"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-- 手机访问: m.bookben.cn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=================" 小女贼穿越闹红楼为所欲为:极品小涩妃 作者:鹤望兰 引子·木人免进 小女贼李涩儿来到一家连锁超市。   快下班了,门口巡查的保安拦了她一下,她说:“不好意思,卫生巾用完了,要赶快买。”   年轻保安的脸红了,傻傻的挺可爱,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。李涩儿径直走了进去。因为快到下班,正是最忙乱的时候,李涩儿假装脚步匆匆,眼睛却一刻没闲着。   最近她的手气不顺,生活水准下降,想吃点啥好的都不行,心里很郁闷。今天也是急了,路过这家超市想进来撞撞大运。   李涩儿走到化妆品的货架前,上下左右看了看,凭经验知道监视器安放的位置,她侧过身,找到一个死角,瞄准一盒欧珀莱美白凝霜。   七秒钟,只要打开包装盒,把瓶子拿出来放进自己的LV包包,便一切OK。   “小偷!”一只大手突然攥住胳膊,她反应过来,竟是那个年轻保安,不知什么时候跟来,贼眉鼠眼盯着她。   什么世道?保安这么贼!   李涩儿镇静下来,乖巧地对保安笑一笑,从包包里拿出欧珀莱,天真地说:“哥哥,这个我买了,二百六十块,你看我把钱直接给你,还是交到收银台?”   保安大义凛然地望着李涩儿,严肃地说:“跟我走吧。”   “干什么,劫色啊?”李涩儿低喊一声。   保安的脸更红了。李涩儿干脆凑过去,肩膀在保安的胸口蹭了蹭,妖媚地说:“人家不小心做了错事,哥哥,给人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。”   保安有些慌张,朝旁边避开几步。李涩儿继续往前蹭,眼风一下一下飞着保安。保安长得比较帅,方脸膛,剑眉,眉心有颗痣,严肃的时候特别酷。   保安给李涩儿讲道理:“我们有规定的,抓住小偷要送到楼上办公室,主任亲自处理。”   “谁是小偷?”李涩儿像受到天大的侮辱,“你们全家都是小偷,你大爷是老偷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啦?”李涩儿双手叉腰,杏眼圆睁。  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,某女的脸上已经变换了三种神情,称得上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。   保安搔了搔后脑勺,说:“我看到你把化妆品塞到那个包包里。”   “你放屁!”李涩儿指着保安,“你有权保持沉默,但你说的每句屁话都会成为侵害我名誉的证据,等着上法院吧!”李涩儿一边说,一边悄悄朝后退。   保安有点犯傻,忽然发现李涩儿想逃,便瞪起眼睛朝李涩儿扑来。李涩儿抬脚便踹,女子防身术最毒辣的一招:直捣黄龙!   呀嗨!   “嗷——”犹如杀猪一般的声带变异,保安捂着裤裆,两条腿一拐一拐、一扭一扭,靠在后面的货架上,唏哩哗啦打翻了瓶瓶罐罐。等他抬起脸时,那张脸已经变成了酱猪头。“小女贼……你好狠——”   “拜拜。”李涩儿给猪头保安飞了一吻,撒腿便跑。   “站住!”保安以不可思议的变态毅力挺起身,朝李涩儿发疯般追上来。   李涩儿狂奔而去。身后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,好像一头蒙古野驴朝自己冲来。李涩儿偶尔回头扫一眼,妈妈咪吖,猪头保安好像打了鸡血,脸庞通红、头发根根直竖、龇牙咧嘴、鼻孔忽涨忽缩,距离李涩儿越来越近。   李涩儿加入偷窃行业两年了,还从来没遇到这么可怕的保安!   李涩儿边逃边想:某大曾因为脚部受伤,众目睽睽之下,放弃了一次大型比赛,可是身后这位保安哥哥,几乎已被我弄成太监了,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毅力,实在让人佩服!   佩服归佩服,抓住就不好玩鸟。   “再追我喊非礼啦!”李涩儿大呼小叫。   “你跑不掉的!”保安咬着牙关。   搞什么?又没有杀父之仇,更没有灭门之恨,用得着这么凶恶吗?   李涩儿没头没脑冲进一条走廊,忽然看到一扇半掩的房门,门上挂的牌子写着:配电室,闲人免进!   可惜那个“闲”字没“门”,只剩一个“木”字。   李涩儿的智商超高,看到那个牌子,脑子里电光石火间思考了一遍:木人免进——就是没有人免进——就是谁都可以进。   李涩儿一头撞了进去。   屋里有两个电工正在忙碌,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卷进来,一起发出惊呼。李涩儿收不住脚步,朝着大桌子扑去。桌上放着一台大型电器设备,刚刚被电工开膛破肚,正在检修里面的线路。   李涩儿的双手插了进去!   突然感觉一股强劲力量从手指向上延伸,顺着手臂到达肩膀,刹那间顶到了脑门,啪——满头的秀发顿时乍了起来。   啪!啪!啪啪啪!   头发冒起连串的火星,双眼瞪起来却什么都看不见,眼前只有一片彩虹似的汹涌奇光跳跃闪烁着。   闪烁着……   烁着……   着……着着…… 阉个人还要买票? “涩妃?”一只白晰的小手手推过来。   李涩儿睁开眼睛,突然发出一声非人怪叫:“啊——”  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白白净净的……太监?没错。影视剧里看到的太监都是这副死相,两眼无光,慵懒发傻,偶尔却冒出一丝贼贼的神情,皮肤保养得很好,白白嫩嫩的——可是,刚才就是那只手在碰自己吗?   “别摸我!”李涩儿嘶喊一声。   “陛下等你去玩呢。”小太监不安地说。   李涩儿打量四周,到处是五彩缤纷的陈设,外面的檐下挂着一排灯笼,廊柱旁边摆放着精致的盆景,还有满眼的珠帘绣幕。   李涩儿纵身朝外逃去。刚才在超市让保安追得疯跑,不晓得怎么跑到这家影视基地,不过还好,没有保安在后面追,说明自己已经胜利大逃亡,可是还得继续跑。   李涩儿跑起来才发现,她的腿脚很不利索。低头看一看,原来的T恤和牛仔裤不见了踪影,身上无故多了一些佩饰,有金属的、有玉质的,叮铛作响,衣服也变成啰里八嗦的长袍短衫,十分不爽。   身后突然飘来喘息声,怪声怪气的,回头扫了一眼,是那小太监追了上来。   眼看就要出门了,小太监猛地扑上来将李涩儿掀翻在地。一个野驴打滚儿,小太监死死缠着她的腰。   小太监喊道:“不要寻死啊!”   李涩儿狗血淋头,一脚踹开小太监,起身掸了掸裙角,正气凛然地说:“把衣服和LV包包还给我,我要回家了。”   小太监上下打量李涩儿,喃喃地说:“到底怎么回事,涩妃今天真是怪异啊。”   李涩儿趁小太监不防备,再次朝门外奔去,然后再被小太监扑倒。“不要啊,不要寻死啊!”   某女终于发飙了。她也是练家子,十三太保金钟罩,练的就是屁股。骑在小太监身上,狠狠坐了几下,然后一顿狂揍。   左勾拳。   右勾拳。   黑虎掏心。   猴子偷桃。   再来一个猴子偷桃。   两年在贼界训练的本领全都使了出来,这可是血泪换来滴。好,再来一个猴子偷桃。噫,不太对劲……   所谓的“猴子偷桃”,就是单手插到对方的裤裆部位,用力一抓。这一招最适合贴身博击,其功效和“直捣黄龙”差不多,属于闷骚型。如果抓住的话……   可是李涩儿抓了好几次,总觉得少点啥。   “涩妃呀,起来吧,你也累了。”小太监打个呵欠。   李涩儿差点气死,这么认真的打,倒好像把对方的瞌睡虫打了起来。她厉喝道:“信不信姐姐阉了你?”   小太监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李涩儿,语重心长地说:“涩妃,你来晚了。”   “阉个人还要买票?”   “你真的不记得了?小奴6岁那年……唉,反正就那么回事吧。”   “啊??”李涩儿目瞪口呆。难怪刚才反复使用“猴子偷桃”总觉得少点啥,原来少了一个把柄。“你……你你你到底是真男人还是假太监?”   “这有什么区别呢?”小太监躺在李涩儿的胯下,耸了耸鼻子。   李涩儿从小太监身上滚落到地板上。天哪,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   李涩儿沙哑地问:“这么说,你的桃子早就没有了?”   “嗯,”小太监躺在地上,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,“差不多有16年了。”   但李涩儿不甘心,还要再试试。她突然解开自己的绣袍,朝小太监敞开了胸怀。   小太监漠然地望着李涩儿的胸脯,挖了挖鼻孔,无聊地说:“是啊,又大了。”   李涩儿低头看了看,倒把自己吓了一跳。胸脯沉甸甸倒是不假,可是居然没有戴罩罩,雪白的双乳摇晃着,鲜润的乳尖像小鸟的脑袋轻轻点动!   李涩儿急忙掩好纱裙,惶惑地问:“你到底是谁?你们对我做了什么?”   “涩妃,我是茗烟啊。”   “茗烟?”李涩儿皱着眉头,随便抓一个名字,脱口而出道,“难道你是贾宝玉的书童?”   茗烟的脸色变了变。这是李涩儿第一次见他露出严肃恭谨的神情。   茗烟低声说道:“涩妃,虽然陛下性情洒脱、平易近人,讨厌繁文缛节,更讨厌读书,整天和嫔妃们一起玩儿,可我们也要给他一点面子,不要直呼他的名字好不好?”   这一大通说下来,李涩儿本来想笑,却一点也笑不出来。   她猛地跳起身,绝望凄惨地大喊一声:“我到了什么地方啊?”   “红楼国。”茗烟温柔地说。   “不!我要出去!”李涩儿发疯般朝门外跑去。   这一次茗烟没有阻拦,只是无奈地摇摇头。   李涩儿冲到门外,突然停下脚步。   视野一片茫茫然,波浪涌动,清风拂过面颊,将一缕长发吹得飞扬起来。一群江鸥鸣叫着从蓝天白云间穿过。   原来她竟是在一条船上!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宝二陛下在干什么 茗烟走到船栏边,迎风张开双臂,眯着眼睛地说:“就要回宫了,小烟子真想家呀。”   李涩儿心情沉重,低头不语。茗烟偷眼看一看李涩儿,心想:旅途劳顿,再加上船上的颠簸,将活泼可爱的涩妃弄成了这般光景。可是,茗烟总觉得涩妃身上多了一种怪异之气,嗯,恐怕就是水土不服吧。   “涩妃,回舱吧,外面风大。”茗烟劝道。   李涩儿垂头耷脑,怏怏不乐地跟着茗烟回来。木有别的办法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,总不至于跳到江里,一路游回……   “哦对,现在是公历几几年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什么‘几几’?”茗烟说道,“小奴自从6岁净身之后,再也听不得‘几几’两个字,一听就犯病。”   “犯啥病?”李涩儿忽然来了兴致,想起刚才的“猴子偷桃”,既觉得不好意思,又有一点施虐的快感。   “这是一?##。凑皇娣!避逃挠牡厮担盎故茄Υ笞芄芙驳煤茫馐俏颐翘嗟乃廾健!?   “薛大总管?”李涩儿好生奇怪。突然灵机一动,脱口而出道,“莫非是……薛蟠?!”   茗烟平静地点点头。他对涩妃这样的大惊小怪,实在感到不可思议。   李涩儿高兴地直哆嗦。妈妈咪吖,以前翻《红楼梦》的时候最讨厌的男人之一,便是那“呆霸王”薛蟠,没想到那厮在红楼皇宫成了太监头子!   哈哈哈,嘎嘎嘎,嘿嘿嘿。   茗烟突然听到可爱的涩妃发出一连串古怪而可怕的非人笑声,一时惊呆了。   李涩儿在船舱里徘徊,知道自己找到了人生方向。既然这里如此好玩,何不放荡游戏一场?她那压抑已久的施虐本性,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。   某女在21世纪当小女贼,其实就是因为施虐的本性无法释放,只能在担惊受怕、混吃等死中得到稍许慰籍。现在好了,既然身为涩妃,想必“吃喝拉撒睡”都有人伺候,弄好了说不定还能养一批面首啥的……嘿嘿嘿……   茗烟在旁边看到涩妃一会儿眼睛发绿,一会儿发红,一会儿发黄,吓得不敢再看。他哪里知道,李涩儿来这里之前,曾经双手插到电门里,享受了一把彩虹的瘾。   李涩儿主意已定,问茗烟:“小烟子,咱们的贾……哦,咱们的皇帝陛下呢?”   茗烟说道:“陛下在后面的船舱。”   “带我去瞧瞧。”李涩儿心里火烧火燎,十分想看看传说中的贾宝玉长的啥模样。   既然自己是宝玉的妃,那宝玉好歹也是咱老公了,这个……那个……么么么么……李涩儿不禁犯起了花痴。   “涩妃,请这边来。”茗烟伸手示意。   李涩儿迈着方步朝前走,忽然站定了,眼睛直直瞪住一个方向。茗烟不明白什么原因,顺着李涩儿的视线望过去,原来眼前竖着一面明晃晃的铜镜。   李涩儿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模样——  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,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,脖子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,裙边系着豆绿宫绦,双衡比目玫瑰佩,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,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凤褂,下着翡翠撕花洋绉裙。俏肩细腰,长挑身材,体格风骚,鸭蛋脸面,粉面含春,俊眼修眉,顾盼神飞,令人一见忘俗。   “这就是我?”李涩儿喃喃自语。虽然容貌方面与本来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差别,但有了身上这套衣饰,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东东在陪衬,气质变得与众不同。   古代真是养人的地方啊。李涩儿由衷地想。   “涩妃,咱们该走了。”茗烟小声催促道。   “对对,去见皇上。”李涩儿打个响指。   茗烟又怔了片刻,不晓得涩妃为什么大拇指和中指一搓,居然搓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这是什么邪术?却也不便详问。总而言之,今天涩妃行为异常,自己还是夹紧肛门比较好。   两人从舱门出来,绕过一条回廊。李涩儿边走边感慨,这艘船真的好大,抬头仰望巨型船帆,白色帆帐映射着耀眼的阳光,高高的尖顶上,几只江鸥徘徊起舞,一簇白云缓缓流动。其实不是云在动,而是船在动。   茗烟引导李涩儿从宽阔的甲板走过去,上台阶、下台阶,再上台阶。大约一盏茶的工夫,这才来到一处豪华的住所。   门外站着两个小太监,抱着拂尘倚在柱子上打瞌睡。   茗烟轻声咳嗽一声:“嗯恨。”   小太监惊醒过来,看到李涩儿,急忙施礼:“小奴给涩妃请安。”   “Hi,下午好!”李涩儿热情打招呼。   两个小太监互相对视一眼,不晓得某女这一声是甚么个意思。   茗烟忙说:“陛下在船舱吧?”   太监甲说:“陛下正忙着。”   李涩儿越来越纳闷:贾宝玉到底在忙什么?该不会……正在OOXX吧?   随即脸一红,却也急躁起来,很想现场参观学习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普天之下,皆是老婆 三个小太监并不知道李涩儿内心的矛盾与焦灼。茗烟示意道:“涩妃,我们进去吧。”   “好,好,前面带路。”李涩儿急不可耐滴说。   从楠木雕刻的宽阔舱门走进去,扑面而来一阵香风,四周回荡的丝竹音乐更清晰了。茗烟的脚步变得轻巧起来,李涩儿也被环境感染,放慢了节奏。像这样蹑手蹑脚的行走方式,李涩儿并不陌生。   忽然听到几声轻呼,接着是“啧啧”赞叹,夹杂着年轻女子的笑声。由于珠帘绣幕阻挡,看不到后面的景像。李涩儿加快步伐,绕过帐幔,原来是五、六个人正趴在桌边逗蛐蛐,不时骚动着。   李涩儿一阵失望,接着便寻找贾宝玉。   不用找,屋里唯一的一个男人正好转过身来,但见他——  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,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,披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,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,外罩青起花八团锦缎排穗褂,脚蹬青缎粉底小朝靴。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唇如桃瓣,双眸似朗星闪烁。   李涩儿暗暗吞了吞口水,又朝那人脖子上看了看,果然挂着金螭璎珞,又有一根五色丝绦,系着块美玉。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通灵宝玉,上面一定刻着八荣八耻……哦不,刻着著名的八个字:莫失莫忘,仙寿恒昌。   李涩儿眼睛发直,呆呆望着那块美玉。她的本职工作是小贼,见到宝贝玩意,无法控制的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反应。   “拜见陛下。”茗烟早已单膝跪地,朝宝玉行礼。   “起来吧。”贾宝玉笑吟吟地说。   李涩儿心里称奇,茗烟拜见皇帝居然不磕头,这位宝玉皇帝果然不同凡响,他就算发怒的时候,估计也带着笑意,眼里更是情波流动。   “涩妃,你怎么才来呀?”贾宝玉走过来,自然而然牵起李涩儿的手。   “啊……哈哈……宝……宝帝啊,我刚才去看江景了。”李涩儿有些紧张。就算她脸皮再厚,忽然被一个俊美如花的年轻男子捉住小手,心里还是如小鹿般撞了撞。   李涩儿后来才知道,红楼皇宫的妃子,不过是一种职称,只因贾宝玉嫌麻烦,所以把身旁的女人统称为“妃”。这样做有个最大的好处:女人之间没有了等级差异,正合乎贾宝玉不分尊卑的禀性,也让宫里少了许多争斗与纠纷。   但李涩儿坚信,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   这时有个女人走进船舱,伸了伸懒腰,娇弱地问:“陛下,你们玩什么呢?”   贾宝玉的脸上顿时放出更大的光彩,好像生命中的小宇宙激活了。   一批美女纷纷让道。李涩儿睁大眼睛仔细看,那女人美极了,病弱之美态达到巅峰,正是林黛玉。说她细腰雪肤,一点都不夸张,她的肌肤像瑞雪一样洁白娇嫩,腰肢像杨柳的枝条那么细。李涩儿很担心林黛玉稍稍站久了,小细腰会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,弯折过来。   贾宝玉和林黛玉情意绵绵,李涩儿不好意思窥三窥四,便给茗烟使个眼色,两人出了船舱,来到甲板上。   李涩儿明白,今后要在红楼皇宫混日子,必须了解一些基础知识,首先她有个最紧要的问题向茗烟咨询——   “你快告诉我,宝帝是不是我老公?”   茗烟睁着茫然而呆滞的眼睛,看了看李涩儿,说道:“小奴只知道我们的大公公是薛总管,你说的‘老公’是谁,不晓得咯。”   “我靠,笨死,”李涩儿皱眉想了想,“宝帝是不是我的配偶?”   “配——偶?”茗烟彻底陷入白痴状态。   李涩儿摇摇头,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把自己的智商降下来,恐怕一辈子也听不懂彼此的鸟语花香。她温柔地说:“我想问的是:宝帝是不是我的夫君呀?”   “嗷!”茗烟用力点了点头,“不是。”   “我K,不是你点什么头啊?”李涩儿怒目而视。   “点头的意思是,小奴听懂了涩妃的话。”   “行了行了,既然我不是宝帝的老婆,那宝帝的老婆到底是谁?”   茗烟认真思索着李涩儿的话,半盏茶的工夫之后,茗烟说:“陛下乃性情中人,他目前暂无老婆。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,“或者说,普天之下,皆是老婆。”   李涩儿差点吐血。   她用崩溃的语调问:“他想跟谁睡觉都可以?”   茗烟又认真思索了一会儿,肯定地说:“不错。”   “那就是淫棍了!”李涩儿咬牙切齿地说。 与太监打屁 茗烟的脸色变了变,忽然笑了,说道:“陛下想跟谁睡觉都可以,但陛下不一定非要跟谁睡觉。”   好哲学!   对于贾宝玉的评论,民间一向有两个极端,一说贾宝玉是淫魔浪棍,经常奸淫伺候他的丫环,甚至有的丫环不堪其辱而投井自尽;或者说贾宝玉毫无道德底线,经常跟地位卑下的戏子和地痞流氓交往,为了博取那些人的欢心,不惜把贵重物品赠送;还有说贾宝玉在皇宫开设赌场,聚众赌博,而他亲自坐庄收取保护费。   另一种评语却是:贾宝玉根本没干过什么坏事,虽然个性与众不同,但人品没有一点问题,心地善良、亲切友好,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宫男。   茗烟见李涩儿痴痴发呆,不知在想什么,便说:“涩妃,其实陛下最喜欢的女人,目前是两个。”   “林黛玉和薛宝钗。”李涩儿脱口而出。   “是啊。”茗烟望着江面的风景,任凭清风吹皱了他的额头,“但陛下却时常为情所困,因为世间的美女太多了啊。”   这时一个粗蛮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:“小烟子,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   茗烟不禁哆嗦一下。李涩儿顺着茗烟的视线望过去,又来个逊脚。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胖男人从甲板一侧走来,头上戴着高高的纱帽,江风吹拂着帽翅,走路姿势和那帽翅一样摇摆不定,似乎脚不沾地,而且迈着小碎步,从里到外、从上到下,都显出一种大太监的伟岸素质。   “小奴拜见大总管。”茗烟深鞠一躬。   李涩儿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,这位就是薛宝钗的哥哥,薛蟠。   薛蟠朝李涩儿扫了几眼,假模假式地说:“涩妃,看风景啊。”   “嗯。”李涩儿冷冷地应了一声。眼睛却控制不住,将薛蟠上上下下看个没够,特别是……那个部位,看了又看,当然隔着袍子虾米都瞧不着,但是不难想像,那里面一定空落落的少了点啥。   薛蟠发现涩妃在打量自己,而且眼神奇怪,有一种焦灼与好奇混杂的渴望表情。薛蟠用力摆了摆手,大声说:“哎呀,你看我干什么?”   李涩儿心中暗笑,果然是“呆霸王”,成了太监头子,还是一副又呆又横的傻二嘴脸。   这位薛蟠在《红楼梦》里不但形象差,人品更有问题。因为幼年丧父,寡母纵容溺爱之下,某男终日只知斗鸡走马、游山玩水。虽然上过学,也不过略识几个大字,分得清“壹、贰、叁”。家里虽然是皇商,却全然不知经营事业,平时骄横跋扈,就算打死了人,也因为家里势大,逃脱了法律制裁。   而且该男竟然是双性恋,不但贪图女色,遇到英俊飘逸的美男子也想推倒,简直欺男霸女、荒淫无耻。当然也有不怕他的,那位帅哥柳湘莲便是。话说薛蟠在赖大家的酒席上遇到美男子柳湘莲,动了色心,结果被柳湘莲痛打一顿,半条命都丢了。   此刻,薛蟠活生生出现在眼前,赫赫有名的流氓恶霸竟是太监头子。李涩儿不禁想起一句话: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   薛蟠不晓得李涩儿在动什么歪心思,用力咳了几声,皱了皱那对八字扫帚眉,将一对牛眼翻起来,阴阳怪气地说:“涩妃呀,外面风大,你还是回舱吧。”   李涩儿望着薛蟠的蒜头鼻,很想上去拧几下,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变态,干什么不好,竟想去骚扰大太监,看来自己不但有施虐癖,而且还很自虐。   “谢谢你,大总管,姐姐这就回舱去。”李涩儿学着薛蟠的腔调说道。   薛蟠的白脸抖了抖,嘴角的几丝横肉微微痉挛几下。这时正好一阵大风吹来,将薛蟠罩在外面的箭袖卷起。薛蟠穿着褐色绸缎长袍,金线绣的暗花布满全身,手里拎着一支拂尘,装模作样地捋了捋拂丝。   茗烟偷偷拉了拉李涩儿的衣袖,心想:你学大总管的调调说话,就算了,你还在薛大总管面前自称“姐姐”,有点那啥。   果然,薛蟠不高兴地说:“涩妃,我好歹也大你10岁左右,你不尊重我就算了,你总要尊重我的这身官服吧。”   茄子大一个官儿,还这么臭屁!   “哦,那是那是,不好意思哈。但你丫的生理年轮虽然大10圈,但姐姐我的心理年轮,恐怕比你大得不止10圈吧,哈哈哈。”李涩儿放肆地说。   一旁的茗烟脸色苍白,涩妃今天真是严重的水土不服了,刺毛找茬儿,什么都不放过。   薛蟠瞪着一对牛眼,正要说什么,李涩儿并不给他辩论的机会,直接夺过话语权,继续说道:“再说了,大总管你的生理年轮也要打个折扣,对不对?”一边说,一边有意无意朝薛蟠的裤裆部位瞄了几眼。   薛蟠噔噔噔后退几步,白嫩嫩的圆脸变得一片死灰。“你你你,啊你……”   “别生气嘛,大总管,姐姐逗你玩呢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茗烟赶紧圆场:“大公公,外面风大,还是回舱吧。”   “是啊是啊,当心风大闪了舌头。某些人下面阉了,上面可不要有什么闪失啊。”李涩儿抬起脸,假装对着江鸥说道。   薛蟠那厮踉跄着转过身,摇摇摆摆、脚不沾地似的飘走鸟。 柳湘莲与史湘云 李涩儿的心情超爽,忽然看到龙船后面,不远不近跟着八条小船,上面飘扬着鲜艳的旗帜,绣着一个大大的“禁”字。   那就是传说中,专门为皇帝担任保安工作的禁卫军。   按理说,禁卫军是皇帝身边最近的保卫人员,应该待在这艘龙船上,贴身护卫皇帝。可是在宝二那儿,根本没有什么理。他要保证自己的“一枝花”地位,自然不肯让其他男人围拢在身旁。再说,红楼国实在太安全了,特别是京城百姓,丰衣足食、享受着和谐生活,还没有哪个无聊得想玩刺杀游戏。   外国恐怖分子也没有半个,原因很简单:京城百姓都有一种特殊的牛人气质,外国人想学也学不来,大街上随便走几步,立马便分出了品种。至于外国恐怖组织想在京城收买当地人,更是天圆日谭,红楼国最衰的人,都坚决不当“红奸”!   总之,外国好人,我们是欢迎滴,外国鸟人,我们是要灭掉滴。   曾经有个外国厮,在茶馆随便说了一句话:你们红楼人太牛B。于是遭到京城百姓满街追打的事故。   红楼人的观点是:牛B是我的事,关你鸟事!   尽管如此,禁卫军的船队跟皇帝出来的时候,也没有放松警惕。因为最近以来,红楼国总会发生莫明其妙的怪事,一些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人,会突然出现在京城,比如李涩儿便是其中一位,只不过她偏巧是涩妃,所以没有引起注意。   李涩儿发现领头的禁船上站着一个年轻人,身旁伫立着两名侍卫。由于距离较远,看不清年轻人的面容,只觉得那人玉树临风,飘逸的浅蓝色长袍逆风而舞。   他负手而立,凝神望着江面。   李涩儿人品大爆发,指着远处的那艘船问:“小烟子,那是谁?”   茗烟手搭凉篷,顺着李涩儿的手指望去。“哦,那是柳湘莲。”   “柳湘莲!!”李涩儿尖叫一声。   茗烟一个寒战,险些翻到江里去,被李涩儿拦腰抱住了。随即想起对方乃是纯正的小太监,便猛地松开了手。   茗烟在额头抹了抹,正要说什么,李涩儿抢先问道:“柳湘莲是做什么工作的?收入多少?家里有没有房产?”这是21世纪最重要的三个问题。   茗烟望了望李涩儿,说道:“柳湘莲是禁卫军都统。”   “好风骚的职业!”李涩儿惊喜地说。随即却灰心起来。她是小女贼,皇宫的克星便是御用保安队,随即又想起超市那个执著的保安。   茗烟不知道李涩儿在想什么,看她脸上阴晴不定,便催促道:“涩妃,我们去吃饭吧,陛下和妃子们都在等你呢。”   “前面带路。”李涩儿跟着茗烟朝楼梯走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吃饭的地方在龙船中部,从拱形雕花木门走进去,李涩儿眼前一亮。饭堂布置得像宫殿一样豪华,彩色宫灯照耀,流光溢彩,绚丽多姿。   屏风后面传来丝竹音乐,还有女优的浅吟低唱,听着那乐曲声,李涩儿感觉胃口大开,原来的水土不服,到现在也彻底服了。   宝二坐在餐桌的上首,一左一右是林黛玉和薛宝钗,其他几位美女分别是秦可卿、香菱、袭人、史湘云。中间空着一把椅子,是给李涩儿预备的。   宝二招手道:“涩妃,大家都等你呢。”   “是啊,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?”史湘云皱了皱鼻子。她说话有点咬舌,“不知道”说成了“不叽道”。   李涩儿的位置在史湘云旁边,便细细地打量起来:男孩子一般爽朗的美女,那风貌、体态既显得婀娜多姿,又有一种特别的旷达洒脱之气。湘云的服饰在众美之间也是最朴素的。   湘云心直口快,还有点小淘气。她和宝玉是好朋友,据说两人在一起过家家时,有时亲热,有时也会恼火,不过湘云襟怀坦荡,从未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。   总之,史湘云童鞋很受大家的欢迎。   李涩儿一边享用着山珍海味,一边盯着贾宝玉脖子上的通灵宝玉。偷东西是她的本业,更是她的本能,一个绝世宝贝就在眼前,却只能白白看着,这种滋味太痛苦。   吃过饭,史湘云缠着李涩儿聊天。史童鞋是个话痨,说起来没完没了。   夜幕降临,李涩儿躺在船顶,仰望苍穹。绚烂的星空近在眼前,而又那样的遥远神秘。李涩儿不知该怎样形容如此美丽的夜景。   史湘云躺在李涩儿旁边,双手抱在脑后,同样痴迷地看着。   史湘云忽然翻身起来,缓步走到船边,凭栏眺望。李涩儿舍不得眼前的美景,目送一颗流星消失后,才恋恋不舍地起来,走到湘云旁边。   史湘云望着夜幕下的江面。远处的禁卫船默默跟随着,李涩儿惊奇地发现,八艘船变换了队形。中午是扇形推进,现在则是大雁飞翔的阵列:领头的船排在第一位,后面跟着副船,剩下的六艘船则分列两边,缓缓地行驶着。   湘云望着船队,轻声说道:“快要回宫了。”   “额,怎么讲?”李涩儿很好奇。   “因为禁卫船已经变换到‘大雁归’的队形。”   “啊,原来是这样。”李涩儿悠悠地点一点头,问道,“那中午的扇形叫什么?”   “彩云追月。”   李涩儿叹道:“柳湘莲好有情调。”随即“噫”了一声,转脸瞥了湘云一眼,不疼不痒地说道,“你这么有研究啊。”   史湘云似乎没听到。   “小骚达子,有心事吧?”李涩儿一针见血地指出。   “啊?”湘云转过脸,澄澈的眼睛看着李涩儿,“我没有心事。”   “脸怎么红了?”李涩儿哼哼两声。   史湘云本能地摸了摸面颊,忽然笑道:“涩姐姐,不要拿我开心了,你看那岸上的楼阁……”   “别打岔儿!”李涩儿死咬目标不放,这是小女贼的职业素质。“哈哈,小骚达子,惦记着柳帅哥,对不对?”李涩儿终于剥清了一个八卦。   “我没有。”史湘云抗辩道。   “还嘴硬,算你有种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湘云打个呵欠,说:“困了,回去觉觉。”   李涩儿仍不死心,说道:“我觉得你们一定有缘的,名字中间都有个‘湘’字,真是天造地设。”   史湘云说:“没用的,湘莲哥哥可能喜欢薛宝琴。”   李涩儿想起这么一号人物,是薛宝钗的堂妹。随即又不忿起来:这算什么世道,堂姐霸着皇帝,堂妹霸着禁卫军都统,薛蟠那厮又是太监头子——这皇宫岂不成了他们薛家的城管所!   两人离开船栏,转身朝楼梯走去。   李涩儿问道:“这次薛宝琴没跟着出来吧?”   湘云说:“涩姐姐怎么忘了,宝琴与她父亲出去游历了。”   宝琴不但长得十分美貌,还喜欢出去旅游采风,而且那性格更是超凡脱俗,与黛玉的病弱和小性儿、宝钗的世故、湘云的有口无心相比,宝琴堪称红楼第一完人。   完了的人。   她一出世,别人都完了。   史湘云自知实力不够,所以只能偷偷的恋着柳湘莲。   回到主舱,李涩儿和史湘云挥手作别。李涩儿在红楼国度过的浪漫第一夜,就这样过去了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风骚的骑术 第二天早上大概八、九点钟的时候,李涩儿在练气功。   她运气的地方叫作“西阁”,也叫“更衣室”,翻译成21世纪的正经文字,就是:洗手间。   李涩儿每天早上要上一次大号,生理节奏到了红楼国也没有改变,现在正是辰时三刻,李涩儿痛苦的运着气,因为便秘。   半个时辰之前,管理西阁的小太监把李涩儿领了进来,然后站在外面等。   李涩儿第一次坐古代的马桶,倍感新奇。难怪后世之人将其称作“马桶”——用檀木制成的坐器,外观雕成一只大河马的造型,十分有趣。   河马的四条腿当作支撑,河马的鼓肚就是盆屉,坑里铺着细沙,还有水银。河马的尾巴是后把手,下巴是前把手,用来搬动的。河马的大嘴微微张开,里面放着竹片、贝壳等物。河马的脊背正中间有个盖子,打开之后坐在上面,就可以光荣地“出恭”了。   西阁并不宽敞,只容一人方便,地上铺着干松香木细末,身旁檀香袅袅。   李涩儿双拳紧握,注意力高度集中,不断地朝下运气,咬牙切齿好像要把谁撕碎一样的恨着……终于,爽了。现在要考虑怎么擦屁屁,卫生纸当然米有,某女看来看去,似乎明白了,于是……(此处省略70个字)   完事后,李涩儿轻飘飘地出了西阁。   原来,这就是“出阁”的真正含意吗?李涩儿悲哀地想。   小太监还在外面等候,好不容易把人盼出来,帮着李涩儿净过手,正要说什么,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。李涩儿忙问:“我们上岸了?”   小太监说:“是陛下在晨练。”   “嗯?”李涩儿从船舱快步出去,只见一匹白马正在甲板上奔驰。   贾宝玉跨在马背上兴高采烈。李涩儿心想:这宝二真能玩哈,看那风骚的骑术、风骚的身姿、风骚的笑容。   宝玉一眼看到了她,笑着挥手道:“涩妃,来啊!”   “我……”李涩儿还没顾上说什么,宝二已经策马到了跟前,单手一捞,将李涩儿捞到马背上鸟!   李涩儿只觉得腰肢一沉,随即一松,恍惚间看到眼前的景物盘旋起来,再一睁眼,已然坐到了宝二身前,宝二的手臂从后面轻轻揽着她的小蛮腰。   啊——   刚坐完马桶,这又坐了马背,果然是全套服务。   李涩儿吓得眯起眼睛。那白马似乎经常在船上奔跑,灵活地转着弯,不时喷着响鼻,清脆的马蹄声惊起半空的江鸥。   感觉比玩疯狂老鼠还要过瘾,更重要的是,这是免费滴,身旁还有大BOSS陪侍!   李涩儿侧坐在马背上,稍一转脸便看到宝二的面颊,两人靠在一起,彼此嗅得到身上的气息。李涩儿忽然惶惑起来,朝四周打量,生怕有哪位妃子出来瞧热闹。   谢天谢地,一位妃子没有,而是……六位妃子全都到齐了,伸长脖子欣赏着宝二与李涩儿锻炼身体。   李涩儿先看林黛玉的脸色,可惜一晃而过,除了白晰的重影,虾米都瞧不清楚。白马一圈一圈奔驰着,宝二越来越高兴,朗声大笑:   “哈哈哈,真有趣!”   “嘿,是啊,怪有趣的。”李涩儿随便应付着,双眼贪婪地盯着宝二的脖子。在那光滑圆润的玉颈上,通灵宝玉甩来甩去,多次碰到李涩儿的面颊,李涩儿真想一把扯过来,但她的专业是偷,不是抢,不能跨行作业,再说这也是不礼貌滴。   “涩妃,好玩吗?”宝二傻乎乎地问。   “好玩哈。”李涩儿说着,有意往旁边挪一挪身子,想和宝二拉开一定的距离,男男女女,暖昧一些比较好。怎奈奔跑的马背上,区域十分狭窄,每次的颠簸,都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,好像筛豆子一样。   李涩儿说:“宝帝,我不想玩了,头晕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宝二没听清。   “姐姐晕马,受不了,”李涩儿振聋发聩地喊了一声,“我要下去!”   贾宝玉没想到李涩儿用狮吼功对付他,不留神,身子猛地一歪,眼看要跌下去。围观的妃子、宫女、太监一起发出惊呼:   “哇——”   贾宝玉单手伸出,抓着缰绳用力一甩,借着反弹力,身体回复到平衡。   众人再一声惊呼:“噢——”   谁知缰绳甩动幅度太大,打到了李涩儿的肩膀上,李涩儿低哼一声,一个侧翻,朝马背下面倒去。   “哗——”众人喊道。   宝二身子倾斜,伸出长长的手臂,一招“猴子捞月”,再次将李涩儿拦腰抱住。   “耶——”众人喊道。   李涩儿又被宝二揽住了小蛮腰,万般无奈地坐在马背上。 飞鸽传书 白马的速度逐渐慢下来,在惯性中跑了最后一圈,终于停住了。养马的小太监赶来抓住缰绳,白马喷着响鼻,引颈长嘶,声音嘹亮悦耳,在江上回荡。   远处的江面返回几声马嘶,原来是禁卫船上的马儿在遥相呼应。   李涩儿翻身下马,虽然胯部和小臀臀有些酸痛,但是却很享受。回头看一看那匹马,白马也正用温厚的眼神注视她。雪白的马鬃在风中飘动,尾巴不断地轻扫,踏着欢快的步子走了。   李涩儿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。宝二陛下款款走来,顽皮地笑一笑,问道:“涩妃,受惊了吧?”   “还好,宝帝,你的马术怪厉害的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贾宝玉哈哈笑着说:“准备一下,该用早膳了。”然后在太监、宫女的簇拥下转身离开。   甲板上静了片刻,李涩儿认真地想:刚才在马背上,宝二那家伙,算不算吃了姐姐的豆腐呢?   这时茗烟走过来,陪着笑脸说:“涩妃真幸运,与陛下共乘良驹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没啥,很一般。”   就在这时,不远处突然传来“啪”地一声脆响。   两人急忙转脸去看,原来是——林黛玉扇了薛蟠一记耳光!   茗烟哆嗦一下。李涩儿更为震惊,传说中弱扶杨柳、忧郁美丽的女孩儿,扇太监的耳光如此爽利。   美人儿不发威,你当我是Play boy!   茗烟拦住过路的小太监,低声问:“黛妃为什么打薛公公?”   “因为,大总管刚刚踩死了一只西瓜虫。”小太监回答。   李涩儿哭笑不得,这薛蟠也太贱,居然为了西瓜虫挨一嘴巴,但深层次的原因,她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。   李涩儿正在闲转,忽然看到一只鸽子从空中飞来,箭一般落到船栏上。一名太监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纸卷,朝宝二陛下的船舱跑去,边跑边喊:“报告陛下,柳都统捎信过来了!”   原来是柳湘莲的书信,李涩儿很感兴趣,便厚着脸皮蹭过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书房里,贾宝玉打开书信,李涩儿凑在旁边赞道:“好漂亮的大字!”   柳湘莲的字潇洒飘逸,有种刚柔并济的意韵。李涩儿虽然不懂书法,反正瞧着舒服感人就成了。   李涩儿忽然皱了皱眉头,因为……字里行间居然有乱码。   信是这么写的:陛下,臣派人夜观天象,发现近几日天气将有变化,一团雨云从东北方向飘来,以每个时辰?的移动速度靠近,估计?可抵达江面。现陛下龙船之行进速度?故此,臣肯请陛下提高船速,以期早日靠岸,避过这一团雨云。   下面落款:柳湘莲。   李涩儿看得一头雾水,不明白那些乱码是什么意思,难道皇帝与臣子之间要讲黑话,如果不是黑话,那就是密码,太厉害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根据柳湘莲的提议,当天下午,龙船便加快了行驶速度。船上的太监、宫女们欢呼雀跃,皇宫越来越近,人人都感到兴奋。   李涩儿却有些紧张,刚刚熟悉了船上的人事,不知道上岸之后会遇到什么。接连两天,李涩儿都是睡到正午才起床,吃过饭感觉无聊,除了和小太监茗烟打打闲屁,就是和史湘云聊天。   史湘云谈起话来滔滔不绝,可就是一着急容易咬舌,李涩儿便故意用“香盐哥哥”逗她,惹得史湘云一会儿生气跺脚说不理她,一会儿又追过来跟她打闹。   这样的女女游戏玩了一阵子,也觉得乏味,如果有个男人能够骚扰虐待一番,岂不妙哉。可是船上除了贾宝玉是纯粹MAN之外,便只有船底的船工了,但那地方浊臭逼人,史湘云不愿陪李涩儿去,李涩儿也不好意思下去。   第三天傍晚,李涩儿在船上散步,欣赏远方的夕阳。燃烧的晚霞铺在江面,眼前的美景犹如海市蜃楼,辉煌而神秘。李涩儿忽然看到薛宝钗,便踱了过去。   “宝钗。”李涩儿打招呼。   薛宝钗含笑说道:“涩妃你看,多美的景色啊。”   “嗯嗯,相当不错。”李涩儿点头。   两人凭栏远眺,晚霞洒在她们的肩膀,将两个倩影融合在一起。   宝钗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端庄,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兴奋:“今天晚上就要到家了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反倒吓了一跳,“这么快?”   薛宝钗转过脸,好奇地看一看李涩儿,问道:“涩妃不想回家吗?”   “啊不不,想得很呢。”李涩儿掩饰地说,“只是……江上的美景看不够,真想多看几眼。”   薛宝钗理解地点一点头。“是呢,我也留恋这样的景致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船队于当天亥时靠岸,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正是晚上9点半。   太监和宫女们穿梭不停,岸上的船工用粗大的绳索尽量将龙船往岸边拖,中间搭上宽阔的木板。   四周划着小船的工人们早已爬到龙船上,帮忙整理东西。皇帝陛下出巡三个多月,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惊天动地   李涩儿静静站在甲板上,看着身旁的人们忙碌,忽然觉得空落落的。   茗烟从她身边经过,气喘吁吁地说:“涩妃,快走啊。”   薛蟠也迈着小碎步跑东跑西,到处都有他指挥的身影,看起来比谁都忙。   李涩儿抬头看看夜空,柳湘莲说得没错,天气不太好,空中有了乌云,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星光。   史湘云跑过来,在李涩儿的身后推了一把,大声说:“涩姐姐快上岸,你看多美啊!”   果然,天空中的星光似乎全都移到了岸上,京城的人们早已收到飞鸽传书,用宏大的阵势欢迎归来的皇帝。   仿佛正月十五闹元霄,岸边的家家户户挂出彩灯,街上的店铺全部开门迎客,观灯者摩肩接踵、人山人海。挂出的灯笼一个比一个精致美丽,似乎在竞赛。灯的海洋中,绚烂的焰火不时腾空而起,放射出不可思议的造型。 (1)迎驾 贾宝玉在众妃子的簇拥下,微笑着上岸,频频向人群挥手。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“女儿是水作的,男人是污泥作的”,放眼去看,都是可爱的红楼臣民。   李涩儿已经完全震惊了。从她当小女贼的经历来说,从来没有接受过如此高规格的迎接,一般情况下都是被男人追求着,在超市、火车站等地四处奔逃。   皇帝和妃子走过的大街,居然有灯光从地上散发出来,原来是水晶镶嵌的小灯笼。前面忽然鼓乐齐鸣,耍狮子、闹龙灯、踩高跷、扭秧歌的,还有一千五百个白衣男子练太极拳。   灯笼的阵型不断变换,一批群众打出了长长的画卷,上面写着八个字:莫失莫忘,仙寿恒昌。   李涩儿好生佩服,这点子不知道谁出的,把通灵宝玉上刻的八个字呈现,一定会让贾宝玉倍感喜悦。不过李涩儿看到那八个字,却像害了职业病一样,有些隐隐的心痛。啥时候能弄到那个宝贝呢?   李涩儿放慢脚步,茗烟正好走过来,问道:“涩妃累了吧,小奴搀着涩妃。”   “一边玩儿去。”李涩儿还不习惯享用太监。   茗烟仍然陪着笑脸,说:“涩妃,回家的感觉真好啊。”   李涩儿指着那些花灯说:“这也太费蜡了,得糟蹋多少银子啊?”   茗烟说:“涩妃忧国忧民的心情,小奴甚为理解。不过红楼国的百姓十分富足,如果不这样花钱,长此下去,国家将停止发展。”   “哦,原来是在刺激消费。”李涩儿咕哝一声,“可是为了迎接宝帝,这么一下太浪费了。”   “哪里哪里,百姓家中全都是这些东西,随时拿出来摆一摆,瞎玩呗。”茗烟嘿嘿笑道,“陛下与民同乐。”   李涩儿无言,加快步伐赶上前面的妃子。茗烟留在后面,与太监们齐步向前。   绢花彩穗编织的长廊上,连绵的帷幕帐幔与天空中越来越繁盛的焰火交相辉映,将欢迎仪式推向了高潮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在这天堂梦幻般的美景后面,一个破落的年轻人正蹲在当铺门口,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当点什么。   他的穿戴与周围的一切形成鲜明对比,作为一个反面教材,某男就像京城这条床单上的一块尿渍。   只见他衣衫褴褛,不知从哪捡了条破长袍披在身上,掩盖了里面的衣服。他的贴身衣物飘着絮状的布条,看不出来自哪里。京城的联防队最先发现此人,先当作外国恐怖分子抓了起来,经过三天的审问,知道此人姓宋,可是说什么却听不懂,他说的,别人也听不懂,而且饭量还贼大,干脆叫他“宋白吃”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2)白吃男 联防队从来不养白吃者,经过检验考察,队长发现宋白吃并没有犯罪冲动,于是给了几两银子让他走人。宋白吃其实并不是傻子,只是不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,他拿着银子出来,一路在大街行走,引起群众的围观。   京城很少见到流浪汉,除非特别懒、特别个性,或者追求特别不同的人,才会选择当流浪汉,更有高尚人士则当了乞丐。显然,宋白吃正在流浪汉到乞丐的路上摇摆着。   联防队长给他的几两银子,宋白吃不知道怎么花,一次买了半斤包子,生怕钱不够,扔下银子、提着包子便逃了。包子铺老板只好当作小费收起来。   宋白吃后来才知道,红楼国的银子非常坚挺,是真正的硬通货,那几两银子,在红楼国可以买5000斤包子。   当然那是后来的事,而现在的宋白吃,傻呆呆地蹲在当铺门前,考虑自己还能当点什么,换点小钱喝口热汤。   他身旁人来人往,街上喧嚣的欢呼声、鼓乐声,还有美丽的彩灯终于感染了宋白吃。宋白吃把破袍子裹起来,紧了紧裤带,蹒跚地朝人群走去。   这条街的人基本都认识宋白吃童鞋,作为明星人物,大家也愿意接济他一些食物。但宋白吃是有尊严和原则的人,他坚持认为自己是流浪汉而不是乞丐,所以从来不白吃。   他会给店铺老板打杂儿,换点吃的东西,或者某位摊贩临时有事离开,他帮着照应一下摊位,人家给他几个水果。商户们之所以愿意接受他,是因为他这个人除了不白吃之外,还从来不偷东西,是个好同志。   看灯的群众发现宋白吃过来了,便给他让个地方,宋白吃挤在人群中。皇帝和妃子们刚刚经过,一群太监出现在眼前。   宋白吃看到那些衣着光鲜、油头粉面、皮肤好好的人,灰常的羡慕,于是问道:“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   旁边有人笑了,对他说:“宋白吃,你也可以去的。”   “真的吗?”宋白吃的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,“应聘需要什么条件?”   另一个人笑道:“‘那个一下’就行了。”   “那个一下?”宋白吃产生的疑惑,与当年的薛蟠一样一样的。   “你们别欺负人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。   宋白吃转脸去看,是个漂亮的女孩,弯弯的眉毛,秋水般的大眼睛,白晰的面颊在彩灯映照下,如画中人复活一般,让宋白吃感到一阵慌乱,急忙移开目光。   周围有人认出了这女孩,互相递个眼色,都闭住了嘴巴。   这女孩大有来历,她就是贾宝玉的妹妹贾探春,人称三公主。虽然在京城,皇族与百姓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很严格,不过人家毕竟是三公主,是个敢说敢为、办事练达的漂亮女孩。   探春身为公主,却过不惯宫里的生活,瞅个机会就要跑出来“微服游戏”。这次皇兄宝玉出去玩了三个多月,她也在外面玩野了,听说今天皇兄回来,便挤到人群中看热闹。   听到这边有人取笑,探春并不认识宋白吃,对这个一脸脏污、浑身散发幽幽臭气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感,只是觉得那帮子欺负人不对,以她的性格,便要管一管的。   宋白吃却傻乎乎地问探春:“他们说了什么不对吗?”   周围的人憋住笑声,男男女女都像月经不调似的,捂着肚子走开了。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3)微胖男 贾探春不想回答宋白吃的问题,可是宋白吃是个执拗的人,很想知道,到底有什么工作可以穿漂亮的衣服,而且能把皮肤保养得那么好。想到皮肤的问题,宋白吃便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,不禁又开始生气了。   探春发现那流浪汉脸上时喜时悲,还带一点恼怒,有些不安,朝后退了几步。宋白吃回过神,指着街上的人流说道:“请问他们在哪里工作?”   探春瞪了宋白吃一眼,大声说:“他们是太监!”   宋白吃顿时呆住。   探春的一声吆喝传到街上,茗烟只觉耳根发热,接连打了两个喷嚏,转脸朝围观的人群扫了一眼,心想:那不是三公主吗,她在跟谁说话?旁边的小太监推了茗烟一下,众人如流水般淌过去了。   这边的宋白吃十分羞惭地给探春鞠了一躬,咕哝着说:“实在不好意思,我先去忙了。”赶紧出了人群,继续蹲回到当铺门前,考虑该当点啥。   宋白吃忽然看到一个皮肤黑黑的男人出现在不远处,三十岁的样子,体格微胖,脑袋很大,后面扎了根细长的辫子,身上穿一条藏青色的旧长袍,式样简约,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微胖男朝人群中茫然地望了一眼,继续低头走路。   宋白吃来了兴趣,那人比他还要个性,或许可以沟通沟通。   微胖男走到街道拐角,忽然伏下身子,开始做俯卧撑。   宋白吃感到灰常惊奇。微胖男做了三个俯卧撑,站起身,朝一处热闹的地方走去。宋白吃不远不近地跟着,微胖男停下脚步,抬头朝上看。原来大家正在猜灯谜,拧眉瞪眼地苦苦思索着。   微胖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,再拿出毛笔,一边听人们的议论,一边用舌头舔湿毛笔,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。   宋白吃观察了一会儿,实在饿得不行,打算先搞点吃的。他转过身,那微胖男也已经消失在灯火阑珊处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李涩儿随着大队人马回到皇宫,并没有其他人表现出的狂喜与兴奋,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个小风扇,而且电力不足,时快时慢地转动着,发出嗡嗡的声音。   累啊。水土不服是一方面,更要将注意力高度集中,生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。好在李涩儿经过不断测试,发现周围人的智商基本偏低,大多属于一根筋、单向思维。尽管如此,李涩儿也不敢放松自己,以她当小女贼的经验来说,冷不丁哪里就可能冒出一个“巨能盖”,比如此刻面对的那个女人,便让她感到一丝丝压力。   容貌似天仙的女人,满身锦绣,珠光宝气,一双丹凤眼灼灼生辉,一扫之下,便望到了每个人的脸上。   她高声大笑道:“哎哟,我来晚了,没去岸边迎接陛下!”   贾宝玉站在皇宫大殿的台阶前,对那女人笑道:“凤姐姐,别来无恙啊。”   “什么恙不恙的,可想死姐姐了!”女人朝宝二快步迎去。   李涩儿知道了,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王熙凤,人送绰号:凤辣子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4)《房中术》教授 王熙凤身旁站着一个男人,看上去吊头缩脑,像个王八。本来他应该高调出场的,因为他是贾宝玉的堂兄贾琏,宝二在外出巡的三个多月,便是贾琏代理朝政。   但在王熙凤身边,贾琏基本上是一个臭皮影子,此人性格放荡,人称“浪荡王爷”,神马本事都没有,让他代理朝政也只不过是个象征,下面有一班能干的大臣,把什么事都办好了。再说,红楼国的宫廷,实在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。   贾琏用一双无神的眼睛,在妃子、宫女们身上扫来扫去,偶尔贼光一闪,只恨自己眼睛不够用。   贾琏看到了李涩儿,目光多停留片刻,李涩儿感觉到什么,面无表情地回视一眼。贾琏朝她挤挤眼睛,李涩儿心中暗笑。   众人簇拥着贾宝玉走上台阶。李涩儿也在四处打量,观察着皇宫的格局,巍峨宏伟自不必说,还有种特别的氛围,很多细节方面,根据贾宝玉的爱好做了修饰,突出了男人的小资情调。   李涩儿还在寻找一个人,那个人就是禁卫军都统柳湘莲。可是看来看去,四周却没有保安人员,不知道隐身到哪里去了,心中对柳湘莲更加好奇。如此低调的男人,很清楚自己的位置,永远保持若隐若现的状态。   史湘云走到李涩儿身旁,小声问:“涩姐姐,你找什么呢?”   李涩儿直接说道:“我在找你的‘香盐’哥哥。”   史湘云一楞,忙问: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   “给你做媒啊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湘云脸红了,暗地拧了李涩儿一下,李涩儿吃痛,哎哟一声。茗烟在后面听到了,献媚地问道:“涩妃,不要紧吧?”   “别瞎操心。”李涩儿没好气地说。   茗烟耷拉着脑袋,手里端着从船上拿下来的茶具,闷头朝前走,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后腰,抬头一看,竟是王熙凤,吓得一哆嗦。   王熙凤登时便破口大骂:“香蕉你个芭腊,土豆你个蕃茄!你咋不一头撞死在鸟笼上?一对猪眼往哪看啊?你给姑奶奶端好喽,这是茶壶,不是你老婆的夜壶!”   众人哄堂大笑。太监,哪里有老婆哉?   王熙凤也感觉自己失语了,却未加理会。李涩儿心想:凤辣子果然够辣,不过骂人的水平很一般,看来也是一根筋。   在船上的时候,湘云告诉李涩儿:王熙凤在宫里开办了《房中术》课程,第一学期讲了《玉闺心经》,第二学期学了《风骚秘术》,宫女们都急着回来,因为第三学期的《采媚36式》就要开课了。   李涩儿胡思乱想着,王熙凤则在大声说笑,通往皇宫主殿的路上,全都是王熙凤的声音。 (5)女权猛人 史湘云忽然扯了扯李涩儿,往旁边示意一下,李涩儿转脸一看,王熙凤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。   王熙凤拍了拍李涩儿的肩膀,笑道:“怎么,涩妹妹,好像跟姐姐认生啊?”   “啊……哪里哪里。”李涩儿陪着笑脸,小心应付。   王熙凤的声音略微压低一些,对李涩儿说:“你们不在宫里这段日子,我有了一个计划,打算发起一个社团,下月初要开宴会庆祝。”   “社团?”李涩儿迷茫地看着王熙凤。   王熙凤发现周围有太监、宫女在偷听,娇叱一声:“看什么看?快去给陛下和妃子收拾寝宫,明天大大还要上朝呢!”   太监、宫女慌忙加快步伐。   李涩儿低声问道:“凤姐姐,你要成立诗社吗?”   “我才不做那些酸诗呢,那都是臭男人勾引小女孩的手段,”王熙凤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李涩儿,说道:“这是我的计划书。”   李涩儿接过来,原来是《女子社成立之旨趣》。李涩儿扫了几眼,大致明白了,看样子王熙凤要把一批女人召集在一起,研究女权主义的问题。   “怎么样?”王熙凤热切地问。   “很……很高雅。”李涩儿说。   王熙凤把计划书揣进怀里,大声说:“下月初,我张罗一桌酒席,让林黛玉、薛宝钗、史湘云、秦可卿她们全都来,你也一定要到。”王熙凤用命令的口气说。   李涩儿随口问了一句:“下个月初二,你的《房中术》第三学期,不是要开课吗?”   王熙凤笑道:“对啊,你终于肯参加了。我是想让妃子们都来学习的,可除了湘云,其他人一个个都摆谱,不肯来,现在好了,你和湘云起个带头作用……”   “不不,凤姐姐,我是随便问问的。”李涩儿急忙摆手。   王熙凤正要说什么,一名宫女匆匆走来:“王妃,那边有事需要处理。”   王熙凤问:“平儿,怎么了?”   平儿说:“您去看看吧。”   王熙凤一边朝那边走,一边回头对李涩儿说:“记住,下月初社团成立,一定要参加庆祝宴会。我看好你!”   李涩儿胡乱应付了一下,低头继续走路。   史湘云凑过来,问道:“涩姐姐,什么社团啊?”   李涩儿说:“你也跑不掉的。”   “到底是什么?”史湘云既紧张又兴奋,“带鱼去不去?”   “带鱼?”李涩儿一怔。   史湘云一缩脖子,说:“涩姐姐,我说漏嘴了,是我私下给黛玉起的外号。”   “好,好,”李涩儿指着湘云说,“你总算有把柄在我手里了,哼哼哼。”  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说:“我才不怕。”说完转身跑掉了。   李涩儿侧耳倾听,远处不断传来王熙凤的娇叱声:“宫里怎么能有你这种货色,顶着一脑袋糨糊还是过期糨糊,一天到晚给我混日子,昂?要是换了姑奶奶昨天的脾气,咔叭一下捏死你!还看?再看我捏死你,我这就捏死你,别跑——”   被骂的太监“嘿嘿”笑着,逃走了。   李涩儿苦笑着摇摇头,她终于明白了王熙凤的使命:扛着女权主义的大旗,在红楼皇宫宣扬女人的快乐,并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向民间推广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6)糟践美食 皇宫的“太协殿”已经变成了花的海洋,不知从哪里搜罗来奇花异草摆放在各个角落,虽然花草繁盛,但香味并不混乱,看来是经过特别安排,空中弥漫着幽幽的、感人的气息。   灯笼的光芒与珠宝玉器交相辉映,将太协殿的气氛营造得更加浪漫温馨。到了这里,才算真正到家了。   李涩儿四处打量,景物虽是眼花缭乱,但一张张檀木餐桌上却空着,难道今天晚上的接风宴,就是吃空气吗?   突然,太协殿西北边的侧门打开,一团巨大的人影凌空飞跃而来。此人在空中先来个180度旋转,双脚略一沾地,又一个360度超级大回旋,半空中双臂交错,一只脚蹬在旁边的柱子上,另一只脚踢开,一个空中大劈叉,重重地落到地上,震得大殿一颤,嗡嗡的回声响了片刻。   李涩儿惊得目瞪口呆,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刺客。可是周围人全都饶有兴趣地看着,特别是贾宝玉,一脸的喜悦和期待。   那人落地之后,李涩儿才看清,竟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婆婆,身躯胖硕,双眼有神,几套高难度动作下来,面不改色气不喘。   贾宝玉笑道:“刘姥姥,可算见到你了!”   刘姥姥一手举着擀面杖,一手拎着菜刀,先给贾宝玉鞠了一躬,然后给众位妃子团团施礼:“老身迎接来迟,恕罪恕罪。”   妃子和宫女们终于炸开了锅,吵着要刘姥姥快将美食端上来。   刘姥姥仰天大笑,高声吩咐道:“开膳喽——”话音绕梁不绝。   太协殿四周立刻鼓乐齐鸣,接着十六扇殿门同时敞开,御厨的小厮全都打扮一新,各个精神抖擞,四个人一组,抬着美酒鱼贯而入。后面是漂亮的宫娥们,美色配美食,裙摆轻摇,快步进来,将盘盘碟碟分置在每张桌上。   李涩儿除了瞠目结舌以外,再没有一个字可以表达。   接下来,开吃吧。   一顿疯狂地糟践,李涩儿才明白在船上的时候,为什么妃子们对食物表示不满,原来她们的胃口已经被刘姥姥养刁了。   史湘云坐在李涩儿身旁,顾不得高谈阔论,使劲给嘴里塞着美味佳肴。李涩儿再看林黛玉、薛宝钗等人,平时端着文雅的架子,生怕破坏了清纯美丽的水嫩形象,此时此刻,尽管仍要矜持,却差不多贪相必露了。   李涩儿想:这样才对嘛,七情六欲,才是人间真味!   别发感慨了,快抢吧。   李涩儿一边在心里默念:稳住,稳住,保持风度。一边挥动手中的筷子,投入到火热的争抢中。手头稍慢一点,如风卷残云一般,盘盘碟碟里的菜肴便荡然无存。   就这样,美丽娇艳的妃子们,一个盘子一个盘子滴横扫过去鸟。 (7)宫的名字 用过晚膳,李涩儿在后宫的花园散步消食。被美食美酒严重腐蚀的李涩儿,迷迷糊糊想:宝二今天晚上会不会给我陪寝啊?   随即笑了笑,人家不是咱老公,咱也不是人家老婆,陪哪门子寝啊?就算是陪寝,想轮着使用宝二的MM多了,还有林黛玉、薛宝钗虎视眈眈等着呢。   这时,宫女晴雯找到花园,请李涩儿回宫歇息。李涩儿一边跟着晴雯走,一边色迷迷地问:“晴雯,有没有想上的男人啊?”   晴雯的性格比较直率,当下说道:“奴婢没有。”   “我说你啊,在宫里守着贾宝玉,看得见、吃不着,真是浪费资源。”李涩儿语重心长地说。   “奴婢只要远远看一看陛下,便知足了。”晴雯用圣女贞德的眼神望着夜空。   李涩儿打个冷战,大着舌头问:“书上说你个性刚烈、敢爱敢恨,是这样吗?”   “什么书?”晴雯惊讶地问,“谁把我写到书里了?!”   李涩儿有点清醒过来。在红楼国,如果哪个女人被写到书里,就好像21世纪,哪个女人的私密照被传到网上,都是让人崩溃的事。   “啊……没有,那本书还没写出来呢,嘻嘻。”李涩儿胡乱应付着。   “涩妃,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晴雯苦笑着摇摇头,只觉得李涩儿是醉了,也不深究。   两人从花园出来,晴雯一只手提着灯笼,另一只手扶着李涩儿。李涩儿脚步踉跄,穿过一道月亮门。偌大的后宫十分宁静,灯笼在檐下轻轻晃动,不时有太监、宫女的身影轻巧地掠过。   李涩儿忽然问:“黛玉她们都住在哪里?”   晴雯说:“涩妃怎么全都不记得了。黛妃住在琼瑶宫,钗妃住在爱玲宫,湘妃住在亦舒宫,袭妃住在席绢宫……”   李涩儿终于感觉这些宫殿的名字比较熟悉,看来自己在红楼国,还是有记忆的。她迫不及待地问:“那我住在哪里?”   晴雯扑哧一声笑了,说:“涩妃自己的住所,等会儿自己看吧。”   “这丫头,跟姐姐玩这一手。”李涩儿嗔怪道。   正往前走,前面人影一晃,晴雯低喝一声:“谁在那里?”   原来是茗烟提着一桶清水走过,陪着笑脸说:“涩妃,晴雯,你们回宫啊。”   晴雯扫了茗烟几眼,茗烟也在看她,晴雯把眼睛移开了。茗烟朝李涩儿扮了个鬼脸,说:“我正往涩妃的宫里送水,先走一步。”   “7878。”李涩儿摆摆手。   茗烟作揖退去。   李涩儿反倒不急着回去了,拖着晴雯在廊下看风景。清风拂面,酒意醒了不少,正是最舒服、最爽的时候。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8)春梦了无痕 李涩儿决定剥几个八卦玩一玩,便说:“晴雯,你有没有感觉,林黛玉、薛宝钗的面相,都和宝二陛下有些神似。”   晴雯怔了怔,低头不语。   李涩儿坏笑着问:“怎么,看人家一对二的夫妻相,小妮子吃醋了?”   晴雯抬脸,忽闪着长长的睫毛,说:“不是的。我们奴婢不能在私底下议论陛下的事。”   “这样也好,省得八卦满天飞,搞得你们自己心乱如麻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晴雯对李涩儿的话似懂非懂,说道:“天色已晚,夜露上来了,我们回宫吧。”   “好好,回去睡觉。”李涩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打了个大大的呵欠。   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走了大约20分钟左右,李涩儿终于到了自己的寝室。   镏金的匾额上镌刻着三个字:三毛殿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睡在宫里的第一晚,李涩儿做了个春梦,梦到贾宝玉来给她陪寝。李涩儿含羞带笑把灯吹,寝室一下暗了,借着花窗外面朦胧的月光,欣赏着贾宝玉,这相貌、这体格、这味道……李涩儿慢慢脱掉贾宝玉的衣服,在赤裸的肉体上爱抚。贾宝玉也在摸她,一只手探到大腿下面,另一只手捻弄着乳尖。李涩儿呻吟着,两人气喘吁吁,像两条白鱼纠缠扭动着。   李涩儿嘤咛一声,翻身骑在贾宝玉胯上,双手撑着宝玉的胸膛,一头秀发披散下来,翘起小臀,正要进行大的动作,忽然瞪起眼睛——   哎?你的通灵宝玉呢?!李涩儿喝问。   我来陪寝,走得匆忙,忘了带,贾宝玉急促地说:春霄一刻值千金,涩妃,早点安歇吧。   我K!没有通灵宝玉,你陪哪门子寝,我打——   一脚将贾宝玉踹到床下,不见鸟。   “涩妃?涩妃!”帐幔外面有人呼唤。   李涩儿动了动身子,迷迷糊糊听到呼唤声,似乎还比较急。她以为是梦中传来的,可那声音不像宝二……李涩儿慢慢醒过来,太阳已经透过花窗洒在床上,她侧过身问:   “谁啊?”   “涩妃,陛下召见。”晴雯焦急地说。   “啊?”李涩儿猛地清醒,难道昨夜的春梦,宝二有了感应。   李涩儿翻身坐起来,伸个懒腰,问:“几点了?”晴雯怔怔地,不知怎么回答。李涩儿转脸看了看窗外的太阳,差不多已到了中午。  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。   晴雯催促道:“涩妃快收拾一下吧。”   李涩儿爬起来,晴雯帮她梳头洗脸,换了身漂漂的新衣服。李涩儿忙中偷闲,将晴雯带来的小点心啃了几块,然后容光焕发地出了三毛殿,去见宝二。   三毛殿外面,茗烟等候多时了,给涩妃施一礼,看涩妃不想搭理他,便自觉地闭住嘴巴,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带路。   从汉白玉铺就的台阶迈上去,再穿过几道宫门,阳光下的景物,似乎与夜间看到的完全不同。如果说夜里是浪漫神秘的,那么白天则是气势恢弘、巍峨壮丽。   茗烟加快步伐,带着李涩儿七拐八绕,从美丽的花园经过。花园规模非常大,既像大自然的真实再现,又像一幅精致花卷。奇岩怪石、小桥流水、湖光山色,还有漂亮的建筑点缀其中,不时有宫女走过,使得花园更有生气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9)金牌小总管 茗烟将李涩儿领到一幢红房子前,这里便是大BOSS的书房。   李涩儿进去之后,茗烟便告退了。贾宝玉正坐在龙书案后面看一本小书,笑吟吟地起身,望着李涩儿说道:“涩妃,昨夜睡得可好?”   “还好。”李涩儿想起昨晚的春梦,脸一红,假装打量书房。   宝二走到李涩儿身边,注视着李涩儿的眼睛。李涩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,抬头看了看宝二,那如墨画的眉毛,桃瓣一样的嘴唇,朗星闪烁的的眼睛,使得李涩儿更加慌乱。   为了缓解压力,李涩儿的视线顺着宝二的脸庞往下移,慢慢停驻在脖子上。通灵宝玉,爱死你了。   李涩儿大声问:“宝帝,找我有事吗?”   宝二用修长洁白的手指摸了摸下巴,莞尔一笑,说道:“近一段时间以来,京城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人,不知他们从哪里来,也不知到哪里去。我曾听柳湘莲提到过,这次皇兄也说起此事。”宝二看着李涩儿,问,“涩妃,你有什么想法?”   李涩儿一惊。难道贾宝玉在暗示什么?   李涩儿很快镇静下来。宝二的眼里毫无隐晦的意思,一片真诚地望着她,等着她的回答。   “啊,这种事,应该每个国家都有吧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宝二歪着脑袋,认真地想了一会儿,点点头说:“有道理。”   李涩儿差点一个后空翻,栽倒在地上。   宝二接着说道:“京城的联防队员,素质方面不太够,而且他们也辨别不清哪些是外国客商,哪些是莫名出现的人。所以……”宝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涩儿,说,“所以得有人专门处理这些不明人事。”   “宝帝,你接着说。”李涩儿坐到窗下的椅子里。   宝二跟过来,干脆地说:“我们需要一名金牌小总管,而且由女人来做比较好。”   “宫里人才济济,一铲一大筐。”李涩儿说,“比如薛大总管,男不男、女不女,让他兼一下就行了。”   宝二说:“薛爱卿负责宫内的杂事,不好处理街面上的事。”   “哦,那你有什么办法?”李涩儿装傻充楞。   “黛妃身子骨比较柔弱,而且容易感伤,这方面是不行的。钗妃虽然热心公益事业,但与外人沟通方面也是不行的。湘妃有口无心,说话经常不在点子上,那是不行的……”   李涩儿制止了宝二的话:“你直接说重点。”   宝二温柔地说:“涩妃,国家这个重任,只有交给你来完成了。” (10)三公主 所谓“金牌小总管”,李涩儿理解就是:公关部经理。   在贾宝玉的温柔恳请下,李涩儿勉勉强强地答应了:“好吧,试用期三年,如果你遇到更合适的同志,我自动让贤,OK?”   “噢……噢……磕。”宝二迷茫地说。   “我是不是应该带点啥,表明我是有身份的人?”李涩儿死盯着宝二的脖子。   宝二陛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心想:难道涩妃想把我的脑袋挂在腰里?好恐怖。宝二打个哆嗦,说道:“当然有金牌给你,稍等。”   李涩儿嬉皮笑脸地说:“金牌太俗,我代表宫里出去办事,应该有个高雅的东西。”李涩儿指着宝二胸前的玉,天真地问:“这是什么呀?”   “这个……这个不能随便给别人。”宝二深情地说,“我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通灵宝玉,只能送给自己最爱的人。”   “哦。”李涩儿微微翻起一些醋波。   宝二从龙书案上拿起一块金牌,约有茄子大小,上面刻着四个篆字:大内总管。   宝二严肃地说:“这是宫廷专属品,有了这块牌子,天下畅行无阻。”   李涩儿高兴地接过金牌,放在嘴里咬了一下,果然是纯金的。“不错不错,是宝贝。”李涩儿把牌子挂在腰里。   “千万别丢了。如果让心术不正者拿去,很麻烦的。”宝二提醒道。   “我会像爱护自己的小内内一样,爱护它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宝二不懂什么是“小内内”,明明是“大内总管”,跟“小内内”有神马关系?   宝二说:“你也可以随时请柳湘莲帮你解决小内内的事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差点昏倒。宝二傻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,这种事能随便解决吗?   不过她还是很惊喜的,有帅哥可以调遣,没事骚扰一下,这工作真是一种享受哈。“宝帝想得真周到。”李涩儿甜蜜地说。   “还有茗烟,从今往后就是你的贴身小太监,听从你的安排。”宝二说。  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,李涩儿告辞,宝二继续坐在龙书案后面,看那本小书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王熙凤把成立“女子社”的请柬送到各处以后,闲极无聊的妃妃们纷纷响应,女子社不到半天便宣告成立了。   社址暂时选在王熙凤的书房,李涩儿进门之后大开眼界,书架上摆满了《房中术》一类的书藉。李涩儿很为贾琏担心,那身子骨儿,能不能禁得住王熙凤的试验以及考验?   书房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丛火红的石榴花,这大概就是女子社的“社花”。李涩儿与众妃子围坐在石榴花旁边,听王熙凤宣讲社团的宗旨:   “……干掉男人,就是我们的目标,只有把他们干掉,我们才能争取自己的地位。”   林黛玉听到如此豪迈的战斗号角,脸色苍白地看了看王熙凤,想说什么,终于还是没开口。心中有疑问的,不仅仅是林黛玉,秦可卿发表了看法:   “王妃,‘干掉男人’是什么意思?”   “在心里鄙视他们!”王熙凤斩钉截铁地说。   李涩儿一惊。这种观点在开放的21世纪都会让人感觉刺耳,王熙凤居然敢这样旗帜鲜明地提出来,PFPF。   袭人小声说道:“其实这样子,与陛下的观点倒是不谋而合的。”   “对啊!”王熙凤指着袭人说,“袭妃说中了。”   李涩儿对王熙凤更加佩服,搞这样的地下社团,名义上是反男人,却不反皇帝,背后有大BOSS撑腰,才不会惨遭取缔,实在厉害。   史湘云高兴地说:“陛下不喜欢污浊的臭男人,我们的女子社也坚决不喜欢。”   书房里群情激昂。就在这时,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道:“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!”   众人回头去看,也跟着大喊起来。   门外站着一个美女,弯弯的眉毛,秋水般的大眼睛,白晰的脸庞,正笑吟吟地看着大家。   王熙凤叫道:“哟,探春,你疯到哪里去了,这么久没看到你!”   这位正是三公主贾探春。 (11)暗爽斋 探春走进来,一边和大家打招呼,一边笑着说:“皇兄回来的时候,我在人群里看到了,好大的排场。”   史湘云笑道:“听说你也跑出去玩了三个月。”   “许你们玩,就不许我玩吗?”探春皱了皱鼻子。   大家笑闹一阵,探春才知道,原来今天是女子社成立的日子。“好啊,我也要参加!”   其实不用探春说,妃子们也会把她拉上贼船的。   社员们又抨击了一会儿肮脏丑陋的男人,然后开始聊家常。曾经的太子妃李纨一直没怎么开口,她是出名的好女人,美貌贤惠,人称菩萨心肠。丈夫贾珠是贾宝玉的兄长,去世后,李纨便与5岁的儿子贾兰相依为命。   李纨问探春:“三公主,陛下回宫那天,我没去岸边接船,有什么好玩的事吗?”   探春讲了讲那晚的热闹场面,忽然想起什么,笑一笑,说:“我在人群里看到一个脏脏的男人,穿着打扮很奇怪。”   李涩儿顿时提高警惕,问道:“怎么奇怪?”   探春一边回忆,一边说:“不像咱们这里的人,更不像大街上见到的外国人,总之莫明其妙,说不清哪里怪。”   李涩儿接着问:“那他讲了什么?”   探春说:“嘻嘻,他居然对太监感兴趣。”   探春忙朝薛宝钗看了一眼,因为宝钗的哥哥薛蟠是太监头子,担心造成误会。宝钗却不以为意,仍然面带微笑。   史湘云手托香腮,说:“反正男人就是怪,怎么也猜不透。”   袭人笑道:“你想猜谁啊?”   湘云的脸红了红,没再吭声。   李涩儿独自陷入了沉思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从女子社出来,李涩儿有点无聊。茗烟不知从哪里飘过来,陪着笑脸说:“涩妃,是不是感觉闷啊?”   李涩儿比较佩服这个小太监,虽然傻乎乎的,在揣摩人情方面,倒也算高手。   “是怪闷的。”李涩儿伸个懒腰。   茗烟看到李涩儿腰里的金牌,眼睛亮了亮,这个牌子就是红楼国的“一票通”,哪都能去的。   茗烟说:“涩妃,小奴陪你老人家到后宫的花园转一转吧。”   “小烟子啊,前面带路。”李涩儿想起历史上某位了不起的女性:慈禧太后。自己现在的作派,很有一点雌伟的风度呢!   茗烟踮着脚尖在前面带路,李涩儿不紧不慢地跟着,两人穿过月亮门,经过一个白色围墙围起的院落。李涩儿停下脚步,那座院子从来没去过,感到好奇。   “小烟子,来,我们进去看看。”李涩儿招呼道。   茗烟有些迟疑,呆呆地站着。   “怎么,腿抽筋了?”李涩儿斜睨茗烟。   “涩妃,这是私人院落,咱还是……”茗烟露出可怜巴巴的苦笑。   “K!姐姐现在是大内总管,要进去调查情况!”李涩儿义正词严地说。   权力这东东真好,比春药还要刺激,李涩儿一边享受一边被腐蚀,感觉很爽。   茗烟只好无奈地鞠躬,说:“涩妃请。”   两人走过一段石板路,路两旁种着柳树,再穿过一道富丽堂皇的大门,进了内院,匾额上写着三个字:暗爽斋。   院里草木萋萋,美石耸立,各色鲜花盛开,两株大松树下,几只姿态优雅的仙鹤正在悠然自得地散步,不时发出清咧的鸣叫。再看四周,还有不少的珍禽异兽,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。   在那禽兽之中,有个人影正在晃动。只见他——穿着一条干干净净的短裤,露出两条细长的白腿,腿上没毛,也没多少肌肉,看起来嫩嫩的。 (12)正太王爷 李涩儿好奇地问:“那人是谁?”   茗烟清了清嗓子,低声说道:“那也是一位王爷。”   “是宝帝的小弟弟?”李涩儿好奇地问。   “啊……对……同父异母的兄弟。”茗烟说。   李涩儿忽然把脸一沉,严肃地说:“小烟子,你给我听好了,现在你是我的马仔,我问什么,你就干干脆脆回答什么,不然我收拾死你,OK?”   “噢……噢……”茗烟茫然而呆板地看着李涩儿,表示听懂了。   “那人叫虾米名字?”李涩儿问。   茗烟说:“他叫贾环。”   “哦,环哥儿,”李涩儿激发脑细胞,不停地回忆着,好像有这么个人物。“他妈的男人就是贾宝玉的父亲,对不对?”   茗烟脸色蜡黄,却只能点头。   李涩儿继续说:“环哥儿的老妈是赵姨娘,她很不喜欢贾宝玉。”   似乎为了配合李涩儿的八卦,一个女人从院子东南边的房子里走出来。李涩儿忙问:“那就是赵姨娘吧?”   茗烟说:“是啊。可她其实并不是环王爷的亲生母亲。”   “好复杂。”李涩儿最讨厌乱七八糟扯不清的人物关系,问道:“既然赵姨娘不是贾环的母亲,她住在这里干什么?”   “她是唯一能和环王爷相处的人。”茗烟艰难地说。   “为什么?”李涩儿越来越感兴趣。   “环王爷性格古怪,从小生活在皇子、公主的影子里,有点那啥。”   “孤僻。”李涩儿一针见血地指出。   茗烟不晓得“咕屁”是什么屁,应该不是啥好词,也就默认了。   李涩儿手搭凉蓬,仔细观察贾环,难怪穿着短裤与禽兽为伍,如此格格不入地生活在皇宫,大概因为这样的低调,所以保持了内心的平静。   “他还有没有其他亲人?”李涩儿查着户口。   “环王爷只有一个亲姐姐,便是三公主,两人岁数相差不大。”茗烟说。   “贾探春?”李涩儿楞了楞。   “正是。”茗烟木然地望着李涩儿,说:“三公主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位弟弟,更不喜欢赵姨娘,所以不在一起住。”   李涩儿表示理解。刚才在女子社,虽然第一次见探春,却对那位敢说敢为、办事练达的漂亮女孩颇有好感。探春怎么竟有这么一位弟弟?   李涩儿指着远处的贾环,问茗烟:“你们平时怎么称呼他?”   “他喜欢我们叫他‘正太王爷’。”茗烟恭敬地说。   “正太?”李涩儿瞪大眼睛。   “贾环,字正太。”   李涩儿差点晕倒。这贾环不是一般的古怪,给自己取的名字,居然和21世纪非常流行的小男孩形象不谋而合,而且穿着打扮也是那么相似,却不知相貌如何。想到这里,李涩儿迈步朝正太童鞋走过去。   茗烟紧张地说:“涩妃,不要过去了吧,那位赵姨娘更难缠。”   李涩儿根本没听茗烟的话,脚下越来越快。茗烟没办法,只能匆匆跟上去。   贾环听到脚步声,回头望了一眼,感到十分惊诧。他认出了涩妃和身后的茗烟,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来到自家的院子。   李涩儿已到了跟前。贾环的脸庞小小的,看起来够嫩,但与贾宝玉、探春等哥哥、姐姐比起来,贾环的外部形象实在对不住观众。老天爷似乎把其他人的缺点,打包赠送给了贾环,这大概是他性格孤僻古怪的一个原因。再加上不明不白的身世,干脆把自己封闭在这座院落,整日与禽兽为伍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13)宫外来了个人 茗烟气喘吁吁跑过来,朝贾环鞠躬道:“正太王爷,小奴给您请安。”   贾环还没开口,不远处的赵姨娘快步赶来,尖刻地说:“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?出去!”   李涩儿打量赵姨娘,高高颧骨、微微发黄的杏核眼,脸上施了太多的脂粉,掩盖不住尖酸刻薄的表情。但赵姨娘看贾环的眼神却是温情的,果然是“正太控”的高手。   面对这么一对奇怪的人,李涩儿有点发怵,故意扭了扭腰,让人家看到自己腰里的小金牌,然后说道:“赵姨娘,你好哈,小女子路过贵宝地,进来骚扰骚扰,还请行个方便。”李涩儿拼命扯了几句古代语法,却不知扯得太过火,完全成了扯淡。   其他三个人都木木的,看来是被雷到了。   茗烟陪着笑脸,对赵姨娘说:“涩妃进来看一看,您还需要什么生活用品。”   “不要!出去!”喜欢“正太控”的女人果然够简练。   贾环终于开口了,低声说道:“姨娘,我们进屋吧。”   李涩儿听他的声音阴阴弱弱的,不由多看了两眼。赵姨娘趋前一步,挡在李涩儿与贾环之间,似乎怕李涩儿的眼风勾走了小正太。茗烟看看形势不对,暗中扯了扯李涩儿的胳膊,说道:“涩妃,我们告辞吧,不要打扰正太王爷。”   李涩儿知道纠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,当下抱拳道:“小女子告辞。”   贾环再次怔住,感觉涩妃今天有点那啥,自己也弱弱地抬起双手,抱拳还礼。赵姨娘冷哼一声,将鲜红的嘴唇噘起来,显得十分不爽。   茗烟忙不迭鞠躬,转身便走。   两人闷头出了暗爽斋,头也不回滴飘走鸟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边走边想:这皇宫的新鲜事果然够多,要是自己有文采,也能写点帝王秘密、宫帏隐私的书,再搞几个实物搭配,岂不妙哉!   正在犯花痴,茗烟忽然停下脚步,李涩儿顺着茗烟的视线望过去,只见两名小太监慌张地从月亮门进来,分明是找她的。李涩儿摆着谱儿,站在原地等候。   小太监看到她,神情松缓了许多,脚不沾地奔过来,一起施礼。   太监甲说:“涩妃,可算找到您了。”   “什么事?”李涩儿肘七肘八地说。   太监乙说道:“宫门外面来了个人,很奇怪,小奴问什么,却说不清楚。”   太监甲补充道:“小奴向大内汇报了情况,说是由涩妃专门处理不明人事。”   茗烟及时地咳了一声,说:“嗯恨。如今咱们的涩妃,是金牌小总管。”   太监甲再施一礼,说:“所以请涩妃快去看看吧。”   李涩儿边走边问:“那人有什么特征?”   太监乙皱眉思索片刻,说:“对了,脑袋后面挂着一根小辫儿。”   “男的、女的?”李涩儿问。   太监甲和太监乙对视一眼,说:“男的!”   李涩儿没好气地问:“还有什么特征?”   太监乙使劲搔了搔后脑勺,艰难地说:“他在那样……”   “怎样?”李涩儿大声问。   太监甲比划了半天,李涩儿一会儿感觉他在划船,一会儿又感觉他在做床上运动。李涩儿气得脸发青,难道这两个死太监想对我进行性骚扰?!   茗烟忽然灵机一动,趴到地上,一边费力地做着俯卧撑,一边嘶声问道:“是不是在搞这个?”   两个小太监跳着脚,一起大喊:“对三!!”   李涩儿差点吐血。   淡定。淡定。风度。风度。   李涩儿做了自我催眠,感觉气顺了,这才说道:“带姐姐去看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4)遇到美少妇 天空瓦蓝瓦蓝的,一丝云彩都米有,皇宫外的柳树上,两只麻雀正在叽叽喳喳骂街。   一个微胖男站在柳树旁,做沉思状,望着街上的风景。李涩儿和茗烟走了过去,发现那人三十岁左右,穿一条藏青色的旧长袍,脑袋很大,皮肤较黑。尤其相貌很奇特,从右侧看,像在生闷气,从左侧看,像在偷偷乐,从正面看,神情则显得孤傲不凡。   茗烟轻声咳嗽一声:“嗯恨。”   那人看了看李涩儿与茗烟,却没说话。   李涩儿对大头的男人一向比较敬重,知道都是聪明仔。俗话说:脑袋大、脖子细,不是书生就是小秘。   李涩儿也注意到男人脑袋后面的辫子,她在21世纪看了不少清宫戏,这位大叔如果不是行为异常者,应该就是清朝人士。莫非他也是穿越过来的?   “这位怪叔叔,请问你从哪里来啊?”李涩儿客气地问。   大叔孤傲地说:“我从京城来。”   茗烟接口说:“这里就是京城,怎么没见过你这种打扮的人?”   怪叔叔扫了茗烟一眼,目光敏锐,茗烟楞了楞,忙低下头。   怪叔叔抱拳说:“请两位指一条明道。”   李涩儿上下打量微胖男,这位虽然穿着朴素,没什么特色,但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勺量。某男可能是清朝的贝勒、亲王,或者皇帝微服私访也说不定。   李涩儿说:“请问贵庚啊?”   “而立之年。”怪叔叔说道。   “哟,一枝花耶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微胖男忽然趴到地上,开始做俯卧撑。李涩儿一怔,这位肯定是穿越的时候受了啥刺激,脑细胞出现变异反应,要小心应付。   李涩儿给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会意,蹲下来对微胖男说:“涩妃是金牌小总管,你的事,由她老人家全权处理,请跟我们回宫吧。”   微胖男做了三个俯卧撑,起身抱拳道:“多谢。”   茗烟前面引路,李涩儿带着微胖男朝皇宫走去。经过汉白玉的旱桥时,旁边忽然有人打招呼:“涩妹妹,这是去哪里啊?”   李涩儿转过脸,原来是李纨,便笑道:“纨嫂子,我带这位大叔去办点儿手续。”   微胖男也正在看李纨,两人对视片刻,一抹阳光洒在李纨的脸庞上,温柔贤惠的笑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。微胖男看到这位美丽的熟女,有点发痴。   茗烟咳嗽一声:“嗯恨。”   微胖男忙侧过脸,假装去看皇宫大殿的檐顶。   这时,一个5岁的小男孩跑过来,李纨招手道:“兰儿,妈妈在这里。”   男孩气喘吁吁到了身边,正是李纨的儿子贾兰。贾兰一头扎进李纨怀里,孤儿寡母其乐融融。李涩儿拍手笑道:“兰儿没羞,这么大了还赖在妈妈身上。”   贾兰噘嘴道:“涩姨姨才没羞。”   “我怎么没羞了?”李涩儿笑着问。   贾兰楞了片刻,扮个鬼脸,说:“反正没羞。”他这是先下了判词,证据再慢慢找,果然是太子的儿子,品位就是不俗。假如他爹贾珠在世,便是当今的皇上,而他现在也是太子了。   李纨拍了拍贾兰的肩膀,爱怜地说:“兰儿,不许这样与涩姨姨讲话。我们也该走了。”仰脸对李涩儿说,“涩妹妹,你忙公务吧。”眼光有意无意朝微胖男身上扫了扫。   李涩儿说:“纨嫂子,等我忙完,去你家讨酒喝。”   贾兰跳起来喊:“涩姨姨,一定要来。”然后拉着母亲的手跑远了。 (15)怪叔叔,你从哪来 李涩儿和茗烟、微胖男走进皇宫大门,穿过广场,绕过花园,来到自己的三毛殿。办公室设在长廊东侧的厢房,里面已经装饰一新,配得上“大内总管”的荣誉称号。   李涩儿坐到檀木桌后面。茗烟躬身站在旁边,双臂抱着拂尘。微胖男坐在李涩儿对面,好奇地朝四周打量。屋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,是窗下的一丛兰花散发出的香气,微胖男也是小资情调的男人,有些陶醉地眯着眼睛。   李涩儿说:“小烟子,给客人倒茶。”   “是。”茗烟一慌,急忙转过身。他对这位客人实在太好奇,只顾猜东猜西,所以有些怠慢。   微胖男欣赏着四周的摆设,看到珠帘帐幔,不禁说道:“有多少穷人,一辈子没见过这些东西啊。这个世界,真是让人崩溃。”   “原来你是愤青。”李涩儿惊奇地说。   茗烟正在沏茶,手指一哆嗦,差点把碟盏扔到地上。这都是什么火星语言啊,不由得让人胡思乱想。   微胖男显然也没听懂,望了望李涩儿,说道:“请问涩妃,什么是愤青?”   “就是整天有点怒怒的样子,觉得啥都不公平,找不到出路,偶尔研究研究国际局势。”李涩儿随口说道。   “哦,那鄙人应该算是愤青了。”微胖男很高兴,好像终于找到了组织。接着从怀里掏出小本,再拿出毛笔,用舌头舔了舔,在本子上记下这句话。   茗烟将茶杯放在微胖男面前,退到一旁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开始办理第一件公务。“这位大叔,你的老家在哪里?”   微胖男喝了口茶,脸上气色红润,似乎有了谈兴,朗声说:“鄙人祖籍河北丰润……”   茗烟惊喜地说:“我的老乡啊。”   “哦?幸会幸会。”微胖男拱手道。   李涩儿不耐烦地瞪了茗烟一下,茗烟的喜气顿时萎靡了,耷拉着脑袋站在旁边。   微胖男不以为然,继续说道:“鄙人先世原是汉族,后为满洲正白旗包衣人。鄙人的曾祖父曾任江宁织造,祖父做过乾隆的伴读和御前侍卫,后任江宁织造,兼任两淮巡盐监察御使。后来家族突然遇到变故,一切繁华烟消云散,鄙人随着全家迁回北京居住。”微胖男叹了口气,说,“这个世界有不崩溃的时候吗?”   “大叔,节哀顺便哈。”李涩儿干巴巴地劝了一句。   “鄙人已经看得相当淡了。”微胖男说。   李涩儿对茗烟说:“小烟子,准备笔墨纸砚,我要记录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急忙找来文房四宝。   李涩儿继续问:“大叔,请问贵姓啊?”   “鄙姓曹。”微胖男说。   李涩儿心里猛地一颤,死死盯着微胖男的Face,问道:“叫什么名字?”   微胖男慢悠悠地说:“鄙人姓曹,名沾,字梦阮,号雪芹。”   李涩儿突然跳起来,最后三个字严重雷到了她。她指着微胖男,声嘶力竭地喊:“你是曹雪芹?!!”   “正是鄙人。”曹雪芹对李涩儿的反应感到诧异。   茗烟震惊地望着李涩儿,不晓得涩妃哪根神经又搭错了,手头也忘了磨墨。   李涩儿蹦到曹雪芹面前,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打量着,嘶哑地说:“你就是《红楼梦》的著作权人!”   漂亮的妃子蹦到跟前,一片活色生香,冲击力太强。曹雪芹皱着眉头,看了看李涩儿,茫然地问道:“你说什么《红楼梦》?”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6)曹大头 李涩儿揪住曹雪芹的脖领子,用力摇晃着大声说:“曹大叔,这里就是红楼国,这里就是红楼梦啊!”   曹雪芹镇静地掰开李涩儿的手,说:“鄙人的确在构思一篇小故事,可是还没开始写。”   李涩儿第二次揪住曹雪芹的脖领子,摇晃着说:“那你是来体验生活的!”   “鄙人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曹雪芹掰开李涩儿的手。   李涩儿感觉自己有些失态,用力深呼吸,语调略微平复一下,问道:“曹大叔,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曹雪芹一脸茫然地说:“具体情况记不得了,大约半个月前,鄙人陪朋友豪饮,出门后,似乎有马车撞来,苏醒时,发现满街的奇装异服,真像一场梦啊。”   李涩儿喃喃自语:“我明白了。”接着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:穿越原因——马车撞。   曹雪芹问:“你也被马车撞过?”   “我……没啥。”李涩儿掩饰着说。   一旁的茗烟终于回过神,继续磨墨。刚才看到李涩儿一系列的癫狂举动,真怀疑涩妃神经错乱,正在发愁怎么办,李涩儿总算正常了。   李涩儿的脑子里嗡嗡直响。她穿越之后,遇到的第一个同穿人士,居然是曹雪芹,实在让她难以平静。   这时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,接着一个爽脆的声音大叫道:“涩姐姐,我来了!”   一个男儿装束的美丽女孩闯进来,不用猜就知道,那是史湘云。   看到湘云,李涩儿的心情放松了不少,正要说什么,湘云连珠炮似地开口了:“听说你在皇宫外面捡了个大叔,我来参观参观。”   曹老师有点郁闷:难道鄙人是流浪的猴子吗?   湘云一眼看到曹雪芹脑袋后面的辫子,直接伸手捉住了,大笑道:“哈哈哈,男人扎辫子,好有趣!”   曹老师不知所措。被一个美丽活泼,翩翩娇态的女童鞋揪住小辫,这对每个清朝男人来说,都是一次考验。   李涩儿嗔怪地说:“湘云,别欺负客人。”   史湘云松开手,围着曹雪芹转了一圈,又对曹雪芹的大脑袋产生了兴趣,摸了摸曹雪芹的脑门,然后食指弯曲,在脑门敲了敲。   晕,鄙人又变成西瓜了。曹雪芹颓废地想。   曹雪芹不与女孩子一般见识,当下抱拳道:“鄙人姓曹,敢问小姐尊姓大名?”   李涩儿跳过来,大声说:“曹老师,她就是史湘云,史湘云!”   曹雪芹一头雾水看了看李涩儿,又看了看史湘云,好像在问:我一定要认识这个女孩吗?   不过曹雪芹是个认真的男人,从怀里掏出小本,把毛笔舔湿,在小黑本上写了几个字。   史湘云嘻嘻笑着:“那我就叫你曹大头。”她说话有点咬舌,把曹大头念成了“曹蛋头”。接着念了首儿歌:“蛋头蛋头,下雨不愁,别人有伞,我有蛋头。”   李涩儿严肃地说:“湘云,不许开玩笑,这位是千古大文豪。”   “真的吗?”湘云笑得更欢了,“嚎一个,我听听。”   曹雪芹被湘云童鞋折腾得没咒念,只能扮深沉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7)莫非你是巫婆? 李涩儿忍住笑意,偷眼看了看曹雪芹,黑黑的大脑袋,让她想起一种蛐蛐,江湖人称“黑头大将军”。   李涩儿转移注意力,忽然看到茗烟,扑过去,一把揪住茗烟的耳朵提到曹雪芹面前,兴奋地说:“这就是茗烟,曹老师,他是太监呀!”   茗烟不好意思地说:“小奴给文豪请安。”   曹雪芹站起身,对茗烟说:“鄙人对于太监是同情的。”语调随即变得愤愤不平,“天底下,什么时候能够人人平等呢?”   茗烟感动地热泪盈眶,扑上去跟曹老师拥抱了一下。   李涩儿对曹雪芹说:“你在书里把茗烟写成一个完整的男人,让他成为贾宝玉的书童,我代表这个死太监谢谢你。”   曹雪芹的脸色突然一变,既震惊又惶惑。他指着李涩儿,却说不出话,屋里的几个人都被吓住了。   史湘云问:“曹蛋头,你怎么了?”   曹雪芹的嘴唇哆嗦着:“涩妃刚才说到贾宝玉……怎么可能?”   李涩儿不安地问:“曹老师,表激动,到底出了啥事?”   曹雪芹喃喃自语:“在鄙人构思的那篇小故事里,男猪脚就叫贾宝玉,可那只是鄙人脑子里的人物,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。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  “我……”李涩儿张口结舌,这问题实在不好解释。   “莫非你是巫婆,会看相算命?”曹雪芹颤声问,“你能看穿人的头脑?”   李涩儿呵呵一笑,故作轻松地说:“像曹老师这么大的头,也不是随便能看穿的。”   史湘云忽然跺着脚说:“哎呀,跟你们一闹,我都忘了正事。”她拉着李涩儿的胳膊说,“我刚才从纨嫂子家外面路过,闻到好香好香的味道,她亲自做菜呢,咱们去吃吧。”   李涩儿摆谱说:“要去你去,我才不去。”   “去嘛——”史湘云紧紧抱着李涩儿的胳膊,以鬼上身的顽强姿态,开始摇来摇去。   李涩儿刮着史湘云的鼻子说:“小骚达子,自己嘴巴馋,还找人给你当托儿。”   茗烟也很想吃李纨做的菜。李纨的菜与刘姥姥相比,另有一番滋味。茗烟咽了咽口水,碎碎念道:“正巧今天有文豪贵客,顺便见识一下本国的家庭美味,岂不妙哉。”   李涩儿扫了茗烟一眼。茗烟抱着拂尘,眯起眼睛似睡非睡,一副很无辜、很淡漠的样子。   李涩儿板着脸说:“去什么去?整天就想去别人家蹭吃蹭喝。”说着说着,不留神,一滴口水从嘴角滑落。   史湘云“嘎”地怪笑一声。   李涩儿抹了抹嘴巴,既然淑女形象已毁,干脆二话不说,直接跑向门外。众人反应过来,狼奔豕窜,朝着李纨家冲去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8)稻香村 李纨原本和太子贾珠住在东宫,贾珠去世后,她想和儿子搬出来,贾宝玉便派工匠在皇宫后院的西北角,专为李纨盖了一套别墅。李纨喜爱田园生活,与其他妃子的琼瑶宫、爱玲宫不同,她给自己的住所取名“稻香村”,房前屋后也是一派浓郁的田园风情,成为红楼皇宫不可多得滴亮丽风景。   住在稻香村,李纨的心情开朗许多。红楼皇宫最有人缘的两个人,一是李纨,一是史湘云,两人的风格则不同。李纨美貌贤惠,菩萨心肠,具有温婉包容的母性气质,像一湾美丽的湖水。史湘云则是活泼开朗的天性,说话无所顾忌,如一池透明的泉水。   皇宫里最难搞的人,是林黛玉,某女整天皱着眉头,浑身笼罩着孤高忧郁的冷美气质,旁人自觉不自觉地跟她拉开距离。妃子们中间,能够不计较黛玉的孤独性格,与她坦诚交心的人,也只有李纨与史湘云。两人从不同的角度,弥补了林黛玉空虚寂寞的小心灵。特别是史湘云,只有她敢把林黛玉喊作“带鱼”。   当然,也只有她把这位清穿贵宾,喊作“曹蛋头”。   “曹蛋头,你快点儿!”史湘云一边朝前跑,一边回头招呼曹雪芹。   一个清朝人,不远万里穿越到红楼国,本来就是稀里糊涂、神经衰弱,又被美丽的女孩当“蛋头”一样喊来喊去,曹老师也受到传染,逐渐开朗起来了。   原来,红楼人民这么热情啊!   李涩儿的基本功比较扎实,第一个冲进了稻香村。茗烟紧随其后。第三个是史湘云。曹老师虽然做俯卧撑还可以,跑步却不行,最后一个气喘吁吁奔了进来。   5岁的贾兰听到院里人喊马嘶,跑到门口看了一眼,急忙跑回母亲身旁,兴奋地嚷:“妈妈,涩姨姨他们来啦!”   李纨正坐在炉边温酒,心里一动,忽然有些紧张。   却见李涩儿挟着一股凌厉的土匪之风,径直闯了进来。某女没收住脚步,直奔餐桌而去。还好,她在21世纪被追打的时候,练成了盖世奇功,身子猛地一晃,朝旁边闪去,接着小蛮腰一扭,坐倒在椅子里。   李纨忙擦了擦手,慌张地走过来,问道:“涩妹妹,没伤到吧?”   “米事米事。”李涩儿抹了把额头的汗。抬眼一看,嚯,满桌的美味佳肴,令人极度抓狂。   李涩儿忽然朝李纨露出一个贼贼的坏笑,说道:“纨嫂子好像猜到我们要来吧?”   李纨的面颊微微一红,侧过脸,说道:“我又不是神仙,哪里算得到馋嘴猫。”   旁边的贾兰立刻拍掌说道:“噢——噢——涩姨姨是馋嘴猫,没羞没羞。”   正说着话,茗烟、史湘云一前一后扑了进来。   李纨有意无意朝门口扫了两眼,再也没有人了,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失落。   李涩儿的眼光相当强悍,下午带曹雪芹回三毛殿的时候,便发现李纨和曹老师彼此相对的眼神,有一种特别的意味,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“一见钟情”。曹雪芹的气质,与李纨的气质,倒真是有吸引力呢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9)诱人皓腕 曹雪芹迟迟不进门,李涩儿也急了,吩咐道:“小烟子,到院里看看,曹老师可能在做俯卧撑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答应一声,匆匆出了屋子。   不大一会儿工夫,茗烟带着曹雪芹进来了,朝李涩儿使个眼色,意思是猜对了,曹老师又在院里撑了几下。   李纨看到曹雪芹,起身施礼,柔声说:“贵客临门,有失远迎。”   曹雪芹急忙还礼,说了几句客套话,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,既想打量李纨,却不好意思的样子,李涩儿看着直想笑,原来,曹老师也是闷骚型。   李纨转过身,发现茗烟站在桌旁,便说:“你也坐吧。”   茗烟说:“谢谢纨妃,小奴还是站着比较好。”   李涩儿不耐烦地说:“小烟子,纨嫂子让你坐你就坐,在这儿别讲究什么繁文缛节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巴不得如此,一屁股墩儿拍到椅子上。   李纨笑着说:“这才对嘛,在我这儿,都是自己人。”说着,坐回到红泥火炉前,将炉上的酒壶微微转了个方向。   曹雪芹嗜酒是出名的,酒伴才气,纵横天下,此刻嗅到一缕甜美温润的酒香,双眼有点发痴,忍不住问李纨:“夫人,这酒好香,在哪里买的?”   一旁的贾兰大声说:“那是我妈妈酿的酒。”   李纨羞涩地笑一笑,低头说道:“闲来无事,打发时光的。”   曹雪芹忍不住走到炉子前,深深嗅了嗅,失神地喃喃道:“将时光酝酿,美酒配美人,世界,原来真的可以这样美好。”   李纨的脸庞红了,一直红到耳垂,想说什么,却不知从何开口。伸手去拿酒壶,袖子里露出一节雪白的手臂,这诱人皓腕,衬托着羞红的面庞,实在是魅惑无比,曹雪芹当下便呆了。   李涩儿在旁边看到,顿时自卑起来。某女在21世纪也学了几手诱惑男人的本领,无非是吊带裙、比基尼啥的,露出好多的肉肉。直到此刻才知道,真正的诱人,是在无意之中的羞涩与慌乱,只须露出一小节手臂,便颠倒众生了。   李纨轻声说:“曹先生,请用餐吧。”   “啊,啊。”曹雪芹终于回过神,转身回到桌旁,坐了下来。   史湘云正在逗贾兰:“兰儿,我和你妈妈,谁更美?”   贾兰坐在史湘云的腿上,端详湘云片刻,认真地说:“云姨像玉兔。”   史湘云高兴地抚着腮,假装不好意思地说:“嘻嘻,像玉兔一样活泼漂亮。”   贾兰接着说道:“我妈妈像嫦娥。”   一旁的李涩儿掩嘴大笑。史湘云怔住,随即掐着贾兰的脸蛋,咬牙切齿地说:“小鬼头,敢给姨姨挖坑。”   李纨端着酒壶过来,微笑道:“好了,兰儿别和云姨闹。”   贾兰拍着手说:“吃饭喽!”   李涩儿说:“纨嫂子,快让曹老师尝尝你酿的酒。”   曹雪芹早就等不及了,眼巴巴瞅着李纨款步走来,将刚刚温好的米酒斟入杯中。李纨柔声说:“曹先生,请慢用。”   “好,好。”曹雪芹耐心等待着,李纨挨个儿斟过酒,他便举起酒杯道,“自从来到红楼国之后,今天是最痛快的一天,鄙人敬各位一杯。”说完一饮而尽。   大家纷纷喝酒,同声赞叹道:“好酒哇,好酒!” (20)奶油的甜香 曹老师的文化水平高,当然不是一句“好酒”就完事儿。他放下酒杯,悠悠吟道:“嫩寒锁梦因春冷,芳气袭人是酒香。”   李纨坐在李涩儿身旁,正好面对着曹雪芹,心里一动,不禁多看了曹雪芹两眼。   李涩儿喊道:“曹老师,你太有柴了!”   曹雪芹谦虚地说:“这恰是鄙人在红楼国,前后不同的感受。”   史湘云脱口而出:“曹蛋头找到家了!”   李纨怔住,曹雪芹也怔了怔。史湘云茫然地问:“怎么了?”   李涩儿拎起筷子说:“米事米事,大家开吃吧!”二话不说,筷锋直击桌子中间的板栗炖鸭。   茗烟开始还是小心翼翼,在众人的呼声中,也放开了手脚,一时间筷影翩翩、香氛浓郁,稻香村里充满欢声笑语。   李纨起身,又从锅里端来一盘菜放在桌上,却不说什么。   一伙吃客大眼瞪小眼,只见青花瓷碟上摆着六个圆乎乎的东西,每个有金桔大小,金黄色的外观,像是什么东西烤熟的。   李涩儿忍不住用筷子戳了戳,外壳破了,一缕白气窜起来,扑鼻的诱人香味。   李涩儿好奇地问:“纨嫂子,这是鱼肉?”   李纨微笑地说:“你的鼻子真灵。”   史湘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,直接送进嘴里,嚼了一口,眼睛顿时瞪大了,水汪汪的美目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。   李涩儿也夹起一块,没有直接放到嘴里,而是咬掉一块,焦脆的鱼肉非常好吃,里面居然包裹着一枚鹌鹑蛋。金色的鱼肉外壳,与白嫩嫩的鹌鹑蛋,本身便具有强烈的视觉美感。   李涩儿小心地咬到鹌鹑蛋。她的眼睛也瞪大了。   鹌鹑蛋并不出奇,但是在香气浓郁的鹌鹑蛋里,居然有一股淡淡的奶油甜香,这让李涩儿惊呆了。   红楼国不可能有奶油这种东西,李纨是怎么做出来的?   李涩儿顾不得考虑那么多,迫不及待地嚼起来,烤鱼肉和鹌鹑蛋混合起来,焦脆的口感,鲜美怡人,加上淡淡的奶油味,哇噻,胃口大爆!   曹雪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奇特的美味,一口气吃了三个,再连喝三壶酒,豪气万丈,高谈阔论。   李涩儿急切地问:“纨嫂子,这是怎么做的?”   李纨说:“把鲈鱼的肉剔下来,用米粉搅拌,再将鹌鹑蛋裹在里面,慢火煨熟便可以了。”   “鹌鹑蛋先要用汤煮吧?”李涩儿问。   李纨含笑点头:“是啊。”   “什么汤?居然有奶油的甜香!”   李纨不明白“奶油”是什么东东,李涩儿也没法解释。顿了顿,李纨不好意思地说:“虽然做了出来,可是一直想不到合适的名称,所以刚才端出来的时候,无法向各位做介绍。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21)曹老师的蛋 李涩儿对史湘云说:“快,给这道菜想个名字。”   史湘云那纯净透明的大眼睛看来看去,看到曹雪芹正在狂吃,于是喃喃道:“曹蛋头如此喜爱这道菜,不如……”   “就叫‘曹老师的蛋’!”李涩儿光荣宣布。   曹雪芹怔了怔,想说什么,嘴里却被美味塞得满满,索性也不管了,爱咋咋地。   贾兰欢呼道:“噢噢,曹老师的蛋。”   大家投入到新一轮火热地抢食中   茗烟吃饱喝足,咂着嘴巴,碎碎念道:“如此美味,真应该让更多的人品尝到。”   史湘云随口补了一句:“纨嫂子应该去街上开馆子。”   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李涩儿突然一拍桌子,吼道:“开馆子!!”   曹雪芹正在给贾兰讲述满清王朝的腐败,听到这一嗓子,吓了一跳。贾兰则不以为然地说:   “我妈妈可想开馆子了。”   李纨嗔怪地说:“兰儿,不要乱讲话。”   贾兰不服气地说:“我没乱讲,妈妈的心思,兰儿可明白了。”   史湘云也咆哮道:“对,开馆子!宫里这么闷,纨嫂子在街上开了馆子,我们能出去玩,还有地方吃饭,太妙了!”说着手舞足蹈,似乎馆子已经开好了。   李涩儿放下筷子,庄严地说:“纨嫂子,我认真跟你商量这个事儿。你的独门绝技,不仅有自酿的美酒,还有好吃、奶油味儿的曹老师的蛋,你应该奉献到全社会,让广大消费者一起享受,为我国的美食文化贡献力量。”   曹雪芹又喝掉一壶酒,豪放地说:“此言甚合吾意!”   李纨犹豫地说:“可是,我的身份……”   李涩儿用力按着李纨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上天给你一个超人的本领,这是你的使命。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”   要说起来,李纨的确憧憬那样的生活:成为一名小老板娘,坐在店里,当炉沽酒,看着南来北往的吃客享受自己烹制的美食。那种感觉是她的一个梦,当年做太子妃的时候,根本连想都不敢想,后来搬到稻香村,必定也是在皇宫里。然而现在,那梦突然出现在眼前,让她既兴奋,又不安。   李纨说:“涩妹妹,我看不妥。太子虽然去世,作为一名未亡人,我……”   李涩儿打断李纨的话,问道:“你担心别人说闲话?”   茗烟忽然插了一嘴:“有涩妃罩着你,怕他个甚?”   这一声虽然不大,却铿锵有力,李纨惊讶地转过脸,茗烟一缩脖子,眯着眼睛,又恢复到呆滞茫然的神情。谁也不知道他是真喝高了,还是借酒撒疯。   “小烟子说得对!”李涩儿从腰里摘下茄子大的金牌,在李纨面前晃了晃,说,“我既是妃子又是大内总管,双料猛人!”   李纨摇头说:“还是不妥,我一个妇道人家,不好出头露面。再说开馆子比不得盖房子,那要花费很多钱财的。”   李涩儿想了想,忽然贼贼地笑了。众人不晓得她干嘛露出奸笑,木然地望着她。   李涩儿缓缓地开口:“我让宝帝投资。”   “啊?!”众人惊呼。 (22)辣身舞 自古以来,从来没听说过皇帝投资开饭馆,但,李涩儿是外星人,外星人啥都能想出来。   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,李涩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对李纨说:“纨嫂子,我只问你一句:如果我搞来了投资,你开不开?” 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某女把大BOSS都拉来了,还有啥可忸捏的,李纨咬了咬嘴唇,说:“我开。”   贾兰高兴地跳起来,扑到母亲怀里。他虽然年龄小,不明白这件事的意义,但他知道母亲终于实现了一个心愿。   史湘云呆呆地问:“涩姐姐,你有什么办法?”她虽然乐观淘气,对谁都能坦诚交心,可是这种事,完全摸不着头脑。   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李涩儿奸笑着,在下巴摸了摸,摸来摸去也没有胡子。   曹雪芹说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涩妃,我看好你。”   李涩儿抱拳道:“我热心张罗此事,确是因为纨嫂子烹制的美味感动了我,特别是曹老师的蛋,我敢放言天下,此蛋一定大卖!”   曹雪芹本来就是容易激动的人,这么一煽呼,他也感觉自己牛屁哄哄的,便举起酒杯,豪迈地说:“来,为此蛋,干杯!”   连干三大杯,曹雪芹感觉燥热,干脆撕开了袍领,露出半截胸膛。李纨在对面看到了,脸一红,忙低下头。   李涩儿用胳膊肘儿碰了碰李纨,说:“纨嫂子,你就等着当老板娘吧。饭馆的招牌,就用‘稻香村’。”   李纨小声说:“成不成还不一定呢,不过,真的谢谢涩妹妹。”   “你那‘皓腕沽酒’的美态,不知要迷死多少食客呢。”李涩儿流着口水说。   李纨有意无意地抬脸扫了曹雪芹一眼,又低下头。停顿片刻,李纨说:“涩妹妹,我久居宫中,没见过世面,这馆子就算开起来,还是你把关,我只是打理一下。”   “纨嫂子放手干吧,在咱的地盘,米事。”李涩儿鼓励道。   史湘云扯了扯李涩儿的袖子,小声问:“涩姐姐,你到底有什么主意,能让陛下出钱?”   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李涩儿摇头晃脑地说。   史湘云崇拜地望着李涩儿。高人,就是高人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一顿饭吃到天黑黑。月亮上来了,星星出来了,稻香村里酒香弥漫。   李涩儿兴致极高,忽然站在饭桌旁边的木台上,当场跳了一段辣身舞,惹得史湘云怪笑连连,跑过去横冲直撞,混闹了一番。茗烟则是完全的震惊状态。涩妃……那扭腰甩胯的动作,既有西域之雄风野性,又有南海的美艳颓靡,好可怕。   曹雪芹与李纨也是暗暗称奇。李涩儿忽然冲过来,扯着李纨的胳膊,非要上去跳一段。李纨粉面桃花,拼命抗拒,贾兰也过来帮母亲。曹雪芹哈哈大笑,屋顶几乎要掀翻了。   李涩儿不依不饶,一定要李纨上去表演小节目。李纨气喘吁吁地说:“涩妹妹,放过嫂子吧,今天真的不行。再说嫂子也不会跳那种舞。”   史湘云凑趣道:“唱戏也成。我晓得纨嫂子会唱戏,身段可美了,比梨香院那十二个妙龄小官儿还要美。”   李纨摆手:“今天饶了嫂子,等到饭馆开业,我再唱,好不好?”   李涩儿不再纠缠,狞笑着说:“好,反正你在我的手掌心,想赖也赖不掉。”  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  天天更新不断档,本书进入精彩阶段   喜欢本书的朋友,顺便收藏、投票,支持小涩妃:-)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23)把他推倒 李纨苦笑着摇摇头,看看时间差不多了,便带着贾兰去内宅,哄兰儿睡下。出来的时候,曹雪芹还在与史湘云喝酒,估摸倒计时五分钟之后,两人就要醉倒了。茗烟早已趴在桌上,发出轻微的鼾声。   李纨看了一圈,眼里露出柔柔的情愫。李涩儿给李纨使个眼色,两人从屋里出来,在园子里散步。   清风拂面,淡淡的田园气息夹杂着花草的香气,抬头仰望夜空,星星眨着眼睛,一轮弯弯的月亮浮在枝头,月晕朦胧,李涩儿如痴如醉。   李涩儿带着醉意,痴笑着说:“纨嫂子,你这稻香村真是好地方,既有园林的精致幽雅,又有田野的淳朴芬芳。”   李纨也是酒意朦胧,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青石,说:“涩妹妹,坐下歇一歇。”   李涩儿快步走过去,坐了下来。酒的热气被青石化解,感觉屁屁好爽,似乎变成了婴儿的小臀臀。   李纨坐在李涩儿身旁,望着天上的弯月。   李涩儿忽然说道:“纨嫂子,咱们整点实在的。”   “嗯?”李纨很纳闷。   “我且问你:曹老师那个人怎么样?”李涩儿开门见山地问。   “他……”李纨猛地怔住,桃花一样的面颊更是娇艳动人,低头却不说话。   “说说嘛。”李涩儿趁着酒意催促。   李纨轻声说:“看他性格傲岸,不是一般的俗男子。”   “纨嫂子果然有眼力。曹老师现在是个愤青,以后可了不得。”   “他豪放不羁,才气纵横。”李纨温柔地说。   “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。你看他体格怎么样?”李涩儿盯着李纨的眼睛。   李纨没听懂。“体格?”   “就是身体素质。”李涩儿打个酒嗝,“我看他做俯卧撑还行。”   “他身躯微胖,脑袋大,皮肤较黑。”李纨一头雾水,“莫非你看中他的那根小辫了?”   李涩儿忽然掐住李纨的胳膊,问:“你是不是喜欢曹老师?”   这句话振聋发聩,李纨差点从青石上翻下去。见过直接的,没见过这么直接的。   “涩妹妹,你乱说什么呀?”李纨用手背掩着面颊,感觉脸庞好烫。   李涩儿才不管古代女人的心理反应,大声说:“今天晚上,干脆就让曹老师住在稻香村,你直接把他推倒,把事儿办了。”   “啊?!”李纨以无比震惊的眼神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往前凑了凑,狞笑着说:“生米做成熟饭,他是休想跑出你的手掌心。”   “不可不可,万万不可!”李纨满头大汗,朝夜幕四周看了看,好像稻香村埋伏着特务。   “没事的,湘云那丫头醉了,茗烟就算看到,也不敢放半个扁屁,有我罩着你,怕个甚?”李涩儿抓起起腰里的金牌,显摆了一下。   “不可不可,我一个妇道人家……”   “哎呀,这种事咋还磨磨叽叽的?在我们那个时代,事情就是这样处理的。”   “你们的时代?”李纨大惑不解。   “啊……其实是在我的家乡,”李涩儿挤了挤眼睛,“纨嫂子,这就叫一夜情。然后根据一夜情的情况分析,如果感觉还不错,继续再一夜情,就这样一夜一夜下去,最后就把情人煮成老公了。”   李纨陷入到彻底的迷失状态。 (24)必杀技 李涩儿酒意正浓,指手划脚地说:“根据我夜观星相,曹老师属于龟毛又闷骚的处女座男人,今夜你把他摆平,从此他就是你滴人,你要对他负责……哎?纨嫂子,你怎么了?”   李纨浑身轻轻颤抖着,好像通了低压电。   李涩儿没想到李纨吓得这么严重,急忙说:“纨嫂子,你千万要顶住。”   李纨叹了口气,说:“在外面开饭馆的主意,我已经觉得很可怕了,你却让我……”   李涩儿心中一喜。李纨是真的喜欢曹老师,只是迫于封建礼教的重压,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。但她言谈举止流露出的,又是一片纯真,没有一点曲里拐弯的念头,被李涩儿三两下就套出了心意。   李涩儿说:“纨嫂子,不要纠缠在过去的痛苦时光里,人,是要朝前看的。敢爱敢恨,才是做女人的本份,而不是为了那啥贞节牌坊。”   “我会被骂死的。”李纨低声说。   “姐妹们一定会支持你滴。”李涩儿正气凛然地说,“不信你可以问问王熙凤。”   “她却说要干掉男人。”李纨用更轻的声音说。   “你呀,根本没理解王熙凤开办女子社的意义。她说的‘干掉男人’,是说女人不要依赖男人,要自强自立,自己的快乐自己把握。不然她干吗在宫里开设《房中术》课程?”   李纨的脸又红了,深深地低下头。   “总之啊,纨嫂子,你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,麻烦大了你。”李涩儿深沉地拍了拍李纨的肩膀。   李纨说:“反正你提的事情,万万不可。”   “也对,不要急着推倒。”李涩儿表示理解,“纨嫂子是喜欢享受过程的人,就像烹制美酒佳肴一般。”   李纨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   李涩儿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。“这样吧,曹老师这么有柴的男人,浪费了太可惜,等到饭馆建成之后,让他给你当账房先生,怎么样?”   李纨眼睛一亮,显然,这个好主意给她带来了心灵的冲击。   李涩儿还有更猛的招术:“而且顺便给兰儿当家庭教师。”李涩儿打了个响指,“纨嫂子,你赚到了。曹雪芹耶——康熙、雍正、乾隆三世好几百年,才出了这么一位大西,他教你儿子学文化,你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。”   这是一招必杀技,横勇无敌。   李纨虽然听不懂李涩儿的话,不过也猜得出来,这位曹老师,大概也是个极臭屁的牛人。   李纨,当然中招鸟!   李涩儿俯在李纨耳畔,贼贼地笑着说:“曹老师犯在你手里,无论横着竖着,都在你滴掌心,你就好好享受浪漫的过程吧。”随即深沉地叹口气,仰望夜空,说道,“懒散的时光里,无数暧昧闪过,剩下的就成了老公,就缠到一起了。”   李纨静默良久,才悠悠地说:“唉,饭馆能不能开成,还不一定呢。”   李涩儿哈哈大笑,摇着李纨的肩膀说:“我服了你,纨嫂子。你就等着看好戏吧!”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25)回味 第二天,李涩儿从自己的三毛殿醒来,又到了中午,阳光透过窗帘洒满床头。   李涩儿赖着不想起床,回味昨晚的一幕幕,不禁笑出了声。在园里和李纨聊过之后,回去把茗烟踹醒,让他找人到稻香村,将醉酒的曹雪芹抬到驿馆,估计曹老师现在还没醒。   李涩儿在被窝里嘻嘻笑个不停,外面的晴雯听到,忙走进来,施礼道:“涩妃,睡好了。”   “真舒服啊。”李涩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。“小烟子呢?”   “哎,小奴在。”原来茗烟一直呆在门外。   李涩儿没好气地说:“你一个小太监,没事老跟晴雯粘在一起干什么?”   晴雯的脸一红,说:“涩妃,他在忙他的事,我忙我的事。”   “好吧。”李涩儿点点头。太监本来就和宫女在一起,自己也是闲出屁了,管得真多。   茗烟走进来,不好意思地说:“涩妃,有事尽管吩咐小奴,小奴就是涩妃的跟屁虫儿。”   “宝帝在干什么?”李涩儿问道。   茗烟说:“早朝退了之后,陛下与黛妃手拉手在后花园散步。”   “又搞什么鬼名堂?”李涩儿喃喃地说。   “黛妃扛着花锄,锄上挂着花囊,手里还拿着花帚。”茗烟搔了搔后脑勺,说,“不晓得干什么?”   “笨,那是葬花啊!”李涩儿想起这个典故。   茗烟楞了楞,不知道是什么新活动。   晴雯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我明白了,黛妃不想让飘零的花瓣被人踩来踩去,也不想让小河冲到外面,被人当垃圾一样抛弃,所以要筑一座花冢。”   “对,正是如此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茗烟赞叹道:“黛妃真是不凡,将花瓣装进锦囊埋在土里,土地爷都会被她感动的。”   李涩儿提高声音说道:“小烟子,你去通报一声,我有事和宝帝商量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鞠躬准备退去。   “长点眼色啊,人家两个小青年在花园里浪漫,等没事的时候再去。”李涩儿嘱咐道。   “嘿,小奴明白。”屁颠屁颠地飘了。   李涩儿在晴雯的服侍下,穿衣起床,洗洗漱漱,再吃了两块点心,喝了口香茶,不禁怀念起李纨酿的美酒。那酒喝到嘴里,没有一点燥热的感觉,今天醒来后,嗓子也没有干巴巴的刺痛感,真是了不起的绿色饮料。   收拾完了,茗烟轻巧地跑进来,汇报道:“涩妃,陛下在花园等你。”   “黛玉呢?”李涩儿不放心地问。   “黛妃葬花之后,有些头痛,回琼瑶宫休息去了。”   “唉,黛玉的小身子骨儿,真要锻炼锻炼。”李涩儿说着,起驾往后花园而去。 (26)开始给宝二上眼药 湖上有座木桥,桥的附近有张石椅,一位风姿绰约的美男子正坐在石椅上,认真看着一本小书。   湖边桃树成行,一簇簇桃花盛开在贾宝玉头顶,清风吹过,宝二那奢华的肩头和身上便落满了花瓣。宝二不时掸掉书页上的花瓣,又一阵微风拂过,更多的花瓣翩然飞过,落到湖面,顺着波光粼粼的流水漂走了。   李涩儿从小路走来,漫天飞花中,看到了贾宝玉。   “宝帝!”李涩儿招呼道。   宝二笑吟吟地转过身,将手里的小书放下,起身等候李涩儿。李涩儿走近了,宝二上下打量李涩儿,昨夜被美酒滋润,又酣然睡过一觉的李涩儿,此时容光焕发,艳丽动人。   “涩妃,找我有事吗?”宝二上前几步,想捉住李涩儿的手。   某男怎么见到女孩就是这个动作,又不是21世纪的握手礼节。李涩儿偏偏不让宝二捉手,轻声咳了两声,严肃地说:“宝帝,我来商量公务的。”言下之意是:姐姐没闲心跟你玩这些小暖昧,更没心思泡你。   “哦,什么事?”宝二陛下也整了整面容。   “情况是这样的,昨天我在皇宫外面收了一个清穿人士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清穿?”宝二陛下茫然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反正是从很远很远地方来的客人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宝二高兴地说:“红楼国是开放繁荣的国家,我们热情欢迎外宾。”   “那是那是,”李涩儿说,“客人名叫曹雪芹,我把他安排在驿馆了。”   “好,改天我见见这位曹先生。”宝二笑着说。   李涩儿看了看宝二,这种感觉真奇怪啊,人世间到底是先有曹雪芹的书呢,还是先有贾宝玉?   “涩妃,怎么了?”宝二发现李涩儿在发呆。   “啊哈,米事米事。”李涩儿说,“根据我的推测,曹老师绝不会是唯一的嘉宾。我这个金牌小总管,以后可有得忙了。”   宝二庄严地说:“国家的重任,相信涩妃一定能够完成。”   “可是,不行啊!”李涩儿发愁地说。   “怎么?”宝二惊讶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远方的客人到我们国家,全都安置在驿馆,似乎不大妥当吧。”李涩儿瞄了宝二一眼。   宝二皱眉沉思,考虑了半盏茶的工夫,问道:“涩妃,你是什么意思?”   李涩儿脑袋一阵抽筋,屏气凝神地说:“外宾到了京城,随意散居在驿馆,一方面驿馆照顾不周,敷衍了事,会让外宾不满;再一方面,也不容易管理,万一有些外国同志,丫具有特殊的癖好,我们无法掌握第一手材料,难免出现问题。”   宝二似乎听懂了,说:“不错。涩妃有何高见?”   “如果有个地方,既能吃饭、又能住宿……”   “对啊,专区服务!”宝二没等李涩儿说完,击掌道,“客人来了之后,统一安排,吃住一条龙。”   “宝帝,你英明神武,这个办法真好!”李涩儿及时发射一枚糖衣炮弹。   一炮便把宝二炸晕了。宝二晕乎乎地说:“还可以组织专人,向他们介绍我国的优秀文化,将红学发扬光大。”   “对哈,比如周老师、刘老师他们,完全可以胜任的。”李涩儿有点跑题。   宝二不晓得李涩儿说的是谁,仍然沉浸在美好的构思中。 (27)国家形象 李涩儿在桃树下踱了几步,似乎在艰苦地思索。良久,她仰脸问宝二:“这个能吃能住的地方,应该在哪呢?”   “涩妃,你是金牌小总管,你看着办。”宝二笑眯眯地说。   “地方倒是好找,比如天乙路有好大一片空地,未来发展也不错。”李涩儿咕哝着,显得很忧虑,“可是没钱啊。那些外国嘉宾来到京城,基本上光吃饭不干活,要养活他们,需要好大一笔资金。”   “养千儿八百的客人没有问题,顺便向他们展现红楼国的实力。”宝二不以为然地说。   李涩儿摇摇头:“我觉得还是清廉朴素一些比较好,每顿一碗稀饭、一个馒头、一碟咸菜就行了。稀饭要能照到人影的,咸菜要硬得像石头的,馒头要软得像棉花糖的。”   宝二无比震惊地看着李涩儿,好像遇到了传说中的虐待狂。   宝二严肃地说:“红楼国的犯人都有四菜一汤的,这样怎么可以?”   “那……”   “你先去内库提一千两黄金,把房子盖起来再说。”宝二下达指令。   “一千两!”李涩儿牙根发痒。   “怎么,太少了?一千五百两吧,虽然要展现实力,可也不能太浪费。”宝二说。   “宝帝英明神武,气度恢弘,佩服佩服!”李涩儿把她在清宫电视剧里学的那点东东,全都用出来。   宝二挥了挥修长的手指,莞尔一笑,说道:“具体事宜,还要涩妃多费心的。”   “为国家办事,小女子……那啥,反正用力干呗。”李涩儿义不容辞地说。   宝二抬头看了看天空,漫天飞花飘飘洒洒,他移回视线,指着一棵桃树,对李涩儿说:“黛妃在那里筑了一座花冢。”   李涩儿转脸去看,果然在桃树下面有一块隆起的小土丘,周围摆了一圈洁白的小石子。   李涩儿默默欣赏了一会儿,说道:“黛妃真是情深意切的女孩。”   两人讨论着浪漫的话题,宝二发现李涩儿还有心事,便问:“涩妃,你还有什么想说的?”   “姐姐还在忧虑国家大事。”李涩儿皱了皱眉头。   “怎么?”宝二关心地问。   “房子盖起来之后,谁来管理啊?”李涩儿假装冥思苦想。   宝二意识到,这的确是个问题。能吃能住的地方,如果没有一个好老板,那是不行滴。   李涩儿继续上眼药:“就说吃饭吧,我刚才说喝稀饭、啃馒头,宝帝是不同意……”   “当然不可以,”宝二铿锵有力地说,“这关系到国家形象!”   “是啊,这可不是儿戏,”李涩儿愁眉苦脸地说,“随便找几个人经营,要素质没素质、要人品没人品,不但毁了我们的声誉,还会造成恶劣的国际影响。”   宝二凝重地点点头。   李涩儿说:“本来我是可以兼任的……”宝二眼睛一亮,李涩儿随即说道,“可我公务繁忙,再说我也不懂得美食经营。”宝二的眼睛又暗了。 (28)吃豆腐 李涩儿瞄了宝二几眼,自言自语地说:“既要热爱这项事业,还要人品好、形象美、气质佳,最重要的是,要会做菜……啧啧……愁死人了……”   “纨妃!”宝二脱口而出道。   李涩儿茫然地看着宝二,问道:“你说的是纨嫂子?”   “对啊,符合这些条件的,只有纨嫂子!”宝二兴奋地说。   李涩儿苦笑一下,摇摇头说:“宝帝,表开玩笑了。”   “嘁!君无戏言,我们是在谈论国家大事!”宝二不满地说。   李涩儿摆手说:“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,纨嫂子是什么身份?你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,天下人会耻笑的。”   “我倒要看看,红楼国谁敢耻笑?”宝二单手叉腰,气昂昂地说,“纨嫂子为国家奉献力量,可歌可泣!”   李涩儿心想:晕,还没开始干呢,成烈士了。   嘴上继续说道:“不可以的,纨嫂子孤儿寡母,死守在稻香村,就为年终混一个贞节牌坊的名额,根本不会出来走动。”   “此言差矣,国家利益高于一切!朕马上拟一道圣旨,命令纨嫂子为……”宝二卡壳了,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职称。   李涩儿轻轻嘀咕一声:“金牌小掌柜。”   “命令纨嫂子为金牌小掌柜!”宝二朗声说道。   不远处一个小太监赶紧奔过来,把宝二的话记录下来。   李涩儿叹口气,发愁地说:“看来也只能这样了。纨嫂子那边,我还得做做思想工作。她虽然是菩萨心肠,可是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,我真怕她承受不了。”   宝二自然而然捉住了李涩儿的手,这次李涩儿没有躲避。宝二温柔地说:“涩妃,你跟纨嫂子讲,这是为了完成国家的重任。”   “唉,我试试吧。”李涩儿噘着小嘴,“难事、麻烦事,总归都是我去解决。”   宝二轻轻摸了摸李涩儿的面颊,说:“谁让你是红楼国最美、最能干的涩妃呢?”   李涩儿如此的厚脸皮,居然也红了,而且红起来像半透明的苹果,那样的楚楚动人。宝二忍不住凑过来,微笑地说:“涩妃,你用了新胭脂啊?”   李涩儿抿了抿嘴唇,抬眼望了望宝二,垂下眼皮,说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   “双唇柔美鲜润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”宝二往前一贴,“让我尝一下。”   李涩儿急忙侧过脸,面颊烧得通红,娇嗔道:“不要,人家看着呢。”   “来嘛来嘛,尝一下。”宝二顽强地凑过来。   不知道李涩儿是慌不择路,还是脚下绊蒜,反正这一下,让宝二吃住了。宝二的嘴唇在李涩儿的双唇上吮了吮,李涩儿猛地推开宝二,自己踉跄几步,险些摔倒。   宝二睁着澄澈的眼睛,说:“涩妃,你以前很喜欢让我吃胭脂的。”   “啊?哦……最近大姨妈来了,身子不太舒服。”李涩儿掩饰道。   宝二有些意犹未尽,可也不能强攻,只能笑嘻嘻地看着李涩儿。李涩儿脸上还没有退烧,想到今天让宝二吃了个大大的豆腐,为啥心里却甜甜的?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29)赏花 宝二说:“涩妃,我们坐下来赏花吧。”   李涩儿望着宝二陛下那俊美的脸庞,要说心里没有波澜,那是假的,就算不起波澜,起码也有几丝涟漪。   李涩儿说:“只是赏花哦。”   “嗯,只是赏花。”宝二举起双手,表示诚意。   “好,那姐姐陪宝帝赏一赏。”李涩儿说着,大大咧咧坐到石椅上。   宝二坐在李涩儿身旁,将那本小书拿起来,倒扣在膝头。两人静静地看着湖光山色。此时清风拂面,漫天桃花飘洒,灿烂的桃瓣并不因为凋零,而显得悲凄无奈,相反,它们在阳光里尽情舒展着辉煌的美态,落满了李涩儿的肩头。   宝二伸出手,将李涩儿发髻的一片花瓣摘下来,放到鼻端嗅了嗅。   李涩儿沉默不语,似乎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。身旁有这么一个傻乎乎的皇帝,认真起来是一根筋,顽皮起来像个孩子,即使蛮不讲理,也是那样的温柔。   可是,他脖子上的通灵宝玉,我啥时候能弄到手呢?   真愁死姐姐了。   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李涩儿陪宝二陛下赏花一个小时,然后起身告辞了。   贾宝玉目送李涩儿的身影款款而去,消失在漫天花雨中。   李涩儿从后花园出来,直奔稻香村李纨的住所。李纨正在准备午饭,李涩儿一头闯进来,一屁股墩儿拍到椅子上。   李纨不安地跟过来,给李涩儿沏了杯茶,不晓得出了什么事。   李涩儿板着脸说:“纨嫂子,现在有个情况,我得跟你说一下,你做好思想准备,不管我说啥,你都不要反应激烈。”   预防针打下来,不但没有起到镇静作用,反而让李纨更紧张了。她隐隐感觉会不会是开馆子的事遇到了麻烦,可是不会这么快啊。   “涩妹妹,你讲,嫂子顶得住。”李纨坐下来,手掌按在茶壶上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说:“宝帝刚才拨了一千五百两黄金,让咱盖大楼……”   “什么?一千五百两?!”李纨怔怔地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再也绷不住了,嘎地怪笑一声,嚷道:“盖大楼、开馆子,餐饮住宿一条龙,你是老板娘!”   李纨木然地看着李涩儿,说:“不可能吧,这么快?你肯定是哄我。”   “是真的!宝帝马上传圣旨,你就是金牌小掌柜,没人敢说三道四放闲屁!”李涩儿用力摇着李纨的胳膊。   李纨站起身,在屋里踱了几步,咕哝着说:“不可能,昨天晚上才提到,今天晌午就成了?”停下脚步,望着李涩儿,颤声说,“涩妹妹,你可别哄嫂子啊?千万别哄嫂子。”   李涩儿忽然感觉眼窝一热,涌出了泪水。看似很简单的事,但对深居宫中的李纨来说,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,原本以为一辈子也完成不了的心愿,现在却变成了现实。看到李纨那样紧张、不安、又充满期待的神情,李涩儿忍不住落泪了。   “是真的,纨嫂子,我没哄你。我刚从宝帝那里过来。”李涩儿抹了把眼泪。   李纨静静站在屋子中间,良久,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30)失物招领 从李纨的稻香村出来,李涩儿准备去驿馆看看曹雪芹。绕过皇宫前的旱桥时,忽然看到宫门旁边围着一堆人。正巧茗烟刚从人群里挤出来,李涩儿拦住问道:   “小烟子,那些人在干什么?”   茗烟说:“涩妃,墙上是禁卫府贴出的失物招领告示。”   李涩儿对民间失物一向充满好奇,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   茗烟茫然呆滞地说:“小奴瞧了半天,没瞧出什么名堂。”   李涩儿瞪了茗烟一眼,茗烟一缩脖子,退到一旁。李涩儿快步走到宫门前,站在人群后面,踮起脚尖看起来。   失物招领告示——   近日,在江边捡到胡人衣物与包裹各一件,包裹中有:   活动门闩,一个。   旋镖,一枚。   怪味香膏,一瓶。   熟宣纸,数张。   峨眉刺,一支。   高级熏香,一盒。   冥币,十数张。   毛绒小牲口,一只。  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,李涩儿也感到纳闷,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,居然放在一个包里,那失主看来也不是啥好鸟。   这时,站在她前面的两个百姓移开了,李涩儿才发现,告示下面还画着两幅图,用粗糙简单的线条,勾勒着胡人衣物。   李涩儿的眼睛猛地瞪大,接着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漫上来,顺着脊椎直窜到头顶,头发微微竖起,幸亏脑袋上扎着东西,不然满头秀发可能会全部乍开。   那图案的形状,分明是一件T恤,一条牛仔裤!   OMG,李涩儿热血上头,却感到冷,牙关紧咬,浑身不禁哆嗦起来。挤在旁边的茗烟感觉不对劲,忙小声问道:“涩妃,你没事吧?”   “我……没事……没事。”李涩儿艰难地喘了几口气,眼睛却粘在告示上,迟迟无法移动。   红楼国谁会穿那样的T恤和牛仔裤?答案是:李涩儿!   我穿越过来的衣服,居然在江边被别人捡到了。李涩儿悲哀地想。难道我的真实身份就要暴露了?李涩儿展开了丰富的联想:历史上,某些人被群众揭穿本来面目之后,会遇到怎样的后果?   沿街示众!   吊在城楼鞭打!   浸猪笼!   三选一,哪样都不好玩。尤其吊在城楼鞭打最可怕,群体性SM,李涩儿一点兴趣都米有。   稳住,稳住。李涩儿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,然后开始自我催眠:我是高智慧生物,谁也抓不住我,我是神仙下凡、我是外星人,谁也看不透我!   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,从焦虑中解脱出来的李涩儿,开始认真思索起来。   首先,没有任何证据表明,那些衣物与自己有关。其次,她要尽快见到那些东西,并且掌握在自己手中,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别人。   李涩儿朝转身出了人群,茗烟急忙跟过来,眼巴巴瞅着李涩儿。李涩儿假装思考了一会儿,忧虑地说:“小烟子啊,京城的不明人事,咱都要管啊。”   茗烟点头应道:“涩妃说得对,这是陛下给你的职责。”   “嗯,你倒是个明白人,没有白白跟着我混,”李涩儿叹口气,说,“我得去看看这胡人衣物和那个包裹,根据我的推测……”却不再往下说,显得神秘莫测的样子。   茗烟更紧张了,小声说:“涩妃,那快去找柳都统吧,失物招领的告示是禁卫府贴的。”   “只能走一趟了,真愁人。”李涩儿说,“小烟子,前面带路。” (31)摆谱儿 茗烟带着李涩儿往禁卫府走去。李涩儿旁敲侧击,打探柳湘莲的性格特点,有啥爱好、有啥讨厌的、有啥怪毛病,茗烟说得模模糊糊,总之柳湘莲很低调。   “对了,柳都统不识数。”茗烟忽然想到一条。   “啊?”李涩儿差点笑喷。忽然记起在龙船上,接到柳湘莲给贾宝玉的飞鸽传书,信上有乱码,这才明白,原来乱码的地方都是数字,柳湘莲不会写,随便涂了几个墨疙瘩。   李涩儿加快步伐,想快点见到传说中的柳湘莲。帅,低调,不识数——三个关键词组合起来,好有吸引力噢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宝二陛下将金牌交给李涩儿的时候,告诉她,可以随时请柳湘莲帮忙解决事情,李涩儿心里还是有底的。   然而,大内总管的权力究竟有多大,李涩儿并不是很清楚,不过从禁卫府的大门进去的时候,李涩儿基本有谱了。   刚到门前,两个生猛海鲜的侍卫拦住他们:“站住!”其中一个侍卫指了指门上的牌子,上面写着:禁府重地,闲人免进。   李涩儿看到“闲人免进”四个字,顿时浑身发麻,特别是那个“闲”字,好像自己的双手突然又有了高压电的感觉。不过人家的牌子上是有“门”的。   “嗯恨。”茗烟咳了一声,没好气地说:“喊什么,不认识我啊?有事找你们柳都统。”   侍卫双手叉腰,语气冷淡:“抱歉,小烟公公,没有柳都统的手谕,谁都不能随便进去。”   李涩儿听到“小烟公公”的称呼,差点乐抽了,不过她没忘了自己的身份,十分严肃地说:“我是金牌小总管。”   侍卫仿佛没听懂。李涩儿把腰里那个茄子大的金牌摘下来,往侍卫眼前晃了晃。侍卫的目光痴了。   茗烟像触电一般,直起脖子,声嘶力竭地尖叫一声:“大内总管,谁敢拦着!”   李涩儿淡漠地说:“叫什么?小烟子,低调低调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鞠了一躬。   侍卫也跟着鞠躬:“不知大内总管前来,恕罪恕罪。”   李涩儿施施然从门槛上迈过去,连看也不看侍卫,只是继续教训茗烟:“嗓门大就有理吗?你这个小同志,要注意形象,不然以后怎么牵你出来见人?”   “是,是,小奴记住了。”茗烟非常谦卑。   李涩儿心里却乐开了花。在府门前的测试,对她以后的人生定位,灰常有帮助。 (32)禁卫府 李涩儿第一次走入禁卫府,好奇地看来看去,这就是宫廷保安队的总部: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延伸出去,两旁排列着高大的银杏树,树影婆娑起舞,没有想像中的严酷与呆板,也没有皇宫里的繁琐。既让人神清气爽,无形中还有种安全感。   石板路上不时有侍卫经过,看到一个妃子和一个太监进来,也没什么惊奇的,各自匆匆赶路,忙碌而有秩序。   李涩儿暗暗点一点头,难怪宝二陛下可以任性玩耍,看看禁卫府的格局就明白了,柳湘莲的工作非常有效,果然是外松内紧,疏而不漏。   石板路的构造像一条丁字裤,走到尽头,左边通向一排白色小楼,右边则有栏杆围绕,远处有道铁门紧锁,估计后面是监狱。   茗烟示意李涩儿向左拐,两人踏着石阶上去,朝一幢小楼走去。楼房都是二层,楼顶平台有侍卫把守,微风拂面,楼前的旗帜飘动着,绣着一个大大的“柳”字。   “涩妃,到了。”茗烟在小楼前停下脚步。   “你在外面等我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是。”茗烟退到台阶旁,静静站着。   李涩儿从大门进去,里面凉爽宜人,穿堂风吹动李涩儿的裙摆,环佩不时碰到腰里的金牌,发出悦耳的声音。   李涩儿屏住气息,蹑手蹑脚朝前走。她并不急于找到柳湘莲,打算先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。越往前走越感到紧张,毕竟这是保安总部,难免心虚。李涩儿一边做着自我催眠,一边靠近一扇窗户。   雕花的窗棂里飘出说话声:“都统,我认为这件东西,应该是用来蒙面的。”说话的人一本正经,又有些得意洋洋。   “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。”一个俊朗的声音飘出来。   李涩儿的耳朵直发痒,某男应该就是柳湘莲了。耳朵享受过了,现在该眼睛享受了,她迫不及待想看看柳湘莲长得啥模样。   李涩儿先朝旁边扫了几眼,窗户下面光线昏暗,旁边的廊柱正好可以藏身,她朝前蹭了蹭,两只贼兮兮的眼睛透过窗棂朝里窥探。某女已经忘了自己是金牌小总管,米有办法,本能而已。   屋里有三个人,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窗户,李涩儿有些遗憾,咽了咽口水,继续观察,一名矮个子男人正拿着一件东西比划着……   李涩儿的心跳突然加剧,差点惊呼出来。她攥住拳头,拼命咬在嘴里,喉咙发出一阵悲惨的气流声。   那矮个子男人拿着一条胸罩!   黑色的蕾丝胸罩,薄薄的网格状,正被矮个子男人拼命撑开,一边对着窗户摆弄,一边说:“都统,请看,这种蒙面的材料很奇特,我们红楼国生产不出来。”   背对窗户的男人朝前走了几步,看了看那条胸罩。矮个子男人高高举着,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胸罩洒在他的面颊,脸上似乎落满了苍蝇屎。   “我再撑开一些,能看得更清楚。”矮个子男人用力扯开胸罩。   “很像蒙面的罩子。”背影男说道,“可是,为什么是两片罩子?”   矮个子男人有些不甘心地说:“或许是备用的。”   这时,屋里的第三个人说道:“会不会是两人共用?”那人长着一张驴Face,嗓门很粗,侍卫打扮,看起来身份较低。   矮个子男人“嘁”了一声,轻蔑地扫了侍卫一眼,没理他。   驴脸侍卫知道自己智力水平有限,低下头朝旁边退了几步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33)吹萧客 窗外的李涩儿这才看到,那个驴脸侍卫在袍子外面套了一条内裤。黑色的蕾丝内裤,紧紧绷在侍卫的臀部。   李涩儿再也忍不住,猛地窜到屋里,大喝一声:“臭流氓,你们干什么!”   屋里的人呆若木鸡,面对从天而降的美丽妃子,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   还是柳湘莲最为镇静,停顿片刻,问道:“涩妃,有何贵干?”   “啊……”李涩儿忽然意识到,自己反应过激了,这帮傻乎乎的古人,怎么可能懂得胸罩与内裤的真谛?李涩儿摸了摸脸,面颊烫得通红,低声说,“柳都统,我……我来看看情况。”   旁边的矮个子男人也认识李涩儿,上前施礼道:“涩妃,卑职给你请安。”   驴脸侍卫也赶过来,惶恐不安地施了一礼。李涩儿眼皮乱跳,实在受不了一个粗笨的侍卫,把她的小内内穿在袍子外面。但是,必须要忍。   柳湘莲问道:“涩妃刚才从外面进来,喊了一句什么?”   矮个子男人一手提着胸罩,另一手背在身后,皱着眉头说:“好像在骂人。”   李涩儿干笑几声:“哪里哪里,我……”   柳湘莲对矮个子男人摆了摆手,说:“雨村先生,涩妃怎么会骂人呢?”   李涩儿知道了,原来矮个子男人便是贾雨村,是她不喜欢的一个人物。贾雨村虽然也姓贾,却与贾宝玉的皇族没有一点儿关系,这个人十分圆滑,在官场混得不错,没想到居然是柳湘莲的幕僚。   李涩儿的目光从贾雨村身上移开,仔细打量柳湘莲,果然身姿挺拔,容貌秀美,那一双剑眉星眸,既显得神采飞扬,同时又谦和内敛。不愧是禁卫军都统,比贾宝玉多了一种阳刚气,李涩儿的印象相当不错。   柳湘莲穿着一条简洁的蓝布长衫,腰间斜插一支玉萧,负手而立。   李涩儿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,笑着说:“原来柳都统喜欢玩音乐。”   这句话莫明其妙,柳湘莲正在迟疑,贾雨村腆着脸说道:“我们柳都统号称‘吹萧客’,岂是浪得虚名?”   “啊……吹萧客……”李涩儿掩着嘴,嘻嘻笑着。   三个男人不晓得涩妃干吗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,也不便问。   柳湘莲说:“涩妃来到禁卫府,一定有事吧。”   李涩儿这才回过神,一边暗示自己要镇静,一边从腰里摘下金牌,用力晃了晃,大言不惭地说:“我是大内总管。”   柳湘莲抱拳说道:“在下已经接到了陛下的旨意,京城如有不明人事,统一交由涩妃处理。”   “啊哈哈哈,既然知道,那就好办了。”李涩儿甩着官腔,肘七肘八地说。   “涩妃来禁卫府,是不是有什么事,需要在下协助?”柳湘莲客气地说。   “是啊,眼下就有一件不明人事,我要亲自处理。”李涩儿指了指贾雨村手上提的胸罩,又指了指驴脸侍卫套在臀部外面的内裤,只感觉狗血上头,手指发麻,恨不得破口大骂。 (34)报应啊 屋里的三个男人看出李涩儿的神情异常,却猜不透原因,以为是李涩儿新官上任,有点兴奋过度。   柳湘莲说:“在下明白了。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,看来只能交给涩妃了。”   贾雨村凑前两步,陪着笑脸说:“涩妃请坐。涩妃见多识广,卑职有几件事搞不明白,正要讨教。”   李涩儿坐在桌旁的椅子里,淡漠地说:“请讲。”   贾雨村撑开李涩儿的胸罩,用力扯了扯,得意地说:“涩妃想必没有见过这种物件。”   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李涩儿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。拜托,我是小女贼耶,平时去拿别人的东西很随意,今天看到自己的东西却不能相认,报应,这斗是报应!   李涩儿吃了一口窝心气,却只能像个深闺怨妇,强行压制着,脸上还要做出淑女的微笑。   柳湘莲说道:“雨村先生认为这是用来蒙面的,不知涩妃有何见解?”   “这个……问题比较复杂……”李涩儿忽然一拍桌子,说,“所以我要带回去研究!”   柳湘莲与贾雨村对视一眼,感觉某女有点神经质。   这时,那个没眼色的驴脸侍卫跳出来,指着自己身上的内裤,粗声粗气地说:“涩妃,我认为这是用来护裆的黑丝软甲。”   李涩儿差点吐血,神经中枢已经处于抓狂和崩溃的边缘。   贾雨村发现李涩儿的神情十分怪异,便哼了一声,对侍卫说:“站到一边去,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。”   驴脸侍卫耷拉着脑袋,背过身去,面对一根柱子站在那里。李涩儿瞥了一眼,那宽阔的臀部外面套着自己的小内内,有些地方已经开裂脱丝。   李涩儿尽量用平静的语调,对侍卫说:“那谁谁谁,你把那个内……黑丝软甲脱下来。”   驴脸侍卫兴奋地转过身,大声说:“涩妃也同意小人的观点!”   李涩儿不耐烦地说:“别在那儿废话了,快把那个玩意脱下来,我要带回去仔细研究。”   “是,小人这就脱。”侍卫躬下腰,笨手笨脚地将蕾丝内裤往下扯。   李涩儿急忙转过脸,假如再多看一眼,她会当场脑溢血、脑膜炎、脑震荡。   终于,小内内扯了下来,放到桌上。李涩儿扫了一眼,比原来的尺码,至少大了3倍,被那个王八蛋撑变形了!   贾雨村将手里的胸罩放到桌上,也被蹂躏得惨不忍睹。李涩儿已经颓废了。看着那套内衣,想像如果自己的身材变成这样——巨型波霸、超级臀霸……李涩儿打了四个冷战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说:“好了,把这些东西装到口袋里,我要带走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来人,把那套胡人衣物也拿出来。”   不一会儿,侍卫将T恤、牛仔裤放到桌面。一套全齐了。李涩儿忍不住伸出手去,摸了摸自己的衣服,从21世纪带过来的,这种感觉很复杂。   李涩儿忽然想起什么,忙问:“柳都统,是不是还捡到了包裹?”   柳湘莲说:“在下正要和涩妃商量此事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35)蒙面大盗 贾雨村快步走进内室,从里面拿出一只LV包包,回到外间,将包包放到桌面。李涩儿的眼皮剧烈跳动着,嘴角颤抖,接着四肢也出现了微微的抽搐,仿佛得了帕金森综合症。   柳湘莲低声问:“涩妃,你没事吧?”   “米事……米事……”李涩儿从强烈的情感创伤中摆脱出来。   柳湘莲严肃地说:“这些东西在江边同时被捡到,我们初步判断,认为京城来了一个蒙面大盗。此贼应该有胡人标志,而且手法诡奇,目前还摸不到此贼的套路。”   李涩儿弄了一肚子的鸟气,心想:妈的,把姐姐惹怒了,哪天跟丫们玩一玩蒙面游戏,像那啥蝙蝠侠一样。   贾雨村志得意满地说:“柳都统是京城有名的判官,由柳都统帮助涩妃,再厉害的蒙面大盗,也会落入法网!”   李涩儿哆嗦一下,干巴巴地说:“那是当然,以后还需要柳都统多多费心哈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为了京城的和平事业,柳某义不容辞。”   李涩儿冷笑着问:“那你凭什么,认为京城来了蒙面大盗呢?”   贾雨村的脸色微微一变,感觉涩妃的话里有一种挑战的意味。柳湘莲并不慌张,说道:“除了刚才展示的蒙面罩子、黑丝软甲,以及轻便的胡人衣物之外,包裹里的东西,似乎更能说明问题。”   李涩儿看了看眼前的LV包包,不明白这么漂漂的包包,怎么会和蒙面大盗扯上关系。   柳湘莲做个手势,贾雨村神情肃穆地走上前,一边将包包上的拉链打开,一边说:“这个开包的装置,我们研究了一个晚上才搞清楚,实在太奇巧。”   李涩儿忍住笑意,淡淡地说:“看来胡人的科技水平很高。”   LV包包打开之后,柳湘莲从里面拿出第一个东西——   “涩妃请看,这是活动门闩。”   李涩儿差点抽风。只见柳湘莲举着她的手机,小心翼翼地摆弄着,把翻盖的手机打开、合上,再打开。幸亏手机是关机状态,如果突然亮起来,柳湘莲恐怕会当场吓昏。   李涩儿木然地问:“这就是活动门闩?”   贾雨村凑过来,得意洋洋地说:“卑职认定,这是一个新奇古怪的活动门闩。”   “啊,好吧。”李涩儿崇敬地点一点头。   贾雨村得到鼓励,迫不及待将手伸进包里,拿出一个东西,对李涩儿说:“涩妃请看,这是峨眉刺。”   李涩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圆珠笔。贾雨村将圆珠笔按了按,咔嗒咔嗒响着,笔头伸缩不定。   柳湘莲说道:“这支峨眉刺,与我们通常见到的不一样。”柳湘莲接过圆珠笔,在一块绸缎上轻轻划了划,指着蓝色的印迹说,“这应该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。”   贾雨村摇头晃脑地说:“真是匪夷所思,蒙面大盗竟能将毒药灌入峨眉刺,而且能够控制刺尖,使其伸缩自如。”   柳湘莲把圆珠笔伸到李涩儿面前,说:“涩妃请注意,这个刺尖竟然有一只小珠子嵌在里面,实在是不可思议。”   “啊……柳都统的观察力好强悍。”李涩儿耷拉着眉毛。 (36)胡人的物品 柳湘莲从包里拿出第三个东西,说:“这是怪味香膏,可能是盗贼用来易容的。”   李涩儿的眼睛瞪了起来,那是她在超市偷的欧珀莱美白凝霜,是她穿越之前干的最后一件活儿。望着那瓶欧珀莱,李涩儿说不上是什么心情,她能来到红楼国,就是因为它。   接着,柳湘莲从包里拿出了第四个东西,说:“这是一些高级熟宣纸,估计是盗贼用来写恐吓信的。”   李涩儿的眼皮跳了跳,那是一叠卫生纸。   随后,柳湘莲从包里拿出第五个东西,说:“这是毛绒小牲口。”柳湘莲边说,边用手指按了按,那东西突然发出“嘿嘿”的怪笑。   墙边那个傻呆呆的侍卫听到这声音,吓得差点尿裤子。   贾雨村也用骇怖的眼神望着那个毛绒小熊,喃喃地说:“盗贼用此物震慑人的魂魄,实在太毒辣。”   李涩儿记得,这毛绒小熊是在公交车上偷的,当时身旁有一名女中学生,书包上挂着这个物件,李涩儿顺手摘了下来,不为做生意,就是喜欢。   柳湘莲发现李涩儿不但不害怕,反而露出一种深情的眼神,不禁暗暗称赞:难怪陛下将重任交给涩妃,她胆识俱佳,果然不同凡响。   李涩儿收回思绪,漠然地问:“还有什么?”   柳湘莲从包里拿出第六个东西,说道:“这是高级熏香。”   李涩儿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。柳湘莲说来说去,就这个东西还靠点谱,这是一盒女士香烟,李涩儿买来以后拆了封,却没有吸过一支。   柳湘莲忙问:“涩妃认得此物?”   “这个……熏香嘛,天底下都差不多哈。”李涩儿笑嘻嘻地说。   柳湘莲深深地点一点头,拿出了第七个东西。这是李涩儿的钱包,柳湘莲把里面的钱抽了出来。李涩儿汗一下,里面全都是五元面额的票子,那段时间手气不顺,偷不来值钱东西,大票子长啥模样都快忘了。   柳湘莲把钱摆在桌上,基本上都皱巴巴的。贾雨村忍不住说道:“这些冥币……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李涩儿猛地打断贾雨村的话。   “啊……”贾雨村一惊,没料到涩妃反应这么激烈。   李涩儿深吸一口气,掩饰地说:“你别吓唬我,什么冥币?”   柳湘莲说:“我也认为不应该是冥币,可能是胡人内部流通的一种货币,暂时存疑,等到蒙面盗贼落网后,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。”   李涩儿望着满桌的东西,心里那个痛啊。   眼睁睁看着别人随意翻拣自己的东西,而自己却不能放半个扁屁。侵不侵权的,就不说了,还让人家用古怪的名称乱解释,这种感觉,就好像自己被剥光了,两个怪叔叔在检查身体,一边检查一边讨论,使得李涩儿严重抑郁。   李涩儿沙哑地问:“完了吧?”   柳湘莲看了看李涩儿,正要说话,贾雨村忽然提醒道:“都统,还有一件可怕武器没有拿出来。”   柳湘莲点点头,伸手到包里,取出了第八个东西。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37)情景再现 “涩妃请看,这是一枚旋镖,”柳湘莲将第八个东西从封套里取出来,屋里霎时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芒。柳湘莲沉静地说,“此物奇异非常,红楼国绝对不可能冶炼出如此古怪的利器。轻而薄,却光芒闪烁,中间还有圆孔。”   贾雨村补充道:“此物在太阳或者灯下,会反射出彩色锐光,令人无法正视。”   柳湘莲严肃地说:“假如捕快们在追缉中,盗贼突然发出此镖,是很难抵挡的。”   李涩儿目瞪口呆,既想笑,又想哭。那张光碟是她穿越之前,在楼下的音像店租的,而且是一张A片。幸亏光碟的背面是白色贴纸,上面只有几朵兰花,旁边印着“MING-CD-R”、“730MB”、“52X”等字样。   柳湘莲发现李涩儿神情痴呆,想必也被这枚旋镖吓住了。   柳湘莲小心翼翼将光碟放进塑料封套,说道:“这就是我们搜集到的全部证物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站起身,抱拳道:“柳都统辛苦了,这些东西我先收走,一旦有了研究成果,咱们随时沟通。”   柳湘莲并没有急于将证物交给李涩儿,沉思片刻,说:“我们探讨了一天一夜,现在把讨论结果向涩妃通报一下。”   “也好,那就说吧。”李涩儿只好坐下来。   贾雨村兴致勃勃地说:“我们把这些物件全部整理一遍,认为京城出了一个蒙面大盗,原因是这样的——”   贾雨村朝墙边的傻侍卫使个眼色,驴脸侍卫急忙走过来,假装自己是蒙面大盗,给李涩儿表演起来。   贾雨村在旁边讲解:“有一个胡人,穿着轻便的衣物潜入京城。”   驴脸侍卫指了指桌上的T恤和牛仔裤,假装已经穿了起来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盗贼踩过点后,选中了某大户的家。他先用高级熟宣纸写了恐吓信,扔到大户家的院子。”   侍卫指了指桌上的卫生纸,假装写了几个字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月黑风高之夜,盗贼用怪味香膏易容,然后出了门。”   侍卫指了指欧柏莱美白凝霜,假装给脸上抹了几下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盗贼在脑袋上蒙起罩子,外面套着黑丝软甲护裆,番强而入,来到某大户的家。”   侍卫指了指蕾丝胸罩和内裤,并做出番强的动作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他来到内宅的门前,先用毛绒小牲口摄取大户人家的魂魄。”   侍卫拿起小熊,在肚子上捏了几下,小熊发出“嘿嘿”的怪笑。侍卫自己吓得一哆嗦,急忙扔掉了小熊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为了保证行动顺利,盗贼取出高级熏香,透过窗户,朝里喷云吐雾。”   侍卫拿起女士香烟,假装吹了几口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这样折腾之后,屋里人晕的晕、傻的傻,彻底失去防卫能力。盗贼破门而入,用自己的活动门闩顶住屋门。”   侍卫拿起桌上的手机,翻开盖子,再合上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盗贼正在偷窃时,户主忽然苏醒过来,大声呼救。盗贼用峨眉刺将户主摆平。由于峨眉刺含有剧毒,在户主身上轻轻一划,户主死去。”   侍卫拿起圆珠笔,咔嗒咔嗒按了几下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户主的呼救声惊动了左邻右舍,闻讯赶来的捕快冲进院子,捉拿盗贼。盗贼与捕快大战,逃跑时,突然发出一枚旋镖。”   侍卫拿起A片,敏捷地转身,做了个发镖的动作。   贾雨村旁白:“盗贼最终逃进了茫茫夜幕。”   侍卫以慢动作跑出了屋子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38)大猪 贾雨村的旁白结束后,屋里安静下来,良久,李涩儿深吸一口气。   柳湘莲问道:“涩妃,你认为我们的推断是否合理?”   李涩儿敬仰地说:“你们不当编剧太可惜了,坐在宾馆侃半个小时,就能搞出一部大片,比那啥张捣、陈捣、冯捣臭屁多了。”   柳湘莲和贾雨村对视一眼,听不懂李涩儿说的火星语言。李涩儿不想再纠缠下去,指着眼前的一堆东西说:“收拾收拾,我全都带走。”   贾雨村先把桌上的零碎装进LV包包里,然后找来一只绸布袋子,把T恤、牛仔裤、胸罩内裤,还有LV包包全部放进去,交给了李涩儿。   茗烟正在门口探头探脑,李涩儿一指他:“小烟子,进来拿东西!”   茗烟答应一声,灵敏地跑进来。   柳湘莲语重心长地说:“涩妃,这都是极为珍贵的研究资料,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自哪里的胡人,但是要提高警惕呀。”   “嗯嗯,小柳啊,姐姐有数的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茗烟提起绸布袋子,朝门外走去。柳湘莲与李涩儿拱手作别,李涩儿忽然想起什么,问柳湘莲:“比如有只大猪,带着六只小猪过河,猪们全部过去后,大猪在河对岸数来数去,却变成了五只小猪,请问为什么?”   柳湘莲皱着眉头,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疑惑,思考良久,回答道:“有一只小猪掉到河里,被水冲走了。”   李涩儿摇头说:“没冲走,全都过河了。”   柳湘莲搔了搔下巴,一头雾水地看着李涩儿,表示自己无能为力。   李涩儿笑道:“笨,因为猪不识数啊!”   柳湘莲好奇地打量李涩儿,脑子还没转过弯。李涩儿却已欢快地跑了出去。   房间里,柳湘莲怔怔地看了看贾雨村,问道:“雨村先生,你听懂了吗?”   贾雨村歪着脑袋思索良久,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,说:“涩妃好像在骂你。”   柳湘莲摇头说:“不可能。涩妃为什么要骂我,再说,她骂我什么了?”   贾雨村呆呆想了想,木然地说:“高人,就是猜不透。”   两人相对片刻,也没研究出啥门道。柳湘莲踱出了屋子,打算去外面走一走,一是微服私访,二是尝尝街上的风味小吃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从禁卫府出来,路上不停地催促茗烟快走,终于回到三毛殿。李涩儿让茗烟放下绸布袋子,茗烟抹了把额头的汗,问道:“涩妃,这里面是什么呀?”   “以你的IQ,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。”李涩儿把茗烟赶了出去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39)败家子 李涩儿关上门,迫不及待回到桌边,从袋子里掏出自己的东西。看着眼前倍受蹂躏的物件,李涩儿好想大哭一场。她把胸罩提起来,抖了抖,不能再穿了,小内内更别提,一想到它曾经穿在粗笨的侍卫身上,李涩儿便冒起一股无名火,咬牙切齿地发了一会儿狠。   不管怎样,李涩儿在禁卫府骂了柳湘莲,也算平衡一些,但是远远不够,某女一向是有怨必报。   “柳湘莲,不识数的臭小子,把我的东西糟蹋成这样,姐姐绝不轻饶。”李涩儿念着咒语。   李涩儿在LV包包里翻来翻去,先把手机掏出来,本能地做了一个动作,这也是21世纪每个手机族都会做的事——将手机打开。   手机发出悦耳的声音,亮了。李涩儿心中一喜,电池还有电。她急切地举起手机,天线的标志旁一片空白,这里当然没有信号。李涩儿却不死心,走到窗户前,上下左右不停地变换角度,仍然没有信号。   李涩儿思索片刻,决定还是把手机关了,保存电量。   她把那瓶欧柏莱美白凝霜拿出来,拧开,往手背抹了一点,放到鼻端嗅了嗅,有些伤感。就因为这个东西,她被保安追捕,触电穿越到红楼国。想到这里,心里又恨起了那个超市保安。   红楼国的保安头子柳湘莲是猪,21世纪的小保安也是猪!   李涩儿从包里拿出一小卷卫生纸,这时才懂得卫生纸的珍贵。她把卫生纸贴在面颊,感受着它的松软。   再把那盒女士香烟拿出来,打开盒盖,深深地嗅了嗅。   李涩儿沉浸在浓浓的怀旧情绪中。忽然从桌边站起身,不行,不能坠入回忆,要面对现在的生活。自己如今是妃子,又是金牌小总管,正在策划建造一座穿越人士俱乐部,权力在握,重任在肩。   涩妃,向着光明的前程,大步前进吧!   李涩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,重新塞到绸布袋,藏在柜子里。她揉了揉面颊,第一件要办的事,先去看看曹雪芹。   李涩儿开门出来,从走廊穿过,看到茗烟正在帮晴雯提水,两人从院子经过,消失在树荫里。李涩儿没喊茗烟,独自出了殿门,朝驿馆走去。刚刚转过路口,眼前人影晃动,一阵笑声传来:   “涩姐姐,干什么去?”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对史湘云说:“你每次出来的时候,能不能淑女一点?”   湘云扑过来,抱着李涩儿的胳膊,用力摇了摇。   李涩儿知道这小丫头有话要说,故意不理她。史湘云终于忍不住,嘻嘻笑着,有些不好意思地问:“涩姐姐,你刚才是不是去禁卫府了?”   “嗯嗯,我去办国家大事。”李涩儿肘七肘八地说。   史湘云噘着嘴说:“都不带我去。”   “说了嘛,办国家大事的。”李涩儿肃穆地说。   “湘莲哥哥……好不好?”湘云羞涩地问。   “不好!”李涩儿斩钉截铁地说。   “啊?怎么不好?”忽然听到李涩儿抨击自己的暗恋,史湘云感到震惊。   “你的香盐哥哥,嗯,是个猪头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不许你这样说。”史湘云大声反驳。   “小骚达子,要异性没人性,见男色忘女友的臭丫头。”李涩儿教训道,“你的香盐哥哥太能糟蹋东西,以后也是败家子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40)珍珠包 史湘云不明白前因后果,正要追问,李涩儿摆摆手,说:“姐姐还忙着,要去驿馆看望曹老师。”   “看曹蛋头,我也要去!”史湘云马上又快活起来。   李涩儿受不了纠缠,只好任凭湘云跟着,边走边问:“小骚达子,该不会对曹老师有啥想法吧?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史湘云茫然地望着李涩儿。   “莫非你也想把曹老师推倒?”李涩儿奸笑着问。   湘云更是一脸迷雾状:“我为什么要推倒曹蛋头?”   李涩儿忍不住大笑起来,边笑边跑,甩开了史湘云。湘云紧赶不放,两人在阳光里笑闹追打,舞动的绣裙上闪动光彩,成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,惹得路人驻足旁观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柳湘莲从禁卫府出来,信步来到街上。午后阳光明媚,路边的树上不时传来鸟鸣声。柳湘莲穿过一条小巷,来到商业街,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彩色布幡,绸缎店、酒馆、米坊、钱庄、当铺、灯笼店、油坊等等,琳琅满目延伸到街道尽头。   柳湘莲神态优雅,缓缓地踱着步,不时看一看街边的商品。绕过前面一排杂货铺,转到了食品街上,浓郁的饭菜香味蔓延在空中,柳湘莲径直走向一间包子铺。   “柳都统,里边请。”包子铺老板打招呼。   柳湘莲是常客,含笑走进去,坐在窗下的固定位置。   店小二轻巧地走过来,客气地问:“柳都统,今天吃点什么?”   老板娘在柜台里喊道:“还用问吗?照例,一笼珍珠包,一壶酒,一碟花生米!”   柳湘莲笑着点点头。店小二嘿嘿几声,转身去忙了。店里的食客不多,柳湘莲斜对面坐着三个人,正在大嚼包子。老板娘斜倚在柜台里,一边磕着瓜籽,一边与台前的食客聊天。   不一会儿,店小二端着笼屉走到柳湘莲的桌前,打开精致的屉盒,扑面一股热气弥漫着香味,霎时便勾起了馋虫。随后酒壶和花生米也到了。   “柳都统,您慢用。”店小二给柳湘莲斟了一杯酒,鞠躬离开。   柳湘莲用竹筷夹起珍珠包吃了起来,虾仁、青菜、香菇,入口之后,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化开了。   柳湘莲一口气吃掉半笼,停下筷子,喝酒、嚼花生米,享受着美味留在齿颊间的感觉。   他无意中朝窗外看了看,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蹲在对面的水果摊前,一动不动。柳湘莲眯着眼睛观察片刻,不像小偷,以前也没有见过。正好老板进来招呼客人,柳湘莲指着窗外,问道:“那个人是谁?”   老板顺着柳湘莲的手指看了看,笑道:“他呀,宋白吃。”   “噢?”柳湘莲说,“这名字真奇怪。”   “应该不是他的本名。听说京城联防队请他去喝过茶,也不知怎么样,反正有了这个名字。”老板说。   柳湘莲问:“他从哪里来的?”   “不清楚。”老板摇摇头,“他说的话,听得不大明白,咱们说的话,他似乎也是半懂不懂。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41)幻觉 说到宋白吃的话题,旁边桌上的食客来了兴趣,议论道:“他虽然叫白吃,可他从来不白吃,这小子,有骨气哩。”   “怎么?”柳湘莲含笑问道。   “你看他蹲在水果摊旁边,那是因为摊主有事离开,他帮着守候。回来的时候,摊主给他几个水果,算是报酬了。”客人说。   “是啊是啊,”包子铺老板激动地说,“他也到我的店里来过,给我打杂儿,我就给他包子。有时他来了,店里没活儿,我仍然要给他包子,他却坚决不接受,转身便走,去别的店铺找活儿干。”   食客说:“人家不是叫花子,不吃嗟来之食,就凭这份骨气,就是了不起的人物。”   柳湘莲产生了强烈的好奇。京城富庶之地出现流浪汉,原本就比较新鲜,除非特别懒的人,或者生活太无聊,想玩行为艺术。但那位宋白吃,显然是真的贫穷,但穷得有志气。   这时,窗外水果摊的主人回来了,宋白吃忙站起身,将手中的小袋子递给摊主,里面是卖掉水果的钱。摊主看也不看,直接从摊子上拿起四个苹果,给了宋白吃。双方拱手作别,十分感人。   柳湘莲已经吃完了饭,起身付账,从包子铺出来,跟着宋白吃慢慢朝前走。   宋白吃走走停停,把苹果在身上蹭了蹭,大口嚼起来。街上不断有人朝宋白吃打招呼,看来也是名人。   柳湘莲最感兴趣的,是宋白吃的服装。宋白吃在外面披了条破长袍,里面的衣服飘着絮状的布条,虽然很烂,却让柳湘莲想起李涩儿刚刚拿走的那套胡人衣物。两套衣物的式样差不多,即使不是同一个裁缝做的,应该也是来自相同的地方。   可是宋白吃无论怎么看,都不可能是蒙面大盗。根据包裹里翻拣出的武器判断,那个盗贼绝不会假扮流浪汉,用这么低级的办法踩点,更不必为了几个水果,在街边傻乎乎地蹲半天。   柳湘莲不紧不慢地跟着宋白吃。可以假设,宋白吃或许是蒙面大盗的同乡,这个理论比较靠谱。无论怎样,柳湘莲已将宋白吃列为重点关注对象。   宋白吃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他,一口气吃完了苹果,打个饱嗝,转过街角,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。日子一天一天这么过去,宋白吃已经从最初的焦躁状态平息下来,他对以后的生活,既没有希望,也并不绝望,他相信自己只是走错了路,一定会回到正轨的。   宋白吃突然停下脚步,呆呆望着街道对面,两个美丽的女孩正在笑闹追打,舞动的绣裙上闪着光彩,长发飞场,笑靥如花。宋白吃拼命瞪大眼睛,像个傻鸡似的。   柳湘莲站在不远处有些纳闷,难道,这个宋白吃穷而花心,竟是个色鬼?   或许,人家是用纯洁的目光,在欣赏亮丽的风景吧。   不一会儿,街对面打闹的两个女孩消失在阳光里。宋白吃拼命揉了揉眼睛,又扇了自己两个嘴巴,咕哝地说:“幻觉,我出现幻觉了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42)神侃 李涩儿与史湘云打打闹闹,从街上跑了过去。   刚才在笑闹追逐中,李涩儿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小宇宙接收到一团不对劲的磁场信息。她朝街上扫了几眼,头晕目眩,只觉得阳光灿烂,虾米都瞧不清楚。   史湘云猛地推了李涩儿一下,跑开了,李涩儿撒腿追上去,弥漫在身边的磁场信息恢复了正常。   湘云停下脚步,她也累坏了,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。李涩儿气喘吁吁地说:“疯丫头,姐姐都快玩晕了。”   湘云粉面通红,咯咯笑着,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。李涩儿抬起头,已经可以看到驿馆的屋脊了。   两人手拉手走到驿馆门前,敞开的红漆木门十分宽敞,台阶上刚刚洒过水,泛着明亮的光泽,台阶前蹲着一头石狮子,约一人多高,体格健壮,憨态可掬。   李涩儿和湘云踏上石阶,从高高的门槛迈进去,院里却一片安静。   史湘云皱了皱眉头,平时这里人来人往很热闹的,今天这是怎么了?李涩儿也感到好奇,四处打量,发现长廊下有个人正在清扫浮土。   两人走了过去。那人听到脚步声,以为来了住宿的,停下手里的活计,仰脸看了看,认出是宫中的妃子,脸上堆起笑容,鞠躬说道:“小人给二位妃子请安。”   史湘云惊奇地说:“这不是驿馆的老板吗?”   “是啊。”老板呵呵笑着,“我闲不住,看到脏东西就想干几下。”   李涩儿连串发问:“你的伙计呢?客人们呢?”   老板摇摇头,苦笑着说:“听课去了。”   “啊?”湘云忙问,“哪里的老先生巡游到京城,怎么事先没有一点消息?”   老板说:“就是那位曹先生。”   李涩儿恍然大悟,原来是曹雪芹。李涩儿笑着问:“曹老师怎么了?”   “情况是这样的,”老板说,“曹先生上午起床后,吃过点心,就在后院找人聊天。刚开始和两个伙计神侃,侃着侃着,四个客人加入进去。接着往下侃,八个客人加入进去……”老板手搭凉蓬,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,说,“现在已经侃了两个时辰,驿馆的伙计、客人基本上都跑到后院去了。”   李涩儿有点晕菜,知道曹雪芹善于弹棉花,但没想到这么能弹。   湘云兴奋地说:“快去瞧瞧!”   李涩儿继续晕。史湘云也是个“话口袋子”,这俩凑一堆儿,估计驿馆的半座楼也会倒塌的。   史湘云一扯李涩儿的胳膊,朝后院跑去。两人经过长廊,绕过一座亭子,远远看到假山后面坐着一批人。假山四周鲜花盛开,扑鼻的清香随风飘来。 (43)内幕 一位大脑门、黑皮肤、扎着小辫儿的男人坐在石头上,正是曹雪芹,大谈满清皇朝的发展史——   “……顺治皇帝曾经和军人的老婆发生恋情,此女名为董氏。那名军人羞愤自杀,董氏即被顺治封为董鄂妃,并且为顺治生下一个儿子,可惜啊,孩子出生三个月就夭折了,不久,董鄂妃也去世……”   李涩儿和史湘云站在人群后面。李涩儿轻声问一位听众:“这是讲的什么课?”   “不晓得咯,”客人说,“可是很好听,比评书好听。”   “嗯,”旁边的一个客人接口道,“我感觉像是真事儿。”   “对三,群众就喜欢听内幕。”另一个客人说。   李涩儿全神贯注地听了一会儿,曹雪芹讲的人名,大概能听懂,她那粗野的历史知识仅限于此。不过曹雪芹讲的帝王隐秘,同样也吸引了她。   史湘云踮起脚尖,拼命朝前看,曹雪芹纵横谈吐的模样让她入迷。   “……亡妻和丧子之痛,大大损害了顺治的身体,使他骨瘦如柴,半年后忽然染上天花。此时正值年关,礼部奉皇后之命,为顺治祈福,要求全国百姓‘毋炒豆,毋点灯,毋泼水’,并且大赦天下。可惜,顺治帝没有熬过正月初六,在颁完立嗣遗诏后便去世了。”   听众们议论纷纷,唏嘘不已。   李涩儿看看时间不早了,给史湘云使个眼色,两人从人群外围挤过去,一直走到曹雪芹附近。李涩儿喊道:“曹老师,该吃午饭了!”   曹雪芹转脸看到她们,笑着挥挥手。   史湘云用更大的声音喊:“曹蛋头,快饿死了,带你去吃好吃的!”   人们哄笑一声,散了。   曹雪芹从石头上下来,先做了三个俯卧撑,然后掸一掸袍襟,朝李涩儿、史湘云走过来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驿馆对面有家刀削面,生意很好,特制的炸酱面也算京城一绝。李涩儿、史湘云带着曹雪芹来到面铺,坐在靠窗的位置,一边欣赏外面的街景,一边等着上面。   李涩儿问曹雪芹:“曹老师,住在驿馆还习惯吧?”   “不错,多谢涩妃。”曹雪芹说。   李涩儿笑道:“曹老师才气纵横,以前想见个活的,简直是痴心妄想,没想到在这里遇到,缘分啊缘分。”   曹雪芹说:“不要搞个人崇拜,鄙人也是一般人儿。”   史湘云忽然想起什么,忙问:“涩姐姐,纨嫂子开馆子的事,不是随便说说吧?”   李涩儿斜睨湘云一眼:“姐姐说话,一个唾沫星子砸个坑儿,那是算数的。嘿嘿,姐姐已经搞到投资鸟。”   曹雪芹惊讶地说:“昨天晚上商量的事,现在已经有了眉目?”   “岂止是眉目,鼻子嘴巴都有了。”李涩儿得意洋洋地说,“姐姐上午去找了大BOSS,没话说,成了。”   湘云掐着李涩儿的胳膊,问:“你跟陛下说了什么?”   “问那么多干嘛?”李涩儿庄严肃穆地说,“具体细节我不能跟你俩讲,你们两个‘话口袋子’,还不满京城传播去?”   “哼,我偏不问。”湘云赌气说。   李涩儿忙嘻嘻笑着,安抚道:“云妹妹,这是国家机密,不能随便泄露的。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44)好厉害 店小二将三份炸酱面端了上来。三人顾不得再说话,抡起筷子吃起来。一口气干掉半碗,曹雪芹感慨道:“红楼国的美食都够意思,就说这刀削面,刀功实在了不得,每个面片儿都只有柳叶大小,却薄而筋道,越嚼越香。还有这炸酱……”曹老师埋头接着吃。   李涩儿说:“曹老师啊,你每天就是这样神侃,完后吃了睡、睡了吃,你不无聊吗?”   “这种生活是很乏味的,”曹雪芹叹息一声,“鄙人很想体现自己的生命价值。”   “马上就可以了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此话怎讲?”曹雪芹双眼放光。   史湘云接口道:“涩姐姐,难道你想让曹蛋头去卖唱?”   “嘁!”李涩儿严厉制止了湘云的胡思乱想,说道,“等到纨嫂子的饭馆建成后,曹老师可以去做账房先生。”   湘云鼓掌欢呼道:“好啊好啊!”   曹雪芹想了想,说:“虽然鄙人对数学方面的知识不是很精通,但是做账房先生,应该是能应付的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那就这样定了。”   湘云迫不及待地问:“饭馆准备建在哪里啊?什么时候建?多久才能开门做买卖?”   李涩儿胸有成竹地说:“选址在天乙路,有片空地很不错。我策划的不是饭馆那么简单,而是一座俱乐部,餐饮、住宿、娱乐一条龙,全套服务。”   “好厉害!”湘云敬仰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湘云,明天跟我出来,到各大社区发贴找工匠,把京城最好的工匠集中起来,然后大批量招聘小工,人多好办事,争取一个月就盖好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湘云激动得满面红光,脑袋点得跟鼠标似的。   曹雪芹问:“鄙人也得干点啥吧?”   “曹老师多去稻香村走一走,多跟老板娘沟通,以后工作起来,上下级关系更好处理嘛。”李涩儿贼贼地笑着。   “多谢提醒。”曹雪芹想了想,有些疑虑地说:“可是,鄙人一个孤身的而立之年男子,常去叨扰一名小寡妇,而且是在宫里,好像不大妥当吧?”   李涩儿思忖片刻,这的确是个问题,皇宫里人多嘴杂,难免有人说闲话,宝二皇帝权力再大,也不能把人的嘴巴缝住。李涩儿忽然笑起来。史湘云问:   “涩姐姐,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?”   李涩儿先把最后一点炸酱面吃完,然后喝了口汤,这才说道:“让宝帝发一道皇榜,给纨嫂子的儿子贾兰找一位先生,这就没事了。”   曹雪芹望着李涩儿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   史湘云却是一头雾水,催问道:“什么意思啊?”   “笨!让曹大头给兰儿当家庭教师嘛。”李涩儿说,“以这样的身份出入稻香村,还有哪个牛皮糖敢乱嚼的?”   “那就直接去嘛,发什么皇榜?”史湘云更糊涂。   李涩儿叹口气,轻声对湘云说:“要堵住天下人的眼睛和嘴巴,更要体现公开、公正、公平的原则,必须张贴皇榜,京城的每个读书人都可以应聘。”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45)诗笺 “啊?那曹蛋头万一不能中选,如何是好?”史湘云很担心李涩儿砸了自己的脚。   “放心吧,曹老师这么大学问,肯定能中头奖。”李涩儿奸笑着说。   “鄙人不妨一试!”曹雪芹豪迈地说。   李涩儿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,为了确保曹雪芹能成为兰儿的家庭教师,关键时刻她也要出手相助。   贾兰是太子贾珠的儿子,太子病故没能坐上皇位,原本由他儿子接任,也是常理。但贾兰年龄太小,所以贾宝玉代为管理,等贾兰长大一些,宝二自然会将权杖交给自己的侄子。   而且根据李涩儿对贾宝玉的分析,宝二对皇帝宝座并没有多大热情,说不定哪天厌倦了,直接退位,不哼不哈带着美人云游去鸟。   所以曹雪芹这个身份,其实就是未来皇帝的老师,当然要慎重的。   史湘云发现李涩儿目光发直,便推了推她,说道:“涩姐姐,咱们去天乙路看看吧。”   李涩儿笑着说:“小骚达子还挺着急。”   “我最喜欢找地方盖房子。”史湘云说。   曹雪芹也吃饱喝足了,显得意气风发,特别是不久的将来,他会成为贾兰的家庭教师,心里难免有些小激动。   曹雪芹第一次见到李纨时,便在心里给了8分,第二次见面,便直接给了满分。李纨不仅美貌温存,更有一手盖世厨艺,那“皓腕温酒”的姿态,实在太美了,已经深深滴刻在了曹老师的心里。   曹雪芹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张纸,递给李涩儿,说道:“鄙人昨夜从稻香村回到驿馆,忍不住写了一首诗,请涩妃转交给纨妃。”   李涩儿接过来,打开一看,曹老师的大字俊逸洒脱,很像他的性格,傲岸不俗,豪放不羁——   秀水明山抱复回,风流文采胜蓬莱。绿裁歌扇迷芳草,红衬湘裙舞落梅。珠玉自应传盛世,神仙何幸下瑶台。名园一自邀游赏,未许凡人到此来。   李涩儿看得不太明白,反正大概的意思吧,就是说李纨像神仙姐姐,嗯嗯,应该差不多。   李涩儿将诗笺退还给曹雪芹,说:“曹老师还是亲自交给纨嫂子比较好。”   史湘云忽然有所醒悟,看看曹雪芹,再看看李涩儿,掩嘴吃吃笑了,说道:“涩姐姐说得对,曹蛋头给人家写的诗,当然要交到人家手里嘛。”   曹雪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门,只好将诗笺收起来。   史湘云双手托腮,望着窗外,喃喃地说:“什么时候有人给我写诗啊?”   李涩儿在湘云的脸蛋上拧了一下,说道:“小骚达子又思春了。”   湘云脸一红,低头不语。   李涩儿嘿嘿笑着说:“哪天有空,我去问问香盐猪头,看他敢不敢写个小诗。”   湘云的脸更红了,用力打了李涩儿一下,起身跑出了刀削面馆。 (46)应聘 五天后,李涩儿将天乙路的那块地皮买到手了。地皮的主人约有四十岁,李涩儿多方打听才知道,地主居然是薛蟠的干儿子。有权有势的太监,在外面收几个干儿子原本不足为奇,可是这位地主伯伯比薛蟠大10个年轮,竟然也把薛蟠叫“干爹”,真是变态!   不知道薛蟠那个死太监还有几个这样的干儿子?   买到地皮之后,李涩儿紧急约见京城最有名的设计师、建筑师,现场勘察后,进行了规划,并结合李涩儿的先进性观念,初步决定:用南山采集的大青石,切割成六种型号的石砖,与上好的檀木、楠木完美搭配,建成一座鸟巢式的三层楼。   楼体外观为椭圆形,房间呈阶梯式排列在四周,一楼是饭馆,二楼、三楼住宿娱乐,后花园供客人散步、唠嗑、交流。   鸟巢中间的空地,用来表演大型节目,比如原生态舞蹈啥的。为了提高档次,李涩儿考虑把皇宫梨香院的十二个戏官儿请来,定期演出,让群众也能品尝到皇家滋味。   总之,李涩儿要把这里打造成穿越人士的休闲会馆。   蓝图画出来后,李涩儿和史湘云、茗烟去各大社区发贴,动员优质工匠集结,同时招聘闲散劳动力。   红楼国的人民从来没有对房子发过愁,所以很久没有大兴土木。群众得知金牌小总管要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建筑运动,京城立刻骚动起来。   李涩儿在宫外设了N个联络点。全民动员令发布之后,工匠们纷纷聚拢,一时间木工、瓦工、石匠、雕塑家、园艺家挤满了办事处。李涩儿没想到京城有这么多复合型高端人才,有些更是星夜兼程从外地赶来,纷纷表示:生活太无聊了,必须干点工作,感谢组织上给大伙提供这么好的机会。   李涩儿从柳湘莲的禁卫府临时抽调了数名侍卫过来帮忙,终于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。   这天午后,一群人围在街头议论着,墙上贴了张告示,宋白吃路过这里,也跟着挤进去。有人认得他,招呼道:“宋白吃,你不用到处找活儿了,宫里现在急需小工。”   宋白吃仔细看了看告示,招工条件十分优惠,只要有一把傻力气就能去工地干活儿,管吃管住,而且采取日薪制,一日一结,日日不拖欠。底下写着口号:皇宫信誉,绝不欺人!   宋白吃马上去附近的联络点报名。接待他的,是禁卫府的驴脸侍卫,也就是把李涩儿的小内内穿在袍子外面的猛人。   “姓名?”驴脸侍卫粗声粗气地问。   “他们都叫我宋白吃。”   “你自己没名字吗?”驴脸侍卫相当不爽。   “我叫宋怀细——怀抱的怀,粗细的细。”   驴脸侍卫捏着毛笔,把宋怀细的名字写在表格上。出乎意料的是,驴脸侍卫的毛笔字清秀典雅,与他的外形严重不符,难怪柳湘莲敢把他派出来协助李涩儿,这人虽然长得硌碜点儿,倒也不丢脸。   “年龄?”驴脸侍卫问道。   “25岁。”宋怀细回答。   “婚否?”驴脸侍卫问。   宋怀细一怔。干个小工,还要牵扯到家庭问题?   “未婚。”宋怀细回答。   “来自哪里?”驴脸侍卫头也不抬地问。   这个问题把宋怀细难住了。他楞了半天,不知怎样回答。驴脸侍卫警觉地仰起脸,盯着宋怀细,大声问:“从哪里来的?”   “西安。”宋怀细鼓起勇气答道。   “西安?”驴脸侍卫咕哝一声,没听说过这个城市。于是他在表格上写道:来自外国的鸟人。   驴脸侍卫继续问:“以前干过什么工作?”   “保安。”宋怀细说。   驴脸侍卫忽然笑起来,站起身和宋怀细握了握手,说道:“同行啊,幸会幸会。”   宋怀细傻乎乎地点一点头,憨笑几声。   驴脸侍卫坐回到椅子里,朝旁边的一个人挥了挥手,说道:“给宋怀细换工装。” (47)鸟巢工地 宋怀细跟着那人走到隔壁的屋子,接过一条灰色的工作短袍,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,再穿上一双红色软靴,用绿色的布条打上绑腿,表明自己的“小工”身份。一切准备就绪,宋怀细光荣上岗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最近忙得焦头烂额,干起来才知道这活儿相当复杂,不但要调动人员,还要亲自挑选木料、石料。关键时刻,王熙凤加入了。王熙凤的《房中术》新学期刚刚开始,她每周在班里讲授三节课,其余时间便泡在工地,发挥了凤辣子的强大威力。   “都听好了,现在是考验你们对国家忠不忠的时刻!”王熙凤每天开工前,都要在高台上发表演讲。对着下面黑压压的壮MAN,王熙凤大声责问,“你们忠不忠?”   “忠!忠!忠!”工人们狂喊三声。   李涩儿在远处听到了,感觉工地上来了一批河南人。   王熙凤的“干掉男人”理论在这里得到了实践,她驱使着一批一批的雄性动物四处奔走,把他们分成组,每个组设置组长、副组长各一名,定时向她汇报工作。   工地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,王熙凤在人群里穿梭,像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,那样的华丽抢眼,永远充满自信。   忽然看到茗烟在远处招手,王熙凤赶开眼前的几个小组长,朝那边走去。   “什么事?”王熙凤问。   “涩妃有请。”茗烟抹了把额头的汗。   王熙凤走进工棚,李涩儿正在检查木料和石材的样品。看到王熙凤进来,招呼道:“凤姐,新到了一批材料,这是报价。”   王熙凤接过报价单扫了两眼,不高兴地嚷:“怎么这么贵?”   送货的老板姓陈,五十来岁,托了很硬的关系成为承包商,专门给鸟巢工地供应建筑材料。   陈老板陪笑道:“最近外国市场不稳定,尤其是‘刺袋危机’,冲击到红楼国,运费、人工费都在涨,小人实在没办法。上有八十岁老姑婆需要养老,下有八岁幼儿需要母乳喂养,全家老小总得活命啊。”   “你要活命,也不能坑死我们,”王熙凤瞪起凤眼,眼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,“材料费再降二成,不然全都拉回去!”   “啊?”陈老板打个哆嗦,带着哭腔撒娇道,“最多降一成,凤姐姐。”   “你脑子缺肥料吧?”王熙凤冷笑道,“二成,要么拉回去!”   陈老板摸了摸灰白的胡须,转脸望着李涩儿。他知道,能在工地上拍板的,最终还是这位金牌小总管。陈老板可怜巴巴地注视李涩儿。李涩儿有些不忍心,从怀里摸出一张纸,在老板面前抖了抖,不好意思地说:   “陈老板,我这里正好也有个报价,是我派人搜集了市场上所有材料的价格,算出的平均值,麻烦你瞧瞧。” (48)斗奸商 陈老板一怔,颤抖着接过李涩儿手里的报价单,看了一眼,他不哆嗦了,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温柔地问:“这个价位不亏欠你吧?”   陈老板的眼泪下来了。“不亏。”   某女突然把脸一沉,怒声道:“姐姐平生最恨奸商,你们这些人渣、会放屁的牛皮糖、咣铛乱响的破铁轨、用了二百年的臭腰带、银河系的孤魂野鬼、败坏了人类品质的三聚氰胺!”   陈老板知道李涩儿在骂他,却不知道骂的是什么,只好耷拉着脑袋,代表广大奸商,接受这场莫明其妙的基础教育。   李涩儿咆哮道:“材料费给姐姐降三成,不然缩回你的肛门去!”   陈老板双腿发软、后背发凉,偷眼看一看李涩儿。今天遇到高人了,原本想让这位妃子拍板,结果却拍了自己一板砖,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?   王熙凤冷不丁吼了一嗓子:“你听不懂涩妃的话吗?”   “是,就按涩妃说的办。”陈老板抹了把眼泪。   李涩儿指着陈老板说:“出去告诉所有的奸商,以后想从宫里的工程里揩油,就等着喝煤油吧!”   陈老板连滚带爬滴出去了。   李涩儿追到棚子外面,喊道:“再给姐姐记住,下次不要在顾客面前说什么‘上有八十岁老姑婆’这么老土的鬼话!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站在外面,凝视热火朝天的工地,感觉心情超爽。一批工人从身旁经过,看他们绑在腿上的绿色布条,知道是小工。   王熙凤已经离开了工棚。茗烟恭敬地站在李涩儿身旁,刚才教训奸商的一幕,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。   茗烟献媚地说:“涩妃,外边热,回棚里喝茶休息吧。”   李涩儿朝远处眺望,王熙凤在人群里穿梭指挥,忙得不亦乐乎。李涩儿满意地咂咂嘴,转过身打算回工棚。无意间,眼角余光朝旁边扫了一下,突然停住脚步,呆立在原地。   茗烟茫然地看着李涩儿,不明白出了什么事。   李涩儿的小宇宙接收到一团不对劲的磁场信息,这次很强烈,就在身边弥漫涌动。   茗烟小心翼翼地问:“涩妃,怎么了?”   李涩儿猛地转过脸,望着不远处的一群小工。其中一个小工也正抬起身,朝这里看过来。   茗烟指着那名小工,尖声喝道:“看什么看?!”   宋怀细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咕哝道:“幻觉,我又出现幻觉了。”   旁边的小组长正扛起一根木桩,推了他一下,说道:“宋怀细,快接住。”   宋怀细没理会小组长,跌跌撞撞朝前走,想看得更清楚一些。李涩儿也朝这边走来,阳光下,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近。宋怀细用手掌遮住头顶的太阳,一个声音猛地在心里炸响了:   小女贼,我恨你! (49)暗无天日 宋怀细伸出颤抖的手,朝李涩儿指着,正要说什么,李涩儿冲过来,突然扇了宋怀细一个小嘴巴。   “哎,你?”宋怀细震惊地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又扇了一个小嘴巴。   “哎……”   再扇第三个。   宋怀细捂着发红的Face,某女出手太快,不愧是小女贼,宋怀细被打懵了。   李涩儿瞪着宋怀细:“还说不说?昂?”   “哎,你……”   第四个嘴巴。   “还说?昂?再说说!”李涩儿的左手叉在腰里,右掌斜举在胸前,做出刀锋砍人的姿态。   “你……”   第五个嘴巴。   旁边的茗烟看得瞠目结舌,虽然自己没挨耳光,但是那眼花缭乱的掌法,似乎也把他打傻了。   宋怀细捂着脸,彻底闭住了嘴巴。   李涩儿凑近几步,咬牙切齿地低语:“猪头保安,冤魂不散的臭东西竟然追到这里。别忘了自己的身份,在这里我是涩妃,敢在我面前放屁,你死定了。”随即退后两步,大喝一声,“押下去!”   茗烟急忙朝旁边一挥手,那个驴脸侍卫正和一名小侍卫在巡逻,看到这边出事,狂奔而来。   茗烟指着宋怀细,尖叫道:“拿下!”   李涩儿忽然拦住侍卫,小声说道:“给他单人房间,记住,不要看他的眼睛,更不要和他说话,他有躁狂型抑郁症、精神分裂、癫痫、花痴、爱滋病,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,都是谎言。”   两个侍卫吓得脸色苍白,低头扑过去,将宋怀细带走了。   驴脸侍卫最害怕,因为宋怀细是他招聘的,把一个恐怖分子安排到工地,如果追查起来,他完蛋了。即便没人追究,他这张驴Face也没处搁。越想越生气,朝宋怀细的屁股上狠踹一脚。   宋怀细差点一个狗啃屎趴到地上。   驴脸侍卫揪着宋怀细的后脖领,把他提起来,粗声粗气地说:“老子看走了眼,被你害死了。”   宋怀细拼命转过脸,急切地说:“我认识那个女人……我……”   驴脸侍卫一拳擂在宋怀细的腰上,宋怀细岔气了。   驴脸侍卫吼道:“我也认识她,那是我们最可爱的涩妃!”   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宋怀细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,却顽强地转过脸,“她是……她……”   另一名侍卫惊恐地喊道:“不要看他的眼睛!”   驴脸侍卫想起了涩妃的嘱咐,急忙低下头,避免与宋怀细产生目光上的接触。他一把撕掉宋怀细的袍襟,将布条扔给那个小侍卫,命令道:“把他的眼睛捆上。”   小侍卫吓得脸色苍白,但是驴脸侍卫比他大一点点,他只能承受命运的灾难。   小侍卫拼命侧过脸,只用眼角余光看着宋怀细的脑袋,将布条胡乱绑在宋怀细的眼睛上,终于长吁一口气。   宋怀细被蒙住眼睛,却仍然很顽强:“你们相信我,那个女人……”   小侍卫惊恐地喊:“不要和他说话!”   这次驴脸侍卫亲自出手了,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团臭布,狠狠塞进宋怀细的嘴里。   宋怀细说不出话,眼前一片昏暗,抬头朝天上看,只有一丝迷蒙的光线透进来。叫天天不应,喊地地不灵。   暗无天日啊……   无天日啊……   天日啊……   日啊……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50)欧巴桑 宋怀细在单身牢房住了四天,基本上米人理睬。   原本像他这样的犯人,应该直接送交刑部,由刑部派人提审,但是涩妃交待过:宋怀细的案件属于“不明人事”,只能由她亲自处理——就这样,宋怀细彻底被李涩儿攥在手心鸟。   而且由于宋怀细的特殊性,通常犯人可以享用的四菜一汤,在宋怀细这里也变成了忆苦思甜套餐。   每天中午,狱卒从牢房的门下推进来一个食盒,里面装着高级窝头两个、高级咸菜一碟、高级稀粥两碗。晚饭也包括在其中。   宋怀细省吃俭用,刚够吃一顿半。每天吃过午饭,宋怀细便躺在床上,看着小窗透进来的一缕浮尘。   按照21世纪的测量###,这间牢房约有15平方米,除了木板床之外,墙角还有个尿罐。四周静悄悄的,其他号子的犯人基本上都是二、三个人同住,大家素质比较高,很少有吵闹现象,更没有打架斗殴事件。   宋怀细渴望向别人诉说自己的冤情,但狱卒们谨记涩妃的教导:不要看他的眼睛,更不要和他说话。   宋怀细只能孤傲滴生活着。   自从宋怀细来到红楼国,经常梦到他在超市追逐小女贼,每次快要抓到的时候,便醒过来,每次都差一点点。而让他万没想到的是,居然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遇到了冤家对头。刚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可那小女贼的面容一次比一次清晰,穿着美丽的衣服,在太阳下闪闪发亮,光彩照人,明显已经混入了上流社会。   宋怀细却没那么好的命,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,是在鱼网里。他被渔夫拖到小船上,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超市了,四周全是陌生的面孔、陌生的装扮……   小女贼,我恨你!   每次想到这里,宋怀细便用力挠着墙,恨不得把号子挠穿。   第五天清晨,宋怀细醒过来,这次的梦中,他几乎已经抓住小女贼了。他闭着眼睛,一边回味那个梦,一边假装自己还在21世纪。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料味道,忙睁开眼睛,发现对面坐着一个人。   一个吉普赛老大妈。   宋怀细揉了揉眼睛,咕哝道:“幻觉,我又出现幻觉了。”   “水晶球,亮晶晶,一闪一闪都是命,都是命。”吉普赛大妈用压抑的、沙哑的语调念叨着。   宋怀细惊讶地问: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   “水晶球,亮晶晶,一闪一闪都是命啊,都是命。”老大妈看也不看宋怀细,只顾在布袋里摸索。   宋怀细打量那位欧巴桑:花白的头发,用一条金色的带子在脑后扎着发髻,一缕头发耷拉在额前,脸上蒙着一块黑纱,只能看到蠕动的嘴唇,嘴巴周围布满细小的皱纹。   老大妈的身上披着一条彩色薄毯,衣服脏乎乎的,有些地方飘着絮状的东西。   老大妈慢慢仰起脸,目光透过黑纱注视着宋怀细,嘶哑地说:“小伙子,大妈给你算算命。”   宋怀细坐在床边,好奇地问:“怎么算?”   “你来。”吉普赛大妈说。   宋怀细走近几步,坐到地上,怔怔地望着欧巴桑。   大妈说:“把你的手伸出来。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51)算命 宋怀细乖乖地打开手掌,欧巴桑俯身瞅了几眼,喃喃地说:“你的命很悲惨呀。”   “啊?”   “以前为了生活到处奔波,丫都快累得尿血,也挣不了几毛钱。”   “对对,神了!”   “现在又来错了地方。可悲啊。”吉普赛老大妈怜悯地说。   “什么意思?”   “自己悟吧。”欧巴桑喃喃自语,“年轻人太执拗不好,牢房虽然不舒服,可是对一个人的修炼很有帮助。希望你在牢里悟到人生的真谛,尽快提高思想水平。”   宋怀细沉默不语。   吉普赛大妈继续说:“今天出来匆忙,忘了带塔罗牌。不过大妈还会读心术,小子,你报一个数字。”   “12。”宋怀细脱口而出。   “啧、啧、啧。”欧巴桑吸了吸牙齿,碎碎念道,“你的心里充满怨气,这样很不幸。”   “对啊,我恨一个人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怨气会腐蚀你的心灵,让你变得生不如死,”欧巴桑的声音越来越大,粗鲁地打了宋怀细一下,“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优点,必须认命,才能获得安宁。”   “认啥命?”宋怀细揉着脑袋。   “前半生四处奔波,后半生卖身为奴。”欧巴桑语重心长地说。   宋怀细忽然笑了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欧巴桑打量着宋怀细,方脸膛,剑眉,眉心有颗痣,洗净以后还挺帅的。宋怀细收起笑容,严肃地说:   “别装了,现出原形吧。”   “大妈的话还没说完……”   “小女贼,别演戏了!”宋怀细气呼呼地说。   李涩儿一把掀掉脸上的面纱,把假头套摘下来,扔到脚边,又在脸上使劲搓了搓,不知什么东西搓了一地。   一张漂亮的脸庞出现了,充满得意洋洋的笑容。   “猪头保安,看你傻乎乎的样子,还挺贼!”李涩儿站起身。   “哼,你演的欧巴桑太像你了,不出三年,你就那模样。”宋怀细返身坐到床边,不理会李涩儿。   “我呸!”李涩儿在号子里踱了几步,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圈,说:“环境不错哈,宋猪头,你说你死皮赖脸追过来干吗?就为了住号子?你在21世纪没房子吧?肯定没有!一个小保安,月薪几大毛,刚够买两块瓷砖,还指望攒钱去越南买个老婆,愁死人了。”   宋怀细的脸上一阵红、一阵白,遇到李涩儿他是没咒念,某女自说自话,别人半个字也插不进去。   李涩儿指着宋怀细,突然话锋一转,冷冷地说,“今天把话挑明了,为什么追踪我?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什么都不说。   李涩儿走近几步,俯身,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不就是拿了瓶化妆品吗,你从21世纪追到红楼国,还有没有人性?”   “小女……”宋怀细的“贼”字没有说出口,李涩儿一个嘴巴扇过去。   “记吃不记打的夯驴,再敢多说一个字?”李涩儿举着右手,在宋怀细面前晃了晃。   宋怀细捂着脸说:“你已经扇了我六个俗辣的嘴巴。”   李涩儿嫣然一笑,柔声说:“怎么,记仇了?”   宋怀细目瞪口呆。某女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快,他在超市便已领教过。李涩儿笑着说: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偏进来。你没想到会犯在我手里吧?”   “其实我……”   “闭嘴!”李涩儿杏眼圆睁,恶狠狠地说,“你不就是想要钱吗?姐姐现在有的是钱,给你五两金子,可以了吧?”   “你想封我的口?”宋怀细的神情也变了。   “我K!你不是想讹诈我吗?怎么,又装清纯了?”李涩儿冷笑着说。   “你认错人了!”宋怀细梗着脖子。 (52)软硬兼施 李涩儿上下打量宋怀细,忽然又笑了,笑得那样的温油可耐。她坐在床边,宋怀细急忙朝旁边躲去。李涩儿自顾自地说:   “小宋啊,我跟你讲讲形势。姐姐我呢,现在是涩妃,还是金牌小总管,”李涩儿把那个茄子大的金牌摘下来,给宋怀细晃了晃,“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子吧?告诉你,这就是人们常说的‘权贵阶级’。”   宋怀细垂着脑袋,没反应。   “姐姐现在要风得风、要雨得雨。宝二皇帝是我的马子,我想泡就泡,不想泡就踹一边去;禁卫军都统柳湘莲是我的马仔,我勾一勾小指头,他就连滚带爬找不到北了;太监头子薛蟠是我的马屁,我随便丢一把盐,他就流着哈喇子跑过来。还有林黛玉、薛宝钗啥的都是我的闺蜜……说多了你也不懂。总而言之,我想收拾你,比收拾一只蚂蚁还简单。”   宋怀细仍然没反应。   “小同志,要认清革命形势啊,不要站错了队伍、唱错了调调。”李涩儿苦口婆心地劝道。   宋怀细忽然转过脸,低声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李涩儿扫了宋怀细一眼,说道:“告诉你也无妨,我叫李涩儿。”   宋怀细平静地说:“李涩儿,你干脆弄死我吧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怒目而视:“见过夯驴,没见过你这么夯的,摆明了跟我过不去是不是?”   “你有那么大的本领,干脆弄死我算了,反正我也没盼头了。”宋怀细表示破罐子破摔。“既然你想封口,这个办法最好。弄死我,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过去,更没人知道你是小女……”宋怀细及时控制了嘴巴。   李涩儿仔细打量宋怀细,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。良久,李涩儿冷冷地说:“我要把你的两个门都封住!”   “啊?你……”宋怀细震惊地望着李涩儿。   “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?就是因为一个‘门’!”李涩儿指着宋怀细说,“要不是你像野驴似的在后面追我,我能‘木人免进’吗?我能把双手插进电门吗?”说着说着,眼泪忽然流下来。   “啊?你……”某男彻底晕了。某女不愧是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。   李涩儿猛地一甩眼泪,恶狠狠地说:“所以我不但要封你的嘴,还要把你的肛门堵住。”   “你……好毒辣。”宋怀细哆嗦着,“难道这里没有王法吗!”   “你想喊冤?嘻嘻。”李涩儿朝宋怀细凑近几步,亲切拍了拍宋怀细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,“小宋啊,不管怎么说,咱俩是从一个地方穿越过来的,有相同的时代背景,我就劝你一句:在京城,无论你说什么,没有人会相信的。”   “我不信!”宋怀细执拗地说。   “你看看,你自己都不信。”李涩儿抓住这个话头。   宋怀细气得脸色发绿,好像刚被菠菜抽过。   李涩儿笑了:“你自己想一想,你讲的事情,这里的人能理解吗?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。 (53)特色小节目 李涩儿继续摆事实、讲道理:“如果你想成为神经病兼二傻,尽可以去街上乱吠,姐姐将以慈善家的面目出现,把你牵回来。”李涩儿伏低身子,在宋怀细的耳边说,“就算你从牢里跑出去,京城的四座大门已经为你关闭,无论你躲在城里哪个角落,大家也会把你揪出来。我相信群众。”   “你……你到底要怎么样?”宋怀细不安地问。   “这个态度还差不多。”李涩儿笑着说,“姐姐给你五两金子,你就在京城娶几个老婆,吃香喝辣,安心过日子,从此咱俩井水不犯河水。”   “我不要你的金子!”宋怀细好像被李涩儿弓虽.暴了,一脸受辱的神情。   李涩儿恨不得踢死宋怀细。她握着拳头,在宋怀细的眼前虚晃几下,咬牙切齿地说:“那你就住在号子里,哪天想通了再找我!”   李涩儿转身离去,将宋夯驴扔在牢房,继续进行“自我洗脑治疗”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来到牢门外面,郁闷地吁了口气。牢头从旁边走过来,陪着笑脸问:“涩妃,那个人是不是有病?”   李涩儿说:“我还要多观察一段时间。”   “是,随时听候涩妃差遣。”牢头鞠躬道。   李涩儿回头朝监狱深处望了望,四周一片昏暗,狭窄的过道连接着一座座牢房,偶尔传来犯人的低语声。   李涩儿转脸问牢头:“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小节目?”   “小节目?”牢头茫然而呆滞地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耐着性子解释:“比如,犯人不乖的话……”   牢头立刻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,脑袋点得跟鼠标似的,说道:“牢里有十几个经典小节目,涩妃要不要看看节目单?”   李涩儿思忖片刻,说:“我不点了,你推荐几个有特色的。”   牢头得意地笑道:“有个保留节目,可以说经久不衰,既有传统美德,又有现代气质。”   “快讲!”李涩儿兴奋地说。   “打麻将。”牢头流着口水说。   李涩儿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。牢头看到李涩儿神情有异,忙说:“涩妃,做过这个小节目的犯人纷纷表示,这是最可怕的一种惩罚。”   “怎么?”李涩儿忍辱负重地问。   “四个犯人坐在号子里打麻将,没有赌注,也不能和牌,直到把牌打光,然后重新洗牌,再打第二局。以此类推。”牢头谄媚地说。   “哦?”李涩儿的双眸亮了亮。   “这个小节目就叫‘搬砖’。其实它比搬砖更累。”牢头阴沉地说。   李涩儿用力点了点头。如果在外面搬砖、修城墙,至少能看到广阔的天地,大家唱唱歌,调剂一下生活。可是,在一间狭窄封闭的牢房里,四个男人坐在桌旁,毫无意义的干打麻将,视觉、听觉、味觉、触觉都处于苦闷的状态。时间久了,不仅对体力是一种折磨,对精神世界更是严重的摧残。   在身心的双重打击下,一个人,是会崩溃的。   李涩儿发出一阵古怪而可怕的笑声。   “不错,宋怀细就需要这样的调理,他现在一缺三,你知道怎么办吗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求偶问题我来解决,”牢头激动地说,“小人随便给他安排三个狱友。”   李涩儿纠正道:“是麻友。”   “是,涩妃!”牢头屁颠屁颠的飘走鸟。 (54)视察工作 话说,鸟巢会馆的主体框架已经成型。南山采集来的大青石,被工匠们切割之后,源源不断运抵天乙路,到处都是叮叮铛铛的敲击声、木楔钻孔声、大锯穿过木料的咯吱声。   李涩儿每天到工地巡视,检查六种型号的石砖是否合规格,还有仓库里的檀木、楠木有没有损伤,各种装饰材料有没有失窃。身为21世纪的小女贼,李涩儿防火、防盗、防怪叔叔的警惕性是很高滴。   茗烟照例跟着跑前跑后,不断地发出赞叹:“真美啊,大鸟窝!”   “K!那是鸟巢。”李涩儿训斥道。   “嘿嘿,有区别吗,涩妃?”茗烟陪着笑脸。   “敢顶嘴了?”李涩儿瞪起美目。   “不敢不敢。”茗烟吓得夹紧肛门。   李涩儿不再理会他,绕着鸟巢走了一圈,对自己的宏伟目标充满了信心。椭圆形的楼体沐浴在阳光里,上面爬满了工人,有的忙着凿楔子,有的将木材钉到框架上。   李涩儿手搭凉蓬朝上看,楼房最高虽然只有三层,但这样的建筑规模,在红楼国却是创世纪的壮举。从设计者到施工者,都处于强烈的兴奋中。  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,李涩儿急忙转过脸,一名小工头狂奔而来,气喘吁吁地喊:“涩妃,皇帝陛下驾到!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没想到大BOSS过来。   茗烟二话不说,狼奔豕突的迎了过去。李涩儿咧了咧嘴角,宝二还真是有趣,兴之所致,说来就来,嗯嗯,这个男人够浪漫。   工人们听说皇帝亲自来视察工作,纷纷停下手头的活计,目光的焦点全部集中到工地的入口处。   贾宝玉徒步前行,微笑着像群众挥手致意。他的左右两边分别跟着林黛玉、薛宝钗。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:“快看,那是病美人林黛玉……”   “在下更喜欢薛宝钗……”   “黛玉,我滴偶像!”   “宝钗性感丰满,我滴梦中情人……哎哟……”   “我抽死你个王八蛋!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太监头子薛蟠也出宫了,白白净净的胖脸在太阳下泛着油光,迈着小碎步,伟岸的身躯跟在皇帝和妃子们后面。   天乙路这块地皮原来属于薛蟠的干儿子,被李涩儿买去后,薛蟠便开始关注。他对工地的现状十分好奇。一行人越走越近,薛蟠抬脸看了看鸟巢,感觉比较震撼,那对八字扫帚眉抖了抖,牛眼里充满复杂的神情。   李涩儿迎了过来,向贾宝玉施礼道:“宝帝好。”   “好,好,”宝二兴奋地看着四周,虽然到处都是丑陋浊臭的男人,但情况特殊,宝二的眼里可以揉进沙子。他朝李涩儿凑近几步,挤了挤眼睛,小声问,“涩妃,你怎么不邀请我来啊?”   “工程没有完成,不便骚扰哈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我在宫里听说这边热火朝天的干啊干,急死我了都,今天实在耐不住,终于厚着脸皮出来看看。”宝二笑道。   李涩儿忽然仰起脸,大喊一声,“欢迎宝帝参观指导!”   群众跟着瞎嚷:“欢迎宝帝参观指导!”   李涩儿再喊:“宝帝辛苦了!”   群众呼应:“宝帝辛苦了!”   林黛玉从来没见过这阵势,小心灵有点承受不住,但是却有种莫名的激情在体内涌动。薛宝钗也被李涩儿煽呼得粉面桃花,后面那些秦可卿、袭人、香菱啥的,情绪都被带动起来了。   一阵狂热的情绪涌动在半空。宝二陛下兴奋地直打尿战,这种感觉真是爽歪歪。他朝鸟巢走近一些,饶有兴味地欣赏着。 (55)嘀嘀咕咕 李涩儿以资深导游的身份开始介绍:“这座鸟巢式的三层楼,将成为红楼京城的标志建筑。大家请看,椭圆形的楼体外观易于采光,房间呈阶梯式排列,也是为了收集能源,保证冬天温暖,夏天凉风习习。”   宝二频频点头。   李涩儿带着参观团绕着鸟巢转了一圈,说道:“一楼是饭馆,二楼、三楼用于住宿娱乐,还有后花园,将建成高规格的休闲场所,供客人散步、唠嗑、交流。”   薛宝钗说:“虽然还没有建成,可是看了眼前的情景,再听到涩妃描述,真是令人憧憬。”   林黛玉幽幽地说:“某些人可能会经常往这里跑呢。”   宝二不好意思地笑一笑,假装没听见。   李涩儿朝人群里看了看,史湘云也到场了,正跟贾探春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。   李涩儿继续介绍:“鸟巢中间那片空地,既能采集阳光,还可以表演大型节目,到时欢迎大家来欣赏。”   妃子们热烈响应。   李涩儿走到宝二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宝帝,我想请梨香院的十二个戏官儿定期演出,怎么样?”   宝二摸了摸下巴,小声说:“没问题。不过我也有个小要求。”   “说说看。”   “这里建成以后,你给我预留一座特间。”宝二说。   “你想干啥?”李涩儿瞪起眼睛。   “嘘,”宝二朝四周看了看,跟作贼似的,轻声细语地说,“宫里实在闷得慌,我想没事微个服、私个访,到民间走一走,得有个歇脚的地方啊。”   “噢,你想在皇宫外面设一个黑窝点,交给我吧。”李涩儿很讲义气滴说。   宝二茫然地看着李涩儿,不晓得“黑窝点”是什么意思,应该不是啥好词。   “反正,你看着办吧。”宝二莞尔一笑。   李涩儿每次看到贾宝玉露出这样的笑容,就忍不住想在他嘴巴上亲几下,迷死人了!   李涩儿急忙收回思绪,光天化日、朗朗乾坤,自己犯了花痴,这是错误程序。   接下来是嘉宾自由参观时间,妃子们三三两两散开。工人们重新开始干活,场面恢复正常。李涩儿看到不远处,王熙凤拦住林黛玉和薛宝钗,不知在宣传什么。   另一边,史湘云和贾探春还在嘀咕,李涩儿朝她们走过去。   “涩姐姐!”湘云使劲招手。   李涩儿来到两人面前,给贾探春施礼:“三公主好。”   探春双眸闪烁着聪敏的光芒,洒脱地回礼道:“涩妃,辛苦了。”   李涩儿现在落下了病根,只要见到探春,不由得便会想起她的弟弟,住在“暗爽斋”的贾环。那位正太王爷穿着干干净净的短裤,生活在禽兽中间。   史湘云推了李涩儿一下,问:“涩姐姐,你想什么呢?”   “啊……米有米有。”李涩儿掩饰道。随即话题一转,问道,“刚才就看见你俩嘀嘀咕咕,在商量什么坏主意?”   湘云笑着说:“三公主马上就要过生日了。”   “这样啊,”李涩儿热情地说,“一定要好好庆祝!”   湘云说:“探春想用特别的方式庆祝一下。”   “想玩个性的,”李涩儿问探春,“你有什么点子?” (56)考试 探春睁着秋水般的大眼睛,笑吟吟地说:“我们还在商量呢,涩妃帮着想一想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湘云鬼点子多,还是问她吧。”   “我跟涩姐姐可没法比,”湘云边说,边指了指热火朝天的工地,“这么大的场面,我做梦都不敢想。”   探春说:“是啊,涩妃,我打心眼里佩服你。”   “不要搞个人崇拜嘛,我也是一般人儿。”李涩儿哈哈笑着。   湘云抓着李涩儿的手,说:“我会经常来这里玩的,涩姐姐别想赶我走。”   “谁敢让你走?”李涩儿板着脸说,“除非香盐哥哥吧。”   湘云脸一红,更用力地抓着李涩儿,掐得李涩儿直喊痛。   探春大概也知道湘云暗恋柳湘莲的事,忍不住笑道:“我听说呀,游历在外的宝琴快回来了。”   “啊?”湘云果然是透明见底的性格,丝毫不懂得掩饰,紧张地说,“薛宝琴回来可就糟了!她什么时候回来?”   李涩儿和探春笑得前仰后合。   湘云意识到自己有点那啥,噘着嘴假装生气。李涩儿搂着湘云的肩膀,在她耳边说:“放心吧,姐姐帮你摆平柳湘莲。”   “我才不要你摆,我自己摆!”湘云大声说。   第二轮爆笑又响起来。   闹够了,李涩儿忽然问道:“咦?怎么没见纨嫂子?”   湘云说:“你怎么忘了,给兰儿选家庭教师的事,已经开始了。”   探春说:“我也听说了,陛下发布圣旨,要给贾兰选一个好老师,应试的人不少呢。”   李涩儿和史湘云对视一眼,偷偷递个眼色。探春当然猜不到,这个主意其实就是李涩儿和史湘云在饭桌上研究出来的。   李涩儿假模假式地说:“那是大事,纨嫂子这下可要费心了。”   心里却在想:曹老师,一定要顶住,凭你大脑袋里面装的学问,红楼国应该无人能敌。   但,李涩儿少算了一个因素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皇榜张贴之后,果然应者如云,不但京城的知识分子蠢蠢欲动,外地的老学究、文化人也都赶往京城。   贾宝玉考虑到这种招聘比较专业,给李纨派了两名大学士,协助选才。那两位考官大大也是一根筋的思维,只认学问不认人。李纨暗暗祈祷曹雪芹能聘上,表面上却无法控制局面。   如火如荼、如胶似膝的选秀活动持续了八天,曹雪芹果然是猛人,脑子里不但有先进性思想,肚子里更是相当有料,装满了天文、地理、人伦,对付红楼国这些酸文假醋可以说随便搞搞。   京城的知识分子水平更差,原因是京城太富足,没有生存压力,也没有升职压力,文人们无聊至极,平时便写一些酸词艳曲,送到青楼,博取美人儿一笑。京城的流行歌曲,基本上也都是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创作的。这些人,怎么能跟曹老师叫板?   李纨眼看形势一片大好,贾兰也很高兴。他虽然只有5岁,可是小朋友也有自己的审美观,他就是感觉曹雪芹对胃口,特别喜欢听曹雪芹讲的满清腐败故事,而且还是连载的。   考试进行到第九天,也是最后一天。只要到了今天的酉时,便尘埃落定。 (57)惊跳 李纨照例坐在考场的珠帘后面,前面的两名大学士板着老脸,一动不动,像两座丰碑。   小太监吆喝道:“请考生入场。”   曹雪芹第一个走进来。经过这些天的厮杀,十几轮下来,曹雪芹过关斩将,突破了预赛、复赛、复复赛、复N赛、复N+1赛,最终站在4强的圈子里。   李纨隔着珠帘偷偷打量曹雪芹,越看越喜欢。那昂首阔步、豪放不羁的姿态,简直爱死个人了。就连那微胖的身躯、黑黑的皮肤、大大的脑袋,都令人目眩神迷。不时出现的健忘症,更让人心生怜爱。   放眼天下,找到这样的男人,难。   和他在一起,即便啥故事都没有,只要遇到一次,也值啊。   曹雪芹进入考场后,照例先做了三个俯卧撑。两位大学士虽然表面上没有反应,心里却在暗暗称赞:难怪人家学问大,就凭这三个俯卧撑,就不是一般人。   再看看旁边站立的考生,要么骨瘦如柴,小细胳膊无法撑起自己的体格;要么肥硕臃肿,如果这样趴下去,恐怕再也站起来了。   所以,要想撑起学问,必先撑起自己!   最后的搏杀开始了。   先是拼诗。曹雪芹随口甩出一首诗——   山水横拖千里外,楼台高起五云中;园修日月光辉里,景夺文章造化功。   “好!好诗!”一位考官大大再也忍不住,拍案奋起。   他忍了九天,忍得他肛门抽痛,极度压抑颓废,今天最后一天,这一嗓子终于宣泄出来了。   另一位考官大大清了清嗓子,丫比较稳,示意同僚应该保持客观态度,不要给其他考生留下心理阴影。   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,胜负,基本上已经定了。曹雪芹那首诗不是一般的豪迈,是灰常的豪迈,有一股纵横的雄才之气。   另外三名考生垂头耷脑,气势上已经败了。其实他们的失败并不奇怪,因为对他们而言,曹老师相当于外星人。哪有地球人跟外星人拼活儿的道理?   考场变得很安静。就在这时,门外一个小太监猛地闯进来。   “报告——报告……”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喊。   “放肆!”考官大大怒道,“考场禁地,岂容尔等撒野!”   珠帘后面的李纨原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,此时忽然感到一阵不安。这种情绪在周身弥漫,头顶好像飞过了一只乌鸦。   小太监顾不得素质,慌张地说:“外面来了个考生,要强闯考场。”   考官大大随意地问:“是什么人啊?”   “不晓得咯。”小太监抹了把额头的汗,说,“他在院里做了六个俯卧撑。”   “六个!”两名考官同时惊跳起来。随即看了看曹雪芹,曹雪芹的记录是三个。   “而且,”小太监哆嗦着说,“他是用单手做的。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58)踢场子 单手做六个俯卧撑!   这简直是人间的异形!放眼天下,像这样牛屁哄哄的学问,简直闻所未闻。   两名考官像两只傻鸡,呆立在原地,珠帘后面的李纨更是如坐针毡。曹雪芹不以为然地站着,其他三名考生脸上的神情很复杂,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。   突然,一股逼人的气息从外面涌进来,霎时充满了考场。李纨发现自己面前的珠帘也在微微抖动,虽然知道是错觉,但那股雄浑的气势却能感觉到,犹如狂涛拍岸一般,层层涌动着。   一个精干的瘦老头儿连跑带跳地冲进来,嘴里还在“嘿嘿哈哈”地喊着号子。   两名考官愕然地对视一眼,他们刚才幻想了种种景像,不料出现在眼前的,却是这位精瘦的小老头儿。   “嘿、嘿、哈、哈。”瘦老头儿跑到考场中间。只见他——   身上穿着粗布长袍,颜色发灰,看那布料有些年头了,脑袋上扎着方头巾,下巴几缕胡须,还算比较飘逸。老头儿虽然瘦,但脸上的气色非常好,而且皮肤健康,看样子经常参加体育锻炼,或者长期在外面行走,保持了不错的身材。   最奇怪的是,老头儿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,用玉米秸杆做的,当然没有镜片,只是两个圆圈套在眼睛上,表明自己的身份。   一名考官大大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   “读书人。”瘦老头儿朗声回答。   “想做什么?”另一名考官大大问。   “听说这里有考试,我一时手痒,想来参加参加。”瘦老头儿说。   “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本国人士,请问来自哪里?”   “怎么,我不能考试吗?”老头儿客气地反问。   “这个……当然是可以的。”考官捋了捋胡子,说道,“按照程序,贵客先去登记一下吧。”   这时,珠帘后面的李纨清了清嗓子,低声提醒道:“突然闯来的考生,似乎不合规定吧?”   考官回身施礼,恭敬地说:“夫人,这样的选拔赛,最重要的就是人才。依卑职看来,此人是有点学问的,如果强行赶出去,恐怕天下人会耻笑我们选才不公,或者怀疑我们有潜规则。”   “可他的行为举止……”李纨说。   “有才之人,必有出奇之处。”考官朝珠帘走近几步,压低声音说道,“他能用单手做六个俯卧撑,仅凭这种能力,就表明此人不同寻常。”   另一名考官补充道:“我等授命协助纨妃选才,是为了给贾兰找一位好老师,因此不能拘泥形式。”   遇到两位古板老学究,李纨实在无奈。两位考官生怕失掉一个人才,传出去让同僚耻笑,这也是红楼国的优良传统,考官为了荣誉,必须让小老头儿参加考试。如果对方输了,那没话说,请他走路便行。   考官当然希望小老头儿能够打赢,这样更能证明他们慧眼识珠,在红楼国的史册中,也能留下斑斑点点。   李纨说:“好吧,就听两位老先生的。”   考官大大同时在心里“耶”了一声,转身对小老头儿说:“程序还是要走一走,你先去报名吧。” (59)十万火急 小老头儿正在观察曹雪芹,曹雪芹也在看他,两人在考场眉来眼去,互相揣摩。小老头儿莫名其妙点了点头,曹雪芹不明白啥意思,也朝小老头儿点了点头。   两人点来点去,旁边的三名考生心里直打鼓。老头儿自始至终没瞧他们一眼,直接把他们当作空气,使他们脆弱的心灵有点小伤害。   老头儿朝考官施一礼,连跑带跳地出去报名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天乙路,鸟巢工地。申时一刻。   李涩儿在工地巡察一圈,心里仍然挂念着李纨那边进行的考试。抬头看看天空,从太阳的形状判断,大约再过一个时辰,考试便结束了。到那个时候,曹大头应该已经拿到了聘书。   李涩儿却有一阵隐隐的不安,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 李涩儿转身回到工棚,心不在焉地翻看图纸,再看一看材料单,又看一看工程时刻表。目前进展非常顺利,鸟巢的规模已经完全展现出来,不久之后,将迎来辉煌的竣工时刻。   此时,一道倩影正在工地上狂奔。   工人们被吸引了,纷纷停下手头的活计。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孩提着裙角,双足发力,身后卷起一溜烟尘,瀑布似的长发在阳光里飞舞,非常具有观赏价值。   看那身穿着打扮,应该是宫女。人们议论纷纷,不明白某女为啥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奔跑,莫非……是逃婚吗?   茗烟刚从茅厕解手出来,突然看到对面一道倩影掠过,急忙尖叫一声:   “晴雯!”   晴雯强行收住脚步,由于惯性作用,上半身猛地往前一倾,差点摔倒。她拼命摆动双臂,让身体保持平衡,终于气喘咻咻地站稳了。   “茗烟,是你。”晴雯深深地喘息着。   茗烟茫然不知所措,迈着小碎步跑过来,迫不及待地问:“晴雯,出了什么事?”他以为宫里失火了。   “涩妃呢?”晴雯抹了把额头的汗。她平时口齿伶俐,个性刚烈,但此刻却显得焦灼不安,那双美丽的眼睛像着了火一般。   “别慌别慌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茗烟问。   晴雯吼道:“我问你涩妃呢?”   茗烟打个冷战,从来没见晴雯发这么大的火,要不是他刚刚解过了小手,后果不堪设想。   “在……在工棚。”茗烟引着晴雯狂奔而去。   两人闯进工棚。李涩儿正在看图纸,突然涌来一阵风,将图纸吹得卷起来,从李涩儿手里腾空而起,在半空发出啪啪的声音。   李涩儿深沉自语:“有异象呀,异象。”   晴雯大声说:“涩妃,十万火急!”   李涩儿一惊。晴雯那娇脆爽朗的语调,竟变得嘶哑锐利,可见是出了大事。   “稳住,稳住,”李涩儿一只手撑着桌面,既像对晴雯说话,又像在自我催眠。“出了虾米事?”   “纨妃那边……”晴雯只说了半句。   李涩儿撑着桌面的手臂一阵小哆嗦。果然。果然。   李涩儿先给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警惕地走到工棚门口,探头朝外望了望,四周连只半大的狗都米有。茗烟转过脸,凝重地点一点头。   李涩儿这才开口道:“晴雯,说吧。”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60)被拐卖 晴雯看着李涩儿镇静的眼神,自己的呼吸也平稳下来。低声说:“曹老师本来已经成功拔得头筹,正在这时,考场外面突然闯进一个怪老头儿,要求参加考试。”   “怪老头儿?”李涩儿皱着眉头。怪爷爷对付怪叔叔,曹雪芹麻烦大了。   晴雯深吸一口气,终于说出了最可怕的一句话:“那怪老头还用单手做了六个俯卧撑。”   “什么?六个俯卧撑?!”李涩儿大惊失色。   克星啊,克星,丫不但生理年轮超过了曹大头,居然做出非人的六个俯卧撑。   晴雯带着哭音说道:“纨妃让奴婢一定找到涩妃,这件事你不能不管。”   茗烟在门口也听明白了,一边把风,一边碎碎念道:“放眼天下,能管这件事的,只有涩妃啊。”   李涩儿没有被糖衣炮弹炸昏,茗烟的话反而提醒了她。放眼天下,根据她对红楼国的了解,并且深入研究了皇宫内外的IQ,以平均值来算,像怪老头儿这样高智商复合型人才,应该是没有的。当然,并不排除某个犄角旮旯有那么一、二个非人生物,但是概率灰常小,而且也不可能得到招聘的信息。   经过冷静的思索,李涩儿的心里有谱了。   “小烟子,速速回宫,又出现不明人事啦!”李涩儿喊道。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屁股一撅,从工棚里窜了出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精干的瘦老头儿在报名处办完了手续,然后在一名书僮的指引下,跑跑跳跳地朝考场走去。   长廊外面,一名小太监拦住他们,接过瘦老头儿手里的报名表,随便扫了两眼。   书僮拱手道:“请抓紧时间,考试快要结束了。”   瘦老头儿东张西望,显得饶有兴味,嘴里咕哝着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   小太监忽然朝旁边指了指,说道:“请往这边走。”   “嗯?”书僮一楞,“考场临时换地方了吗?”   “让你们过去就过去,啰哩八嗦干什么!”小太监不耐烦地说。   书僮狐疑地转过身,示意老头儿朝一座月亮门走去。刚到门口,又出现了一名小太监,这位比较客气,微微鞠了一躬,说道:“请贵客随我来。”   书僮知道自己不能往前送了,便施礼告辞。   茗烟望着书僮消失在拐角处,然后得意洋洋领着小老头儿穿过月亮门,七拐八绕,走了半柱香的工夫,老头儿发觉不对劲,这样引来引去,有一种被拐卖的感觉。   “这位小先生,我们要往哪里去?”老头儿问。   “怪爷爷,不要担心,就快到了。”茗烟柔声说道,露出一丝贼贼的笑容。   那种被拐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小老头儿朝四周打量,目前正经过一座园林,里面鸟语花香,一抹斜阳懒懒地投在石板路上,给旁边的海棠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。   风景倒不错。老头儿索性挺起了腰杆,大风大浪他是经受过的,在天下四处奔走时,见过各种各样的鸟人,再多见几个也无妨。   终于,茗烟在一道宫门前停下脚步。老头儿仰脸去看,门上的牌子写着:三毛殿。   老头儿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兴趣,左看右看,不明白什么意思。 (61)流浪人口 茗烟说道:“怪爷爷,请进。”   “为什么叫我怪爷爷?”老头儿问。   “涩妃这样叫,我们也这样叫。”   “唔,你们这样叫来叫去,不好。”老头儿说完这句话,跑跑跳跳地进了三毛殿。   茗烟引导老头儿走进办公室。李涩儿早已坐在书案后面耐心等候了。   茗烟鞠躬道:“涩妃,怪爷爷请来了。”   李涩儿上下打量老头儿,老头儿身材精瘦,朴素的长袍有些陈旧,脑袋上顶着一块方巾,最古怪的是鼻梁上架的那副眼镜。李涩儿忍不住凑过去,在很近的距离观察着。   她忽然笑了。   记得当年上小学时,班主任带同学们去农家乐秋游,曾用玉米秸杆做过眼镜,没想到在一位穿越人士身上再次看到。李涩儿一边笑,一边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怀旧情绪。   老头儿的视线透过两个圆圈打量李涩儿,问道:“小女子,你笑什么?”   “怪爷爷,请坐吧。”李涩儿回到书案后面。   茗烟给老头儿沏了香茶,恭恭敬敬地放到老头儿面前。李涩儿特别嘱咐过,遇到“不明人事”首先要尊重。李涩儿这样说,其实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   茗烟照例开始磨墨。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开始办理公务。“怪爷爷,你的老家在哪里?”   老头儿喝了口茶,朗声说:“陬邑昌平乡。”   李涩儿皱了皱眉头,根本没听过这个地名,当然也不会写,随便在工作日志上涂了几个墨疙瘩。继续问道:“怪爷爷做什么工作啊?”   老头盯着李涩儿,思索片刻,说:“游历。寻找世间的真理。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:流浪人口,有妄想强迫症。   李涩儿关切地问:“一把年纪了,老在外面漂着,家里人不担忧吗?”   老头儿淡淡地说:“虽已游历9载,历尽艰辛。然,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云尔。”   “你搞什么?9年找不到工作,你是北漂还是南漂?”李涩儿问。   老头儿的眼睛瞪大了,朗声说:“周游列国。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:列漂。   老头儿喃喃地说:“文化的火种需要传递,怎奈大小诸侯却不任用,悲哉悲哉。”   李涩儿听不懂老头儿咕哝什么,接着问:“怪爷爷多大岁数啊?”   “耳顺之年。”老头儿悠然答道。   李涩儿皱着眉头,心里忽然一动,急切地问:“贵姓?”   “孔。”   李涩儿感觉头发有点乍了起来。“你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老头儿淡然回答:“孔丘,字仲尼。”   “孔……孔……你你……”李涩儿哆嗦着站起身,又跌坐下去。   “我在兄弟之中排行第二,也有人尊称我为‘孔老二’。”老头儿谦逊地说,“大家叫我小孔就可以了。”   李涩儿咯喽一声,昏过去鸟! (62)三千年一遇的特殊瓜形 中国三大文化门的首席掌门、儒派创使人、总扛霸子、三千年的希望之星。   虽然李涩儿与文化犯克,但对于孔老先生的大名,那是相当的如雷贯耳。现在,李涩儿彻底被雷到了。   孔老先生就坐在对面,活的,冒着热气,戴着玉米秸杆的眼镜,谦和地望着她。   李涩儿已经从昏迷中醒来,是茗烟把她掐醒的。茗烟长长舒了口气,没想到盖世无双的涩妃会突然昏倒,他差点吓死。还好他医术高超,将李涩儿从崩溃中挽救出来。   李涩儿转脸看着茗烟。茗烟学着孔老先生的模样,谦虚地说:“涩妃,不要太感谢小奴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”   李涩儿弱弱地问:“你刚才往哪儿掐呢?”   “人中啊。”茗烟茫然地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吼道:“谁告诉你‘人中’是肚脐眼?!”   “这个……”茗烟逊脚地退后几步,“小奴……不晓得咯。”   孔老先生忽然笑起来,显得很快活。   李涩儿这才转身望着孔夫子,说:“孔爷爷,这就是你滴不对了,你眼睁睁看他乱掐我,怎么不制止?”   “一个人的错误意识,只能由他本人觉醒。”孔夫子认真地说。   “那是那是。”李涩儿从书案后面站起身,走到孔夫子面前,上下左右仔细打量,她有千言万语想问,第一个问出来的,却是这样一个问题,“孔爷爷,貌似你的头顶有个坑,是这样吗?”   茗烟呆滞地望着李涩儿,不明白李涩儿在问什么。   孔夫子说:“我出生的时候,头形确实不太好看,脑瓜顶有个堤坝,四周高、中间凹陷。打个比方说,别人是西瓜,我是南瓜。不过呢,由于我的囟门闭得晚,所以是聪明仔。”   “嘻嘻……孔爷爷,我能摸摸吗?”李涩儿搓了搓手指。   孔夫子有点小崩溃。这个女孩子,看起来聪明伶俐、漂亮多金,怎么见到陌生老爷爷,却要摸人家的脑瓜呢?   孔夫子害羞地说:“我的瓜不如别人的瓜好。”   “所以才要摸嘛,”李涩儿说,“你老人家这是三千年一遇的特殊瓜形。”   “那……你摸吧。”孔夫子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,同意了。   李涩儿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按在孔夫子的头顶,喃喃地说:“正因为有一块凹陷,所以接满了上天赐予的学问。”   “不好意思,现在差不多已经长平了。”孔夫子提醒道。   茗烟蹦过来,迫不及待地说:“小奴也摸摸。”   李涩儿瞪起眼睛,厉喝道:“滚一边去,圣人的脑瓜岂是你随便能摸的!”   茗烟耷拉着脑袋,缩到桌旁去了。   李涩儿拿起毛笔,重新进入公务程序,问道:“孔爷爷,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孔夫子喃喃地道:“说来话长,那次我们鲁国搞完祭祀活动,国君却没给大臣们发猪肉,本人一气之下离开鲁国,领着弟子们周游四方。”   “就因为一块猪肉?”李涩儿十分惊讶。   “猪肉虽然很贵,可是国君说话应该讲信誉,怎么能出尔反尔呢?”孔夫子说。 (63)家庭隐私 李涩儿吸了口气,问:“后来呢?”   “四处游历中,我走到蔡国,不幸迷路,与弟子们联系不上,晕乎乎走进一座集市,似乎打了个盹儿,醒来就到了这里。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:穿越原因——迷路。   李涩儿说:“你是圣人都迷路了,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更找不到北了。”   孔夫子谦逊地笑一笑,说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。”他转过脸,凝重地望着茗烟,问道,“你妈的路在哪里?”   茗烟呆呆地看着孔夫子,说:“我只记得小时候,在我净身之前,隔壁刘富贵他妈的脚经常在路上崴瘸。”   李涩儿听到这里,忽然合起了工作日志,神情变得压抑而兴奋,朝孔夫子凑近一些,嘀咕地说:“孔爷爷,我有个小八卦想问一问,是关于你的身世。”   “隐私吗?”孔夫子也凑过去,两人嘀嘀咕咕。   李涩儿瞪着眼睛,因为即将提及一个秘密,而有种触犯禁忌的快感。她在21世纪当小女贼,其实就是为了享受这种快感:偷情般的乐趣。   李涩儿低声说:“据传,你老豆叫作叔梁纥。”   孔夫子严肃地点一点头,突然被别人提到自己父亲的名字,某男感到一阵不安。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杆眼镜,不知道李涩儿还要说什么。   茗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,竖起耳朵,拼命偷听着。却因为有一定距离,听得不是很清楚,急得火烧屁股。隐隐听到李涩儿提到人家的父亲,难道这就是隐私吗?   李涩儿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,继续问道:“你老妈……哦,令堂叫作颜征在,对不对?”   孔夫子有点不高兴了,身子朝后仰了仰,闭起眼睛,好像在念经。   李涩儿就要触摸到那个千古大秘密,岂肯善罢干休,因此不顾一切地问道:“据传,你老爸与你老妈结婚时,老爸已在六十四岁以上,而老妈还不到二十岁,可有此事?”   孔夫子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,沉默不语。   关于孔夫子的身世,历史上始终是个谜,有人说他是“野合”的产物,或者是私生子。另一种说法是:当时的民风比较开化,男男女女在花好月圆之夜聚会,可以尽情滴唱歌跳舞,一旦发现情投意合的伴侣,可以在野外找个地方,那啥一下。   按照21世纪的说法,这便是浪漫的一夜情。   孔夫子突然拍案而起。李涩儿吓了一跳,不晓得某男哪根神经被碰到了。孔夫子又缓缓坐下来,周游列国时,险风恶浪见得多了,怎能被一个小女子打败?   孔夫子恢复到谦逊的表情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李涩儿忙说:“老夫子放心哈,刚才那段掐掉不播,纯属本人的不良癖好,请勿见怪。”   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孔夫子吟出了著名的语录。   李涩儿陪着笑脸,讨好地说:“我在电视里听过这句话,是于阿姨说的。”   孔夫子和茗烟大眼瞪小眼,既不明白电视是什么玩意,更不知道于阿姨是谁。   李涩儿拼命想把自己的思想境界提高,继续说道:“还有一句,好像是‘学而不艳,悔人不倦。”   “哼!是‘诲人不倦’!”孔夫了终于有点发飙。   李涩儿吐了吐舌头,幸亏孔夫子没看到她写出那八个字,不然会用孔家拳第七式“仁灭”把她干掉。 (64)悲哉悲哉 孔夫子做了几个深呼吸,精瘦的脸庞平复下来,喃喃地说:“这次出来游历,发现世风日下,酸文假醋之辈越来越多,儒门逐渐衰败,我心痛啊我。”   “是哈是哈,”李涩儿呼应道,“还有人整天写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书,我用批判的眼光看了不少,真是受不了,不过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耐力。”   孔夫子放下茶杯,说:“所以我路过贵国,发现这里有一场考试,便想实际体验一下。”   “考试?”李涩儿才想起这茬儿,贼贼地笑一笑,说,“孔爷爷,不好意思哈,请你来喝茶问话,考试嘛,已经错过去了。”   孔夫子站起身,说:“无所谓,我去见见这里的皇帝。”这是他的习惯,到了一个国家必然要拜访总舵主,向他们宣扬儒家思想。   李涩儿忙摆手说:“千万不要见皇帝,皇帝最讨厌你们儒家制订的那些繁文缛节,更讨厌读书。”   “那你们的陛下每天做什么?”孔夫子郁闷地问。   “别的皇帝是炼丹,他呢,调脂弄粉,吃吃女孩子的胭脂,整天和嫔妃们一起玩儿。业余时间看看小书。”   “唉,我没见过喜爱道德像喜爱女色一样的人,悲哉悲哉。”   “其实不仅是对你们儒派,宝帝还毁僧谤道,所以称作‘混世魔王’。”   孔夫子颓然倒在椅子里,咕哝了几句,随即又双手握拳,劝慰自己:“人嘛,就那么回事。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。”   这句话提醒了李涩儿,看孔夫子神神叨叨,生怕他脑子里哪根弦儿再被碰一下,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壮举。李涩儿给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走过来鞠躬道:“涩妃,该请贵客用膳了。”   “对对,吃饭。”李涩儿抚掌说。   孔夫子一向对吃很有讲究,当即说道:“那就搞条鱼吃吃吧,有鱼有羊,才够鲜嘛。”   李涩儿又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过来搀起孔夫子,说:“请贵客先到东厢房休息。”   孔夫子甩开茗烟的手,站起身蹦了几下,说:“前面带路。”然后跑跑跳跳地出去了。   李涩儿听着“嘿嘿哈哈”的号子声消失在门外,转身坐到书案后面。不一会儿,茗烟屁颠屁颠地回来了,小心翼翼地说:“老夫子已经摆平,现在怎么办?”   李涩儿扫了茗烟一眼,猛地直起嗓子嚎道:“还用问吗——去请刘姥姥!!”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65)很表的大爷 一柱香的工夫,院里突然出现一团巨大的人影。   影子凌空飞跃而来,在空中先来个180度旋转,双脚略一沾地,带起一片灰尘,然后360度超级大回旋,半空中双臂交错,一只脚蹬在梨树上,另一只脚踢开,一个空中大劈叉,重重地落到地上。   李涩儿坐在办公室,感觉到一阵颤动。   茗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:“恭迎刘姥姥。”   刘姥姥仰天大笑,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进来。李涩儿起身朝外走去,在门口遇到了,笑着说:“刘姥姥,可想死你了。”   刘姥姥一手举着擀面杖,一手拎着菜刀,挺着胖硕的身躯,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李涩儿,说道:“涩妃召唤,怎敢不来呀?”   “快请进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刘姥姥很少离开皇宫的御膳房,这次情况特殊,李涩儿特别给茗烟嘱咐:一定要保密,对刘姥姥不要透露太多信息。毕竟,儒派的弟子太多,孔老头儿的粉丝更是人山人海,一旦见到传说的圣人,很容易引起惊变。   当然,让刘姥姥来一趟也不是随便搞搞的,李涩儿以前做了不少调查工作,知道刘姥姥喜欢新奇有趣的玩意儿。俗话说:舍不得老婆,套不着色狼。李涩儿咬牙狠心,决定把那瓶欧柏莱美白凝霜赠送给刘姥姥,让老太太没事抹个香香。刘姥姥没用过那么先进的“怪味香膏”,肯定喜欢,再说又是贼赃,李涩儿豁出去了。   刘姥姥边走边问:“涩妃呀,听小烟子说,你的远房表大爷来了。”   “是哈,老爷子一辈子没出过深山,更没吃过啥好的,虽然是很表的大爷,可咱毕竟也是在宫里,不能让人家埋汰了。”   “是这么个理儿!”刘姥姥转身,猛地一掌拍到李涩儿肩头,李涩儿差点跌到地上。   李涩儿将刘姥姥请进厨房,仆役采购的鱼肉和羊肉,已经整齐地码在案板,就等着刘姥姥收拾。   刘姥姥拱手道:“各位请出去吧。”   刘姥姥做菜的规矩,烹饪绝学不能让外人看到,一是干扰她作为女人的情绪,二是担心某些不懂美食的人,用肮脏的目光玷辱了厨房的圣洁。   李涩儿挥一挥手,带头窜了,太监和仆役们呼啸一声,霎时走得干干净净。   刘姥姥关起厨房的门,挥舞着板刀,开始进行艺术创作。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打击乐,每一个节拍都与胃部蠕动的节奏呼应着,这才是美食主义的至高境界。   刘姥姥全神贯注投入工作,没留意窗外那个瘦老头儿,正痴迷地偷偷观赏,终于忍不住赞道:“妙哉!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!”   刘姥姥一把推开窗子,却没有咆哮,上下打量孔夫子,眼里逐渐有了感觉,喃喃地问:“你懂美食?”   孔夫子谦逊地说:“小懂一点儿。”   “终于遇到知音了,”刘姥姥猛地将菜刀剁在案板上,抱拳道,“阁下一定是涩妃的表大爷!”   孔夫子怔了怔,拱手回礼,咕哝道:“我是来打酱油的。”   刘姥姥笑道:“这位大爷果然很表,幸会幸会。”   孔夫子正要说什么,却见李涩儿从后院奔来。孔夫子不便停留,嘴里念叨着:“君子远疱厨,君子远疱厨……”蹦蹦跳跳地闪了。 (66)刘姥姥的巨掌 “老二呀,我从来没遇到你这么表的男人,来,再干一杯!”刘姥姥举起海碗,与孔夫子的小酒杯撞了一下。   李涩儿坐在他们对面,刘姥姥的每一次对撞,都好像撞在她心口,真不知道孔夫子能不能顶得住。   通过实地观察,发现孔夫子的酒量还行,撞了大概七、八次,面颊只有两酡红晕,并不显得多逊。   刘姥姥咕咚咕咚豪饮一碗,大手抹了抹嘴唇,将海碗放在桌上,连呼道:“痛快,痛快!”   孔夫子谦和地说:“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。”   “哈,看来你也是念过几天书的,”刘姥姥在孔夫子肩头猛拍一掌,差点把老头儿鼻梁上的眼镜震落。   李涩儿越看越晕。她现在担心的是:刘姥姥可别醉了。   孔夫子揉了揉肩膀,幸亏常年做俯卧撑,练出了小肌肉。他之所以痴迷于俯卧撑,是因为曾经受过刺激。他在天下寻找真理时,有一次迷路,被一位农民伯伯耻笑,说他: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。   知耻而后勇——从那以后,孔夫子发愤折磨自己。一方面在行走中锻炼腿部肌肉,另一方面就是用俯卧撑锻炼胸肌、肱二头肌,所谓“瘦是瘦,筋连肉”,浑身上下非常板实,没有一丝多余的囊囊踹。   也正因为这样扎实的基本功,才顶住了刘姥姥的巨掌。要知道,刘姥姥不但身体强健,每天在御膳房舞刀弄棍,练就强横的功夫,发怒时可以拍死一头牛。《红楼梦》里刘姥姥说自己:老刘老刘,食量大如牛,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。其实在这里的原话是:老刘老刘,一掌拍死牛,赶母猪上树猛抬头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孔夫子看着桌上的珍馐美味,不停地赞叹。刘姥姥的手艺没话说,绝了,天字一号大厨,扒、炸、炒、熘、烧样样拿手。孔夫子想吃的鱼肉和羊肉摆在桌子中央,一道是红烧麒麟鱼,一道是酥炸小羊排。   孔夫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麒麟鱼,细心地品味着。刘姥姥平常侍弄贾宝玉和妃子们,很希望他们能发表一些特别感想,但每次都是“好吃、好吃”,没有一点新意。   刘姥姥知道这小老头儿是个吃手,热切期待着。   孔夫子吃过了麒麟鱼,静默片刻,突然赞道:“好吃!”   李涩儿差点一个后空翻,栽到椅子后面去。还以为圣人有啥新词,原来老头儿的味觉系统跟凡人也差不多。   刘姥姥却格外兴奋。不一样啊,就是不一样,由一个对脾气的老头儿亲口说出这两个字,怎么听都比宫里那些人舒服。   刘姥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,又给孔夫子倒了一杯,举起来说道:“老二,还是你够意思,来,干了!”   李涩儿忙说:“刘姥姥,我表大爷不胜酒力,你老人家也别喝了,当心喝坏了身子。”   “怕甚?!”刘姥姥瞪着李涩儿,酒气醺醺地说,“喝你两坛好酒,你心疼了?”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说:“请喝,请喝。”   “对嘛!来,老二,碰一下!”咣当一声,海碗撞到了酒杯上。 (67)驴粪里的金子 刘姥姥一饮而尽,抹了抹嘴唇,对孔夫子说:“你真的一辈子没出过深山?”   孔夫子皱着眉头想了想,圣人的思维跟普通人不大一样,他立刻把这个问题上升到哲学的高度,于是深沉滴说:“是啊,我这一生,看来看去,都是在深山里徘徊,似乎找不到出路。”   刘姥姥安慰道:“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?而且见了大世面。”   “但愿如此。”孔夫子说。   刘姥姥猛地一拍孔夫子的肩膀,纵声大笑道:“你太表了,来,再干一杯!”   李涩儿的头顶冒起一股青烟,这样发展下去,孔夫子危险了。   孔夫子三番五次被刘姥姥摔打,倒也平静,与刘姥姥碰杯之后,一饮而尽,谦逊地说:“为人师表,是我的本份。”   刘姥姥好奇地问:“你没出过深山,那在什么地方上的学?”说着一拍脑门,“对了,像你这么表的人,一定是自学成才!”   李涩儿差点昏厥,回头看了看茗烟。茗烟站在不远处,望着满桌美食,却不能糟践一口,实在痛苦。李涩儿给茗烟使个眼色,意思是想办法拦住刘姥姥,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。   茗烟虽然知道刘姥姥能喝,但没听说过像今天这样的喝法,看来真是遇到了知音。茗烟激活脑细胞,苦苦思索对策,怎奈IQ存量匮乏,扒粪找豆儿,半天没一个好点子。   刘姥姥又干掉一碗酒,说道:“老二呀,你这个人才可不能荒废了。这样吧,我蹭一蹭这张老脸,去陛下跟前求个情,让你当个文书啥的,也算学有所用了。”   李涩儿忙说:“我表大爷还要回家的。”   孔夫子忽然露出一丝笑容,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涩儿。李涩儿心里直发毛。孔夫子对李涩儿说:“你不用担心我抢了曹老师的饭碗。”   “啊?你……”李涩儿有一种被揭穿的惶惑感觉。   “本来我想去批驳一下你们国家的考场制度,没想到在里面遇见小曹,我可以放心了。”   “怎么?”   “小曹有前途,我看得出来。”孔夫子捋了捋胡须,趁着酒兴,大声说道,“我研究《易经》有些年头了,天文、地理、人伦,这几方面马马虎虎吧,不过从驴粪蛋里挑一块金子出来,还是可以的。”   “明白了,曹老师就是那块金子。”李涩儿幸福地说。   “不错,是块金子。”孔夫子说。   “表大爷,你能从石头里挑出钻石吗?”李涩儿急切地问。   孔夫子皱着眉头,没听明白。这时,身旁传来“咕咚”一声震响,回头去看,是刘姥姥一脑袋磕在桌面,终于醉倒了。   李涩儿长吁一口气,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急忙走到门外,招来四个宫女将刘姥姥扶起来。刘姥姥咕哝道:“我……再跟表大爷喝三碗。”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68)答谢礼 宫女使了浑身的力气,好不容易把刘姥姥拖出去,先送到南厢房休息。   茗烟找人把“橘皮醒酒汤”熬了半锅,不停地给刘姥姥灌下去。这边安排完了,李涩儿回到餐厅,孔夫子仍然端坐在桌旁,慢条斯礼地品尝着麒麟鱼。   李涩儿彻底orz,不愧是三千年第一表大爷,果然厉害。   李涩儿敬仰地问:“孔爷爷,你是继续吃呢?还是先歇会儿?”   孔夫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眼镜,说道:“那就歇歇吧。”   李涩儿朝门外喊:“小烟子,快来伺候表大爷!”   茗烟卷着一阵小风跑进来,恭立在孔夫子身旁。孔夫子站起身,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餐厅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傍晚时分,刘姥姥睡醒了,揉了揉眼睛,茫然地打量四周。一名宫女急忙近前施礼道:“姥姥醒了。”   “这是哪里?”刘姥姥打个饱嗝。   “涩妃的三毛殿。”宫女解释。   “噢。”刘姥姥想了起来,李涩儿请她来三毛殿表演厨艺,为一位远方的小老头儿接风洗尘。刘姥姥从床上爬起来,说,“快快回宫,陛下的晚饭还得张罗。”   宫女含笑道:“姥姥不必担忧,涩妃已经打过招呼。”   刘姥姥问:“涩妃呢?”   门口的一名宫女说:“奴婢这就去请涩妃。”   不一会儿,李涩儿匆匆赶来,看到刘姥姥精神饱满,放了心。刘姥姥盘腿坐在床上,一眼一眼瞅着李涩儿,眼里貌似有很多内容。李涩儿心想:这老太太够精明,虽然大醉一场,正经事儿根本没忘。   李涩儿先把两名宫女支走,然后从夹袄的底层掏出那瓶欧柏莱美白凝霜。   “姥姥,这是给你的答谢礼。”李涩儿痛苦地说。   刘姥姥羞涩滴说:“一点小事,不用客气的。”话音未落,劈手夺过小瓶子,死死捏在掌心。   眨眼间,李涩儿的手上空了。她无限依恋地望着那瓶欧柏莱,为什么,为什么这样痛苦呢?某女偷别人的东西养成了习惯,让她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,好像自己的骨血一样,真是肉疼啊。   刘姥姥灰常善解人意,从怀里掏出一块粗糙的牛皮子,关切地说:“别难过了,擦擦眼泪吧。”   李涩儿看了牛皮子一眼,又将视线投向那瓶欧柏莱。刘姥姥费了半天劲,却打不开瓶子。李涩儿耐心讲解,刘姥姥的斩肉大手终于弄开瓶盖,心里那个喜悦啊,鼻子凑到瓶口,用力嗅了嗅,猛地打个喷嚏,说道:“一股怪怪的香味儿。”   李涩儿干笑几声说:“闻一闻就习惯了。”   与此同时,李涩儿的心里忽然一动:她是因为偷这瓶欧柏莱,才穿越到红楼国,到了这里最想偷的,是宝二的那块通灵宝玉——原来这就是“偷香窃玉”的真正含意,如果得手,她就功德圆满了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69)甜蜜的伤感 刘姥姥发现某女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,有点小担心:“涩妃,你没犯病吧?”   “啊……米事米事。”某女露出卡哇伊的笑容。   刘姥姥伸出一根手指,自然而然戳到欧柏莱的瓶子里,抠出一块,放进嘴里,嘬了嘬牙花,认真地品味。   李涩儿惊叫道:“姥姥,这不能吃!”   刘姥姥说:“这东西嫩嫩的,味道却实在不行。”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对这位资深老厨子说:“老人家,这是往脸上抹的。”   “噢?”   “让你的皮肤白白嫩嫩,娇艳如花……”   刘姥姥一口喷了出来,狂笑道:“涩妃呀,你比你大爷还表!”   李涩儿无语。刘姥姥收起瓶子,拱手说:“老身告辞了。”   “刘姥姥慢走。”李涩儿惆怅滴说。   刘姥姥先到厨房,取出自己的菜刀和擀面杖,一手拎一个朝大门走去。经过院子时,发现孔夫子正在做俯卧撑,单手连做六个,刘姥姥看傻了。   此时正是晚霞漫天,一缕斜阳投在孔夫子瘦筋筋的身板上,孔夫子对刘姥姥拱手说:“多谢美食,这是我在贵国最难忘的一件事。”   “哈哈哈,”刘姥姥大笑道,“有空来御膳房玩耍,我向陛下引荐你。”   李涩儿急忙清了清嗓子,岔开这个话题,将刘姥姥送出大门。回到院里时,孔夫子也已消失在廊柱后面。   当天晚上,茗烟送孔夫子到驿馆住宿。孔夫子在京城住了三天。第四天中午,茗烟忽然跑来向李涩儿汇报:“涩妃,孔老先生离开了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一大早出门而去,午饭时也没有回来,驿馆的小伙计去房间,发现一封信,还有这个。”茗烟掏出信笺和那副玉米秸杆眼镜。   李涩儿看了看信,孔夫子的意思是,他住得很舒服,感觉相当不错,但他重任在肩,还要去寻找世间的真理。   李涩儿默默收起信,默默地从三毛殿出来。   孔夫子消失在茫茫人海,他一定找到回家的路了。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,谁能想到,曾有一个拉风的老头儿,从他们眼前飘过。   李涩儿在街头伫立良久,忽然有一丝甜蜜的伤感。这时候雨丝飘了下来,淋湿了她的眼睛。   “我靠,你太表了!”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。   李涩儿忙转身去看,原来是两个年轻人互相打招呼。宫廷流行语这么快便传到了民间,李涩儿甚感欣慰。   她抬脸看了看天空,雨丝细细密密飘洒着,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。   茗烟忽然从远处跑来,看样子又有了新情况。   李涩儿猛地想起一件事,茗烟跑到跟前,还没顾上开口,李涩儿抢先问:“最近宋怀细在牢里怎么样?”   茗烟呼哧带喘地说:“涩妃,小奴就是来汇报这件事的。”   “怎么了?”李涩儿感到一阵紧张。   “宋怀细那边发生了变故!”茗烟缩着肩膀说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70)搬砖 一间昏暗狭窄的屋子里,四个男人脉脉相对。   “三饼。”   “碰。”   “外,你刚刚碰过三饼。”   “不好意思,其实我是二饼。”   “外,二饼是上一局碰过的!”   “不好意思,其实我是九条。”   “……拿出一点专业精神好不好?”   最初的几天,还有类似这样的争论,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样的吵闹也是越来越少了。   从他们坐到麻将桌前,到现在过去了多少天,宋怀细已经忘掉了。原本在21世纪,他对打麻将便没有兴趣,如今洗牌、码牌,更是痛苦不堪。   没有赌注,不能和牌,把桌子上的最后一张牌打掉,然后重新洗牌、码牌。生活毫无意义,时间在一圈一圈的麻将中凝固了。光线没有变化,房间四壁没有变化,宋怀细对面的三张男人Face也没有变化。   宋怀细终于明白,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惩罚。   宋怀细一只手撑着脸庞,另一只手随便从自己的牌里拿出一张,扔到桌子中间,咕哝道:“八万。”   “外,明明是个幺鸡。”那位帅气书生立刻纠正道。   宋怀细真的佩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。他大约二十七、八岁,下巴的胡须修剪得很漂亮,在如此郁闷的环境中,此人居然保持着仪态,而且几天来,始终是他在指出别人的错误。   “对不起,我打八万。”宋怀细拿回幺鸡,重新扔了张牌出去。   “外,这是九饼。”书生说。   “你到底想怎么样!”宋怀细终于无法忍受。他虽是老实人,但郁闷到极致,三分驴脾气也爆发了。猛地推倒自己的牌,对书生嚷道,“满意了吧?这下满意了吧!喜欢哪个去拿啊!拿啊!”   书生一边看着宋怀细的牌,一边掏出手绢,在鼻子上抹了抹。他有鼻炎,说话的鼻音比较重。“其实你的牌里,根本就没有八万。”书生认真地说。   “我靠!!”宋怀细崩溃了。   “男人,就是要靠自己。”这句话是从旁边传来的。   说话的是个相貌粗野的男人,有四十岁的年龄,皮肤的颜色接近南美黑,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脖子特别粗,有点像泰森童鞋。   可是,他说话的语调却是娘娘腔。   宋怀细最害怕这位老兄开口,结果他偏偏开了口,这段日子以来,基本上是他和书生说来说去。他们两个显然早就认识,粗野男虽然有四十岁,对那个二十七、八岁的书生却是一副讨好的模样,两人的关系却不像朋友,也不像主仆。宋怀细尤其不能容忍的,是这个粗野男每次捏起麻将时,都使用兰花指!   牌桌上的第四个人,是个弱弱的小白脸,个子不高,有点颓废的样子。自从进入这间黑暗的“狱友活动中心”,小个子男人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,只管打自己的牌,然后跟着洗牌、码牌,对于别人的争论,他也根本没反应。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命运安排他面对这三个男人,不能忍,也得忍。   帅气书生说:“那我们继续玩吧。” (71)木然的眼神 宋怀细重新把自己的牌扶起来,拿出一张,扔到桌子中间:“九饼。”   书生说:“碰。”然后打出一张四条。   粗野男用兰花指捏起一张牌,放在手里摸来摸去。宋怀细郁闷地垂着头。粗野男终于打出那张牌,并用娘娘腔说道:“幺鸡。”   小个子男人忽然说:“钢。”   大家都楞住,傻呆呆看着小个子男人。这是他说出的第一个字。   粗野男尖声尖气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饿钢趔。”小个子男人羞怯地说。弱弱的小白脸上,居然浮起一抹红晕。   宋怀细的眼睛突然瞪大了,上下打量小个子男人。   粗野男将视线投到书生脸上,讨好地问:“军师,这人在说啥?”   书生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思忖着说:“打麻将打到肛裂,这倒是闻所未闻。由此可见,‘搬砖’这个小节目是限制级的。”   粗野男嘻嘻笑起来,转脸对小个子男人说:“兄弟,你得像我一样,多练练屁股。”   小个子男人毫不理会,把那个幺鸡拿起来,然后将自己牌中的三个幺鸡推倒,原来他说的是:我杠了。   宋怀细颤声说:“朋友,你是陕西人?你刚才说的,分明是陕西方言。”   小个子男人瞄了宋怀细一眼,没吭声。   宋怀细用豁出来的语调说:“事到如今,我也不隐瞒了,其实我是从21世纪的西安穿越过来的!”   三个男人木然地望着他。   宋怀细嘶声说:“我在这里遇到一个冤家对头,她已经混入上流社会,手上有了不小的权力。为了抹杀过去的罪恶身份,竟然把我关进牢房,并且对我软硬兼施,我坚决不从。像她这样仗势欺人、为非作歹的女人,难道没有法律可以制裁吗?”   三个男人继续木然地望着他。   宋怀细朝门外看了看,昏暗的过道里,狱卒正在打盹。宋怀细朝前倾倾身子,压低声音说:“同志们,虽然我们已经消灭了帝国主义,但是霸权思想的流毒还在某些人的灵魂里作怪。你们要想方设法掩护我,因为只有我能看透那个女人的秘密灵魂,我不能被灭口,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”   三个男人木然地望着他。   “怎么,你们不相信我?”宋怀细握着拳头,咬牙切齿地说,“那个女人就是如今的涩妃,她在21世纪,其实是个小女贼,我亲手抓过她。”   书生慢慢坐直身子,用手绢擦了擦鼻子,然后打出一张牌:“七饼。”   粗野男伸手摸牌,他用兰花指摸啊摸啊,然后把牌翻过来扔到桌面,很娘地说:“六万。”   “饿钢趔。”小个子男人弱弱地说。他连杠两把,手气很冲。   宋怀细用崩溃的眼神看着三个男人,却仍然不死心,因为他相信,人间自有公道。宋怀细把目标对准了书生,显然,他是牌桌上最聪明的男人,攻克了他,粗野男就会听话,至于小个子男人,他的立场便无所谓了。   宋怀细对书生说:“这个世界……”   “好了,打牌吧。”书生淡然地说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,比如我。我就不明白,为什么我在赤壁就没有烧死曹贼呢?”   “什么?!”宋怀细目瞪口呆。   粗野男讨好地说:“军师,都怪二哥,唉,华容道放跑曹贼,咿咿呀呀……”好像要唱戏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72)基因突变 宋怀细的嘴角一阵哆嗦,接着眼角也哆嗦起来,整个面部神经不停地痉挛,好像抽风一般。嘶声问:“你……你是诸葛亮?”   诸葛亮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鸡毛扇,扇子已经揉皱了,鸡毛不展。他摇了摇,对粗野男说:“小三呀,你家关二哥真素妇人之仁,坏我大事。”   粗野男娘娘腔道:“我说也是,不然那曹贼,咿咿呀呀……”   诸葛亮叹口气,说:“我好不容易去江东摆顺了周瑜,那厮有严重的分裂人格,撒谎撒到出现幻觉,我以为摆平他,赤壁一战随便搞搞,结果却是我们内部出现问题。”   宋怀细指着粗野男,嘶声说:“你是……”   “某乃张飞张翼德是也。”粗野男翘着兰花指,拱手道。   宋怀细万没想到,这几天“搬砖”的砖友,居然是诸葛亮和张飞。同时感到一阵喜悦,既然大家都是穿越人士,互相之间更好理解,没有代沟。   宋怀细抓紧时间套近乎:“亮哥,我对你非常非常敬仰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扫了宋怀细一眼,说道:“这几天忙着搬砖,忘了问你,贵姓啊?”   “宋怀细。”   “哦,细弟,咱们继续搬砖吧。”诸葛亮说。   宋怀细脑子一晕,诸葛亮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,咋这么上心?   张飞似乎看出宋怀细的心思,说道:“军师做事就是两个字:特别认真。”   宋怀细笑一笑,转脸对张飞说:“能在搬砖时遇到三将军,怀细很激动。”   张飞扭了扭腰,捂着嘴乐起来,他乐得太夸张,下巴一撮胡子居然掉了。宋怀细吓了一跳,传说中钢髯虎须的张飞,他的胡子怎么还掉渣儿?   诸葛亮说:“小三,不让你粘假胡子,你不听,丢丑了吧?”   张飞不好意思地拧着衣角,说:“人家的标志就是这把胡子,没了胡子,感觉没有男人味。”   宋怀细小心翼翼地问:“三将军这是怎么搞的?”   张飞红着脸辩解:“我没乱搞。”他的肤色本来是南美黑,红晕泛上来,则变成了赤道紫。   诸葛亮说:“我早就告诉他,晚上睡觉不要搂着丈八蛇矛,他不听,结果呢?”   宋怀细冒出两颗冷汗。原来张飞在穿越时,产生了基因突变,身体内部出现阴盛阳衰,不但说话娘娘腔,而且出现了三分之一的水蛇腰。   张飞羞涩地说:“丈八蛇矛是我的兵器,师父当年教导我,要和兵器交而合一,就要把兵器当老婆一样疼爱。”   诸葛亮淡然说:“你师父小时候肯定让猪亲过。”   宋怀细急忙将话题扯回来,说道:“既然大家都来自遥远的地方,就有共同语言。我刚才说的话,你们二位都理解吧?”   诸葛亮忽然神情肃穆,掐指一算,说:“原来我的错误是这样犯的。”   张飞问:“军师,是说赤壁吗?”   “昨天我们打牌打到第三圈,轮到细弟坐庄时,他打出一张东风,我本来是可以碰的,却没有碰。失败,真失败。”诸葛亮喃喃自语。   宋怀细白眼一翻,差点昏死过去。   朦胧中,还听张飞劝道:“军师呀,反正你能借来东风,无所谓的。”   宋怀细挣扎着坐起身,说:“难道你们就甘愿在这里坐牢吗?”   “坐牢?”张飞惊讶地说,“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在疗养院。” (73)一手遮天 宋怀细快疯掉了。这时那个陕西犯人开口说道:“饿也以为是疗养哩,这哒一天三顿饭,顿顿都有四菜一汤,还把咱几个组织起来,参加这么高雅的娱乐活动,比饿们那哒舒服多了。”   陕西犯人的声音仍然弱弱的,这也是他说的最多的一段话。   宋怀细攥着拳头,额头迸出一根筋,并不是针对狱友,而是李涩儿。他低吼道:“小女贼,我恨你!”   诸葛亮摇了摇鸡毛扇,扫了宋怀细一眼,说道:“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。”   张飞高兴地问:“是不是也犯了痔疮?”   宋怀细哆嗦着说:“我每天只能吃两个窝头、一碟咸菜、两碗稀粥。”   “啊?!”三个狱友震惊地望着宋怀细。   张飞奶声奶气地说:“细细兄弟,我相信你是从21点的西安穿越过来的,也相信那啥涩妃是小女贼。但是,我认为你刚才说的是一派胡言,疗养院怎么可能让你吃猪狗食?”   陕西犯人说:“就是嘛,你这瓜怂一点儿都不老实。”   诸葛亮用鸡毛扇指了指宋怀细,叹着气说:“亮看你貌似忠厚,没想到人品有问题。这不怪你,是亮的失败,亮是个乌眼青,让关羽镇守华容道,又和一个没品的人称兄道弟。”   三位狱友一起做了个鄙视的动作。   宋怀细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麻将牌乱跳,吼道:“这里还有没有王法?一个小女贼可以一手遮天吗?”   诸葛亮淡然地看了看宋怀细,掐指一算,喃喃地说:“有变故。”   张飞兴奋地问:“军师,要出大事了?”   诸葛亮念念有词,不知在说什么。这时,小屋的门突然打开了,狱卒在外面喊道:“你们四个,出来!”   陕西犯人耷拉着脑袋,显得更颓废。张飞东张西望,心想:今天开饭有点儿早,难道人品大爆发?诸葛亮施施然摇着鸡毛扇,不时用手绢捂一捂鼻子。宋怀细走在最后面,脑子里一团乱麻。   四个犯人跟着狱卒穿过走廊,消失在昏暗的拐角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“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”茗烟结束了汇报。   “什么?贾探春和史湘云从监狱放出了宋怀细!”李涩儿叫道。   “完全是随机的,”茗烟擦了擦冷汗,说,“三公主今天过生日,想用特别的方式庆祝一下。想来想去,实在没有好玩的,就决定玩特赦。三公主和湘妃去牢里拿到花名册,闭着眼睛,用飞镖随便扎了一下,正好扎到13号牢房……”   “就是宋怀细他们搬砖的地方?”李涩儿嘶声问。   “是啊,”茗烟偷眼看一看李涩儿,“所以把那间牢房的犯人都放出去了。”   “太腐败了,还有没有王法?”李涩儿双手叉腰,抓狂道,“公主可以一手遮天吗?!” (74)扯淡都可以这么风骚 李涩儿带着茗烟直扑监牢。牢头听到外面的动静,满头大汗迎出来,李涩儿劈头便问:   “为什么从笼子里放跑那个孽畜?”   牢头的眼睛蓝了,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,砸得他五迷三道,颤声说:“小人阻挡不了三公主和云妃,小人……”   “好了!”李涩儿瞪着牢头问,“为什么不提前向我通报?”   “她们赶时间,直接拿过花名册,三公主蒙着眼睛飞了一镖,正好扎在13号上, 然后便匆匆离去。”牢头苦巴巴地说。“小人实在没办法。”   李涩儿朝牢房深处扫了几眼,宋怀细那个废柴还有点狗运,被我关起来居然也能出去,不过很快,你还是会落入我的手心。   李涩儿冷笑着问:“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?”   牢头忙说:“政娃朝北边去了,宋怀细跟着亮亮和小三朝东边去了。”   李涩儿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另外三个犯人因为什么关进来的?”   “亮亮和小三是突然出现在牢房的,小人还没来得及向刑部汇报,恰好要给宋怀细安排麻友,牢里缺人手,就暂时让他们顶替一下。那个政娃,据说是因为家庭纠纷。”   李涩儿的眉头越皱越紧。一旁的茗烟灵机一动,小声问道:“涩妃,你怀疑又是‘不明人事’?”   “我有那么一种淡淡的感觉。”李涩儿凝重地说。   茗烟崇拜地望着李涩儿。高人,就是不一样,扯淡都可以这么风骚,好像背负着拯救全人类的职责。   李涩儿转身出了牢房,茗烟迈着小碎步跟上。李涩儿站在大街上思考着:宋猪头那个孽畜会去哪里呢?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四个囚犯被特赦之后,匆匆忙忙离开了监牢。   小个子的陕西犯人刚出了牢门,街道对面便有个年轻男人朝他走来。年轻男人头顶挽着发髻,穿着青布长袍。政娃似乎不想搭理对方,那人快步迎上前,一把抓住政娃的胳膊,说道:“你太任性了,怎么跑到牢里去?”   “饿想去哪就去哪。”政娃生气地说。   “好了,不要耍小孩脾气了。”年轻男人说道,“你在牢里这段日子,我天天在外面守望。”   “我见到你泼烦得很。”政娃转身走了。年轻男人快步赶上,两人渐行渐远,消失在北边的街市。   诸葛亮和张飞朝东边走去,走了一段路,张飞扯了扯诸葛亮的衣袖,娘娘腔道:“军师,细细兄弟还跟着咱们。”   诸葛亮头也没回,继续朝前走。   宋怀细反正跟定了诸葛亮,三个人走走停停,诸葛亮终于停下脚步,转脸问道:“外,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们?”   宋怀细快步赶上,拘谨地说:“我相信你能帮我。”   “你凭什么相信我?”   “你是正义与智慧的化身。”   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   “我是为了追求正义和智慧。”   “好了,不要玩了,汝快逃命吧,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说,“如果涩妃真有那么厉害,她素不会放过你滴。”   “只有亮哥能帮我。”宋怀细执拗地说。 (75)一根鸡毛 一旁的张飞有点不耐烦了,翘着兰花指,戳了戳宋怀细的胸口,说道:“你这个人太荒谬,我家军师因为赤壁的破事儿也很郁闷,请不要烦他。”   宋怀细慨然说道:“三将军,你曾在长坂坡当阳桥一声大喝,吓死曹操一员大将,吓得百万曹军掉头就走。你勇敢地向恶势力挑战,是何等壮怀激烈!”   张飞立刻转脸对诸葛亮说:“军师,我觉得细细兄弟的人品还是不错的。”   宋怀细转脸面对诸葛亮,继续添油加醋:“亮哥在卧龙岗隐居时,不怕江湖恶势力的威胁,勇敢地选择了混混刘备,这又是为什么呢?”宋怀细自问自答,“因为一份信念!”   “细弟啊,你把那啥涩妃跟我说说。”诸葛亮微笑着摇动鸡毛扇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三个人蹲在路边的屋檐下。宋怀细费劲地讲了半天,也不知道那两位能不能听得懂,反正自己是说完了。   诸葛亮忽然两眼发直,掐指一算,又抬头看了看太阳,说:“已经到了午时,我们该吃饭了。”   宋怀细差点翻倒在旁边的阴沟里。不过诸葛亮这么一提醒,他也感觉饿了,这段日子在监牢吃“忆苦思甜套餐”,很久没见到荤腥,嘴巴里干干的。   张飞流着口水问:“军师,咱去哪里吃?”   诸葛亮转脸望着宋怀细,什么都不说。宋怀细羞愧地低着脑袋,这顿饭应该是他请的,可他米钱。   诸葛亮问:“细弟,汝可知是谁特赦了我们?”   “听说是三公主。”宋怀细回答。他在监牢看到两个女孩的背影,可是人家走得匆忙,本来要过去感谢的,却因为办手续耽误了,只隐约听到一阵笑声飘远,看样子她们玩得很开心。   诸葛亮问:“你知道三公主为什么特赦我们?”   宋怀细搔了搔后脑勺,说:“好像是过生日吧。”   “所以我们要去参加生日宴会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站起身。   张飞也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咕哝道:“蹲久了特别想尿尿。”   宋怀细忽然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。   诸葛亮说:“既然是赴宴,应该给细弟换身衣服。”   宋怀细低头看了看,自己还穿着小工的工作服。他低声说:“我没钱买衣服。”   诸葛亮说:“不要紧,我帮汝买。”   宋怀细忙说:“谢谢,我一定会还的。”   三人走到不远处的服装店,给宋怀细买了件绿色的长袍,看样子精神多了。三个人从服装店出来,在路边随便打听了一下,知道贾探春的生日宴会在城里最豪华的桐花顺酒楼举办。   三人快步朝酒楼走去。诸葛亮忽然掐指一算,说道:“根据细弟对涩妃的描述,她必定也会赴宴。”   “啊?!”宋怀细狗血上头,惊慌地停下脚步。   诸葛亮从扇子上拔了根鸡毛,朝天上一吹,淡然地说: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随后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。   张飞拍一拍宋怀细的肩膀,朝他挤挤眼睛,娘娘腔道:“放心吧,军师一向独领风骚,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张飞心里有句话没说出来:风骚的军师只会让你绝望。   在他们身后,那根鸡毛忽忽悠悠落到了地上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76)勇闯酒楼 桐花顺酒楼有两层,目前是京城最豪华的饮食场所,据说,大太监薛蟠在这里有股份,而酒楼的老板则是薛蟠的干儿子。   三个人出现在酒楼门前,静静地,望着黑漆描金的匾额。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又擦了擦口水,然后猛地一挥手:“进!”   三人大步向前,迈上台阶,诸葛亮一抬手:“停!”   门口的小厮还算客气,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   “客人。”诸葛亮镇定地回答。   “叫什么名字?”小厮打开嘉宾名单。   “别找了,名单上没有。”诸葛亮温和地说。   “额,”小厮楞一下,忽然笑了,笑得很狰狞,“大爷我从来没见过,吃霸王餐吃得这么风骚的人。”   张飞抢前一步,兰花指指着小厮说:“你算什么东西,敢在某家面前枉称大爷?”   小厮斜睨张飞一眼,冷笑道:“大叔,胡子歪了。”   “什么什么?”张飞急忙用手摸着下巴,果然,假虎须倾斜了,一半耷拉着、一半翘起。张飞羞红了脸,退到一旁。   小厮双臂抱胸,得意地望着诸葛亮。   诸葛亮淡然说道:“小哥儿,我们刚从监牢出来。”   “蹲过监狱了不起啊?唬谁呢?大爷我是吓大的?”小厮二目圆睁,“我家三代都坐过监狱,正宗单传、一脉相承!”边说边扒开袍领,露出肩膀上的刺青,原来是一只蛤蟆。   “失敬失敬,咱们都是狱友,感觉特别亲。”诸葛亮擤了把鼻星泡儿。   张飞重新粘好了胡子,挤过来说:“是啊,天下狱虫是一家。”   宋怀细傻站在旁边,不知道他们如何收场。   诸葛亮非常谦逊地说:“其实,我们是三公主刚刚特赦的。”   小厮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,变得很贱。“原来……原来是你们几位。”   宋怀细眼睛一亮。   小厮朗声说道:“涩妃有令,让我们好好款待几位特赦的贵宾!”   宋怀细的脑袋嗡的一声,小腹发紧、双腿发软,结结巴巴地说:“她……她怎么这么快?”   “飞鸽传书你不懂吗?”小厮说。   宋怀细转脸望着诸葛亮。诸葛亮喃喃地说:“果然被她算准我们要来。”   宋怀细身子一晃,顽强地挺住了,他用眼神示意诸葛亮,意思是:逃吧!   诸葛亮大手一挥:“进!”   张飞猛地推了宋怀细一把,喊道:“快点呀,人家都要饿死了!”   宋怀细一个踉跄,扑进了酒楼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宴会在桐花顺酒楼的东挂楼缀锦阁举行。此时,缀锦阁坐满了客人,盛装美景交相辉映,宋怀细的眼光瞄来瞄去,先寻找李涩儿的身影,没有发现。宋怀细略微放了心,既然已经进来,先吃一顿再说,与恶势力斗争,饿着肚子可不行。   宋怀细回头一看,诸葛亮和张飞早就不见了踪影,急忙寻找,发现张飞在远处的窗户下朝他招手。那二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抢到了座位。宋怀细冲过去,从桌子与桌子之间用力挤了进去。   张飞从旁边的凳子上拿开一块板砖,示意宋怀细坐下。宋怀细感动得眼泪快要流下来,三将军用板砖为他占座位,不但够意思,也够专业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77)三公主的宴会 诸葛亮已经开吃了,用筷子夹起一块鱼,放到嘴里咀嚼起来。身旁坐着一位高个子长相猥琐的男人,手上捏着一块肉,咕哝道:“这是啥鸡毛玩意?”   诸葛亮扫了一眼,温和地说:“那不是鸡毛,是鸡屁股。”   猥琐男瞄了诸葛亮一眼,问道:“你认识我吗?”   “未曾相识。”   “那你干嘛跟我说话?”   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见到阁下,便有一种想交流的欲望。”   “对不起,我没有交的欲望。”猥琐男不再理会诸葛亮,对着鸡屁股啃起来。   宋怀细一边吃饭,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。餐厅中间的桌子不断响起欢声笑语,那里是缀锦阁的中心,摆满了美味佳肴,还有用水果等材料制作的奇特造型。宋怀细有点发痴,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美女坐在一起,一个个花枝招展,桃面雪肤,谈笑间不断扭动腰肢,珠光宝气闪烁着,仿佛一群仙女刚从瑶池下来。   宋怀细哪里知道,为了庆祝贾探春的生日,宫里的妃子几乎倾巢出动,一方面给三公主过生日,另一方面则是借着这个名头,出来走一走,呼吸民间的新鲜空气。   宋怀细忽然举着筷子不动了,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。   张飞顺着宋怀细的视线看过去。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上首,弯弯的眉毛,秋水般的大眼睛,脸庞被果酒滋润得光彩照人。她正和身旁那个男儿装束的美女聊天,周围的女孩时而倾听,时而掩嘴欢笑,不时迸出一句“原来特赦这么好玩”。   张飞用胳膊肘碰了碰宋怀细,语重心长地说:“细细兄弟,你要面对现实呀。”   诸葛亮朝那边扫了一眼,立刻判断出:“看来那位就是三公主。”   “哦?”张飞瞪起环眼,仔细观察了一会儿,喃喃说道,“她排行第三,某也排行第三,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?”   诸葛亮抡起鸡毛扇,照着张飞的后脑勺抽了一下。张飞红着脸转回身,继续啃鸡爪子。他的兰花指和鸡爪子很像一对双胞胎。   宋怀细忽然说:“我认识那个女人。”诸葛亮瞟了宋怀细一眼,没搭理他。宋怀细坚定地说,“没错,就是她。那天晚上皇帝出巡归来,我挤在人群里看热闹,有人取笑我,是她帮我解围的。”   张飞凑过来,天真地说:“她刚刚玩过咱们,你正好去拉拉关系,说不定她会赏你一官半职。”   宋怀细轻轻摇了摇头,说:“我不会去的。再说她肯定不认识我,那时候我在流浪,脸上很脏、身上很臭。”   诸葛亮说:“你现在也香不到哪里去。”   张飞捂着嘴乐了。宋怀细纯洁的小心灵落下一丝阴影,闷着头继续吃菜。   这时,饭馆外面忽然进来两个人,径直朝大厅中间的桌子走去。那个女人是瘦削身材,脸上拍了太多脂粉,高高的颧骨, 像戴着一副面具。年轻男人则显得弱弱的,上身穿着丝绸短袄,下身却是一条干净的短裤,露出白白的腿,腿上没毛。   人们纷纷让道,四周传来低低的嗡嗡声。   坐在宋怀细对面的一位食客说:“啧啧,赵姨娘带着贾环来了。”   有人附和道:“正太王爷很少出宫的。”   “可不是吗?今天是他姐姐的生日,看来也坐不住了。”   “听说三公主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位弟弟,更不喜欢赵姨娘……”   “那有什么奇怪的?三公主长得漂亮,做事干练果断,再看看正太王爷,阴阴柔柔,好像潮湿树荫下长出来的小蘑菇。”   食客们八卦了一阵子,重新投入到火热的饭局中。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78)菜青虫 平常阴柔沉静的正太王爷,可能被热闹的生日宴会刺激得有点失常,性格变得躁动起来。   他冲着贾探春叫道:“小正太祝姐姐年年有今日、岁岁有今朝!”   探春对贾环愚钝的表演没什么好感,旁边的林黛玉、薛宝钗、史湘云等妃子,帮着敷衍了几声。   赵姨娘抿着薄薄的嘴唇,由于脸上的脂粉太厚,衬托得嘴唇更是鲜红。探春见她过来,毕竟是长辈的身份,而且与他们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,便起身施礼道:“姨娘大驾光临,探春有失远迎。”   赵姨娘尖声尖气地说:“不是我要来,是小正太要来看看他这个姐姐。”她故意把“姐姐”两个字咬得很重。   薛宝钗站起身,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,温柔地笑道:“赵姨娘请坐到这里。”   “不用了,谢谢钗妃。”赵姨娘不冷不热地说。   早有小厮搬来两把椅子,放在桌子旁边。贾环坐下去,轻轻碰了碰赵姨娘的胳膊,赵姨娘只好坐下来。   贾环嚷道:“姐姐,最近身体可好吧?……啊哈哈,那就好……”   由于正太王爷的冲击,桌旁的气氛变得怪怪的,妃子们不大说话,默默地吃东西。赵姨娘板着脸,装模作样夹了些菜放到小正太的碟子里,正太王爷叫道:“姨娘,我自己来吧!”   赵姨娘只有面对正太王爷时,脸上的神态会变得温柔一些。她以“正太控”扬名宫廷内外,民间关于她的传说也有不少。   宋怀细收回目光,继续吃饭。诸葛亮吃得差不多了,拿起鸡毛扇摇了摇,望着四周的场景,喃喃道:“真是一场堕落的响宴。”   张飞正往嘴里塞着牛肉,忽然怔住,看见缀锦阁的门口进来一个漂漂的女人。张飞放下筷子,呆呆地望着那女人,四周人来人往,不断遮住她的面容,但是那光辉是遮不住滴。   张飞喃喃地说:“娘,快来看嫦娥。”   宋怀细顺着张飞的视线望过去,突然打个哆嗦,然后闷着脑袋想躲到诸葛亮身后。诸葛亮一把揪住宋怀细的后脖领,问:“细弟,为何惊谎?”   “那就是涩妃。”宋怀细颤声说。   诸葛亮朝李涩儿看了看,然后大声喊道:“涩妃,嫌犯已经拿下!”   宋怀细目瞪口呆,痴痴地望着诸葛亮:“亮哥……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   诸葛亮毫不理会宋怀细,使劲朝李涩儿挥着手。李涩儿终于发现了宋怀细,冷笑着走过来。宋怀细开始做自我催眠:她看不到我……我是空气……我是空气……   “躲什么躲?”李涩儿厉声说,“别以为把自己打扮成菜青虫,我就认不出你!”   宋怀细低头看看身上的绿色袍子,忽然明白了,诸葛亮为他选购这件衣服,就是为了醒目!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79)高傲的头颅 李涩儿越走越近,周围的食客议论纷纷:“涩妃来了。”   “好有权势的女人。看她腰里那个茄子大的金牌……”   “天乙路正在施工的鸟巢,就是涩妃监督的……”   坐在缀绵阁中间的妃子也发现了李涩儿,史湘云朝这边喊:“涩姐姐,我们在这里!”   李涩儿回头瞄了一眼,说:“姐姐正在处理国家大事。”说话间,站到了宋怀细的对面。   宋怀细正要开口,诸葛亮已经站起身,拱手道:“涩妃阁下,亮已将此人完全控制。”   “你是谁?”李涩儿问道。   张飞抢先说:“嫦娥姐姐,这是某家军师。”   李涩儿听着张飞的娘娘腔、看着张飞的兰花指,皱了皱眉头,转脸对诸葛亮说:“你的表现很好,姐姐先给你记一功,不过,你们三个都要跟我回去。”   张飞一怔,正要说什么,诸葛亮用眼神制止了他。这时,茗烟呼哧带喘地跑过来,施礼道:“报告涩妃,禁卫军已经包围了桐花顺酒楼。”   张飞用自虐般的快感语调说:“哎呀呀,这下跑不掉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深情凝视着李涩儿。   宋怀细突然跳起身,大声说:“小女贼,不要演戏,我知道你的真相!”   缀锦阁霎时变得鸦雀无声,食客们呆呆望着宋怀细。宋怀细长吁一口气,群众是理解他的。片刻后,缀锦阁突然响起一片嘘声,客人们一起朝宋怀细做了个鄙视的动作,接着投入到疯狂的抢食中,现场又充满了欢声笑语。   李涩儿双臂抱在胸前,狞笑着欣赏宋怀细。   宋怀细转脸看着诸葛亮,木然地说:“亮哥,这就是你的妙计?”   张飞拍了拍宋怀细的肩膀,说:“独领风骚的军师,是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   诸葛亮伏在宋怀细的耳畔,亲切地说:“有招儿想去,没招儿死去。”   宋怀细的三分驴脾气上来了,怪叫一声,做最后滴垂死挣扎。他突然朝缀锦阁中间的桌子跑去,一路跌跌撞撞跑到贾探春面前,嘶声说:   “三公主,救我啊!”   探春惊讶地望着这个绿袍妖怪,问道:“你是谁?”   “我是宋怀细,刚刚被三公主特赦的。”   史湘云歪着脑袋打量宋怀细,咯咯笑着说:“原来是你,真好玩。”   探春用聪慧敏锐的目光看了看宋怀细,淡淡地说:“那个游戏已经结束了。”   “三公主,你以前也帮过我!”宋怀细急了,“上次皇帝出巡归来,街上有几个人取笑我,你替我解围的。”   “原来是你。”探春想了起来。当时宋怀细脸上一片脏污,现在洗净了,还有几分姿色。探春低声问,“你想怎么样?”   “你要对我负责!”宋怀细猛地迸出一句。   嗡——缀锦阁掀起一阵狂潮。   探春的脸红了红,问道:“我凭什么要对你负责?”   “因为,你特赦了我!”宋怀细振振有词地说。   桌旁的妃子们都对宋怀细露出奇怪的表情,林黛玉皱着眉头,显得很不舒服,薛宝钗低头喝果酒。倒是正太王爷对宋怀细表示了兴趣,像这么胡搅蛮缠的人,确是人才。   “我特赦了你,你却让我对你负责?”探春已经认定,某男是神经病。   “我在牢里吃香喝辣,现在无端被放出来,我没法生活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早已站到宋怀细身后,此时冷笑一声,说道:“孽畜,姐姐现在就送你回监牢。”   “不!”宋怀细昂起高傲的头颅,朗声说道,“我要给三公主当奴隶!”   此言一出,众人皆倒。 (80)彻底玩弄了他 探春忽然笑了。史湘云也笑起来,趴在探春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,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。   始终没有开口的赵姨娘,板着脸说:“笑什么?总得给人家一个答复呀。”   正太王爷阴阴柔柔地说:“要是姐姐不想要这个奴隶,赏给小弟弟吧。”   探春本来只是感到好笑,听到他们的话,收起笑容说:“我为什么不要?”一向对赵姨娘和贾环看不顺眼的探春,指着宋怀细说,“你,就是我的奴隶。”   宋怀细鞠躬道:“谢三公主。”然后扫了李涩儿一眼,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,心想:你不是妃子吗,如今我傍着公主,你奈我何?等我搜集到你的证据,小女贼,等着人民的审判吧!   此时的宋怀细,感觉自己已经成了法律的化身,虽然卖身为奴有点那啥,但,为了使命,就是要忍辱负重,想当年勾践尝夫差的便便,不是也留下了千古美名吗?   一旁的李涩儿感觉自己有点失算。这个猪头御用孽畜,看起来傻傻的,关键时刻也能产生这么风骚的智慧,爆发出狗血力量。   李涩儿人品大爆发,笑道:“好……”话没说完,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。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朝探春施礼道:“祝贺三公主得到一名精壮劳力。”   探春问:“你又是谁?”   “我也是三公主特赦的。”诸葛亮说,“三公主给了我们自由,亮无以为报,便送一个奴隶给三公主,请三公主笑纳。”   宋怀细惊疑地望着诸葛亮,刚刚聚集起来的使命感有点涣散。宋怀细低声问:“亮哥,你是啥意思?”   诸葛亮玉树临风地摇着鸡毛扇,微笑道:“这就是山人的‘妙激’之法。”   “妙……激……”宋怀细以白痴状仰望诸葛亮。   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说:“此计最妙之处,便在一个‘激’字。不把你逼到绝路,如何激发潜能?一个人只有在垂死挣扎的时候,才会爆发出变态的力量,为了荣华富贵,多么无耻的事你也可以做。”   “亮哥,我……我卖身为奴,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。”宋怀细颤声说。   “好了,你安心地去吧。”诸葛亮贴在宋怀细耳畔,轻声说,“我已经救了你。”   张飞拍了拍宋怀细的肩膀,说道:“细细兄弟,每次当军师这样讲的时候,你要那样想;当军师那样讲的时候,你要这样想。反正我始终猜不透他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不管怎样,他现在是一个奴隶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对诸葛亮和张飞说:“你俩先跟我走一趟,例行公事。”   张飞忙问:“嫦娥姐姐,不会鞭打我们吧?”   李涩儿笑一笑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们是有功之人,我还要赏你们呢。”   诸葛亮漠然地垂着眼皮,望着自己的鸡毛扇。茗烟过来推了他一下,尖声尖气地说:“走吧,回去接受调查。”   李涩儿转过脸,恶狠狠地扫了宋怀细一眼,扬长而去。   出了桐花顺酒楼,门外的三十名禁卫军已经收队。张飞默默跟在诸葛亮身旁,忽然一拍大腿,说道:“我终于搞懂了一点儿。军师这是一鸡二吃、一女嫁二夫啊。”   诸葛亮含笑不语。   张飞兴奋地说:“先用细细兄弟在涩妃这里记了一功,然后把他当作礼物,送给了三公主。”张飞崇拜地望着诸葛亮,说道,“你就这样彻底玩弄了他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什么都没说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81)羞于启齿 众人来到三毛殿。无论是谁,进了李涩儿的办公室,必须有问有答。   李涩儿坐在书案后面,严肃地问: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我叫诸葛亮。”   李涩儿用毛笔写在工作日志上。她现在对于穿越人士已经习惯了,自从见识过曹老师的蛋和历史上最表的大爷之后,她的心理已经得到了锤炼,再来些什么人,基本都能承受。   “你呢?”李涩儿抬起脸。   “某乃张飞张翼德。”张飞抱拳道。   “张叔叔,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:以后别老把兰花指翘起来,怪恶心的,你知不知道?”李涩儿说。   张飞的自尊心受到一点伤害,低头玩了一会儿衣袖,然后又高兴起来,说道:“好的,嫦娥姐姐,小三记住了。”   李涩儿的眼里涌起一团蓝雾,挣扎着问:“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诸葛亮和张飞对视一眼,似乎有什么隐情不能说。   正在磨墨的茗烟忍不住催促道:“快讲吧,涩妃忙得很,一会儿还要去工地视察呢。”   张飞掩着嘴,嘻嘻笑道:“咱们换个话题吧,不如来玩猜谜游戏——远看是屁屁,近看是屁屁,比小屁屁大半截、比大屁屁小半截,请问是什么?”   茗烟开心地回答:“中不溜屁屁。”   “你好聪明。”张飞对茗烟说。   茗烟最喜欢玩这种小节目,忙问:“还有没?”   张飞想了个最难的:“远看是屁屁,近看是屁屁,踢它它不动,拖它它不走,请问是什么?”   这个问题严重超出了茗烟的IQ范围,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,然后热切地问李涩儿:“涩妃,答案是什么?”   “给我闭嘴!”李涩儿在宋怀细那里忍了许久的鸟气,终于发作了,拍着桌子咆哮道,“玩个屁啊玩!看看你们两个,哪个像男人?”   茗烟垂头丧气看了看张飞,张飞揉着衣角,也看了看茗烟。   一旁的诸葛亮淡然说道:“涩妃,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呢,实在是羞于启齿。”   “快说快说!”李涩儿睁着好奇的大眼睛,她最喜欢听这个。   诸葛亮说:“其实呢……”   “不要,军师!”张飞冷不丁喊了一嗓子……   三分钟之后,张飞被茗烟捆成了粽子,嘴巴也被严严实实堵住。   “诸葛先生,现在可以讲了。”李涩儿温柔地托着腮。   “其实,亮是被人家骗了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说。   李涩儿尖叫一声: “你——能被人家骗?!”   “所以说,真是羞于启齿的一件事。“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。   “哪位高人骗了你?”李涩儿激动地问。   “小乔姑娘。”诸葛亮说。   李涩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,哆嗦着说:“讲细节,讲细节!” (82)外星蛤蟆 诸葛亮在李涩儿的软硬兼施下,开始讲那不堪回首的往事:   “我在赤壁纵火之后,刘老大带我们参加江东的送别宴会,我很郁闷,因为没有烧死曹阿瞒,吃到一半,便从筵席离开,到花园徘徊。一个绝色美女忽然出现在面前,她就像……”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,说,“总之把月亮比得没有了光芒,把花朵比得没有了颜色。我正在发呆,她塞给我一张纸条,我借着月光展开,只见一行娟秀的小字:你是珍珠,亮亮像珍珠。”   “后来呢?”李涩儿焦灼地问,“你们一夜情了?”   “我们约了时间,第二天晚上到江边的落凤山见面。”诸葛亮喃喃地说,“那个地方距离我借东风的七星坛很近。我去了以后发现,果然有个人在等我,那个人是——”   “张飞?”李涩儿脱口而出。   诸葛亮露出惊讶的神情,心想:这小女子莫非会读心术?幸亏没给曹阿瞒当军师。   李涩儿谦虚地说:“其实没啥,是我从张飞的脸上看到了答案。”   诸葛亮转过脸,原来如此,只见张飞的头发突然乍起来,像一只电击的刺猬,面部痉挛,眼泪鼻涕喷涌出来,一张脸生生憋成了紫红色。张飞想说什么,嘴巴却被堵住,只能发出痛苦的唔唔声,五官严重错位,如同一只外星蛤蟆。   李涩儿喃喃地说:“小三真的很痛苦。”   诸葛亮说:“是啊,那天晚上,当我发现站在那里的人是他,而不是小乔,我崩溃了。”   “也许小乔姑娘临时有事, 耽误了。”李涩儿安慰道。   诸葛亮摇了摇头,说:“小乔给我的那张纸条,其实已经写明了答案。”   “怎么回事?”李涩儿惊奇地问。   “倒过来念,是这样的——猪真像亮亮,猪真是你。”   李涩儿怔了一下,随即爆发一阵大笑。绝世神算诸葛亮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用这么白痴的法子玩弄了一下。她笑够了,问道:“可你们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?”   诸葛亮说:“当时我很痛苦,纯洁的心灵留下了阴影,便冲上不远处的七星坛,准备借一把龙卷风,谁知借来了雷公电母,咔嚓一声,恰好小三跑来救我,结果我们……”   明白了,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:穿越原因——情天霹雳。   诸葛亮兀自低语道:“这个世界,不素你玩弄他,就素他玩弄你,很简单的事。第一次你可能有被玩弄的痛苦和悲愤,但被玩弄的时间长了,也就麻痹了,那时便会迎来一片新天地。”   旁边的张飞扭动的节奏越来越疯狂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呻吟,头发、眉毛完全乍了起来,脸上的假胡子一片一片撒落,脸庞扭曲的样子非常吓人。   李涩儿惊讶地说:“三将军不应该痛苦成这个样子。”   诸葛亮一拍脑门,说:“哎呀,我想起来,是他的痔疮犯了!”   茗烟赶忙扑上去,解开了张飞身上的绳索,张飞哀嚎一声,朝门口窜去。李涩儿忽然喊住张飞,问道:“三将军,你刚才出的那个谜语,到底是什么答案?”   茗烟兴奋地说:“对对,我也很想知道——远看是屁屁,近看是屁屁,踢它它不动,拖它它不走,请问是什么?”   张飞惨叫一声:“石狮的屁屁!”挟着一股凌厉的风奔出去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83)锦囊妙计 许久之后,张飞耷拉着脑袋回来了。李涩儿正和诸葛亮聊天,茗烟抱着拂尘靠在柱子上打盹儿。   诸葛亮抬头对张飞说:“小三,你爽过了?”   张飞不好意思地点一点头,说:“军师给我的药还真管用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说:“可惜,那种药不能治疗根本。亮在医学方面还没有达到精辟,因此无能为力。”   “已经很好了,”张飞崇敬地说,“用军师提供的水水洗屁股,真是舒服。我还顺便把胡子粘了起来。”   李涩儿嘴里正含着一口茶水,差点喷出来。诸葛亮斜睨李涩儿一眼,起身说道:“涩妃,我们也该告辞了。”   李涩儿回头朝茗烟喊:“小烟子!”   茗烟一跃而起,胡乱应道:“是是,涩妃,我去办,我去办!”   李涩儿笑着摇摇头,用一种相对温和的语气说:“小烟子,送诸葛先生与三将军去驿站休息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已经完全清醒了。   李涩儿对诸葛亮说:“不好意思哈,只能暂时委屈二位到马车旅馆歇脚,等天乙路的鸟巢俱乐部建成,二位就会拥有全新的住宿空间。”   张飞欢腾地说:“好,我要住新房子!”   诸葛亮瞪了张飞一眼,然后对李涩儿拱手道:“多谢涩妃美意。”   “没啥没啥。”李涩儿本想说:大家都是穿越人士,我不罩着你,谁罩着你?   诸葛亮临出门前,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鸡毛毽子,低声说:“涩妃如此亲切可爱,亮无以为报, 此乃锦囊妙计一枚,请收下。”   张飞的环眼立刻瞪圆了,用一种饥渴的目光盯着鸡毛毽子。他这辈子最崇拜的,就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,不晓得里面又有啥害人的秘密。   李涩儿接过鸡毛毽子,也没太当回事儿,送诸葛亮和张飞出了办公室,在院里拱手作别。   李涩儿独自回到办公室,拿起诸葛亮的鸡毛毽子,一时兴起,踢了几下。想当年在学校,自己也是踢毽子的高手,灵动的身姿不知道迷住了多少男童鞋。   李涩儿坐下休息,鸡毛毽子放在办公桌上。毽子上有五根鸡毛,两根白色的,两根微微发黄,还有一根最长的,是浅浅的绿色。   李涩儿随手将绿色鸡毛抽出来,发现上面有个小纸卷儿,展开,一行灵秀的小字呈现:明晚亥时,东南风,旗帜可动,而树枝不动;逆风者,可将帽翅吹起,迎风者,可将裙带飘飞。   李涩儿皱起眉头,这分明是天气预报, 诸葛亮神神叨叨,究竟搞什么名堂?   忽然发现纸条竟有两层,果然神出鬼没。李涩儿将第一层剥掉,下面的纸条写着六个字:宋怀细必逃城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84)好奇心 李涩儿眼皮一跳,原来诸葛亮向她发出了预警。宋猪头想逃出京城,时间应该就在明晚亥时。   李涩儿站起身,在房间徘徊几步,那个孽畜刚刚成为贾探春的奴隶,为什么突然要逃跑呢?他又想逃到哪里去?   不管怎样,明天晚上要做好准备,不信那孽畜能逃出掌心。李涩儿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   茗烟送过诸葛亮,返身回到三毛殿。李涩儿给茗烟交待了几句,然后起身去稻香村,看望李纨和曹雪芹。   最近忙得厉害,一件事接着一件事,有日子没品尝李纨制作的美食了,也不知道曹雪芹给兰儿当家庭教师怎么样。   一柱香的工夫,李涩儿来到稻香村。每次进了这个环境,感觉通体舒泰,李纨将这里建造得如同世外桃源,的确是用了心。李涩儿没惊动里面的人,绕过一片稻田,看到某间屋子很像书房,便悄悄走过去。   还没到窗下,便听到5岁的贾兰用纯真的声音问:“先生,我听宝玉叔叔说,‘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’,是这样吗?”   “哦?这与鄙人的观点完全一致呀。”曹雪芹朗声说。没想到,红楼国的皇帝居然是他的知音。   “妈妈就是水做的?”贾兰追问。   “那是自然的。”曹雪芹说。   “那我和您,都是泥做的?”贾兰有些不安地问。   “嗯……没有错。”曹雪芹回答。   “可我洗澡的时候,为什么泡不软呢?”贾兰好奇地问。   “这个……因为我们的材料是特殊的。”曹雪芹有点顶不住。   “先生,您的肤色有点黑,是不是因为烧泥的火候不对?”贾兰换了新的问题。   “兰儿,这是什么意思?”曹雪芹反问。   “我妈妈说,烧菜的时候,如果火候不对,就会把菜烧黑。”贾兰执着地问,“先生,您黑黑的样子,是不是因为火候没掌握好?”   “啊……这个嘛……可以这样说吧……”曹老师估计在用手绢擦脑门。   “先生,您的脑门为什么这样大?”贾兰又发现新题材。   “那是因为鄙人的脑袋里面装满学问。”曹雪芹终于找到了挽回信心的路子。   “其他人的脑袋小,就是没有学问了,”贾兰沉思着说,“比如宝玉叔叔,还有涩姨姨,他们脑袋里面装满了酱油吗?”   窗外的某女听到这里,眼睛一阵发蓝,心想:涩姨姨我不但脑子装满酱油,现在肚子里还有鸟气!   曹雪芹哈哈大笑,对贾兰说:“脑袋小也不全是酱油……”   “噢——兰儿知道了,还有浆糊。”贾兰高兴地拍手。   李涩儿受到打击,幼小纯洁的心灵留下一丝阴影。她很想趴在窗口咆哮一声:你们到底谁给谁上课啊?!   这时,李纨的声音飘了出来,嗔怪地说:“兰儿,别总用那么多的怪问题缠着先生。”   曹雪芹笑道:“没关系的,小孩子就需要这样的好奇心。”   贾兰忙说:“妈妈,先生夸我呢。”   李纨大约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书案上,柔声说:“曹先生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   “多谢夫人。”曹雪芹说。   李涩儿能想像到书房里的温馨景致:李纨的面颊红红的,将一盘水果放下来,无意间露出袖口的一节雪白手臂,那诱人皓腕,衬托着娇羞的面庞,实在是魅惑无比。   李涩儿真的羡慕他们,如果他们是一家人,那该多好啊——曹大头给兰儿讲授文化知识,纨嫂子精心准备着美味,然后三口人其乐融融地聚在桌旁,一边听着兰儿说东说西,一边品尝果酒。曹大头不时和纨嫂子对视一下,浓浓的情愫浸满了彼此的眼神…… (85)太贼了 李涩儿轻轻舒了口气,决定进去。她有意多等了一会儿,没有破坏屋里的浪漫氛围,等李纨离开了书房,她才绕到门前,将脚步踩重,然后咳了一声。   贾兰耳朵尖,对曹雪芹说:“先生,有客人来了。”   “哦,不知道是哪位贵客。”曹雪芹放下书本。   贾兰奔了出来,尖叫一声:“涩姨姨!”   “兰儿,涩姨姨来看你了。”李涩儿笑着迎上去,顺便在贾兰的耳朵上拧了一下。贾兰不明白为啥,李涩儿心想:敢说我脑袋里有酱油,吃我一拧!   贾兰纯洁的小心灵,怎么猜得透李涩儿那么复杂的心理,当下牵着李涩儿的手走进书房。曹雪芹见李涩儿进来,起身拱手道:“涩妃来了。”   “嗯嗯,我来看看情况。”李涩儿肘七肘八地说。   李纨听到动静,忙从厨房过来,看到李涩儿,微笑着说:“涩妹妹,你是大忙人,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?”   “想纨嫂子了。”李涩儿拉着李纨的手,在李纨脸上左看右看,看得李纨怪不好意思的。   “涩妹妹,你看我做什么?”李纨低着头。   李涩儿大大咧咧地说:“这才几天没见啊,纨嫂子愈发温柔贤惠,笑容愈发明媚动人,这是啥原因啊?”边说,边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曹雪芹。   李纨的面颊飞起玫瑰色的霞光,想辩驳几句,却抿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。李涩儿还嫌不够受用,继续说道:“纨嫂子的手也更加娇嫩。别人都是越活越粗糙,纨嫂子越活越精致,到底用什么滋润的?”   李纨哪经得住这样的夸赞。来自21世纪的赞美###,对付深宫里的美少妇,其杀伤力可以盖过一次人品大爆发。   李纨转过身,羞涩地摆摆手,说:“涩妹妹,别讲了。”   曹雪芹爽朗地笑道:“依鄙人之见,涩妃说得一点都没错。”   李纨浑身一震,踉跄着跑出了书房。贾兰在后面追赶,好奇地问:“妈妈,先生和涩姨姨都在夸你,你为什么跑了?”   李纨的声音飘过来:“快回去听先生讲课。”   “嗯,兰儿最乖了。”贾兰蹦蹦跳跳回到书房,手里捏着一枚果脯。   李涩儿严肃地说:“上课时间不许吃东西,交出来!”   贾兰迅速把果脯扔到嘴里,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你刚才吃的什么?”李涩儿板着脸蹲下来。   “果脯。”贾兰很老实。   “为什么不交给涩姨姨?”李涩儿瞪起眼睛。   贾兰忽然把果脯吐到掌心,伸手递给李涩儿。   “噫!”李涩儿跳起身。   贾兰慢条斯理地将果脯重新放进嘴里,得意地嚼了几下,咽了。   李涩儿在贾兰的耳朵上拧了一下,这小子不愧是未来的皇帝,太贼了,比我都贼。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86)横竖都是你的菜 李涩儿来到厨房,李纨正在做菜。李涩儿耸着鼻子东嗅西嗅,涎水四溢。   李纨嗔怪地说:“涩妹妹,看你的馋相。”   李涩儿搀起袖子要帮李纨洗菜,李纨也不拦她,两人喃喃咕咕说着悄悄话。李涩儿问:“纨嫂子,曹老师每天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?”   李纨说:“先生每天上午巳时正刻来稻香村,下午未末申初回驿馆。”   李涩儿碰了碰李纨的胳膊,露出一个贼贼的笑容,说:“曹老师来回跑多累啊,你在稻香村给他腾间屋子。”   李纨的脸庞顿时羞红了,慌乱地说:“不可不可,万万不可。”   李涩儿乐不可支,同时也感觉自己有点那啥,总是这么逗李纨,心里有点过意不去。按理说,像李纨这么美丽善良的女人,曹老师应该主动一点,可那曹大头却是闷骚型,可把李涩儿愁死了。   李涩儿说:“那就先这样凑合着,等到天乙路的馆子落成之后,曹大头住在馆子里,到那时,他横竖都是你的菜。”   李纨低声说:“涩妹妹,别说了。我跟曹先生……只要这样望着他,就很好了。”   李涩儿看了看李纨的侧影,换了个话题,问:“纨嫂子,你去天乙路看过没有?”   “悄悄去了一次。”李纨不好意思地说。   “怎么?”   “去之前,心里紧张得要命,等到了那里,真是惊呆了。不敢想……我以后就要住在那地方。”李纨颤声说。   李涩儿说:“不但住在那里,而且你是那里的主人,别忘了,宝帝御赐,你是金牌小掌柜。”   李纨的肩膀微微抖动着,既紧张又兴奋。可以想像到,这段日子以来,她的梦中全是那样的场景,醒来以后,一次次地确定,这是现实,而不是梦。   “纨嫂子,喜欢那个鸟巢的样子吗?”李涩儿笑着问。   “喜欢。”李纨转脸看着李涩儿,动情地说,“只有涩妹妹能做到这一切。”   “哎,大家都是好姐妹、一家人。”李涩儿擦了擦手,掂起一块点心吃起来。   李纨说:“可有时候想起来,又有些担心,我这性格做掌柜的,恐怕……”   “怕啥?”李涩儿大声说,“就按你的个性经营就行了,咱们一窝姐妹呢,今天这个去、明天那个去,看谁敢闹事?”   “嗯。”李纨用力点了点头,“反正你和凤妹妹要经常去,你们能镇住场面。”   李涩儿笑了,掐着李纨的胳膊说:“真的,我特别想遇到几个地痞流氓。”   “啊?你……”   “没有趁手的玩意儿,生活无聊嘛。”李涩儿语重心长地说。   李纨苦笑着摇摇头,李涩儿的境界,那是外星人的境界,她只能仰视。   李涩儿嘿嘿一笑,说:“何况还有曹老师,实在不行让他上,侃死那帮孙子。”   李纨脸色发白,以为李涩儿让曹雪芹行凶杀人,吓得目瞪口呆。   李涩儿摇着李纨的肩膀说:“纨嫂子,是让曹老师给他们上课,不出半个时辰,全都晕菜了。”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87)两个淘气鬼 李纨掩着嘴笑起来,笑得桃花灿烂。忽然发觉有人扯她的袍襟,低头一看,是贾兰。贾兰仰起脸,好奇地问:“妈妈,什么事这么高兴,让兰儿也高兴一下。”   李涩儿抢着说:“大人讲话,小孩子不要插嘴,一边玩去。”   贾兰将视线投到李涩儿脸上,观察了一会儿,说道:“涩姨姨,听说你是金牌小总管。”   “是啊。”李涩儿双臂抱在胸前,得意地望着贾兰,同时也警惕这小家伙又出啥奇招。   “那你什么事都能管了?”贾兰天真地问。   “嗯……那是当然的。”李涩儿小心地说。   贾兰慢条斯礼地撩起小袍子,露出白嫩嫩的肚皮,指着自己的肚脐眼儿,说:“涩姨姨,你能不能管管它,不要让它叫唤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呆呆地问,“你的肚脐眼儿会叫?”   李纨嗔怪地说:“兰儿,你又调皮了。”   李涩儿以白痴状面对李纨,问道:“他是什么意思啊?”   李纨说:“他饿了,肚子咕咕叫呢。”说着,自己倒笑了起来。   李涩儿转过脸,贾兰正捂着嘴巴偷偷乐。李涩儿“嗷”地一声扑过去。贾兰尖叫着逃跑。两人在厨房展开一场猫鼠游戏。   李纨说:“好了,不要闹了。”   某女和某小屁孩仍在追逐中。贾兰嗞溜一下钻到桌子下面。李涩儿蹲下来,咬牙切齿地盯着贾兰,威胁道:“再不出来,不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。”   “不怕,”贾兰脆生生地说,“只要曹先生在家,妈妈就不怕。”   “兰儿!”李纨的脸上浮起红晕。   李涩儿站起身,搂着李纨的肩膀,故意撒娇道:“那我以后也要天天来你家。”   “两个淘气鬼。”李纨的脸上仍然一片红霞,不再理会他们,转身去忙饭菜了。   贾兰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,趁李涩儿不注意,撒腿跑掉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半个时辰之后,大家坐在了餐厅。李涩儿死死盯着满桌的美味,再也顾不得金牌小总管的形象问题,抡起筷子纵横驰骋。贾兰看得目瞪口呆,不晓得涩姨姨饿了几天了。   李纨给曹雪芹斟了自酿的米酒,温柔地说:“先生,请慢用。”   曹雪芹举起杯子,一饮而尽,感觉非常痛快。李纨再给曹雪芹斟一杯酒,贾兰说道:“妈妈,你和先生碰一下吧。”   李纨抿着嘴,浅浅地笑一笑。曹雪芹说:“夫人,谢谢这段日子的款待,鄙人敬夫人一杯。”   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李纨羞涩地低着头,双手举杯,与曹雪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,然后侧过脸,用衣袖遮住,啜饮杯中酒。   李涩儿忽然问:“纨嫂子,曹老师的蛋呢?”   李纨说:“火候还不到,稍等一下。”   李涩儿着急地说:“天天想着那道菜,想起来就流口水。”   贾兰说:“涩姨姨每天只想着好吃的,不好好学习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88)废柴 曹雪芹哈哈大笑,摸着贾兰的头,说:“兰儿最懂道理的。”   李涩儿瞪起眼睛,指着贾兰说:“他——懂道理?”   贾兰歪着脑袋,用那纯真透明的目光看了看李涩儿,看得李涩儿没话讲。要说起来,她自己倒是有点那啥,怎么好意思质问别人?于是打个哈哈,夹起一块脆皮虾酥,贪婪地吃起来。   曹雪芹忽然说道:“涩妃,有件事一直想问的。”   “你说你说。”李涩儿在嘴角擦了擦。   “招聘考试那天,来的那位老先生,不知怎么了?”曹雪芹问。   “额。”李涩儿怔了怔。   李纨紧张地看了看李涩儿,李涩儿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说道:“哦,那个小老头儿,走了。”   “去哪里了?”曹雪芹忙问。   “不知道。”李涩儿无辜地说,“老爷爷喜欢云游四方,没个准数儿。”   曹雪芹轻轻点了点头,喃喃地说:“在考场见到老先生,感觉到一股雄浑的气势,鄙人从未遇到过。本想好好向老先生讨教,可惜他去报名之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   李涩儿想起孔夫子被拐卖的经过,差点笑出来,勉强忍住了。   李纨忙接口说:“是啊,那天我们和考官等了许久,始终未曾见到老先生。”   “那种高水平的老头儿,突然有个什么想法,立刻就拐了,所以说奇人必有奇事嘛。”李涩儿天真地说。   假如曹雪芹知道那个人是孔夫子,他是根本不相信呢?还是会被雷死?这个试验不能做。   李纨起身说:“我去端菜。”   李涩儿趁这个机会,转变了话题。不一会儿,李纨将一只青花瓷碟端上桌,碟子里放着六枚曹老师的蛋,每个有金桔大小,金黄色娇脆诱人。李涩儿迫不及待夹起一个,放到自己的食碟里,先用筷子戳破,一缕白气窜起来,李涩儿眯着眼睛嗅了嗅。这是一步:闻香。   然后,李涩儿将蛋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。这是第二步:品味。   烤熟的鲈鱼肉,发出脆脆的破裂声,散发着淡淡奶油味的鹌鹑蛋,更是让人欲仙欲死。李涩儿醉了,好像在黄昏的海边漫步,张开双臂飞起来。海滩变成了花园,绽放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摆。   “太好吃了,”李涩儿深情地说,“焦脆的口感,鲜美怡人,再加上淡淡的奶油味,我快要死了。”这是第三步:回味。   曹雪芹已经吃掉三个,辅以美酒,实在是人间的至高享受。   李涩儿说:“纨嫂子,等到馆子开张以后,你就专门做这道菜,其它的菜肴,我们雇厨师做。”   “嗯。”李纨点点头。   “我把馆子的名字想好了,和这里一样,就叫‘稻香村’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听涩妹妹的。”李纨很高兴。   “后院留一块地,整成田园风景,比这里还要美,到时候你们都搬过去!”李涩儿慷慨陈辞。   “谢谢涩妹妹。”李纨的眼睛里绽放着光彩。   贾兰摇着李纨的胳膊,说:“妈妈,我们要住在外面吗?”   李纨反问:“兰儿,你不想吗?”   “兰儿早就想了,”贾兰说,“宫里太闷,唉。”   满桌都笑了。   贾兰看了看曹雪芹,问道:“先生也要搬去吧?”   李涩儿抢先说:“那是当然了,曹老师还要做账房先生呢!”   李纨抿着嘴唇,偷偷看了看曹雪芹,很快便侧过脸,给贾兰夹了块鱼肉。曹雪芹又喝掉两壶酒,豪情满怀,朗声说:“那样的生活,也是鄙人的梦想。”   李纨的脸庞红了红,脑袋垂得更低。   李涩儿暗中碰了碰李纨的胳膊,送过去一个贼贼的笑容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宋怀细的日子灰常不好过。贾探春生日当天,宋怀细童鞋成了一名光荣的奴隶。   某男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,不管人家给他什么脏活累活,都要拼命干,所谓忍辱负重,就是这个意思。   可是万没想到,进了公主府,却再也无人理睬他。只有一个下人把他领到后院的一座小柴房,不耐烦地咕哝三个字:“睡在这。”然后便飘了。   宋怀细推开柴房的门,从腾起的灰尘中走进去。柴房约有10个平方米,里面啥家具都米有,地上却扔着两块白白净净的小石头。宋怀细捡起小石头敲了敲,明白了,这是玩打击乐的。   看来三公主的家奴有自己的娱乐生活。宋怀细把小石头放回原位,从柴房出来,忽然发现,左侧门板的下面刻着一个字:废。   宋怀细没理解那个字的含意,也许是别处的破门拆下来放到这里的,他顾不得考虑这些,急于表现自己的干活能力。走过后院,刚来到月亮门前,一个仆人拦住他,没好气地问:“你瞎逛什么?”   宋怀细礼貌说:“你好,我想找活干。”   “去去去,没活儿给你干。”仆人烦躁地挥着手。   “对不起,我是一名新进的奴隶。”宋怀细真心实意地说。   “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?”仆人推了宋怀细一下,“回你的柴房去。废柴!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宋怀细没听懂。   “我说——废柴!”仆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宋怀细的心灵。   宋怀细倒退几步。原来在这些人的心目中,我是一个废物,只有废物才会住在那座柴房中。   宋怀细喃喃自语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   “想在三公主的府中当奴隶,你够资格吗?!”仆人吼道。   “我……”宋怀细再退一步。   “贪恋荣华富贵,心术不正,人品欠缺!”   “我……”宋怀细再退一步。   仆人步步紧逼:“想把公主府当作生命中的跳板,实现人生的镀金计划,痴心妄想!”   “我是真心想当奴隶的。”宋怀细挣扎着说。   仆人忽然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,说:“已经给了你住处,还有每天的两顿饭,滚回你的窝吧。”   宋怀细的自尊受到伤害,幼小纯洁的心灵颤抖着,向前跨了一大步,嘶声说:“请问在哪里吃晚饭?”   仆人笑嘻嘻地走过来,拍了拍宋怀细的肩膀说:“差不多,你已经够贱了,可你的反应还是有点儿激烈,还需要再贱一点点。日子长了,当你所有的悲愤和悔恨都消失,你就麻木了,到那时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奴隶。”仆人转过身,扬长而去。   宋怀细跌跌撞撞地回去,发现自己的晚饭已经放到了门口。他提起篮子,推开那扇刻着“废”字的门,走进昏暗的柴房。   这一夜,宋怀细一边敲着小石头,一边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。 (89)心灵受到严重打击 宋怀细想不通这个道理:为什么我想安安心心当一个奴隶,居然不被理解?为什么李涩儿那个小女贼可以一手遮天、为所欲为!   是不是我的人品有问题?   宋怀细打开食篮,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:天底下的“忆苦思甜套餐”多么相似,篮子里仍然是两个窝头、一碟咸菜、一碗稀粥。   宋怀细拿起窝头啃起来,玉米窝头太硬,至少放了一周以上,专门用来喂养“废柴”的。宋怀细只能把窝头掰碎,泡到稀粥里,这样吃起来感觉像蛋糕。   宋怀细一边吃饭,一边回想那个仆人的话。难道自己的样子真的像一个废柴吗,居然被一个仆人嘲弄鄙视。随即又想:也许那个仆人是因为嫉妒我,故意那样说的。或者那仆人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、虐待狂,以折磨人为乐事,就像李涩儿!   宋怀细放下碗,在自己脑袋上捶了一下,真是太傻了,应该多问几个人才对。想到这里,宋怀细坐不住了,很想立刻出去找回自信。他站起身,又坐下来,看了看身上的绿袍,如果这样出去,人家以为菜青虫成精,吓坏小朋友就不好了。脱掉绿袍吧,却只能光着膀子,会被当作流氓痛殴。   宋怀细决定先睡觉,明天早上再说。他躺在潮湿的地上,情绪十分低落,在牢里好歹还有张木板床,到了这里却连基本的人权都米有。总而言之,祸根是那个李涩儿,于是默念三遍:小女贼,我恨你!   第二天早上,宋怀细出了柴房,发现外面起了雾,薄薄的雾气在后院萦绕,花花草草若隐若现,犹如仙境一般。宋怀细做了几个扩胸运动,感觉心情很好,忘了自己的废柴身份。   他这个人没什么心机,在21世纪便是如此,如果受了不公正待遇,心里发发狠,很快也就过去了。只是李涩儿折磨他比较严重,在他纯洁的心灵上多次留下阴影,时间久了,想忘也忘不掉。   宋怀细穿过后院,走到月亮门前,有意放慢脚步,还好,昨天的那个仆人没在。宋怀细小心翼翼地出来,迎面过来一个园丁模样的人,肩膀上扛着锄头。   宋怀细急忙打招呼:“朋友,早上好。”   园丁停下脚步,漠然地看一看宋怀细,那身绿袍使园丁想起什么,问道:“你是昨天来的人?”   “是啊,我是一个奴隶。”宋怀细恳切地说。   “呸!请你不要侮辱我。”园丁鄙视地说。   “啊?”宋怀细缩着肩膀。   “你是奴隶?”园丁冷冷地说,“你也配?”   宋怀细彻底失去了自信,挣扎着说:“请问这位朋友,我哪里不配做一个奴隶?”   “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,以卑微的姿态混入公主府,然后开始做梦。先是梦想在府里混到高位,这是事业方面的。如果这方面欠缺,便想在色心方面得到补偿,一会儿想和某个婢女搞一搞,一会儿又想勾引某个女佣。”   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我只想安分守己,做自己的奴隶工作。”   “呸!看你貌似忠厚,血液中却流淌着色欲的毒药。”园丁逼近几步,将肩膀上的锄头拄在手中,说,“YY过婢女和女佣后,接下来你就开始YY三公主了。幻想哪天偷窥公主洗澡,被公主发现了。公主又羞又恼,却没有惩罚你。你进一步挑逗三公主,日子久了,公主竟然把你放在了心里。接下来,三公主洗澡的时候,故意给你留半扇窗户,再接下来,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公主不顾一切来到你的柴房,对你投怀送抱,你则半推半就,与三公主成全了好事——你说,你的脑子是不是装满了这样的丑恶画面?!”   宋怀细看着园丁,呆呆滴说:“你不写书真是可惜了。”然后转身朝后院走去。   园丁在身后喊道:“已经给了你住处,还有每天的两顿饭,滚回你的窝吧!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90)偷窥 宋怀细躺在柴房,心灵再次受到蹂躏。   公主府是不能待下去了,要想忍辱负重,只能想别的办法。如果按照李涩儿说的,京城是她一手遮天的地方,宋怀细只能想办法出去。   宋怀细决定,今夜逃城。   有了信念,宋怀细先用小石头玩了一会儿打击乐,然后睡了一觉。晌午时分,柴房外面放下一个食篮,宋怀细把篮子提进来,吃了一个窝头,另一个揣在怀中,当作晚上的战略储备。宋怀细继续睡觉,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他睡到晚上8点多,醒了过来。   夜幕降临,后院一片昏暗。宋怀细从柴房出来,踮起脚尖看了看,前边的院子灯火辉煌,几丝灯光透过树枝洒在墙上。宋怀细沿着后院走了一圈,墙壁太高,爬出去有些难度,这倒不算什么。   问题是身上这件绿袍太刺眼。宋怀细灵机一动,将袍子脱掉,准备反着穿。等他翻过来才发现,里面比外面更绿!   宋怀细对着夜空喃喃道:“亮哥,为什么这样玩弄我?”   现在不是发感慨的时候,逃命关头,每一秒都很珍贵,只能先偷一件衣服了……刚想到这里,宋怀细猛地打个哆嗦:偷?   道德水平下滑到这种地步,竟要与那小女贼同流合污!宋怀细陷入痛苦的挣扎中,内心倍受煎熬。终于,他安慰了自己:我是为了揭露小女贼的真实面目,不得不这样做,所谓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,我只能做出一点牺牲了。   宋怀细用了五分钟时间,进行自我催眠,然后鬼鬼祟祟出了月亮门,朝前院走去。由于这身绿袍太乍眼,宋怀细只能走曲折的小径,随时观察四周变化。   公主府有巡夜的家丁,宋怀细在21世纪做过保安,对家丁的习性,还是有所了解的。他绕过一排栏杆,忽然看到巡逻队走过来,吓得一缩脖子,钻到栏杆里。幸好栏杆里种着花花草草,身上的绿袍到了这里,终于发挥了强大的掩蔽功能。   巡逻家丁过去后,宋怀细钻出栏杆,慌不择路朝前跑去。他已没有方向感,只能是哪里黑,便往哪里跑。这样东撞西撞,忽然来到一座雅致的小屋外面。   屋里透出朦胧的灯光,阵阵香气从窗棂间飘出来。宋怀细四处打量,发现小屋周围没有人来人往,倒是一个僻静的好地方。宋怀细身心俱疲,蹲在窗下休息。忽然听到屋里有响动,吓了一跳,踮起脚尖,透过窗棂间的缝隙,贼头贼脑朝里窥探。   朦朦胧胧的粉色烛光充满小屋,还有淡淡雾气萦绕。宋怀细眯着眼睛,等他看清那一幕时,不禁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。   三公主在洗澡!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91)套住孽畜 贾探春坐在玉石雕琢的浴缸里,水面浮着花瓣,探春撩起水珠往肩头泼洒……   忽然停下动作,仰脸朝窗户这边看来。宋怀细本来已吓得快疯掉了,探春的目光直射过来,他差点昏厥,哪里还敢多看一眼,脚下一软,栽倒在墙角。   探春厉喝一声:“谁在外面?”   宋怀细跌跌撞撞逃向黑暗深处。真是见鬼了,千不该万不该,居然……老天,自己竟然真的偷窥到三公主洗澡!   宋怀细认定,公主府是被巫婆诅咒的地方,他像疯狂老鼠一般,拼命要逃出去。家丁们惊动了,一股一股冒出来,对他实施围追堵截。被强烈恐惧笼罩的宋童鞋,爆发出非人的力量,多次突破家丁的包围圈,终于看到前门了!   “抓住那小子……”   “别让菜青虫跑了!”   “站住——再不站住我射了!”   “关门、放狗!”   ……   一片混乱中,大门关闭了。宋怀细紧急转弯,向着院墙冲去。风越来越大,身上的绿袍陡然涨开,在背后飘舞,灰常的拉风。   宋怀细借着一冲的力量,两脚蹬上墙壁,双手一探,抓住墙头。他拼命喘了几口气,咬牙爬了上去,骑在墙头朝院里看了看,十几名家丁奔过来,有的正在射箭。   宋怀细抱拳说: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哎哟!”迎面过来一支箭,宋怀细为了躲避,身子一歪,摔到了墙的那边。   他就像那暗夜中的菜青虫,变作蝴蝶飞走了。   宋怀细挣扎着爬起来,还好,墙下面有一丛灌木,虽然划伤了手和脸,身上却没有伤。宋怀细紧了紧绿袍,如同一匹野驴,奋蹄冲进夜幕。   狂奔。狂奔。城墙近了。古代的通讯工具比较单调,城门的守卫没有接到任何报告,正在悠闲地踱步。   现在是亥时初刻,再过一会儿,城门便要关闭了。行人抓紧最后一段时间,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城门洞。   宋怀细看到了希望。外面,便是广阔的天地,他要飞,要飞得更高……   一张网突然扑天盖地飞过来,将宋怀细罩住。宋怀细没收住脚步,往前冲了七、八米,双手胡乱撕扯着。那张网越缠越紧,宋怀细眼睁睁撞到一棵树上,身子一弹,朝旁边滚了三、四米,停住了。   “我当是绿巨人呢,原来是一只傻鸟儿。”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。   接着,十几盏灯笼点亮了,灯光衬托一个漂漂的女孩,腰里那个茄子大的金牌闪闪发亮,眼睛也在闪闪发亮。   宋怀细蜷在网里,颤抖地说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  “阁下刚才那展翅撞树的动作,真有‘落花满地鸟惊飞’的神韵。融古往今来之秀美,集仙界凡间之灵慧。”李涩儿的文学灵感被激发起来了。   宋怀细的嘴唇哆嗦着,在网里扭了几扭。   李涩儿慢悠悠地踱过来,俯身看了看宋怀细,笑着问道:“嘻嘻,你个鸟人,翅膀怎么不灵了?沾了毒鼠强、还是注射了三聚氰胺?”   宋怀细梗着脖子,不理会李涩儿。   茗烟高高举着一盏红灯笼,讨好地问:“涩妃,啥是三聚氰胺?”   “鸟人的垃圾。”李涩儿一边说,一边拿过茗烟手里的灯笼,在网罩上方画着圈儿,好像在施咒一般。宋怀细那身绿油油的袍子,衬托一张红得发紫的脸庞,让李涩儿忍俊不禁。“孽畜,你的风骚哪里去了,怎么夯驴变成了瘪屁股的死狗?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92)考验 宋怀细索性闭着眼睛,身上却不舒服,一是被十几盏灯笼逼着,像明星一样还不习惯,再就是网罩太紧,勒得他呼吸不畅。   李涩儿正要说什么,远处奔来一票人马。茗烟警惕地迎过去,以为是劫法场的,走近了,认出是三公主府里的家丁。   家丁小头目认识茗烟,拱手道:“小烟公公,别来无恙。”   “嗯恨。”茗烟咳了一声,问,“小丁啊,如此急迫,这是去哪里啊?”   小丁说:“我们公主府逃出一名嫌犯,特来缉拿。”一边说,一边朝那边探头探脑,看到了网里的宋怀细,同时也看到李涩儿。   小丁忙走过去,向李涩儿深施一礼:“涩妃好。”   “嗯嗯,好着呢,”李涩儿说。   小丁扫了宋怀细一眼,说道:“涩妃,此人不劳您费心,请让小的们带走,回去好交差。”   “他不是你们府上新招的奴隶吗,为什么逃跑啊?”李涩儿很感兴趣,不晓得探春是怎样虐待宋怀细的,居然两天不到,这个孽畜就要逃命。   小丁说:“按照府上的规矩,新人是要经受严酷考验的。可惜此人连第一关都没过。”   宋怀细听到这里,不禁颤抖一下,原来,人家是在面试呀!接着便悔恨起来。   李涩儿越发好奇,催问道:“你快说说,怎么个考验?”   小丁没办法,只能恭敬地回答:“第一关,就是让新人面对自己的废柴命运,通过一般性的辱骂、吃猪狗食、被人唾弃等方法,考验一个人的承受力。”   李涩儿笑着问:“如果这一关过了呢?”   小丁说:“那就要面对更严酷的第二关。以七天为一个轮回——三天强力辱骂,四天责打。一般轮过四个回合,那个人基本上就适应了。”   “适应之后,便进入了第三关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不错。”小丁凝重地说,“第三关,便是冷暴力——到了这个阶段,突然无人理睬他,甚至无人多看他一眼,当然更没人打他、骂他。他会感到心灵空虚,皮肤饥饿,只能通过自虐来缓解自己的痛苦。”   “第四关呢?”   “没有第四关了。”小丁恳切地回答,“能够突破第三关的人,迫切渴望高强度的劳动,这时候给他分配的任何工作,他都会欢天喜地的完成。这个时候他已经习惯了、舒服了、一切都好了,劳动技能更是突飞猛进,同时对生活充满感恩。”   “妈妈咪吖,我可得学学,太经典了。”李涩儿憧憬地说。   旁边的茗烟,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,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。网里的宋怀细,则是百感交集,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。   小丁凑前一步,小声对李涩儿说:“我们三公主并不知道这些过关的事,请涩妃一定保密。”   “那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?”李涩儿问。   小丁的脸色微微一变,朝四周看了看。李涩儿双手叉腰,不耐烦地说: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,姐姐我问什么,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!”   红楼国的人基本都是一根筋,这么一吓唬,小丁招了。他更近地凑到李涩儿身旁,轻声细语地说:“这些办法是正太王爷想出来的。”   “贾环?”李涩儿一惊。   “嘘,涩妃,千万要保密。”小丁吓得脸如菜色,比宋怀细还菜。 (93)跳到黄河洗不清 李涩儿实在想不到,穿着干净短裤、阴阴柔柔的正太王爷,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训练公主府的奴隶。   “可是,三公主根本不稀罕她这个弟弟呀。”李涩儿想到这个问题。   小丁惶惑滴说:“所以要保密,千万不能给三公主知道,不然我们完蛋了。”   李涩儿斜睨小丁一眼,板着脸问:“你们这样欺瞒探春,打算到什么时候呢?”   小丁吓得直哆嗦,更近地凑过来,小声说:“这不是欺瞒,是为了三公主好。正太王爷担心公主太善良,镇不住下人,所以想出这个办法。虽然三公主讨厌正太王爷,但正太王爷却深爱着他的姐姐。”   李涩儿喃喃地说:“正太王爷在暗爽斋,遥控指挥公主府,他背后一定还有人吧?”   小丁紧张地望着李涩儿,心想:涩妃好厉害,水平太高了,这都能猜到。面对冰清玉洁的李涩儿,小丁只能无奈地点一点头:“不错,背后还有个赵姨娘。”   “哼,我就知道少不了那个女人。”李涩儿不喜欢赵姨娘。一脸刻薄相的欧巴桑、正太控的民间高手,总觉得不舒服。   小丁说:“总之,一切都是为了三公主。”   李涩儿指着小丁说:“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,我是盯死你们了,敢在公主府搞鬼,我弄死你们。”   “不敢不敢,”小丁说。“自从实行了‘过三关’的考试方法,公主府的奴隶素质提高非常快,每个应聘上岗的奴隶,每天只想着一件事:干活。大家都表示要往死里干。人嘛,就那么回事,不死在工作岗位,就死在业余时间。”   李涩儿思忖着说:“我的三毛殿是不是也要推广一下呢?”   小丁的眼里立刻冒出了火苗,兴奋地说:“涩妃,你只要同意,小的可以上门指导操作,分类处置、一步到位。”   旁边的茗烟只感觉后背发凉,头皮发麻,急忙咳嗽一声:“嗯恨。”然后指着地上的宋怀细说,“涩妃,我们是不是该办事了?”   李涩儿回过神,对小丁说:“那个人我要带走,你回家吧。”   “啊?”小丁五官痉挛,自己忙活了半天,被涩妃一句话就打发了。   “你好像对我有意见?”李涩儿瞪着小丁,“没关系,有意见可以提,我们去宝帝那里辩论。”李涩儿想起这个茬儿。   “不不,小的没意见。”小丁搔了搔后脑勺,说,“既然涩妃要带走嫌犯,能不能留个条子,小的回去向三公主好交差,不然三公主以为小的玩忽职守……”   “好了,真啰嗦。”李涩儿顺手从头发上拔下一支簪子,“给探春拿去吧。”   小丁双手接过,鞠躬行礼,准备离去。   “等等,”李涩儿喊住小丁,问道,“宋怀细究竟犯了什么罪?”   这件事关系到探春的声誉,小丁朝四周看了看,压低声音说:“那厮偷窥三公主洗澡。”   “啊?!”李涩儿转过脸,恶狠狠地瞪了宋怀细一眼。   宋怀细在网里一挺身子,口吐白沫。他就算跳到黄河陪三公主洗澡,也洗不清鸟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94)审讯 凸瑛山庄是一个黑暗的地方。这个地方位于三毛殿的最深处。   三毛殿是著名建筑大师铁板狮子头独具创意的作品,据说历时三年,耗费三十万斤黄金完成。   三毛殿共分三个区——   入口区域为蓝调,主题:思念。中间区域为红调,主题:冲动。最后一层为黑调,主题:倒霉的穿越,那里又被称作“魔鬼三角区”。而凸瑛山庄则是三角区最中心的位置。它是一座假山,山上有个洞。   此时,李涩儿坐在洞里,茗烟站在旁边,宋怀细坐在对面的笼子里。   李涩儿说:“宋猪头,你侥幸从监牢逃出去,不思悔改,居然混入公主府,对探春实施偷窥,该当何罪?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面对的又是李涩儿,说啥都没用。   李涩儿起身走到笼子前,低声说:“小宋啊,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偷,你自己却是个臭流氓,到底哪个更可耻呢?”   宋怀细忍着屁,不吭声。   李涩儿猛地一踢笼子,喊道:“小烟子!”   “哎,哎,小奴在。”茗烟没想到李涩儿忽然喊他,踮着脚尖跑过来。   李涩儿问茗烟:“你的小JJ为什么被割了呀?”   “啊?”茗烟怔了怔,马上灵机一动,明白了李涩儿的意思,便奶声奶气地说,“因为我小时候不乖,偷看隔壁的姐姐洗澡,家长一生气,就那样了。”   李涩儿转脸面对宋怀细,语重心长地说:“听到没有?小烟子随便乱看,把小JJ看坏了,你可不敢这样。”   茗烟捂着嘴巴,忍住强烈的笑意。宋怀细非常低落地蜷在笼子里,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。   李涩儿提高语调,冷冷地问:“小烟子,应该怎样处置宋怀细?”   茗烟凑到李涩儿跟前,低声说:“小奴有个一举两得的妙计。”   “说说看。”   “把他阉了。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摸了摸下巴。   “随着我国GDP不断增长,男孩子对自己的小JJ越发重视,愿意进宫当太监的人越来越少,导致太监的队伍日渐衰落。简单地说:就是青青的嫩JJ,和成熟泛黄的JJ连接不上,有面临断档的可能……”   “说重点!”李涩儿吼了一嗓子。   “阉掉宋怀细,既能为太监队伍补充新鲜血液,同时又没收了他的罪恶工具,对他进行了处罚。”茗烟说。   宋怀细仰起脸,看一看李涩儿,再看一看茗烟,感觉自己真的掉进了魔窟。   李涩儿笑得前仰后合,忽然止住笑声,对宋怀细说:“姐姐平生最讨厌偷看女人洗澡的臭流氓。”   茗烟冷不丁问了一句:“涩妃是不是被偷窥过?”他感觉涩妃好像有心理阴影。   李涩儿瞪着茗烟,吓得茗烟一哆嗦。李涩儿冷冷地问:“你是不是也想住到笼子里?”   “不,不不,小奴再不敢乱说话。”茗烟都快吓哭了。   “敢胡乱讲话,再阉你一次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茗烟的脸色忽然一变,好像有什么隐情。李涩儿若有所思地盯着茗烟,敏锐地问:“你怎么脸色发白?”   “没……没有,小奴是被刚才的话吓住了。”茗烟显得更慌乱。   李涩儿凝神望着茗烟。茗烟垂头耷脑,抱着拂尘微微颤抖。李涩儿严肃地说:“小烟子抬起头,看着我的眼睛。” (95)把根留住 茗烟挣扎地仰起脸,极快地看了看李涩儿的美目,讨好地说:“涩妃,你好漂亮。”   “别发糖衣炮弹!”李涩儿的定力是相当深厚的,“我怎么感觉你的神情不对劲儿,好像有事瞒着我。”   “没有没有……在涩妃面前,小奴是透明的。”茗烟更深地低着头。   “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吗?”李涩儿竖起柳叶眉,说,“姐姐平生最恨骗女人的男人。”   茗烟小声咕哝:“涩妃到底是恨流氓、还是恨骗子?”   “都一样!”李涩儿厉喝一声。   啪嗒。茗烟手里的拂尘掉了。他捡起拂尘,惊魂未定。李涩儿上下打量茗烟,茗烟忙说:“涩妃,宋怀细怎么处置啊?”   李涩儿这才想起,笼子里还关着一位。她打个呵欠,说:“先关着吧。”   宋怀细忽然说:“李涩儿,你还是弄死我吧。”   “又来?”李涩儿笑了,“年轻人,别动不动死啊死的,不吉利。”   “只要看着你,比死都难受。”宋怀细豁出去了。   李涩儿一怔,歪着脑袋看了看宋怀细,说道:“我知道你品位不俗,喜欢隔着窗户偷看别人,那样更是欲仙欲死,对不对?”   “我……”   “没看够是吧?”李涩儿表示理解。   宋怀细丧气地垂下头。   “姐姐暂时不阉你,把你的根留住。好不容易有个纯种MAN放在身边,姐姐好高兴的。”李涩儿说,“可是,我这个人情绪无常,说翻脸就翻脸,哪天我不高兴,保不准会做出某种可怕的决定。”   宋怀细倒没什么,旁边的茗烟显得更紧张,额头渗出一层冷汗。   李涩儿自顾自地说:“所以呢,你要想办法让我高兴,我说什么,你就只有点头的份儿,懂不懂?”   宋怀细索性闭起眼睛,只当李涩儿在讲梦话。   李涩儿并不气恼,因为她早就制订了一个盗玉计划,需要一个助手。宋怀细送上门来,是个不错的种子选手,原本想在监牢折磨他几天,把他治服,没想到中间被贾探春干扰了一下。不过呢,老天爷真是好慈祥,重新把宋怀细送回来。   为了避免宋怀细再被别人干扰,李涩儿决定去宫里一趟,见一见宝二陛下。   李涩儿吩咐道:“小烟子,先把宋猪头送到凹彩溪馆吧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暗中舒了口气。   凹彩溪馆在凸瑛山庄北侧,相距不过半里。凸瑛山庄的假山洞是审讯室,凹彩溪馆则相当于内部小监狱。茗烟从洞口招进两个仆役,把宋怀细押走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从汉白玉铺就的台阶迈上去,穿过几道宫门,李涩儿经过花园,看着那些奇岩怪石、小桥流水、湖光山色,还有漂亮的建筑,不禁心旷神怡。不时有宫女、太监走过,与李涩儿打招呼。   迎面忽然过来两个人。某甲一摇三晃,脚不沾地;某乙吊头缩脑,像个王八。走近了,发现是薛蟠和贾琏。李涩儿有些好奇,这两个牲口怎么凑到了一块儿。其实不奇怪,物以类聚,薛蟠那厮就不用说了,贾琏作为王熙凤的老公,却自甘扮演臭皮影的角色,浪荡王爷,没个屁的本事,整天盯着妃子、宫女,贼光闪闪、牛皮不展。   贾琏看到李涩儿,忙嬉皮笑脸地打招呼:“涩妃,匆匆忙忙,这是去哪里啊?”   “你管我。”李涩儿直接顶了一句。 (96)拜访大BOSS 贾琏依然保持着贱笑,肿胀的眼泡抖了抖,上下打量涩妃,暗暗吞着口水。涩妃那腰身、那线条、那造型,和王熙凤一样辣辣滴,但比王熙凤更有新鲜感。虽然和林黛玉比起来,风格不同,但林黛玉他是不敢随便吃的,李涩儿却是很想吃的。   薛蟠噘着嘴嚷道:“涩妃,对琏王爷说话,要注意礼节。”   贾琏忙说:“哎,不妨事。再说妨事这种事,你觉得她妨事,她就妨事,你觉得她没有妨事,她就没有妨事。”   李涩儿气得想抽丫的。贾琏一口一个“妨事”,听起来却是“房事”,光天化日对李涩儿实施性骚扰。   薛蟠当然也听出来,八字扫帚眉抖了抖,似乎很高兴。   李涩儿说:“我看你们两个——The ass。”说完扬长而去。   薛蟠和贾琏傻站在花园,互相进行着眉目传情,不晓得李涩儿说的啥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来到一幢红房子前,这里便是贾宝玉的御书房。   大BOSS正坐在龙书案后面看一本小书,小太监通报涩妃来访,宝二放下书,笑吟吟地起身。   李涩儿挑开珠帘,走了进来,正遇到宝二温情脉脉的眼睛。   “啊……宝帝好哈。”李涩儿施礼。   每次见到宝二,都有些小紧张,不明白是自己怀着鬼胎心虚呢,还是宝二那双朗星闪烁的的眼睛,使得某女有点心率不齐。   可是宝二那清纯澄澈的目光,并不影响李涩儿对于通灵宝玉的渴望。视线划到宝二的脖子上,心灵马上得到滋润,气息顺了,人舒坦了,感觉生活有了希望,精神有了寄托。   通灵宝玉,爱死你了!   宝二含笑问道:“涩妹妹,找我有事啊?”   “我是来谈公务的,表叫人家涩妹妹,好不好?”李涩儿羞涩地说。   宝二捉住李涩儿的小手,轻轻握着,大拇指在李涩儿的手背上轻轻抚摸,喃喃地说:“涩妹妹的手越发白嫩了,盈盈粉玉一般。真可谓‘既摘上林蕊,还亲御苑桑;归来便携手,纤纤春笋香’。”   李涩儿一边承受着宝二的诗兴大发,一边全身心被宝二的气息笼罩着,她保持了一个小女贼应有的素质,抽掉自己的手,嘟嘴别头,嗔怪地说:“就算再好,也没有通灵宝玉好。”   宝二重新捉住李涩儿的手,抚慰道:“通灵宝玉不是人间的俗物……”   李涩儿抓住了把柄,立刻嚷道:“那我的手就是人间俗物了?”   “哎?”宝二有点犯傻,忙说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……”   “既然人家的手是俗物,那把通灵宝玉借我玩三年,我每天抓在手里,熏陶熏陶也成仙儿了。”李涩儿天真地说。   “那个……”   “算了算了。”李涩儿并不着急,反正钓着宝二,心里一阵窃喜,却故意做出受伤害的样子,转过脸不理宝二。   看到李涩儿香足轻跺、嘟嘴别头的模样,再配上娇嗔的语气,宝二的身体里似乎传来“嘎叭、嘎叭”骨酥筋断的声音。   李涩儿仰脸说道:“还是谈公务吧。姐姐这次来,是关于一个奴隶的事。” (97)霸王条款 贾宝玉听李涩儿忽然提到奴隶,有些纳闷,默默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说:“本来像这种事,不该骚扰宝帝的,可这个奴隶不是一般的奴隶,好像狗屎运挺强的,偶尔能逢凶化吉、遇难呈祥。更重要的,这小子颇有人缘,冷不丁就可能遇到一个贵人瞎捣乱。为了彻底打掉这个奴隶的气焰,让他真正面对自己的废柴命运,我想请宝帝下旨,将该奴赐给姐姐,让丫彻底沦为我的私有物品!”   宝二静静地注视着李涩儿,看样子听得非常入迷。李涩儿陈述完毕,宝二深情地说:“涩妹妹,你的嘴唇好鲜润。”   李涩儿身子一晃,差点翻到龙书案后面。她把呼吸调整到正常秩序,虚弱地问:“你老人家没听到我的话吧?”   宝二陛下莞尔一笑,柔声说:“你的语言表达比较另类,大概意思我明白一些。这样吧,你直接说,我来写,如何?”   “好,好!”李涩儿抚掌大笑。让宝二陛下当小秘,舒服死了。   宝二没有二话,直接铺纸拿笔,根据李涩儿的陈述,刷刷点点,几段漂亮的大字出现在眼前。最后一道程序最关键,宝二将玉玺盖在落款处。   那鲜红的印记,就好像在21世纪,从定点屠场出厂的猪上面,盖着“兽医检疫合格章”和“肉品品质检验合格章”,表明可以放心食用。   宋猪头,彻底成了消费者放心的保证,且无任何毒副作用。   李涩儿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。   圣旨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——   兹有奴隶,名为宋怀细者,即日起成为涩妃的专属奴隶,其他人不得窃取、玩弄、诱拐、抢夺。宋怀细的一切个人权利归于涩妃,涩妃有权处置宋怀细的人生,并且可用任何方法惩治该奴隶。   宋怀细从成为奴隶的一刻起,所说的一切,皆由涩妃安排,除了涩妃认可的,其它皆为胡言乱语、梦话屁话。宋怀细的所有行为,同样由涩妃控制。总之,宋怀细的一切言行举止,最终解释权在涩妃。   该奴的使用期限由涩妃自由决定,随时可在人力市场进行交易。   钦此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拿着圣旨左看右看,忽然有点不好意思,见过霸王条款,可没见过这么霸的,而且是以圣旨的形式推出,心里有点那啥。   李涩儿自我检讨了半分钟,然后将圣旨放到龙书案上,对宝二陛下说:“宝帝,你能不能在下面再加一句?”   “哦?”宝二有些纳闷。写圣旨还有补充条款?这可是头一回。   “就加一句——该奴隶没有赎身的权利,红楼国任何人亦不得为该奴赎身。”李涩儿温柔地说。   够狠!宝二心里赞了一下,然后刷刷点点,补了这么一条。   李涩儿仔细看了看,确定没有一个错别字,这才放心地将圣旨交还给宝帝,说道:“为了体现公正、公开、公平的原则,正常程序还是要走滴。”   宝二陛下高兴地搓搓手,说:“那是自然。”   李涩儿准备离去,宝二痴痴地问:“涩妹妹,你唇上的胭脂真的很鲜润。”   李涩儿想了想,人家都写了圣旨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自己也该表示表示。于是红着脸,羞涩地将嘴唇噘起来。贾宝玉的脸上亦浮起淡淡红晕,贴近李涩儿,强烈的美男气息扑面而来。   李涩儿不由得嘟起小嘴……   就在这时,一名小太监忽然在书房外面喊:“黛妃驾到。” (98)奴隶证 李涩儿吓一跳,朝宝二扮个鬼脸,意思是说:看到没?处处都有危险,一时不慎,后果不堪设想!   宝二一阵后怕,朝李涩儿眨眨眼,忙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。林黛玉挑开珠帘进来,看到李涩儿,怔了怔。   李涩儿主动打招呼:“黛玉,你好哈。”   黛玉点了点头,观察着李涩儿。某女眼里的春光还没有完全消散,眼角的春水也未退潮。黛玉皱了皱眉头,她原本就多疑,此时眉头蹙起,像一缕轻烟,更显得如烟云缭绕般的美丽哀伤。   李涩儿生怕对方瞧出什么,急忙说道:“我来这里,是请陛下发一道旨意的。”边说,边拿起龙书案上的圣旨。   黛玉略微扫了一眼,对这种事一向没兴趣。   李涩儿对宝二施礼道:“我先告辞了,圣旨的事,就按正常程序办理吧。”   宝二含笑点头,与李涩儿道别。   李涩儿赶紧地,这就匆匆飘走鸟。出了御书房,不禁想:宝二是不是要和黛玉亲亲一下呢?他们会怎样呢……他们会不会……  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醋波。算了,为了通灵宝玉,我忍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回到三毛殿,没过多久,宝二陛下派的太监便到了。果然是按照正常程序,当众宣读圣旨,而且派的人来头不小,是大总管薛蟠。   圣旨的内容,李涩儿当然比谁都清楚,因为是她口授的嘛。但为了体现公正的原则,她惊慌失措地跑到院里,准备接圣旨,同时让茗烟把三毛殿的所有员工喊来,上到60岁老妈子,下到13、4岁的小丫环,黑压压地排了一院子。   作为主要的当事人,宋怀细也被安排听课,他猫在院子角落,由茗烟看守。   “奉天承运,皇帝昭曰……”   宋怀细刚开始不明白让他干啥,当薛蟠开始宣读圣旨时,宋怀细霉了、衰了、晕了、哏了。   等到薛蟠用破锣嗓子将补充条款读完后,宋怀细彻底低落下来。小女贼太狠了,比黄世仁、周扒皮、南霸天加起来,还要狠三倍。   “钦此——”薛蟠终于念完了。   “谢旨!”李涩儿庄严地回答。   薛蟠从袖子里掏出《奴隶证》给了李涩儿,准备离开。转身的时候,有意无意地朝墙角扫了一眼,看到了宋怀细,不知是同情宋怀细,还是仅仅好奇。   一切结束后,茗烟立刻转身离去,不再监督宋怀细。宋怀细在院里走了几步,他现在已经不是犯人,而是一名拥有皇家资质的奴隶,就像一扇猪肉,屁股上盖着“兽医检疫合格章”,有了这个无形的章子,无论他说什么,都没人会相信。   李涩儿让太监当众宣读圣旨,就是为了昭告天下:即使宋怀细逃出京城,在红楼国的地界,他也是李涩儿的一个专属物品。李涩儿彻底把宋怀细攥在了手掌心,就算以后皇帝想亲自赎出宋怀细,也不可能,更别提其他的妃子、公主。   李涩儿得意地笑着,不再理睬宋怀细,拿着《奴隶证》回到办公室。且让宋怀细适应一下新生活,想在院里转悠,就转个够,想回自己的小黑屋睡觉,就睡个足,没有人再管他。   但这样的日子,李涩儿只给他预留三天,然后轰轰烈烈的训练阶段,就要开始了。   总之,宋怀细永无宁日鸟!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99)雨中漫步 午后突然下起了雨,天边隐隐传来雷声。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现在是下午2点半,阴霾的天色却像黄昏5点的样子。   一乘小轿来到天乙路,颤巍巍行至鸟巢工地。仍有一批工人在干活,竣工期限越来越近了。   四名轿夫抬着轿子,绕工地走了一圈,茗烟撑起绫罗伞,迈着小碎步勉强跟着。李涩儿坐在轿子里,望着劳动场面,感觉一阵小激动。鸟巢已经快熟了,巍峨的建筑伫立在灰蓝色天空下,雨水反而使鸟巢显得更加迷人。   李涩儿做个手势,轿子停下来。茗烟举着伞迎上前,李涩儿缓步从轿里下来,站在石板路上。她穿着一条长长的红裙,在风中轻轻摇动着,意境,很美。   茗烟尽力把伞举到李涩儿头顶,全然不顾自己的半个身子湿了。雨水敲打绫罗伞,发出温柔的撞击声。李涩儿朝前走去,红裙在阴霾的天空下,使人感动莫名。   工地突然变得好静,静得只能听到劳力们的心跳声,似乎那雨声也已退到了九天之外。   李涩儿走向鸟巢,想进去看看前庭设计的景观是否已经落成。她忽然停下脚步,看到石板尽头站着一个人。那人戴着斗笠,负手而立。   茗烟仔细辨别一下,咕哝道:“是柳都统。”   那人正是柳湘莲,穿着一条雪白长袍,藏青色的腰带上别着玉萧,正在欣赏鸟巢俱乐部。   雨水淋湿了柳湘莲的肩膀。他穿着漂亮的金丝软底靴,袍襟上沾了几点泥。柳湘莲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他,欣赏一会儿鸟巢,走到旁边的石头前,蹭自己的靴底。无意间转过脸,看到了李涩儿。   柳湘莲抱拳道:“涩妃。”   “啊……小柳啊,你来玩啦?”李涩儿略略看了柳湘莲一眼,不如何故,脸有些红。   柳湘莲对她来说,倒好像一个陌生的熟悉男子。更主要的是,某男曾经翻弄过她的胸罩和小内内,虽然某男把那些东西当作蒙面大盗的做案工具,但对李涩儿却有一种心理上的刺激。某女想到这里,重新唤醒了对柳湘莲的怨恨,一时间又羞又恼。   柳湘莲根本不晓得某女复杂的心理活动,说道:“柳某寻找一个人,途经此处,便进来看一看。早就听说这座建筑神秘而气派,今天一见,果然如此。佩服佩服。”   李涩儿最爱听好听的,人家从内心发出了赞叹,李涩儿当即要表示表示:“没啥没啥,随便搞搞三。”   柳湘莲顺嘴问道:“涩妃上次拿回去的胡人衣物和蒙面大盗的工具,分析得怎么样?” 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李涩儿刚刚萌生的好感立刻飘了,一翻白眼,没好气地说:“正在研究,急什么?”   柳湘莲一怔,却没有多想,继续说道:“事关京城百姓的人身安全,请涩妃一定尽心尽力。”   “用得着你提醒吗?”李涩儿脱口而出,“我自己的东西……啊……我是把它当作自己东西研究的……”李涩儿差点被柳湘莲带到沟里,为了掩饰,索性胡搅蛮缠起来,“老百姓的事,就是我的事,怎么不服气啊?!”   柳湘莲好奇地打量李涩儿几眼,不明白某女为啥突然像踩了电门一样。 (100)混进工地 一旁的茗烟感觉自己应该说话了,轻声咳嗽一下,客气地说:“嗯恨。柳都统,今天涩妃冒雨视察工地,已经很劳累,还是不要谈公事吧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抱歉,柳某告辞。”   “等等。”李涩儿喊住他,“你说在寻找一个人,是谁?”   李涩儿现在有一种病,好像全城的人都盯着宋怀细。特别是柳湘莲这个人,看样子很难搞,如果他遇见宋怀细,说不定会相信宋怀细的胡言乱语。   柳湘莲说:“是一个年轻男人,身体弱弱的,肤色较白,个子不高,有点颓废的样子。”   “噢?”李涩儿也产生了兴趣,“你为什么要找他?”   “此人曾经因为家庭纠纷在监牢呆过,柳某感觉此人很是奇怪,原想通过刑部提审此人,探个究竟,却晚了一步。三公主过生日那天,将他特赦了。”   “原来是他!”李涩儿记得很清楚,那天与宋猪头一起特赦的麻友,还有诸葛亮与张飞,那两人已经在她这里登记过,目前住在驿馆。而那第四个人,应该就是牢头提到的“政娃”。   “涩妃也知道此人?”柳湘莲的眼睛亮了亮。   “跟宋怀细那个孽畜在一个屋里搬过砖。”李涩儿随口说道。   “对了,柳某正想询问此事,听说宋怀细现在是府上的奴隶。”柳湘莲说。   李涩儿的手指出现一阵小哆嗦,自己怎么把话题主动引过来,真是有病。李涩儿正要说什么,茗烟接口道:“不是‘听说’。陛下已经下旨,宋怀细是彻底的奴隶身份,无可挽回。”   李涩儿感觉茗烟这句话接得比较有水平,不禁看了茗烟一眼。   柳湘莲轻轻点了点头,说:“柳某曾经在街上遇到过宋怀细,此人很有骨气,从不吃嗟来之食,虽是流浪汉,其高风亮节,堪比当世的大德呀。”   德行。李涩儿心里发狠道:骨气一毛钱能买几斤?犯在我手里,哼哼,姐姐让你骨酥筋软!   李涩儿摆摆手:“好了,不谈那个奴隶,说说政娃吧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部下向柳某报告,此人来到了天乙路的工地。”   “啊?混进我的工地了?”李涩儿转脸瞪着茗烟。   茗烟一阵紧张,说:“小奴不晓得咯,去查一查。”   “如果是义务劳动就算了,如果算工钱,他那么瘦弱,能不能顶得住?别是跑来混工分吧!”李涩儿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。   柳湘莲说:“不如柳某跟着涩妃一起去看看。”   “嗯嗯,小烟子,前面带路。”李涩儿肘七肘八地说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101)算工分 三个人朝一座大工棚走去,那是指挥中心,人员登记往来,最后都要汇总到此处。工棚快到了,李涩儿正要加快步伐,柳湘莲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木架子,低声说:“莫非就是那人?”   李涩儿转脸去看,一个弱弱的小个子男人正在搬砖,确实有点颓废的样子。   李涩儿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将手里的伞递给柳湘莲,钻进雨幕,一溜烟跑过去。柳湘莲有些尴尬,还是把伞举起来,老老实实遮在李涩儿头顶。   不一会儿,政娃跟着茗烟过来了,两人浑身都已湿透,像两只滚荡鸡,就那么傻站着。   李涩儿问:“你是政娃?”   “叫饿弄啥事?”政娃反问。语气弱弱的,显得十分漠然。   不知为什么,看到政娃第一眼,李涩儿便突然想起贾环。那位正太王爷的气质,与眼前这个政娃太像了,所不同的是,贾环穿着干净的短裤,政娃则穿着小工的工作服,身上裹得挺严实。   政娃没等到李涩儿的回应,直接转身离去。   茗烟忙扯住政娃的衣襟,被政娃甩掉了。政娃不高兴地说:“你这个瓜怂,不要穷骚情,饿还要去干活哩,今天要是不挣够工分,晚上就睡不踏实。”   茗烟尖声尖气地说:“涩妃正在问你的话,你瞎跑什么?”   政娃扫了李涩儿一眼,沉默不语。李涩儿看出政娃童鞋很有个性,便笑着说:“政娃啊,姐姐没别的意思,就想跟你聊几句。”   “你在这哒能管事不?”政娃羞怯地问。   茗烟听了半天,对于政娃的陕西话,大致摸到了门道,于是说道:“涩妃是金牌小总管,别说这片工地,就是京城……”   “嗯,低调低调。”李涩儿严肃地制止了茗烟。   茗烟一缩脖子,谦恭地退了半步。   政娃对李涩儿说道:“看来你是这哒的头头,那饿跟你闲谝的时候,工分能不能给饿算上?”   “算,当然算。”李涩儿心里直想笑,这么小气的男人真是少见。   工地采用日薪制,小工每人每天工作8个时辰,即16个小时,总共16个工分,两个工分换一文钱,也就是说:一名优质小工一天的工资是8枚铜子儿。   李涩儿跟政娃谈话这段时间,连铜钱的渣子都算不上。   政娃放了心,做出一种轻松的状态,说道:“那咱开谝吧。”   其实李涩儿最想问的是:宋怀细那个孽畜在牢里,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?   这个问题她不好意思问诸葛亮,因为诸葛亮实在太聪明了,本来没啥事儿,也可能三问两问暴露了自己的意图。而这个政娃,看起来像个颓废小正太,弱弱的傻样儿,说话更是底气不足,而且还这么喜欢贪小便宜。这样的小男人最好处理。   不过眼下有柳湘莲跟在旁边,实在不方便,李涩儿忍了忍,决定把宋怀细的问题放到以后再问。   柳湘莲抬头看了看天空,提醒道:“咱们就在雨里聊天吗?”   李涩儿回过神,麻烦人家柳湘莲打了半天伞,没给一句谢谢,还让人家湿了身。李涩儿笑一笑,说:“咱们到那边的工棚坐坐。”   茗烟先赶过去准备茶水,这边的三个人慢吞吞朝前走。政娃走路一点儿不着急,反正算工分,无所谓时间,趁这个机会享受一下雨中漫步的情调。 (102)又被雷到了 李涩儿并不催促政娃,这下可苦了柳湘莲,他原本戴着斗笠,却因为要打伞,身子倾斜,大半个身子被雨水浸透,袍子下面湿了一片,远看像是尿裤子了。李涩儿得意洋洋,一方面享受着帅哥打伞的乐趣,一方面对上次柳湘莲糟践她的东西,进行了报复。   她忍住笑意,准备跟柳湘莲逗逗闷子:“小柳……”   “涩妃请直呼柳某的名字吧。”   “啊,柳湘莲,你们平时工作忙不忙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为了国家、为了陛下,再忙再累,也是应该的。”柳湘莲说。   李涩儿最害怕听口号,什么“一家只生一个好,生男生女都一样”,貌似有个明星就是计划生育的形象大使,但李涩儿一点儿兴趣都米有。   李涩儿接着问:“柳湘莲,你有没有女朋友?”   柳湘莲一怔,没听懂。旁边的政娃始终没什么反应,他对什么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态。   李涩儿说:“柳湘莲,我是问你有没有意中人?”   面对这么直接的问题,柳湘莲有些犯傻,呆呆望着李涩儿,片刻后,说道:“柳某一心为了国家、为了……”   “好好,姐姐怕你了,拜托别整天都是一副工作狂的样子,摧残人性的。”李涩儿不耐烦地说,“我真怀疑丫是玻璃。”   柳湘莲皱着眉头,更是费解。   李涩儿懒得理他,转脸开始骚扰政娃,刚要说什么,茗烟从不远处跑回来,表示工棚已经准备好,只等着大家去开茶话会。   李涩儿加快步伐,政娃也提高了速度,他的小身子骨儿禁不住雨水的长期冲刷。三人到了工棚门口,柳湘莲微微吁了口气,将绫罗伞合起来。李涩儿一边跺着脚上的泥,一边随意地问道:“政娃,你大名叫什么?”   “赢政。”   “哦,怪怪的名字。”李涩儿低着头,一边跺脚,一边蹭着裙摆上沾的雨水。   李涩儿猛地停住动作,空气凝滞了10秒钟。她慢慢仰起脸,望着身边的小个子男人,低声问:“你叫什么?”   “饿叫赢政。”政娃微微提高语调。   这时,天边突然滚过一道闷雷,李涩儿一屁股坐到泥地里,漂亮的红裙子弄得一片脏污。   茗烟吓了一跳,张着双臂傻在那里,不知怎么办。还是柳湘莲反应快,自然而然伸出手,握住了李涩儿的小手手。李涩儿的手上一片冰凉,显然是被雷到了。   赢政木然地看着李涩儿,咕哝着说:“你这个女娃子,天上打个雷,就把你嘿唬成这个样子,这样咋能当头头吗?”   茗烟虽然搞不清状况,但凭直觉猜得到,李涩儿惊倒在地,肯定是这个弱弱的小个子男人造成的。茗烟厉声问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  “你不要嘿唬饿,饿是老实人。”赢政不安地说。   李涩儿被柳湘莲握着手,好半天没反应。她突然一甩胳膊,指着赢政嘶喊道:“秦始皇,你跑到这里干什么?!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03)姐姐发癔症 李涩儿的一嗓子也把柳湘莲雷到了。   “涩妃,你说什么秦始皇?”柳湘莲震惊地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伸出颤抖的手,指着赢政,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其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。   根据她粗野的历史知识,秦始皇是中国第一位君临天下、叱咤风云的皇帝,六国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、君主嫔妃、王孙公主无不胆战心惊滴跪地称臣。如此的臭屁拽拽,即便不是金刚式的多毛人物,至少也是高大强壮、不怒自威的形状。   可是眼前这个弱弱的小个子男人,虽然说着陕西话,怎么看都不像李涩儿心目中的秦始皇。   崩溃。灰常的崩溃。   也许现实就是这么冷酷。李涩儿倒是听说过一些:傲视天下的秦始皇,内心却是异常脆弱,尤其对自己的身世,始终讳莫如深。如果根据这个情况分析,此刻的赢政,倒是符合形象的。   一旁的柳湘莲上下打量赢政,他对李涩儿的话,实在难以接受。   更难接受的,是赢政本人。他木然地说:“你这个女娃子,不要嘿唬饿,饿不是啥秦始皇,饿还要回家喝豆豆米汤。”   “我说秦……”李涩儿还想啰嗦几句。   赢政打断她的话头:“你可以叫政政,也可以叫政娃,请你不要再提秦不秦的,饿对你这个女娃子很不满意。”   李涩儿怔怔望着这个未来的千古大帝,逐渐平静下来。   柳湘莲问道:“涩妃,你刚才说的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   李涩儿忙说:“啊,米事,姐姐发癔症,随口乱喷的,别往心里去。大家进去喝茶吧。”   茗烟这时候才缓过劲儿,关切地看了看李涩儿裙子上的泥。李涩儿的臀部往下,一直到小腿附近,全都沾满了泥水,红裙子变得皱巴巴。茗烟忍不住用拂尘拍打李涩儿裙子,不小心甩到了李涩儿的屁股上。   李涩儿回头怒道:“你干什么?”   茗烟吓得一哆嗦:“涩妃,小奴帮你……”   “去去,这地方随便能甩吗?”李涩儿瞪起美目。   茗烟耷拉着脑袋,闷头走进工棚。里面已经做了简单布置,没有闲杂人员,桌旁陈列着三把椅子,李涩儿、柳湘莲、赢政坐下,茗烟照例站到旁边。   李涩儿已经想明白了,对于赢政这个事儿,仍需要低调处理。同样作为穿越人士,她深深懂得这里面的重要性,能隐瞒就隐瞒、能掩盖就掩盖。   柳湘莲却发挥了一根筋的强大功能,执着地问:“涩妃,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的话?”   “告诉你了,米事。”李涩儿不耐烦地说。   “可是涩妃说什么秦……”   赢政听到这里,忽然起身朝外走去。柳湘莲说了一半,只好闭住嘴巴。茗烟拦住赢政,陪着笑脸说:“政娃先生,请不要生气。”   “你们这些瓜怂,再提啥秦不秦的,饿就回家了。”赢政说。   赢政的话正合李涩儿的心意,她在赢政身后说:“政娃,你想走就走吧。”   柳湘莲忙说:“涩妃,此人行为怪异,是不是需要详细调查一下?” (104)YY帅哥 李涩儿扫了柳湘莲一眼,说:“政娃心情不好,不要逼迫人家。既然他属于‘不明人事’,回头我来处理,不必麻烦柳都统插足了。”   柳湘莲还要再说什么,李涩儿提高语调,对茗烟说:“小烟子,带政娃去领今天的工钱。”   茗烟答应一声,从墙上摘下两个斗笠。赢政已经出了工棚,头也不回地走进雨幕。茗烟给自己戴个斗笠,另一个斗笠给了赢政,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。   茗烟自从跟着李涩儿混,智力水平提高很快,李涩儿说什么,他基本能听出弦外之音。就说现在吧,李涩儿让他带赢政去领工钱,其实是让他顺便跟踪赢政,弄到赢政的住址。然后李涩儿会避过柳湘莲,另外找时间与赢政面谈。   工棚里只剩下两个人,李涩儿面对柳湘莲,忽然不知该说什么。柳湘莲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,起身说:“柳某告辞了。”   “急啥?等雨停了再走呗。”李涩儿亲切地说。   柳湘莲朝工棚外面看了看,雨越下越大,视野中白茫茫一片,而且起了风,配合着远处的雷声,感觉天地都在震动了。   柳湘莲只好坐下。李涩儿第一次跟古代帅哥喝茶,上次和贾宝玉一起赏过花,那种感觉却和现在完全不同。李涩儿打量着柳湘莲,视线移到湘莲的嘴唇上,产生了绮丽的想像:柳帅哥的嘴唇不知什么味道,应该比宝二更有男人气,他的舌头……   某女犯着花痴,脸便红了,眼里更是春光弥漫,朝露流香。   幸好工棚里光线昏暗,柳湘莲没注意某女的心潮澎湃,自顾自喝着茶水,不时望一望外面的雨幕。   李涩儿急忙收回思绪,又开始做自我检讨:史湘云暗恋柳湘莲,这已是不争的事实,自己怎么能YY柳帅哥?这样不但玷辱了柳帅哥纯洁的身心,同时也给湘云的小宇宙,发送了有害的磁场信息。   柳湘莲忽然问道:“涩妃,鸟巢何时竣工?”   “啊……快了,再有一个礼拜差不多了。”李涩儿随口说道。   “什么礼拜?”柳湘莲茫然地望着李涩儿。   “嘻嘻,七天吧。”李涩儿轻笑着。   “如此宏大的建筑规模,在红楼国的历史上是没有的。涩妃开创了新局面,如此气魄,柳某实在佩服。”柳湘莲真诚地说。   “哎呀,嘻嘻,柳都统……嘿嘿……”某女被吹捧得找不到北了。   工棚外面忽然传来高声谈笑。李涩儿立刻听出来,王熙凤来了。柳湘莲也听到了,刚刚站起身,王熙凤便闯进来,身旁跟着平儿。   “哎哟,涩妹妹,果然在这里啊!”王熙凤的丹凤眼灼灼生辉,一扫之下,便望到了工棚的各个角落,“柳都统也在呀!”   柳湘莲有些尴尬,抱拳道:“柳某正要告辞。”   “怎么,埋怨我坏了你们的好事,生气了?”王熙凤高声笑起来。   李涩儿忙说:“凤姐,别拿我开心了。”   王熙凤说:“柳都统可是稀客,平时我想请都请不到,还是你面子大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其实柳某……”   王熙凤摆手说:“不用解释,我心里明白。我的《房中术》第三学期开课,想请你当嘉宾,到我的班上给女同学们提提气,可你推三阻四,很不给面子。”   柳湘莲无言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05)手抄本 李涩儿忍住笑意。王熙凤真能策划,想通过帅哥造势,可要真把柳湘莲弄去,那些宫女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。王熙凤再来个现场示范,什么人体构造、体位变化、体制改革,柳湘莲岂不沦为众美的玩物?   李涩儿将王熙凤让到桌旁,沏了一杯香茶。平儿整理着王熙凤的披风,王熙凤坐下来,喝了口茶,抬脸看了看李涩儿和柳湘莲,说道:“真像一对玉人儿。”   李涩儿急忙转变话题:“凤姐,这么大的雨,你怎么跑来了?”   “我在宫里坐不住,想过来看一看。”王熙凤说。   平儿搭腔:“王妃整天念叨着鸟巢竣工的事,可牵挂呢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工程进行到现在,多亏凤姐了,等到庆功宴,凤姐一定要坐上首。”   “哎哟,涩妹妹跟我客气什么?”王熙凤抚掌大笑。   柳湘莲在旁边坐也不是、站也不是,工棚里三个漂亮女人,他一个男人家家的,实在不适应。这一点与宝二陛下不同,对宝二来说,这样的规模实在太小了。   李涩儿看出王熙凤有事找她。王熙凤是急性子,遇到一件事,马上就要解决掉,别说下雨,就算天上下钱她都顾不得捡。   李涩儿朝柳湘莲使个眼色,柳湘莲巴不得离开,再次拱手道:“柳某还有公务处理,先走一步。”   “7878。”李涩儿挥挥手,“88。”   柳湘莲赶紧飘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工棚里剩下三个女人。李涩儿与王熙凤面对面坐在桌旁,平儿侍立在王熙凤身后,随时注意王熙凤的神情变化。   平儿不但是王熙凤的贴身侍女,还是她老公贾琏的二奶,或者是三奶,李涩儿搞不清那个浪荡王爷有几个奶。   李涩儿说道:“凤姐一定有事吧。”   王熙凤放下茶杯,抿了抿嘴唇,说道:“我这几天发现,家里有个小太监很奇怪。”   “又是太监的事?”李涩儿有点头大。   王熙凤自顾自地说:“小太监的行为举止和一般人不一样。”说着,转脸看一看平儿,意思是让平儿补充。   平儿忙说:“首先是那个人反应非常迟钝。”   “具体一点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平儿想了想,说道:“奴婢有时候问他一个问题,他只是楞楞地看着奴婢,奴婢只好走开了。然后过了半盏茶的工夫,他忽然跑到奴婢身旁,回答刚才的问题。”   李涩儿脑袋一晕。   平儿接着说:“但同时,他却不和平辈的小太监玩耍,而是经常去宫里和老太监聊天。老太监都挺喜欢他。据说,他给老太监讲了很多技巧性的东西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李涩儿问。   王熙凤接口说:“我调查过,大致相当于‘发财秘笈’一类的学问。据说他还写了不少手抄本:《你也能成为一个好太监》、《新太监入门300问》、《穷太监、富太监》、《太监喝鸡汤》、《优质太监的六种品质》,还有更可怕的,《怎样驾驭老鸨的心》……”   “OK,OK!”李涩儿急忙摆手。   “对,那个小太监也经常发出这样的怪声!”平儿惊喜地说。   王熙凤说:“看来涩妹妹跟小太监有共同语言,能产生心灵上的共鸣。”   李涩儿眼睛蓝了。挣扎着问:“他还有啥特点?”   王熙凤说:“听仆役报告,他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比如:¥#&#8226;*%@?<>……”   “什么意思啊?”李涩儿绝望地问。   平儿喃喃低语:“奴婢有次请他讲解,他说这是韩国的北部方言,翻译过来,大概的意思是:老子今天很不爽。” (106)新情况 王熙凤说:“涩妹妹,你一定要管。他再这么放毒,别说我的地盘,就是整个皇宫都可能被他祸害。”   平儿忽然想起什么,忙说:“对了,这小太监还有个习惯——常在厕所唱黄梅戏,给身旁的人造成不小的压力。”   李涩儿拍案而起,大声说:“我明白了,此人不是反应迟钝,而是大智若愚!”   王熙凤和平儿互相对视一眼,感觉还是李涩儿比较那啥,一针见血地看透了小太监的丑恶嘴脸。   王熙凤往前凑了凑身子,小声问:“涩妹妹,现在怎么办?”   “不要打草惊蛇。”李涩儿沉稳地说,“我以客人的身份,随便到你那里走一走,了解一下情况。”   王熙凤点头说:“好,我先回去准备准备。”   李涩儿一把捏住王熙凤的手腕,说:“一切保持正常,就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,更不要用高规格的标准接待我,OK?”李涩儿伸手,做出一个“OK”的手势。   “噢……噢开……”王熙凤的脑袋点得跟鼠标似的。   平儿学着李涩儿的样子,做了相同的手势。王熙凤会意,看来这是一种暗语,也跟着做了一下。三个女人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王熙凤和平儿离开后,外面的雨终于变小了,淅淅沥沥飘着。   茗烟呼哧带喘地回到工地,向李涩儿汇报了赢政住宿的地方。李涩儿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,看看工棚外的天色,云层后面居然露出一丝阳光,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,那一缕晚霞却显得格外明丽。   李涩儿从工棚出来,茗烟紧紧跟随。工地上重新变得喧闹起来,一部分工人准备吃晚饭,接班的工人更卖力地干着。到处是楔子敲动的声音、锯断木料的声音、吆喝声、号子声。   李涩儿踏着石板路往回走,沾过泥的裙子很不舒服,只能先回三毛殿换身衣服。轿夫看到李涩儿出来,抬起轿子迎上来,李涩儿坐进去,茗烟尖着嗓子低喊一声:   “起驾回宫——”   四名轿夫扛起木杠,颤巍巍地飘走鸟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07)再遇畜生 半个时辰后,雨停了,天边的最后一缕晚霞也已消散,正是华灯初上之时。   李涩儿信步来到王熙凤的家。王熙凤住在皇宫的西南侧,大门前种着两排梧桐树,笔直的道路通向石阶,镏金的匾额镌刻着三个字:御姐殿。   门子看到李涩儿过来,陪着笑脸鞠躬道:“涩妃好。”   “嗯嗯,路过这里,顺便进去看看。王妃在家吧?”李涩儿装作串门的样子。   “王妃在,小人去通报一声。”   “不必了,姐姐随意转一转。”   李涩儿迈过门槛,走进宽阔的院子。院里清风拂面,刚刚下过雨,空气潮湿而新鲜,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李涩儿心情大爽,做了几个扩胸运动。一边朝前走,一边想着王熙凤提到的那个小太监。   有一种人,IQ爆棚,想象力高得离谱,经常产生幻觉。但他们善于控制自己的想像力,经常发呆,看起来像个脑残。特别是在厕所唱黄梅戏,更让李涩儿认定,那位小太监绝对不是一般人!   王熙凤得到信儿,李涩儿已经来了,按她们事先的约定,彼此不惊动,李涩儿非常低调地进行调查。   李涩儿晃晃悠悠走到后院,风景与前院大不相同,小桥流水、荷塘月色。天空呈现黛青色,一弯细细的月牙若隐若现。檐下的灯笼点亮,在风中轻轻摇动,摇落一地碎影。芭蕉叶唰唰地响着,紫丁香散发着幽香。   李涩儿正看得高兴,身旁忽然传来嘿嘿的笑声,吓了一跳,回头去看,原来是王八型的男人,那个浪荡王爷贾琏。   贾琏青白色的面颊着浮着两酡红晕,显然刚刚喝了酒,走路也是一摇三晃,正朝李涩儿露出一丝淫贱的笑容。   “涩妹妹……你……呃……来看哥了。”贾琏说。   李涩儿厌恶地皱着眉头,眼前这款男人,简直就是人类世界的一个污点、一块尿渍。李涩儿不想搭理贾琏,某男却上劲了,喷着酒气的嘴巴凑过来,说:“哥刚尿尿,身子正爽……来……呃……让哥亲亲。”   李涩儿恨不得使一招“直捣黄龙”,一脚把他闷成太监造型。忍了忍,说道:“我来看凤姐,你滚一边去。”   贾琏这种男人,可以说贱到极致,漂亮女孩让他“滚”,越是感觉刺激。他猛地往前一纵,抱住了李涩儿,李涩儿怒喝一声:“畜生!”   姐姐不发威,当我是Play boy!膝盖直接顶在贾琏的裤裆上。那牲口发出一声驴嘶,浑身缩成一团,滚翻在地,真的变成了一只王八,半天翻不过盖子。   李涩儿啐了一口,扬长而去。   那牲口指着李涩儿的背影,嘶声说:“贱人……我不会轻饶你的……哎哟……”   李涩儿绕过假山石,踏着石板路朝前走。不远处的长廊下,正有一群人在聊天,走近了,原来是几个太监和婢女。现在是府上最休闲的时刻,那些人看到李涩儿过来,有认识的,忙施礼。 (108)第六感 李涩儿跟他们打了招呼,想探听一下消息。忽然有个小太监从廊下走来,看到李涩儿,似乎有些惊讶,接着便开始眉目传情。李涩儿着实郁闷,刚被一个王八男人燥皮,这又被一个太监挑逗,今天是不是触了啥霉头?   李涩儿冷着脸,正要说话,其他人见到那小太监,莫名其妙都散了。   李涩儿正在发楞,小太监走到跟前,围着李涩儿看来看去。李涩儿狠狠瞪了小太监一下。   小太监挤眉弄眼,而且越凑越近。李涩儿狗血淋头,眼前那白嫩嫩的面容,简直就是人妖的御用脸蛋。   小太监亲切地说:“来了?”   啊?李涩儿睁大眼睛。什么意思?!   “别瞒着了,大家都是自己人。”小太监更加温柔,真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。   “谁TM跟你是自己人?”李涩儿满腔悲愤。   “你的气质,偶一看就知道,穿越过来的吧?”   啊?!   李涩儿身子一晃。“你你……你是谁?”   小太监拱手道:“偶是李莲英。”   李涩儿昏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满清第一大太监,五十二年的从业经历,资深宠阉,慈禧太后的心肝宝贝。   不过此时的李莲英,显然还很年轻,估计刚刚搭上顺风车,还没来得及享受,便穿越到了红楼国。   李涩儿震惊地看着李莲英,说道:“李鸿章啊,你怎么……”   “STOP!”李莲英苦闷地说,“偶是李莲英,不是李鸿章。”   “骚蕊。”李涩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,“姐姐的历史知识相当粗野,搞不清楚你们清朝那些东西。”   “偶也不是东西。”李莲英辩解道。   “嗯,慈禧老佛爷还好吧?”李涩儿亲切地问。   “结实着呢。”李莲英乖巧滴说。   看到这位的素质,李涩儿明白了,李莲英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多手抄本,人家绝对是专业人才。自己在清宫的经历,再加上前辈太监的总结,自然会产生很多哲学感悟。那本《怎样驾驭老鸨的心》,估计就是针对慈禧的。   所以说,红楼皇宫的老太监遇到李莲英,真是他们的幸运,也难怪李莲英不稀罕与小太监玩儿,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!   李涩儿小声问:“你怎么看出来,我也是穿越来的?”   李莲英坐在廊下,翘起二郎腿,发了半天楞,说了一句:“凭偶的第六感。”   李涩儿服了。小太监的第六感一定很变态,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。李涩儿又想起第二个问题:“你怎么会说英文?”   李莲英说:“宫里常来一些洋人,跟他们学的。”   李涩儿点点头。清朝政府接触洋人比较多,宫里来来往往,李莲英聪明伶俐,跟着学了不少。李涩儿突然一把抓住李莲英的胳膊。李莲英吓了一跳,呆呆望着李涩儿。李涩儿严肃地说:“等你回去,一定要告诉慈禧欧巴桑,拼命发展国力啊!”   李莲英好奇地看着李涩儿,显然没听懂。他想把胳膊从李涩儿手里抽出来,却没抽动。   李涩儿颤抖地说:“妈的,八国联军打北京,火烧圆明园,你们成了丧家犬,逃到我们西安。”   李莲英皱着小眉毛,咕哝一声:“有这事儿?”   “等你很老的时候,就会发生的,”李涩儿忽然把李莲英揪起来,照着脸上抽了一巴掌,“醒醒吧!”   李莲英捂着脸,震惊地说:“其实……偶还挺喜欢那些洋人的。”   李涩儿又扇了一巴掌:“醒醒吧!” (109)分明就是一个贱人 李莲英被打蒙了,用崩溃的眼神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咆哮道:“那帮畜生烧杀抢掠,丫把好多宝贝都弄走了。”   李涩儿对宝贝特别心疼,作为一名小女贼,她坚定地认为:好东西可以被她偷,但不能给外国人抢去。她偷掉的东西,内部消化、扩大内需,虽然不能评一个诺贝尔经济奖,也应该入选CCTV十大经济人物。   李涩儿一边痛心疾首,一边扇着李莲英的耳光,一口气打了七、八个,好像李莲英成了八国联军的罪魁祸首。   李莲英终于被打急了,推开李涩儿,呜咽着说:“偶只是一个小太监,没那么大的本领。”   李涩儿扑上去,再次揪住李莲英的脖领子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竟然把李莲英举起来,只能用脚尖碰地。李涩儿用狮子吼对付李莲英:“你的前途不可限量,一定要坚定信心。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!”   李莲英直翻白眼,快要被李涩儿勒死的时候,李涩儿终于松开了手。李莲英颓然倒在地上,一抽一抽地吸着气。每抽一下,身子便哆嗦一阵。   就在他们亲切谈话的时候,远处的平儿看到了一切,如惊弓之鸟般,赶回去向王熙凤汇报:“主子,了不得,涩妃把小太监治理得服服帖帖。”   王熙凤喃喃地说:“高人,就是高人。”   贾琏正在桌边跟王熙凤喝酒,听到大奶和二奶赞叹李涩儿,气得脸色青白,臭皮影似的身子抖了抖,嘶声说:“什么高人?分明就是一个贱人!”   王熙凤瞪了老公一眼。贾琏立刻耷拉着脑袋,假装说醉话一般,继续咕哝起来。王熙凤冷冷地说:“你好像对涩妃有一种特别的感情,是不是因为吃不到嘴里,而萌发了恨意?”   “我一向超然淡定,尤其尊重女性。”贾琏说。   王熙凤和平儿同时做出呕吐状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李涩儿将李莲英带回三毛殿,进行调查。同时从李莲英的卧室搜出了很多手抄本,大部分都是太监励志的书藉,也有贪污、行贿、投资等技巧,可以说是“成功学”的经典著作。   茗烟帮忙收缴禁书时,随便翻了翻,感觉豁然开朗,于是对李莲英更加好奇。李莲英到了三毛殿之后,茗烟不停地问东问西,李莲英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臭屁神态。   李涩儿被两个小太监整得不耐烦,拍着桌子说:“小烟子,歇着吧,你跟小李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,人家还赶时间呢!”   茗烟耷拉着脑袋,内心很受伤。   李涩儿命令道:“去,看看宋猪头干嘛呢?姐姐这两天忙,没顾上收拾他,别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最后深深地看一眼李莲英,转身出去了。   李涩儿拿出工作日志,写下穿越者的名字:李莲英。然后例行公事地问:   “小李子,说说你的出身吧?”   “偶滴家乡在直隶河间府李贾村。从小在郑亲王端华府当太监,13岁送进宫里,名为李进喜,16岁拖关系调到长春宫,在老佛爷身边工作。承蒙老佛爷厚爱,亲自为偶改名,‘莲’是荷花,‘英’是花瓣……”   李涩儿没耐心听这些,直接打断话头:“我说李鸿章……”   “偶是李莲英,不是李鸿章。”李莲英瘪着脸说。   李涩儿吐了吐舌头。幸亏李鸿章不在跟前,不然非急出尿来。   “小李子,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李涩儿拿起毛笔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110)踢出的天才 李莲英沉思了半盏茶的工夫,说道:“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晌午,偶从后宫出来,准备去倒泔水桶。由于风大雨急,偶辨不清方向,多拐了一个弯,来到一条小巷。不知谁家的屋后摔着一头骡子,忘了牵回去。偶刚走到跟前,那骡子突然给了偶一个后蹶子,直接踢中了偶的头。偶的头,像地球,有山有水有河流,有火车,有炮楼,还有那个臭茅楼。”   “咦,这首80后的儿歌,你也会唱?”李涩儿惊喜地问。   “偶也不晓得咋回事,等偶醒来,偶就变成这样了。”李莲英消沉地说。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:穿越原因——脑袋被发情的骡子踢了。   又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踢成了天才)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合起工作日志,贼贼地笑着说:“小李子,讲一讲慈禧欧巴桑的秘闻吧,姐姐特别爱听。”   李莲英茫然地看着李涩儿,思索了半盏茶的工夫,说道:“老佛爷她,其实是个变性人。”   “啊?!”李涩儿惊跳起来。   李莲英露出比李涩儿更贼的笑容,说道:“嘿,逗你玩儿。”   李涩儿的嘴唇哆嗦几下:“死太监敢耍我。”   李莲英张开嘴,发出悠长的“啊——”的一声。李涩儿以为他要打喷嚏,但他只是张着嘴,小舌头在喉咙口不停地颤抖。一个太监只打了半个的喷嚏,竟然可以这么风骚,李涩儿不禁有些感动。   李莲英说:“偶困了,也饿了。”   李涩儿问道:“你想回王妃的宫里,还是住到驿馆?”   “回宫吧。偶是高级公务员,不适合与群众住在一起。”李莲英站起身。   李涩儿忽然换了一种表情,盯着李莲英,说:“你是个聪明人,应该知道,出了这个门,有些话能说,有些话不能说。”   李莲英拱手道:“涩妃放心,大家都是穿越人士,偶不会乱讲话。”   李涩儿十分欣慰。同样是穿越的,宋怀细那个孽畜,怎么就不如李莲英呢?看来有桃子和没桃子就是不一样,祸根,绝对是祸根。   李涩儿起身送李莲英,在门口说道:“你写的那些书,姐姐先留下了。”   “额,涩妃也对太监感兴趣?”李莲英很惊奇。   李涩儿含笑不语。那些都是相当经典的成功学理论,只要把书里的“太监”两个字改成“房地产商”,就可以在21世纪大肆推广。   李莲英不知道李涩儿想什么,抬腿迈出了门槛。忽然停下脚步,回身对李涩儿说:“涩妃,刚才屋里的太监,他叫——”   “他是茗烟。怎么了?”   “这个嘛……”李莲英朝四周看了看,用很轻的声音说,“根据偶的观察,他并不是一个太监。”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11)问题比较严重 李莲英说过那句话,飘然而去。   李涩儿傻呆呆站在院里,晚风轻拂秀发,不断刷着她的面颊。终于回过神,认真考虑那个问题:茗烟是假太监,怎么可能?那小子混了这么长时间,宫里宫外居然没人看出来。   但是同样作为太监,李莲英的眼力绝不可小视,某男能够成为慈禧欧巴桑长期的蓝颜知己,没有一技傍身,那是不可能滴。   而且李莲英绝对不止一技,像这样有特殊技能的人才,不但要学会揣摩主子的脾气和爱好,千方百计讨主子欢喜,更要眼力超常,有洞若观火的X光波。   李涩儿想起第一次在船上见到茗烟的情景,怀疑茗烟是假太监,用“猴子偷桃”检验了一下,偷来偷去,啥都没偷到,才知道茗烟少了一个把柄。当时李涩儿仍不放心,为了得到赤裸裸的真理,宁肯牺牲色相,解开衣裙,露出双乳给茗烟看。茗烟麻木不仁,根本没有反应。   如果一个纯正的男人,被美女骑在胯下,同时面对美女的酥胸,怎么可能坐怀不乱?   丫竟然一边挖着鼻孔,一边无聊地说“是啊,又大了”。   茗烟的身上缺少一个桃子,这应是不争的事实。   可李莲英为何说出那样一句话?如果李莲英没有看错,那后果十分严重。茗烟欺上瞒下倒不算什么,关键是,贾宝玉的一枝花地位,被假太监玷辱了。红楼皇宫竟有一个污浊丑陋的男人潜伏在身边,这对宝二陛下的打击,将是毁灭性的。宝二那颗幼小纯洁的心灵,将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。   李涩儿逐渐冷静下来。她现在有三个选择:A,派两个宫女剥掉茗烟的裤子,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溜溜。B,在大庭广众之下,突然命令茗烟脱裤子,将真相大白于天下。C,继续装糊涂,冷眼旁观茗烟的表演,等待时机,突然出手。   李涩儿选择了第三条。在等待中看某男表演,不仅有窥视隐私的乐趣,而且能够确定某男的真实面目,搜集罪证。   更重要的是,李涩儿制订的“盗玉计划”仍在完善中,等到那一天,突然出手,将茗烟的真实嘴脸撕开。茗烟被打得晕头转向,彻底拜服在脚下。那时,李涩儿让他干啥,他就得干啥。   哼哼,某女想到这里,不禁露出一丝狞笑。   茗烟正好走进院子,看到敬爱的涩妃大大握着拳头伫立在晚风中,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。悄悄走近一点儿,听到李涩儿发狠地低语:   “我手拿小灵通,我站在风雨中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回头看到茗烟,问道:“你鬼鬼祟祟看啥呢?”   “小奴不敢。”茗烟陪着笑脸。   李涩儿心想:你丫就装吧。嘴上说道:“宋猪头在后院干什么?”   茗烟回答:“他在玩打击乐。”   “孽畜,倒能想得开!”李涩儿柳叶眉倒竖,迈步朝后院走去。   前面介绍过,这三毛殿乃是著名建筑大师铁板狮子头独具创意的作品,共分三个区。   入口区域为蓝调,中间区域为红调,最后一层为黑调,又被称作“魔鬼三角区”。宋怀细便住在魔鬼三角区的西南角,一座倾斜的木板房,距离凸瑛山庄不太远。李涩儿把宋怀细安排在这里,就是为了随时抓到假山上,在洞里审问折磨一番。   茗烟打着灯笼,两人蹑手蹑脚走近木板房,果然听到屋里传来宋怀细的歌声:“啊——我的太阳——多么辉煌……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12)装疯卖傻 李涩儿差点口吐白沫。丫的调调太拐了,估计已经拐到了万里之外的埃塞俄比亚,那里的蝗虫都会咬舌自尽。   宋怀细可能自己也受不了,又换了一支歌:“在那遥远的地方——有位好姑娘——人们走过她的帐房,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……”   李涩儿转脸看了看,茗烟竟然听得如痴如醉。李涩儿狠狠瞪了茗烟一下,正要说什么,屋里传来宋怀细的声音:   “外面是谁啊?”边说边唱,“请到天涯海角来,这里四季春常在……”   李涩儿只好走进木屋。宋怀细坐在一把破椅子上,正在敲两块小石头。看到李涩儿进来,宋怀细认真地说:“老婆婆,你来了。”   面对宋怀细的挑衅,李涩儿保持了风度。宋怀细想激怒她,逼她做出错误判断,李涩儿才不会上当,她要慢慢收拾宋怀细。   “汤姆叔叔的小屋不错嘛。”李涩儿笑着说。   李涩儿记得,汤姆叔叔好像是一位黑奴,跟宋怀细的社会地位差不多。   宋怀细突然大声唱起来:“她那粉红的笑脸——好像红太阳——啊——我的太阳——多么辉煌——啊——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,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。”   “够了!”李涩儿吼道。宋怀细把太阳月亮搅成一锅杂碎汤,李涩儿实在受不了。   “我愿抛弃了财产,跟她去放羊——孩子,这个世界上有狼的,狼,就在我们身旁——北风那个吹,雪花那个飘——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上,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——”宋怀细悲愤地唱着。   李涩儿点了点头,说:“宋夯驴,装疯卖傻是吧?”   茗烟深情地说:“涩妃,小奴感觉他的歌声真好听。”   “我呸!你耳朵里塞驴毛了?从他嘴里跑出的每个音符,都各自分裂成了十六种形态。”李涩儿斥责道,“简直是污染环境,艺术的败类。”   宋怀细喃喃地说:“老婆婆,我好佩服你的耳力,居然能从我的歌声听出化学反应。”   “宋夯驴,别演戏了。姐姐知道你研究过兵法,这一招不知道跟哪个古人学的,装得疯疯癫癫,让我对你失去警惕,然后乘机逃走。”李涩儿冷笑着说。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好像被猜中了心思,有些羞愧。   李涩儿说:“你要真想装疯,这几招差得太远,俗话说:舍不得老婆,套不着色狼。为了帮你找到真理,从明天早晨开始,三毛殿的茅房全部归你负责,你要认真清洗。”李涩儿转过脸,“小烟子,给我盯死这个臭奴隶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茗烟捂着嘴偷偷乐。   李涩儿凑近几步,对宋怀细说:“其实你可以自残,博取别人的同情,某个仙女看见你就呕了,把你从苦海中救出去。善哉善哉。”   宋怀细闭着眼睛,喃喃地说:“蛇蝎女人。蛇蝎女人。”   “咦?你怎么又清醒了?”李涩儿好奇地问。   宋怀细的声音越来越低,渐渐听不到了。李涩儿回头对茗烟说:“你先出去。”   茗烟忙转身离开屋子,将房门关好,站在夜风中等待着,心里却在想:不晓得涩妃要跟宋怀细说啥悄悄话。   李涩儿没有急于开口,围着宋怀细走了两圈,给丫制造无形的心理压力。宋怀细坐在椅子里,面色平静,把李涩儿当作空气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13)黎明前有多黑 李涩儿亲切地说:“小宋啊,姐姐在百忙中抽时间来看望你,你有什么难处,组织上会为你解决的。你虽然是弱势群体,但要相信组织,组织是不会……”   “行了行了,真成老太婆了,一句话颠来倒去,你烦不烦啊?”宋怀细睁开眼睛。   李涩儿被呛了一下,面颊发红,拼命做了几个深呼吸,说道:“你还有没有人性?我这么苦口婆心地对待你,你不但没有感恩戴德,还处处刁难我。”   “拜托,谁刁难谁?”宋怀细愕然地看着李涩儿,嘶声道,“以权势压人,让我成为奴隶,永远不得翻身。天底下竟有这么狠的女人!”   “哎,宋猪头,原本我要给你5两金子,让你买房子、娶老婆,安心过日子……”   “我不要你的钱!”宋怀细义正辞严地说,“我虽然穷,但我绝不吃嗟来之食。尤其是某些人,想用金钱掩盖丑恶嘴脸,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!”   “宋怀细,你以为你是公鸡里的战斗机,其实你基因蹿种,不过是猪头里的夯驴。难怪你在21世纪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保安,就你这臭脾气,没被人砍死,而且有幸穿越到红楼国,真是奇迹啊。”   宋怀细闭起眼睛,不再看李涩儿。   李涩儿在小屋里走了一圈,说道:“沦为奴隶的感觉,一定很爽吧。”   “啊——我的太阳——多么辉煌……”宋怀细突然嚎了一嗓子。   李涩儿差点把鼻子气歪,瞪着宋怀细说:“我可以等,你会有想通的一天。”然后摔门而去。   宋怀细孤独地坐在椅子里,考虑这件事。如今已经彻底犯在李涩儿手里,逃出去的希望很渺茫,只能忍耐,适应这个环境。   宋怀细相信:人间自有公道,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,一定要忍辱负重。反过来想,其实这是好事,可以在三毛殿观察李涩儿,从内部挖掘李涩儿的罪证,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天,将小女贼的丑恶嘴脸彻底撕破。   “打倒帝国主义纸老虎,发愤努力,自强不息,嘿咻嘿咻,男儿当自强啊,嘿咻嘿咻。”宋怀细单手握拳,在脸庞前抖动着,给自己鼓励。   某男浑身充满力量,又玩了一会儿打击乐,便睡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第二天早晨,李涩儿把茗烟带出三毛殿。茗烟昨天跟踪赢政,找到了住址,李涩儿打算直扑过去。   为了不引人注目,李涩儿没有坐轿,两人朝东市走去。路上渐渐热闹起来,早市迎客的铺子开了门,在清晨的微风中挂出了幡帐,卖酒的、卖调料的、卖布的,吆喝声交织在半空,十分嘈杂。   李涩儿故意问茗烟:“你们太监的生活,一定是丰富多彩吧?”   茗烟陪着笑脸说:“我们做太监,其实也很无聊。幸好小奴跟着涩妃混,最近忙起来,感觉身心特别充实,真希望京城多一些‘不明人事’,小奴也能多开开眼界、长长见识。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14)倒尿盆儿 李涩儿问:“昨天见到的那个太监,你有什么感觉?”   “李莲英小公公,确是人才。”   “你认为他的眼力怎么样?”李涩儿继续问。   “李莲英小公公的学识,必定是明察秋毫,有洞若观火的穿透力。”茗烟崇敬地说。   “那你认为,李莲英对你如何评价的?”李涩儿冷不丁问道。   茗烟一怔,脚步放缓了,不安地看一看李涩儿,小心地说:“小奴不明白涩妃的意思。”   装,接着装。李涩儿心想:让你裤裆里的臭鱼烂虾越装越多,总有一天我弄翻你。嘴上说道:“呵呵,李莲英对你的评价不错,认为你是一个有才的小太监。”   “啊,小奴太激动了。”茗烟的脸上笑成一朵花。   李涩儿冷眼旁观,要说茗烟这小子假扮太监,他的演技绝对是够格的,回到21世纪,评个啥金鸡、百花,还不是随便搞搞。看他那体态、步调、身姿,还有说话的嗓音,眼神的变化,手上的动作,无不透出太监的优良品质。   李涩儿甚至怀疑,李莲英是不是看错了,要不然就是故意撒谎,可是李莲英干嘛要骗人?   “涩妃?涩妃……”茗烟小声呼唤。   “啊……怎么了?”李涩儿回过神。   “东市到了。”茗烟说。   “嗯嗯,赢政住在哪?”李涩儿马上进入工作状态。   茗烟做个手势,两人走进一条小巷。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,确实够专业,一个是假太监,一个是真小偷,要说没缘分,那才是扯淡。   茗烟再做个手势,李涩儿停下脚步。他们来到一座矮墙旁,斜对面便是出租区,高高低低的房子参差不齐,一些人家晾晒的衣物在清风中摇动。偶尔传来狗吠声,夹杂着小孩的哭闹。   李涩儿伏低身子窥视。脚下潮乎乎的,这里很难见到太阳,昨天的雨水仍然积满了墙角。   “小烟子,赢政住在哪座房子?”李涩儿轻声问。   茗烟指了指右数第三间房,正要说什么,房门忽然打开,在一缕晨曦中,一名年轻男子迈下台阶,手里举着一个瓷盆。   李涩儿仔细观察。年轻男子的头顶挽着发髻,穿着青布长袍。手里的盆子是黑色的,上面镶着一道白瓷,如同狗脖子上的项圈。李涩儿好奇地问:“那个人是谁?”   “不晓得咯。昨天过来匆忙,又下着雨,没看到他。”茗烟说。   “他端的什么?酸菜缸?”李涩儿眯着眼睛。   茗烟看了看李涩儿,羞惭地说:“涩妃,那是尿盆儿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差点惊叫起来。   茗烟紧张地朝前看。年轻男子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,埋着头朝公共厕所走去。   李涩儿平静下来,喃喃地说:“倒尿盆的佣人,竟然也可以这么风骚,赢政不愧有千古一帝的潜质。”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15)剑客 李涩儿和茗烟目送年轻男子,端着尿盆的背影消失在小巷。李涩儿决定再等等,不一会儿,年轻男子提着空尿盆回来了,在门口蹭了蹭靴底的泥,跨过门槛。院里传来两声低低的狗吠。   茗烟转脸看了看李涩儿,用目光询问。李涩儿做个手势,两人踮着脚尖,鬼鬼祟祟飘移过去。李涩儿再做个手势,两人停下脚步,朝院门里窥三窥四。院里的狗没有发觉,正在专心地啃一块干骨头。   李涩儿和茗烟悄悄迈过门槛,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青色魅影。   “来者何人?”随着一声低喝,一支短剑刺过来。   茗烟一个野驴打滚,翻进院子去了。李涩儿倒能沉住气,侧身躲过,手忙脚乱朝腰上摸,打算拿起那个茄子大的金牌镇住对方。手却摸空了,金牌不见鸟。李涩儿的汗下来,她就指望那个宝贝横行霸道,如果弄丢了,落到心术更不正的人手里,那就麻烦了。   李涩儿抬起头,才发现金牌挂在对面,被那个年轻男子的剑尖挑起来。原来人家那一剑,就是奔着金牌去的。目光好敏锐,知道李涩儿身上什么最臭屁。   李涩儿干巴巴地笑了笑,朝年轻男子竖起大拇指:“壮士,好厉害,比狗都灵。”   年轻男子脸色一暗,朝旁边看了看,那只狗还在啃骨头。男子将视线投过来,盯着李涩儿,淡然地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   “嗯恨。”茗烟已经爬了起来,颠颠地跑过来,挡在李涩儿面前,做出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,说,“看不出来吗?这是我们敬爱的涩妃大大。”   李涩儿一脚踢到茗烟的屁股上,茗烟打个趔趄,闪到一边去了。李涩儿朝年轻男子伸出手,说:“剑客先生,请把牌子还给我。”边说边打量那人,模样挺帅,可是那把剑太寒碜了,基本上就是一根生锈的铁片,磨了磨尖,还有两个豁口,哪里有剑客的潇洒?自己的金牌挂在上面,有种牛嚼牡丹、猪拱白菜的悲愤。   男子晃着剑尖,金牌摇来摇去,一缕朝阳投在牌子上,闪闪发亮。男子说:“此物甚是值钱,请问在哪里买的?”   “我K!这是大内总管的通行证,你瞎眼了!”李涩儿怒道。   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弱弱的呼唤:“轲娃,你在外面弄啥哩?”   男子立刻转过脸,朝屋里说:“政娃,来了两个驴友。”   李涩儿眼睛都气肿了,正要发飙,茗烟尖着嗓子朝房间喊:“赢政,出来接驾!”   赢政挑开门帘出来,看到李涩儿和茗烟,漠然地点点头,说:“你们来咧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快让剑客把金牌还给姐姐。”   赢政说:“轲娃,你把东西还给人家嘛,不要穷骚情。”   轲娃还真听话,伸出手,从破剑上摘下金牌,扔给了李涩儿。李涩儿和金牌亲热了一会儿,所谓“小别胜新婚”,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116)猫鼠同笼 轲娃把那根破铁片插到腰里,返身回屋。李涩儿挂好金牌,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快走几步,跟着轲娃进去,看屋里没有危险,这才转脸朝李涩儿点点头。   李涩儿迈着方步进来,东张西望,屋里没什么摆设,装修得比较清贫。想来赢政穿越到京城,人生地不熟,工作也不好找,只能租住在这里。   可是这位轲娃……李涩儿忽然打个冷战。   不,不,怎么可能?   李涩儿忽而点点头,忽而摇摇头。茗烟在旁边看得奇怪,凑过来小声问:“涩妃,你老人家怎么了?”   李涩儿突然喊了一声:“荆轲!”   年轻男子正在屋角不知道忙什么,听到呼唤,起身问:“叫我有事吗?”   李涩儿的头顶炸过一声惊雷,哆嗦着想说什么,却说不出来,只能呆呆地看一看赢政,再看一看荆轲。   赢政倒了两碗白开水,放到桌上,好奇地问:“你这个女娃子,咋知道饿伙计的名字?”   李涩儿握着拳手,死死咬在嘴里,真的无法面对现实:赢政与荆轲,住在一间屋里!这不是猫鼠同笼吗?   李涩儿呆滞地坐在桌边,特别想撕东西。茗烟站在李涩儿身后,小心地观察李涩儿的表情,不知道涩妃受了啥刺激。   赢政坐在李涩儿对面,朝荆轲挥挥手,说:“轲娃,不要忙活了,来,陪客人谝一会儿。”   荆轲走过来,站在赢政身后,给赢政按摩肩膀。赢政很享受地眯着眼睛,弱弱的小脸儿泛起一团红晕。李涩儿受到强烈的刺激,赶紧抓起瓷碗,假装喝水。   赢政问:“涩娃,你来寻我,有事么?”   李涩儿放下瓷碗,皮笑肉不笑滴说:“我来调查一些情况。”   赢政忙问:“是不是要发钱了,你搞民工普查?”   李涩儿摇摇头,朝茗烟打个响指,茗烟秘书赶紧从怀里掏出工作日志,把笔墨放到桌上。李涩儿现场办公,翻开工作日志,先写下两个名字:赢政,荆轲。   然后说:“大家都是名人,多余的话不必讲了,请问二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赢政忽然站起身,朝荆轲使个眼色。荆轲会意,坐到凳子上,现在轮到赢政给荆轲按摩。李涩儿又受了刺激,眼巴巴瞅着他俩,等着回答那个问题。   荆轲说:“曾经的我,四方游历,结识了许多豪杰。有一天,我在榆次和盖聂讨论剑法。盖聂说剑是剑、人是人,我说应该剑人合一,才能成为剑圣。盖聂对我怒目而视,他啐了他一口,扬长而去……”   李涩儿耐心地说:“荆壮士,请不要跑题,我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   赢政一边给荆轲按摩,一边劝道:“你不要急,听轲娃给你讲前因后果。”   荆轲继续说:“后来我到了燕国,与当地的狗屠夫相识,狗屠夫介绍我认识了高渐离,渐离擅长击筑,我们成了朋友,经常一起喝酒。高渐离击筑,我和着乐声唱歌,唱着唱着就哭起来了。”荆轲十分伤感。   赢政按摩的动作慢下来,轻声说:“轲娃,不要难过了,你一难过,饿的心,也扑腾扑腾的。”   李涩儿搓了搓胳膊,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   荆轲说:“就在一次喝酒的时候,遇到了政娃。我的人生终于有了希望。”   “饿也有了希望。”赢政接口道。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没吭声。 (117)生活的希望 荆轲说:“我和政娃唱歌玩耍,经常一起看月亮、看星星、看狗交配……不好意思,说漏嘴了。”   茗烟急了,嚷道:“拣重点的说!”   李涩儿的毛笔已经晾干了,用瓷碗里的水润了润,等着荆轲说下去。   荆轲终于说到了主题,幽幽道:“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,我和政娃去野外散步,心情十分畅快,都想尿尿,于是站在原野中间,自由自在地尿起来,比赛谁尿得更高更远。”   荆轲喝了口水,接着说:“我们像两只比翼齐飞的鸟儿,好像全天下都是我们的。那一刻,月光光、鸟慌慌,我们使劲尿啊尿,恨不得射到天涯海角,没想到用力过猛,一阵抽搐,双双昏倒了。等我们醒来,发现到了红楼国的京城。”   李涩儿一脑袋瀑布汗,哆嗦着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膀胱痉挛。   又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司马缸砸胱)。   李涩儿抹了把汗,将笔墨和工作日志交给茗烟,心想:不愧是千古一帝和古今第一刺客,就连穿越,都可以这么的风骚另类。   李涩儿还是不明白,赢政与荆轲怎么会生活在一间屋子里,而且互相按摩,过着幸福的生活。   她的眉头忽然皱了皱,想起一件事,说道:“荆壮士刚才提到,你们在原野散步,心情畅快。”   赢政补充说:“不是一般的畅快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你们好像省略了什么。”   荆轲不好意思地低着头。赢政说:“那是饿们的私事,涩娃,你就不要问咧。”   李涩儿非常感兴趣,瞪着眼睛说:“请满足一下姐姐的私欲,这段话不会出现在历史档案中。”   赢政不耐烦地站起身,拂袖而去,进了厨房。荆轲对李涩儿拱手道:“政娃一向有个性、脾气怪,有时不太礼貌,请二位海涵。”   “米事,米事。”李涩儿望着厨房门口的破布帘。   荆轲优雅地说:“既然这样,二位可以滚了。”   “啊?”茗烟跳起来嚷道,“你让谁滚!”   李涩儿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耷拉着脑袋,窝了一口热屁。   李涩儿很懂得掌握分寸。此刻面对的是古今第一刺客,万一这家伙脑神经搭错弦儿,立刻来一段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,那是不好玩滴。   李涩儿说:“小烟子,我们走。”   荆轲握着腰里的剑柄,施施然送到门口,客气地说:“请慢滚。”   李涩儿心里冷哼一声,带着茗烟转身出门。离开了城乡结合部,茗烟忍不住说道:“涩妃,就这样被人家赶出来,不是你老人家的风格呀。”   “小烟子,要随时注意调整工作方法,干群关系是从一点一滴做起的。我们是鱼,他们是水,水能养鱼,也能煮鱼,这个道理不懂吗?”   茗烟听得一楞一楞,呆呆地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狞笑一声,说:“我发现赢政和荆轲有点问题,今天晚上再来一趟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118)推背 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当天晚上9点半,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飘移到东市。这里虽然偏僻,但不少人家的门上都挂着灯笼,并不显得昏暗冷寂。不时有行人匆匆而过,却没有注意到矮墙边伏着两个影子。   李涩儿换了身黑色夜行衣,很像黑社会。茗烟在腰里系了条白带,典型的没事找抽型。   李涩儿做个手势,两人踮着脚尖来到赢政家外面。院门没有锁,两人并不怕狗,而要防着荆轲,因为那位刺客大大比狗灵敏得多。   李涩儿派茗烟先进院子察看情况,茗烟有点害怕,温柔地望着李涩儿。   “小烟子,你怕屁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剑客的剑。”茗烟倒不含糊。   “那就是一根破铁片,只不过比搅屎棍多了个尖儿,”李涩儿鼓励茗烟,“这是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,想想董小婉炸碉堡,放心去吧,万一把你戳个窟窿,组织上给你算烈士。”   “涩妃,小奴听不懂你的话。”茗烟可怜巴巴地说。   “你去死吧,我会在半夜给你烧纸的!”   “多谢涩妃。”茗烟一溜烟跑进院子。   不一会儿,茗烟回到门口,做了个OK的手势,这是不久前跟李涩儿学的。“涩妃,一切正常。”   “赢政和荆轲在干什么?”李涩儿迫不及待地问。   “你老人家自己去看吧。”茗烟不好意思地说。   “嗯?”李涩儿感觉这里面果然有文章。   两人穿过院子。那只傻狗趴在窝里,懒洋洋地晃了晃脑袋。茗烟在前面带路,将李涩儿引到后窗旁,努了努嘴。   李涩儿缓缓踮起脚尖,茗烟已经在窗纸上抠了个洞,给李涩儿的偷窥做好了准备。李涩儿只朝里面看了一眼,头顶便涌过一阵麻辣的电流。   屋里两个男人正在推背。此时轮到赢政给荆轲推背,赢政手上抹着猪油,一点一点推揉着荆轲的肌肉。荆轲的后背健美壮硕,在蜡烛的映射下泛着光泽,充满男性的力量美,不愧是玩剑的。   茗烟蜷缩在墙根,显然对屋里的场景毫无兴趣。   李涩儿忍不住焦渴的目光,踮起脚尖再看。赢政一边给荆轲推背,两人一边聊天。李涩儿越看越生气:这什么世道,帅哥都被男人糟蹋了!   赢政的声音飘出来,弱弱的、柔柔的:“饿的家乡有个传说,说饿出生在野外。一个惊雷闪电,咔嚓一声,饿生了出来,背后有两个小翅膀……”   墙角的茗烟听到这里,忽然咕哝一句:“原来是个鸡人。”   话音未落,后窗陡然爆裂,一道黑影箭一般射出来。影子凌空一翻,360度大回旋,接着一个180度大劈腿,跟着又一个240度侧空翻。   李涩儿仰望半空,足足等了两分钟时间,荆轲才落到地上。   “好炫。”李涩儿赞道。 (119)不是啥丑事 荆轲穿着健美裤,手里的破铁片晃了晃,怒喝一声:“来者何人?”   这时,赢政的脑袋从窗洞探出来,看到李涩儿,木然地说:“这女娃,脑子有病吧?”接着一转脸,看到墙根的茗烟,说,“就是这个瓜怂,说饿是鸡人,捶他。”   荆轲走过去,挥拳准备打。赢政忽然低喊一声:“等等。饿也要出去。”   荆轲转身来到窗前,将赢政从窗户里拖出来,抱到后院。赢政半裸身体,白净的胸膛没有一根杂毛。   赢政走到墙角,指着茗烟说:“你这瓜怂敢胡咧咧,饿一捶头闷死你。”扑上去开打。   茗烟捂着脑袋满地乱滚,尖叫连连。   李涩儿顾不得理会茗烟,望着荆轲的身体直流口水。古今第一刺客不是浪得虚名,果然很表,胸口的几撮毛都显得那样的风骚。荆轲发现李涩儿在观察自己,无聊地扫了李涩儿一眼。   李涩儿凑过去,在荆轲的肱二头肌摸了摸,色迷迷地问:“哎,玩推背的感觉,爽不爽?”   荆轲皱着眉头,说:“请不要玷污我们纯纯的感情。”   “姐姐不影响你们的感情,只想问问,你们谁攻、谁受啊?”   李涩儿从荆轲的肱二头肌摸到肚皮上,肚皮紧绷绷的,条条肉棱非常坚实,肚脐眼很深,李涩儿忍不住抠了抠。荆轲对李涩儿的骚扰没有一点感觉,无聊地用铁片刮着胸毛。   赢政突然冲过来,推开李涩儿,生气地嚷:“你这个女娃,不要弄饿伙计。”   李涩儿这才想起茗烟,转脸去看,茗烟蜷在墙根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像个受尽欺辱的小寡妇。   赢政瞪了李涩儿一眼,抓住荆轲的胳膊,两人绕过后墙,朝前门走去。   李涩儿厚着脸皮跟上去,因为那个严重的问题,她还没有得到答案——千古一帝与古今第一刺客玩推背的时候,到底谁攻、谁受?   李涩儿进屋坐在桌边,看她的样子,今天晚上要是不得到答案,她会坐到天亮。   李涩儿给自己倒了一碗水,笑吟吟看了看赢政和荆轲,说道:“你们随意,不用招待我。”   茗烟一瘸一拐走进来,站在李涩儿身旁,李涩儿回头看了看,假装很惊讶地问:“哎呀,谁把你揍成这样?”   茗烟颤抖着伸出手,指了指赢政,嘴巴一抽一抽,委屈地说不出话。   李涩儿脸色一沉,说:“皇朝的高级公务员,在外面被群众无故殴打,这个问题我们要严肃处理。”   茗烟顿时来了精神,尖着嗓子喊:“涩妃,一定要为小奴作主呀,呜呜呜。”   “表哭表哭,”李涩儿一脸正气滴说,“姐姐我一向是:正义在我胸,执法要禀公,遇到不忿事,坚决要铲平!”   坐在床边的赢政和荆轲,看那涩妃跟小太监,一个唱、一个哭,开始有点紧张了。   荆轲清了清嗓子,说:“涩妃,你们在民宅外面偷窥……”   “住嘴!”李涩儿一拍桌子,“公然诽谤大内总管,该当何罪?”   茗烟指着荆轲说:“你要注意自己的调调!”   赢政看了看李涩儿身上的黑衣服,知道今天晚上遇到黑恶势力了,叹口气,弱弱地说:“轲娃,算了,算咱倒霉。她不就是想知道谁攻、谁受吗?这又不是啥丑事。” (120)受气包 荆轲说:“对,我们纯洁的情感,可以宣告于天下。”   李涩儿立刻来了情绪,笑眯眯地说:“请讲请讲。”   赢政说:“月圆之夜,饿攻、他受;平时嘛,都是他攻、饿受。”   李涩儿掰着手指算了算,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是赢政攻。这样算起来,荆轲是主攻,赢政是主受。李涩儿厚着脸皮问:“天阴下雨的时候呢?”   赢政看了看荆轲,咕哝着说:“反正饿天天晚上趴在床上,弄不清外面的情况。”   李涩儿一口水喷出来。闹了半天,赢政是“全受型”!   既然隐私已经搞到了,任务完成了,好奇心满足了,再待下去没有意义。李涩儿朝茗烟使个眼色,意思是:扯呼。茗烟哭丧着脸,还等着李涩儿为他主持公道。李涩儿瞪了他一眼,茗烟耷拉着脑袋,一瘸一拐出了屋子。   李涩儿对赢政和荆轲说:“你们再将就几天,等到鸟巢俱乐部建成后,二位可以搬过去,有豪华套房。”   赢政终于露出一丝笑容,问道:“发不发钱?”   李涩儿没理他,抱拳道:“不打扰二位了,告辞。”   荆轲起身还礼:“请慢滚。”   李涩儿气得直翻白眼。真是物以类聚,赢政和荆轲,一个整天想着沾小便宜,另一个学会了粗俗的文明用语,两个鸟人!   但李涩儿心里有个重大疑问:未来的始皇帝与刺客,怎么会反目成仇呢?   关于这个问题,李涩儿急着回去找宋怀细咨询一下。貌似男人在历史方面都有一定的见解。   回宫的路上,茗烟始终耷拉着脑袋。赢政的毒打,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阴影。   李涩儿安慰道:“表难过,给你算工伤,明天到内库领2两银子,OK?”   茗烟蔫巴巴地问:“精神上的伤害,怎么办?”   “精神伤害?”李涩儿照着茗烟的屁股踢了一脚,“还有没有伤害?”再踢一脚,“有没有?有没有?”佛山无影脚连番踢出,配合着霹雳神腿等功夫,踢得茗烟满街乱窜。   “涩妃,收起神通吧,小奴没病了!”   李涩儿这才收功,亲切地说:“以后犯病的时候,多想想姐姐对你的爱护。”   茗烟不停地打冷战,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忧虑。   李涩儿则在心中冷笑:死假太监,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?   李涩儿看看四周无人,忽然问道:“小烟子,你们太监也洗澡吧?”   “洗洗更健康。”茗烟说。   “你们都是在公用澡堂洗?”李涩儿对太监的业余文化生活充满好奇。   “也有单间的。”茗烟紧张起来,不敢看李涩儿。   “那你经常在单间洗了?”李涩儿非常好学。   “嗯,小奴……有时候……偶尔……反正总会洗的。”茗烟结结巴巴地说。   李涩儿还要再问,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街边蹲着一个人,吓了一跳。茗烟暗暗吁口气,幸亏那位好心的路人,转移了涩妃的注意力。   李涩儿大声问:“什么人?”   那人慢慢站起身,却没有回答李涩儿的问话,手上拿着一个东西,兀自翻来覆去地看着,咕哝道:“这是啥败家玩意?”   李涩儿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战战兢兢走近几步,尖声问:“你是谁?”   那人转过身,个子挺高,长相猥琐,手心托着……李涩儿的眼皮一阵乱跳,那人手里竟然拿着一盒火柴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121)历史知识 红楼国不可能有火柴。但那的确是个火柴盒,只不过比21世纪的火柴盒更长、更宽,显得有些粗笨,印的商标看不清楚。   猥琐男还在碎碎念:“这是啥败家玩意?”看样子是刚捡的。   李涩儿平息一下紧张的情绪,大喝一声:“那厮是谁?”   某男撩起眼皮,扫了李涩儿一眼,猥琐的眼睛亮了亮,忍不住欣赏起来。李涩儿本能地后退两步。茗烟冲到李涩儿身前,做出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,尖声说:“涩妃问你话,为什么不回答?”   李涩儿一脚踹开茗烟:“别挡镜头!”   茗烟一个趔趄闪到一边去了。李涩儿盯着猥琐男,说道:“报上姓名。”   猥琐男不屑地问:“你认识我吗?”   “不认识。”   “那你干嘛问我姓名?”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有气无力地说:“就因为不认识,我才问你的姓名啊,大大!”   猥琐男淡漠地哼了一声。面对如此露骨的轻蔑,李涩儿保持了风度。茗烟忽然一拍大腿,说道:“小奴想起来了,在三公主的生日宴会上,见过这个人。”   这么一提醒,李涩儿也想起来。没错,这个人坐在诸葛亮身旁,而当时李涩儿的注意力都在宋怀细身上。   李涩儿心里有谱了,从腰里摘下茄子大的金牌,在猥琐男眼前晃了晃,说:“你被拘捕了。你有权说话,但没人听你的,现在你只有一条路……”   猥琐男突然转身,狂奔而去,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中。   李涩儿半张着嘴,好久才回过神,喃喃地说:“仿佛那逝去的时光,白鼠过隙一般,嗖地一下就不见了。又是一个人才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回到三毛殿,李涩儿直奔魔鬼三角区,来到宋怀细的小屋外面,喊道:   “宋猪头、宋夯驴、宋公鸡……”这么一路排下去,层次越走越低。   宋怀细正在屋里鼓励自己,单手握拳,放到脸庞前抖动着:“打倒帝国主义纸老虎,发愤努力,自强不息,嘿咻嘿咻,男儿当自强啊,嘿咻嘿咻。”   忽然听到外面的喊声,宋怀细搓了搓脸,让自己平静下来。要忍,要忍。正义的力量暂时处于弱势,所以要适应环境,转变态度,麻痹恶势力,然后……   李涩儿一脚踢开门,挟着一股雄霸的土匪之风闯进来:“宋臭虫,为什么不答应?”   宋怀细看了看李涩儿身上的夜行衣,估计刚从外面干了坏事回来。他憨厚滴说:“我没有急着答应你,是想听一听,你能把我的名字排到什么档次。”   李涩儿眯着眼睛打量宋怀细,宋怀细态度端正,好像想通了。她凑前两步,狞笑着说:“宋跳蚤,看你貌似忠厚的样子,是不是跟姐姐玩新的兵法?”   宋怀细木然地低着头,好像受到一点儿伤害。   李涩儿急着学习历史知识,说道:“小宋啊,我给你讲个小故事,你帮姐姐分析分析。”   “请讲。”宋怀细敦厚滴说。   “有两个男人玩背背,情深意切,后来背背甲成了很有权势的人,背背乙却加入某国的恐怖组织,成了雇佣军,带着匕首,打算干掉背背甲。背背甲在保镖的帮助下,反过来干掉了背背乙。后来背背甲又一怒之下,派人灭了某国。再后来,背背甲将周边国家一个一个都干掉了。”李涩儿说到这里,喘了口气,问,“小宋,你听懂了没有?”   “你说的是……布什和拉登的故事?”宋怀细迟疑地问。   李涩儿瞪着宋怀细,良久,她说:“你真有想像力。”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22)拐着弯骂人 宋怀细说:“其实我觉得吧,这都是人家的隐私,还是不要传播的好。”   李涩儿的柳叶眉竖起来,冷笑一声,说:“你拐着弯骂我是狗仔队!”   宋怀细心想:这还用拐弯吗?嘴上却说:“不敢不敢,我愿意接受政府改造。”   “呸!”李涩儿突然发飙。   “又怎么了?”宋怀细惊慌地问。   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,在我面前,你不许使用第一人称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那……”   “你要说:贱奴愿意接受改造。”   “能不能把那个‘贱’字去掉?”宋怀细认真地问。   “别跟我讨价还价,你是有证的奴隶。”李涩儿从怀里掏出《奴隶证》,用力挥了挥,“这是国家发的奴隶从业资格证!”   “你出门办事,还把它带在身边?”宋怀细震惊地问。   “关你屁事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。   李涩儿忽然换了副表情,亲切地说:“小宋,我告诉你啊,我遇到赢政和荆轲了。”   “是吗?”宋怀细随口说。   李涩儿一巴掌扇过去。“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。”   宋怀细捂着脸说:“我只是……”   “你怀疑我的公正性,是不是?”李涩儿举手在宋怀细眼前晃了晃。   “我只是……”   “你怀疑我的人品?”   “不怀疑。”   “那就记住了,以后我说什么,你就回答:是,贱奴知道了。懂不懂?”   “是……小奴知道了。”   李涩儿忍了忍,为了表现自己很大度,暂时容许宋怀细自称“小奴”。   李涩儿温柔滴说:“我刚才给你讲那个故事,就是关于赢政和荆轲的,所以我搞不懂,为什么后来出现了惊动历史的刺杀事件。”   宋怀细幽幽地说:“因爱生恨,这并不奇怪。”   “你好像很懂似的。”   “一点点,瞎懂……是,小奴知道了。”   “我感觉你现在就是一种病态,信口胡说。”   “谢谢涩妃夸奖。”   “进步挺快的,”李涩儿比较满意。“那你帮我分析分析,赢政和荆轲是咋回事?”   宋怀细想了想,说道:“估计在以后的日子里,赢政与荆轲出现了感情问题。”   “嗯,感情这种事的确说不准。”李涩儿表示同意,“你接着分析。”   “应该是燕国的太子丹第三者插足。”   “啊?太子丹也是BL?”李涩儿被雷了一下。   “由于太子丹的介入,原本和睦和谐的二人世界,出现了倾斜。荆轲为情所困,要杀掉赢政。却在临场发挥的一刹那,念及旧情,心跳手软,结果被赢政反杀。荆轲虽死,赢政却对太子丹充满了嫉恨和恼怒,派兵灭了燕国。灭掉燕国后,更加痛苦懊悔,实在难以修复内心的创伤,于是将其它国家一一消灭。”宋怀细总结道,“这是用高强度的工作,转移注意力,从而忘掉情感的痛苦。”   原来,一个男人的事业是这样铸造的。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……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23)写日记 屋里静默片刻,两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场凄美纯洁的玻璃之恋中。   李涩儿转脸问宋怀细:“你在想什么?”   “我……呃,小奴在想:天色已晚,你是不是可以走了?”宋怀细下了逐客令。   李涩儿笑了,上下打量宋怀细,说道:“宋公鸡,别以为你今天晚上讲了一段历史,就能翘尾巴。”   “不敢不敢,小奴会将尾巴紧紧夹住。”宋怀细真诚地说。   李涩儿眯着眼睛,绕着宋怀细走了一圈,说:“你的态度转变很快,让我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。”   “小奴是真的想成为一名好奴隶。因为,这个社会上,没有贡献大小,只有分工不同。”宋怀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。   “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会耍诡计,动不动把那啥勾践拿来自慰,假装一副忠厚老实的嘴脸,私底下跟我玩卧薪尝胆。”   宋怀细深深地埋着脑袋,心想:这小女贼比我想像得更可怕,她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思!   嘴上却说:“就算小奴想学勾践,遇到涩妃,那也是无能为力。”   “明白就好。别妄想学勾践,乖乖当你的贱奴吧。”   “能不能把那个‘贱’字去掉?”宋怀细认真地说,“我虽然是奴隶,可我也有人格尊严。”   “那要看你的表现了。”李涩儿得意洋洋地说,“记住,从明天开始,三毛殿的卫生间全部要打扫,你就是茅楼楼长,OK?”   “是,小奴明白了。”   李涩儿哼着儿歌出去了。   宋怀细关好房门,躺到破床板上,拳头放到眼前抖动着,做临睡前的自我催眠:   “十年河东、十年河西。十年河东、十年河西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第二天清晨,鸡刚叫三遍,茗烟便来踹门了。“宋怀细,起床,干活!”   宋怀细困得要死,揉着惺忪睡眼爬起来,打开门,茗烟叉腰站在外面。   “小烟公公,你好,起雾了。”宋怀细打招呼。   “嗯,开始干活吧。”茗烟倒还客气,毕竟,大家都是一个阶级的,虽然宋怀细的层次更低一些,但茗烟表示不歧视。   宋怀细看到茗烟脚边放着一个木桶,一支铲子,一把破漏勺,知道是干活的工具。宋怀细提起木桶,茗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宋怀细,说:“这是三毛殿的厕所分布图,每个角落都要打扫。”   宋怀细接过藏宝图,仔细研究了一下,三毛殿共有大大小小厕所,共计33间。宋怀细有点儿颓废。但他很快昂起倔强的头颅,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走向工作岗位。   茗烟望着宋怀细的背影,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。   宋怀细干了一整天,累得眼睛都蓝了,傍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,用六桶水冲洗自己,仍然能嗅到淡淡的粪味儿。   宋怀细盘腿坐在破床板上,开始写日记。他有这个习惯,遇到人生的小转折,总要记录下来,等以后留给孙子看——   今天是农历8月13,晴,东南风。   孙子啊,爷我今天去捞臭臭了,这是对爷的考验,为了磨炼自己,爷我没有喊累,更没有投降。爷要坚持下去。   宋怀细的日记写在树叶上,是他精心从花园里拣来的。写完今天的日记,他把树叶藏在墙洞里,然后拿起床头的两块小石头,玩了会打击乐,安心地睡着了。   第二天、第三天,接连好几天,李涩儿都没有来烦他。宋怀细难得有了清静的好时光,专心专意地每天去捞臭臭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24)开业盛典 话说,李涩儿最大的心愿,终于实现了——鸟巢俱乐部荣誉竣工。   不仅她一个人实现了愿望,更重要的是,她帮助别人实现了人生的愿望。李纨已经激动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,醒来便是热泪盈眶。还有曹雪芹、史湘云,以及其他各位妃子,甚至5岁的贾兰都躁动得胡言乱语起来。   这是一项创举,没有李涩儿,就没有鸟巢俱乐部。李涩儿这几天忙得鬼吹火,派茗烟去驿馆找诸葛亮、张飞,再去东市的城乡结合部找赢政、荆轲,分发请柬。穿越人士终于有了自己的安乐窝,众人也都兴奋莫名。   开业典礼定在8月18日。这天上午清风拂面,阳光明媚而不耀眼,温润如玉地洒在人们身上。鸟巢门前张灯结彩,两个大石狮子披红挂绿。京城骚动起来,为了欣赏鸟巢,更有大量的外地游客星夜兼程,早早便住在鸟巢周围的驿馆,各个驿馆均已爆满。   大街上不断有奔驰而过的华丽马车,一路留下欢声笑语。各类交通牲口更是络绎不绝,甚至有对小夫妻骑着两头猪赶往鸟巢。驴子、骡子充斥了大街小巷,就连临时给牲口喂水的街边小铺,都是生意兴隆。   总之,由于鸟巢的建造,京城GDP直接提升了三个百分点。   按照21世纪的计时###,上午10点半,一阵冲天礼炮突然炸响,接着鞭炮齐鸣,锣鼓喧天,一千五百名太极拳手出现在鸟巢前,洁白的长袍,腰间扎着红带,各个英姿飒爽,夺人眼目。   广场周围耍龙、耍狮子、踩高跷的队伍穿梭着,将仪式推向第一个高潮。   上午11点,数百名宫女和太监出现在鸟巢外面,迈着整齐的方步,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,上面有宝二陛下御笔题写的店名:稻香村。   纯金打造的字体,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。那三个字更是潇洒飘逸,充满了美男子的灵气。   李涩儿和李纨从鸟巢出来,迎接圣牌。   群众议论纷纷:“快看快看,那是涩妃……”   “旁边那位就是纨妃啊,果然亲切温柔,美貌贤惠。”   “纨妃如今是金牌小掌柜,当今圣上御赐的。”   “你说,咱们也能去这家馆子消费吧?”   “当然行了。店里的消费水平不同,你想玩高雅的,还可以去楼上……”   群众正在热议,旁边忽然飘来一串不和谐的音符——   “卖画喽,卖画。新鲜出炉的春宫图!”   “哎?你怎么……”   “春宫图,先生要不要?刚刚画成的,还冒着热气,”一个落拓潦倒的书生打开画轴,真诚滴说,“我一看就知道,你是有艺术鉴赏力的。”   “真的吗?拿来我看看。”   画上的祼体女人身子朝后仰,背靠着一把大椅子,小臀挺起,只在腰间搭了块绸缎。女人画得很美,高挽云髻,鸭蛋脸型,一双美目春潮荡漾。画上的裸体男人站在女人面前,腰部向前挺,女人的左腿搁在男人肩头,右腿被男人举着。   观众问:“这是你画的?”   “正是在下。”潦倒书生说。   “我靠,你太表了,”观众赞赏道,“很久没见过笔法如此精致华美的春宫图。把这对交合男女的体态样貌描画得栩栩如生,就连旁边的桌子、墙上挂的山水画,都如此传神。”   “谢谢,在下的画风还不成熟。”潦倒书生谦和地说。   这时,一位高个子、长相猥琐的男人挤过来,瞅了一眼,咕哝道:“这是啥败家玩意?”   潦倒书生说:“这不是败家,这一招叫‘老汉推车’。”   猥琐男望着春宫图,目光便钉住了,迟迟舍不得移开。潦倒书生卷起画轴,说道:“这位先生,我看你是有艺术鉴赏力的。这样吧,一两三钱银子。”   “你给我?”猥琐男问。   潦倒书生皱了皱眉头,耐心地说:“在下的艺术品是耗费精力创作,当然要给在下付酬的。”   “你居然为了一幅画精尽人亡,真是了不起。虽然艺术创作需要实践,可你也要注意方法。”猥琐男说,“再说我并不认识你,为什么要对你进行复仇?”   潦倒书生不再理他。猥琐男却缠着书生,要求再欣赏一下艺术作品。   书生挤到人群里,继续叫卖:“春宫图——新鲜热辣的春宫图!快来买啊……”   鸟巢门前喧闹的鞭炮和鼓乐声,掩盖了书生的吆喝。   稻香村的匾额已经挂了起来,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彩。群众欢呼鼓掌,越来越多的人潮涌来涌去。   宝二陛下没有参加开幕仪式,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骚动,宫里的妃子却是悉数出动,林黛玉、薛宝钗、史湘云、王熙凤不用提了,王熙凤已决定将“女子社”的社址搬进稻香村。李涩儿非常高兴,将“女子社”安排在二楼的一座雅间,妃子们有了组织,会常来常往,对店里的人气是很大的促进。   史湘云正在逗贾兰:“兰儿,你妈妈是老板娘,再也不能单独给你做饭了。你生气不生气?”   “才不生气。”贾兰爽脆地说,“我还要帮妈妈做饭。”   湘云做出惊恐状,说道:“你做的饭,我可不敢吃,吓死姨姨了。”   贾兰问:“你是不是害怕像先生那样,吃成一个大脑袋?”边说边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曹雪芹。   湘云耷拉着脑袋,叹口气说:“兰儿是小精灵转世。鉴定完毕。”   不远处,李涩儿正与李纨、曹雪芹忙着迎接客人。客人的装扮千奇百怪,有的华衣美服,有的简单朴素。第一批进来的都是朝中官员,李纨含笑施礼:   “慕老相国,欢迎光临。”   “陈大将军,欢迎光临。”   “张尚书,欢迎光临。”   “李侍郎,欢迎光临。”   ……   李纨始终保持着温婉贤惠的笑容,李涩儿在旁边看到了,好生佩服。李纨的这份热情是发自内心的,绝不是故作姿态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125)贺电 “哎哟,纨妃,恭喜恭喜。”随着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,贾琏出现在门口。丫走路一摇三晃,旁边跟着薛蟠。   “琏王爷,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”李纨施礼道。   “啧啧,都是自己人,不必客气。如今纨妃可是圣上御赐的金牌小掌柜,以后要多多关照呀。”浪荡王爷缩着王八脖子,屁话连连。   “小店开张,还请琏王爷多多赏光。”李纨不卑不亢地说。   贾琏那厮吊着一对三角眼,盯着李纨看不够。对这位美少妇,贾琏怎么能不动歪心思?但李纨却根本不把他当块料,让他看得着吃不着。   贾琏转脸看到李涩儿。李涩儿正跟薛蟠打招呼,薛蟠耷拉着扫帚眉,瞪着牛眼,对李涩儿嚷:“涩妃,这鸟巢可多亏你了!”   “一般,一般。”   贾琏阴阳怪气地说:“听说涩妃从皇上那里申请的投资,那一千五百两金子,都花完了吧?”随即嘿嘿一笑,“啊,我是开玩笑的。”   “关你鸟事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你……”贾琏瞪着王八眼珠,有点小神经。   “啊,我是开玩笑的。”李涩儿马上露出卡哇伊的表情,“琏王爷的鸟事也是事。嘻嘻。”   贾琏噎得脸色发绿,哼了一声。薛蟠一扯贾琏的衣袖,两人双双飘过去了。   贾琏一肚子鸟气发不出来,回头瞪了李涩儿一眼,说:“我一向对涩妃温柔亲切,可她却越来越粗俗。”   薛蟠轻轻吸口气,说:“唉,国家的不幸呀。”   两个忧国忧民的牲口踏进了鸟巢大厅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纨小声对李涩儿说:“涩妹妹,你对琏王爷那样说话,他会记恨的。”   “那种贱男,天生就是被骂的嘴脸,基因里充满了受虐的密码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李纨听不懂李涩儿的火星语言。这时又有一批客人进门,李纨集中注意力,专心做接待工作。   正忙得不亦乐乎,忽然一群信鸽从鸟巢外面飞来,如倦鸟归巢,排着队落到长廊的木架上。   早已等候的两名仆役和两名侍女走上前,从鸽子的腿上解下纸卷,然后快步递给了茗烟。茗烟穿着崭新的红色长袍,站在大厅中间的高台上,尖声说:“为祝贺稻香村开业——金陵人民发来贺电!云州人民发来贺电!江夏人民发来贺电!南海人民发来贺电!大名府人民发来贺电……”   鸽子越飞越多,纸条的传递速度越来越快。茗烟喊得脸红脖子粗,快要岔气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中午1点,明媚的阳光洒满稻香村,远看,椭圆形的三层楼变作一个美丽的闪光体。那些镶嵌在楼层之间的玉石反射阳光,衬托着楠木、檀木上的金银线,仿佛交织成一道迷离绚烂的彩虹。   一楼的饭厅坐满了客人,二楼、三楼的娱乐场所也有嘉宾穿梭,还有很多人涌向后花园,在那里散步、唠嗑。   柳湘莲和贾雨村进来的时候,鸟巢中间的空地上已经开始唱戏了。   贾雨村只听了一句,便说:“这可是梨香院最拿手的《凤求凰》。”   柳湘莲笑道:“雨村先生果然是戏迷呀。”   贾雨村陪着笑脸说:“卑职是梨香院的铁杆粉丝。”   梨香院平时主要用于皇宫里的表演,今天为了庆祝稻香村开业,李涩儿把最著名的十二戏官儿请来,进行造势。   戏台搭在院子中间,装饰华丽耀眼,观众们坐在周圈,分布在一楼到三楼的各个角落。   柳湘莲拾级而上,走进大厅。 (126)群英会 梨香院的戏唱到高潮时,一位戴着青蛙面具的男人来到大厅门口。李涩儿和李纨、曹雪芹累得不行,已经退下了,门前由四名侍女接待。   “欢迎光临。”侍女说。   青蛙男东张西望,侍女们看到他的面具,不禁掩嘴轻笑。青蛙男进了大厅,继续东张西望,看到一张桌上有空位,便走过去。   诸葛亮正摇着鸡毛扇,等着上菜,张飞翘起兰花指翻看菜谱。青蛙男直接坐到两人对面,也不说话,诸葛亮微微点一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   张飞娘娘腔问道:“军师,你刚才进门预订的菜,真有那么厉害?”   诸葛亮掏出手绢按了按鼻子,没吭声。诸葛亮有个好习惯,行军打仗之前,必定要做调查研究,来到一家新饭馆,更是如此。经过事先的情报搜集,诸葛亮直接点了一份曹老师的蛋。这道菜,确是稻香村的经典之经典、经经典!   这时,赢政和荆轲走过来,坐在青蛙男旁边。赢政看了看青蛙男,青蛙男朝他点点头,赢政漠然置之。荆轲忙着看菜谱,翻来翻去,却不得要领。   身后传来脚步声,一个潦倒的书生走过来,坐到荆轲旁边。他刚刚坐下,那边过来一位高个子、相貌猥琐的男人,坐在了诸葛亮身旁。   猥琐男随手拿起菜谱,咕哝道:“这是啥败家玩意?”   诸葛亮温和地说:“那不是鸡毛,是菜谱。”   猥琐男瞄了诸葛亮一眼,问道:“你认识我吗?”   “阁下难道忘了,在三公主的生日宴会上,阁下吃鸡屁股的时候,就在我的身边。”诸葛亮真诚地说,“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见阁下,便有一种想交流的欲望。现在,这种欲望更强烈了。”   “你这人好没谱,告诉过你,我没有交的欲望。”猥琐男将注意力转向潦倒书生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问道,“你把春宫图卖掉了?”   书生点点头,说:“一两银子,够在下吃顿大餐。”   猥琐男问:“你把图卖给谁了?”   书生反问:“你想怎样?”   猥琐男说:“我对你的艺术作品念念不忘,还想多多观摩学习。”   书生也不隐瞒,说:“卖给城北的吴三翠,三十几岁的男人,没娶老婆。在下也算做善事,给光棍一份慰藉吧。”   张飞听到这里,娘娘腔地说:“某最崇敬善人,敢问尊姓大名?”   书生谦和地说:“在下姓唐,名寅,字伯虎,号桃花庵主。南京解元,江南第一风流才子。桃花仙人种桃树,又折花枝当酒钱。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须花下眠……”   “好了好了,怕你了。”张飞忙转过脸。   猥琐男继续跟唐伯虎套近乎:“唐柴子,你的寓所一定还有艺术作品吧?”   唐伯虎客气说:“有一些练毛之作,拿不出手的。”   “练毛之作也行,一样能窥到艺术的真谛。”猥琐男两眼冒光。   唐伯虎拱手说:“请问尊姓大名?”   “刘邦,字季,地痞无赖,不久前刚花钱买了泗水亭长的职称。在家里,我排行第三,唐柴子可叫我刘老三。”   张飞忙说:“你排行第三,某也排行第三,三公主也排行第三,我们是不是一种缘分呢?”   诸葛亮抡起鸡毛扇,照着张飞的后脑勺抽了一下,忽然站起身,朝刘邦鞠了一躬。   刘邦一怔,转脸问:“你搞啥败家玩意?”   “亮见到阁下,难怪有种强烈的交流欲望,原来阁下便是高祖,幸会幸会。”诸葛亮返身坐到椅子上。   刘邦拧着眉毛,思索了一会儿,惊喜地问:“日啊,你说我能当皇帝?”   “天无二日,阁下的光芒必将照耀九州。”诸葛亮有点儿小激动,“阁下便是建立汉王朝的总扛霸子。”   “你是谁?”刘邦半信半疑。   张飞接口说:“这位是某家的军师,诸葛亮先生,我滴偶像。”   诸葛亮抱拳说:“我们跟着刘老大出来混,就是为了匡扶汉室。”   “诓谁?”刘邦没听懂。   “刘皇叔乃是汉室正统……”   “还有黄书?快让我鉴赏一下。”刘邦兴奋地说。   诸葛亮耷拉着眉毛,不再说话了。   这时,一名侍女笑吟吟地走过来,问道:“各位点好菜了吗?”   唐伯虎忽然扯住侍女的衣袖。侍女吃了一惊,唐伯虎问: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侍女甩掉唐伯虎,踉跄着逃掉了。   又一名侍女从旁边经过,唐伯虎一把扯住。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“神经病。”侍女甩手而去。   “秋香,是你吗?”唐伯虎扯住一位女顾客。   “变态!”   迎面又过来一男一女,唐伯虎上前两步,扯住女人的衣袖。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“滚开!”那位女客转过脸,苍白的双颊施了太多脂粉,高高的颧骨,竟是赵姨娘。   唐伯虎执着地问:“秋香,真的是你吗?”   “是你妈!”赵姨娘破口大骂。   贾环掰开唐伯虎的手,扶着赵姨娘的胳膊朝旁边退。“姨娘,不要理睬这样的流氓。”   “是你妈的是!”赵姨娘不依不饶,瞪着微黄的杏眼,鲜红的嘴唇上下翻飞,一阵凌厉谩骂,差点将唐伯虎骂到桌子底下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和史湘云、曹雪芹、贾兰坐在靠窗的桌边。史湘云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涩儿,说:“快看,赵姨娘又在抓狂了。”   李涩儿转脸朝那边望了一眼,原来是诸葛亮他们的桌子。“不知道谁惹了赵姨娘。想骂就骂吧,权当吃饭前的健胃操了。”   贾兰急得嚷:“怎么还不上菜啊,我饿得头昏眼花。”   史湘云说:“你妈妈照顾客人,哪还管得了你。干脆你给我当儿子吧。”   “才不要。”   正在挑拨离间,李纨捧着酒壶走过来。“兰儿,又和云姨姨闹了?”   “她不让我给你当儿子。”贾兰郁闷地说。   李纨温柔地笑着,给大家斟酒。袖子里面露出一节雪白的手腕,果然是皓腕沽酒,十分诱人。   李涩儿说:“哎,纨嫂子,怎么能让你给我们倒酒?服务员呢?”   “他们都在招呼其他客人,今天,我就专门侍候你们。”李纨笑吟吟地说。   李涩儿转脸看到曹雪芹,似乎才发现,嚷道:“哎,曹老师,你是账房先生啊,怎么不去干活?”   史湘云说:“就是嘛,开工第一天,曹蛋头贪图自己享受,应该休掉。”   曹雪芹憨憨地笑一笑:“这个……”看了看李纨。   李纨面颊泛红,羞涩地说:“是我跟曹先生说过,今天开业,他还是客人,明天正式做工。”   李涩儿点点头:“哦,原来老板娘在发福利。”   曹雪芹挽起袍袖,坐直身子,摆出客人的谱儿,转脸对着柜台朗声说道:“请给鄙人来两份曹老师的蛋!”   满桌的人顿时扑倒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27)最后一个蛋 曹老师的蛋,是限量发售的,每天只供应十五份。这是李涩儿和李纨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。如果不限量,一是此蛋由李纨精心制作,忙不过来;二是,要做品牌,给群众一种珍稀的感觉,对于稻香村发展有极大的宣传效果。   诸葛亮慢慢享用着曹老师的蛋,而同桌的其他六个人,则只能眼巴巴瞅着。   此蛋如此珍贵,张飞急得抓耳挠腮,对诸葛亮更加崇拜。军师的智商,无法超越啊。   刘邦叹了口气,咕哝一句:“知识就是力量。”   张飞咽着口水,讨好地问:“军师,好吃不?”   “焦脆的鱼肉,里面居然包裹着一枚鹌鹑蛋,口感焦脆,鲜美怡人,还有一股淡淡的……淡淡的……实在无法形容的美味。”诸葛亮陶醉地说。   赢政给荆轲使眼色,意识是让荆轲去抢。荆轲按着腰里的破铁片,却下不去手。   诸葛亮已经吃掉四个,青花瓷碟里还剩下两个曹雪芹的蛋。   诸葛亮正要动筷子,唐伯虎恳切地说:“诸葛先生,请你照顾一下大家,吃蛋的时候,不要整个放进嘴里。”一边说,一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,毛笔刷刷点点,很快画了张示意图。   唐伯虎果然是江南第一柴子,居然用白描的手法,迅速勾勒出一个裸体女人。女人侧身站着,看样子在做示范。女人的身旁有行小字:曹老师的蛋新吃法——   第一步:用筷子戳破外壳。第二步:咬掉一块。第三步:放进嘴里。   诸葛亮明白了,为了满足群众的精神需求,诸葛亮先把曹老师的蛋戳破,一缕白气窜起来。众人争相耸起鼻子,在空中捕捉那诱人香味。   等到白气飘散之后,诸葛亮小心翼翼地夹起来,轻轻咬掉一块,焦脆的鱼肉发出哧啦一声,露出里面的鹌鹑蛋。诸葛亮举着曹老师的蛋,向众人展示。   六双饥渴的眼睛跟着诸葛亮的筷子晃来晃去,恨不得用目光将周围的一切融化。   闻过了,也看过了,诸葛亮把曹老师的蛋放进嘴里,慢条斯理地吃掉了。   张飞咂了咂嘴巴,不管怎样,军师把“色、香、味”的前两种,拿出来与大家分享,他毕竟,做到了!   现在,青花瓷碟里,还剩下最后一个蛋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“这样吧,大家都赶时间,别整那些虚无缥缈的。”唐伯虎说着,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,直接拍到桌上。   刘邦的眼睛直了。唐伯虎为了寻找秋香,坚持艺术创作,换来银钱度日。创作春宫图不但是耗费精力的大工程,还要求艺术家进行社会实践,而社会实践,也是需要银子的。   艺术家的困苦大家都明白,看他身上破旧的袍子就知道了,但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,唐伯虎居然掏出了一两银子,那起码可以在稻香村整一桌十六人聚餐。简直是败家子!   刘邦默默滴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火柴,扔到桌上,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,说道:“我是无赖,但我懂规矩。这鸡毛玩意是我捡的,可是这鸡毛玩意在红楼国来说,目前是独一份儿,我要用它换曹老师的蛋。”   刘邦冷静地扫视其他几个人,有一种誓在必得的孤傲。   赢政看了看荆轲,荆轲看了看赢政。这不是一个蛋的问题,而是关于男人的荣誉。这是男人的荣誉之战。   荆轲叹口气,将腰里的破铁片儿拔下来,插到桌上。铁片儿发出一阵扑楞楞的颤音。荆轲悲壮滴说:“我是一名剑客,所谓人不能离剑,剑不能离人。但为了得到曹老师的蛋,此剑可出。”随后唱道,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,不复还!”   刘邦突然跳起来,嘶叫一声:“你会唱,我也会唱——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!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脸上始终带着轻轻柔柔的微笑。碟子里剩下的最后一个蛋,还在等待它的主人。   张飞忽然扑嗵一声,给诸葛亮跪下了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:“军师啊,自从某家与刘老大桃园三结义,某家跟着老大四处奔婆……”   “是奔波。”诸葛亮温和地纠正。   “他是奔老婆的,我也是奔老婆的,可我到现在也没得老婆。上次在江东,小乔给我一张纸条,约我去江边的落凤山见面……”   “小三,原来你也收到纸条了。”诸葛亮凝神望着张飞。   张飞点点头,继续用娘娘腔说道:“某家被美色迷失了方向,不成想遇到了军师。在看见你的一刹那,某家曾经产生了短暂的怨恨,真是罪该万死。”   “过去的事,不用再提了。”诸葛亮伸出鸡毛扇,接起张飞腮边的一滴泪。   “军师,念在我们共同被一个女人欺骗的份上,把曹老师的蛋,给我吧。”张飞用兰花指掐着诸葛亮的胳膊。   诸葛亮喃喃地说:“这个世界,不素你玩弄他,就素他玩弄你,很简单的事。”   “军师,你在七星坛上被闪电击中的时候,我奋不顾身冲上去救你,难道,这还不足以得到曹老师的蛋吗?”   诸葛亮优雅地摇着鸡毛扇。   这时,那个戴着青蛙面具、始终没有开口的男人,终于说道:“你们都别争了,这个蛋,是我的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窗户旁边的桌子上,史湘云朝大厅里指了指,问道:“涩姐姐,那边在干什么,又唱又跳的?”   李涩儿转脸往诸葛亮的桌子看了看,说:“好像在拍卖东西。”   曹雪芹忙着喝酒吃菜,未加理会。贾兰忽然朝旁边一指,说:“小烟叔叔来了。”   茗烟一溜小跑奔到李涩儿身后,躬着腰,在李涩儿的耳畔低声说:“涩妃,小奴刚从宫里得到消息,陛下晌午时分便出宫,不知去了哪里。”   “嗯?”李涩儿皱了皱眉头,“宝帝又玩微服私访。”   史湘云朝周围扫了几眼,喃喃自语:“不知道陛下混在哪里?”   贾兰忽然说:“宝玉叔叔一定会是最独特的一个。”   放眼整座饭馆,谁最独特呢?   当然是那个青蛙男!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28)青蛙男 “陛下,可否现了原形?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优雅地说。   贾宝玉摘掉青蛙面具,莞尔一笑,好奇地问:“你怎么猜到的?”   “亮昨天晚上在外面数星星,知道今天将有一条龙坐在对面,果然如此。”诸葛亮意味深长地说。   宝二陛下两眼冒光,人才啊,这是。   张飞娘娘腔道:“军师呀,这分明是个青蛙,你怎么说是龙?”   诸葛亮抡起鸡毛扇,在张飞后脑勺抽了一下,说:“小三,起来吧,别跪着了。”   张飞这才想起,自己还跪在诸葛亮的椅子旁边。为了得到曹老师的蛋,以威猛粗野著称的三将军,竟然拜倒在诸葛亮的石榴裙下,实在是汗颜。张飞抹了把汗,死死盯着瓷碟中的最后一个蛋。   唐伯虎、刘邦、赢政、荆轲也都在贪婪地盯着。   诸葛亮笑道:“此蛋,当然要给陛下了。”   宝二陛下拎起筷子,说一声“谢谢”,便要去夹。诸葛亮却用鸡毛扇挡住了。宝二怔怔地望着诸葛亮,问:“先生,还有事吗?”   “我想请陛下答应一件事。”   “哦?先生想与我做交易?”宝二陛下温和地笑着。   诸葛亮的眼里出现一丝寂寥的神情,说道:“只是私人的一个请求。”   “说说看。”宝二举起筷子,对准曹老师的蛋,等着诸葛亮快说。   诸葛亮慢悠悠地说:“我想见一见宋怀细。”   宝二陛下楞了楞,脑细胞迅速激荡,终于想起这么一号人。“哦,你说的是那个奴隶。”   “正是他。”诸葛亮说,“我知道陛下已经颁布圣旨,此人已成了涩妃的专用小奴隶。”   “既然知道,你……”宝二陛下愁眉苦脸地看着诸葛亮。   “我只想见见此人。”诸葛亮恳切地说,“这件事只有陛下能帮助我。”   宝二陛下无奈地摇摇头:“我也没办法,圣旨发过,人人平等。涩妃早已将门路堵死,宋怀细从头到脚、从内到外、从高到低、从肥到瘦、从软到硬,全部都是涩妃的。”   同桌的几位高级穿越人士,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那还是奴隶吗?   诸葛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展开,正是那张布告。   宝二欣慰地说:“你自己看吧,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。”   刘邦和唐伯虎凑过去,小声念道:“兹有奴隶,名为宋怀细者,即日起成为涩妃的专属奴隶……”看着看着,两人的汗下来了。刘邦感到一阵窒息,忙转过脸,假装看别的风景。唐伯虎则扯住一位侍女,说,“秋香,是你吗?让我当你的奴隶吧……”   诸葛亮没理会他们,用鸡毛扇指着其中一条,说:“陛下看这句——其他人不得窃取、玩弄、诱拐、抢夺——而我只是想‘探视’,并非玩弄、诱拐宋怀细。”   宝二的眼睛眯起来,感觉诸葛亮抓住了一个漏洞。但他随即叹口气,说:“先生还是与涩妃商量吧。”   赢政忍不住问道:“亮娃,你为啥要见那个瓜怂奴隶?”   诸葛亮说: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   赢政说:“那个瓜怂跟咱几个在疗养院搬砖的时候,满嘴说胡话,饿一看就不是老实人。”   宝二好奇地问:“他说了什么?”   “说他是从21点的西安过来的,还说啥消灭了帝国主义,但是霸权思想的流毒咋回事的,好像想抓鬼。还说他能看透女娃的衣服……”   张飞纠正道:“细细兄弟说的是看透灵魂。”   “有区别吗?”赢政漠然地扫了张飞一眼。   “当然有区别,”张飞举着兰花指说,“衣服下面是肉体,肉体下面才是灵魂。”   赢政说:“你也是个瓜怂。”   宝二陛下拿起筷子,又朝曹老师的蛋戳过去,说道:“宋怀细的事,先生只能去找涩妃……”忽然感觉眼前一暗,抬头看了看,忙说,“哎呀,真是说曹操曹操到。”   张飞一拍桌子,尖声嚷道:“曹贼在哪?曹贼在哪里?某用兰花指捏死他!”   忽然感觉耳朵被提了起来,传来撕裂般的疼痛。一个温柔亲切的声音问道:“三将军,你要捏死谁啊?”   张飞转脸看到李涩儿,马上露出羞惭的笑容,说:“原来是涩妃,我还以为曹贼来了。”   李涩儿最怕听到“贼”字,手上用力,把张飞的耳朵拧住。张飞哎哟怪叫,不断地求饶。   李涩儿松开手,环视众人,冷冷地问:“你们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?”   宝二陛下指着瓷碟说:“先让我把曹老师的蛋吃了。”   诸葛亮说:“陛下不能吃,因为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。”   宝二直接颓废了,咕哝着说:“我让你直接找涩妃嘛。”   李涩儿问:“亮子,你有什么事?”   张飞捂着耳朵,抢先说:“某家军师想见一见宋怀细。”   李涩儿马上把眼睛瞪了起来,上下打量诸葛亮,好像第一次见面。李涩儿警觉地问:“你见宋猪头干啥?”   “这个……因为我给他买的袍子,他还没有把钱还给我。”诸葛亮不好意思地说。   “原来那个菜青虫的皮,是诸葛先生提供的,”李涩儿双手抱拳,“先生的审美观让小女子PFPF。”   “什么?菜青虫的皮?”诸葛亮露出难得的惊讶表情,“我是想让他当作夜行衣的,所以选了黑色。”   李涩儿的眼睛蓝了。诸葛亮是个色盲!   李涩儿不想再废话,从腰里摘下茄子大的金牌,说:“小烟子,桌上的一切物品,全部没收!”   刘邦指着火柴说:“那个鸡毛玩意是我捡的。”   李涩儿瞪着刘邦说:“那天晚上没逮到你,让你逃窜了,这次人赃俱获。拿下!”   两个禁卫军士兵扑上去。   茗烟撑开布袋,把唐伯虎的银子、荆轲的破铁片儿、诸葛亮扒下来的布告、刘邦捡的火柴盒,全部收进去。然后他看着瓷碟,小心地问:“涩妃,这个曹老师的蛋,怎么处理?”   宝二陛下眼巴巴瞅着李涩儿,好像受苦的人望着耶稣。   李涩儿忽然扮了个鬼脸,然后提高嗓音,假装惊讶地问:“咦?谁把曹老师的蛋掉了?”   整座馆子顿时静了几秒钟,静得能听到脉搏的跳动声。   诸葛亮猛地扯住宝二的袖子,低喝一声:“陛下,大事不好,随我来!”拉着宝二钻到桌子下面去了。   与此同时,一群饥渴的食客从馆子各个角落扑过来,一时人仰马翻、汹涌澎湃。在强烈的喧嚣中,曹老师的蛋瞬间没了踪影,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。 (129)宝二的小捏捏 贾宝玉和诸葛亮蹲在桌子底下。诸葛亮说:“陛下,亮夜观天象……”   “你又看到什么了?”宝二悻悻地问。   诸葛亮从袖口掏出一个鸡毛毽子,说道:“这是锦囊妙计一枚,请收下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宝二接过鸡毛毽。   “亮夜观天象,发现紫薇帝星蒙尘,”一边说,一边朝前倾了倾身子,严肃地说,“恐怕国内将有大变。”   宝二皱了皱眉头,小声说:“别的地方我不清楚,但京城自从创卫以来,公共厕所还是比较卫生的。而且请大家放心,我承诺,会让京城的天更蓝、水……”   “停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说,“此乃大事,陛下的皇位面临危机。”   “我对皇位一向看得相当淡,宁肯用皇位换曹老师的蛋。”宝二孤傲地说。   “作为同样风骚的人物,我,和你——”诸葛亮用鸡毛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,又指了指宝二的胸口,“我们都是淡泊的。”   “还是先生明白我的心。”宝二陛下感动滴说。   “亮来到京城之后,常常听路人赞扬陛下,知道陛下素一位真性情的男伦,一向视功名利禄为粪中之粪。但,皇位之事却要慎重。”   “先生的意思是,我的身边出现了不安定的因素?”宝二虚心讨教。   “正是。”诸葛亮点头。“而且可以确定一点:有人预谋偷你身上的一件宝贝。”   宝二立刻用双手护住胸脯,通灵宝玉似乎有所感应,微微抖了抖。“先生不要乱开玩笑,皇位可以丢,我的人也可以丢,但,通灵宝玉万万丢不得。”   “一旦通灵宝玉丢了,人也会丢,那么皇位自然就丢了。”诸葛亮说。   “什么意思?”宝二呈现白痴状。   “很简单的事,自己悟去吧。”   宝二紧张地无法思考,问:“先生认为危险来自哪里?”   “目前不好说。”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。   “那么,灾难发生在什么时间呢?”宝二追问。   “陛下,我能不能看看你的……乳?”   “嗯?”宝二眨动着澄澈的眼睛,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。   “陛下没有吗?”   “当然是有的,可实在没什么看头。”   “可以吗?”诸葛亮平和地问。   宝二说:“作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观看,我觉得这样不太好,特别是在桌子底下。不过呢,由于你是个人才,我愿意牺牲一下色相。”宝二说着,解开夹袄。   他刚刚露出两个小捏捏,桌子外面出现了十几双眼睛。   李涩儿好奇地问:“你们两个在底下干什么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宝二假装无所谓地拢起袍子。   赢政说:“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。”   荆轲说:“巧得很,我们也有小捏捏,诸葛先生要不要看看?”   宝二不好意思地爬出来。诸葛亮跟着爬出来。张飞一扯诸葛亮的袍袖,问道:“军师,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   “没事,只是满足一下个人的好奇心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翩然而去。   张飞望着诸葛亮的背影,喃喃地说:“军师永远是独领风骚。”   宝二站到张飞身旁,问道:“诸葛先生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?”   “陛下,每次当军师这样讲的时候,你要那样想;当军师那样讲的时候,你要这样想。反正我始终猜不透他。”   宝二陛下耷拉着脑袋,心想:诸葛先生不会把我也弄成一个奴隶吧?   这个恐怖的念头让宝二感到一阵尿急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刘邦、唐伯虎被送到二楼的客房,等待李涩儿做笔录。   李涩儿正在大厅忙工作,王熙凤找到她,急不可耐地让她去三楼雅座,“女子社”的庆祝会正准备召开。   王熙凤说:“纨嫂子准备了美味的炭烧小火锅。”   这句话顶一万句话,把李涩儿煽惑得心急火燎,比见她的初恋情人还要焦躁。当即给茗烟交待几句,匆匆跟着王熙凤来到三楼东侧的“添美阁”。   这里已经成为“女子社”的活动据点,出阁入阁的妃子们,会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心灵港湾。   雅座的装饰不必说了,帐幔披彩、华珠镶嵌,既豪华又高雅。掀开珠帘,屋里最显著的位置,摆着一张檀木圆桌,一批美女早就坐好了,林黛玉、薛宝钗、史湘云、秦可卿、袭人等等,衬托着四周的流光溢彩。   李纨柔声说:“涩妹妹,快坐吧。”   湘云咬着舌头说:“就是嘛,又犯‘花七’。”   “你才花痴。”李涩儿坐到史湘云旁边,盯着桌子中间的炭烧小火锅。火锅的形状类似一朵梅花,里面咕嘟咕嘟响着,蒸腾的热气弥漫在空中,扑鼻一股无法形容的香味。   火锅周围按层次排开各种小菜,令人眼花缭乱。李纨正根据火候,按顺序往锅里添加食物。   李涩儿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,正要说什么,王熙凤抢着道:“姐妹们,我们的社团,今天就算正式成立了!”   史湘云和秦可卿带头鼓掌。   林黛玉轻声说:“既然是正式成立,应该比上一次更独特。”   上次在王熙凤家已经闹过一回成立仪式。林黛玉这么一说,大家都表示赞同。李涩儿忽然想起什么,忙问:“三公主呢?”   李纨说:“探春妹妹家里有事,来得晚、走得早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她倒满低调的。”   王熙凤挥着手,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回来,大声说:“我们得搞点有特色的小节目,庆祝社团正式成立。”   一批美女议论纷纷。   史湘云提议道:“不如找个男人上来,我们轮流用鞭子抽他,怎么样?”   这个建议引起了大家的思索。袭人说:“凤姐成立社团的目的,就是干掉男人,湘云提的这个建议,还比较符合主旨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嗯嗯,这叫行为艺术。”   秦可卿发愁滴说:“可是,谁会上来让我们鞭挞呢?”   “曹老师怎么样?”李涩儿故意问道,朝李纨露出一个贼贼的笑容。   李纨假装没听见。   史湘云击掌说:“我同意鞭挞曹蛋头。”   李涩儿马上说:“不好。还是鞭打柳湘莲吧。”   史湘云脸一红,给李涩儿做了个鬼脸。   王熙凤急着让大家想别的办法。李涩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,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,轻轻放到桌面。   妃子们楞楞地看着那个长方形的白色盒子,从来没见过的宝物,上面不知怎么嵌着奇怪的花纹和图案,在烛光下闪闪发亮。   薛宝钗问:“涩妃,这是什么?”   史湘云想抢过来,李涩儿一把打落她的手,然后庄严地拿起盒子,抽出一支烟。   没错,这就是李涩儿放在LV包包里的女士香烟,被柳湘莲称作“高级熏香”的东西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30)美人烟 李涩儿知道王熙凤要在鸟巢开会,事先从家中的柜底翻出LV包包,将这盒女士香烟揣在怀里。一批美女哪里见过这个,全都楞楞。李涩儿得意地笑着,开始给妃子们发烟。   “一点小意思,请笑纳。”李涩儿给林黛玉敬了一支烟,林黛玉好奇地接过来。   “一点小意思,请笑纳。”李涩儿给薛宝钗敬了一支烟,薛宝钗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,有一种神秘的香味。   史湘云迫不及待伸出手,从李涩儿手里抢过一支烟。李涩儿说:“小心啊,这东西很脆弱的。”   不一会儿,桌边的美女都领到了香烟。李涩儿给大家示范,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卷,衔到嘴唇上。李涩儿刚从刘邦那里收缴了一盒火柴,正好派上用场。哧啦一声划着了,妃子们吓了一跳,只见一团耀眼的火焰窜起来,马上变成了花瓣状的柔美火苗,微微舞动着。   李涩儿先给自己点着香烟,吸了一口。然后把火柴凑到林黛玉的烟上,林黛玉没敢吸,她的肺有毛病,只是熏了一下,便呛得咳嗽,粉面通红。   火柴传递到薛宝钗面前,她战战兢兢地吸了一口,没有呛住。史湘云有了信心,跟着吸一下,然后是秦可卿、袭人等等,幸亏这种火柴比较长,到李纨面前时,还有一点火苗在闪烁。   李涩儿快要捏不住了,指尖传来烧灼感,李纨刚刚吸了一口,李涩儿便把火柴扔了,甩着手说:“烫死姐姐了。”   李涩儿环视桌边。一屋子美丽的古代女人,各个手上夹着一支香烟,这景像,实在有点崩溃。   李涩儿抽了口烟,味道和21世纪大不相同。显然,这盒香烟在穿越过程中,发生了变化,焦油含量大幅降低,估计尼古丁也产生了裂变,差不多消失了,所以抽起来并不刺激,反而有种绵绵的清香之气。   史湘云渐渐掌握了要领,学着李涩儿的样子,纤纤玉指夹着香烟,不时抽一小口儿,显得十分潇洒。其他妃子,也各有美态。   李纨抽了两口,将香烟放下,柔声说:“我还是吃不惯。”   史湘云意犹未尽,盯着李涩儿手边的香烟盒,李涩儿急忙塞进怀里。湘云朝李涩儿吐了吐舌头,吐出一个烟圈。李涩儿差点惊倒,天才啊,这是。  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,王熙凤问:“谁啊?”   “你们果然都在这里。”宝二陛下的声音。   妃子们都激动起来,宝二亲自来参加会议,这是很高的规格。李纨正要去开门,房门从外面推开,宝二撩开珠帘,款步走来。   “有什么好玩的宝贝,给我也开开眼。”宝二陛下莞尔一笑。   湘云急忙推着李涩儿的肩膀,大声说:“快,给陛下尝尝熏香。”   李涩儿从怀里掏出烟盒。宝二陛下十分好奇,抢过来把玩着。李涩儿要重新夺过来,宝二撒腿便跑。两人围着桌子玩追人游戏。妃子们炸开了锅,鼓掌声、欢呼声差点把屋顶掀翻。   林黛玉却显得不高兴,那两道亮丽的影子追逐奔跑,在眼里织成一张迷网。黛玉赌气似的,偶尔抽一口烟,眼里的忧愁更浓了。坐在她旁边的薛宝钗温柔地笑着,好像没什么想法,不时拍一拍手掌,配合着周围的气氛。   李涩儿终于追到了宝二,却没有收住脚,一个饿虎扑食,将宝二掀翻在地。妃子们怔住了,接着又跳又叫,快把地板踩塌了。   呼喊声此起彼伏:“陛下,起来啊!”   “陛下出手!”   “涩妃,当心陛下的左勾拳!”   李涩儿将宝二的胳膊扭住,宝二笑得气喘吁吁,任凭李涩儿在他身上践踏。由于过于兴奋,李涩儿的头脑已经昏了,彻底失去控制,十三太保金钟罩,练的就是屁股。某女先在宝二身上用力坐了几下,接着自然而然做出一个举动,使出她的绝招——   猴子偷桃!   一掌插进宝二的裤裆,抓了一把。   妃子们突然目瞪口呆,喧嚣声消失了,添美阁霎时变得好静,静得只能听到火锅翻腾的咕嘟声。   “看姐姐收拾你……啊……”李涩儿终于回过神,发觉自己犯了个错误。   她,抓住了宝二陛下的桃子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的脸上飞起灿烂的红霞,霞光万丈照九州。她木然地松开手,看着自己的手掌,哆嗦着不敢相信。随即想到自己还坐在宝二身上,急忙一招“小猪拱圈”跳起来。   宝二陛下更尴尬,轻轻咳了两声,也是双颊绯红。他原本便是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这么一红,更显得唇如桃瓣,双眸澄澈闪亮。   李涩儿忽然看得痴了,直到湘云扯了扯她的裙子。   李涩儿从地上爬起来,掸了掸裙摆,假装路过打酱油的样子,惊奇地说:“咦?原来你们都在这里。”   宝二陛下也站起身来,环视众人,忽然问道:“黛妃呢?”   大家这才发现,黛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。薛宝钗走过来,问道:“陛下,你没事吧?”   “没事。”宝二不好意思地笑一笑,“这个……玩的太疯,难免……呵呵。”转脸问道,“涩妃,你不要紧吧?”   “我?怎么了?”李涩儿好像受了啥刺激,真的失忆了一般。   “没事就好。”宝二急着回去安抚黛玉,随便说了几句,便以“宫中事务繁忙”为由,匆匆离去了。   添美阁终于安静下来,妃子们看着李涩儿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   李纨说:“请妹妹们吃火锅吧。”   一批美女拥坐到桌旁,房间重新变得热闹起来。李涩儿皱着眉头,暗暗地想:今天真的玩过火了,怎么居然给宝二使了一招“猴子偷桃”,而且真的让我给偷到了,这可如何是好?   一边想,一边将手掌举到眼前,翻来覆去看着。   史湘云悄悄凑过来,小声问:“涩姐姐,什么感觉?”   “什么什么感觉?”李涩儿颓废地看着湘云。   “就那样一下……什么感觉?”湘云的脸庞红红的。   “你这小丫头,你的思想有问题呢。”李老师点着史童鞋的鼻子说,“嗯嗯,不够纯洁。”   “涩妃姐姐,到底什么感觉啊?”史湘云摇着李涩儿的胳膊,紧紧贴住她。看来李涩儿要是不回答,她会像鬼上身一样附着李涩儿,吃饭、睡觉、上大号都要在一起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31)三只手 李涩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A片的心情。最妙的并不是打开影碟的一刹那,而是在那之前的种种猜想与憧憬。   后来成为女贼,差不多也是相似的原因,在和封建礼教做斗争时,看A片已经无法满足那种狂热的犯罪欲,所以在一个浪漫的雨夜,她把罪恶的黑手伸到了……男朋友的裤子口袋里……   此时此刻,眼前这个单纯可爱、婀娜多姿而又洒脱的小美人儿,使得李涩儿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。   “涩姐姐,什么感觉呀?”湘云执著地问。   “我告诉你……”李涩儿伏到湘云耳朵边,用极轻的声音说,“**%¥#(*”   “什么啊,根本听不懂。”湘云急了。   “你想知道,自己去试试呗。”李涩儿贼贼地笑着。   “啊,你挑唆我犯罪?”湘云惊喜交加,还有那么一种羞怯。   李涩儿说:“好了,姐姐已经犯了一个错误,你不要重蹈覆辙。姐姐不能眼睁睁残害一朵小花……”   “我不怕被残害。”湘云大义凛然。   “我是怕你残害宝帝呀。”李涩儿语重心长滴说,“残害宝帝不够,还要残害柳湘莲,唉。”   史湘云嘎地怪笑一声,两人打作一团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火锅吃了,酒也喝了,烟也抽了,王熙凤继续宣扬她的女权主义思想。李涩儿和妃子们瞎聊一阵子,心里还有事,便和李纨一起从添美阁出来。先陪李纨到楼下,大厅里还有客人,小二来来回回穿梭,忙着端茶递水,侍女们点缀其间,迈着轻盈的脚步,仿佛美丽田野上的一朵朵小花。   大厅东南角隔了一道空间,名为“稻雅居”,用来招待特殊客人。   从月亮门进去,里面陈列着九张木桌,柜台里有精美的红泥火炉,四周装饰朴素而清雅,给人一种家的温暖感觉。后面有间厨房,是给李纨专用的。她除了在后厨烹制曹老师的蛋,平时便坐在稻雅居,当炉沽酒,安心做她的小老板娘。   曹雪芹正在稻雅居和贾兰聊天,给兰儿讲述满清王朝的腐败。   “……江南乡试中,由于主考官方猷、钱开宗的徇私舞弊,激起公愤。考生编了《万金记》的剧本,对两个贪婪的考官进行诅咒。剧本一经传出,事情很快败露,闹到了皇帝那儿……”   “先生,什么是‘公愤’?”贾兰好奇地问。   “就是让每个人都感到愤怒。”曹雪芹显得特别愤青。   “那两个主考官,也会感到愤怒了?”贾兰抓住这个问题。   “那两个……他们是不会愤怒的,因为他们得到了私利。”   “先生说‘每个人’都感到愤怒。”贾兰死咬不放。   “那两个考官不是人。”曹雪芹果断地说。   “不是人的东西,也能当考官?”贾兰更加费解,“为什么别人发现不了呢?”   “有些东西是人面兽心呀。”曹雪芹凝重滴说。   “啊……”贾兰显然吓住了,“先生,怎样才能识别那些牲口?”   “只要你有一双慧眼,就能透过某些人的面具,看到一颗兽类的心。”   “二郎神能看到吗?我听听妈妈讲过二郎神的故事。”   “不错,二郎神的第三只眼,就是为了帮助人们找到牲口。”曹雪芹感觉神话故事也可以当作教材的。   “我还听说,有人长着三只手,是这样吗?”贾兰继续追问。   李涩儿正巧走进稻雅居,心里咯登一下。某女虽然练出了比较厚的脸皮,可是被一个5岁的男童忽然说出“三只手”,心里还是有点那啥。   贾兰听到脚步声,忙转过身,高兴地喊:“妈妈,涩姨姨!”   李纨笑着说:“兰儿,又在纠缠先生了。”边说,边看了看曹雪芹。曹雪芹也正在看她,两人对视一眼,李纨忙侧过脸,抿了抿嘴唇。   曹雪芹说:“鄙人正在给贾兰同学讲做人的大道理。”   李涩儿咳了一声,说:“曹老师哈,本来我不该过问你们教育界的事情,可我听到你跟兰儿传播封建迷信的残余思想,这可要不得哦。”   曹雪芹楞楞地看着李涩儿,不晓得某女说的什么意思。   李涩儿说:“什么‘三只手’,人怎么能长三只手呢,对不?”   “涩姨姨,你就是三只手!”贾兰冷不丁冒出一句。   李涩儿险些被这振聋发聩的世纪强音打趴下,稳了稳心神,说:“小同学,不要乱讲哦,散播异形文化是要打屁屁滴。”李涩儿蹲下来,假装热情地把贾兰抱在怀里,在他耳边轻声说,“再敢乱讲,把你的小JJ割了。”   “什么是小JJ?”贾兰眼里充满更加好学的神情。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无言。屋里的人,也都不知道啥是小JJ。李纨把贾兰抱过来,嗔怪地说:“兰儿,你呀,每天就这样纠缠别人。”   贾兰指着李涩儿说:“涩姨姨真的是三只手!”   李涩儿崩溃地望着贾兰。贾兰继续说道:“涩姨姨用她的第三只手,帮我们抓到人面兽心的牲口。”   “哦?这样啊……”某女马上露出温柔慈爱的目光,“嘻嘻,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。”   贾兰庄严地说:“二郎神叔叔用第三只眼找到牲口,涩姨姨用第三只手抓住牲口。”   “这个嘛……嘻嘻。”李涩儿娇羞地捂着脸,“其实我没有那么神奇。”   “所以,二郎神叔叔和涩姨姨,是天生的一对儿。”贾兰大声宣布。   李涩儿扑嗵一声摔倒在地。   李纨将李涩儿扶起来,说:“涩妹妹,坐下喝杯茶吧。”   “不用了,纨嫂子,楼上还有几个不明人事需要处理,我告辞了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涩姨姨,再玩一会儿吧。”贾兰抓着李涩儿的手,仰起脸,恳切地看着她。   李涩儿心想:遇到这么厉害的小鬼头,我跑吧。   随便敷衍了几句,转身飘走鸟。 (132)累抽了 刘邦和唐伯虎早已被送到二楼的客房,只等李涩儿过来做笔录。茗烟守候在门外,听到木楼梯上传来李涩儿的脚步声,忙鞠躬道:“小奴拜见涩妃。”   “那两个家伙在干什么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他们嘀嘀咕咕,不晓得说啥。”茗烟转身推开房门,咳嗽一声,“嗯恨。涩妃驾到。”   刘邦和唐伯虎正在探讨春宫图艺术,听到门响,忙从桌边站起身。李涩儿径直走进去,看了看两个人。刘邦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,说道:“涩妃殿下,别来无恙。”   “姐姐看到你,就有恙了。”李涩儿没好气地说。她对这位高个子、面容猥琐的男人没啥好感。目光投到唐伯虎脸上,那个小白脸还有点儿观赏价值,只是眼光怪怪的,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,很不安分。李涩儿问,“你看啥?”   “在下在搜集艺术素材。”唐伯虎谦逊地说。   茗烟凑到李涩儿身旁,不知说了什么,李涩儿盯着唐伯虎,点了点头。   茗烟直起身,说:“嗯恨。二位请坐吧,涩妃大大要开始问话了。”   刘邦和唐伯虎坐到李涩儿对面。茗烟站在李涩儿旁边磨墨,李涩儿打开工作日志,瞥了刘邦一眼,说:“那个谁,我先问你吧。”   刘邦说:“请讲。”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开始办理公务。“老家是哪的?”   刘邦说:“祖藉沛郡丰邑中阳里,刚刚花钱当上了泗水亭长。兄弟四人中,我排行第三,涩妃可以叫我刘老三。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记录着。   刘邦继续说:“我不爱读书更不爱劳动,我爹说我是个无赖,而我则以地痞无赖的身份为荣。因为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。我就是特别没治的那种人。”   李涩儿白了刘邦一眼,说:“丫的脸皮挺厚。”   “涩妃是夸季吗?”   “妓?你还嫖妓?”李涩儿的眼睛瞪起来,“靠啊,不但是地痞无赖,你还很流氓耶。真是世间的极品、人类的光荣。”   刘邦搔了搔头皮,说:“本人姓刘,名邦,字季。”   “哦,原来阁下就是汉高祖刘邦。”李涩儿打个呵欠,在工作日志上随便画了几下。   刘邦的小眼睛灼灼闪光,欣喜地问:“涩妃大大也认为季可以当皇帝吗?”   李涩儿揉了揉肩膀,今天稻香村开业,闹得有点儿过火,刚才又和宝二陛下追追打打,还玩了“猴子偷桃”,感觉好累。李涩儿咕哝道:“年轻人,努力吧,你有前途的,我看好你。”   刘邦拱手道:“多谢涩妃鼓励。涩妃重新燃起了我的生命之火。”   “不过呢,你老婆吕稚太坏了,丫歹毒哇。”   刘邦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,说:“我那个老婆,是我空手套白狼弄来的,爽啊。”   李涩儿耷拉着眉毛,语重心长滴说:“难怪丫后来那么狠。婚姻一定要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,如果为了满足私欲,仓促结合,后患无穷呀。”   刘邦依然沉浸在泡妞的回忆中:“那是一个阴天,吕老汉在家设宴,我他娘的不吃白不吃,我就去了。仆人让老子交贺礼,老子没钱,但老子胆大皮厚,直接喷:我出贺钱一万!吕老汉被我喷晕了,亲自迎接我。见我相貌猥琐、与众不同,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王八之气,非常喜欢,请我坐在上席。老子不但白吃了一顿饭,吕老汉又将我留下,死乞白赖要把他的女儿小稚嫁给我。”   李涩儿敬仰地说:“你老丈人太有眼光了,他要在我们那个时代,买股票绝对暴发。”   屋里的人都不晓得啥是股票,李涩儿发觉自己跑题严重,将思绪拉回来,懒洋洋地问:“刘邦,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刘邦想了想,说:“那天傍晚,小稚不在家,我到隔壁扒着门缝偷看小寡妇洗澡。没想到小寡妇早就对我有意思,根本没闩门。可我不知道啊,脑袋往前一顶,进了门缝,心里一慌,双手抓住门环猛地一扯,把自己的脑袋夹住了。由于用力过猛……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脑袋让门夹了。  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非常猥琐的穿法)。   又在下面补一行小字:(非常丑陋,YD而愚蠢!)   李涩儿与刘邦说话的时候,旁边的唐伯虎低着头,在一张纸上刷刷点点,不知在搞什么名堂。李涩儿将注意力转到唐伯虎身上,问道:   “那个谁,老家是哪的?”   唐伯虎抬起头,说:“在下是吴县人。”   刘邦拱手道:“难怪见到你,便有一种亲切感,不但口音倍感亲切,你的艺术作品更让我感动。原来,我们是老乡啊。”   按照21世纪的地理###,刘邦是江苏丰县人,唐伯虎是江苏苏州人。   唐伯虎抱拳回礼: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   李涩儿不耐烦地说:“姐姐办公务呢,别扯那些闲屁。”   唐伯虎闷着头继续画画。李涩儿拍着桌子嚷:“画什么?”   唐伯虎将画纸放到桌上,李涩儿看了看,眼睛气蓝了。原来唐伯虎根据刘邦描述的意境,居然画了一幅《扒门缝偷窥洗澡图》。画上的刘邦,脑袋夹在门里,对面一个小寡妇坐在澡盆中,露出上半身,正用挑逗的目光看着刘邦,形神贱备。   “人才啊,这是。”李涩儿一把抢过画纸,“没收了!”   唐伯虎不以为然,说道:“在下姓唐,名寅,字伯虎,号桃花庵主,南京解元,江南第一风流柴子。桃花仙人种桃树,又折花枝当酒钱。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须花下眠……”   “STOP!”李涩儿说,“唐寅,你是够淫的。”   “多谢夸奖。”唐伯虎谦和地说。   李涩儿有点儿小崩溃,这些人到了这里,脑子全都搭错了弦,明明在骂他们,他们听来,却都当作了赞扬。   李涩儿懒得费话,直接问:“淫人唐,你为什么来到这里?”   唐伯虎悠悠地说道:“那是一个浪漫的黄昏,在下路过一座宅院,看到墙头伸出一枝红杏。在下最喜欢墙头红杏之意境,于是爬上去摘红杏,不小心摔到了墙那边。里面有一头猪,翻到了我身上,我一个跟头翻到猪身上,它又翻到我身上,我们就这样翻来翻去……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跟猪一起滚犊子,累抽了。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33)天生我材 李涩儿合起工作日志,指着刘邦和唐伯虎说:“看看你们两个,简直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悲哀,男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。”   刘邦和唐伯虎一起拱手,异口同声道:“多谢涩妃夸奖,吾等还需努力。”   李涩儿直接颓废了,好不容易缓过来,说道:“反正是个人都有用。”   唐伯虎说:“不错,天生我材养鸟用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你这个人才不能糟蹋了,回头我跟凤姐说一声,她在宫里开办了《房中术》课程,聘请你当个客座教授。她讲课、你画图,有了你这个叫兽,学员们能学到更实用的技术。”   “寅,一定不负众望。”唐伯虎抱拳施礼。“在下还有一事相求:能否动用国家力量,帮在下找到秋香?”   “秋香也穿来了?”李涩儿惊讶地问。   “目前还不能确定。”唐伯虎忧郁地说。   “别担心,只要出现在京城,姐姐一定逮到她。”李涩儿给唐伯虎吃了一颗定心丸,然后将视线投到刘邦身上,“你呢,就在这里混吃混喝吧,反正以后是当皇帝的命,学着享享福。”   “多谢涩妃大大。”刘邦挤出一丝猥琐的笑容。   李涩儿想起什么,转脸对唐伯虎说:“以后别在街头卖春宫图,黄色文化可以在私下探讨,OK?”   “噢……”唐伯虎木然应道。   刘邦忙说:“我揭发,寅兄弟把最后一幅春宫图卖给了城北的吴三翠。”他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。   唐伯虎无奈地叹口气,说:“吴三翠是个生理健康的男人,由于太穷,虽然身高一米九,可三十几岁也没娶老婆。在下也算做善事,给了光棍一份心灵慰藉。”   李涩儿不想再磨牙,朝茗烟招了招手。茗烟早就等不及,鞠躬说:“请涩妃吩咐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从今天开始,他们就住在稻香村。现在去安排房间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赢政和荆轲住在二楼西边最顶头的客房,门上挂着牌子:断背斋。   刘邦与唐伯虎住在隔壁,根据唐伯虎的职业特点,结合刘邦的艺术追求,这间房子取名:春宫屋。   诸葛亮和张飞的房子紧挨着春宫屋。取名的事比较费心思,经过大家的讨论,决定从以下几个方面综合研究:诸葛亮是个极聪明的人,特别是那双眼睛,可以当作心灵的窗户;再根据张飞的顽疾,通盘考虑之后,决定给他们住所命名为:智窗堂。   就这样,李涩儿将三批穿越人士安排妥当了。   曹雪芹是稻香村的账房先生,有自己的独立小套房,受到的待遇当然跟这些人不一样。   李涩儿终于可以打道回府,临走前,从厨房拿了块鲜嫩嫩的水豆腐,带回三毛殿。茗烟跟着回来,李涩儿知道他也累了,让他去休息。李涩儿躺了一会儿,起来梳洗一下,然后用一块绸缎包着水豆腐,直奔魔鬼三角区,找宋怀细。   来到小木屋外面,李涩儿深吸一口气,喊道:   “宋猪头、宋夯驴……”   “小奴在。”宋怀细赶紧答应。   李涩儿原以为要喊到“宋跳蚤”,对方才肯答应,现在看来,宋怀细的思想觉悟提高得很快。孺子可教也。   李涩儿心满意足地走进小木屋,宋怀细坐在床板上,等着她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说:“奴隶见到主人,应该怎么样?”   宋怀细忙站起身,鞠躬行礼:“小奴拜见涩妃。”   李涩儿笑嘻嘻地打量宋怀细,忽然轻呼一声:“哎呀,最近没见你,怎么瘦了?”   宋怀细没吭声。   李涩儿将绸缎包裹的水豆腐放到破桌子上,围着宋怀细转了一圈,和蔼可亲地说:“这几天掏厕所,累坏了吧?”   “还好。”宋怀细呆呆地说。   “唉,三毛殿大大小小的厕所,一共有33间。以前是七个人的活儿,还带一头骡子,自从你来了以后,那七个人都开除了,骡子也放了假。还是你猛,一个顶七个,外加一头牲口。而且你不拿工钱,给咱们三毛殿节省了好大一笔开销。”顿了顿,李涩儿语重心长地说,“不过小宋,你要注意身体啊,干工作是干工作,也要注意方法。特别是捞臭臭这种事,不但要有不怕脏不怕臭的决心,还要懂得技巧,可不容易呢。”   “谢谢涩妃关心。”宋怀细心里的牙紧紧咬着。   李涩儿拍了拍宋怀细的胳膊,亲切地说:“小宋啊,给我当奴隶,一定幸福死了。”   宋怀细咕哝一声:“幸福不见得,死的心倒是有的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啊……小奴感谢涩妃提供的就业机会,使得小奴可以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,为推动全人类的进步,发挥一点光和热。”   “嗯嗯,思想觉悟提高很快嘛。”李涩儿点点头,走到破桌子旁边,提起绸布小包,说,“小宋,姐姐给你带了点儿补品,你把它解开。”   宋怀细接过来,端在手里沉甸甸的,而且晃晃悠悠,不知道里面是虾米东西。宋怀细怔怔地扫一眼李涩儿,李涩儿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。   “小宋,动手吧,那里面包着一块水豆腐。只要解开,它就是你的,我让厨子给你做菜。”   宋怀细感觉有点儿奇怪,却说不上哪里怪。先不管了,解开再说,反正里面不会是炸弹,就算是,也要和帝国主义纸老虎同归于尽。   宋怀细想到这里,准备动手。李涩儿忽然拦住他:“小宋,姐姐有要求的,你把绸布小包解开的时候,既不能让里面的汁液洒出来,也不能把水豆腐压碎。”   宋怀细皱了皱眉头,仔细观察绸布小包,发现这件事确有难度。绸布上打着三个死结,拧得像一把烂蒜,要把它们解开,还不能压到水豆腐、不能洒出汁液……   宋怀细看着李涩儿,心想:小女贼到底什么意思?新的整人方法?   宋怀细呆呆地问:“如果……小奴没有成功解开,会怎么样?”   李涩儿笑了,温柔地说:“那你明天继续扫厕所,到了晚上,再解水豆腐。如果还没有成功,你再去扫厕所。简单地说吧:你不把这东西成功解开,你就永远去扫厕所。”   宋怀细的心,凉丝丝的。   他做着自我催眠:不要被小女贼打垮!我忍辱负重,我自强不息,光明和正义属于我!   “宋猪头,快点儿!”李涩儿大喊一声。   宋怀细哆嗦一下,开始解第一个死结。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34)新项目 宋怀细将绸布包放在桌子上,屏息凝神,一点一点撕开。宋怀细以前解过绳结,是有经验的,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,不但死结很硬,而且里面包着娇嫩的水豆腐,稍有不慎,汁液便挤出来,浸湿了绸布包。   “住手。”李涩儿冷冷地说。   宋怀细不甘心,一个死结都没有解开,面子上也过不去,难道自己真成了废柴?   “我再试试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只有一次机会,这是你的错。”李涩儿提起绸缎包,摔门而去。   宋怀细呆呆望着屋门,好半天才回过神,坐到床板上,感到人世间太凄凉了,居然没有一丝温暖。   宋怀细躺下去,望着屋顶,数了一千只羊,终于进入梦乡。   在梦中,他回到了21世纪,仍然是个小小的保安。以前上班时候,虽然对工作认真负责,但没有把那份职业变成信仰。此刻在梦中,当他重新穿起保安服时,内心充满了感恩,倍加珍惜自己的工作。   第二天清晨,鸡刚叫三遍,茗烟照例来踹门:“宋怀细,起床,干活!”   宋怀细被震醒,爬起来打开门。茗烟已经离去。他每天清晨借着尿尿的工夫,到这里喊醒宋怀细,然后回去睡个回笼觉,感觉特别爽。   宋怀细提起木桶和工具,一抹朝阳洒在肩膀上,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宋怀细一边鼓励自己,一边走向茅房,继续捞臭臭。   捞了一天的臭臭,宋怀细回到小木屋,冲洗之后,开始苦练本领。他在花园捡了根绳子,回来之后,将绳子打了五个死结,一个一个用力解开。他练了一个时辰,停下来吃了晚饭,然后接着练。   晚上,李涩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:“宋猪头、宋夯驴……”   宋怀细急忙答应一声:“小奴在。”   李涩儿笑眯眯地走进来,提着绸布包,亲切地说:“小宋啊,姐姐来看你了。”   宋怀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某女的表演水平太高了,不但情绪变化快,脸上的神情更是阴晴不定,让人不寒而栗。   宋怀细咕哝道:“谢谢涩妃。”   “怎么,你好像不太欢迎姐姐?”李涩儿将绸布包放到破桌子上。   “不敢。小奴时时刻刻盼着涩妃,盼星星、盼月亮,终于久旱逢甘雨,穷人遇到了大救星……”   “行了行了。”李涩儿虽然脸皮够厚,可是宋怀细的话让她有点那啥,“说话注意点儿,什么叫‘久旱逢甘雨’?”   宋怀细也感觉怪怪的,脸红了,傻傻的挺可爱。恍惚间,李涩儿仿佛回到了超市,当时的宋怀细,听说她要买卫生巾,脸也像这样红了……随即想到某男像蒙古野驴似的在后面追逐,李涩儿又开始生气。   宋怀细发现李涩儿脸上再次出现了阴晴不定的表情,有些慌张,朝旁边避开。李涩儿逼近几步,故意用眼风一下一下飞着宋怀细。宋怀细的方脸膛更红,剑眉微皱,眉心那颗痣颤动着。   “涩妃……你……你要怎么样?”宋怀细一直退到床边。   “小宋,你在超市抓我的时候,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?”   “那是我的本职工作。”宋怀细义正词严地说。   李涩儿苦口婆心地说:“你呀,总以为自己是公鸡里的战斗机,其实你基因蹿种,不过是猪头里的夯驴。面对现实吧,小同志!”   宋怀细反过来劝李涩儿:“当贼有什么好,整天提心吊胆。俗话说‘做贼心虚’,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滋味肯定很痛苦,我感觉你这个人还是有心的,不如改邪归正……”宋怀细闭住了嘴巴,因为某女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相当可怕。   “说啊,接着说,姐姐等着你教育。”李涩儿眯起眼睛,上下打量宋怀细,“你说你都沦落成奴隶了,还这么有本事,把姐姐最讨厌的词都说了出来。你的脑子怎么长的?说你是猪头吧,也不是纯种的,看来姐姐还要多了解你,继续发现你身上的闪光点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一声不吭。   李涩儿突然提高语调,吼道: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,在姐姐面前不许自称‘我’,要说‘小奴’,听懂了没?”   “是,小奴听懂了。”   李涩儿双臂抱胸,得意地冷笑着:“老话说得对:十年河东、十年河西。当初我是弱势群体,现在呢?唉,报应啊。”   宋怀细在心里握着拳头,抖动着做自我催眠:十年河东、十年河西。十年河东、十年河西。   李涩儿指着桌上的绸布包,命令道:“宋猪头,这是块新豆腐,解开!”   宋怀细走到桌旁。他已经苦练了一个多时辰,个人技术得到了一定的提高。宋怀细的手指捏上去,才发现,绸缎打的死结,与绳子不同。绳子是粗糙的,粘连度并不高,而绸缎是光滑的,死结上没有一点缝隙,就像一个整体。   宋怀细的脑门渗出了汗。指尖捏了半天,才找到一丝边角,小心翼翼地向外解着,眼看边角越抽越大,宋怀细有点儿着急,手一抖,感觉包里的水豆腐晃了晃。   “住手!”李涩儿厉喝一声。   “小奴再试试……”   “试个屁啊你试!”李涩儿双手叉腰,“没看见绸布包已经变形,里面的豆腐压坏了!”   宋怀细颓然坐在床板上,又失败了。   李涩儿提着绸布包,摔门而去。   宋怀细打起精神,拿起那根烂绳子,苦练功夫。虽然绳子与绸缎不同,却可以锻炼手指的灵巧度,指尖捏住边角的时候,一定要轻、要稳、要敏捷。   宋怀细练了一个多时辰,肩膀和双臂酸痛难忍,白天捞了一天的臭臭,晚上还要锻炼解绳子,这是人过的日子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   李涩儿用他取代了七个仆役,外加一头骡子,他不但没有一分钱工资,而且吃的食物远远不如仆役,基本接近于骡子的档次,却又没有人家骡子胃口大——可以说:干得比骡子多,吃得比骡子少。李涩儿使用这个苦力,是相当划算的。   宋怀细累趴在床上,临睡前没忘了做自我摧眠:发愤努力,自强不息,嘿咻嘿咻,男儿当自强啊,嘿咻嘿咻。   宋怀细用这些精神鸦片支撑着自己。醒来后继续去茅房干活,晚上继续解绸缎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35)解心结 七天后,宋怀细忽然感觉不对头。那天晚上李涩儿走进小木屋时,他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:   “涩妃,小奴有一事不明。”   “别肘那些文词,有啥不懂的,说!”   “涩妃为啥让小奴解这些死结?”宋怀细注视着李涩儿的眼睛。   李涩儿的目光躲闪,随即瞪起眼睛说:“臭奴隶,姐姐让你干什么,你就乖乖干!”   “小奴只是不明白……”   “关你屁事,干活就行,谁让你思考了?”   “小奴……”   “你的身体到思想全部都属于我,我不让你思考,你就不能思考。你浪费时间胡思乱想,就算走私,懂不懂?”   “小奴不是动物,就算动物也有思想,涩妃让小奴停止思维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打量着宋怀细,看样子宋怀细又准备豁出来了。这小子是个犟种,脾气上来了,软硬不吃。   李涩儿冷笑一声,忽然想起在城门边抓捕宋怀细时,遇到的小丁。小丁是贾探春的家丁,曾经告诉李涩儿,公主府训练仆役有三关。过了三关的人,给他分配任何工作,都会欢天喜地的完成。他已经习惯了、舒服了,对生活充满感恩。   宋怀细之所以从探春的府里逃出来,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突破第一关,也就是说:这是一个基础不牢靠的奴隶,本身便是个次品。   “小宋,你还需要接受正规训练啊。”李涩儿语重心长地说。   宋怀细注视着李涩儿,执著地说:“小奴只想知道,涩妃为什么让小奴解开绸布包里的水豆腐?”   “因为我无聊,行了吧?”李涩儿微笑着说,“姐姐就想整你玩儿,你解绸布包,就是给我解闷儿。”   “这不是真实答案。”宋怀细严肃地说。   李涩儿指着宋怀细的鼻子,说:“某些奴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。你肯定没忘,自己为什么从贾探春的府里逃出来?”   宋怀细被抓住了把柄,有点儿萎靡,咕哝道:“我是想去城外,寻找更广阔的天地。”   “不对吧?”李涩儿摸着下巴,狞笑着说,“据群众反映,某猪偷看公主洗澡,这才……”   “不是那样的!”宋怀细脸庞通红,耳朵都红了,好像打了鸡血。   “看你的德性,当初在超市追我,也是这样的嘴脸。”李涩儿想起宋怀细捂着裤裆的样子,不禁掩嘴大笑。   宋怀细想:小女贼这样笑的时候,才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,而不是那个心如蛇蝎的涩妃。唉,权力这东西真的可怕,看看把人毒害成啥样了?李涩儿就是一个反面教材。   宋怀细正在胡思乱想,李涩儿猛地一拍桌子,吼道:“解开绸布包!”   “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宋怀细问。   李涩儿低沉地说:“你想尝尝铁笼的滋味吧?”   宋怀细怔了怔。如果被李涩儿关进铁笼,他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,想要搜集李涩儿的罪证,也成了天圆日谭。经过这样的思索,宋怀细意识到,自己今天晚上有点儿失控。   最近一段时间扫茅房,体内积满了臭气和怨气,时间久了便要宣泄,所以今天晚上沼气爆发,产生了冲动的言行。   但是,小不忍则乱大谋,跟帝国主义纸老虎斗争,一定要忍耐。别忘了自己的使命,要向勾践同志学习,勾践同志为了报仇,宁肯尝夫差的便便,自己这点儿屈辱算得了什么?   忍辱负重,嘿咻嘿咻。宋怀细做了艰苦的自我催眠,激动的神情平复下来,真诚滴说:“是,涩妃,小奴刚才产生了人格分裂,说了不该说的话,请涩妃原谅。”   李涩儿歪着脑袋打量宋怀细。某男的表演水平提高得比较快,弱势群体在残酷的现实中,总能激发自身的潜能,宋怀细便是个例子。   “那就乖乖去解吧。”李涩儿冷笑着说。   宋怀细走到桌边,开始干活。   李涩儿望着宋怀细的侧影,心想:要不要把公主府的小丁请来,专门训练宋怀细?   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。   虽然小丁承诺,李涩儿只要愿意,他随时可以过来传授经验。可小丁毕竟是本土人士,与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李涩儿没有摸透他的底细,万一把小丁引进来,与宋怀细臭味相投,那是很麻烦的。即便没有那样的问题,仓促把一个外人带到三毛殿,也是不明智的。   但,宋怀细必须要进行特殊训练,丫的思想太丰富,而且学过兵法,需要好好洗脑,才能彻底变成李涩儿手里的菜。   这件事不能着急,李涩儿相信,训练宋怀细的高端人才,总会发现的。   她暗中祷告: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歪才!   李涩儿正在敬神,宋怀细终于把绸布包解开了。不过还是没有完全处理干净,打开的绸布包上挤落了一些豆腐渣。   “嗯,还不错。”李涩儿露出了笑容,“再努力一下下,你可以做到完美。”   宋怀细说:“谢谢涩妃鼓励。”   “如果你早一点儿这么听话,哪用得着受这么多苦啊?”李涩儿推心置腹地说,“你的驴脾气改一改,现在已经过起了神仙生活,对不对?本来我要给你金子,让你在京城买房子、娶老婆,红楼国漂亮女孩多得很,你要是看不上,姐姐作主,找个宫女嫁给你。可惜啊,你这人是个死脑筋……”   “涩妃,请不要再谈这件事了。”   “你也后悔了吧?”李涩儿得意洋洋地问。   “小奴并不后悔。”宋怀细孤傲地说。   一句话把李涩儿噎了一下,噎得咯喽咯喽的。“你你你……”   “由于残酷的现实,宋某被迫沦为奴隶,但宋某有人格的尊严。从小,妈妈就教育我不吃嗟来之食,妈妈的教育永远铭刻在心。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,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妈妈讲:一不偷、二不抢,这样的人生最坚强!”   “靠!白莲花是吧?白莲花是吧!给你白莲花——”李涩儿突然抓起桌上的水豆腐,朝宋怀细砸过去,砸了个满脸开花。李涩儿吼道,“你当自己是猪坚强啊,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东西。你等着,我收拾不死你!”   李涩儿摔门而去。   宋怀细镇静地站在原地,感到脸上凉丝丝的,很舒服。他从嘴边捏起豆腐,尝了尝,纯天然水豆腐入口即化,沁人心脾,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。   宋怀细一边吃着豆腐,一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 (136)羊群里的一匹豺狼 临睡前,宋怀细忍不住又拿起烂绳子,练习解死结,这说明宋怀细有种工作狂的强迫症。   宋怀细的手指越来越灵巧,练了半个时辰,烂绳子已经变得糟朽不堪。宋怀细扔掉绳子,拿起床头的两块小石头,玩了一会儿打击乐。突然,他产生了顿悟,看一看地上的烂绳子,再看看自己的手。回忆李涩儿让他解绸布包的动作,明白了一切。   宋怀细感到无比痛苦,额头青筋迸起,眼角痉挛着。心里的郁闷难以宣泄,只能倾注到日记中。宋怀细从床板下面拿出三片树叶,今天晚上会有很多话要留给未来的孙子,他开始写日记——   农历9月12,多云,微风。   孙子啊,李涩儿让爷解开绸布包里的豆腐,爷严重怀疑她是在训练我当贼。那些动作完全都是贼的技巧。孙子啊,李涩儿这是要把爷拉下水,与她同流合污,就算爷不想跟她合污,她已经玷污了爷我纯洁的心灵。   孙子啊,李涩儿用这种方法玩弄了爷,她的心里一定在嘲笑爷:你不是想抓贼吗?你不是玩清高吗?我就让你上贼船,让你跟我一样可耻。   孙子啊,爷恨小女贼!   但,爷是不会屈服的,面对小女贼的种种毒辣诡计,爷坚决不从。爷我把这当作人生最大的一次考验,不能投降,咬牙硬挺。做男人,就要挺起来,爷希望孙子也要像爷我一样,做个挺起来的男人!   宋怀细终于将内心的郁闷宣泄出来了,足足费了五片树叶。写完今天的日记,他照例把树叶藏在墙洞里,然后睡觉。   小女贼,我恨你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当天晚上没睡塌实,眼皮跳个不停,第二天上午起床后,感觉耳朵很烫。   她躺在床上发癔症。晴雯进来伺候她起床。   李涩儿问:“晴雯,耳朵发烫有什么讲究?”   晴雯一边扶着李涩儿坐起来,一边回答:“我们家乡的说法是,左耳发烫,是有人想你;右耳发烫,是有人咒你。”   “两个耳朵都烫呢?”李涩儿木然地问。   晴雯看了看李涩儿的耳朵,说:“那就是发烧了。”   “什么发骚?”李涩儿没听清   “是发烧——”晴雯不好意思地笑着。   李涩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又让晴雯摸了摸,体温很正常,而且身上也没有其它感觉。   晴雯皱着眉头,说:“涩妃还是让御医检查一下吧。”   “米事米事。”李涩儿伸个懒腰。心里却在想:肯定有人咒我,到底会是谁呢?我待人接物一向谦和有礼、公平公正,做事从来不胡搅蛮缠,解决问题一向站在对方的角度,遇到麻烦绝对都是平心静气、小心处理。我不仅懂得三从四德、八荣八耻,而且有着深厚滴科学发展观……怎么还会有人咒我呢?   想到这里,李涩儿的耳朵更烫了。   晴雯服侍李涩儿起床,梳洗打扮,吃了小点心。茗烟站在殿门外面,等候着李涩儿。李涩儿转脸看了看那个假太监,心里冷笑一声,看那小子装腔作势的样子,真恨不得一耳刮子扇过去。   李涩儿装作很随意地问:“晴雯,小烟子平时对你怎么样?”   晴雯楞了楞,不明白涩妃为啥问到这个,她的性格比较爽快,属于敢爱敢恨的类型,从来不讲违心话,也不讲奉承话,当下说道:“奴婢挺烦他的。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产生了浓厚兴趣,“为什么烦小烟子?”   晴雯摇摇头,说:“不知道,反正就是烦他。”   李涩儿笑了。   晴雯问:“涩妃笑什么?”   “米事。”李涩儿掩着嘴巴。   “涩妃为什么问到小烟公公?”晴雯注视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说:“随便问问哈。你去给姐姐沏杯茶。”   晴雯只好转身而去,不一会儿端来一杯香茶,双手递给李涩儿。李涩儿就着小点心品茶,幸福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容易。   李涩儿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晴雯,你们宫女洗澡的时候,太监会不会在旁边帮忙?”   晴雯的脸红了红,轻声说:“有的宫女会这样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的下巴差点掉到茶杯里。   晴雯羞赧地说:“可能因为……宫女也会感觉寂寞,毕竟后宫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   “没有男人。”李涩儿急地说。   晴雯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,用更轻的声音说:“虽然大家都是自愿陪伴陛下,可是经常也会感到空虚。太监不算完整的男人,但至少像个男人,所以就当作一种精神慰藉。”   “那,宫女洗澡的时候,太监一般怎么帮忙?”李涩儿嘶声问。   “一般都是洗澡之前,按摩一下。也有的在洗澡时,让太监递递毛巾。”晴雯的脸红扑扑的。   “你也是这样?”李涩儿瞪着眼睛。   晴雯急忙摆手。“不不,奴婢从来没这样过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   “心里总感觉太监……嗯……毕竟他们也曾是男人。”晴雯的脸更红了。   李涩儿笑着说:“这是心理障碍。”忽然收起笑容,冷冷地问,“小烟子经常帮别的宫女按摩了?”   晴雯说:“奴婢不知道。奴婢也从来不打听这种事。”   李涩儿咬着牙关。茗烟啊,混进羊群组织里的一匹豺狼,披着太监外衣的色鬼,挂着狗头的YD男。   晴雯发现李涩儿的眼里杀气腾腾的,有些不安,正要说什么,李涩儿平静下来,把香茶喝完,茶杯交给晴雯。   “姐姐去稻香村一趟。”李涩儿站起身。   外面的茗烟忙迎进来,鞠躬道:“小奴给涩妃请安。”   李涩儿瞥了茗烟一下。茗烟一脸的恭敬,确是演技派高手。李涩儿心中暗笑:我以为自己会演戏,没想到处处都有表演艺术家,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有趣。   李涩儿哼了一声,说:“小烟子,前边带路。”   茗烟迈着小碎步,一溜小跑出了三毛殿,去准备轿子。   李涩儿坐进轿子里,茗烟抱着拂尘跟在旁边,小轿颤巍巍出了皇宫,经过街市。此时阳光明媚,隔着珠帘洒在李涩儿的肩膀上,经过不同角度的折射,在头顶变幻出美丽的色彩。路边的铺子生意兴隆,吆喝声此起彼伏,不时有马车欢快地驰过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37)好句子 市民看到轿子,知道是宫里出来的,有人认出是李涩儿的轿子,一时间指指点点。李涩儿眯起眼睛,享受着作为名人的感觉。无意间转过脸,忽然看到街角一个挺拔的背影,忙拍了拍轿杆,对茗烟说:   “小烟子,那是不是柳湘莲?”   茗烟手搭凉蓬看了看。“涩妃,正是柳都统。”   柳湘莲穿着一条简朴的蓝色长袍,腰里插着玉萧,看来又在微服私访了。   李涩儿做个手势,轿子加快速度,来到柳湘莲身后。“嗨,小柳,你好哈。”   柳湘莲转过身。李涩儿的脑袋从珠帘里探出来,笑嘻嘻地望着他。柳湘莲抱拳道:“哦,涩妃,出来办公务啊。”   “去稻香村看看。”李涩儿从轿子里出来,站在柳湘莲身边,“你去哪里?”   柳湘莲说:“在下也正要去稻香村。”   “正好,一起走吧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还请涩妃上轿。”柳湘莲温和地说。   “米事,姐姐顺便溜溜腿儿。”李涩儿边说边打量柳湘莲。帅哥就是看不够哈,看那光洁的前额,那剑眉星眸,神采飞扬却谦和内敛,阳光气质而又沉静洒脱。李涩儿掏出手绢,擦了擦嘴角。   两人缓步前行。茗烟与轿夫慢慢跟在后面。   柳湘莲说:“稻香村确是京城的一道美丽风景,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涩妃。”   “哪里哪里,”李涩儿抚了抚面颊,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,“这是团队的力量,还有很多默默无闻的同志奉献了光和热。”李涩儿心想:我是不是应该立一块无名英雄纪念碑?   柳湘莲真诚地说:“涩妃居功而不自傲,在下十分钦佩。”   李涩儿显得更不好意思,再谈下去,她肯定会飘起来,为了扭转局面,李涩儿及时转换话题:“柳都统,你去稻香村有事吗?”   柳湘莲微笑地说:“在下只想尝尝曹老师的蛋。”   李涩儿一怔,随即掩嘴笑了。笑了一会儿,心想:柳湘莲去稻香村,恐怕不仅仅只是吃饭吧。这些死男人,无论是俊的还是丑的,基本上嘴里没一句实话,丫的都是谎驴。   李涩儿抬起脸,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柳都统,你觉得湘云妹妹怎么样?”   柳湘莲一怔,说:“史小姐开朗活泼,对人十分坦诚。”   李涩儿问:“你觉得她漂不漂亮?”   柳湘莲又怔一怔,感觉涩妃的问题好尖锐,不过他的反应相当沉着:“史小姐很美。”   李涩儿笑着说:“你俩的名字里,都有一个‘湘’字,你不想说点儿啥?”   柳湘莲有些招架不住了。名字里有相同的字,似乎很正常啊。他客气地说:“不知涩妃想让柳某说什么?”   “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,”李涩儿索性捅破窗户纸,“老天爷故意给你们的名字里放进同一个字,这是不是一种神奇的启示呢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柳湘莲不知说什么。   “你俩一个俊男一个美女,一个干柴……哦不,一个很有才干,一个心灵纯洁,难道就这样浪费掉吗?”   “柳某不明白……”   “一个是琅苑仙葩,一个是美玉无暇,若说没奇缘,今生偏又遇着她,若说有奇缘,如何心事终虚化。阿弥佗佛,阿们。”李涩儿想起《红楼梦》的词,忍不住高声吟诵出来。   “好句子!”不远处传来爽朗的声音。   两人抬头去看,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鸟巢,曹雪芹正在稻香村门前做俯卧撑。听到李涩儿的吟诵,曹雪芹十分激动,过来说道: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。”边说边拱手,“谢谢涩妃,听到你刚才吟诵的篇章,鄙人的小故事终于有了重要线索。”   “哎?曹老师,你……”李涩儿傻呆呆看着曹雪芹。曹雪芹从怀里掏出小本子,把毛笔舔湿,记下那美丽的句子。   李涩儿被雷到了。那句话是她在《红楼梦》上看到的,当时很喜欢,便记在心里,无意间念了出来,偶然被曹老师听见,难道——难道曹雪芹是因为听到我这句话,才写成了《红楼梦》?   这个想法把李涩儿吓住了。她脸色苍白,瑟瑟发抖。   究竟是先有《红楼梦》,还是先有我在红楼国的经历?难道,红楼国才是我真正的家,而我以前在21世纪的生活,却是我穿越过去的?!   李涩儿站在阳光下,脑子里忽而一团乱麻,忽而一片空白。   风从耳畔掠过,发出奇怪的嗖嗖声。   “涩妃?涩妃——”茗烟的呼唤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。   李涩儿打个楞怔,惊醒过来。   柳湘莲关切地问:“涩妃,你没事吧?”   “啊……姐姐没事。”李涩儿使劲摇了摇头。脑子里仍然徘徊着最后一个破碎的念头:也许,我此刻在红楼国,才是真正回到了自己的家。   李涩儿又使劲摇摇头:我在发癔症,我是科学怪人,我是女强人。经过艰苦的自我催眠,李涩儿终于清醒过来。   曹雪芹前面带路,一行人进了稻香村,穿过大厅,朝东南边的“稻雅居”走去。   大厅有不少食客,气氛热烈,一行人来到稻雅居门前,立刻感觉清爽了许多。从月亮门进去,绕过屏风,一缕香味迎面而来。李涩儿嘴里分泌着涎水,加快步伐。   稻雅居有三桌客人,一桌是李侍郎请同乡吃饭,另一桌是某个回京的官员宴请恩师。第三桌是诸葛亮和张飞。他们显然刚从楼上下来,张飞正用娘娘腔说:“来两份曹老师的蛋。”   李纨坐在柜台里,正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,抬脸看到李涩儿他们进来,起身笑着说:“涩妹妹,快来坐。”   诸葛亮和张飞也转过脸,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招呼道:“一起吃吧。”   曹雪芹回到自己的账房。李涩儿带着柳湘莲,与诸葛亮坐在一起,茗烟照例站在身后。   李涩儿没顾上打招呼,先对李纨说:“纨嫂子,给我来两份曹老师的蛋,”看了看茗烟,补充道,“来三份吧。”   茗烟感动得热泪盈眶。   李纨柔声说:“真是不巧,预订的只剩两份了。”   茗烟的眼泪风干了。   李涩儿说:“那就两份吧。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38)低排气量的牲口 四份曹老师的蛋,李涩儿、柳湘莲,诸葛亮、张飞各吃各的。茗烟站在后面,看得实在眼馋,咽口水的声音很大。   李涩儿不耐烦地说:“小烟子,你坐下来吧。”   “不敢,小奴还是站着好。”茗烟谦卑地说。   “你站在那儿,我看着烦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柳湘莲说:“小烟公公,涩妃让你坐,你就坐吧。”一边说,一边拨出两枚曹老师的蛋,放到空碟子里。   茗烟小心翼翼地坐下来,屁股挨着半个椅子。诸葛亮和张飞明白了柳湘莲的意思,也只好配合一下,分别拨出两枚曹老师的蛋,这样就给茗烟攒出了六枚蛋。   李涩儿假装没看见,继续吃自己的。   茗烟感动地拱手施礼:“谢柳都统,谢诸葛先生,谢三将军。”   李涩儿没好气地说:“吃吧,哪那么多屁话!”   茗烟拎起筷子,开始享用美味。众人推杯换盏,稻雅居充满了浓浓的家庭气氛。诸葛亮忽然端起酒杯,对李涩儿说:“我敬涩妃一杯。”   李涩儿也端起来,与诸葛亮碰了一下,两人一饮而尽。李纨酿造的纯天然米酒,醇厚绵香,沁人心脾,甘美的清香味道徘徊在齿颊间,久久不散。   李涩儿猜出诸葛亮有话要讲,果然,诸葛亮摇着鸡毛扇说:“涩妃,我知道这句话难以启齿……”   “那就不要启齿。”李涩儿打断他。   诸葛亮掏出手绢,在鼻子上抹了抹,淡然地说:“尽管难以启齿,还是要讲。亮想见一见细弟。”   “你干嘛总想见宋怀细?”李涩儿瞪眼打量诸葛亮。   “上次参加三公主的生日宴会,我给细弟买了袍子,他没有还钱。”诸葛亮说。   李涩儿冷哼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,拍到桌子上。“够了吧?”   茗烟正在吃菜,看到那叠银票,眼珠努了出来。那些钱足够诸葛亮组建一支豪华的时装模特队。   诸葛亮轻摇鸡毛扇,说:“涩妃不必这样,所谓冤有头、债有主,我还素找细弟吧。”   “我说诸葛先生,你是聪明人啊……”   张飞接过来说:“军师之所以成为军师,因为他有着变态的头脑,以及令人发指的智慧。”   “对啊。”李涩儿客气地说,“诸葛先生的IQ爆棚,怎么就不明白呢,宋怀细是我的专属奴隶,我是他的唯一拥有者,所以替他还烂账是可以的。”   诸葛亮叹口气,问道:“涩妃为什么不想让我见细弟,有什么担忧吗?”   李涩儿脸色微微一变,说:“我担心啥?我行得端、坐得正!”   诸葛亮淡然地说:“所以请涩妃网开一面,让我见一见那个奴隶。”   两人对话的时候,柳湘莲始终静静地吃菜,并没有参与讨论,只是偶尔将视线投到李涩儿脸上,再投到诸葛亮脸上,一掠而过。 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李涩儿实在不好纠缠下去,为了表示自己心中无鬼,她勉强地说:“那好吧,诸葛先生可以见宋怀细。”李涩儿压低嗓音,用神秘的语调说,“不过你要注意,宋怀细有躁狂型抑郁症、精神分裂、癫痫、花痴、爱滋病,你最好不要直视他的眼睛,而且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,都是谎言。”   张飞捂着嘴巴,娘娘腔道:“我滴妈呀,好怕怕。”   李涩儿得意地冷笑一声,继续喝酒吃菜。诸葛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   静默片刻,张飞仿佛有事很难忍的样子,坐卧不安。李涩儿以为张飞的痔疮又犯了,没搭理他。   柳湘莲关切地问:“三将军,有什么难言之隐吗?”   张飞碰了碰诸葛亮的胳膊,低声说:“军师,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。”   诸葛亮神情淡然,说:“小事一桩,再缓缓。”   “发财计划怎么是小事呢?”张飞急得抓耳挠腮。   听说有“发财计划”,李涩儿的眼睛瞪起来,贪婪地望着诸葛亮。诸葛亮发现李涩儿的兴趣很大,这才慢条斯理地说:“亮观察了一段时间,发现在京城街道上奔跑的,都素高大的牲口,很不利于环境卫生。”   李涩儿频频点头:“宫里一向重视环保,宝帝为这事儿最发愁。大家都知道丫有洁癖,自从创卫以来,宝帝许诺给广大群众更蓝的天、更清的水,其它都好办,就是交通工具很难解决。达官贵人要乘坐豪华马车,外地游客要骑马,平头百姓要骑驴、坐骡车。遇到节假日,牲口们拉臭臭、放臭屁,搞得乌烟瘴气。”   众人都放下筷子,看来这餐饭吃不下去了。   柳湘莲接着说:“朝廷也曾发下公文,为了环保,让大家使用低排气量的牲口,比如小驴、矮种马等等,甚至有人骑猪上朝。但试行了一段时间,却无法全面推广。”   张飞问:“为甚?”   茗烟忍不住说道:“小牲口虽然排气量减低,但是运输能力太弱。比如一头小驴,最大的负载极限120斤,平均水平都在60斤到80斤左右,而京城百姓吃得好、睡得好,体重的平均值在150斤,多数百姓出门只能步行,实在不方便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。   李涩儿说:“诸葛先生一定有办法吧?”   张飞抢着说:“独领风骚的军师,当然有妙计了。”   诸葛亮淡然一笑,说:“大家继续吃饭吧。”   李涩儿恨不得揪住诸葛亮的脖领子,终于还是忍了忍。天才都有怪癖,特别像诸葛亮这样的才中之才。   李涩儿催促道:“亮子,把你的发财计划说一说吧。”   诸葛亮看看时机差不多了,说道:“我正在研发一种新型交通工具,名为‘木牛流马’。此物不吃料,当然不拉粪、不放屁,没有污染,可使京城的空气质量大幅提升,更可让道路洁净如洗。”   柳湘莲和茗烟震惊地看着诸葛亮,感觉这老几在说醉话,可是李纨酿的酒,不至于让一个正常男人喝到这种程度。什么“木头流马”,分明是吹牛啊!   李涩儿突然一掌拍到诸葛亮的肩膀上,诸葛亮没算到这一掌,身子一斜,差点把鸡毛扇扔飞了。   “我靠,你太表了!”李涩儿纵声说道。   稻雅居还有另外两桌客人,听到这一嗓子,纷纷侧目。李涩儿旁若无人,对诸葛亮说:“姐姐看好你,你就弄吧。”   诸葛亮得到李涩儿的高度鼓励,神态倒也平和,一边摇着鸡毛扇,一边谦逊地说:“亮还需要涩妃的支持。”   “有啥困难,组织上给你解决。”李涩儿说。像诸葛亮这样的复合型高端人才,一定要抓住。   诸葛亮说:“研发木牛流马,需要一座工场。”   张飞抢着说:“我们住的智窗堂肯定不行,施展不开啊。”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39)木牛流马 李涩儿摸了摸下巴,明白了,诸葛亮想申请一间仓库。她说:“当初规划鸟巢的时候,正好在后花园设立了几座仓库,就给你拨一间。反正你研究的东西没有污染,不会破坏花园的环境。”   诸葛亮拱手道:“多谢涩妃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回头我看看你画的草图,心里有了谱,也好给宝帝打招呼,让他从内库给你拨一笔科研经费。”   张飞的环眼瞪起来,流着口水问:“是金子吧?”   诸葛亮抬起鸡毛扇,在张飞后脑勺抽了一下,说:“小三儿,心态要稳住。”   张飞耷拉着脑袋,用兰花指玩弄自己的袍襟。李涩儿真想笑,这四十岁的老男人,皮肤的颜色本来是南美黑,脸一红,直接变成了赤道紫。按理说,像他这样豹头环眼、燕颔虎须、大象脖子的外形,应该出去当个强盗,怎么内心却是如此娇弱。   诸葛亮说:“草图已经画好了,涩妃随时可以检查。”   “好啊,现在就去看。”李涩儿是个急脾气,当下便站起身。   柳湘莲也有兴趣,跟着站起身,李涩儿给茗烟使个眼色,让茗烟去结账。当初与李纨商量好了,凡是在稻香村吃饭的人,无论身份地位,一律明算账,绝不赊欠,要是有哪位官员敢打白条,李涩儿一定会打上门去。   茗烟一溜烟跑到柜台边,李纨正与曹雪芹说话,看到茗烟过来,不好意思地侧过脸,面颊微微红了红。   曹雪芹已经算好了账目,茗烟从怀里掏出银子。那边李涩儿喊道:“纨嫂子,我先上楼一趟。”   李纨一边挥手,一边说:“涩妹妹忙完公务,到我这里来一下,我有话说。”   “好。”李涩儿转身出了稻雅居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上楼的时候,赢政和荆轲从二楼西边最顶头的断背斋出来,看样子要出去逛街。两人可能又闹了小脾气,赢政咕哝着说荆轲是“瓜怂”,荆轲对赢政说着好话。   迎面遇到李涩儿他们,匆匆打了招呼,便擦肩而过。   李涩儿走到智窗堂前,发现隔壁春宫屋的门虚掩着,从里面飘出刘邦和唐伯虎的声音,两人在热烈讨论艺术。   刘邦说:“寅弟,你画的这是啥败家玩意?   “季兄,这一招叫作‘海星盘绕’。在下从‘观音坐莲’、‘老汉推车’两个姿势得到启发,做了融合。”   刘邦说:“日啊,这一招太难了。”   唐伯虎说:“艺术就是要有一定的高度。”   “寅弟,春宫图是要向民间推广的,所以一定要让群众产生共鸣,不要太复杂。老百姓家里的工具比较少,要让他们用最少的工具、最简单的姿势,得到最大的满足。”刘邦生气地说,“你看你画的,腰部扭到这个程度,双腿分叉弯折,居然还能露出风骚的笑容,这还是人吗?”   “嗯,是有些摧残人性。”   “别玩什么蒙太奇,更不能搞意识流,群众花钱买你的画,就是要通过简单的学习,得到肉体享受。”   “季兄,果然是高人。”   “哪里哪里,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,瞎球整几句……”   李涩儿再也听不下去,用力咳了一声,快步走进诸葛亮的房间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诸葛亮把草图铺在桌上,第一张画着马的形状,李涩儿瞧了半天,虾米都不懂。   诸葛亮用鸡毛扇指指点点:“早年我在南阳耕读时,便有个大胆的创意:想让马儿跑得快,还想让马儿不吃草。”   “亮子,还是你敢想。”李涩儿崇敬地说。   张飞立刻拍马屁:“某家风骚的军师,脑袋里面装满了鬼点子。”   诸葛亮瞄了张飞一眼,淡然地说:“刘老大三顾茅庐时,我便向他提出这个构想,可惜刘老大只想抢地盘、抢女人,对科学事业毫无兴趣。后来我跟他说,木牛流马只要造出来,可以替士兵搬运粮米,而且不吃不喝,昼夜转运不停。”   李涩儿喃喃地说:“宋怀细应该拜木牛流马为师,学习这样的理念。”   柳湘莲仔细看了看草图,原本的疑惑变成了敬仰。虽然他不识数,看不懂草图上的算式,但如此纷繁复杂的机械构造,就算他是白痴,也知道这东西不简单。   草图画得非常细致,每一个木质齿轮都清清楚楚。   柳湘莲说:“红楼国有史以来,从没听说过木牛流马之事,刚才以为先生开玩笑,此刻一见,在下服了。但不知先生有何妙法,可以造出此物?”   诸葛亮说:“图纸画出来,但还不完备,我只能将木牛流马的尺寸方圆、长短阔狭写明白。”   李涩儿急地说:“快点儿造啊!”   诸葛亮微微一笑,说:“所以需要一座工场进行研发。”   柳湘莲问:“先生有什么具体想法吗?”   诸葛亮打开另一张纸,是木牛的解剖图。他说:“此牛的腹部为方形,头颅微曲,舌头与腹内的机关相连,四足又与舌头相连。只要控制舌头,便可控制木牛的行动。制成后,每头木牛可以为10人装载一个月的口粮。”   屋里的人都听傻了。   李涩儿虽然从21世纪过来,熟悉汽车等物件,但是诸葛亮用几个木质开关,就要驱动牲口行走,实在太神奇了。   诸葛亮指着流马的草图,继续说道:“马的肋长三尺五寸,广三寸,厚二寸二分,马尾连接腹内机关,四足又与马尾相连。控制马尾,便可控制流马的行动。”   柳湘莲说:“在下明白了。一个人在前面控制木牛,一个人在后面控制流马,就可以运载20个人一个月的口粮。”   “不错。”诸葛亮含笑点头。   柳湘莲抱拳道:“恳请先生快将此物造出,我们禁卫府先预订200头。”   李涩儿惊喜地说:“哇,订单已经来了!”随即一板脸,对柳湘莲说,“小柳啊,我是亮子的经纪人兼律师,关于生意方面的事,以后直接跟我谈,OK?”   柳湘莲呆呆地说:“噢……噢开。” (140)后遗症 研究过诸葛亮的草图,李涩儿从智窗堂出来,独自下楼。柳湘莲去隔壁的春宫屋,看望刘邦和唐伯虎。茗烟回了三毛殿,李涩儿让他监视宋怀细干活。   李涩儿想起李纨有话要跟她讲,便穿过大厅,朝稻雅居走去。   从月亮门进去,撩开珠帘,看到李纨正和曹雪芹在柜台里轻声谈话。   李纨侧着身,正在温酒,没有看到李涩儿。曹雪芹则低头翻看账目。李涩儿悄悄绕过去,只听李纨柔声说:“曹先生,兰儿越发调皮,你多费心了。”   “兰儿聪敏好学,鄙人非常看好他。”曹雪芹说。   “兰儿昨天晚上给我背了三首诗,都是先生写的吧?”李纨羞涩地问。   曹雪芹也有些不好意思,摸了摸大脑门,说:“随便的练毛之作,夫人见笑了。”   “我最喜欢那句:淡浓神会风前影,跳脱秋生腕底香。”   “其实……那是鄙人有感而发。每次看到夫人皓腕温酒的姿态……”闷骚型的曹雪芹说不下去了。   李纨的双颊绯红,仿佛渲染了桃花般的霞光,正要说什么,听到有人咳嗽,接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:“老板娘,来两壶酒!”   “哎……”李纨答应着,转过脸却怔住了,见李涩儿笑得前仰后合。李纨的脸更红了,低声说,“涩妹妹,又拿嫂子开心了。”   李涩儿跑进柜台,搂着李纨的肩膀,说:“不好意思哈,打扰了你们的悄悄话。”   “哪有什么悄悄话?”李纨飞快地看了曹雪芹一眼,垂下眼皮。   曹雪芹假装翻看账本,一副很投入的样子。李涩儿揪了揪曹雪芹的辫子,说道:“曹老师,别翻了,账本都让你搓烂了。”   “哦?涩妃,有何指教?”曹雪芹似乎才看到李涩儿。   李涩儿扮个鬼脸,问李纨:“纨嫂子,你说有话对我讲,是什么?”   曹雪芹忙拱手道:“你们谈,鄙人去指导兰儿练字。”转身飘了。   柜台里剩下李纨和李涩儿,李纨轻声说:“有件麻烦事儿,我实在不知怎么解决。”   “嫂子尽管说。”李涩儿给自己斟了杯酒,尝了一口,温热适中,十分爽口。   李纨仍在迟疑。李涩儿催促道:“米事,我在这里,有啥难事?”   李纨用更轻的声音说:“昨天陛下跟我讲,他想来店里打工……”   噗——李涩儿一口酒喷了出来。   原以为自己是外星人,已经够疯狂,没想到宝二更疯。这家伙脑子绝对搭错了弦儿,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在馆子里打工的?   “疯了。”李涩儿抹了抹嘴角。   “嘘,要保密。”李纨紧张地朝四周看看。   “宝二真能玩哈,什么都能想出来。”李涩儿耷拉着眉毛。   “涩妹妹,陛下不是开玩笑的,他很认真地跟我说这件事。”李纨说,“真让人犯愁,就算我不答应,他要使起性子,发个圣旨,那更没法收拾了。”   “稳住,稳住。”李涩儿把酒杯放到柜台上,眯着眼睛想了想,说,“宝二这样做,估计是想天天能吃到嫂子烹制的美食,尤其是曹老师的蛋。”   李纨苦笑一下,说:“要真是这样,嫂子天天派人给他送到宫里。”   李涩儿幽幽地说:“那样对宝二没有挑战性,那老几的脾气,怪,就一个字。”   “陛下是性情中人。”李纨说,“性情中人常常做出超乎人情的举动。”   “那倒是。”李涩儿凝重地点一点头。   “涩妹妹,陛下执意要来,这可怎么办?你给嫂子出个主意。”李纨焦急地说。   “既然要来,挡也挡不住。再说稻香村多亏了人家宝二支持,咱不能卸磨杀驴。”李涩儿说,“常言道:吃水不忘挖井人,喝奶粉不能忘了牛。”   “可他是皇帝,来稻香村打工,我们这里没法做生意了,而且他的人身安全也是个问题,万一……”李纨不敢再想了。   “其实呢,从营销学的角度来说,皇帝来上班,对稻香村的发展大有好处。不用广告宣传,宝二本身就是造势机器,丫带着光和电,往这儿一站,钱财滚滚。”   “不行不行。”李纨更发愁了。李涩儿的建议,对她而言就是非分之想。李涩儿自己也清楚,宝二来稻香村打工,是非常敏感的事,必须低调神秘。   “反正宝二想玩,就让他来玩吧。过段日子,腻了,自然就走了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那只能让他呆在后厨,禁卫军的士兵守着他。”   李涩儿摇摇头,说:“宝二肯定不会答应,那跟软禁差不多。”   李纨一想,果然是这么个理儿。把皇帝大大弄到后面,厨子不像厨子,小二不像小二,没名没分,还没有人身自由。   李纨没了主意,催促李涩儿:“涩妹妹,你一定要帮嫂子想办法啊。”   李涩儿凝神思索片刻,说:“给宝二化个妆,别人就认不出他了。”   “哦?”李纨皱了皱眉头,什么样的装扮能遮掩皇帝的光芒,总不会男扮女装吧?这个念头把李纨吓住了。   “放心,山人自有妙计。”李涩儿学着诸葛亮的样子,摇了摇手绢。   李纨猜不透李涩儿心里在想啥,说道:“涩妹妹,你透露一点儿,到底怎么装扮陛下?”   李涩儿看看窗外的天色,大约是下午三、四点钟的样子。   她说:“纨嫂子,我先回去一趟,呆会儿咱们再详谈。”   李纨送李涩儿出了稻雅居。轿夫还在外面等着,李涩儿坐进轿子,一溜烟回到三毛殿。她让轿夫等在大门外,自己迈步进去。茗烟正在院子里帮晴雯提水,李涩儿哼了一声,茗烟那小子整天巴结晴雯,肯定有啥鬼心思。李涩儿暂时只能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。   茗烟看到李涩儿进了院子,忙跑过来,鞠躬说:“涩妃回来了。”   “嗯嗯,宋猪头今天表现怎么样?”李涩儿问。   茗烟说:“表现很好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丫应该多学习木牛流马的工作态度,不吃饭、光干活。”   面对凶残的霸权主义,茗烟心里一寒,大气都不敢出。忽然想起什么,低声说:“涩妃,听说黛妃身子不大舒服。”   李涩儿瞥了茗烟一下,说:“这还算八卦吗?黛玉整天都是病弱之美态,人家玩的就是这风格。”   “那倒是。小奴听说黛妃从稻香村回来后,便躺到床上,不怎么吃东西,看样子很郁闷。”   李涩儿明白了,一定是她在添美阁与宝二追逐游戏,并且给宝二使了一招“猴子偷桃”,被黛玉看到,幼小纯洁的心灵留下了阴影。李涩儿有点儿发愁,万一那件事给小林同学带来心理创伤,那可怎么办?   现在顾不了那些,李涩儿奔回自己的房间,从柜子里翻出包袄,从里面拽出两件东西,扎了个包裹,返身到院外。茗烟追出去,问道:“涩妃,要不要小奴陪同?”   “不必了,盯死宋怀细就行。”李涩儿坐进轿子,朝稻香村而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41)小咪咪 李涩儿神秘兮兮地将李纨喊到休息间,将门反锁。李纨望着床上摊开的东西,有点儿小神经。   “涩妹妹,这是什么?”李纨问。   “给宝二装扮的道具。”李涩儿得意地说。   “可是……这像是胡人的衣物,你从哪里找到的?”李纨不安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我是金牌小总管呀,总有办法滴。”李涩儿从床上拿起自己的T恤,抖了抖、抻了抻。   李纨第一次见到这种衣服,对布料产生了浓厚兴趣。“胡人的织布技艺,果然和我们红楼国不一样。”   “纨嫂子觉得哪个更好?”李涩儿笑着问。   李纨用T恤在自己身上比了比,她穿着缕金百蝶大红洋缎袄,外罩五彩银凤褂,下着翡翠撕花洋绉裙。两种布料当然完全不同。   李纨的脸忽然红了红,柔声说:“胡人的衣物过于轻薄,只能当作内衣了。”   “这是穿在外面的。”李涩儿纠正道。   “如果是男人,还好一些,女人的话……”李纨的脸更红了。   李涩儿笑了。对于古代女人来说,这样一件T恤直接穿在身上,曲线毕露的模样实在让人抓狂。   李涩儿从床上拿起牛仔裤,在李纨眼前晃了晃,问道:“看这条裤子怎么样?”   李纨伸手摸了摸,神情更为惊讶。“这布料简直不可思议。”又看了看T恤,喃喃地说,“胡人真是荒谬,那件衣物很轻薄,而这件衣物却如此粗糙厚重,居然能穿到一起。”   “纨嫂子,要不要试试?”李涩儿教唆道。   “啊……不合适吧。”李纨说。   “试一下呗,就在房间里,天知、地知、你知、我知。”李涩儿不断诱惑着。   “可你说这是给陛下装扮的道具,我穿了以后,如何是好?”李纨已经动心了,却仍然犹豫不定。   “来嘛,你帮他试一下,看看是不是合身。”李涩儿把T恤拿起来。   李纨咬着嘴唇,用豁出去的口气说:“那,好吧。”   两个唧唧喳喳轻声议论着,像一对姐妹在专卖店选购服装。李纨将长裙短袄一件件脱下来,上身只剩一条薄薄的内衫。李涩儿抻开T恤,帮着李纨套头穿进去。   这下可麻烦了。李纨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,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,脖子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,T恤在下滑过程中,遇到重重阻力,那些金簪、银钗差点儿把T恤戳破。幸亏李涩儿帮着李纨,小心翼翼穿起来,两人都是一身香汗。   李纨不敢低头看。李涩儿拿起牛仔裤,李纨有些后悔,不想再试了,在李涩儿的软硬兼施下,被迫试下去。   换装完毕,李涩儿看呆了。李纨的身材非常好,T恤裹着娇美的身体,圆润洁白的玉颈下,微微显露两枚锁骨,玲珑的胸脯令人惊艳;牛仔裤使得挺翘的臀部更加性感,全身上下凹凸有致,曲线毕露。   “哇,SEX大美人。”李涩儿脱口而出。   李纨的双颊飞着红霞,不敢看自己。李涩儿强拉硬拖,把李纨带到铜镜前。李纨只望了一眼,忍不住低呼一声:“老天!”   李纨捂着嘴巴,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。但铜镜不会撒谎,是啥就是啥,一位活脱脱的性感大美人出现在面前。   李涩儿围着李纨左看右看,不停地赞叹着:“美,太美了。”   好半天,李纨才缓过神,喃喃地说:“真是很奇怪。”   “怪啥?”李涩儿说,“你穿这身衣服比我还漂亮,有种特别的气质。”   “你也穿过?”李纨惊讶地问。   “啊……我……在心里穿过。”李涩儿痛苦滴说。   李纨盯住铜镜,继续打量自己,一方面难以接受,另一方面却有着新奇的愉悦感。一套胡人的衣物,居然造成了李纨的人格分裂,实在是匪夷所思。   李纨看够了,说:“还是脱掉吧。”   “米事,再显摆一会儿。”李涩儿笑着说。   李纨在铜镜前转了半圈,身体自然而然弯成S形,双手在大腿、臀部摸娑着,感受牛仔裤的质感。   “天才啊!”李涩儿惊呼道,“纨嫂子,千万别用这个动作,会出人命的。”   “怎么?”李纨用澄澈纯真的眼睛望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贼贼地笑着说:“男人看见你这样,会把鼻血流干的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李纨表示不理解。   “想知道为什么,”李涩儿假装沉思片刻,“那就到曹老师面前走一圈,啥都明白了。”   李纨的脸红了,柔声说:“不要总拿先生开玩笑。”   “怎么,心疼了?”李涩儿说。   李涩儿嗔怪地说:“快帮嫂子把衣服换了,店里还有事的。”李纨抻了抻T恤。   李涩儿再帮李纨换衣服,费了好大的劲儿,终于归于原貌。   李纨舒了口气,看看床上的T恤和牛仔裤,说:“不知道陛下肯不肯穿。”   “纨嫂子,他到这里打工,就是你的手下,你要给他立规矩。”李涩儿很严肃。   “不好吧?”李纨紧张地说。   “他自己愿意来,就由不得他了,敢耍小性子,嘿嘿……”李涩儿露出一丝狞笑。   “如果客人问起他的来历,该怎样解释?”李纨发愁地问。   “就说他是胡人的孤儿,三千里流浪,骑着鹅来京城找爹妈,爹妈为了科学事业三十多年没有回家。”   “陛下不过二十几岁,这个……”   “哦对,那就二十年没回家吧。”顿了顿,问李纨,“是不是惨了点儿?”   “那,给陛下起个什么名字呢?”   “叫他……尼尔斯。”   “不好不好,带个‘死’字不吉利。”李纨紧张地说。   李涩儿想起很久之前有部动画片《星仔流浪记》,又名《咪咪流浪记》,便说,“那就给宝二起名星仔,小名咪咪。”   “哦,小咪咪。”李纨认真地点了点头。 (142)胡人的方言 贾宝玉开始上班了。   食客们忽然见到一个奇装异服的小二出现在面前,十分惊讶。小二的服务态度很有档次,特别是莞尔一笑的模样,惹得女客们心神不宁,如果某小二再用澄澈透明的眼睛望着客人,客人当场昏厥也说不定。   李涩儿躲在稻雅居,偷偷笑个不停。宝二给客人送了两个菜,回来看到李涩儿,悄悄问:“涩妹妹,你笑甚?”   “米事,看你帅呗。”李涩儿厚着脸皮说。   宝二更加自恋,低头欣赏自己:上身是女式T恤,胸口有两颗心形图案,旁边绣着胡人的方言:LOVE。他的通灵宝玉便塞在T恤里,正好将心形图案微微顶起。   下身的牛仔裤绷着臀部,刚开始不太习惯,穿了两天,感觉不错,走路特有劲儿,比以前的长袍大衫利索得多。   为了遮掩宝二脸上的帝王之气,尤其为了破坏脸部结构,使前来就餐的官员认不出宝二,李涩儿拿出一件秘密武器:孔夫子临走前,留下的那副玉米秸杆眼镜。   宝二便以这样的神奇装扮,开始光荣的打工生涯。   “咪咪,快帮我提水。”侍女朝宝二招呼道。   “哎,来啦——”宝二投入角色,一路小跑过去了。   “星仔,给贰拾号桌的客人上茶……”   “小咪咪,厨子在后面找你……”   “咪咪,给我来两份曹老师的蛋!”   ……   皇帝在稻香村当小二的事,宫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。他每天在馆子里打工一个时辰,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回到皇宫,没有引起什么骚乱。   这天下午,史湘云来到鸟巢,正在稻雅居跟李涩儿闲磕牙,忽然看到宝二走来走去,皱着眉头喃喃地说:“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?”   李涩儿忙掩饰道:“纨嫂子刚雇的小二,你觉得帅不帅?”   湘云歪着脑袋左看右看。宝二发现湘云在观察他,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眼镜,微微一笑,飘到后厨去了。湘云被电了一下,打个激灵说:“那笑容……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小骚达子,别犯花痴了。”   史湘云一派纯真,当下也没有多想,笑着问: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大名星仔,小名咪咪。”李涩儿忍着笑意说。   湘云说:“那身胡人衣物很有个性。”   “你不觉得他的眼镜很帅吗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嗯,算是宇宙无敌小帅呆。”湘云这句话是跟李涩儿学的。   那边又有侍女在喊:“咪咪,给贰拾伍号桌的客人送水!”   宝二轻快地跑出来,顺便朝李涩儿扮了个鬼脸,史湘云正朝那边看,李涩儿急忙转移湘云的视线,说道:“对了,你的香盐哥哥常到这里来呢。”   湘云果然被勾引得六神无主,问道:“他来干什么?”   李涩儿故意逗湘云:“他好像对春宫图特别有兴趣。”   “啊?”湘云怔了怔,脸庞羞红了,说,“我才不信。”   “不信你去问二楼的刘邦和唐伯虎,你家香盐哥哥常去春宫屋探讨人体艺术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哼,骗人的鬼话。”湘云皱了皱鼻子,说,“香盐哥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   “其实也没什么,男人嘛,哪个不喜欢春宫图呢?即便作为女人,我也怪喜欢的。”   “啊……你……”湘云的脸更红了,耳垂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粉红色。   “小骚达子,听说唐伯虎想在春宫屋举办一场画展,你要不要参观一下?”李涩儿贼贼地笑着。   “不去不去。”湘云使劲摆手,生怕动作慢了,身上会沾一张春宫图。   李涩儿乐不可支,转脸朝外看了看,忽然发现贾兰正跟在宝二身后,宝二走到哪儿,他跟到哪儿,仰脸望着宝二。   宝二刚给拾伍号桌的客人送过水,正要往回走。贾兰问:   “咪咪叔叔,兰儿是不是梦到过你?”   宝二谨慎地应付:“小朋友,咱们不是很熟,你做的梦,叔叔怎么会知道?”   “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。”贾兰睁着大眼睛,使劲打量宝二。   “像……像谁啊?”宝二晓得这位侄子IQ很高,稍不留神便可能拆穿西洋镜。   “现在我说一句话,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反应——”贾兰用纯真的声音说,“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。”   “这是真理啊。”宝二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眼镜。   “你果然有反应了。”贾兰满意地点点头。   “啊……我只是感觉这句话很崇高,好像得到了洗礼,整个身心都变得纯净了。”宝二厚着脸皮说。   “嗯,你虽然脑袋小,不过脑袋里面没有装满酱油,我比较欣赏你。”贾兰说。   宝二不能再纠缠下去了,谁知道贾兰童鞋还会爆出什么华彩乐章。“叔叔赶时间,你一个人聊吧,我先走。”转身飘鸟。   贾兰望着宝二的背影。宝二的臀部裹在牛仔裤里,走路微微扭胯的动作,使得贾兰似有所悟,喃喃地说:“真得很像,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样的风骚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此时,在一座豪华的房间里,三个人正坐在桌边喝酒。   喝酒只是表面动作,真实目的是召开批判会,但被批判的人并不在现场。   坐在上首的,是太监头子薛蟠,那厮白白净净的胖脸上沾了酒气,微红发紫,头上的纱帽摇晃着,大太监的伟岸素质展露无疑。   薛蟠皱着八字扫帚眉,将一对牛眼翻起来,不耐烦地说:“你哭什么?喝酒都不痛快!”   哭诉者,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,瘦脸上沾满泪痕,臭嘴巴一扁一扁,幼小纯洁的心灵受到了创伤。此人姓孟,桐花顺酒楼的老板,也是薛蟠的干儿子。   “干爹,自从稻香村建成后,咱们酒楼的生意越来越不好。”孟老板抹了把鼻星泡儿。   薛蟠夹了块牛肉,蛮横无礼地嚼着。他的心里也不痛快。   桐花顺酒楼原本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,朝廷的官员经常在里面搞腐败,就连三公主的生日宴会都是在那里举办的。薛蟠在酒楼有股份,每个月能分到一笔不菲的红利。   但自从鸟巢俱乐部落成后,京城的餐饮历史被改写,稻香村开始独领风骚。   稻香村设施齐全,而且比桐花顺酒楼高一层,几个特色菜更把食客的胃口和魂魄勾住了,尤其是曹老师的蛋,堪称“神菜”。桐花顺酒楼也想学人家,开发了A级山寨版,张老师的蛋、王老师的蛋,结果全成了瞎扯淡。 (143)鸟儿飞走了 孟老板一边哭诉,一边瞅着薛蟠。这位干爹虽然比自己小十个年轮,但干爹就是干爹,不仅在宫里是高级公务员,而且妹妹薛宝钗是皇帝的宠妃,可以说享尽荣华。薛蟠虽然常发呆脾气,主旋律却是好的,属于智慧型太监。   薛蟠喝了口酒,蒜头鼻更红了,像被火钳子夹了一下。他把酒杯重重放到桌面,说:“小孟,哭能解决问题吗?市场竞争嘛,要拼实力,想办法跟稻香村打一打。”   “人家的实力太强了,而且我听说——”孟老板从椅子上抬起半个屁股,想凑到薛蟠跟前,薛蟠皱了皱扫帚眉,他是有洁癖的。   “小孟,好好说,这是咱的地盘,没人会偷听。”薛蟠厌烦地说。   孟老板讨个没趣,臀部重新贴到椅子上。“我听说稻香村的建成,跟皇帝也有关系……”   薛蟠打断了孟老板的话,说:“行了,别乱讲。”   孟老板辩解道:“不知道涩妃跟皇帝说了什么,皇帝受到蛊惑,直接从内库提了一千五百两金子。”   “说是要建成红楼国最大的外宾俱乐部。”一直没有开口的第三个人,终于说道。   薛蟠拧着眉毛,瞥了那人一眼。那人忙垂下脑袋,显得十分恭顺。   “小陈,有些话自己明白就行了,别乱传,知道不?”薛蟠呆声呆气地说。   “是,干爹。”陈老板说。   陈老板五十来岁,丫就是给鸟巢工地供应建筑材料的牲口,当初也是走了干爹的路子,薛蟠在暗中运作,最终使陈老板成了工地的独家供应商。可是那笔豪华大生意,陈老板赚到的钱,却远远低于自己的设想。   此时,孟老板的哭诉,勾起陈老板那不堪回首的往事,不由得泪流满面:“这个涩妃,简直毫无人性。我说家里上有八十岁老姑婆需要养老,下有八岁幼儿需要母乳喂养,全家老小总得活命,她不但不同情我,居然还派人搜集市场上所有材料的价格,算出平均值,凶残地将材料费往下压。我十二岁跟我爹混码头,到她这里算是开了眼界,比我们奸商还奸啊!”   薛蟠冷哼一声,喝酒、吃肉。   孟老板添油加醋道:“干爹,不是我们无能,实在是涩妃太狡猾。”   “9494。“陈老板的脑袋点得跟鼠标似的。   薛蟠扫了扫两个干儿子,说:“你看你们两个,都是四零、五零人员了,咋就对付不了一个二十来岁小青年?”   两个牲口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互相对视一眼,拱手道:“还请干爹散发王者之气,整死那小妞儿。”   薛蟠缓缓放下了筷子,却没有说话。   老陈和老孟又对视一眼,两人眉目传情,考虑找点啥东西刺激干爹一下。其实并不难。   男人喜欢什么?权力,美色,金钱。   薛蟠现在的位置,再往上升,基本没有可能。薛监理在太监队伍中已经是扛霸子,一身的霸气,吃屎都要吃尖儿。   美色更不用提,薛蟠身上丢了一个重要的原装零件,一辈子只生产一个,想弄A级山寨版都不行。   因此对薛蟠来说,人生的追求只剩下金钱了。   老陈和老孟都晓得,干爹是敏感的男人,只要找到他的穴位,用小爪子轻轻挠一挠,干爹就会受不了。   老陈摸了摸灰白的胡须,说:“涩妃这样为所欲为,严重影响我们的财路。假如我们一味忍让,她得寸进尺,只怕到最后……”   老孟立刻接过来:“到最后恐怕连一块遮羞布都不会给我们留下。”   面对如此凶残的李涩儿,薛蟠的牛眼眯起来。   这是一场战争,不仅是财富之战,更重要的是,这是三零、四零、五零人员与二零人员的代沟之战。   薛蟠的肥FACE抖动起来,越抖越快,如同风中的一面小旗子。老陈与老孟彼此递个眼色:他们的电击疗法产生了效果。   薛蟠忽然不抖了,沉静地说:“走,去鸟巢看看。”   “现在就去?”老陈有些惊讶。   薛蟠站起身,打个酒嗝,说:“难道是龙潭虎穴吗?”   老孟说:“踩踩点儿也好,请干爹亲自感受一下稻香村的丑恶气氛。”   薛蟠忽然露出一丝狞笑,说:“小孟,你先回桐花顺酒楼,做点准备工作。”边说,边在孟老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,孟老板激动得浑身哆嗦。   薛蟠抱着拂尘,一摇三晃,迈着小碎步朝外走去。老陈和老孟跟在后面,敬仰地望着干爹那伟岸的背影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诸葛亮正在智窗堂里研究木牛流马的草图,忽然皱了皱眉头,掐指一算,喃喃地说:“有杀气。”   张飞正对着铜镜,往腮帮子上粘胡须,听到那三个字,猛地惊跳起来,娘娘腔道:“军师,是不是曹贼杀来了?”   诸葛亮淡漠地扫了张飞一眼,说:“小三儿,你的时空混乱症还没好吗?这里是红楼国的京城!”   张飞娇羞地笑一笑,继续粘胡子。诸葛亮给他洗屁屁的药水,残渣沉淀后很有粘度,扔掉太可惜,张飞便进行废物利用。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出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前,悠闲地望着楼下大厅。   张飞跟出来,等着看热闹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宝二陛下刚给一桌客人送过菜,忽然看到薛蟠跨过门槛朝大厅走来,以为薛大总管是来找他的,一猫腰,躲到柜台拐角的暗处。   感觉有人牵他的袍襟,低头一看,是可爱的贾兰。   宝二扶了扶玉米秸眼镜,装作很随意地说:“今天天气不错啊。”   贾兰说:“咪咪叔叔,我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氛。”   曹雪芹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,倚在柜台边,望着薛蟠等人。   李涩儿正好从稻雅居出来,抬脸看到薛蟠。薛蟠将罩在外面的箭袖卷起,褐色的绸缎长袍飘动着,金线绣的暗花布满全身,手里拎着一支拂尘。   两人迎面遇到,同时停下脚步。薛蟠身后的老陈和老孟吓得一缩脖子,东张西望,假装打酱油。   李涩儿瞧出来者不善,还没等薛蟠开口,抢先道:“薛公公,你来这地方不合适吧?”   薛蟠皱着八字眉,呆头呆脑地反问:“薛某怎么不能来?”   薛蟠中了圈套,李涩儿得意地笑着说:“这里是鸟巢,可是你的爱情鸟早已飞走了呀。”   这句话狠了点儿,薛蟠却没明白啥意思。老陈和老孟是生理正常的男人,立刻便懂了,想笑,拼命憋着,差点把肛门绷裂。   薛蟠随即明白了,他的鸟巢里也曾有过可爱的小鸟,曾经相依为命,曾经夜半歌声,但最终却被他亲手断送了。   薛蟠又恼又臊,那张肥Face变得像一块酱猪肝。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44)一场风暴 薛蟠怒声说:“涩妃,你太过分了。”   “不好意思哈,姐姐道歉还不行吗?”某女马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卡哇伊表情,转脸说道,“快给薛公公上茶。”   李纨赶紧让侍女过去,给薛蟠端茶递水。薛蟠面无表情地坐到桌边,老孟和老陈跟着坐下。   李涩儿一眼看到老陈,说道:“这不是陈老板吗?”   老陈抱拳道:“涩妃,别来无恙。”   “你咋不回家给八岁的儿子喂奶啊?”李涩儿笑吟吟地问。   老陈的脸皮抖了抖,干巴巴地说:“多谢涩妃关心。”   老孟忽然阴笑几声,说:“涩妃管得太宽了吧?”   李涩儿瞄了老孟和老陈一眼,心想:这两个牲口有薛监理撑腰,狗仗人势,想在这里闹点风声,给稻香村的牌子抹黑。既然人家是来踢场子的,咱还等啥?   李涩儿似乎才认出老孟,大声道:“哎呀,这不是桐花顺酒楼的孟老板吗?刚才你的头缩在后面,没瞧见,真不好意思。”   老孟气得一撅腚,放了个响屁。   李涩儿抚掌大笑,说:“孟老板何必呢,你有气要撒,可别污染了环境啊。”   薛蟠实在听不下去了,翻了翻牛眼,正要开口,李涩儿抢先说:“哦对了,两位一定是薛公公的干儿子。干爹领着干儿子来稻香村,有事吗?”   老孟阴阳怪气地说:“民间谣传,贵店有几个小菜不错,我们来尝一尝。”   “欢迎欢迎,大家都是同行,互相交流是应该的。”李涩儿回头说,“先给三位客人来几样特色菜。”   老陈迫不及待地说:“我想尝尝曹老师的蛋。”   薛蟠瞥了老陈一眼,老陈感觉自己有点那啥,忙垂下脑袋。   李涩儿说:“对不起,曹老师的蛋是限量供应,今天的预订已经满了。”   老孟冷笑着说:“不要玩那些虚头八脑的,大家是生意人,都别装淡。”   李涩儿单手叉腰,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老孟说:“所谓限量供应,不过是个名头吧。嘴上说发售十五份,其实暗中不知要走多少份。”   李涩儿指着老孟:“你放屁!”   老孟怔住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薛蟠说:“涩妃呀,大家都是文明人,要讲道理,请不要爆粗口……”   “你放屁!”李涩儿指着薛蟠。   薛蟠的牛眼瞪起来,眼皮一阵乱跳。“我怎么放屁了?”   李涩儿说:“京城百姓都知道,稻香村的招牌菜是曹老师的蛋,由老板娘亲手烹制。为了对广大消费者负责,必须精工细作,每天只能生产十五份!”   老孟冷笑着说:“恐怕不止十五份吧?”   老陈附和道:“涩妃的把戏,其实很简单。公开宣传是十五份,却暗中雇童工,在地下黑作坊大肆生产,不仅销往京城各处,还向外扩展,给红楼国造成严重的食品危机。”   老孟得意洋洋地说:“吃了曹老师的蛋,嘿,这腰也不疼了,腿也不酸了,连心脏也不跳了。”   李涩儿差点一巴掌扇过去,勉强忍住,发现周围聚拢了不少食客,大家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。   老孟看看时机差不多,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,打开,把里面的东西倒在盘子里。旁边的李纨看到了,不禁颤抖起来。   盘子里的东西,形状很像曹老师的蛋,却是非常拙劣的仿制品。   老孟说:“请看,这就是证据。”   薛蟠抖了抖肥脸,说:“开始我也不大相信,涩妃是宫里的重要人士,又是金牌小总管,权力在握、重任在肩,怎么可能做出龌龊的事?但薛某不断接到报告,反应市场上出现了很多黑心蛋。本着为消费者负责的态度,薛某暗中派人进行调查,果然发现一些地下黑作坊生产曹老师的蛋,由涩妃低价回收,推入市场。可恨呀,某些人为了满足私欲,完全不顾群众死活。”   李纨忍不住了,跌跌撞撞走过来,指着盘子里的东西,喃喃地说:“这怎么可能?这都是从哪里来的?”   老孟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,偷眼看了看李涩儿。李涩儿面色平静,也正在看他。老孟急忙垂下眼皮,生怕李涩儿看出他心里的鬼胎。   其实这种事,李涩儿在21世纪听得多了,正考虑怎么收拾这几匹禽兽。   稻香村一开业,李涩儿便留意其他竞争对手,桐花顺酒楼以前是京城的扛霸子,在李涩儿的名单上排在第一位。老孟拿出这些假冒的曹老师的蛋,是他们自己生产的,今天为了踢场子,临时抓了一些,想往稻香村的牌子上泼粪水。   李纨颤抖着抓住李涩儿的胳膊,小声问:“涩妹妹,这可怎么办?”   “米事,纨嫂子莫慌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周围的群众刚开始还是窃窃私语,声音逐渐大了起来,有人甚至怀疑,自己在稻香村吃到的,也是那些黑作坊加工的。   一场风暴即将席卷稻香村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二楼的栏杆里,诸葛亮和张飞仍在看热闹。   张飞不安地说:“军师,好像有麻烦了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若有所思。   隔壁春宫屋的刘邦和唐伯虎出来,站在门口朝下张望。断背斋的赢政、荆轲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场好戏。   诸葛亮忽然对张飞耳语几句。张飞瞪起环眼,无比震惊。军师一向是“卖呆不怕热闹大”。   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淡淡地说:“去吧,小三儿。”   张飞只好悄悄下楼,出了稻香村,在大门外站住了。   半个时辰之后,鸟巢外面竖起一个大牌子,写着几行字:为了庆祝稻香村开业一个月,本店隆重推出掐架表演:特邀后宫高级公务员进行现场激辩。欢迎广大群众参观、评判。辩论甲方:涩妃。辩论乙方:薛大总管。   这个消息仿佛插了翅膀,不到一盏茶的工夫,稻香村外面涌来上千人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盯着盘子里的假蛋,众人也都盯着。薛蟠晃了晃手中的拂尘,十分得意。不容易啊不容易,终于摆了涩妃一道,将长期以来压抑在内心的热屁宣泄出来了。   “哈哈哈哈。”   有人在笑,但不是薛蟠,而是李涩儿。   薛蟠皱着八字扫帚眉,呆头呆脑地问:“涩妃,你笑啥?”   “乐死姐姐了。”李涩儿掏出手绢,擦了擦眼角,“见过贱的,没见过这么贱的。”   “你什么意思?”薛蟠很生气。   李涩儿指着薛蟠,突然吼道:“身为大总管,外观形象代表了你的品牌,你看你青蛙不像青蛙,恐龙不像恐龙,双料蹿种基因还敢跑出来,不但恶心人,你还吓唬人。太监们慑于你的淫威,忍就忍了,可你让宝帝每天见到这副嘴脸,如何安心治理朝政?!”   薛蟠的眼睛直接蓝了。   孟老板和陈老板则晕菜了。   围观群众傻呆呆看着李涩儿,然后互相对视,都有个共同的心声:没听懂! (145)太监血泪史 站在远处的贾兰,抬头望着曹雪芹,用纯真的声音问:“先生,涩姨姨在说什么啊?”   “少儿不宜,小孩子听了会长鸡眼。”曹雪芹兴奋地说。   贾宝玉斜倚在柜台边,笑眯眯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同样感觉很刺激。宝二也属于“卖呆不怕热闹大”的一类人。   薛蟠到底是太监头子,大概平时苦练激辩功,很快回过神,尖声尖气地说道:“陛下赐微臣大总管的职位,并非以貌取人,微臣也不是靠脸蛋吃青春饭的花瓶!”   宝二听到这句话,有点儿小得意,这个薛爱卿,人品还是不错的。   李涩儿抓住这句话,大声说:“难道妃子们就是花瓶吗?”   薛蟠并不慌张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后宫事业,只有分工不同,没有贡献大小。”   群众鼓掌,对薛大总管的革命觉悟表示赞赏。   薛蟠接着道:“再说微臣除了内涵比较深之外,外观形象也并不是特别差,自认还是能出来接客的。”   说着转身面向群众,双臂张开,大袖飘飘,头顶的纱帽跟着晃动起来,向观众展示那伟岸的身材。   李涩儿冷笑几声。薛蟠看起来呆头呆脑,却也能迸射出华丽的火星,那厮能爬到太监头子的位置,这方面必有过人之处。   老陈和老孟对视一眼,两人感觉,这场辩论会好像有点跑题。   老孟凑过去,朝薛蟠耳语几句,薛蟠醒悟过来,甩了甩拂尘说:“对呀,我们正在批判稻香村的食品安全问题!”转脸严肃地望着李涩儿,牛眼里充满激情,如同临战之前的蟋蟀,摇动触须、振动翅膀,随时准备冲上去撕打一番。   “涩妃,不要转移群众视线!”薛蟠跳到桌边,端起盘子里的假蛋。   李涩儿笑着说:“蛋的事,姐姐自有定论,先让姐姐骂你一会儿再说。”   薛蟠眼睛都气绿了,忽然发现李涩儿上下打量自己,看得他心里直发毛。   李涩儿猛然喝道:“你身为男人,下面却少了一个‘桃子’!”   薛蟠怔了怔,严肃而紧张地考虑:我啥时候身上长过“桃子”?   李涩儿不容他回味,义正词严地说:“身体授之于父母,你却违背人伦,为了荣华富贵,私下割除男人的标记,不仅严重破坏了封建礼教的正常秩序,而且不能为家族的传宗接代贡献自己的力量,像你这样不孝不义的假男人,你说,是不是很贱啊?!!!”   啊啊啊……回声在稻香村飘荡良久,颇有绕梁三日不绝的余韵。   群众明白了,原来涩妃说的“桃子”是这么个物件。这下激发了群众的热情,一阵哄然大笑漫过稻香村。一旁的李纨不好意思地低着头,面颊飞起红霞。   柜台边的贾宝玉偷偷扮个鬼脸,顽皮地笑一笑,心想:不管咋样,朕的桃子还在。   贾兰则望着曹雪芹,用纯真的声音问:“先生,桃子又是什么东西?”   曹雪芹慈爱地说:“在男人的生命中,它是很重要的东西。”   “到底是什么呀?”贾兰越发好奇。   “莫急,等到生理卫生课的时候,先生再给你讲。”曹雪芹说。   “嗯。”贾兰深深地点一点头。   这边的老陈和老孟脸色惨白,恐惧地看着薛蟠。   按理说,把一个男人批驳到这个份上,对方一定会做出雷劈状,要么变成疯狗,要么变成斗鸡,誓要血耻。可是,33岁的薛公公泰然自若地整了整衣冠,忽然“扑嗵”一声跪了下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稻香村里漫过一阵嗡嗡声。群众交头接耳,不晓得某男在干什么。   李涩儿十分震惊。红楼国的臣民即使拜见皇帝,也只是单膝跪地而已,可是薛蟠那厮不但双腿跪下,而且竟然“咚”地一声,磕了个响头。   还好,这一跪一磕,不是面对李涩儿,否则李涩儿立马会以雷劈状昏死过去。   薛蟠面朝门口,对着东南方向,群众慌忙闪在两旁,给薛公公腾出一片空间。贾宝玉知道,薛蟠的家乡就在那个位置,他是在跪拜父母的亡灵。   磕过头之后,薛蟠款款起身,深情地说:“不错,薛某的确割掉了桃子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无比震惊。震惊于薛蟠的眼神和语气。   薛蟠悠悠地说:“家道中落之后,母亲早逝,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喂我和妹妹宝钗成长。由于我家在红楼国最偏僻的地方,鸟不拉屎,早年间虽有温饱,却难以富足。父亲临终前对我说:妹妹是我给你留下的最后一件礼物,你要好生待她,给她最好的生活。为了她,什么都可以做,包括,那个一下……”   薛蟠说到这里,看一看李涩儿和贾宝玉,接着道:“父亲说完这句话,便咽了气。后来我苦苦思索三个多月,不知道‘那个一下’到底是什么。我问过乡里的很多智者,有人说是当奴隶,也有人说是当男妓。我想啊想啊,好像都不对,最后我终于恍然大悟,原来‘那个一下’,就是‘咔嚓一下’。于是,小人我进宫了。”   现在轮到李涩儿犯傻。O-M-G,太监血泪史! (146)援兵 薛蟠深情地说:“其实小人刚进宫的时候很不适应,有一次,另一名太监问我:你痛苦的根源是什么?我回答:我的痛苦就是,我没有根源。”   薛蟠忽然朝皇宫方向深施一礼,说道:“幸而陛下给了微臣机会,微臣无以为报,虽然缺少一个桃子,但微臣更要发愤努力,自强不息,嘿咻嘿咻,男儿当自强啊,嘿咻嘿咻。”薛蟠单手握拳,在脸庞前抖动着,给自己鼓励。   李涩儿倒退数步,差点翻在桌子后面。   柜台边的贾宝玉越发感动。薛爱卿这些年干的工作,他是看在眼里的,的确是后宫的栋梁、国家的支柱。   薛蟠静静望着李涩儿,那眼神仿佛在问:你还有什么咒念?   李涩儿见识到红楼国第一太监的优良素质,她沉默下来。   老孟阴笑着说:“涩妃,你已经了解过薛大总管的身世,现在该说说曹老师的蛋了。”   老陈端起瓷盘,对围观的群众说:“大家都看到了,稻香村利用黑作坊生产食品,这种行为不仅败坏了餐饮行业的形象,而且败坏了京城、乃至红楼国的整体形象,这是每个有良知的红人无法容忍的!”   “绝不能放任不管!”群众里有人呼应道。   “严肃要求国家公职人员彻查到底!”又一个声音。   眼看激起了民愤,场面难以控制。李纨紧张地抓住李涩儿的胳膊,身体微微抖动着。   李涩儿镇静地握着李纨的手,低声说:“纨嫂子,不必紧张,人群里那几个禽兽都是托儿,是潜藏在人民中间的大尾巴狼。”   “怎么收场啊?”李纨也知道那是薛蟠的阴谋,却不知如何应对。   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李涩儿摸了摸下巴。   薛蟠冷眼旁观,发现李涩儿没有慌张的神情,心里也是暗暗打鼓:这小女子难道有啥王牌?   薛蟠决定再加一把火,起身说道:“现在,我们要派群众代表搜查稻香村,把伪劣的曹老师的蛋全部搜出来!”   “搜查!”大尾巴狼喊道。   薛蟠料定李涩儿不会让搜查的,一旦疯狂的暴民涌进稻香村各个角落,将给稻香村造成严重的伤害。即便李涩儿同意搜查,孟老板已经做好准备,雇的几个暴民身上藏着假冒的曹老师的蛋,到时候来个栽赃陷害,实在是爽歪歪。   李涩儿注视着薛蟠那张禽兽御用脸蛋,可以说是基因蹿种的标准模板。   场面僵持下来。稻香村忽然变得好静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二楼的张飞看到这里,不安地对诸葛亮说:“军师,这样的局面,还得你来收拾啊。”   诸葛亮用手绢擦了擦鼻子,说:“小三儿,不必惊慌,涩妃是有潜力的女人。”   刘邦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,咕哝道:“这都是啥败家玩意?”   唐伯虎忽然朝楼下喊道:“在下即将举办春宫图展览,请各位多多捧场。届时各位将欣赏到千姿百态的画面,既能慰藉光棍的心灵,也能增强夫妻间的交流。”一边说,一边撒着传单,广告意识非常强。   赢政与荆轲鄙夷地看了唐伯虎一眼,然后将目光投向大厅入口,那里正有个人挤进来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茗烟一边拨开围观者,一边往前走。“嗯恨,借光……嗯恨,借光……”   有的百姓认出茗烟,自觉地闪到旁边。茗烟后面还跟着一个人,东张西望,显得很紧张。   茗烟满头大汗地挤到大厅中间,快步上前,朝李涩儿施礼:“涩妃,小奴请安了。”   李涩儿从鼻子喷出一股气,十分摆谱。   茗烟再朝薛蟠施礼:“大总管,你也在哈。”   薛蟠也从鼻子喷出一股气。   站在薛蟠旁边的孟老板突然慌张起来,盯着茗烟身后的那个人,手脚一阵哆嗦。“小柳——你……”   老陈转脸看了看孟老板,不明白老孟慌什么。   那个名叫小柳的年轻人朝前迈了两步,干巴巴地说:“孟老板好。”   “你来干什么?”老孟嘶声问。   “小烟公公请我来的。”小柳有点儿小得意。   老孟的视线在茗烟和小柳之间瞄来瞄去,悲愤地说:“你们怎么认识?”   “我们是老乡。”小柳说。   茗烟说:“而且是亲戚。”   小柳补充道:“小烟公公四弟的表侄,娶了我家二爷的表哥的女儿,按照辈份,我把小烟公公叫爷爷。”   “噢,乖。”茗烟立刻应道。   薛蟠猛地一拍桌子,怒冲冲地说:“小烟子,你到这里攀什么亲戚?给我滚回去!”   李涩儿指着薛蟠说:“薛总管,说话要注意,小烟子是我的马仔,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支使他!”   薛蟠被呛了一下,脸上一阵发紫,忍着怒气说:“无关的人员,还是回避一下!”   茗烟有李涩儿撑腰,当下笑了笑,说:“薛大总管,小奴确是无关人员,可小奴带来的这位远房孙子,却是当事人呀。”   孟老板已经快崩溃了,歇斯底里地喊:“小柳,滚回酒楼去!”   李涩儿假装惊奇地说:“原来小柳是桐花顺酒楼的人?”   小柳抱拳道:“小生是孟老板手下的厨师。”   “哦,你会什么手艺啊?”李涩儿亲切慈爱地问。   “小生煎、炒、烹、炸、溜、煮、拌都会几手。”小柳边说边吟诵道,“将进酒,再喝粥,五花肉,万金油,世界不过是个球。”   “不错,是个人才。”李涩儿点点头。   薛蟠快疯掉了,一脚踢翻了桌子,咆哮道:“这里是批斗会,不是吟诗招聘会!”   桌上的盘盘碟碟摔到地上,传来一片碎裂声,场面出现骚乱。   李涩儿冷笑一声,说:“小柳,把你知道的情况公布出来。”   小柳鞠躬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   老孟尖叫一声:“小柳,你找死!”   小柳略微扫了老孟一眼,继续说道:“稻香村建成后,孟老板心里很不爽,派特务来吃过几次。尤其关注曹老师的蛋,特务不但吃了,还偷偷带回去几枚,请孟老板亲自品尝。孟老板尝过后,又妒又恨,如百爪挠心一般,表现出一个深闺怨妇的标准形象……”   “住嘴!”老孟披头散发,从深闺怨妇变成了泼妇。   李涩儿温柔滴说:“小柳,你讲,群众最喜欢听内幕。”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47)自卫反击战 小柳得到鼓励,面对群众,高声说:“孟老板决定仿制曹老师的蛋,希望通过这种方法冲击稻香村的市场,另一方面也想给桐花顺酒楼创立一个品牌。可惜,实验进行得很失败,曹老师的蛋口味独特,尤其是那种淡淡甜甜的味道,怎么也模仿不来。”   小柳说到这里,李纨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,忍不住抬起脸,朝远处的曹雪芹瞥了一眼,忙低下头,面颊浮起红晕。   老孟号叫道:“小柳,你放屁!”   薛蟠也慌了,没想到李涩儿用了这么狠的一招,眼看局面倾斜,薛蟠却无法控制。   小柳接着说:“小生说得都是实情。孟老板给仿制品起了很多名字,比如王老师的蛋、张老师的蛋,甚至还有——”小柳羞愧地说,“还有薛老师的蛋。”   薛蟠好像被扇了一耳光,回头狠狠瞪了老孟一眼,老孟又气又怨,两腿一阵乱蹬,咯喽一声昏过去了。   李涩儿使个眼色,茗烟从地上捡起两枚假蛋,高高举着,问小柳:“这都是桐花顺酒楼做的吗?”   小柳说:“正是如此。小生也参与了研制工作,由于多次失败,孟老板整天骂我们,不把我们当人看。”小柳说到这里,流出了两滴眼泪。“小生虽然是干活的,但小生并非奴隶,即使奴隶,也有人格尊严。”   李涩儿干咳一声,说:“小柳呀,讲重点。”   小柳说:“总而言之,曹老师的蛋无法仿制,但孟老板并没有将假蛋销毁,而是屯积在仓库,至于为什么,小生不得而知。”   李涩儿冷笑一声,再朝茗烟使个眼色,茗烟端来一瓢凉水,直接泼在孟老板脸上,孟老板打个冷战,惊醒过来。他其实并没有昏迷,只是小动物的本能,装死而已。   孟老板的脑袋上溅满水珠,头发粘在前额,头顶的一撮头发翘着,如同斗败的公鸡。   看到干儿子这副尊容,薛蟠只能咬紧牙关,事先没料到,老孟的屁股上沾了这么多屎没擦干净,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   此时的稻香村,局势顷刻间扭转过来,群众对着薛蟠等牲口发出一阵嘘声,原本藏在人群里几只大尾巴狼灰溜溜地走了。   李涩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薛蟠,怒吼道:“薛公公,你身为后宫的高级公务员,放任自己的干儿子为非作歹,不但败坏了皇宫的形象,更可怕的是,你妖言惑众,给百姓造成了严重的信任危机!”   “我……”薛蟠退了半步。   “自从你割掉桃子之后,导致心理变态扭曲,妄想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广大群众身上,痛苦蔓延的范围越大,你心里越爽。像你这样的人间垃圾、世界的败类,本应该一头撞死在茅房,可你像屎克螂一样活了下来。姐姐很佩服你的意志,但你要认清自己的本质,你不过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屎——克——螂!!”   薛蟠一屁股坐到椅子里,脸色灰白,仿佛瞬间老了十岁。   李纨忙走过来,拉着李涩儿的胳膊,轻声说:“涩妹妹,算了,薛公公毕竟是宫里有身份的人。”李纨不停地给李涩儿使眼色,意思是:宝二陛下就在不远处看着呢,宝二陛下宠爱的薛宝钗,可是薛公公的妹妹呀!   李涩儿收回情绪,最后指着薛蟠说:“滚吧!再敢来稻香村闹事,姐姐会让你死得很难看!”   薛蟠颤巍巍站起身,用拂尘指着李涩儿,嘶声说:“好……好……你有种,敢恐吓我……”   李涩儿双臂抱肩,笑着说:“去告御状吧,姐姐等着呢。”   薛蟠脚不沾地,转身而去。老孟和老陈缩着脖子,从人群里挤了出去。三个人在群众鄙夷的嘘声中飘走鸟。   李涩儿对小柳说:“你干得不错,以后就在稻香村上班吧。”   “多谢涩妃。”小柳兴奋地搓着手。   李涩儿忽然想起什么,上下打量小柳,说:“我感觉你的气质很独特。”   小柳不好意思地笑一笑,说:“小生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京城,这个……很难说得清楚。”   “说不清楚才要说,姐姐最喜欢这些事。”李涩儿盯着小柳问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柳下惠。”   李涩儿嘴唇一阵哆嗦。“你就是那个‘坐怀不乱’的柳下惠?”   “嘿嘿,那个……有一定的谣传成分,具体情况呢……”   “别忙,回头姐姐抽时间跟你好好聊一聊。”李涩儿压低嗓音,“别张扬,知道不?”   “请涩妃放心,小生来京城也有一年多了,一直隐藏得很好。小生早就听说涩妃专门处理不明人事,一直想找机会跟组织靠近一些……”   “好了好了。”李涩儿没想到小柳是个废话连篇的童鞋。   柳下惠说得兴起:“所以当小烟公公来到桐花顺酒楼时,小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。”   “你跟他不是亲戚吧?”李涩儿想起这个问题。   “嘿嘿,那里面有一定的谣传成分。”   “姐姐怪佩服你滴,居然肯把小烟子喊作‘爷爷’。”李涩儿板着脸说,“你要喊他爷爷,那我岂不是成了‘祖奶奶’?”   “祖奶奶好。”柳下惠说道。   李涩儿倒退数步,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倒。   李纨正在招呼客人,快步走来,对李涩儿说:“涩妹妹,先别聊天,这么一会儿工夫,客流量大幅增长,快来帮忙。”   李涩儿得意地说:“嗯嗯,这场危机公关处理得不错。”   茗烟凑过来,说:“小奴永远与涩妃一条心。”   李涩儿知道茗烟是在买好请功,便说:“小烟子今天立了一大功,相当不错。”   事情是这样的:茗烟原本在三毛殿监督宋怀细干活儿,忽然得知稻香村出事了,急忙赶过来,发现了门外的大牌子,知道是薛蟠带着干儿子来踢场子。   茗烟不露声色,退了出去,直接赶往桐花顺酒楼,找到小柳。   事前两人曾有过沟通,茗烟给柳下惠摆道理、讲事实,把组织上的意思传达过去。柳下惠的斗争意识不断觉醒,心态越来越成熟,表示愿意跟着组织走,坚持正确的革命路线。   两人便杀回稻香村,发动一场自卫反击战,直打得薛蟠等反动派屁滚尿流,狼狈逃窜。   这同时也说明,茗烟在李涩儿身边工作,思想境界已经达到一定高度,李涩儿希望他办什么,基本不用直接说,他便能会意。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48)正人君子 李涩儿忙完了手头的工作,准备上楼找柳下惠调查情况,路过大厅时,看到宝二陛下正端着盘子给一桌客人送菜。   李涩儿藏在柱子后面等着,宝二刚过来,李涩儿突然冲过来,低喝一声:“站住!”   宝二没提防,打个楞怔站在原地,转脸看到是李涩儿,莞尔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“涩妹妹,又调皮了。”   李涩儿最受不了宝二那样的笑容。某男勾魂夺魄的功夫绝对不是盖的,简直就是恐怖主义。   “宝帝……哦不,小咪咪啊,在这里上班还适应吧?”李涩儿温柔滴问。   “很好啊,比宫里开心多了,既好玩又刺激,还能遇到很多人。”宝二说。   “你刚才看到我和薛蟠掐架了?”李涩儿眯起眼睛,打量着宝二。   “看到了。”宝二说。   “有啥想法?”李涩儿关心地问。   “掐架的规格很高,水平不错。”宝二总结道。   “难道你就不生气吗?”李涩儿说,“薛总管欺负我,你就没感觉?”   宝二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杆眼镜,心想:到底谁欺负谁啊?   李涩儿似乎看透了宝二的心思,生气地嚷:“那个禽兽带着两个牲口来稻香村闹事,你身为稻香村的新员工,竟然不感到愤怒,成何体统?”   “啊……薛公公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。”宝二忙说。   “他造谣中伤,想要毁掉稻香村,更凶恶的是,他破坏了我的声誉!”李涩儿越说越生气。   “那个……事实证明,涩妹妹的反击能力很强,声誉不但没有受损,反而因为这件事,更得到民众的支持。”宝二说,“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,其实是好事。”   李涩儿冷笑一声,说:“小咪咪,你好像不太公平吧,是不是因为薛宝钗的缘故,你对薛蟠太放纵了。”   “我相信薛公公的人品。”宝二真诚地说,“当然,假蛋事件,薛公公有失察的地方,他被两个干儿子蒙蔽了。”   李涩儿吼道:“你认为薛蟠是无辜的?”   “低声。低声。”宝二捉住李涩儿的手,“涩妹妹,做人要宽容,尤其是对待生理构造不完备的男人,一定要献出一份爱心。”   李涩儿甩掉宝二的手,红着脸说:“在这里别动手动脚的。”   宝二也意识到,自己有些情难自禁,不好意思地笑一笑。   李涩儿忽然问:“你的通灵宝玉没事吧?”   宝二拍了拍胸口,通灵宝玉在T恤里藏着。“涩妹妹,你看,没事的。”   “哦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李涩儿真诚滴说,“稻香村比不得宫里,人多手杂,有些心术不正的人,鬼鬼祟祟,一定要注意啊。”   “嗯,我会留意的。”宝二感动地说。   其实让宝二来稻香村打工,是李涩儿偷偷暗示给宝二的。她知道宝二喜欢玩另类,便装作无意的样子,在宝二面前提了提,宝二果然上钩了。   在稻香村偷通灵宝玉,应该容易下手,更重要的是,李涩儿可以脱掉干系。   可惜的是,宝二每天在稻香村只呆一个时辰,李涩儿必须找准机会。   李涩儿曾经跟踪宝二,在房间外面低调地偷窥过。宝二换衣服的时候,把正装脱下来,通灵宝玉自然而然放在旁边,然后穿上女士T恤,将通灵宝玉戴到脖子上。等到下班的时候,他再将衣服换过来,每天这么两次,非常短暂,而且李涩儿无法在宝二换衣服的时候,走进房间。   “涩妹妹,你怎么了?”宝二轻声问。   “我……什么怎么了?”李涩儿楞楞地反问。   “我看你两眼发痴,是不是对我有啥想法?”宝二笑着问。   “啊……没有没有。”李涩儿忙摆手。   她摆手的幅度有些大,反应有点过度,宝二显得比较受伤。“涩妹妹,你就那么讨厌我吗?”   “啊……”李涩儿回过神,感觉自己有点那啥。“嘿嘿,我没有别的意思,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。”   “真的?”宝二又想捉住李涩儿的小手手。李涩儿滑过去了。   “你是红楼国的总扛霸子,有权有势的多金美男,哪个女人不喜欢?”李涩儿一边奸笑,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口水。   “唉,我以为你只是纯纯地喜欢我这个人。”宝二有点小伤感。   “我当然更爱你的身子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宝二没料到李涩儿这么直接,怔了怔。李涩儿正要解释,宝二说道:“我得回宫了,林妹妹最近身子不爽。”   “她怎么了?”李涩儿明知故问。   “咱们那天在添美阁聚会,林妹妹提前退场,不知怎么,回去以后便茶饭不思,可能是太激动了。”   李涩儿瞅着宝二,心想:这小子是真糊涂,还是装傻啊?林黛玉犯病,肯定是因为我给这小子来了一招“猴子偷桃”,严重刺激到林同学的小心灵。   “涩妹妹?”宝二呼唤道。   “啊。”李涩儿回过神。   “那我走了。”宝二最后深深地看一眼李涩儿,转身飘走鸟。   李涩儿望着宝二的背影,视线从T恤滑到裤子上,牛仔裤包裹的结实臀臀,真是好动人啊。   李涩儿吸着口水,朝楼上走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柳下惠坐在李涩儿对面,两人沉默地互望着。   茗烟站在桌边磨墨,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。今天的气氛感觉有些诡异。   李涩儿终于问道:“小柳,你真的能够坐怀不乱吗?”   柳下惠不好意思地说:“那只是一件小事。其实小生才学过人,更值得赞颂,结果反而是那件小事越传越神乎,小生实在是哭笑不得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你的基因里好像比一般的男人多个东西,所以会表现出令人发指的定力。”李涩儿往前凑了凑,“你能不能把那件事具体描述一下?”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49)情景再现 “那是一个雨夜,小生在荒郊野外行走,来到一座破庙避雨,看到里面有个女人在拧湿衣服。那时雨越来越大,那女人瑟瑟发抖,看样子是染了风寒。小生担心她冻死,便叫她坐在怀里,解开外衣把她裹住,就那样坐了一夜。   “什么都没发生?”李涩儿瞪着眼睛问。   “没有非礼行为。”   李涩儿忽然起身,绕过桌子,坐到柳下惠的怀里。“是这样吗?”   茗烟吓了一跳,随即对李涩儿更加敬佩:为了得到准确的数据,涩妃勇敢地用自己做试验,太让人感动了。   柳下惠有些紧张。   李涩儿搂着他的腰,更紧地贴住他。“当时的情况,是不是这样?”   “那个……不太一样。”   “因为外面没下雨,所以你无法入戏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其实……”   “对了,是不是因为旁边有个电灯泡,你不适应?”李涩儿看了看茗烟。   茗烟不晓得什么是电灯泡,应该不是啥好词。   柳下惠说:“问题出在你身上。”   “怎么?”李涩儿十分好奇,“我比那个女人漂亮?”   “那个女人是裸体的。”柳下惠不好意思地说。   “啊……”   “当时她在破庙里拧衣服,全身赤裸,一丝未挂。小生动了恻隐之心,想起很多偶像,比如女娲补天、精卫填海、钟馗嫁女、嫦娥奔月等等,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。小生产生了无穷的毅力,将那女人抱在怀中,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。”   “明白了,一个男人只要信奉超级英雄,就可以成为正人君子。”李涩儿喃喃地说。   柳下惠客气地问:“涩妃,你真的想情景再现吗?”   一旁的茗烟立刻睁大眼睛,等着李涩儿的回答。   李涩儿从柳下惠的腿上站起身,说道:“姐姐已经考察得差不多了。”   柳下惠恳切地说:“不要紧,涩妃可以考验一下小生坐怀不乱的意志。再说,这位小烟公公是个太监,没关系的。”   茗烟说:“对对,我是太监。”   “我有关系!”李涩儿狠狠瞪了茗烟一眼。茗烟吓一跳,感觉自己的表演有点过。   我是太监,要稳住,千万别露出破绽。茗烟暗暗提醒自己。   李涩儿在心里哼了一下,坐到桌边问道:“小柳,姐姐有个疑点,希望你解释一下。”   “涩妃请讲。”   “那个雨夜,破庙里只有你和怀中的女人,对不对?”   “对。”   “那是谁把故事传播出来的?”李涩儿提高语调。   “小生也不明白。”柳下惠说。   “既然不是你,那个女人会说吗?”李涩儿眯着眼睛,“在万恶的封建社会,一个女人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,那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。更加可耻的是,她和你居然没有发生一夜情!”   “这个……”   “这只能说明三点:一,你是性无能者;二,那女人奇丑无比;三,故事是假的。”   柳下惠谦和地说:“小生是生理健全的男人,那个女人也很性感,故事是真的。”   “那就是第四种可能——”李涩儿拍案而起,“你们做过了!”   “做过什么?”柳下惠好奇地问。   “做过爱!”李涩儿吼道。   “爱要怎么做?”柳下惠一头雾水。   “我K!爱都不会做,去死吧!”李涩儿生气了。   柳下惠沉默片刻,小声问:“涩妃,咱们能不能不再讨论这件小事?”   李涩儿也觉得无聊,打开工作日志,进入公务程序:“柳下惠就是你的名字吗?”   “小生本姓展,名获,字禽。”   “什么禽?”李涩儿瞪起眼睛。   “禽兽的禽。”柳下惠凝重地说。   李涩儿哆嗦着,在工作日志上写下名字。然后问道:“哪里人?”   “春秋鲁国人。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抬起脸,“你跟孔夫子是老乡?”   “哦,你说孔丘。”柳下惠说,“小生来到红楼国之后,查阅了资料,关于小生的资料很少,但小生知道有个小孔,比我小169岁。”   李涩儿眼睛蓝了。   柳下惠马上问道:“你见过小孔?”   “米有。”李涩儿咳了一声。   “小孔的儒派还算可以。不过小生当圣人的时候,他还没影儿呢。”柳下惠说。   “那是那是。”李涩儿说,“你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?”   柳下惠伸个懒腰,说:“其实‘柳下’是小生的食邑,可资料上就这么叫了,为了让涩妃更好理解,小生只能如此。而那个‘惠’字,是小生死后的谥号。”   李涩儿哆嗦一下,说:“这有点乱,有点乱。”   “没什么,就叫柳下惠好了,小生不介意。”   李涩儿抓着毛笔,却不知怎么下手。   柳下惠忽然想起一件事,说:“小生的‘展’姓和‘柳’姓,均为始祖姓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李涩儿呆呆滴问。   茗烟忽然接口说:“嗯恨。小奴明白了,柳先生的意思是,从他往下,后世凡姓展和姓柳的人,都尊他为历史渊源。”   柳下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,说:“就是这样。”   “你是他们的祖姓?”李涩儿可算懂了。   柳下惠谦和地点点头。   李涩儿跳起身,嘶声说:“柳湘莲的姓氏,追本溯源,也要尊你为始祖!”   “柳湘莲是禁卫军都统,小生知道这个人。”柳下惠轻描淡写地说。   李涩儿感觉自己有点儿上头,脑袋里嗡嗡响着,估计再问下去,那些嗡嗡声会变成隆隆的炮声。   李涩儿握着毛笔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小柳,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柳下惠回忆着说:“在一个雨夜……”   “又是雨夜?!”李涩儿脱口而出。   “啊,这个雨夜比那个雨夜浪漫一些。”柳下惠舔了舔嘴唇,说,“小生途经荒郊野外……”   “又是荒郊野外?!”茗烟忍不住喊道。   “啊,这个荒郊野外比那个荒郊野外美丽一些。”柳下惠说,“小生去一座破庙避雨……”   茗烟冷静地接口道:“这座破庙比那座破庙更破一些,对不对?”   “咦?小烟公公怎么知道?”柳下惠惊讶地问。   李涩儿说:“你在破庙里看到一个女人在拧湿衣服。”   柳下惠惊奇的目光转到李涩儿脸上。   茗烟深情地说:“这件湿衣服比那件湿衣服更湿一些。”   柳下惠捂着嘴巴,十分震惊。   李涩儿说:“而且这个裸体女人比那个裸体女人还要光一些。”   柳下惠恐惧地跳起身,喊道:“你们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?!”   李涩儿温柔滴说:“表激动,小柳啊,我们只是根据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,进行的简单推理。”   柳下惠崇拜地望着李涩儿,喃喃道:“高人,果然是高人。”   李涩儿猛地一拍桌子,厉声问:“后来你做了什么?”   “那女人瑟瑟发抖,并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小生。小生动了恻隐之心,想起很多超级英雄,于是冲向前,将那女人抱在怀中,用自己的肉体温暖她那寂寞的身体。”   李涩儿紧张地竖起耳朵,知道最精彩的部分就要出现了。茗烟也攥着拳头,盯着柳下惠的嘴巴。   柳下惠沉默良久,才吐出两个字:“完了。”   “完了!?”李涩儿差点闪了腰。   “小生抱住她的一瞬间,突然打个冷战,感觉四肢抽搐几下,便结束了。”柳下惠幽幽地说。   李涩儿明白了。   于是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早泄。  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最人性的穿法)。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50)神秘的小轿 柳下惠的住所安排在二楼,诸葛亮和张飞的隔壁,根据柳下惠的奇遇,房间的名字叫作“小破庙”。   房间很大,按照计划,应该是两个人同住,李涩儿原本想让李莲英和柳下惠住在一起,考虑来考虑去,似乎不大妥当。再说李莲英生性孤洁,不愿生活在群众聚集的地方,小破庙只能暂由柳下惠独居,等发现新的穿越人士,再给他安排舍友。   稻香村的事情告一段落。   话说,当天晚上,一顶神秘的小轿忽然来到薛蟠家外面,门子进去通报,不大一会儿工夫,薛蟠整装出来,坐进小轿,飘飘悠悠去了后宫。   轿子经过一堵白色围墙,在院门前停下。薛蟠下轿,走上石板路,路两旁种着柳树,长长的枝条在夜风中轻摇。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出现在面前,薛蟠脚不沾地,迈着小碎步进了内院,匾额上写着三个字:暗爽斋。   夜色迷离,一轮弯月悬在头顶,月光洒在院里,草木萋萋,美石耸立。两株大松树更显得高大威严,几只鹤在月光里散步,远远的只能看到剪影。其它的珍禽异兽大多已回窝,园子里十分安静。   早有侍从迎候在廊前,见薛蟠过来,侍从上前鞠躬道:“薛公公,您这边请。”   薛蟠抱着拂尘,跟在侍从身后。廊下挂着一排灯笼,浅红色的光芒洒落一地,廊柱的影子整齐排列着,与地板上的花纹交织在一起,令人眼花缭乱。   侍从停下脚步,请薛蟠进入一扇红漆木门,自己转身离去了。   薛蟠迈过门槛,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桌边,嫩嫩的小脸儿,白白净净的腿上穿着一条短裤。   薛蟠施礼道:“小人给正太王爷请安。”   贾环漠然地看了看薛蟠,点头说:“薛公公,请坐。”   薛蟠坐下来,顾不得喝茶,问道:“不知正太王爷唤小人前来,有事吗?”   贾环正要说什么,帐幔后面飘来一个声音:“是我请你来的。”   薛蟠有些意外,随即平静下来,听出那声音是赵姨娘。薛蟠站起身,恭立在桌边。随着环佩轻响,一个女人慢慢走出来。   灯光在赵姨娘的颧骨两旁投下阴影,显得面颊更加瘦削,如同一块瘦骨嶙峋的怪石。微微发黄的杏核眼,也被烛光映衬得更加诡异。脸上施了太多脂粉,嘴唇过于鲜艳,灯下看去,仿佛戴了一张不合格的面具,就这样跑出来吓人了。   好在,薛大总管见惯了异形,心平气和地说:“小人给夫人请安。”   “不必多礼了,都是自己人嘛。”赵姨娘把“自己人”三个人说得很重。   薛蟠不露声色,目送赵姨娘坐到桌边。他站在原地,继续刚才的问题:“不知夫人唤小人前来,有什么吩咐?”   “薛公公,坐吧。”赵姨娘说,“吩咐谈不上,请你来拉拉家常。”   薛蟠呆头呆脑地坐下,脑子却在迅速转动:家常那么好拉吗?当是牛拉车啊。   赵姨娘的目光投到贾环脸上,眼里充满柔柔的慈爱之情。薛蟠久居宫中,对这位“正太控”高手,当然早有耳闻。   赵姨娘与贾环,可以说是红楼皇宫的一对异数,他们生活在后宫,却显得格格不入。平时住在暗爽斋甚少出门,再加上两人的脾气古怪,尤其是赵姨娘欧巴桑,尖酸刻薄,稍有不顺心便破口大骂,是更年期综合症与人格分裂、癔想症、强迫妄想症的多重状态。连贾环的姐姐贾探春都讨厌他们,其他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。   天底下,唯一能让赵姨娘欧巴桑付出情感的,只有贾环。   薛蟠说:“夫人一向可好?”聊天嘛,就是废话连篇。   “还好。”赵姨娘说。   “正太王爷一向可好?”薛蟠转脸面向贾环。   “我好着呢。”贾环不冷不热地说,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板。   薛蟠始终摸不透贾环,这位小正太,二十来岁的年龄,皮肤保养得非常好,比他的同父异母哥哥贾宝玉还好,甚至超过了贾探春,不知用了什么化妆品。   薛蟠作为太监,一向对自己的皮肤充满信心,可是与正太王爷比起来,他只感觉自惭形秽。   “薛公公,近来可好?”赵姨娘又将废话送了过来。   “还好。”薛蟠说。   贾环说:“薛公公,你胖了。”   “哦,是吗?”“薛蟠呆呆地笑一笑,“小人无聊,就容易长肉。这方面我应该向夫人和正太王爷学习。”   “我们也很无聊。”赵姨娘说。   贾环打个呵欠,看样子今天的茶话会没什么新鲜内容了。   赵姨娘忽然说道:“对了,听说今天薛公公去了稻香村。”   薛蟠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,开始进入主题了。但他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,说道:“小人带两个干儿子去稻香村参观学习。”   赵姨娘咧了咧红艳艳的嘴唇,说道:“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。”   薛蟠说:“与涩妃发生了一些误会,也没什么。”   赵姨娘哼了一声,说:“那个小女人,最近越来越放肆。”   薛蟠撩起眼皮,扫了赵姨娘一眼,恰好赵姨娘也正在看他,他急忙垂下眼皮,假装研究杯子里的茶水。   贾环弱弱地说:“皇兄受到涩妃的蛊惑,太纵容她,这样不好。”   赵姨娘语重心长地说:“陛下在女人面前,耳根就会软,会吃亏的。”   薛蟠看了看两人,漠然地说:“一个小女人,成不了精。”   赵姨娘斜睨薛蟠,说:“已经成精了,再闹下去,我看就该成神了。”   薛蟠呆呆地笑一笑:“夫人对涩妃过于高看。她虽然有些小聪明,却来不得长久,等她的聪明劲都用光了,不过是一只用旧的花瓶。”   赵姨娘摇摇头,说:“恐怕没那么简单。我和她有过几次接触,虽然很短暂,可也看得出来,涩妃跟以前大不一样,脑子里似乎装进了什么新东西,是我们无法把握的。”   “妖气。”贾环忽然说。   薛蟠沉默不语,喝了几口茶水,这才问道:“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   “我正想问你:你有什么想说的,”赵姨娘提高了语调,“听说在稻香村,你很丢面子呀。”   薛蟠的肥Face抖了抖。心灵的创伤还没痊愈,又被这位欧巴桑无情撕裂了。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(151)耻辱日 薛蟠吸了口气,情绪平复下来,说道:“谢谢夫人关心。稻香村的事,实在是我那两个干儿子太无能。”   赵姨娘忽然笑起来,笑声尖锐高亢,犹如一群蝙蝠在暗夜起伏冲撞,刺得薛蟠耳朵里嗡嗡直响。   赵姨娘笑够了,恢复到尖酸刻薄的神态。“薛公公,你是大内总管,居然说出这样的话,我真是很失望。就算是你的干儿子把事情搞砸了,可我听说,涩妃骂得最狠的还是你呀,对不对?”   薛蟠那颗禽兽的心灵再次被重击,还用捣蒜的锤子不停地砸着。   李涩儿骂他的话一直在脑海萦绕,此刻突然变得清晰,如同赵姨娘发出的笑声,刺着他的心灵。尤其是最后一句总结发言:你不过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屎克螂!   太狠了。   薛蟠的脸色忽白忽绿。赵姨娘冷眼旁观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   薛蟠嘶声说:“夫人提醒得对,今天的确是小人的耻辱日。”   赵姨娘端起茶壶,亲自给薛蟠斟茶。薛蟠忙用双手托住茶杯。赵姨娘意味深长地说:“涩妃利用‘金牌小总管’的身份,在稻香村网罗了一些奇怪的人,不知搞什么鬼名堂。薛公公一定也听说了吧?”   薛蟠思索片刻,说:“那女人拿根鸡毛当令箭,把稻香村变成了自己为所欲为的老巢,这个问题,小人必须向陛下汇报。”   赵姨娘真诚滴说:“薛公公忧国忧民,我甚是感动。”   薛蟠凝重地说: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薛某虽然不能算一匹完整的夫,但为了国家,薛某不惜献出自己的另一半男儿身。”   赵姨娘说:“报效国家,无所谓完整不完整。至少在我看来,薛公公的心,是完整的。”   赵姨娘边说,边看了看贾环。贾环收到电子信号,冷不丁补了一句:“这便足够了。”   薛蟠唏嘘不已。知音难求哇,今天晚上一次性遇到两个,怎能不让他那禽兽的心,变得温暖跃动起来?   薛蟠右手握拳,放在脸庞前面,微微抖动着说:“为了国家,男儿当自强,嘿咻嘿咻,男儿当自强。”   贾环也抬起拳头,在胸口抖动着,弱弱地说:“男儿当自强,嘿咻嘿咻。”   薛蟠忽然想起一个问题:“夫人,你为什么想要收拾涩妃?”   赵姨娘的脸色猛地一沉,说:“薛公公,你怎么犯了迷糊?我不是要针对哪个人,我也是为了国家呀!”   “对,对对。”薛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。随即整肃面容,说,“我们是国家栋梁,绝不允许一小撮人挖国家的墙角。”   赵姨娘似乎被感动了。就这样,一个“正太控”欧巴桑,一个太监头子,一个正太王爷——三个人被一种激情笼罩着。   窃窃私语进行了半个时辰,薛蟠准备告辞。   赵姨娘仿佛想起了什么,随意地问:“薛公公知道那个奴隶吧?”   薛蟠茫然地看着赵姨娘,随即一拍脑门。“哦,夫人说的是宋怀细。他成为奴隶的事,还是小人亲自宣读的圣旨。”   “你不觉得涩妃对那个奴隶很奇怪吗?”赵姨娘问。   薛蟠晃了晃手中的拂尘,皱着八字扫帚眉:“小人也无法理解,感觉涩妃在处理宋怀细的时候,有些残酷,有些夸张,有些不合常理,有些反应过激。”   “是啊。我看到诏书以后,也在心里问了几个为什么。”赵姨娘低声说,“涩妃这样对待一个奴隶,恰恰说明,那个奴隶非常重要。”   “可是,为什么要这样呢?”薛蟠喃喃自语。   “这个问题,还需要薛公公费心了。”赵姨娘说。   贾环接口说道:“我们要从水深火热中,救出每一个受苦的人。”   薛蟠用崇敬的眼神望着贾环。以前认为这位正太王爷过于软弱,没什么出息,现在看来要重新评价了。   薛蟠不再耽误,转身飘走鸟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晚上,李涩儿回到三毛殿,已是亥时。   最近比较忙,没顾上收拾宋怀细,这会儿心情不错,李涩儿朝后院走去。   来到“魔鬼三角区”,四周十分安静,只能听到草丛中传来蟋蟀的鸣唱。偶尔,一只夜鸟扑楞一声飞过院墙,消失在茫茫月色中。   李涩儿好久没在夜晚散过步,抬头仰望苍穹,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,令人心旷神怡。   一盏灯笼缓缓移动着,正是茗烟。   茗烟看到李涩儿过来,忙迎上前。“涩妃,小奴请安了。”   “宋怀细怎么样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今天仍然清扫了茅房,表现很好,不过——”   “不过什么?”李涩儿停下脚步。   茗烟靠近几步,想凑到李涩儿的耳朵边。李涩儿皱着眉头,总感觉假太监想乘机吃自己的豆腐。   “就这在那儿,说!”李涩儿显得很不耐烦。   茗烟耷拉着脑袋,小声说了几句话。李涩儿的眼睛瞪起来,挥手说:“你先回去,我过去看看。”   茗烟巴不得回去睡个好觉,把灯笼递给李涩儿。李涩儿提着灯笼朝宋怀细的小木屋走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宋怀细已经写完了日记,正敲着两块小石头,玩打击乐。   李涩儿最近没来骚扰他,难得清静几天。茗烟带着绸布包的嫩豆腐来过几次,都被宋怀细成功解开了。茗烟并不为难宋怀细,只要乖乖完成任务,你好我也好。   宋怀细已经明白,李涩儿是在训练他当贼,但只能忍辱负重,假装自己的心灵已被玷污,并且同流合污。   宋怀细一边玩着打击乐,一边唱歌:“……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;那时侯妈妈没有土地,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……”   唱到这里,宋怀细抬起双手,感觉那首歌就是给他唱的,不禁有些伤感。   正在小资情调无限泛滥的时候,门外传来不和谐的声音:“宋夯驴、宋猪头、宋公鸡……”   “小奴在。”宋怀细呆板地应了一声。   屋门猛地推开了,李涩儿提着灯笼走进来。   宋怀细从床上坐起身,撩起眼皮看了看李涩儿。某女今天晚上兴高采烈,不知又遇到啥好事。反正,剥削阶级的好日子,一定是受压迫阶级的苦日子。   李涩儿亲切地说:“小宋,唱歌呢。”   “嗯。”宋怀细点了点头。   “业余文化生活很丰富嘛。”李涩儿把灯笼挂在墙上,转身走回来,“在姐姐这里当奴隶,就是幸福吧?”   “幸福。”宋怀细咬着牙说。   “你是不是害了蛀牙?”李涩儿关心地问。   “没有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在屋里徘徊着,东瞅瞅、西望望,点头说:“装修得不错,简朴而大方,而且有一种怀旧的风格。”   宋怀细真想哭。满屋子除了一张破床板、一把破椅子、一张破桌子,再没有什么家具,墙上的烂坯都掉渣了,当然简朴又怀旧。   同时宋怀细发现,小女贼的目光扫来扫去,好像有问题。他隐隐感觉一阵不安。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52)贱奴的隐私 李涩儿坐到破椅子里,椅子吱嘎响了一声,似乎在欢迎她。李涩儿将裙摆往上提了提,露出漂亮的软底小红靴。宋怀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,有点儿不好意思。   李涩儿亲切地说:“听茗烟汇报,你最近表现不错,特别是解绸布包的水平,不断提高,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。”   宋怀细说:“小奴能取得一点儿成绩,都是涩妃领导得好。”   李涩儿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。“你的思想觉悟也在提高,姐姐相当满意。”李涩儿把椅子朝前搬了搬,对宋怀细说,“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,组织上会为你解决的。”   宋怀细说:“没啥困难。”   李涩儿点了点头,忽然问:“缺不缺纸?”   宋怀细一怔,抬脸茫然地望着李涩儿。“小奴上厕所还能应付。”   “不是问你擦屁屁的纸,”李涩儿平静地说,“你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,每天晚上自学文化知识,没有纸怎么行?”   宋怀细哆嗦一下,感觉后背一阵发麻。   李涩儿慢慢站起身,歪着脑袋打量宋怀细,咯咯地笑着说:“怎么蔫巴了?”   “小奴……不明白……涩妃的意思。”宋怀细咕哝道。   李涩儿走到墙边,上上下下仔细观察,然后摸索着从墙上抠下一块破石砖。宋怀细的脑袋嗡的一声响。李涩儿从墙洞里拿出一叠树叶,一边翻弄着,一边坐回到椅子上。   “小宋,你真是刻苦啊。”李涩儿真诚滴说。   “那个……其实……”宋怀细这才明白,李涩儿进屋后视线飘来飘去,原来是有目的。   这当然是茗烟童鞋汇报的,他暗中监视宋怀细时,发现某男在树叶上写东西,然后偷偷塞进墙洞。茗烟的脑子里,阶级斗争的弦儿立刻绷紧了,赶忙向李涩儿打了小报告。   李涩儿翻开树叶,饶有兴味地看着。   她忽然不笑了,脸色变得很难看。   显然这是宋怀细的日记,但每段话的开头,都有一句:孙子啊……后面便是宋怀细自称“爷”。   所以李涩儿看日记的时候,就感觉是给她写的,感觉是在骂她。但李涩儿为了搜集罪证,必须强忍着看下去。   随手翻到农历9月14的日记——孙子啊,李涩儿这几天没骚扰爷,爷我清静了一段日子。前不久她让爷我解开嫩豆腐,想训练爷当贼……孙子啊,小女贼以为爷我已经下水了,爷表面上假装被玷污,其实爷纯洁的心灵一尘不染……孙子啊,李涩儿想玩弄爷,是不可能的,爷我是不会屈服的……   再翻回到农历9月初10的日记——孙子啊,爷我这几天很不痛快,小女贼想着办法折磨爷,爷我咬牙硬挺着。小女贼让爷我捞臭臭,妄图打击爷的信心、毁灭爷的人格尊严,爷我必须忍辱负重,相信正义永远在爷的一方……   继续翻看日记,到了今天——孙子啊,爷我越想越觉得可笑,李涩儿自认为已经把爷我攥在了手心,其实爷我跟她玩兵法。她一个小女贼,除了瞎乍呼以外,也没什么了不起,仗着手上有个笳子大的小权力,真把鸡毛当了令箭。爷我想起她,心里除了冷笑还是冷笑,但爷我表面上仍然保持很屈服的样子,小女贼……   宋怀细用力咳了几声,打断了李涩儿的阅读。宋怀细说:“那个……涩妃,看别人的日记不好吧?”   李涩儿抬起头,平静地望着宋怀细,问:“你还是人吗?”   “哎……”   李涩儿忽然笑了,说道:“文采不错啊,贱奴!”   “请把日记还给小奴,那是小奴的隐私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贱奴,你是不是脑子让猪亲过?诏书上的话都忘了吗——你的一切都属于我,你还有个屁的隐私啊你有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李涩儿站起身,走近几步,指着宋怀细说:“你个贱奴,看起来一脸忠厚,果然跟我玩阴谋!”   “请不要叫我贱奴。”宋怀细梗起脖子。   “反了你!”李涩儿一脚踹翻桌子,写满日记的树叶四散飞落。“死臭的贱奴,日记写得不错嘛!”   “我是给我孙子写的。”宋怀细说。   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,李涩儿扑上来与宋怀细厮打。宋怀细本着“好男不跟女斗”的宗旨,左闪右躲。李涩儿一掌朝宋怀细扇过来,宋怀细侧过脸,掌风掠过脸庞,从下巴滑过去了。   李涩儿一巴掌没扇上,反手再抽回来,宋怀细抓住李涩儿的手腕。李涩儿抬起另一只手,再被宋怀细抓住。   李涩儿用膝盖撞过去,一招“直捣黄龙”,奔着宋怀细的裤裆而去。宋怀细这次有准备,胯部一扭,膝盖顶在他的腿上,站立不稳,仰面倒在床板上。李涩儿也被带过去,两人缠到一起,在床板上翻滚几下。   李涩儿压到宋怀细身上,气喘吁吁,脸庞差点儿挨到宋怀细的嘴巴。李涩儿猛地一挣,床板终于不堪重负,呼隆一声垮塌了。两人滚翻在地,这次宋怀细压住了李涩儿,嘴唇快要挨到李涩儿的嘴上。   “李涩儿,别打了。”宋怀细嚷道。   “死贱奴,我弄不死你!”李涩儿躺在宋怀细身下,裙子撩起来,手脚乱舞,几个巴掌扇到宋怀细脸上。   宋怀细被打懵了,只顾去抓李涩儿的手腕,身下用力,把李涩儿的腿分开了,李涩儿的双腿不由自主夹紧了宋怀细的腰。   “别打了。”宋怀细终于摁住了李涩儿的胳膊。   李涩儿的腰部一挺一挺,挣扎着,脸庞烧得通红,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,吼道:“死贱奴!死贱奴!”   “不要叫我贱奴!”宋怀细吼了一嗓子。   两人距离太近,宋怀细这一嗓子震得李涩儿耳鼓乱响。李涩儿楞了两秒钟,然后歇斯底里地嘶喊:“贱奴!贱奴!!”   宋怀细等她喊得没有力气,才平静地问:“你想训练我当贼,对不对?”   “是又怎么样!死贱奴!人渣!废柴!臭皮葫芦!”李涩儿胡乱骂着。   “既然你做事为所欲为,为什么怕我写到日记里?”宋怀细问。   李涩儿怔住,随即吼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,我会怕你?”   “可你分明生气了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我生气的是——”李涩儿想了想,说,“我生气你在日记里骂我!”   “我骂你什么了?”   “你骂我孙子,还敢自称‘爷’!”   宋怀细忍不住笑了,说:“我怎么知道你要乱翻别人的日记,再说,我的确是写给未来的孙子的,想等我死了以后,我的孙子看到这些日记,明白他爷爷曾经有过什么经历。然后让他明白:小孩子没事不要玩穿越,很危险的。”   “狗屁!你连老婆都没有,哪有孙子?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本网 (153)翻身农奴把歌唱 李涩儿忽然发觉不对,自己被宋怀细压在身下,怎么用双腿夹住了宋怀细的腰?这个动作……有点那啥。   宋怀细也醒悟过来,急忙松开李涩儿的胳膊,翻身滚到一旁。由于太慌乱,没滚好,脑袋碰在桌子上,嘣地响了一声,磕得宋怀细眼冒金星,半天爬不起来。   李涩儿早已一跃而起,急忙整理裙子,还好,没有春光外泄。   她冲过来,照着宋怀细一阵猛踢。宋怀细脑袋晕晕的,顾不得反抗,被李涩儿踢来踢去。   “死贱奴敢非礼我,死贱奴!”李涩儿累得不行,咬牙坚持了一会儿,颓然倒在椅子里,浑身没一点劲了。   宋怀细挣扎着坐起来,靠在墙壁上呼呼喘粗气。   李涩儿虚弱地抬起手臂,指着宋怀细:“你在日记里,一口一个小女贼……”   “你不是吗?”宋怀细气喘咻咻。   “我看你是活腻了,你真是活腻了……”   “你干脆弄死我吧,咱俩都省心了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想死?”李涩儿胸脯剧烈起伏,露出一丝苦巴巴的狞笑,“没……没那么容易。姐姐要好好折磨你,让你……让你个孽畜生不如死。”   “女人好狠啊。”宋怀细喃喃地说。   “知道就好,就让你记到下辈子。让你临死前许愿:下辈子宁肯当猪,都不当男人。”   “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?”宋怀细茫然地说,“就因为我不受你的腐蚀,你就要收拾我?”   “因为你是个潜在的祸害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我在21世纪最讨厌贪官和奸商。”   “真巧,我也是。”   “可你竟然用贪官和奸商的方法拉拢我,我当然不从。”宋怀细大义凛然地说。   “我靠,我哪里用贪官和奸商的办法了?”   “你想用金子收买我,封我的口。”宋怀细说,“其实本来我并不想为难你,可你在工地上发现我,不容我说话,扇了我五个俗辣的嘴巴。又在监狱里为难我,先用忆苦思甜套餐虐待我,对我进行软硬兼施,我仍然不从。你又用打麻将的形式折磨我,我继续不从。你竟然去皇帝那里申请诏书,把我贬为奴隶,而且比奴隶还要低贱,完全没有人格。”   李涩儿缩着脖子,茫然地说:“我真有那么狠?”   “这一切,都是你做的!”宋怀细气呼呼地说。   李涩儿幽幽地说:“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风花雪月事。”   “你看看你,分明就是贪官和奸商!”宋怀细理直气壮地说。   李涩儿掏出手绢,一边擦着额头的汗,一边低声咕哝:“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堕落到这种地步呢?”   “所以为了活命,更是为了挽回人格尊严,我不得不跟你斗争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于是你对我采取不正当的手段,阳奉阴违、两面三刀,假装忍辱负重,其实在寻找反咬的机会,对不对?”李涩儿伤感地说。   “都是你逼的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革命形势很严峻呐。”   宋怀细靠在墙角,耷拉着脑袋,不再说话。   李涩儿从破椅子里站起身,缓缓走到宋怀细身旁,俯身说:“宋怀细,如果我取消你的奴隶身份,给你恢复自由的男儿身,而且不再拉拢腐蚀你,任凭你在京城自谋出路,你会不会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?咱们就像普通的路人那样,再次见面时,试着做做朋友。”   宋怀细仰起脸,借着灯笼的微光打量李涩儿。沉默片刻,说:“只要你改邪归正,不再想着偷东西,安安心心做你的涩妃,并且代表21世纪的穿越移民,用手中的权力为劳苦大众多做善事,我们会成为朋友的。”   李涩儿蹲在宋怀细面前,直直望着他。宋怀细被看得直发毛,心里敲着小鼓。   良久,李涩儿温柔地说:“不可能回到从前了。”   “你……”宋怀细嘴唇哆嗦几下。   李涩儿站起身,踢了宋怀细一脚,说道:“面对现实吧,宋猪头,这就是你的命。怪只怪你来错了地方,只要在我手里,你就必须是奴隶,永远别想翻身!”   “为什么?”宋怀细咕哝着。   “因为你总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。”李涩儿冷笑着说,“我打算用三到五年的时间,重新塑造你。”   三到五年?!   宋怀细快崩溃了。   李涩儿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。她又踢了宋怀细两脚,说:“你不是研究过兵法吗?那就给姐姐多来几条计策。毕竟都是21世纪过来的,我发现跟你玩特有意思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。   李涩儿说:“还是诸葛亮讲得对——这个世界,不是你玩弄他,就是他玩弄你,很简单的事。第一次你可能有被玩弄的痛苦和悲愤,但被玩弄的时间长了,也就麻痹了。”   宋怀细仰起脸,真诚地说:“李涩儿,你已经走火入魔,这样很危险。”   “不用你瞎操心,臭奴隶。”李涩儿说着,转身从墙上摘下灯笼,朝外走去。在门口停下脚步,回头说,“我会找到训练你的人,比公主府的小丁还厉害的教练,你就在幸福中期待吧。”   李涩儿出了小木屋,朝自己的卧室走去。   身后远远飘来宋怀细的歌声——   “……翻身农奴把歌唱,幸福的歌声传四方,救星救世送灿烂……”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154)疯了 话说,刘邦始终挂念着城北的吴三翠,因为那厮买了唐伯虎的一幅春宫图。刘邦认为那幅画代表了唐伯虎较高的艺术成就,无论是意境,还是人物造型、动作表情都比后来的作品好。   这天上午,刘邦终于忍耐不住,决定去城北追求艺术。   唐伯虎正在桌边画画,刘邦朝门口走去。唐伯虎问:“季兄,有事吗?”   “我去散散步。”   “用不用在下陪季兄走一走?”   “寅弟,你还是继续搞艺术研究吧。”   刘邦离开春宫屋,下楼离开稻香村。在鸟巢外面拦了一辆驴车,往城北而去。刘邦没见过吴三翠,更不晓得他住在哪里,只听唐伯虎说过:那厮三十几岁,光棍一条。   虽然对吴三翠的信息掌握得很少,但刘邦相信,凭着两人对春宫图的热爱,以及共同追求艺术的激情,一定能得到心灵的指引。   驴车不紧不慢地走着,赶车人约有四十岁,不时从怀里掏出酒葫芦,往嘴里猛灌一口。刘邦对于酒后驾车的行为很不满,说道:   “伙计,别瞎球喝了,我还要赶路。”   车把式回头扫了刘邦一眼,大着舌头说:“是驴在走,又不是我在你,你催我顶个鸟用。”   “你不能用鞭子抽它吗?”刘邦问。   “我上个月抽死了一头牲口,刚领到《禁鞭令》,不能胡来。”车把式说。   刘邦决定换个方式,脸上挤出一丝猥琐的笑容:“伙计,家是哪里的?”   “城北燕关亭。”   “城北?”刘邦的眼睛亮了,“认识不认识吴三翠?”   车把式回头打量刘邦几眼,说:“以前不认识,现在认识了。”   “怎么?”   “三翠如今是名人呀。”   “敢问详情。”   “他疯了!”   刘邦皱了皱眉头,没听懂。   “说来话长。”车把式来了兴趣,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,“听说他买了一幅春宫图,不久之后,便疯了。”   刘邦抓了抓裤裆,每当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,便用这个招牌动作缓解自己的压力。刘邦暗想:寅弟的画竟有这么大魔力?   刘邦抬脸说:“伙计,你就把我送到他家。”   “好说好说。”   刘邦心痒难耐,很想知道吴三翠为什么发疯,恨不得驴子插上双翅,快点飞到吴三翠的窗外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情况是这样的——   稻香村开业那天,吴三翠也赶到鸟巢看热闹,主要是欣赏宫里的妃子,那些如花似玉、美目含情的高贵女人,让吴三翠那颗久旱的心变得湿润了。   正在这时,他听到有人叫卖:“春宫图——新鲜热辣的春宫图!快来买啊。”   吴三翠看到一个潦倒书生夹着一个画轴,便拦住他,两人讨价还价。吴三翠原本借了一两银子,准备来稻香村腐败一下,最终用那些钱买了画,返身回到城北家中,把春宫图挂在墙上,越看越喜欢,越看越入迷。   他家里没什么家具,墙角结着蜘蛛网,显得破落凄凉。但那幅画给吴三翠带来了光明和温暖。   吴三翠很穷,按理说在京城富庶之地,随便找点儿事做,都会衣食无忧,可是吴三翠好吃懒做,以前在亲戚家混吃混喝,亲戚避之如蝗虫。丫吃遍了亲戚,又去街坊邻居家骚扰,最后臭了一条街,群众非常头痛。   只有街坊的王大婶同情吴三翠,对他说:你之所以受穷,是因为家里没有女人,没有女人,便没有动力,形成了恶性循环,越来越穷,越来越没有女人。   吴三翠问破解之法,王大婶说:你要向老天爷祷告。   吴三翠只觉得好笑,但王大婶坚持让吴三翠拜天,为了解决这个光棍问题,王大婶把吴三翠带到街口一位先生家里。那位先生以前在私塾混过,不知受了啥刺激,变得神经兮兮。   王大婶用一壶好酒做谢礼,给吴三翠换来一篇祷文,并让吴三翠每天默念。   吴三翠回家后,直接把祷文扔到床底下。   此时此刻,吴三翠躺在床上,看着对面的春宫图,越来越痴迷。画上的祼体女人背靠椅子,身子朝后仰,小臀翘起,美艳不可方物,那高挽的云髻,鸭蛋之脸型,更兼一对春潮美目,令吴三翠得到强烈的精神满足,欲仙欲死。   恍惚间,吴三翠感觉自己变成了画上的裸体男人,正站在女人面前。女人的左腿搁在他的肩头,右腿被他举着,腰部向前猛挺,行着房事……  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,吴三翠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,床下还有半坛酒。他翻身下床,借着微弱的烛光摸索,顺便把那篇祷文摸了出来。吴三翠更觉好笑,提着祷文来到院里,坐在石头上喝酒。   喝得醉醺醺,一边抠着脚丫,一边随口说道:“万能的老天爷啊,如果你真有仁慈,便在俺生日这天,让一个手持皮鞭的女王,送33根滴油的蜡烛来吧……”   话音刚落,院门推开了,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走进来,一手拿鞭子,一只举蜡烛,茫然地问:“这里哪里啊?”   吴三翠一个激灵回过神,目瞪口呆。朦胧的月光下,年轻女子丰容靓饰,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貌。   女人款款走来,举着手里的蜡烛,在吴三翠身旁照了照,问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   吴三翠的嘴唇哆嗦着,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,却吐不出一个字。就在这时,空中飞过一只大雁,突然栽进了院里,自杀在吴三翠脚边。   吴三翠后退几步,终于发出了人声:“你……你从哪里来的?”  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女子幽幽地说,“我正和姐妹们做游戏,恍惚间来到这里。”一边说,一边抖了抖手中的鞭子。   吴三翠跪在地上,望着夜空,喃喃地说:“老天爷,够意思,我决定信你了。”   一阵微风袭来,将那篇祷文吹到吴三翠背上。   女子沉着脸说:“你不是好人。”   吴三翠暗暗淫笑一下,顾不得理会女子,忙着给老天爷还愿。正在咕哝,头顶一颗流星划过,吴三翠微闭双眼,念念有词。   院门忽然又推开了,进来一个女人。   吴三翠睁开眼睛,浑身哆嗦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的眼睛。那女人身姿俏美,细耳碧环,行走时如风摆杨柳,安静时温柔娴雅。   女人四处观望,喃喃自语:“怎么到了这地方?”   说话间,院里忽然暗下来,空中的一轮月亮,悄然隐藏到云层中。   吴三翠突然跪倒在地,对着上天嘶声说:“有本事,你再降一个。”   后院的门一响,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来:“请问,家里有人吗?”接着环佩轻响,一名姿质丰艳的女人缓步走来,长袖飞舞飘逸,来到吴三翠身旁。   吴三翠一个跟头滚到地上,一直滚到墙角。震惊中,他发现旁边的一朵花悄悄合了起来。   吴三翠嘶喊道:“老天爷,你不是认真的吧?”   后院的门又响了,第四个女人走进来,生的是丽质温婉,脸上却有一种淡淡的病容,微皱清眉,抚着自己的胸口。   吴三翠,就这样,疯了!   …… …… ……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55)一个野兽和四个美女 吴三翠发疯的消息,最早是王大婶得知的。第二天早晨,她去买菜,听到吴三翠家的院子里有一阵异响。往常这个时候,吴三翠一定还在睡觉,睡到日上三竿,然后拖着一双烂板鞋去街上乱逛。   可是今天早晨,王大婶买菜回来的时候,听见吴三翠在唱歌:   “我爱女人啊,啦啦啦……美女爱我呀,啦啦啦……我和美女胡天胡地啊……”   王大婶好奇地推开院门,便不再动了,雷劈一般呆立在门口。   四个美女正围着吴三翠,其中一个拿着鞭子的美女说:“快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去?宫廷画师毛延寿还要给我画画呢,那人特别贪财,我得赶紧贿赂他,不然把我画成芙蓉姐姐,后半生就毁了……”   那个姿质丰艳的女人抢着说:“我的事最急,陛下已经在华清池脱光了,就等着我陪浴,到底怎样才能回去?”   病弱的美女忍不住说道:“我赶时间,昨天刚刚认识小范,说好带我入宫,还要介绍我认识吴王。吴王是当今最猛的男人,千万别耽误我的前程!”   身姿俏美的女人突然喊道:“都别说了!小吕和我约好在风仪亭相会,那可是体格强健的绝世美男,错过一夜情,就是错过一世情,你们还没有人性?”   吴三翠却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,摇头晃脑唱个不停:“……啦啦啦,美女都爱我呀……啦啦啦,我对美女上下其手啊……”   王大婶哆嗦着,退出了院门。   老话说得好:一个艳福是福,可是当四个艳福同时砸到脑袋上,就变成了灾难。   很快,城北的群众知道,穷汉吴三翠的光棍上,一夜之间开出了四朵美丽的花,只可惜,他已经疯了。 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刘邦坐着驴车赶到城北时,已经到了中午。驴车缓缓停在吴三翠家外面,刘邦迫不及待地出来,随手扔给车把式七枚大钱,顾不得让车把式找零,便急步朝院门走去。   栅栏门虚掩,刘邦推门而入。四周无人,一片衰败的景像,正屋的门也很破,屋顶长着荒草。刘邦喊了两声,没有回应,以为吴三翠出去吃午饭了,自己也准备吃点东西,然后再回来瞻仰春宫图。   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声音,莺歌燕舞,撩拨得刘邦浑身发痒。   这么破落穷困的宅院,怎么能飘出那么美妙的女性音韵,刘邦一定要探个究竟。话说,这牲口悄悄沿着屋子的外墙朝后院摸去。越往前摸,说话声越清晰,飘到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享受,既像流水潺潺,又如湖面春风。   刘邦猛地停住脚步,那颗猥琐的心,严重雷到了。   后院的四个美女围着一个浑身脏污的人,正架着柴火进行烧烤活动。此时阳光明媚,洒在四大美人身上,各个容貌绝美,华服飘逸,而且有着不同的风味姿态。   拿着鞭子的美女,穿着一双马靴,长得粉腮红润、浮翠流丹,偶尔一笑,更是明眸皓齿、顾盼生辉,而且透出一种飒爽英姿,着实令人垂涎欲滴。正是王昭君。   再看姿容丰艳的女人,长裙飘飘,媚眼如丝,如刚刚出浴一般,慵懒倦怠的小模样,仿佛沙滩上的美人鱼。更妙的是爆胸半掩的冶丽,显得圆润如玉,酥润如脂。杨玉环是也。   忽然飘来一阵温柔低语,刘邦定睛细看,见一位美女肩若削成,腰若约素,形如柳丝,随风飘拂。腮边一抹红霞,正在清喉娇啭、燕语莺啼。乃是貂蝉。   刘邦再将目光投向第四位美女,只见她微蹙笼烟眉,娇喘吁吁,手抚心口,偶尔清眸流盼,眉眼之间勾魂夺魄,真正是含情凝睇,粉妆玉琢,掩映生姿。当然是西施了。   刘邦,直接变傻鸟了。   作为一名资深无赖,刘邦在老家胡作非为的时候,见识过一些美女,但和眼前这一幕比起来,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。   没有到过喜马拉雅山,就不知道什么叫高山。   没有到过太平洋,就不知道什么叫大水。   没有到过维也纳,就不知道什么叫玩音乐。   同理,没有到过吴三翠的破院子,就不知道什么叫行为艺术!   这场艺术的主题是:一个野兽和四个美女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刘邦正在发痴,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。刘邦吓了一跳,回头去看,竟是唐伯虎。   “季兄,又在偷窥小寡妇洗澡吗?”唐伯虎谦和地问。   刘邦的一根手指竖在嘴上,嘘了一声,给唐伯虎使眼色。唐伯虎不以为然地凑到墙边,只看了一眼,便呆若木鸡。   刘邦对着唐伯虎连掐带拧,终于把唐伯虎的七魂三魄唤了回来。   “寅弟,还说自己是艺术家,瞧你那点儿出息。”刘邦表示鄙夷。   唐伯虎颤声说:“今天赚到了,黄历上写得对:今日适宜出门采风。”   刘邦这才想起什么,问:“你干嘛跟踪我?”   “季兄离开稻香村时,显得鬼鬼祟祟,在下实在好奇,便跟着季兄出来,发现季兄往城北而来,知道有戏。果然,有季兄的地方就有美色。季兄不愧是招蜂引蝶的花朵人士。”唐伯虎对刘邦越发崇敬。 (156)逐香而来 烧烤活动仍在进行,后院笼罩着淡淡的烟雾,刘邦和唐伯虎走了过去。   刘邦挤出一脸猥琐的笑容,问道:“你们在烤###?”   “这是大雁!”王昭君大声纠正。   唐伯虎注视着王昭君,王昭君也在看他,两人眉来眼去,都有些触电的感觉。   唐伯虎忽然抓住王昭君的衣袖,问道: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“放手呀。”王昭君甩掉唐伯虎。   唐伯虎又去抓杨玉环: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“对不起,你认错人了。”杨玉环说。   唐伯虎抓着貂蝉的胳膊:“秋香,是你吗?”   “我谁妈都不是。”貂蝉说。   唐伯虎正要去抓西施,被刘邦挡住了,在他耳边说:“这种揩油的方法实在老土,你最好换点儿新鲜的。”   杨玉环不高兴地:“你们是何处来的狂蜂浪蝶招惹鲜花?”   刘邦嘿嘿一笑,说:“花朵暗香引蝶,我们是敏感人士,逐香而来。”   唐伯虎说:“不是我们要招惹鲜花,而是我们出现的地方,总有鲜花。”   刘邦和唐伯虎配合默契,充分显示了猥琐男的智慧。   貂蝉将雁肉翻了翻,撒了点调料,看颜色已是七分熟,院子弥漫着浓郁的香味。刘邦吸了吸口水,拱手道:“我叫刘邦,这位是我的贤弟唐寅。敢问众美尊姓大名?”   其中的三个美人都介绍了自己。只有西施轻抚胸口,脸上带着一丝病容,没有理会他们。   刘邦说:“这位美女,你有烦心事吗?”   西施瞥了刘邦一眼,淡漠地说:“告诉你又有什么用?你能让我回去吗?”   唐伯虎说: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我们也是从远方来到红楼国,这里风景很美,人民热情,生活如意,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旅游圣地。”   西施轻叹一口气,说道:“我是小范手上的红牌,小范答应我,马上可以见到吴王。吴王愿意出价3万两黄金,希望与我做朋友。目前我还是个新人,这个价码很高了,也不枉小范培养我。”   刘邦皱了皱眉头,以他混江湖的经验来看,那个小范——“怎么听起来像个‘淫媒’啊?”刘邦坦率地说。   西施瞪了刘邦一眼,说:“双方都是自愿的。吴王事先讲明,只和我做朋友一年。一年之内,我们见面的上限是30次,时间、地点都由我决定。如果一年见的不足30次,合约逾期作废。”   “日啊,我越听越像‘淫媒’的勾当。”刘邦说。   “不许你诋毁小范,更不许辱没我的清白。”西施脸上的病容更深了,“像吴王这类豪客,只想玩个新鲜、玩点儿高难度,一般只求见面,不一定要求上床的。”   刘邦捂着肚子,好像月经不调似的,既想笑、又想哭。“我说小MM,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吧?”   西施不再理会刘邦,转脸望着吴三翠。吴三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,此时躺在地上,像死猪一般发出鼾声。   西施踢了吴三翠一脚,说:“快醒来,告诉我怎么回到越国?”   杨玉环说:“西施妹妹,你问他没用的。他自己都找不到北了,怎么能帮我们找到回家的路?”   “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,出了这座院子,谁知道外面是什么。”西施愁眉苦脸,抚着胸口的手指不禁颤抖起来。   始终没怎么开口的貂蝉,无声地叹口气,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,喃喃地说:“小吕,你在凤仪亭等急了吧?”   西施也抬头望天,喃喃道:“小范,我恐怕要辜负你的培养了。你说要花三年时间教我歌舞和步履、礼仪,把我从一个纯朴的原生态浣纱女,炮制成颠倒色男的狐狸精。原想祸害人间,不料我却困在这里,实在是浪费资源。”   刘邦站在美人堆里,左看右看,只恨眼睛不够用。   唐伯虎对王昭君说:“在下有个难以启齿的要求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   王昭君温柔地说:“请讲。”   “在下是一名画家……”   “你果然是艺术家!”王昭君兴奋地说,“刚才见你第一面,便看出你的气质与众不同,眉目之间有一种淡淡的忧郁,而目光却是那样的锐利,好像有穿透性。”   唐伯虎谦和地笑一笑,指着吴三翠的房子说:“你一定看到墙上的画了。那幅春宫图,便是在下的作品。”   “真的啊?”王昭君欣喜地说,“那幅人体写真可谓栩栩如生,神情体态均妙到毫颠。你比我们那里的宫廷画师厉害多了。毛延寿那厮十分贪婪,仗着有点儿手艺,欺压后宫佳丽,蒙蔽皇上。”王昭君用力踩了踩小皮靴,好像毛延寿正在她的脚下,“由于后宫美女太多,皇上选人要通过毛延寿的画,谁不肯贿赂毛延寿,他便在画像上做手脚,真是斯文败类!”   唐伯虎说:“所以在下有个难以启齿的要求,想请你给我做模特。”   唐伯虎把随身携带的画轴展开,上面用精妙的笔法勾勒着内室场景,中间却空着一块,显然缺少一个女主角。   唐伯虎深情地说:“在下想请你上来。”   王昭君注视着画卷,然后抬脸凝望唐伯虎,问道:“我该怎么做?”   唐伯虎说:“艺术是一种灵魂的呼唤,是心与心的交流。在下要和你交心。”   “就听先生的。”王昭君羞涩地说。   唐伯虎用神圣的语调说:“为了绘制美人图,在下必须了解你的一切。”   “什么是一切?”   “你的性格,你的心事,你的衣服,还有——衣服下面的身体。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在下要亲手抚摸女人的裸体,然后凭借画作,表现出那种细腻的肌肤感觉。”   啪——   某男脸上挨了一耳光。   但某男的反应非常平静,看样子经常享受这种待遇。轻咳一声道:“好吧,算我没说。”   然后卷起画轴,施施然走到一边,去看雁肉烤好了没有。   刘邦十分佩服寅弟的心理素质,艺术家没有这点儿承受力,是很难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生存下来的。   杨玉环终于喊道:“烤熟了!”   众人走到破桌子前,将雁肉放到一只碟子里。四大美人的野餐会开始了。   貂蝉招呼一旁的王昭君:“快来吃啊。”   王昭君摇摇头,说:“这只大雁是为我自杀的,我不忍心。”   唐伯虎说:“昭君妹妹温柔善良,在下真的很感动。”他已经忘了刚才挨了王昭君一个大耳刮。   王昭君看了看唐伯虎,没说什么。   大家开始吃肉。 (157)变性猫 这时吴三翠从地上翻身爬起来,揉了揉惺忪睡眼,颠颠地跑过来,流着口水说:“吃肉肉!三翠要吃肉肉,啦啦啦!”   杨玉环有些同情吴三翠,不管怎样,他是她们遇到的第一个男人,而且种种迹象表明,他突然发疯,与她们四个有一点微妙的关系。   杨玉环撕掉大雁的翅膀,递给吴三翠,温婉地说:“吃了它,你就能变成天使。”   貂蝉说:“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天使。”   吴三翠高兴地接过雁翅膀,整个塞进嘴里。   刘邦问:“兄弟,有酒吗?”   “酒……酒酒酒……”   吴三翠奔进屋子,里面传来剧烈的碰撞声,响了一会儿,吴三翠奔出来,举起一只破坛子,仰面往嘴里灌着,却什么也倒不出来。吴三翠仍然对着空气做出豪饮的动作,非常享受。   唐伯虎喃喃地说:“疯子就是好,喝风拉屁都这么幸福。”   刘邦微微皱了皱眉头,说:“他的屁有一股子槐花味儿。”   刘邦边说边撕下一块雁肉,大口嚼起来。唐伯虎文质彬彬地吃着,不时看一眼王昭君,王昭君在旁边踱步,坚决不吃雁肉。  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,从墙头爬下来,黑白相间的皮毛在太阳下闪着光泽。貂蝉朝小猫招手道:“丢丢,快来!”   杨玉环问:“怎么你认识?”   西施也好奇地望着貂蝉。   貂蝉说:“我不认识它。”   西施更好奇:“那你却能喊出它的名字。”   “我随口给它起一个名字,现在它就是我的了。”貂蝉霸道地说。   那只猫跑过来,纵身一跃,到了貂蝉怀里。貂蝉就这样拥有了一个宠物。同时也说明貂蝉已经适应环境,拥有了这个地方。   某女不愧是玩“连环计”出身,跟她干爹王允学了不少本事,这种随机应变的策略,有着比较高的技术要求。   话又说回来,没有这点儿本领,怎么能同时对付董卓老色色和吕布小色色?   董卓不用说了,西北大军阀,变态淫魔转世,带兵攻入洛阳后,以兽欲纵横皇宫,百官敢怒不敢言。吕布更不用提,三国猛将,狼子野心。   但在小蝉看来,那两个牲口不过是宠物而已,一只手把他们玩死了,几声燕语莺啼,就让董色色和吕色色反目成仇。   眼看貂蝉随随便便收了个宠物,另三位美女有些不服气,其实她们也都是玩计谋出身的:西施收拾了一个国家;杨玉环收拾了一个时代;王昭君则收拾了国际关系。   杨玉环东张西望,一眼看到吴三翠,招手喊道:“三翠,快来!”吴三翠吐着舌头跑过来,流着哈喇子望着杨玉环。杨玉环说:“蹲下,蹲下。”   吴三翠听话地蹲在杨玉环裙边。   “三翠,记住,从今往后,你就是我的宠物。”杨玉环说。   吴三翠嘿嘿怪笑着,忽而点头,忽而摇头。   刘邦的目光直了,嘴里的雁肉掉下来,痴痴地盯着杨玉环半掩的爆胸,那圆润如玉的雪白肌肤映射在刘邦眼里,变成幽幽绿光。   刘邦跑过去,猥琐地陪着笑脸,撒娇道:“玉环,我也要当你的宠物。”   杨玉环看了刘邦一眼,说:“你心术不正,目露邪光,我不要你。”   刘邦当不成宠物,内心很受伤。   杨玉环有点累了,露出慵懒倦怠的神情,媚眼如丝,转身朝屋子走去。吴三翠乖巧地托起杨玉环的裙角,不让灰尘染脏主人的衣服。   刘邦望着吴三翠的背影,咕哝道:“那小子是真疯了,还是他妈的装大瓣蒜呢?”   唐伯虎顾不得讨论这个问题,注视着王昭君和西施,希望那两位美女也产生收养宠物的念头。两位美女看也不看他,手牵手回屋去了。   唐伯虎转身面对貂蝉,这是最后一个机会。   “小蝉,事到如今,在下只能说出真相了。”唐伯虎露出严肃而痛苦的表情。   “你要说什么?”貂蝉紧张起来。   “其实,在下和丢丢是兄弟。”唐伯虎说。   “什么?”貂蝉瞪起眼睛,看了看怀里的猫,又看了看唐伯虎。   “在下和丢丢失散七年多,刚才你突然喊出它的名字,在下好感动。”唐伯虎揉了揉眼睛。   “可是……我是随便喊的……”   “这个世界上,偶然就是必然。当那个名字在你脑海中飘浮的时候,你抓住了它,其实是那个名字选择了你。”   “请别用鬼故事吓唬我……我听不懂……”貂蝉打个冷战。   “你随便一喊,就能喊出丢丢的名字,为什么呢?”唐伯虎深吸一口气,两颗硕大的泪珠从眼窝滑落出来,缓缓淌过面颊,哽咽着说,“每个人的一生中会遇到一些东西,总有一些情感和事件围绕自己徘徊不去。那些东西与自己有了关联,无法躲避,在感情中找到依托,并且萦绕每个人的一生。那些徘徊着不肯离去的,并不仅仅只有鬼魂,还有特别的情感。那不是魔咒,也不是阴魂不散的纠缠。那就是人们常说的——缘分。”   貂蝉打个冷战。又打个冷战。接连打了四个冷战,才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。   “你真的和丢丢是兄弟?”貂蝉傻傻地问。   “真的。我们失散了七年。”   “可你们长得不太像啊。”貂蝉看看猫,再看看唐伯虎。   “这个问题是在下造成的。由于在下过于追求艺术,时间久了,身体产生了变形,不过你现在看到的模样,只是一个假象。”唐伯虎抹了把眼泪。   “还有什么证据,能够表明你们是兄弟呢?”貂蝉恳切地问。   “在下姓唐,名寅,字伯虎。虎是猫科动物,猫又是虎的老师,所以我们既是兄弟,更是师徒。”   “可是,这分明是一只母猫呀!”貂蝉说。   “啊……这个……没想到它也出现了变形。”唐伯虎皱着眉头,悲愤地说,“我们失散得太久了,可怜的兄弟一定遇人不淑,受过可怕的灾难。”   貂蝉靠近几步,同情地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,柔声说:“你去死吧。”转身朝屋里走去。   刘邦看到这里,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。却突然止住笑声。   “对不起,我不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。”刘邦凝重地说。   唐伯虎喃喃道:“在下败在一只变性猫的手上,虽败犹荣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58)美女美名 四大美人午睡的时候,刘邦和唐伯虎在院里看场子。两人走来走去,商量下一步的计划。   刘邦说:“寅弟,你回去通知涩妃,请她过来解决‘不明人事’。”   唐伯虎思索一下,说:“季兄此计甚妙。把四大美人弄到稻香村,与咱们朝夕相处,随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。”   “淫贼,你真聪明。”刘邦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。   “与在下仰慕的季兄相比,在下还是差一点点。”唐伯虎谦恭地说。   “那快去吧。”刘邦摆了摆手。   唐伯虎离去的时间不长,四大美人午睡起来,在院里散步,打发无聊时光。   貂蝉有了宠物,忙着逗猫玩儿。   杨玉环的精神也比较充实,在一旁逗弄神经病患者吴三翠。   “三翠,看沙包!”   杨玉环扔一只小沙包过去,吴三翠接住了。   “三翠,看石头!”   一块小石头飞过去,吴三翠用嘴巴衔住了。   “三翠,看砖头!”   一块板砖飞过去……嘣!打在吴三翠脑门上,吴三翠的眼珠盘旋几下,昏倒在地。   刘邦实在看不下去了,去找王昭君和西施聊天。   “两位小妹妹想不想听鬼故事?”刘邦亲切地说。   王昭君拎着鞭子,正在抽打空气,转脸问:“吓不吓人?”   “吓人得狠。”刘邦真诚地说。   西施有点害怕,瑟缩了一下,脸上的病容更浓了。   刘邦马上说:“其实也不是特别吓人,反而能锻炼智力。”   王昭君说:“那你讲一段。”   刘邦说:“一公一母两只鹦鹉在树上,树下有只羊,一条狼把羊吃了,母鹦鹉看到后说了一句话,公鹦鹉立刻把她弓虽.女干了。请问:母鹦鹉说了什么?”   西施双眉微皱,说:“这不是鬼故事啊?”   刘邦得意地说:“其实这是非常经典的脑筋急转弯黄段子。我就是通过这个段子当上了亭长。别人买亭长的职位需要100两银子,我只花了10两银子。等我当皇帝以后,我会把这个段子推广起来。”   西施看了看王昭君,问:“妹妹,这个段子到底是什么答案?真的很吓人吗?”   王昭君思索片刻,突然拎起鞭子抽了刘邦一下,然后拉着西施走开了。“别理他,他是个色狼!”   刘邦捂着脑门,鞭子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印迹,咕哝着:“看来你已经猜出了答案。”随即露出一丝牲口般的笑容。   这种猥琐男就像“露体癖”一样,美女越恼怒,他越是心醉,因为他的黄段子已经深入到美女的内心,并且像鞭子一样留下了印迹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昏厥的吴三翠忽然翻身坐起来,揉着脑门说:“我怎么了?”   “啊,你恢复理智了。”杨玉环没想到板砖疗法这么有效。   吴三翠摸了摸脑门上的肿包,看看杨玉环,再看看不远处的貂蝉、西施和王昭君,哆嗦着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   刘邦蹲到吴三翠身旁,悄声问:“兄弟,你真的不记得了吗?”   吴三翠使劲回忆着,逐渐想起:一幅春宫图,一篇祷文,一颗流星……   吴三翠猛地跳起身,颤抖着喊:“鬼啊!”   杨玉环走过来,柔声说:“三翠,你还想不想当我的宠物?”   吴三翠问:“我有什么好处?”   “你有幸可以帮我倒洗澡水。”杨玉环说。   刘邦急了:“我也能倒。”   杨玉环白了刘邦一眼,继续对吴三翠说:“我累的时候,你要给我捶背。我闷的时候,你要给我讲笑话。我生气的时候,你要给我打。”   吴三翠想了想,咕哝着说:“那我岂不成了太监。”   杨玉环说:“对啊,我觉得你比高力士强多了,你身上有一种懒散迟钝的男人气。”   刘邦急着表白:“我也很懒很馋,还好色,可以说十恶不赦。”   杨玉环厌恶地看了看刘邦,说:“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,像个苍蝇似的。”   “对对,我追求的就是苍蝇的境界。”刘邦迫不及待地说。   杨玉环气呼呼地说:“三翠,我们走。”   吴三翠还在思索那个问题:“让我做什么都行,但是不能阉了我,这是我的底线。”   杨玉环扑哧一声笑了,笑得花枝乱颤,胸前更是波涛汹涌。刘邦的鼻血流了下来。   正在这时,院门猛地推开了,茗烟当先闯进来,大声咳嗽一下:“嗯恨。涩妃驾到!”   李涩儿笑吟吟地进来,后面跟着唐伯虎,还有两个仆役。   四个美女都把目光投向李涩儿,李涩儿也在看她们,五个女人互相打量着、揣摩着、研究着。   李涩儿忽然喊道:“四大美人,我滴偶像,给我签个名吧!”   茗烟皱了皱眉头。   在皇宫,只有两种人是画签的:一是老太监退休回家之前,到净事房取回自己的小宝贝,然后画个签,表示物归原主。只要离开柜门,净事房决不认账,就算拿错了也是活该,所以老太监画签的时候格外谨慎。   第二种人就是死刑犯,处决之前画个签,表示自己可以专心离开人间了,去阎王那里报到也有个凭证,说明是自愿来的。   可这涩妃大呼小叫的跑到四个美女面前,让她们画签,这是什么讲究呢?   李涩儿围着四大美人转了几圈,既羡慕又嫉妒。不过很快,某女就找到了自信。她用那凌厉的目光,从四大美人身上发现了缺陷。   西施是大脚丫,在万恶的封建社会是个大问题。也许范蠡选中西施就是因为大脚,底盘稳,可以跳出炫目的舞蹈。特别是“响屐舞”——几百个大缸上铺着木板,西施穿木屐起舞,裙子上系着小铃,铃声和大缸的回响声,“铮铮嗒嗒”交织在一起,可以说有声有色,观者如醉如痴,无法自拔。   再看貂蝉,她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。其实每个人都有大小眼,好比乳防一样,没有完全对称的,不过貂蝉的眼睛比较明显。但也正因为这样一双大小眼,一只诱惑大色鬼董卓,一只勾搭小色鬼吕布,可以说物尽其用。   王昭君呢,她的肩膀一高一低,可能是小时候骑马养成的坏习惯,长大以后反而变成一道亮丽的风景。   杨贵妃除了丰满以外,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体味,这属于暗疾,不便宣传。   总之,李涩儿的信心满满,史上最著名的四大美人也并不完美,作为21世纪普通的女孩子,她重新建立了人生的新希望。   四个美女接受着李涩儿的目光扫描,都有些不自在。   王昭君率先说:“请问你是谁?”   茗烟刚才也看傻了,此时回过神,说道:“这位是我们敬爱的涩妃大大。亦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小总管,负责处理京城一切不明人事。”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从腰里摘下茄子大的金牌,在众人面前晃了晃,说:“我是来接大家的。”   貂蝉搂着猫问:“去哪里?”   茗烟抢先说:“稻香村。外宾的休闲会所,餐饮娱乐一条龙,要啥有啥。”   西施轻抚心口,说:“我想回家。”   茗烟说:“等你们到了鸟巢,啥都不想了。”   杨玉环疑虑地问:“那里洗澡方便吗?”   茗烟说:“方……”   他的“便”还没说出口,李涩儿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去了。“还有完没完?你丫碎嘴子不停地说呀说,干脆你当总管吧!”   茗烟一个趔趄闪到旁边去了。他意识到自己有点那啥,突然见到这么多美女,情绪有些失控,脑神经有些错位。   李涩儿指着吴三翠,问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   杨玉环说:“是我刚刚领养的宠物。”   李涩儿上下打量吴三翠:“行,稻香村可以养宠物,就给他京巴的待遇。”   一批人从院里出去。唐伯虎偷偷给刘邦做个手势,意思是:成功! (159)王昭君的身世 路边停着五乘小轿,打头的是李涩儿的坐驾,后面是给四大美人准备的。城北的群众已经得到消息,黑压压围站在四周。   王大婶声嘶力竭地宣传:“我说要拜老天爷,你们看,三翠就是好榜样!”   人们议论纷纷:“这穷光棍一夜之间搞到四个美女……”   “呸,肯定有潜规则……”   “其实,每个光棍都能做到,只要你有变态的信念,扭曲的毅力,百折不挠的春心……”   “光棍有了一颗饥饿的春心,就不再是光棍,而是恶棍!”   吴三翠得意洋洋地跟在杨玉环的小轿旁边,一路小跑。茗烟、刘邦和唐伯虎跟着李涩儿的轿子,队伍浩浩荡荡朝稻香村而去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鸟巢里的顾客都被惊动了,挤到门口参观美人团。   曹雪芹派宫女和小厮维持秩序。柳下惠也从后厨赶来帮忙,迎接美人们上了二楼,闹闹嚷嚷的人群仍然不散,各个伸长脖子在楼下张望,如同一群呆头鹅。   柳下惠立刻发现了商机,果断做出决定,利用群众想看明星的热情,小赚一笔。   他有自知之明,男人办事不能只靠自己,还要学会靠别人,靠的人越多,胜算的把握越大。   柳下惠悄悄上楼,联络其他穿越人士。刘邦和唐伯虎的心思都在美人身上,正躲在春宫屋商量计策,没工夫做这个生意。   赢政和荆轲在断背斋享受温馨二人世界,纯洁的灵魂不屑与柳下惠同流合污。   智窗堂的诸葛亮专心致志研究木牛流马,只有张飞被煽呼起来,跟着插了一脚。   柳下惠的赚钱方法很简单:他给群众暗中传话,找机会骗四大美人出来,想看美女的提前排队,处男站左边,一文钱看一次;半混子男人站右边,二文钱看一次。   小柳绝对是市场营销学的鼻祖,细分市场做这么精确。可是张飞不明白:检测设备十分落后的情况下,小柳如何区分处男和半混子男人?   张飞的疑问是有道理的。他翘着兰花指,娘娘腔问:“你先说说我是不是处?”   柳下惠上下打量张飞两眼,果断地指出:“你是没有被处理过的男人!”   张飞直接萎靡了、疲软了、蔫巴了。“你……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   柳下惠自信满满地说:“小生号称‘坐怀不乱’,你以为是浪得虚名吗?”   张飞拧着衣角,说:“坐怀不乱和检查处男,有关系吗?”   “不懂得男人,怎能懂得女人?!”柳下惠断然道。   “厉害,某家决定崇拜你了。”张飞露出仰慕的眼神,“某家军师在某心中排第一,你仅次于他,是老二。”   于是乎,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,和一个没被处理过的娘娘腔男人,彼此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。两人嘀嘀咕咕商量发财计划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话说,李涩儿带着四大美人来到二楼,例行公事,先做笔录。   王昭君第一个走进办公室。   李涩儿礼貌地问:“你的大名是什么?”   “小女子姓王,名嫱。”   李涩儿接过茗烟递来的毛笔,在工作日志写下王昭君的大名。然后问道:“哪里人士?”   “南郡秭归人。”   李涩儿说:“你从小一定是聪慧异常,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了。”   昭君点头说:“有诗为凭:娥眉绝世不可寻,能使花羞在上林。后来我的芳名顺着香溪水进入长江,逆汉水、过秦岭,最终传到京城长安。恰逢元帝在全国海选秀女,我作为南郡首选,进了京城。”   “原来如此。”  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写道:民间选秀,群众热情高涨,票选王嫱为湖北第一美女。   李涩儿放下毛笔,问道:“王美女,你到了我们西安以后,生活方面有没有不适应?”   “西安?”王昭君楞住。   “地域、性格、饮食方面都存在南北差异,”李涩儿温柔地说,“九头鸟遇到西北狼,难免会出现碰撞。”   “小女子不懂涩妃说的话。反正我进宫后,生活无聊,全部希望都在宫廷画师身上,只有他用妙笔画出我的美颜,陛下才会从群芳园中发现我。”   古今的道理都一样,要想在美女扎堆儿的地方出名,首先要通过个人写真展现实力,于是产生了宫廷画师这样的特权阶级。   王昭君愁眉苦脸地说:“按照排序,毛延寿该给我画像了,可我却来到这里。如果不能赶回去贿赂他,我死定了。”   史传:毛延寿因为没收到王昭君的黑钱,便在她的画像上点了一颗丧夫落泪痣,严重破坏了王昭君的形象。   高手就是高手,只需轻轻一点,便改写了历史。   但李涩儿却明白了,王昭君之所以没能贿赂毛延寿,并非历史记载的“王昭君自恃貌美,性格清高,不肯贿赂画师”,而是因为关键时刻,王昭君穿越到了红楼国,没有赶上末班车!   也正因为这样,王昭君回去后,直接贬入冷宫3年,无缘面君。   直至匈奴首领来汉朝称臣,请求和亲。汉元帝从边缘人士中间挑选妃嫔,突然发现昭君丰容靓饰,不禁大惊,原来绝世美女就生活在自己身旁,实在是悔恨交加。却只能哭着送昭君出塞。天空中飞过的大雁也为昭君自杀。   就这样,王昭君背着琵琶、肩负国家重任,远赴漠北,在匈奴人民中间传播汉字输入法,成就一番美名。   不幸的是,按照匈奴的风俗:父死,妻其后母——王昭君的老公归西后,她不得不再嫁后子,生下两个女儿。   以上便是王昭君的身世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60)偏门 李涩儿回过神,继续进行公务程序。   此刻的王昭君并不知道,以后在自己身上将会发生什么,现在的她,只是因为不能及时赶回汉元帝的皇宫,而耿耿于怀。   李涩儿问了最后一个重要问题:“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   王昭君说道:“像我们这些海选入宫的女子,一时之间得不到帝王的眷顾,平时很无聊。只好自己找找乐子,打发时光而已。”   “你们找什么乐子?”李涩儿很感兴趣,“跟太监打屁吗?”   王昭君摇摇头,说:“是姐妹之间自己玩的游戏。”   李涩儿可以理解,一同进宫的姐妹们,这个时候还没有等级差异,玩起来也是纯真无邪。   “那你们平时搞什么活动?”李涩儿急着问。   “互相用鞭子抽啊。”王昭君伸个懒腰。   “啊?”李涩儿的眼睛瞪起来,“怎么个抽法?”   “比如我抽你三鞭子,然后你再抽我三鞭子。”王昭君显得十分无聊。   “所以呢——”   “所以有一天傍晚,我提出一个新玩法,要求大家换个角度,那样抽起来更刺激。”   “快讲快讲。”李涩儿催促。   “姐妹们倒吊起来,互相抽来抽去。”王昭君说。   李涩儿的脑袋嗡的一声,真能玩哈,这些女女!   王昭君继续说:“有个姐妹抽我的时候,没抽好,我眼前一黑,结果就——”   李涩儿明白了。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女女SM。  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比较变态,请勿模仿)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送走王昭君,随后进来的是杨玉环。   李涩儿盯着杨玉环上下打量。虽说女人怕胖,但是杨姐姐胖得很有格调,身上的肉肉丰满而不累赘,凹凸有致,越看越觉得丰艳动人。   其实要说起来,李隆基真的会享受。男人,无论外表多么强悍,内心深处都很脆弱。据说唐明皇以后更老的时候,每天晚上睡在杨贵妃的怀抱里,杨贵妃抱着一个干巴老头儿,就像抱着自己的儿子。   李涩儿曾经看过这篇八卦故事,看了以后特别感动,皇上又能怎么样,我呸!只要他是人,终归要在女人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安全感。   杨玉环用温婉的语调,开口问道:“涩妃,你盯着我干什么?”   “我被杨姐姐迷住了,呵呵。”李涩儿说。   杨玉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最是那羞涩一笑,风情万种,是男人都会瞬间摆平。   李涩儿关切地说:“你跟李隆基好的时候,才22岁,那个老男人却已经56岁了,你们在感情上不会有代沟吧?”   杨玉环说:“我在骊山第一次见到陛下时,便被他身上成熟男人的韵味打动。”   “可我觉得有点儿乱仑,当时你是李隆基的儿媳妇。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点罪孽感吗?”李涩儿说。   杨玉环忽然笑了,笑得十分诡秘。   李涩儿吓一跳,以为自己看错了,但那笑容就在杨玉环嘴角,久久不散。   “不错,我十七岁嫁给李瑁成为寿王妃,享受了五年甜蜜的婚姻生活。但他毕竟只是寿王,不是君临天下的皇帝。”杨玉环说,“当时宫廷‘胡风’盛行,老子抢儿子的媳妇,也没啥了不起,再说我和陛下有爱神罩着,谁也不能多废话。”   一番话轻描淡写,李涩儿却听得直打颤。   据说李隆基宠爱的武惠妃病逝以后,某男郁郁寡欢,在心腹宦官高力士的引荐下,玄宗将目光投向了儿媳杨玉环,一是为了缓解寂寞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:杨玉环和武惠妃颇为相似。   两人的感情发展很快,而对玄宗最有吸引力的,其实是杨玉环的艺术修养。李隆基自己就喜欢玩艺术,所以杨玉环不仅是他的身体伴侣,更是灵魂知音。   尤其《霓裳羽衣曲》配合杨玉环的舞蹈,足令乾坤颠倒,何况一个唐玄宗呢?   所以某男发出“朕得杨贵妃,如得至宝也”的感慨,杨贵妃则内定成为皇后。   李涩儿问道:“杨姐姐出身宦官之家吧?”   杨玉环脸一白,说:“不是‘宦官’,是‘官宦’!”   李涩儿吐了吐舌头,这一颠倒,意思差得太多了。   杨玉环说:“我出生于容州,曾祖父是隋朝的上柱国、吏部尚书,唐朝初年,被李世民杀了。”   “啊?”李涩儿敏锐地感觉到什么。   杨玉环又露出那种诡秘的笑容。   李涩儿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你们家族没想过为曾祖父报仇吗?”   杨玉环的眼神略有变化,一闪而过,被李涩儿捕捉到了。   杨玉环幽幽地说:“当然要报仇的。”   李涩儿一惊。难道杨玉环诱惑李隆基,并与安禄山有染,从而祸害唐朝天下,就是为了报仇吗?   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这个计划太深、太久、太隐秘了。   谁能料到相隔百年的一个温婉女子,竟然背负着一个神秘而特殊的使命。当她纵情起舞时,李隆基能否从裙袂飘扬中,闻到一丝杀气呢?   谜!   这都是谜!   李涩儿暗中摇摇头,感觉自己的想像力有点离谱。杨玉环的心里到底有啥想法,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,不想也罢。   李涩儿整了整面容,微笑着问:“杨姐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   杨玉环说:“事情是这样的——”   唐玄宗身旁还有位梅妃,有一天李隆基想起自己很久没有亲近过梅妃,为了表示自己一碗水端平,便于当夜宿于梅妃的住处。   杨玉环却不知道,怀着憧憬,命人在百花亭摆下酒宴,准备与某男痛饮一夜,却迟迟等不到玄宗。杨玉环意识到皇上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,不禁醋海翻波,于是乎借酒当醋,将无限的哀怨灌进肚子里。   一旁侍候的高力士察颜观色,发现贵妃娘娘喝醉了,心生同情,正在小心劝慰。不料贵妃发飙,要死给玄宗看。   此时月西星淡,正是玩自杀的浪漫时节,高力士以为贵妃娘娘来真的,慌忙跑到梅妃寝宫,向皇上通报。   皇上当然爱玉环更多,当即穿起裤子,往花园奔来。高力士出了个主意:就说陛下正在洗澡,让贵妃去见他,这样也能证明玄宗没有跟别的女人胡混。   此计甚妙,玄宗转身朝澡堂奔去。   高力士则跑到百花亭,告诉贵妃娘娘:皇上正等你去洗鸳鸯浴。   杨玉环转悲为喜,顾不得高力士扶她,自己朝澡堂狂奔而去。那一夜,月淡星稀,为了洗鸳鸯浴的激情在胸中燃烧着,酒迷人性,风助欲情,杨玉环闷头跑进澡堂,里面却有一群裸体民工,有个民工正用竹片刮胸毛。   杨玉环如同被雷劈,呆呆站在原地。民工们既惊恐又狂喜,一起大呼道:鬼啊!   杨玉环心胆俱裂,昏厥了……   听过这一切,李涩儿半天才回过神,感觉这段评书太刺激了。   她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进错了澡堂,直接从男浴室穿越。  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玩的是偏门,走的是斜路)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161)女人是魔鬼 送走杨玉环童鞋,西施迈着大脚走进来。李涩儿发现某女的脸色有些发白,关心地问:“西施姐姐,你没事吧?”   西施轻抚胸口,说:“不要紧,老毛病了。”   “既然你有病,咱们抓紧时间走程序。”李涩儿拿起毛笔,“姓名?藉贯?”   “施夷光。生于浙江诸暨苎萝村。”西施回答。   李涩儿好奇地说:“你家的隔壁是不是真有一个东施?”   西施说:“其实他是个男人。”   “O-M-G!”李涩儿差点崩溃。   成语典故“东施效颦”居然是男人!   “我们村的大部分人家都姓施,他也算是本族,住在我家东隔壁,从小跟我一起玩儿,老是欺负我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他不太欺负我了,我每次见他也有一种淡淡的羞涩。”   “了解了解。男女进入青春期之后,随着荷尔蒙的变化,见到异性会有一丝荡漾的感觉,也就是俗话说的:动了春心。”李涩儿及时用科学理论支持西施。   “我的身体不太好,出门的时候便皱着眉头,轻抚胸口。东施看到了,以为我在向他传达特殊的感情,作为一种呼应,他也这么做,结果却让村里人耻笑。”西施的脸红了。   李涩儿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。原来,东施那厮不但自作多情,还特别臭美,这种男人怎么不扁他呢?   “后来你离开村子了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由于小女天生丽质,芳名逆风传播八百里,一时间猎头和经纪人不断来村里进行骚扰。虽然来了很多大牌,但只有一个大牌最大,他就是——”   “范蠡?”李涩儿抢着说。   “不错,就是小范。”西施说,“他只告诉我一句话,我就决定跟他走。”   “什么?”李涩儿急切地问。   “他告诉我:美貌只能用来骗男人,聪明可以用来骗世人。”   “经典++臭屁。”李涩儿赞叹。   “他要将我包装成一个‘集聪明与美貌于一体、融魅力和电力在一身的超级间谍’,让我去祸害一个国家。”   李涩儿听到这里,整个人已经呆了。   西施继续说:“当时我们越国称臣于吴国,越王卧薪尝胆,准备复国。在这个举国严寒、全民颤栗的时刻,我能用自己的身体,为国家贡献一份电力,怎么能冷眼旁观呢?”   李涩儿喃喃地说:“西施姐姐表现了一个爱国女子的高尚思想情操。”   “小范下定决心,要把我从一个浣纱的柴禾妞儿,变成超级大美女。”   “为什么不直接把你送给吴王呢?”李涩儿表示不解。   西施忧郁地笑一笑,说:“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,每天见太多的美女,如果没有一点儿特别的东西,怎么可能打动他们那颗腐朽的心?”   “有道理。”   “而真正的美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:一、美貌;二、善歌舞;三、体态。”西施凝重地看着李涩儿,“于是我决定跟小范回宫,接受他的魔鬼训练。”   “果然是魔鬼。”李涩儿若有所思地说。   西施忽然起身走到窗前,左手举起来,身子往前倾,前腿蹬、后腿弓,昂扬说道:“作为一名女间谍,美色就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,我们不但要有魔鬼般的身材,还要有魔鬼般的心!”   李涩儿目瞪口呆。旁边的茗烟早就傻掉了。三个美女轮番上场,一个比一个雷人,等到了西施这里,茗烟那颗幼小纯洁的心灵便崩溃了。   李涩儿挣扎着问:“你和范蠡离开村子的时候,村里人有啥想法?”   “首先东施就不答应,村里很快纠集一批精壮劳力,要把我抢下来。”西施不好意思地说,“我是村里的资源,他们都表示肥水不该流到外人田,打算痛揍小范。尤其是东施,表现出一个男人最大的悲愤。”   “你们如何突破了群众的围追堵截?”   “半夜时分,我和小范手牵手狂奔出村。他的速度太快了,后面砖头、瓦片、刀子,甚至镢头满天飞来,他竟能毫发无损。”   “我靠!范跑跑!”李涩儿悲嘶一声。   西施看了李涩儿一眼,不明白她说的啥意思。   李涩儿终于喘上一口气,镇静地说:“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   “回到宫里之后,我的心口疼又犯了。其实当时越国已经不是越国,所谓的王宫,也不过是一片棚户区。国家资源都属于吴国,我们当时太穷了,小范便自己开方子,然后从江湖郎中那里买了药给我吃,没想到,一副药下去,我就……”西施再也说不下去。   李涩儿明白了。她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吃错药。   在备注里写了一行小字:(医疗改革要尽快,尤其要严打无证行医)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送走西施,李涩儿有点承受不住,一是这三个美女一个比一个彪悍,给她造成了心理压力;二是担心最后一个貂蝉再雷出啥花样,那就真的倒塌了。   正在胡思乱想,貂蝉走了进来,怀里抱着那只黑白相间的猫,不停轻唤:“丢丢,丢丢,你好乖。”   李涩儿强打精神,说道:“宠物先放到一边,咱们谈正事。”   “我现在知道了,原来这不是一般的猫,这是熊猫。”貂蝉说。   李涩儿眼睛蓝了。这位从一开始就不同凡响,都整出国宝了,接下来还怎么谈啊?书本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62)第一生产力 貂蝉坐在李涩儿对面,继续逗弄她的熊猫宠物。“丢丢,小乖乖。”   貂蝉的声音可谓清喉娇啭、燕语莺啼,连李涩儿都有些心动怦怦。   那猫却从貂蝉的臂弯抬起头,望着李涩儿,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。李涩儿总觉得猫的眼神怪怪的,似乎有灵性。   莫非……   一个不安的念头瞬间充满李涩儿的脑海。   莫非这猫也是穿越过来的?!   李涩儿吓得不敢再想,用力摇了摇头。   貂蝉问:“涩妃,我跟你说了什么吗?”   “没有啊。”   “那你为什么摇头?”   “啊……这个……我吃了摇头丸不行啊?”   貂蝉发现李涩儿的情绪不对,估计是刚才连续询问三个美女,把涩妃累着了。貂蝉善解人意地说:“开始办公务吧,尽量节省时间。”   “嗯嗯。”李涩儿朝那只猫扫了几眼。猫仍然在看她。   看什么看?李涩儿猛地一瞪眼,猫头一缩,耸起肩背,眯着眼睛斜睨李涩儿,貌似很轻蔑的样子。   李涩儿将视线转到貂蝉身上,问道:“你的大名就是貂蝉?”   “我姓任,小字红昌。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又长了学问,用毛笔在工作日志写下貂蝉的名字。接着问道:“家是哪里的?”   “忻州,九原县,木耳村。”   李涩儿笑了。“你们村子一定盛产木耳。”   “因为村里有座木耳庙,供奉木耳大仙,故此得名。”   李涩儿皱了皱眉头,不晓得某女说的“木耳大仙”是何方神圣。   貂蝉继续说:“我15岁被选入宫中。”   “哦,也是宫中人士。”   闹了半天,四大美人都跟皇宫有关,不然也不会名扬千古。中国男人都有种帝王情结,到了21世纪仍然未变,女人有了较高的规格,才会载入史册,被臭男人一代一代缅怀。   貂蝉说:“但我在宫中并非妃子一类,而是执掌帽饰的。”   李涩儿大感新奇:“难道小蝉姐姐是大臣们的形象顾问、衣帽总裁?”   貂蝉听不懂李涩儿火星语言,说:“在我们汉朝,侍从官员戴的帽饰,称作‘貂蝉冠’,因此我的名字便改成了貂蝉。”   “原来是这样啊!”李涩儿兴奋地喊。   今天长了不少学问,感到精神世界好充实,无意间转脸看了看那只猫,那猫用懒洋洋、淡漠漠的眼神望着李涩儿,李涩儿的心一凉,脸子又垮下来。   貂蝉说:“后来宫廷风云突起,我便出宫,被司徒王允收为义女。”   “嘿嘿,您义父没别的想法吧?”某女露出贼贼的笑容。“据我所知,封建社会的男人都会巧立名目,什么义女、丫环,最后都变成了暖床的。”   貂蝉的脸红了红,腮边一抹红霞,更显得楚楚动人。“这个,不说也罢。”   “透露一点呗,”李涩儿贪婪地说,“这段掐掉不播,只是我个人的喜好。”   李涩儿装模作样地合起工作日志。一旁的茗烟也竖起驴耳朵,准备偷听别人的隐私。   貂蝉说:“丢丢,小乖乖,姆妈最疼侬。”   李涩儿脑子一晕,某女把上海话都祭出来了,看来是不想谈这段隐私,咱也别太躁皮,于是重新打开工作日志,说:“小蝉姐姐成了王允的义女之后呢?”   “只因董卓老贼专权,秽乱宫廷……”   “怎么个秽乱法?”茗烟终于忍不住问道。刚才没听到貂蝉和义父的隐私,急得抓耳挠腮,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环节。   李涩儿更想听。   貂蝉不晓得他们怎么对这些情节感兴趣,说道:“董卓老贼经常请大臣吃饭,然后在宴会上与妃子胡搞。那些妃子都是前朝留下来的,董卓一边蹂躏她们,一边让众位大臣参观。”   “难道就没人管吗?”李涩儿忿忿不平滴说。   “董卓是大军阀,虎狼之师,朝中官员自身性命尚且难保,谁敢去管那些事。有些仗义执言的人,都被董卓残害了。老贼经常一边和妃子们胡搞,一边让侍卫残虐大臣,听他们的惨叫,配合自己的性欲。”   “简直禽兽不如!”李涩儿拍案而起。   貂蝉说:“曾有个大臣当面指责董卓:禽兽也有怜悯之心的!董卓笑道:所以我不是禽兽。”   李涩儿咬牙切齿,恨不得立刻穿越过去,把董卓老贼弄死,顺便把吕布收到怀中。李涩儿马上想起了吕布——   “对了,小吕是董老贼的干儿子,一定同流合污了?”   “唉,布布是绝世帅哥,犯一点错误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貂蝉幽幽地说。   “于是你义父利用董、吕好色,让你施展‘连环计’,最终促使吕布杀了董卓……”   “真的吗?布布终于肯为我杀了董卓?”貂蝉激动地问。   李涩儿这才想起,小蝉这会儿正跟吕布眉来眼去,还没发展到那一步。   “反正你把小吕勾引得神魂颠倒,丫失去理智,直接把他干爹干掉了。”   貂蝉急不可耐地说:“我约了布布,要在凤仪亭见面的。”   “稳住,稳住。”李涩儿说,“你暂时是回不去了,就在这里享福吧。”   貂蝉长叹一声。   听到貂蝉的叹息,李涩儿的心里也有一些伤感。   貂蝉并不知道自己回到三国以后的命运,在万恶的封建社会,红颜薄命并不只是一个传说。话说貂蝉用“连环计”灭掉董卓后,便成了吕布的小妾。可惜小吕在白门楼被曹操弄死。曹操竟然想把“连环计”重新用在桃园三兄弟身上,于是将貂蝉赐给关羽。让那三个兄弟为了美女出现裂痕,并且自相残杀,以达到继续祸害男人的目的。   曹操其实是中国最早的化学实验师,想用美女这颗毒药丸,分解兄弟义气。   但,貂蝉为了不伤害刘、关、张三兄弟幼小纯洁的心灵,表示愿意去死。关羽不忍心,暗中保护貂蝉逃出,当了尼姑。   曹操老贼得知后,回头抓捕貂蝉,貂蝉想起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,毅然决然扑倒在剑上,自杀身亡。   又据传:早在貂蝉出生前三年,她家乡的桃树、杏树便不再开花,即使到了21世纪,那里的桃树、杏树依然难以成活,主要原因,是貂蝉有羞花之貌。祖国的小花朵们相当自卑,在貂蝉的芳名重压之下,千百年来抬不起头。   更有传说:每到月黑风高之夜,貂蝉的倩影便出现在青石旁,步履闲雅,婀娜多姿,仍然在“闭月羞花”。   不仅如此,貂蝉和吕布还留下很多后遗症,民谚便有“忻州没好女,定襄没好男”之说。因为貂蝉出生在忻州,而吕布出生在定襄,自从他们来过世间以后,忻州再也生不出好看的女人,定襄也生不出帅气的男人了。   可见这对帅哥美女多么凶残彪悍,不但影响了当地花花草草的成长,甚至严重祸害了当地人民群众的生理基因。   同时也证明一个真理:帅哥美女是第一生产力,也是第一毁灭力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(163)脱裤子放屁 貂蝉发现李涩儿双眼发痴,不知道在想啥。   茗烟轻轻碰了碰李涩儿的胳膊,提醒道:“涩妃,时间不早了。”   李涩儿回过神,清了清嗓子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小蝉姐姐,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   “义父安排我和布布见面,我俩一见钟情。”貂蝉幽幽地说,“我呢,虽然在义父的教唆下,手把手学会了发暗器、拍黑砖、放冷枪,已经变得绚丽夺目、前凸后翘,社会上不少人物都看中了我。但只有布布是豪男人。他经常请我听个小曲,赌赌跑马,买点女孩子喜欢的砍刀、斧子、毒药弩箭啥的。我心里也知道,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义父混,义父有自己的小算盘,就是把我当木偶——”   说到这里,貂蝉忽然用深情哀伤的歌喉唱了起来:人在黑社会,就像那浮萍一风吹,必须找个豪男人,才是一辈子的依KAO。说句心里话,我也想男人,有了豪男人,我不KAO他谁KAO他?   李涩儿瞠目结舌,貂蝉果然是多才多艺的复合型高端人才。   由此可见,王允和范蠡应该算中国较早的“美女调教师”,丫们都有着险恶用心,目的很明确:就是为了收拾其他男人。   他们手把手告诉美女怎样抓住男人胯下的弱点,怎样刺激男人的敏感带,怎样通过控制男人的下半身,达到控制上半身的目的。   小范和老王,表面上是“美女控”,其实却是不折不扣的“猛男控”。   李涩儿浮想连翩。貂蝉的歌也唱完了。   李涩儿说:“小蝉姐姐,咱们说正事吧。”   貂蝉没听到李涩儿的话,仍然沉浸在相思的意境中:“布布表面的工作,是给董卓当干儿子,为那老贼看家护院,成天跟狗住一块,狗脾性也比较显眼,经常无故发飙,但,老娘我跟定他了!”   一旁的茗烟忍不住问道:“嘿,那你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?”   貂蝉扫了茗烟一眼,轻蔑至极。茗烟一缩脖子,又露出一副无聊无辜的神态。   貂蝉说:“跟着一个豪男人还愁没饭吃?布布答应我,以后带我去收保护费。”   李涩儿差点儿栽倒在桌子底下。   貂蝉深情地说:“自从遇到布布,朝廷里那些高级公务员,各衙门的白领,天上飞来飞去的鸟人,艺能界的男戏子——我都看不上眼了,一心一意抱着吕布这棵歪脖树。”   “可以理解。”李涩儿吁了口气。   貂蝉终于在森林里,找到一棵伟岸的、可以用来上吊的大树。   而吕布,则像牛粪遇上鲜花一样,一心一意粘了上去。   李涩儿趁着貂蝉停下来喝茶的工夫,急忙问:“那你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?”   貂蝉放下茶杯,低头问那只猫:“丢丢,你也渴了吧?娘给你喂水,中不中?”   李涩儿快疯了,这位又成了河南腔,不愧是我国早期著名的语言学家之一。   貂蝉给猫喂了几口茶水,猫喝得咂咂有声,眯着眼睛很享受。李涩儿越看越心惊:某畜喝水的样子真是古怪,难道真是穿越过来的猫?如果李涩儿的哥德巴赫猜想没错,那它是独自穿越时空呢,还是跟主人一起穿的?如果某畜跟着主人,那它的主人又在哪里呢?   谜!   这仍然是个谜!   猫喝过水,闭起眼睛,准备睡个午觉。貂蝉这才说道:“那是一天晌午,董卓办完公事,想到我这里来办私事。我正在午休,实在很困,可是老色鬼不依不饶,把我骚扰起来,大中午的,就要行那羞人之事……”   李涩儿和茗烟都竖起耳朵,既紧张又兴奋。   貂蝉说:“我被他骚扰得很烦,只能勉强应付,不断在心里做着自我催眠:他是布布、他是布布。”   李涩儿知道马上要到最精彩的环节了,臀部离开椅子,不知不觉往前倾着身子,一绺秀发耷拉着额边。   貂蝉说:“那老色鬼以为我已经痴迷了,便凑过来,要对我进行强吻。他一把搂住我的腰,把我的脸贴到他脸上,大嘴伸过来,我‘啊’地惨叫一声——”   李涩儿和茗烟异口同声地问:“怎么了?”   “他的嘴巴好臭好臭!”说到这里,貂蝉浑身哆嗦起来。   董卓的臭嘴巴刺激了貂蝉的嗅觉,给她的大脑带来了冲击。轻轻的一个吻,已经打碎一颗心,直教她生死颠倒。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,每每想起,便如噩梦一般笼罩在四周,凌虐着貂蝉。   貂蝉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恨董卓,盼着布布早一点搠死他!”   李涩儿对董卓那个色魔也是深恶痛决。她在工作日志上写:穿越原因——被口臭熏翻。   备注里一行小字:(生理卫生不仅仅只针对下半身,上半身同样重要)   送走了貂蝉,终于结束了询问工作。这次审核是李涩儿成为金牌小总管以来,最奇特的一次经历。她们不但是首批穿越过来的女人,更是彪悍的四大美人!   茗烟陪着笑脸问:“涩妃,安排她们住在哪里?”   李涩儿白了茗烟一眼,冷冷地问:“你咋这么关心啊?”   “小奴……只想为涩妃大大排忧解难。”茗烟谦卑地说。   李涩儿哼了一声。装吧,接着装,死假太监,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屁花花!   李涩儿说:“刚才询问四大美女的时候,看看你那副德行,一副奴才相。”   茗烟庄严地说:“小奴原本就是奴才。”   “我靠!你眼里除了四大美女,就没有别人了吗?”   茗烟眼珠一转,马上说:“跟涩妃比起来,她们只能算是有点姿色的柴禾妞儿。”   李涩儿没有被糖衣炮弹击倒,大声说:“去,到院里脱裤子放屁,给我做三十个!”   茗烟颓废地低着头。“脱裤子放屁”是李涩儿最新研制出来的惩罚策略,当然不是全脱光,只是把外面的袍子撩开,露出贴身的亵裤意思一下。   但是,那也很丢人呀! (164)卧龙岗教父 在李涩儿身边工作,人格尊严啥的,基本上可以塞到裤裆里。茗烟已经习惯了这一点,所以当李涩儿命令他去院里“脱裤子放屁”的时候,他乖乖地出去了。   茗烟走到鸟巢中间的空地,将袍子撩起,露出绿色短亵裤,往下蹲了蹲,然后站起来,再把袍子撩起,往下蹲……就这样重复三十次。   这片空地原本用来表演大型节目,比如原生态舞蹈。顾客们忽然发现一个小太监正在做原生态动作,产生了浓厚兴趣,纷纷探出脑袋。   茗烟把“脱裤子放屁”做了十五个,已经累得气喘吁吁。群众不断发出鼓励的赞叹,认为茗烟做得很漂亮、很专业。   此处按下不表,却说智窗堂里,诸葛亮仍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木牛流马。李涩儿在后院给他分了一座仓库,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,诸葛亮并不急于进去,图纸上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。   张飞正趴在门缝朝外窥探,忽然转过脸,很娘、很激动地说:“军师,她来了。”   诸葛亮掏出雪白的手绢,轻轻按了按鼻子,淡然问:“小三,谁来了?”   “她,她她她……”张飞语无伦次。   嘣!   屋门推开,张飞躲闪不及,脑袋撞了一下,眼前冒起几个风骚的火星。   一位美女闯进来,腰若约素,肩若削成,形如柳丝,随风飘拂。进屋后根本没看旁边的张飞,直接发现了最拉风的男人。   “亮亮哥,真是你啊!”貂蝉惊喜地喊。   张飞揉着额头,陪着笑脸说:“某乃张飞张翼德。”   貂蝉看也不看张飞,径直朝桌子走去。怀里的猫也感觉到主人的急切,慵懒地扭了扭脖子。   诸葛亮抬起脸,摇着鸡毛扇,上下打量貂蝉。“你是……”   “我是貂蝉呀!”   诸葛亮微笑着站起身,眼里弄出了一些光彩。“幸会幸会。”   貂蝉陶醉地看着诸葛亮,诸葛亮说话有着淡淡的鼻音,更显得磁性温存。貂蝉的腮边浮起一抹红霞,清喉娇啭:“偶然听说亮亮哥在这里,我还不敢相信,没想到,真的遇到了。”   张飞凑过来说:“某乃张飞张翼德。”   诸葛亮淡然地问貂蝉:“你什么时候到的?”   “刚到不久。”貂蝉难掩激动之情。   她与诸葛亮,虽然生活在同时代,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见面。她早就听说过诸葛亮的名声,并且心驰神往,怎奈肩负使命,忙着用身体和诡计对付董卓、吕布,一时脱不开身,不能见到心目中的偶像。   但,上天的安排实在是匪夷所思,竟然绕了这么大圈子,让他们在这里见面了。貂蝉,怎能不激动?   “早就知道亮亮哥躬耕南阳,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、中通人事,蝉儿好想拜见。”貂蝉说。   诸葛亮掏出手绢按了按鼻子,谦和地说:“亮,也素一般人。”   顿了顿,诸葛亮忽然说道:“你对付董卓和吕布的事,目前进展如何?”   “啊?亮亮哥怎么知道?”貂蝉十分惊讶。她和义父定的“连环计”是绝密行动,稍有泄露,不仅她和王允会死,还会牵连一大批人,可以说是火中取栗、刀口吮血。   张飞翘着兰花指说:“某家军师独领风骚,害人的妙计别想瞒过他老人家。”   诸葛亮仰起脸,以为他要仰天大笑,他却只是做出笑的动作,没有发出笑声,就那么干仰了一会。   诸葛亮说:“亮虽然以计谋行走天下,不过跟小蝉比起来,还差一点点。”   貂蝉慌乱地说:“折杀小女子了。”   “耍阴谋,最怕的就是一套一套的。‘连环计’配‘美人计’,凑成了套装,有着史诗级的品质。别说董卓老贼和吕布小子,换了世上任何一个男人,都会闷得死死的。这种两头堵的复合型高端计谋,实在是香艳而毒辣。”诸葛亮钦佩地说。   貂蝉面颊一红,轻声说:“如果是亮亮哥呢?”   张飞抢着说:“某家军师说了嘛:换了世上任何一个男人,都会闷得死死的。”   貂蝉的脸庞更红,羞涩而大胆地看了看诸葛亮。   张飞随即说:“但,你跟军师玩套套是没用的,因为,他不是人,而是妖。”   诸葛亮笑道:“其实这个世界上,女人使计是最可怕的。”   貂蝉柔声问:“为什么呢?”   “因为,女人本身便是男人最大的弱点。”诸葛亮幽幽地说。  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忧郁,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:江东小乔,用一张小纸条玩弄了他,一句“猪真像亮亮,猪真是你”,将绝世神算诸葛亮变成了白痴。   貂蝉不知诸葛亮在想什么,痴痴地望着他,难掩心潮澎湃。   多少次梦中见到,他的性格一半忧伤,一半明媚,对待人世消极而又充满了希望,坚信人性中甜蜜的东西,可是依然沉溺于绝望。喜欢玩弄人、放火、睡觉、用四十五度角仰望长满烟雾的天空。   他有着清亮的笑容,深暗的瞳仁,以及看不见的忧伤。以前总喜欢叫自己孩子,希望自己可以不长大。而在时光的推碾中,还是悄悄地、渐渐地、不可思议地成长。   他集另类、严肃、温柔、狠辣于一身。他是风云时代的智者,卧薪尝胆,忍辱负重。他的头发是好看的黑色,柔顺垂下。他的笑容亲和,温煦无比,他的眼里飘满桃花,却揉不得沙子,经常迎风落泪。   他身材伟岸,一米八零,适合拥抱别人。最重要的是,他有锦囊妙计,里面装满了害人的高招。   他就是卧龙岗的教父,诸葛亮!   一声猫叫,唤醒了貂蝉。   但那一声猫叫并不是丢丢发出的,而是娘娘腔的张飞。   张飞柔声说:“小蝉姐姐,你又白日梦了。”   貂蝉收回思绪,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张飞。张飞兴奋地哆嗦,转脸对诸葛亮说:“军师,我去尿尿了!”狼奔鼠窜地出了智窗堂。   房间里只留下某男某女。   貂蝉款款走到桌边,看了看桌上的图纸,柔声问:“亮亮哥,你在画画啊?”   “这不是美术,这是技术。”诸葛亮说。   “不好意思,我以为你在动物写生。”貂蝉指着木牛流马图,问,“它们两个在交配吗?”   诸葛亮汗一下。   现在的女孩子,好直接、好开放、好大胆。   诸葛亮认真地说:“牛和马虽然都属于家畜科目,不过它俩很难走到一起,牛马相爱是要遭天遣的。”   貂蝉忽然想起西施对她讲的那个脑筋急转弯,便说:“亮亮哥,我听到一个小故事,可是百思不得其解。你是盖世无双的聪明仔,能否指点一二?”   “但说无妨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。   “一公一母两只鹦鹉在树上,树下有只羊,一条狼把羊吃了,母鹦鹉看到以后,说了一句话,公鹦鹉立刻把她弓虽.女干了。请问:母鹦鹉说了什么?”貂蝉讲完之后,满怀憧憬地望着诸葛亮。   诸葛亮慢慢从扇子上拔掉一根鸡毛,“噗”地一声吹到空中。鸡毛晃悠悠飘起来,缓缓地降落。   诸葛亮看了看貂蝉,忽然掐指一算:“哎呀,时候不早了,去吃饭吧。”   “可是那问题……”貂蝉执著地问。   “那个问题一定是刘邦提出的吧?”   “亮亮哥,你又猜对啦。”   “唉,高祖为什么喜欢用这种猥琐的方式调戏小妹妹呢?”诸葛亮叹息道,“我甚至开始怀疑,我们匡扶汉室的举动,是不是值得?我们的汉民族被高祖拐卖了。如果当年项羽称帝,以他贵族的出身、优雅的态度、崇高的审美观,天下将会是怎样一种气象呢?”   貂蝉听得直发呆,不晓得某男为啥因为一个小故事,发这么多感慨。   貂蝉说:“亮亮哥,我们去吃饭吧。”   “走吧。”诸葛亮喃喃地说。在貂蝉面前,他的信仰开始出现了倒塌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本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(165)李纨的心事 就在貂蝉与诸葛亮续起三国之情时,刘邦正在骚扰杨玉环。   看来皇帝都爱杨玉环,唐明皇是如此,汉高祖亦如此。杨玉环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,吸引着孤家寡人。   而唐伯虎则将目光对准了王昭君。昭君虽然对艺术家有些好感,却感觉唐伯虎不厚道,而且王昭君比较向往异族男人,可惜暂时找不到,为了打发无聊时光,便对小唐若即若离,更使得唐伯虎心痒难耐,很想让王昭君成为他的人体模特。   西施的芳心另有所属。抵达稻香村的当天下午,她便慧眼相中一个独特的男人。   那人三十岁左右,脑袋很大,皮肤较黑,相貌奇特,从右侧看,像在生闷气,从左侧看,像在偷偷乐,从正面看,神情则显得孤傲不凡。   西施暗中打听了一下,知道那个男人名叫曹雪芹,是稻香村的账房先生,同时兼任贾兰的家庭教师。   西施有意无意往曹老师身边凑,感觉曹老师特别有才,不时从怀里掏出小本子,把毛笔舔湿,记录着什么。   曹老师对西施也颇有好感,知道西施一定接受过正规训练,一举手、一投足,均显出体态美、风姿美,待人接物更不用提了,十分得体。尤其微蹙笼烟眉,娇喘吁吁的娇容愈加动人,再加上手抚心口清眸流盼,眉眼之间勾魂夺魄,真正是粉妆玉琢,含情凝睇。   曹老师不仅是个男人,还是个性情中人,文学才子有点啥想法,也是人之常情。   李纨敏感地发现了问题。   这天下午,李涩儿办完事,正在稻雅居喝茶。李纨坐在柜台里,精美的红泥火炉上温着一壶酒。   李涩儿发现李纨有心事,于是找个话题慢慢试探:“纨嫂子,你把曹老师的蛋做好了?”   李纨一听“曹老师”三个字,心里一动,脸上的神情却更忧郁。“嗯,今天的订单都好了。”   李涩儿察颜观色,明白李纨的心事跟曹大头有关。走进柜台,坐在李纨身旁,挽着李纨的胳膊,推心置腹地说:“纨嫂子,最近曹老师表现怎么样?”   “还好。”李纨淡淡地说。   李涩儿笑了,伏在李纨耳畔,轻声问:“什么时候推倒他?”   李纨的脸一红,羞涩地拂了拂额前秀发。“涩妹妹,别这样讲。”   “嘁,这有什么啊?到了嘴边的肉不吃,当心被乌鸦叼走。”   这句话严重触到了李纨的心思,神情显得不安起来。   李涩儿明白了,她咬牙切齿地说:“是不是曹大头勾搭了别的女人?”   “不不,先生很好。”李纨说。   “那就是有狐狸精勾引他了?”李涩儿警觉地问。   李纨低垂着头,沉默不语。   李涩儿在这方面很有警惕性,特别在稻香村,美女穿梭的地方,原本就是高温地带,如今四大美人组团光临,更是敏感至极。看看刘邦、唐伯虎的嘴脸,各自都找到目标,骚扰纠缠,业余文化生活相当充实。甚至诸葛亮都忍不住心动了。   张飞虽然也急,可他基因变异,引不起美人的兴趣,却和柳下惠嘀嘀咕咕,不知谋划什么诡计。   就连茗烟那个死假太监,居然都难以掩饰自己的身份,不时露出狼尾巴。   美女,是检验男人本性的试金石。   只有赢政与荆轲沉浸在温馨的二人世界,不理会外面的风景。丫们由于扭曲的审美观,可以做到心无旁鹜,为男人争取一点尊严。   但以诗文著称、生理正常的曹老师,能逃得过桃花劫吗?   李涩儿思索之后,平静地问:“谁在勾引曹老师?”   李纨轻声说:“也不是勾引,只不过西施常和先生聊聊天。”   李涩儿心想:这就差不多了,先是QQ聊天,然后视频,然后见面,然后喝酒,然后一夜情。   靠!古今一体!   但李涩儿没有吓唬李纨。李纨善良纯真,禁不住三言两语的打击。   李涩儿说:“根据我的分析,曹老师只是把西施当作所谓的红颜知己,精神方面偶尔出出轨,只要不分裂,没啥。”   李纨轻轻点了点头。   李涩儿继续劝道:“曹老师在构思一本书,等那本书写出来,你就会发现,他其实把西施和黛妃融合在一起,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女性角色:林黛玉。”   “什么书?”李纨仰脸问。   “啊……恐怕你是看不到了。”李涩儿说,“总而言之,林黛玉的光辉形象超越古今。为什么能达到这种高度呢?那是因为曹老师在红楼国遇到了西施,再加上同类型的黛妃,曹老师把她们完美的捏造了一下。”   李纨听得似懂非懂,只能淡淡地叹息一声。   李涩儿一方面劝慰李纨,另一方面则在考虑对策。   四大美人放到稻香村,长期无聊下去,一定出问题。就算她们不出来惹事生非,那些如狼似虎的臭男人怎肯放过?所以必须给四大美人找点事做。   找什么呢?   李涩儿眉头一皱,有了主意。 (166)刘邦与诸葛亮的谈心 麻将馆成立了,成为稻香村里新的风景线。   从此,四个美女的业余文化生活变得好充实,更让李涩儿没想到的是,她们非常喜欢打麻将,简直到了如痴如醉、如疯如魔的地步。   为了让这种高雅活动长久地开展下去,李涩儿给她们制订了输赢策略,发给她们筹码,用赌注刺激她们的灵感和热情。   李涩儿还发现,打麻将非常熬人,众美女的身段可以保持魔鬼般苗条。尤其是丰艳绝伦的杨玉环,身材稳定在最完美的弧度,再也没有膨胀的担忧。   西施的病容也减轻不少,原本以她纤弱的体态,李涩儿担心顶不住,没想到西施童鞋找到了精神寄托,坐在麻将桌前如鱼得水、干柴烈火,几圈麻将打下来,西施的收入最为丰厚。   其他美女当然不服气。女人扎堆,原本就是潜流暗战,而这几位更是冰雪聪明、才貌双全、玩转天下男人的妞儿,怎肯轻易服输?于是一场世纪大比拼就这样持续下去鸟!   李涩儿非常有成就感,可惜苦了刘邦和唐伯虎,美女们收到麻将的求偶信号,整天被勾引得神魂颠倒,没工夫理睬他们。这两只男人很着急、很郁闷,也很无奈。   柳下惠和张飞制订的发财计划也无法实施。原想找机会把美女骗出稻香村,让外面的淫民牲口参观,却被麻将馆牢牢控制住,一时半刻看不到希望。   西施很少去和曹雪芹探讨满清王朝的腐败。貂蝉也顾不得与诸葛亮叙情,诸葛亮倒落得清静,继续研究木牛流马。但是这么有才拉风的男人,是很难保持清静的。美女们听说诸葛亮能掐会算,而且掐算的本领经过貂蝉的吹嘘,直接变成了巫婆、灵媒、妖怪的三位一体。于是美女们不断地招呼诸葛亮——   杨玉环(娇慵):亮子,快来,帮我算算下一张牌。   王昭君(妖娆):诸诸,算算我什么时候可以自摸?   西施(温婉):葛葛,来帮我看看,打哪张牌不会点炮。   貂蝉(风骚):亮亮哥,来嘛,帮我掐一下。   这样的呼唤,最痛苦的其实并不是诸葛亮,而是刘邦和唐伯虎。那一声声媚、骚、嗲、妖、嗔的女性声音,好像一把把小刀,割着两个牲口的肉肉。   于是刘邦把诸葛亮约到后花园,进行了一次谈心活动。   “小亮,你曾经对我说过,我将成为皇帝,对不对?”刘邦问。   “不错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说,“你将成为汉高祖,奠定此后数千年的大汉文明。”   刘邦挤出一丝猥琐的笑容,问:“你还说要诓我,对不对?”   “我跟着刘老大,就素为了匡扶汉室。”诸葛亮说。   “我感觉你现在就在诓我。”刘邦忽然把脸子一吊。   “怎么会?”诸葛亮掏出手绢,擦了擦鼻子。   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臭?”刘邦立刻问道。   “不素啊。”   “你为什么用手绢捂住鼻子?”刘邦瞪起眼睛。   “我有鼻炎,所以……”   “我问你:为什么用手绢捂住鼻子?”刘邦的眉毛立了起来。   “是因为鼻炎,如果不用手绢捂住鼻子,会很难看。”   “你觉得我不但臭,还很难看!”   “没有啊。”   “既然觉得我难看,你为什么不把眼珠抠出来当泡踩?”   “我的眼睛没有毛病,只是鼻炎……”   “你是傻B!”刘邦忽然举起手,果断地指着诸葛亮。   “我……”诸葛亮有点小崩溃。   赤壁之战前,某男曾在江东舌战群儒,跟一群说客大辩论,把那帮人耍得七荤八素,留下了千古美名。   可是遇到刘邦,诸葛亮的咒语不灵了。   “你是不是傻B?”刘邦非要一个答案。   诸葛亮摇了鸡毛扇,喃喃地说:“高祖青年时代不愧是无赖流氓,今天算是开了眼界。”   刘邦忽然笑了,亲切地拍一拍诸葛亮的肩膀,说:“谢谢,我就是以无赖为荣的。”   “我感觉你现在就素一种病态,信口胡说!”   “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夸奖人么?”刘邦更高兴,简直乐不可支。   诸葛亮无声地叹息一下,摇了摇头。   “对嘛,我知道你不是傻B。遇到这种问题,一定要否定,不然会让人家误解。”刘邦搂着诸葛亮的肩膀。   “我赶时间,先告辞了。”诸葛亮说。   刘邦并没有松手,搂着诸葛亮问:“你以后会不会戴帽子?”   “嗯?”诸葛亮不明白。   “我告诉你,我最讨厌读书人戴那种圆不楞登的破帽子,每次见到那种帽子,我就有一种生理冲动。” 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  “如果你戴那种帽子,我会摘下来,往里面尿尿!”刘邦冷笑着说。   诸葛亮打个寒战。   刘邦这才松开臂膀,诸葛亮挣脱出来,拱手道:“未来的陛下,请问你今天找我谈心,主题思想是什么?”   “主题就是——”刘邦靠近几步,臭哄哄的嘴巴凑近诸葛亮,沉声说,“你以后再跟美女们勾三搭四,我就喊你傻B,还往你的帽子里尿尿!”   诸葛亮想要辩解,刘邦背着双手,慢条斯理地出了花园。   四周静了片刻,张飞从树丛里小跑出来,兰花指指着刘邦离去的方向,同情地说:“军师,我刚才偷偷听到了,我认为他在威胁你。”   “小三呀,你只猜到了开始,没有猜出结局。”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。   “结局是什么?”张飞兴奋地问。   “天机——”   “不可泄露!”张飞抢先说道。随即得意地笑一笑,“军师,你那风骚的招术,已经瞒不过我了。”   诸葛亮抡起鸡毛扇,在张飞后脑勺抽了一下。“不枉你跟我这么久,倒是学了一点皮毛。”   “皮毛倒是没有,鸡毛有一个。”张飞谦虚地说。   “回房间吧。”诸葛亮转身走去。   “如果美女们继续让你算牌,你怎么应付?”张飞关心地问。   “该应付的时候,还是要应付一下的。”诸葛亮深沉地说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67)麻将馆 麻将馆如火如荼地发展着,不久之后,四个美女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:一般主动张罗打牌的人,肯定要输,胜利反而属于那些半推半就的牌友。   美人们都是极聪明的,针对这种现象,立刻有了对策。   比如这天傍晚,美女们吃过饭,坐在麻将馆聊天。时间一点一点淌过,夕阳斜洒在窗棂上,地板留下斑驳的光影。   美女们坐在窗前,视线交错,每一道目光的焦点,最终都有意无意落到房子中间的桌子上。   那张桌子就是她们战斗的堡垒,是她们掀起脂粉战争的沙场。那里总能传出美妙的洗牌声,还有晶莹剔透的色子灵动跳跃的倩影,更有可爱的麻将牌,拿在手里大小适中、冷暖和谐,好像就是为玉手特制的。   但是今天傍晚,她们都假装漠不关心的样子。   “今天天气不错啊。”王昭君打个呵欠。   “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六十遍了。”杨玉环善意地提醒。吴三翠正蹲在旁边给她捶腿。   “你们真是好无聊,”西施斜靠在暖椅中,淡漠说,“不如学学我,看看书,多学习一点文化知识,尽快提高思想水平,精神世界不要太庸俗。”   貂蝉抚着怀里的猫,说:“拜托,你把书拿倒了。”   “什么什么?怎么会倒着?”西施粉面桃红,有些不好意思。   王昭君说:“你把书那样拿着,已经一个时辰了,我都懒得提醒你。我只关心气象问题。今天天气不错啊,真的。”   杨玉环做出呕吐状,目光忍不住又飘到屋子中间的桌上。红色绸缎下面盖着麻将牌,那起伏的影子,如此的和谐美好。那是无声的召唤,是心灵的毒药,是生理的诱惑,比华清池私会安禄山还要冲动。   杨玉环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一舔嘴唇,吞咽着口水。宠物吴三翠偷眼看了看杨玉环的娇容,感到火烧火燎。   王昭君终于忍不住,问道:“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啊?”   与其他三位美女比起来,王昭君毕竟年轻,也没有对付过高端人物,所以定力不太够。   西施假装无所谓地问:“昭君你是什么意思啊?”   王昭君看了看房子中间的桌子,说:“你们不想活动活动吗?”   美人们顿时紧张起来。某女把话题引到这个地步了,就剩一层窗户纸。   貂蝉不愧是玩“连环计”出身,绷着心弦说:“想活动身体,去后花园跑步吧,或者跳大神也行。”   杨玉环说:“是跳大绳,不是跳大神。”   “对了,我认识一个跳大神的很厉害,跳着跳着,死人的灵魂就附在了她身上。”西施说。   话题硬生生从窗户纸前拐了过去,这说明今天的膜很厚,没有捅破。   “哦,跳大神是怎么回事呀?”貂蝉假装关心地问。   “很怪异的。神婆子被鬼上身之后,全身乱抖,好像雷劈一样。眼白也翻起来,嘴角白沫横流,舌头也伸出来,摔在地上抖动抽搐……”   “是不是像这样?”吴三翠忽然接口道。   随即他倒在地上,翻起眼白,吐着白沫,伸出舌头,四肢疯狂抖动着。   四大美人突然“嗷”地一声扑过去,对着吴三翠拳打脚踢。吴三翠本来是想表演鬼上身,结果揍得口吐血沫。   美女们原本就焦躁不安,苦苦忍耐着打麻将的欲望,更痛苦的是,话题好不容易引到了麻将附近,却被跳大神拐跑了。大家正郁闷,吴三翠那厮竟然还穷开心,于是把他当作麻将打一顿,释放一下生理欲望。   最后,貂蝉的猫还在吴三翠脸上扇了一巴掌,留下三道血印。   吴三翠遭受不公正待遇,挣扎着爬起来,哭诉道:“为什么打我?”   “你不是会演戏吗?让你演!”王昭君还想踢,被西施拉住了。   “算了算了,别跟宠物置气。”西施劝道。   吴三翠委屈地说:“我是看你们难受,想帮你们解解闷。”   “我们难受什么?”杨玉环不高兴地问。   “就是嘛,你一只破宠物,如果不能像丢丢一样沉默寡言,就要学得勤快一点,如果不能勤快一点,就要聪明一点。”貂蝉抚着猫的背,说,“可你不但没有这些优点,反而这么贱,天生长了一副欠扁的嘴脸。”   吴三翠哭着说:“我是替你们着急,想打麻将就说打麻将。我虽然是又穷又懒的光棍,可我保持了光棍本色,心里有啥想法,马上就要提出来……”   “等等,”王昭君打断吴三翠的话头,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   “我说光棍本色。”吴三翠呆呆地说。   “前面前面。”西施催促道。   “我又穷又懒。”吴三翠说。   “再往前!”杨玉环照着吴三翠的屁股给了一脚。   吴三翠快被逼疯了,号叫道:“想打麻将就说嘛!!”   貂蝉低头问怀里的猫:“丢丢,他说的是甚么屁话?”她又变得山西人了。   西施天真无邪地说:“我没听错吧?这只宠物提到了一种活动。”   王昭君伸了伸懒腰,说:“今天天气不错,闲来无事,大家来这里聊聊天吧。”她走到屋子中间的麻将桌前,坐在椅子上。小臀臀挨着椅子的一刹那,感觉浑身像过电一般,那样的舒服刺激。   貂蝉把猫放到地上,猫直接往墙角跑去,貂蝉把猫头按住,朝这边转过来,然后惊讶地喊:“丢丢,别乱跑,你怎么偏偏要去中间的桌子啊!”   (丢丢:鬼才想去!)   猫一拧身,又朝墙角跑去。   貂蝉掐着猫的脖子,强行转过来,朝屋子中间推了推。“哎呀,丢丢,你好调皮哦,不让你到屋子中间去,你偏要去,姆妈不理侬了。”   (丢丢:靠,老娘想去尿尿!)   猫挣扎着,还要去墙角。貂蝉心想:这什么烂宠物,怎么不能跟主人心有灵犀呢?貂蝉把猫头按住,用目光逼视:再不听话,把你阉了。   转念一想,这只猫是雌性。于是继续用目光威胁:再不听话,把你嫁给一个100岁丑陋的光棍猫,让你后半辈子在绝望中度过!   丢丢读懂了主人的心思。   女人一旦受到诱惑,会变得极为凶残。   丢丢二话没说,掉头便朝屋子中间的麻将桌跑去。   貂蝉一边追逐,一边压抑着兴奋,假装生气地喊:“讨厌啦,哪里不能去,干嘛去那种地方?”   丢丢趴在桌子底下,终于能平安地嘘嘘了。   貂蝉心安理得滴坐到麻将桌前。 (168)宠物的身份 李涩儿始终在窗外偷窥,看到这一幕,她是瞠目结舌。心里更好奇,想知道这四个女人如何发展下去。   王昭君和貂蝉已然坐在麻将桌前,两人终于回到了精神家园,心灵得到的皈依,焦躁的灵魂得到了平复。   西施和杨玉环还在旁边肘七肘八,端着架子、摆着谱儿。   王昭君进一步诱惑起来。   她揭起桌上的红色绸缎,下面的麻将顿时呈现在灯光里,蓝田绿玉雕琢的麻将牌显得晶莹夺目,散发着迷人的光泽。   貂蝉吞了吞口水,纤纤玉指碰了碰色子,半透明的色子触动了貂蝉的指尖,貂蝉好像被电了一下,急忙收回手。脸上有一种压抑狂喜的犯罪快感。   身后的西施终于顶不住了,叹口气说:“唉,遇到你们这些无聊的家伙,实在无奈。算了,反正也没什么事,索性坐在这里,陪你们聊聊天吧。”她的屁屁终于挨到椅子上,不禁打个激灵。好爽、好刺激。   眼看三个美人纷纷落入陷阱,找到了情感寄托,杨玉环仍然假装无所谓,心里默念着六字真言:拒腐蚀,永不沾。   伊不愧是一代贵妃,稳!确实稳!   王昭君、貂蝉、西施又开始焦躁起来。   麻将牌近在眼前,原本无声的呼唤仿佛变成了山呼海啸,一波一波冲击着她们的小心灵。已经受到腐蚀的灵魂,渴望更加堕落下去,可是三缺一,这样的痛苦反倒比刚才更强烈了。   王昭君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杨玉环。杨玉环在屋里散步,不时舞动水袖,来一段《霓裳羽衣曲》,颇有飘飘欲仙的感觉。   吴三翠以宠物的身份,跟在杨玉环后面,不时察颜观色。成为宠物并不丢人,这个世界上,不是你当别人的宠物,就是别人当你的宠物,关键是要找一个好主人。事实证明,吴三翠的主人是久经考验的。   她不但姿质丰艳、善歌舞、通音律,而且非常有定力。   面对诱惑,能够压抑自己的本性,实在是凶残至极。   杨玉环跳了几段舞,忽然喃喃地说:“哎呀,该去洗澡了。”   王昭君差点崩溃,终于控制不住,嘶声说:“玉环姐姐,来打牌吧!”   好,终于有人主动开口,张罗打牌了。   王昭君必输无疑。   杨玉环却说:“不行的,我要洗澡去。常洗澡澡,身体好好。”   西施说:“求你了,玉环姐,打两圈,我陪你去洗澡。”   杨玉环接到两次邀请,身份地位得到大幅提高,但仍要给自己建一个贞节牌坊,于是忸捏着说:“我不太想玩。”   貂蝉看出了杨玉环的策略,杨玉环想通过半推半就的形式,一会儿在牌桌上狠宰她们。貂蝉冷静下来,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死缠烂打,于是她抚着猫的背,说:“既然玉环不想打,那我们找吴三翠吧。”   西施也明白过来,马上说:“反正三缺一,有个宠物撑一腿也行。”   吴三翠流着哈喇子凑过来。   杨玉环突然扑过去,一掌把吴三翠掴到墙角去了,其身形之敏捷、动作之凌厉、力量之大,足以称雄拳坛。   吴三翠一脑袋撞到墙上,“嘣”地一声震响,差点儿把墙壁砸个窟窿。   隔壁的张飞正坐在铜镜前,小心翼翼地粘假胡子,突然跳起来尖声说:“军师,不好,地震了!”   诸葛亮毫不理会,仍在研究图纸。   却说杨玉环将吴三翠扇开之后,慢慢走到麻将桌前,扭着腰撒娇道:“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玩。”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,饿狼扑食一般抓住满把的牌,一边迫不及待地揉搓,一边气喘吁吁地嚷,“快,快快!我下五个炮!”   窗外的李涩儿看到这里,心里好生佩服。   四大美人的芳名能够留在史册中,长久的供后人缅怀,绝对不是啥选秀节目速成出来的,而是有着扎实的基本功,过硬的本领。   从那以后,四大美人每次打麻将之前,都要这样来一番华丽的演出,即使最后的一个人实在扛不住,也要半推半就做出姿态,对其他人说:“求求你们,再多求我几遍吧。”   而每次演出结束之后,受的伤害最大的,当然是吴三翠。   每当美女们做姿态,陷入僵局时,总说要用吴三翠补空缺,可是他每次都要被掌掴、被脚踢。吴三翠作为象征性的“麻将腿子”,一次也没有真正坐在桌前。   唐伯虎终于发现这个机会,跟吴三翠谈了好几次,意思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小翠挨打,决定代替兄弟忍受美女的蹂躏。   但,吴三翠誓死不从,表示他这个“麻将腿子”当定了,海枯石烂不变心,死也要死在麻将馆。   唐伯虎问:“为什么?”   吴三翠揉着满脑袋的肿包,还用手绢擦着嘴角的血,同时往腿上敷着膏药、屁股上拔着火罐、背上在针灸、胳膊上缠着绷带。   听到唐伯虎的提问,吴三翠忽然露出一丝惨烈、悲壮、猥琐、银荡、狡猾、愉悦交织的复杂笑容,喃喃道:“我光棍光了三十几年,老天爷发善心,降下四个大好女性用来欺负我,我容易吗我?”   唐伯虎听到吴三翠的心声,不禁后退几步。其实同样作为男人,他何尝不向往这种生活呢?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安排过麻将馆的事,下楼进了稻雅居。   李纨站在柜台里,正和曹雪芹低声说话,看到李涩儿过来,温柔地笑一笑,粉面微红。李涩儿有点不好意思,忙说:“我聊几句就走,不影响你们。”   这么一解释,李纨的脸更红了。曹雪芹也清了清嗓子,假装没听到,嘴里咕哝着:“本月截止到目前,收入是88两又77钱银子……嗯,营业额基本保持稳中有升态势,估计本月下旬会出现一次小小的平台整理,出现滞涨,不过不要紧……”   李涩儿冷丁点喊了一声:“曹老师,你瞎叨咕什么?”   “哦?涩妃来了。”曹雪芹好像刚刚发现似的,合起账本说,“鄙人正在算账。” (169)失踪原因 李纨侧过身,试了试炉子上温的酒,冷暖适中,便给李涩儿斟了一杯。“涩妹妹,喝杯酒。”   “哎呀,这多不好的,店里还做生意呢。”李涩儿一边说,一边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,咂了咂嘴说,“不错不错,口感清爽宜人,再来一杯吧。”   就这样,左一杯右一杯,某女把一壶酒糟蹋光了。   李纨心里对李涩儿颇为感激,因为李涩儿巧施妙手,把四大美人困在麻将馆,曹雪芹受腐蚀的可能性大大降低,保持了一名账房先生的优良本色。   李涩儿喝得微醺,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对了,纨嫂子,这两天没见到咪咪。”   李纨知道李涩儿问的是宝二陛下。放下酒壶,先朝四周看了看,旁边没有别人。她靠近李涩儿,轻声说:“陛下这几天没来上班。”   “这怎么可以?”李涩儿忿忿不平地说,“既然是店里的员工,就要接受统一管理,尤其作为皇帝,虽然换了一张皮,但仍要严格要求自己,以身作则,发挥表率作用。这样自由散漫,很容易给其他员工造成坏影响,你要严厉批评他。”   李纨等李涩儿唠叨够了,说道:“听说林妹妹的病重了一些,陛下没心思出门干别的,就在床榻边陪伴。”   李涩儿万没想到,上次在添美阁给宝二实施“猴子偷桃”,被林黛玉看到之后,竟然留下这么大的后遗症。   黛玉,你可要挺住啊,不然我就成了千古罪人!   李涩儿的气焰矮了几寸,低声问:“怎么不找医生瞧瞧啊?”   “宫里的太医不少的,肯定在积极治疗。”李纨忧心忡忡地说。   “哼,一点小病都看不好!”李涩儿说。   “可能是林妹妹的病很奇怪,他们一时半刻没有找到最好的治疗办法。”李纨轻声叹口气。   “一帮混吃等死的废柴庸医,宫里的医疗制度要改革!”李涩儿越说越生气,主要是担心那帮医生把林黛玉越治越重,那妞儿本来就脆弱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李涩儿一辈子也摆脱不掉负罪感。毕竟,追根溯源,是她的“猴子偷桃”刺激了林黛玉敏感纯洁的小心灵。   李涩儿暗暗发誓,以后坚决不能当着别人的面,给宝二使这一招。   李纨不知道李涩儿想什么,兀自安慰道:“应该没事的,常言道:久病成医。林妹妹一直病弱,以前也有过几次波折,都成功化解了。”   李涩儿听说过,以前的几次都是和宝二闹了小性子,一时郁闷纠结,病倒在床上。   这位林童鞋啥都好,可惜太孤傲,小心眼儿,揉不得沙子。想来想去,还是人家薛宝钗不错,气质优、人缘佳。   李涩儿胡思乱想一会儿,告辞离开了稻雅居。   回到三毛殿,酒意正浓,倒在床上酣睡一场,醒来时已到了晚上。伸个大大的懒腰,从床上爬起来,没有惊动晴雯,自己梳洗一番,然后把门掩上,走到柜子前,把最底层的包袱提起来。   从包袱里拿出手机,忍不住摁了开机键,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音乐声。   在这里突然听到电子音乐,既感到愉快,又有些伤感。手机打开后,彩屏映着李涩儿的脸庞,把手机举起来,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不停地转动,忽然笑一笑,心想:这里怎么可能有信号呢,找是找不到滴。   随手翻开电话薄,搜寻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名字:阿狗,阿彩,贝贝,帮子,崔小红,陈皮梅,大虎,樊四万……   有的是贼界的同行,有的是朋友,有的是以前的同学。   李涩儿看来看去,就连曾经很讨厌的家伙,这时候也感觉亲切。这些名字的背后,都有着复杂的人生故事,而他们,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?   陪家人吃饭?看电视?偷东西?偷情?   他们有没有给李涩儿打过电话,一定会听到那句“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”。他们肯定不会多想什么,因为这在现代都市太正常了,人与人都是彼此的过客,只是通过一个号码联系,某一天那个号码销掉了,或者停机了,那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,不知飘到哪里。   李涩儿的朋友们可能已经删了她的号码,于是她便不存在。他们不会发疯地认为,她其实是穿越了。   李涩儿甚至想:以前正在联系的朋友,突然失去了消息,或许也是穿越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某女正在百感交集,房门猛地撞开,茗烟闯进来。李涩儿一时慌乱,将手机塞进怀里。   茗烟满头大汗跑进来,差点磕在桌子上。李涩儿被吓了一跳,又气又恨,还没等茗烟开口,李涩儿咆哮道:“找死啊!脑子让驴粪糊住了!”   “涩妃,小奴……”   “为什么不敲门?!”李涩儿指着茗烟,眼里喷射着怒火。   “小奴敲了,涩妃迟迟不开门,但小奴知道涩妃在屋里,以为涩妃出了啥问题,便闯了进来。”茗烟战战兢兢地说。   李涩儿明白了,一定是刚才感慨命运,过于投入,没有听到外面的响动。   但是茗烟这个毛病不能惯,于是厉声说:“下次无论什么原因,敢随便闯进来,我把你阉了!”   茗烟脸色一绿,耷拉着脑袋没有辩解。   李涩儿这才问道:“你有什么事?”   “宋怀细逃跑了。”   “什么?!”李涩儿如雷贯顶。   茗烟忙说:“我们又及时把他抓住了。”   “我K!下次说话的时候,一口气说完,别给姐姐留悬念!”李涩儿嚷道。   “可他正在发疯,小奴急请涩妃过去看一看。”   “发疯?”李涩儿露出一丝狞笑,“孽畜又给我使计呢。”   茗烟小心翼翼地说:“这次疯的程度比较严重,满地打滚,嘴里胡乱唱着歌,看样子快不行了。”   “哼哼,再不行的,我都给他弄行了。”   茗烟后背一寒,再不敢抬头看李涩儿。   “小烟子,前面带路。”李涩儿肘七肘八地说。书本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70)凌虐 宋怀细果然发疯了。赤裸上身,在汤姆叔叔小屋里打着滚。   李涩儿站在旁边参观了一会儿,弯腰咕哝道:“真的变成宋夯驴了,打滚的姿势多专业呀,没有三年基础训练,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。”转脸对茗烟和家奴说,“你们的思想意识也要觉醒,要像宋夯驴学习。”   一批人都楞楞的,随口应道:“是,涩妃,小的们明白。”   李涩儿走近宋怀细,抬脚踢了一下。   宋怀细仍然唱着歌:“那时侯妈妈没有土地,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……啊,我的太阳,啊,我的月亮……轻轻的一个吻,月亮代表我的心……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,妈妈却穿着破烂的单衣裳,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狸长袍……两只狐狸、两只狐狸,真奇怪真奇怪,一只没有尾巴、一只没有屁屁……”   “你是猪啊!”李涩儿又朝宋怀细踢了一脚。   宋怀细忽然坐起来,深情地仰望李涩儿,说道:“嫦娥姐姐,你来了。”   李涩儿双臂抱胸,冷笑几声。“装,接着装。”   “嫦娥姐姐,我们的神七上去了,你见到没有,那是接你回家的。不要和猪八戒鬼混了,你老公李宇春在婚介所等你呢。”   茗烟听到这里,转脸看了看李涩儿,紧张地说:“涩妃,小奴感觉宋怀细真是疯得很严重。”   “你也感觉出来了?”李涩儿饶有兴趣地问,“你认为他的疯病能到几级?”   茗烟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。“至少三级。”   李涩儿认真地点一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说道:“疯子无论是在清晨中午还是晚上,都会折腾自己的身体。他们是铁人,蝙蝠侠死了他们都不会死,刘胡兰挺不住了他们都挺得住,非洲难民饿了他们都不会饿,尼日利亚的土著渴了他们也不会渴,他们是神,是精神力量的体现。”   茗烟不晓得李涩儿念什么经,彻底地震惊了。   李涩儿喃喃地说:“总之,疯子没有身体的感觉,不会感到痛。我们拿这个三级疯子试验一下。”   茗烟不安地问:“涩妃,你想干啥?”   李涩儿柳眉倒竖、杏眼怒睁:“你一直善解人意,和我心有灵犀,现在居然问这种白痴的问题,你个死太监,是不是和宋夯驴穿了一条裤子?”   “不敢不敢。”茗烟差点尿了裤子,急忙朝旁边的家奴摆了摆手,说,“把刀子拿来。”   李涩儿冷笑着说:“不用刀子,姐姐慈悲为怀,不愿意见到血。”   “那……”茗烟的IQ跟不上形势了。   李涩儿柔声说:“把灯笼里的蜡烛取出来。”   茗烟打个冷战。传说中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,莫非已经灵魂附体,到了涩妃身上?   茗烟不敢耽误,从灯笼里拿出一支红色蜡烛,足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。   李涩儿接过蜡烛,一步一步走到宋怀细身边。宋怀细坐在地上,睁着茫然的眼睛望着李涩儿。“猪八戒,你想干啥?”   某女露出明媚可爱的笑容,还有一丝羞怯,好像女高中生与初恋男友相会。“我想给你补充一点热量,好不好?”   宋怀细本能地抱着双肩,他赤裸上身,如果蜡油滴上去,那种滋味恐怕不好受。宋怀细喃喃地问:“你真的要烫我?”   “嘻嘻,骗你的。”李涩儿温柔地说。忽然将手臂一抖,蜡烛倾斜,一串蜡油滴到宋怀细的肩膀上。“哎呀不好意思,我没拿稳。”说着话,手臂再一抖,又一串蜡油滴到宋怀细胸膛。“哎呀,今天这是怎么了,难道姐姐患了帕金森综合症?”   宋怀细咬着牙关,本以为会很痛,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。   原来古代的蜡烛是低温性质,不但制造工艺达到了很高的水平,而且没有污染,顺便还能治疗皮肤病。   宋怀细眯着眼睛,显得十分享受。   李涩儿认定宋怀细是在装蒜,恶狠狠地想:我看你能忍多久!   蜡油不断往下滴,宋怀细竟然扭着身子,主动配合蜡油的滴落角度。   身后的茗烟实在看不下去了,捂着眼睛,小身子骨儿不停地哆嗦。   宋怀细高兴地说:“再来再来。猪八戒,谢谢你,你是母鸡中的战斗机。”   李涩儿气得不行,但对方正在扮演疯子,跟疯子有啥可辩论的?只能咬着牙关,不停地把蜡油洒上去,表情显得很痛苦,反倒像是她在忍受凌虐。   宋怀细被蜡油浇灌,身上越来越舒服。他到红楼国之后,原本水土不服,加上高强度劳动和李涩儿的精神虐待,吃的又是猪狗食,而且长期被厕所熏陶,得了皮肤病,前胸后背出了一种小疹子,刺痒难耐。没想到蜡油滴上去,简直爽歪歪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滴了会蜡油,发现宋怀细一副很享受的样子,有些纳闷。难道这个孽畜真的疯了,竟然没有身体感觉?   “宋夯驴,你真行,成神了。”李涩儿赞赏地说。   宋怀细一边陶醉地揉搓身上的蜡油,一边咝咝喘息,急迫地说:“再来,再来,好痛快!”   “泄特!你洗澡呢!”李涩儿用力摇着蜡烛,蜡油不是滴下去,而是一股一股甩到宋怀细的皮肤上。   “好爽,好爽!再来再来!”宋怀细竟发出呻吟声。   “我靠啊,你还###!这么淫贱的声音你都能发出来?”李涩儿目瞪口呆。   “求求你别停,烫我烫我!”宋怀细眯着眼睛,浑身哆嗦,显然已经爽到骨子里,四肢出现了快感的痉挛。   李涩儿发现不对头。首先可以肯定,宋怀细是在装疯,一个装疯的人怎么能抵抗住蜡油的折磨?难道他真有强悍的精神意念,可以像英雄一样,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而忽略自己的身体?   不,不可能!   那么,一定是蜡烛有问题了。李涩儿把蜡烛举到眼前,仔细看了看,瞧不出啥名堂。   她转过脸望着茗烟。茗烟打个激灵,低头不敢看李涩儿。   李涩儿沉稳地说:“小烟子,过来。”   茗烟双腿发软,产生了强烈的尿意。“涩妃有何吩咐?”茗烟走近几步。   “脱掉袍子。”李涩儿淡漠地说。   “啊……小奴……”茗烟本能地抱着胸口,生怕别人非礼他。   “听不懂我的话吗?”李涩儿冷冷地瞥了茗烟一下。   “小奴这几天染了风寒,身子不方便,请涩妃……”   “脱!”李涩儿咆哮一声。   墙边的两个家奴掩嘴轻笑,等着看茗烟出丑。茗烟侧过脸,狠狠瞪了他们一眼,两个家奴立刻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。   茗烟无奈,只得把袍领朝后掀,胳膊从袖子里解脱出来,再把贴身的白色亵衣往下翻,露出上半身。 (171)治病 李涩儿打量几眼,死假太监的皮肤白白的,略有胸肌,倒像个男人。茗烟哆哆嗦嗦地看了看李涩儿,做出誓死如归的表情。   “小烟子,别怕,为了国家事业,你个人做出一点牺牲是值得的。”李涩儿温和地劝慰,“姐姐只是做做小实验,你就忍一下吧。”   李涩儿把蜡烛倾斜过来,蜡油滴到茗烟的肩膀上。   “啊——啊——”茗烟嘶声惨叫。   “没这么夸张吧?”李涩儿喃喃地说。   蜡油刚刚洒到皮肤上,茗烟就发出鬼叫,跟宋怀细比起来差远了。   宋怀细急切地说:“我要我要,快给我。”   茗烟叫了两声,不叫了,侧脸看了看自己的肩膀。除了一点灼热感,根本不痛。   “涩妃,再来两下。”茗烟提出申请。   李涩儿皱起眉头,已经完全明白了。她转过脸瞪着宋怀细,嘶声说:“好你个宋猪头,闹了半天你在享受我的服务啊!”   “谢谢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气得脸色发绿,一把扔掉蜡烛,用力踩了几脚。“宋怀细,敢耍我,我弄死你。”   “你不用弄死我,我已经舒服死了。”宋怀细谦逊地说。   某女彻底抓狂了,飞起一脚踢到宋怀细身上。茗烟整理好袍子,过来安慰李涩儿:“涩妃,这么物美价廉的奴隶,打死了太可惜。”   李涩儿冷静下来,忽然一转脸,盯着茗烟问:“是不是你和他串通好了?”   “不敢不敢。”茗烟吓得直打摆子。   “不是你是谁?”李涩儿一步一步逼近茗烟,“宋怀细一个人的智力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,他肯定有同伙。每天和他接触的人只有你,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!”   “真的不关小奴的事。”茗烟都快哭了,“有的人并不在三毛殿,但是也可能接触到宋怀细。请涩妃明察。”   这句话提醒了李涩儿。   她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人:诸葛亮。   那个谜一样的男人心怀鬼胎,总想见宋怀细。以诸葛亮的智商,无论想玩弄宋怀细,还是想帮助宋怀细,都不难。他甚至可以在玩弄宋怀细的同时帮助宋怀细,或者在帮助宋怀细的同时玩弄宋怀细。   总之,独领风骚的诸葛亮是很难猜透的。   李涩儿沉声问:“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入三毛殿?”   茗烟摇摇头。   墙边的家奴说:“的确没有可疑之人。”   李涩儿将视线投向宋怀细。宋怀细坐在墙角,小心翼翼地搓着上身,假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。李涩儿冷笑一声,蹲到宋怀细身旁,低声问:   “小宋,在你的内心深处,是不是很得意啊?”   宋怀细抬脸望着屋顶,童声朗诵:“七大姑八大姨,一起回家看大戏。”   李涩儿哼了一声,思索着说:“我的第六感有一种强烈的感应:诸葛亮一定掺合了这件事。”   宋怀细摇头晃脑,自娱自乐。   李涩儿说:“诸葛亮的肚子里装满了优质坏水,他想见一个人,也许不需要直接碰面。”   “对了,涩妃——”一名家奴忽然想起什么,汇报道,“小人好像看到过一个不明物体,曾在后院飞来飞去。”   “不明物体?”李涩儿站起身。   茗烟也想起来:“对对,像灯笼一样,冒着白光,从院子外面飞进来。小奴去后院找了几次,没找到,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”   李涩儿警觉地瞪着茗烟。“你把那个玩意形容一下。”   茗烟和家奴比划了半天。李涩儿明白了:那东西便是“孔明灯”,又叫“天灯”,专利权属于诸葛亮。其构造分为“主体”与“支架”两个部分,主体以竹篦编成,用棉纸糊成灯罩,开口朝下,样子像一个尿罐。底部的支架,则用竹篦交错组成。   准备点灯升空时,在底部的支架中间,绑上一块沾有油料的燃烧物,灯内的火燃烧到一定程度,会产生热空气,天灯便会膨胀起来,冉冉升空。   诸葛亮一定算准了风向,在天灯上系着信,飘飘忽忽飞到高墙这边。宋怀细收到信,偷偷把灯藏起来。然后等到另一个合适的天气,再将灯放飞到外面。就这样一来一往,传递着信息。   李涩儿狞笑一声,俯身对宋怀细说:“厉害啊,宋猪头,会玩高科技了。”   宋怀细知道事情败露,便做出一副“死猪不怕开水烫”的光辉形象。   李涩儿命令道:“这屋里肯定留下了罪证,给我搜!”   茗烟迫不及待地翻找起来,两个家奴也来帮忙。宋怀细的小木屋本来没啥摆设,可是翻了个遍,也没翻出什么东西。   李涩儿瞪着宋怀细,说:“小烟子,搜他的身!”   茗烟迈着小碎步过来,正要伸手在宋怀细身上摸索,宋怀细大义凛然地说:“不要让太监碰我。”   茗烟受到歧视,双手僵在半空。   李涩儿忍住笑。茗烟是假太监,只有她清楚,所以她很想看看一个疑似太监的男人如何摸另一个男人。   宋怀细从袜子里翻出一个小纸包,傲然说:“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。”   茗烟一把抢过来,双手递给李涩儿。李涩儿猜出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,却没有接过来,吩咐道:“小烟子,打开。”   打开的纸包里有三张纸条。   第一张纸条,诸葛亮问:细弟最近心情如何?   第二张纸条,诸葛亮说:装疯。   第三张纸条,诸葛亮说:蜡烛。   茗烟念得一头雾水,李涩儿听得丈二神父摸不着屁屁。但不可否认,三个貌似没有关联的纸条之间,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。现在需要一个节点,把它们联系起来。   李涩儿逼视着宋怀细,冷冷地说:“老实交代,当诸葛亮问你心情如何时,你是怎样回答的?” (172)老子就不是文明人 宋怀细老老实实地说:“我收到亮哥的天灯以后,回复他:由于长期受到虐待,我的心情很不好。”   “哦?谁虐待你了?”李涩儿天真地问。   宋怀细木然地说:“坏人。”   李涩儿温柔滴说:“我发现你这个人有受害妄想症,总觉得周围的人要害你,继续发展下去很危险,会变成精神分裂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。   李涩儿说:“你要用光明的眼睛看待周围的事物。生活就像一面镜子,你对它笑,它就对你笑。只有保持正确的心态,你的人生才会更加美好。”李涩儿说着,狠狠踢了宋怀细一脚,“我说的对不对?”   “对,太对了!”茗烟忍不住插嘴道,“听涩妃一席话,胜偷十年书。特别是‘镜子理论’,小奴只觉得醍醐灌顶一般,豁然啊就开朗!”   茗烟的糖衣炮弹接连发射,每一发都打在李涩儿的屁屁上。   宋怀细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茗烟,咕哝道:“奴才。”   李涩儿又踢了宋怀细一脚。“你还不如他呢,孽畜。”   茗烟小声提醒道:“涩妃,咱们好像跑题了。”   李涩儿回过神,指着宋怀细厉声喝问:“宋猪头,你对诸葛亮说你心情不好,他是怎么回答的?”   宋怀细并不隐瞒。“亮哥传来的纸条你也看到了,他让我装疯。”   “你以前不是装过疯卖过傻吗?”李涩儿笑道,“后来生意垮台,被我掀了摊子,怎么又想重操旧业?”   “我也有这个疑惑,可是风骚的亮哥给我的锦囊妙计,一定有他的道理。既然让我装疯,那就装呗。”宋怀细无所谓地说,“反正一样受虐。”   “然后呢?”   “我通过天灯,又给亮哥传了张纸条,问他:我患了皮肤病,应该怎么治?”   “诸葛亮的回答是什么?”   “天灯飘过来之后,我只看到两个字:蜡烛。”   “嗯?这是虾米意思?”李涩儿摸着下巴,皱起眉头。   宋怀细忽然绽开笑容,洁白的牙齿在灯下泛着光泽。“我突然明白了亮哥的意思,他让我把装疯和治病结合起来,同时进行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李涩儿瞪着宋怀细,有种隐隐的不安。   宋怀细意味深长地微笑着:“我脱掉上衣裸露肌肤,做好了准备,然后满地打滚,先让血液流通,并且惊动了涩妃殿下。于是你挟着凌厉的施虐之风,轻盈地来到我面前。”   “我……”李涩儿倒退半步。   “谢谢涩妃殿下,亲自给我治疗皮肤病。”宋怀细诚恳地说,“其实蜡油滴到身上之前,我也不明白亮哥的意思,原想豁出去算了,不料蜡油到了身上非常舒服。”宋怀细边说,边低头检查自己的胸膛和肚皮,“你看,原本刺麻酸痒的小疹子,居然变淡、变轻,像春姑娘的脚步一样,慢慢飘走了。”   李涩儿倒退两步。   宋怀细用崇敬的语气说:“亮哥,真厉害。”   李涩儿半张着嘴,茫然地站在那里。诸葛亮是妖怪托生啊,啥都能算出来?居然算到我要给宋猪头治疗皮肤病,靠,这不是玩弄我吗!   宋怀细还在感慨:“亮哥一举两得,一箭双雕、一石二鸟的策略,着实让人敬佩。”   李涩儿仍然痴呆不语。   宋怀细深情地说:“亮哥借鸡下蛋、借腹生子、借他人之手……”   “借你妈的头啊借!”李涩儿吼道。   宋怀细温和地说:“你太粗俗了。”   “我粗俗!我踢死你!”李涩儿作势要扑上来。   茗烟忙拦住李涩儿,声嘶力竭地说:“涩妃,真的,找一个好奴隶不容易啊,宋怀细吃的是猪狗食,干的是牛马活,还不拿工钱,一定要珍惜呀!”   李涩儿被茗烟感动了,不再踢打宋怀细,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,说:“你们有种,合伙玩弄我。”   宋怀细说:“这样讲不太好吧,好像我们是那啥似的。”   李涩儿笑了,点着头说:“不错不错,在跟我的斗争中,你越来越成熟了,思想意识不断觉醒,不但学会了用计,脸皮也是越来越厚。”   宋怀细闭着眼睛,嘴里像在念经。   李涩儿绕着宋怀细转了一圈,叹口气说:“是啊,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。姐姐以前低估了你的承受力,以后要改正,更要提高斗争水平。”   李涩儿转脸对茗烟说:“小烟子,你带个人去凸瑛山庄,弄些冰块过来。”   茗烟不敢耽误,带一名家奴出门而去。该山庄位于魔鬼三角区的中心位置,宋怀细曾在假山洞里接受过审问。山洞很深,往下再走大约二里路,储存着大量冰块,主要是夏天用来给三毛殿降温的。   李涩儿对另一名家奴说:“你去厨房弄点热水。”   家奴准备离开小屋。李涩儿喊住他:“再提个小炉子,拿一根铁钎。”   家奴打个冷战,直觉告诉他:此处将发生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故。   宋怀细也隐隐地感觉到什么,眯着眼睛看一看李涩儿。某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,好像一位幼儿园老师在布置午后的游戏节目。   安排妥当,李涩儿坐到破椅子上,翘着二郎腿,饶有兴味地打量宋怀细。小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,俗话说:月下看女人,灯下看男人。男人的脸庞在灯光映衬下,会有一种梦幻般的飘逸感觉。   宋怀细问:“你看我干啥?”   李涩儿回过神,猛地一拍桌子,厉声说:“在姐姐面前你敢自称‘我’,忘了姐姐的家法吗?”   宋怀细笑一笑,说:“无所谓,反正我是没有人格尊严了。”   “那是当然。”某女得意地晃了晃脑袋,“你的层次已经低贱到夯驴、猪头、公鸡等等水平,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。”   “既然我这么低贱,你却跟我说话,而且我们彼此听得懂对方的话,那是什么原因呢?”宋怀细真诚地问。   李涩儿被噎了一下。宋怀细骂她不带脏字,明着是贬自己,实际是糟塌对手,确是骂人的最高境界。   更惨的是,李涩儿竟然没办法反驳,因为话都是她说出来的,她否定任何一点,都会给自己造成毁灭性的打击。   但,没办法反驳并不代表某女认输了。李涩儿还有一招——   “宋猪头,我命令你扇自己耳光!”   “为什么?”宋怀细问。   “因为你是我的御用奴隶,我让你干啥,你就得干啥!”   “你这是无理取闹,胡搅蛮缠,不是文明人应该做的。”   “泄特!老子就不是文明人!”   “唉,你的本质还是小女贼呀,别看穿着光鲜华丽的外衣,脸上用了纯天然的化妆品,仍然无法遮掩内心的虚弱和阴暗。我知道,你自己也经常受到罪恶感的折磨,每天早晨醒来,都感到一阵后怕,不相信自己是涩妃,不相信自己拥有了权力。而每天晚上睡觉前,则陷入深深的恐惧,担心明天醒来时,这一切全部失去。你就在精神煎熬中度过每一天,我真是可怜你。”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书本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(173)大耳光 李涩儿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宋怀细,良久,轻声问:“你怎么知道这一切?”   “你这种人,我见得多了。”   李涩儿慢慢走到宋怀细身旁,蹲下来,脉脉地凝视着宋怀细。“你真像一位优秀的心理按摩师。这样吧,以后我有什么烦恼事,就来你这里告解。”   “对不起,我不当神父。”宋怀细孤芳自赏地说,“而且我的心里,也装不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。”   “来嘛,当我的心理按摩师嘛。”李涩儿拉着宋怀细的胳膊,撒娇地摇着。   宋怀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“你这一套,对我是无用的。”   “细哥哥,你好讨厌,人家心里痛苦,想听你安慰嘛。”某女的眼风一下一下飞着某男。   宋怀细的脸庞红了。但他顽强地挣脱李涩儿的手,冷静地说:“我很忙,没空陪你解闷。”   “哦对了,你每天要去扫厕所。”李涩儿楚楚可怜地说,“你能不能利用扫厕所的间隙,跟我聊聊天啊?”   “那你帮我扫厕所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行啊行啊,”李涩儿说,“反正人家无聊嘛,通过高强度的劳动转移注意力,让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一些。”   “其实最好的办法,是向天下告白,你是小女贼。这样你会获得心灵的拯救,彻底从恐惧绝望的阴影中摆脱出来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谢谢哦,你真是好人。”李涩儿的声音更加甜腻温柔。   宋怀细歪着脑袋看着李涩儿,静默片刻,他说:“你咋不抽我的耳光呢?”   “我为什么要抽你?”   “大家都是成年人,你那套伎俩我已经很熟悉了。”宋怀细真诚地说,“你太会演戏了,前世一定是演员,说不定是阮玲玉的化身,也可能是玛丽莲梦露托生。”   “嘻嘻,你真会讨人家欢心。”李涩儿掩嘴而笑。   宋怀细瘪着脸说:“我不是在巴结你。”   “还说没有?”李涩儿吃吃地笑着,“看你貌似憨厚,说起甜言蜜语真让人肉麻。”   宋怀细搓了搓胳膊,说:“你已经让我肉麻了。拜托,你要想抽我,现在就抽吧,抽完后麻烦你离我远一些。”   “你真这么讨厌我?”李涩儿凝视着宋怀细。   宋怀细有点儿摸不着头脑。这场戏,小女贼演得太久了,而且戏风有变化。以前是每分钟变三次脸,这回却顽强地保持着肉麻的嘴脸,究竟想干什么?   难道,某女的生物钟开始犯花痴了?   可她就算叫春,也犯不着跟我啊。她身旁充满高规格的美男,以她的身份、容貌,随便招招手,就会扑来一批。不过话又说出来,也许有权有势的女人,就喜欢玩新鲜的,越是扎手,越是感觉刺激。   我呸!我胡思乱想什么?看来是我自己犯了花痴。小女贼诡计多端,千万不要被她的天使外表迷惑。   宋怀细咳了一声,正要说什么——   啪!!   脸上挨了一个大耳光。   这一耳光挨的,那叫一个痛快。宋怀细毫无防备,所以打击力度非常强。宋怀细捂着左脸,震惊地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温柔地说:“哎哟,我这是怎么了,这只手真不听话。”   “你……你不是不抽我吗?”宋怀细还没回过神,脸上火辣辣地痛。   “我说过不抽你吗?”李涩儿露出可爱的笑容。   “刚才我要求你抽我,为什么不抽?”   “你是我的奴隶,我是你的主人,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?”李涩儿深情地反问。   “可是刚才……”   “哦对,刚才你做好了思想准备,全身绷得紧紧的,就等我抽你。”李涩儿不好意思地说,“可是那样一点儿都不好玩。”   啪!!!   右脸突然又挨了一个大耳光。   宋怀细眼冒金星。这次更没有防备,打得他是晕头转向,彻底找不到北了。   李涩儿咯咯笑着说:“这下更刺激。”   “你……天使面孔,蛇蝎心肠……”宋怀细双手捂脸。   “哎?话不能这样讲。是你要求我抽你的,我不但满足了你滴要求,而且还给了你额外滴赏赐,让你惊喜交加。”   好半天,宋怀细才挤出一句话:“你真不是个女人。”   李涩儿坐到椅子上,得意地说:“是啊是啊,好多人都说我是女仙子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不再说话。犯在小女贼手里,这就是下场。某女报复的手段层出不穷、花样翻新,再加上可怕的演技,简直防不胜防。   宋怀细做着自我催眠:帝国主义纸老虎并不可怕,男儿当自强,嘿咻嘿咻。   就在这时,李涩儿的身上忽然传来“嘀”的一声。宋怀细猛地抬起头,在李涩儿身上看来看去。李涩儿的脸红了红,生气地问:“看什么看?”   “你身上有响动。”宋怀细盯着李涩儿的胸怀。   李涩儿狐疑地摸了摸,把那只手机掏出来。   宋怀细惊讶地问:“你带着手机穿越的?”   “关你屁事!”李涩儿翻开手机盖。她在自己房间摆弄手机的时候,茗烟突然闯进去,仓促间忘了关机。   “我真的听到‘滴’的一声。”宋怀细说。   李涩儿举起手机走来走去。难道屋里有信号?这念头把李涩儿吓住了。   宋怀细似乎比她还紧张,微张着嘴,目光随着李涩儿的身影移来移去。   “怎么样?”宋怀细问。   “屁都没有。”李涩儿把手机揣进怀里,狠狠瞪了一眼,“你又在耍我!”   “我对天发誓,真的听见了。”宋怀细急得脸红脖子粗。   李涩儿正要说什么,小木屋的门忽然推开,茗烟和家奴抬进一桶冰块。   另一名家奴提着炉子和铁钎进来。随后,热水也拿到屋里。   宋怀细看着眼前的摆设,感到一阵悲哀。他知道这是刑具。但他只能猜到开始,却猜不到结局。 (174)九阴寒冰爪 李涩儿挥挥手,说:“小烟子,你到门外守着,其他人都退下吧。”   茗烟和家奴转身出门,宋怀细也跟着站起来。   李涩儿问:“你干什么?”   “你说‘其他人都退下’,我尊重你的指令。”宋怀细憨厚地说。   “孽畜,你在我心目中早就不是人了。”李涩儿说。   家奴掩嘴而笑,一个一个闷着头出了屋子,生怕走得慢了,也被当作牲口关起来。   茗烟最后一个退出去,从外面关起门,站在门口难忍好奇之心,趴在破门缝上,偷偷朝里窥探。   屋里静默下来。李涩儿围着宋怀细走了两圈,宋怀细的后背有点发凉,脸上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。   李涩儿返身从炉子上提起铜壶,将热水倒进盆中,然后从桶里拿出一块冰,扔到铜盆里。   “宋猪头,把冰块捞出来。”李涩儿下了第一个命令。   “干什么?”宋怀细谦虚地问。   “让你捞就捞,再敢说废话,罚你两天不能吃饭!”李涩儿说。   宋怀细迫于李涩儿的淫威,只好走到铜盆前,朝里面看了看。冰块浸入热水,迅速融化着,水面冒起一串泡泡。   李涩儿厉声说:“快捞!如果冰块化掉之前,你不能捞出来,有你好看的!”   宋怀细伸手去抓,水很烫,咬牙忍耐着,手掌刚刚握住冰块,李涩儿踢了他一脚。   “用两个指头夹出来。”李涩儿伸出食指和中指,做了个示范。   宋怀细顿时明白了,原来,小女贼还是要训练他偷东西。   用二指禅的功夫从水中夹起冰块,一旦练成,从别人怀里夹出钱袋就像拿自己的钱袋一样轻松。   宋怀细梗着脖子说:“我坚决不从。前段时间让我解绸布包,我忍了,你却越来越疯狂,我不能跟你同流合污。”   李涩儿笑了,料到宋怀细会有这种反应。“宋猪头,你知道反抗的后果吗?”   “你想怎样?”小女贼的招数就那么几个,宋怀细已经适应了。   李涩儿狞笑着,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会把你的日记全部烧掉。”   “什么?”宋怀细没想到,李涩儿竟要向他的日记下手。   他成为奴隶之后,除了敲着小石头玩一玩打击乐,只能通过写日记宣泄内心的郁闷,日记是他的情感寄托,是他的希望。每当想到这些文字是给以后的孙子看的,他的心里便充满甜蜜的伤感以及温暖的忧思。   宋怀细白天干活时,从一座厕所走向另一座厕所,抓紧途中宝贵的空暇,在院里精心捡拾树叶。那是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光,虽然很短暂,却充满了浓浓的慰藉。   当他干完活,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屋,洗漱之后,带着一身轻松,缓缓抚平树叶,嗅着阳光的气息,嗅着雨的味道,嗅着草木的清香,他的心,醉了。他认真记录自己一天的心情,幸福得想哭。   可是,这个小女贼竟然凶残到如此地步,要毁掉他在人世间的唯一希望!   “为什么?”宋怀细喃喃地问。   “什么为什么?”李涩儿反问。   “为什么这样对待我?”宋怀细望着天花板,幽幽地说。   李涩儿踢了宋怀细一脚。“贱奴,想玩情调是吧?你不是很喜欢捞臭臭吗,姐姐让你捞冰块,也是你的专业。”   宋怀细长叹一声,用“二指禅”去盆里夹冰块。   “咦?冰块呢?”宋怀细好奇地问。   盆子里只有热水,冰块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  李涩儿冷笑一声,点头说:“不错,宋猪头,你跟我消极怠工。”   “这不怪我,冰块自己飞走了。”宋怀细有点儿小得意。   李涩儿把盆子放到炉子上,然后从桶里拿出第二块冰,扔到铜盆里。“捞!”   宋怀细伸手去夹,怎奈冰块太滑,根本夹不住,两根手指早就变得麻木。冰块眼睁睁越缩越小,越来越难夹,终于又消失了。   宋怀细抽出手指,两个指尖发红,好像被小猪亲过。   李涩儿双臂抱肩,冷冷地说:“贱奴,你失败了两次。”   “小奴还可以再试一试。”宋怀细有个好习惯,一旦投入到某项事业中,便要把它做好。   “今天晚上只有两个机会,你已经浪费了。”李涩儿说着,从地上拿起那根铁钎,插到炉子里,“现在我要惩罚你。”   “惩罚?”宋怀细不安地看着李涩儿。   “你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我也没用。姐姐我一向是赏罚分明、恩威并重的。”李涩儿狞笑一声,“特别像你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东西,不来点特别的,你就不晓得利害关系。”   宋怀细看看李涩儿,再看看炉子上的铁钎。一个可能的念头突然充满脑海:难道小女贼要用烧红的铁钎戳我的屁股?   宋怀细的脑门渗出一层冷汗。但他不相信李涩儿会这么变态。   终于,李涩儿拔出钎子,铁钎的尖端变得通红,冒着淡蓝色的气体。   李涩儿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:“小宋,我现在帮你练练指法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宋怀细问。   “捞冰块不像捞臭臭,这里面有很强的技术要求,所以你要多练指法。只有适应了冰块,才能在以后的训练中得到进步。”李涩儿从桶里拿出一块冰,用铁钎在冰上戳窟窿,随着嗞嗞的声音,冰块上出现了五个小窟窿。   宋怀细呆呆地看着,不晓得小女贼又想出什么毒辣的招数。   李涩儿命令道:“把冰块抓起来。”   “这个……”宋怀细似乎明白了。   李涩儿耐心地劝道:“如果你想每天晚上继续写日记,就抓紧时间。”   宋怀细哆嗦着伸出手,指头伸到冰窟窿里,大小正合适。   “不错不错,保持这个造型。”李涩儿把铜盆放到炉子上,下达第二个指令,“你抓着冰块伸到水里,直到冰块融化。”   宋怀细脸色灰白,看了看手上的冰块。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一位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:梅超风大婶。   李涩儿这一招正是从《射雕英雄传》学来的。想当年梅超风用骷髅练“九阴白骨爪”,李涩儿却没有直接拿来用,因为那不太现实,一是骷髅属于稀缺资源,不好挖掘;更重要的是,干小偷的工作,和干杀手的工作,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。所以李涩儿进行了大胆的技术革新,用冰块开发了新型练功材料——九阴寒冰爪。   铜盆里的水越来越热,宋怀细抓着冰块,陷入水深火热之中。他的手指插在冰窟窿里,冰冷刺骨,而手掌和手腕却被热水浸泡,感到阵阵灼烫,这种滋味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。   宋怀细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今天晚上的日记又有了新素材,想到这里,宋怀细产生了精神力量。他开始构思日记,借此转移注意力。跟李涩儿在一起,好题材会越来越多,宋怀细甚至考虑,等到哪天回到21世纪,也当个写手啥的,在网上连载自己的故事,题目就叫——   《善良男与毒辣小女贼不堪回首的悲惨虐情》   “你说什么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啊?我说什么了?”宋怀细一惊。   “什么悲惨虐情?”李涩儿语气越来越冷,比冰块都冷。   宋怀细的嘴唇哆嗦几下,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,把脑子里构思的东西说了出来。   “没,没什么。”宋怀细咕哝道。   李涩儿认真思索着,说:“善良男与毒辣小女贼——我怎么觉得很熟悉呢,好像是我认识的人。”   “没有没有。今天天气不错哈。”宋怀细急忙转移注意力。   “至于悲惨虐情嘛——”李涩儿没有被宋怀细干扰,继续思索着,“这是不可能的。美丽温柔可爱的女孩,怎么会和牲口产生虐情呢?人畜相恋是要遭天遣的。”  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,说:“我只是想让标题血色一点儿,可以在网上博取更多的点击率。”   “原来你真想写书。”李涩儿忽然展颜一笑,“我最崇拜作家了,你一定要写哦,我会每天追文的。”   “真的,那一定要收藏、投票。”宋怀细问。   “一定一定,我天天顶你。”李涩儿说,“不过你的更新速度一定要跟上。”   “多谢支持,我一定写出最精彩的章节,回报广大热爱我的书友。”   “对了,你常在网上追文吗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当然追了。做保安的时候,晚上没事干,就去网站看书,有时看得泪流满面,有时看得哈哈大笑,有时看得噩梦连床。”   “你果然很投入啊。”李涩儿敬仰地说。   “我这个人没啥别的毛病,就是太认真。”宋怀细谦虚地说。   两人一句一句地聊着,门外偷窥的茗烟郁闷了。   他们有病吧?刚才剑拔弩张,充满腥风血雨,转眼间又成了春花秋月春风和煦。肯定有病,严重的人格分裂症!   而且茗烟一直有个感觉:李涩儿和宋怀细在某些方面很相似,气质方面,或者行为举止,包括嘴里冒出的火星语言,显然有类似的教育背景。可是伟大可爱的涩妃,怎么可能和一个贱奴是同学呢?   谜!这是一个谜!   茗烟正在胡思乱想,屋里的聊天内容变了——   “你放屁!死贱奴,再敢多说一个字,我把你的日记烧了!”   “你太毒辣了。天使面孔,蛇蝎心肠。”   “既然你提到了天使面孔,姐姐暂时饶你一命。”   “呀,冰块终于消失了!”宋怀细惊喜地说。   “你的手怎么不伸直?”李涩儿关切地问。   “哎哟,手指插到冰块里时间太久,血液不流通,变得僵化麻木。”   “嘻嘻,太好玩了,宋猪头的手冻成了干鸡爪。”   “我明天要求休假。”   “放肆,贱奴哪有休息时间,除非你来例假!”   “你看我的手都成这样了,没办法去厕所捞臭臭。”   “你不是还有左手吗?”   “一只手怎么干活?”   “那是你的问题。我不要解释,只要结果!”   “你还有没有人性?”   “靠,你个孽畜,我跟你讲什么人性?”   “你个小女……”   啪!!   “还说不说?”   “你……”   啪!!   “说啊,再说一句,我打你个性生活不能自理!”   ……   门外的茗烟浑身栗抖。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抽耳光可以抽得这么风骚,从静止到抬手之间,几乎不需要过度,须臾便可抵达目标。   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耳光,好像打在茗烟脸上,他再也不敢偷看,瘪了屁股退到门外。   不一会儿,李涩儿怒冲冲地出来,狠狠摔了门,一眼看到茗烟,厉喝道: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   茗烟吓得差点嘘嘘到裤子里,用顽强的意志控制了膀胱,说:“涩妃,你命令小奴在门外把风的。”   “把什么风?我要干坏事吗?”李涩儿吼道。   “不不不,是让小奴在这里当看门狗。”茗烟说。   “你好贱呀!”   “嘿嘿,小奴永远是涩妃的贱婢。”   李涩儿受不了茗烟脸上的笑容,纯粹是六级败类公子的贱笑。指了指屋子说:“你带人把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,明天再来收拾宋猪头。”   “是,小奴这就办。”茗烟鞠躬道。   李涩儿转身离去。   茗烟召集了三个家奴,一眨眼的工夫,炉子、铁钎、冰块啥的都搬走了。小屋重新陷入死寂。宋怀细坐在木板床上,看着自己的手。   五根手指似乎被模子固定住了,仍然无法伸直。宋怀细轻轻揉搓着,掌心掌背逐渐有了一丝暖意。   饱受凌虐的日子,什么时候是个头啊?   小女贼已经越来越变态,宋怀细估计,小女贼长期没有男人滋润,才会变得这么残酷。可她身边有不少美男,想玩弄哪个不过随便搞搞,不知道小女贼有没有搞过红楼国的美男?   宋怀细收回思绪,感觉自己有点那啥,都混到这份上了,还惦记着人家的性生活。   宋怀细的右手终于能慢慢伸直了。他将手平搁在床板上,左手压着手背,像熨斗一样,轻轻地碾着。麻木的指尖终于有了暖意,变得红润起来。   宋怀细拿出两片树叶,开始写日记——   农历9月23,晴,微风。   孙子啊,爷我今天又被摧残了。小女贼用新的技术手段收拾爷,但,爷是不会屈服的。虽然爷我抓了冰块,那也只是爷的一种策略,故意服软,其实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反扑。爷我把一笔笔烂账都记在心里,总有一天,爷会带着正义的烈火冲向李涩儿的小宇宙,把帝国主义纸老虎彻底烧毁!书包 网 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想看书来书本网 (175)最后通牒 话说,李涩儿离开汤姆叔叔的小屋,回自己的寝殿睡觉。   花园里万籁俱寂,墨蓝色的夜空中镶嵌着点点星光。正行走间,忽然听到怀里“嘀”地响了一声,这次听清了,果然是手机声音。李涩儿既紧张又兴奋,掏出来看,好像有信号,恍惚间又没了。   李涩儿举着手机在花园转了七八圈,不停地找呀找呀找信号,却再也找不到。   幻觉,一定是幻觉,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信号?可是在宋怀细的木屋,他也听到了手机响,看样子不是骗人,因为宋怀细事先并不知道她怀里揣着手机。   李涩儿正在发痴,不远处出现一盏灯笼。灯笼停下来,晴雯的声音传来:“涩妃,是你吗?”   “嗯,是姐姐。”李涩儿将手机关掉,揣进怀里。   晴雯走过来,问:“涩妃在找什么东西吗?”   涩妃搪塞道:“米事米事,夜里无聊,随便走一走。”   晴雯一手搀起李涩儿,扶她回寝殿。   李涩儿跟晴雯聊天:“小晴,最近怎么样啊?”   “谢涩妃关心,奴婢还好。”   李涩儿敏锐地感觉到,晴雯有心事,便问:“小晴,你是不是想说啥?”   “啊……没有。”晴雯掩饰道。   “说吧说吧,表吞吞吐吐的。”   在李涩儿的一再催问下,晴雯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,说:“奴婢发觉,小烟子好像有点怪怪的。”   “哦?”李涩儿没料到晴雯会提起茗烟,不露声色地问,“他怎么怪了?”   “奴婢也说不清楚,总感觉他的行为举止,与一般的太监有差别。”   李涩儿暗中冷笑,心想:那个死假太监终于开始露出马脚了,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特别是晴雯,心灵手巧,冰雪聪明,茗烟这只大尾巴狼,怎么可能长期掩藏在人民的羊群中?   但李涩儿并不戳破,因为时机还没有到。   李涩儿说:“你认为小烟子有问题,不妨举几个例子。”   晴雯想了想,忽然低下头,貌似脸红了,轻声说道:“奴婢发现,小烟子从来不和其他太监一起去洗澡。”   “啊!”李涩儿发出一声惊叹。   晴雯手里的灯笼晃了晃,忙说:“涩妃,别吓奴婢。”   李涩儿露出一丝贼贼的笑容,说道:“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太监洗澡的事。”   晴雯简直无地自容,颤声说:“奴婢没有观察,只是和太监们朝夕相处,一般的生活规律,自然也知道了。”   李涩儿不再挤兑晴雯。这些宫娥婢女啥的,脸皮比较薄,玩不好寻了短见,那她就罪大恶极了。  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,用包公断案的口吻说:“难道小烟子一次都没去洗过澡吗?”   晴雯朝四周看了看。她们正走在长廊下,远处有宫娥晃动的身影,听不到她们的对话。晴雯说:“太监们有公共浴池,但小烟子总是在别人都洗完之后,才溜进去。”   “其他太监没注意吗?”   “大伙时常取笑他,但小烟子那个人,涩妃也知道——”   “脸皮厚。”   “对对。所以无所谓的样子。”   “不过小烟子喜欢一个人洗澡,可能是一种高雅的怪癖。”李涩儿假装分析道,“比如有些人,丫为了保持孤芳自赏的纯洁心灵,不屑于和污浊之辈一起泡澡,担心玷辱了自己的身子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晴雯鼓足勇气,说,“小烟子……就连上厕所都是独来独往。”   “啊?这问题严重了。”李涩儿忍住笑。   晴雯振聋发聩地指出:“所以奴婢怀疑,小烟子是女扮男装!”   李涩儿差点儿翻倒在地。晴雯太能想像了!   晴雯凝重地望着李涩儿,问道:“涩妃,奴婢的判断对不对?”   “这个……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哈。”李涩儿缓过来,“我们的原则是,不错杀一个好人,也不错埋一个坏人。”   “小烟子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?可能有一段伤心往事,或许是情变吧,要不然就是哪个男人欺骗了小烟子,小烟子要报复。”晴雯大概平时没事,看了太多的手抄本。   李涩儿说:“可他也不像女人啊,根本没胸。”   “用布条紧紧勒起来,再套上一件束胸软甲,就看不出来了。”晴雯严肃地说。   李涩儿后背一寒。哪有女人这样摧残自己的?   讨论间,两人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前,李涩儿打个呵欠说:“小晴,姐姐会调查这件事的,你不用操心了。”   “是,涩妃。”晴雯施礼,准备离去。   李涩儿想起个问题:“对了,黛玉的病怎么样了?”   “奴婢听说,黛妃的病还是不见起色,陛下心情不好,这几天都在琼瑶宫陪伴黛妃。”   “养那些太医有个屁用,养太医不如养太监,同样是吃饭拉屎,他们只比太监多了一个本领——泡小妞。一群猪!”李涩儿怒道。   “太医们也很着急,却没有好办法。”晴雯低头说。   “难道就这样拖下去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听说在四处寻找人才,但没有公开,一是怕影响太医院的声誉,再就是陛下不想让黛妃的病传得满京城都知道。”   “嗯,晓得了。”李涩儿耷拉着脑袋。   晴雯施礼退下。   李涩儿呆呆坐在床上,半天缓过神。如果林黛玉的病再牵连下去,真的麻烦了。   她犹豫着,要不要去看看黛玉,万一黛玉看到她,一时气愤难忍,当场挂掉也说不定。   李涩儿在床上翻来覆去,这是她到红楼国之后,第一次产生煎熬的感觉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林黛玉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,分不清黑夜和白天。贾宝玉守在榻前,愁锁眉头,坐卧不宁,一副焦灼不安的神态。   林妹妹的内心世界一向难以捉摸,宝二陛下已经习惯了。有时二人言语不合,黛玉会气得在房中垂泪,宝二懊悔言语冒撞,前去俯就劝慰,黛玉总能渐渐的回转来。   有时言行稍微重一些,得罪了黛玉,也会气出病。其实都是因为爱他太深,积郁在心里,久而久之便成了病根。   宝二自己病了,黛玉也会伤心落泪。宝二明白黛玉心里挂念他,他也挂念着黛玉。   “妹妹,我真想是自己病了,来换了你。”宝二俯在黛玉床前,握着黛玉的手。   黛玉迷茫间睁开眼睛,却看不清楚,鼻息间悠悠叹出一口长气,呢喃着:“陛下……这次恐怕……过不了这个坎儿了。”   “千万不要这样讲。”宝二的眼圈红了。   黛玉闭上眼睛,不再说话。   病源的发作,的确是因为李涩儿在稻香村的“添美阁”给宝二实施了“猴子偷桃”。黛玉眼睁睁看着李涩儿将亲爱的宝二扑倒在地,并,单手插进宝二的那个部位……   对于冰清玉洁的林妹妹来说,这种打击太残酷了。   妃子们欢声笑语时,她悄然离开稻香村,一路上郁闷难当,越想越窝气,感觉天地间好冷,阳光也变成了细小的冰针,轻轻戳着她的肌肤。心里却感到灼热,胸口似乎燃烧着一团火。   回到琼瑶宫,她顺手从桌上端起一杯冰茶,大口灌进去。这下麻烦大了,郁闷的心情和异常的冷热对撞,直接将黛玉的小身子摆平,不慎又被贼风侵扰。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,原本只是小case,结果越搞越大。   黛玉昏昏沉沉躺到床上,知道宝二为她难过,也知道在添美阁,姐妹们戏耍起来不知轻重,如果真有私情,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下瞎胡闹。心里是想明白了,可如今病势沉重,已经不是简单的争个小风、吃个小醋。   宝二给黛玉拧了热毛巾,轻轻敷在黛玉额头。公主、妃子常来看望黛玉,薛宝钗更是每天三次,从不间断。大家越是安慰劝告,宝二越痛苦,很像是临终关怀一样,就连赵姨娘和贾环也被惊动,来看过两次。   一名太医轻声轻脚走进来,根据时间流转,开始给黛玉把脉。   太医坐在帐幔外,宫娥将一根红丝线轻轻缚在黛玉的右腕,另一头捏在太医手中。刚才他已通过贴身太监询问了黛玉今天的状况,诸如胃纳、舌苔、症状、二便、病势变化等。此刻屏息静气,进行悬丝诊脉。   悬了一会儿,宝二等得不耐烦,从帐幔出来,冷冷地说:“何太医,你们每天这样走过场,却没有任何成效,到底打算牵连到什么时候?”   何太医吓坏了。很少发怒的人,一旦情绪狂飙,那是相当吓人的。   何太医哆嗦着说:“陛陛陛下,小人和太医院的同仁,不断诊治……”   “不断诊治,却百药全无效果,你们当黛妃是实验品吗?!”宝二喝问道。   床榻上的林黛玉微微动了动。宝二忙闭住嘴巴,快步走进幔帐。   “妹妹,你想不想吃东西?”宝二温柔地问。   黛玉咕哝了一句什么,宝二没听清。黛玉又沉沉睡去了。   太医跪在地上,隔着帐幔说:“臣罪该万死,请陛下裁决。”   “想死啊?很简单,再给你们最后三天时间,如果拿不出好办法,你们几个头头全部砍头,其他人一律充军发配!”   太医浑身栗抖,瘫坐在地。   自从宝二当政以后,极少处罚手下,一向以宽厚仁爱著称。但是祖上留下的一些刑罚,却很奇怪,比如:皇宫的绿地不容许践踏,若有人敢乱踩草坪,踩一脚,罚黄金二十两;采一朵花,嘴巴子抽一百下。在建筑上、雕像上随便刻字者,刻一个字,砍掉一根手指。敢在墙角随地小便,没收工具;随地大便,切屁股。   此时宝二说的充军发配更加可怕,直接发往香港地区,永远不得踏回内地。那蛮荒之地不仅鸟不拉屎,更有骇人听闻的食人生番,号称“恒生”的异族!   太医被太监拖了出去。只有三天时间了,暗无天日。   门外进来一名太监汇报:“陛下,涩妃来了。”   话音未落,李涩儿迈着沉重的步伐进来。某女经过半夜的思想斗争,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。   宝二并不知道林黛玉的病与李涩儿的“猴子偷桃”有啥联系,一直认为黛玉只是染了风寒。见到李涩儿,宝二的面容缓和不少,说:“涩妹妹,进来吧。”   李涩儿撩开帐幔,望着床上的林黛玉。   黛玉闭着眼睛,发出轻微的鼻息声。原?##椎牧成负醢椎猛该髁耍钌翟诓蝗炭矗澄时Χ骸氨Φ郏腋湛吹胶翁匠鋈ィ榭鲈趺囱俊?   宝二的脸子马上吊下来,低沉地说:“我刚刚教训了他。”   “那帮窝囊废,到了关键时刻就他妈的掉链子。”李涩儿忍不住爆起粗口。   宝二冷冷地说:“我给他们最后三天,如果再无成效,他们会为自己的玩忽职守付出惨重代价。”   李涩儿的后背一寒。宝二是公认的阳光好男人,对待同志像春天般温暖,即使发怒的时候,眼里似乎也有情波流动。但这并不代表某男的性格里没有秋天,这次宝二是真急了,来个换季大清仓,一场腥风血雨随时可能发生。   而且林黛玉的事一旦扩展,秋季之后便是冬季,漫漫严寒并不是传说。   宝二喃喃自语:“林妹妹身患重病,太医竟然得不出最终结论。不能对症,如何下药?”   李涩儿说:“既然太医是废物,宝帝不是在寻找人才吗?”   宝二转脸说:“我正想和涩妹妹商量。你负责不明人事,这方面的人才,或许可以从中寻找。”   “其实我已在暗中观察了。”李涩儿说,“遇到适用的,马上推荐。”   林黛玉犯病之初,李涩儿便注意这方面的消息,当时还不知道太医这么没用,现在看来,只能指望穿越人士了。那都是一些复合型高端人才,每个都具有高技术含量,高附加值。   宝二说:“只要涩妹妹肯费心,我就放心了。”   “嗯嗯,我费心,你放心。我办事,你放心。”李涩儿没忘了及时吹嘘一下。   李涩儿将目光投到床上,林黛玉还在昏睡。偶尔,嘴角微微颤动,让人充满怜惜。多好一个同志啊,正所谓“可叹停机德,堪怜咏絮才;玉带林中挂,金簪雪里埋”,虽然时常有点小悲伤、小流泪,但不可否认,人家才貌双全,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美女。   李涩儿暗暗与黛玉进行心灵感应:黛玉,你要挺住啊!   林黛玉似乎收到了李涩儿的信号,嘴角竟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。   李涩儿起身告辞。只剩三天时间,那些太医虽然是窝囊废,毕竟也做出过一些贡献,而且也都拖家带口,一完蛋,全完蛋,李涩儿不能让惨剧发生。   而且这件事,李涩儿自己也有责任,所以必须抓紧时间。   可是真的需要穿越人士的时候,茫茫人海,又到哪里寻觅呢? (176)密码接收系统 平时没事的时候,穿越人士一坨一坨往下掉,到了火烧屁股,却收不到一点儿消息。李涩儿愁死了。   派茗烟带人出去,到集市等人群密集处探风。又给柳湘莲打了招呼,让禁卫府派人四处寻觅。虽然知道没头苍蝇四处乱飞不会有啥效果,不过总是要行动起来,至少还有一点点侥幸。   第一天很快过去,收回来的线上啥都米有。李涩儿一整天没出三毛殿,却好像干了苦力,比谁都累,早早便安歇了。   第二天上午,李涩儿忽然有了灵感,决定去找诸葛亮。某男能掐会算,说不定可以掐出一个两二,以解燃眉之急。   李涩儿乘小轿火速奔进稻香村,直接上二楼,跑进智窗堂。只有张飞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,正在粘假胡子。   “三将军,诸葛先生呢?”李涩儿气喘吁吁地问。   张飞起身行礼,娘娘腔道:“应该在东隔壁吧。”   李涩儿转身便走。东隔壁是麻将馆,还没进去,便听到一阵阵莺语燕声,夹杂着各种挑逗的呼唤——   诸诸,算算我什么时候可以自摸?   葛葛,帮我看看,打哪张牌不会点炮?   亮子,快来……   亮亮哥,来嘛……   李涩儿闯进去,里面的人根本没反应。李涩儿一眼看到诸葛亮,正站在貂蝉身旁。   貂蝉风骚地说:“亮亮哥,你掐掐看,下一张牌会不会是我需要的那张?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一边看麻将牌,一边说:“估计不会是九万。”   “哎呀,讨厌啦,谁让你说出来的?”貂蝉娇嗔道。   西施捂着心口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,说:“你俩别演戏了,小诸故意说是九万,其实等的是这张牌吧——”随手打出一张幺鸡。   “和了!”杨玉环忽然尖叫一声,“我就在等这个鸡!”   “啊?”西施张着嘴,有点发痴。自从来了诸葛亮,经常发生“东边不亮西边亮”的事。她原本算准貂蝉不会要鸡,没想到却撞了杨玉环的腰。   貂蝉更是目瞪口呆,不甘心地推倒牌,从小抽屉里拿出筹码,扔到杨玉环面前。王昭君也乖乖付账,她的牌风不错,一般情况下不会大呼小叫。   趁着众人没注意,诸葛亮和杨玉环互相传个眼色,然后假装并不认识的样子,各做各的事。   貂蝉噘着嘴,隐约意识到诸葛亮和杨玉环之间有啥小秘密,故意用她当幌子,实际暗中给杨玉环递牌。   貂蝉的猜测是正确的,不过诸葛亮也是被逼无奈。因为杨玉环是刘邦暗恋的对象,为了讨美人欢心,刘邦决定改变策略,利用诸葛亮的聪明,采取暗箱操作的方法,迫使诸葛亮帮助杨玉环赢钱,然后刘邦再去杨玉环面前买好。   假如诸葛亮不从,刘邦就要当面喊他傻B,以后有机会还要往他的帽子里尿尿。读书人遇到流氓无赖貌似没招,但,诸葛亮不是一般的读者人,是会武功的读书人。   孟子说:书生会武术,流氓挡不住。   诸葛亮表面上被刘邦的淫威压制,其实在等机会反击。   麻将馆表面看来莺歌燕舞,幕后也是潜流暗涌,杀机重重。有美女的地方就有危险,何况还是一窝大美人,更何况,里面掺杂着史上最臭屁的男人。   诸葛亮发现貂蝉很不高兴,毕竟两人来自相同的时代,再说小蝉是他的粉丝,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爱怜。便用鸡毛扇遮住嘴巴,俯身在貂蝉耳畔说了一句什么。貂蝉马上高兴起来,美丽的脸蛋上出现一抹红晕,人也显得格外精神。   李涩儿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不禁微笑起来。诸葛亮在四大美人之间纵横驰骋,尽显才情风流,这才是高质量的泡妞。   李涩儿咳了一声。诸葛亮转过脸,好像才发现李涩儿,拱手道:“涩妃驾到,有失远迎。”   “你们玩、你们玩,不用招待我。”李涩儿如同大领导一般,亲切慈爱地说。   美女们根本没理她,一边热烈地讨论刚才的牌局,一边忙着洗牌、码牌。那一张张鲜润小嘴,配合着一双双玉手翻飞,非常具有观赏价值。   李涩儿讨个没趣,转脸问诸葛亮:“你在这里不无聊吗?”   诸葛亮淡然地说:“工作之余,适当的休闲娱乐,才会积蓄更大的动力。”   “那是哈,在美女如云的地方,你的动力更大吧?”李涩儿不冷不热地说。   “亮很喜欢这种活动。当初在狱中,拜涩妃所赐,组织我们进行了‘搬砖’活动。从那以后,亮就迷上了麻将。”诸葛亮恳切地说。   李涩儿有些郁闷。那次是她的失败,宋怀细那个孽畜逃出了笼子。   李涩儿忽然敏感起来。诸葛亮突然提到牢里的事,是不是在警告她?宋夯驴在搬砖过程中,肯定对他讲了什么。无论诸葛亮相信还是不相信,他的心里总会留下印象,他急着要见宋怀细,是不是打算确定某些事?面对这么聪明的男人,自己的小女贼身份会不会被揭穿,真的很难说。   但李涩儿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。所谓疑心生暗鬼,根本没必要折磨自己,就算诸葛亮有所察觉,也不能拿李涩儿怎么样。诸葛亮如今的一切都是李涩儿给的,他要是真聪明,就应该明白装糊涂的道理。   桌边的王昭君呼唤诸葛亮:“诸诸,这把牌该给我算了吧?”   诸葛亮正要说什么,李涩儿抢先道:“今天的咨询活动到此为止,你们玩,我和诸葛先生有公事商量。”   美女们终于发现了李涩儿。杨玉环大声问:“涩妃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  西施头也不抬地说:“涩妃,我好想你耶。”   王昭君说:“涩妃,你不来的日子,我茶饭不思——八饼!”   貂蝉大声道:“碰!涩妃啊,你每个月至少要来两次吧——二万!”   “靠,当我是月经啊,什么来不来的?”李涩儿说。   “嘻嘻,涩妃生气的样子好可爱。北风!”   李涩儿耷拉着脑袋:“我还是走吧。”   “再见,涩妃常来哦……”   “亮亮哥,帮我掐一下牌……”   李涩儿抓着诸葛亮的袍袖,一把扯了出来。   诸葛亮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说:“你心里有气,别拿我撒气嘛。”   “我有个屁气!”李涩儿不耐烦地说,“找你有急事。”连拖带拽弄进了智窗堂。   诸葛亮站在屋子中间,淡定地问:“你找我,是为了找人吗?”   李涩儿瞪起眼睛。“你太高了,咋知道我找你是为了找人?”   张飞凑过来说:“某家独领风骚的军师……”   “你闭嘴。”李涩儿不客气地打断张飞。张飞耷拉着脑袋,坐到梳妆镜前继续粘假胡子。   李涩儿欣喜地说:“既然诸葛先生知道我的意图,一定也能给我一个答案。”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沉思片刻,说:“亮有个条件。”   “你说你说。上刀山、下火海,我豁出去了。大不了卖一个肾,为了朋友,姐姐左边插一刀、右边插一刀!”李涩儿大义凛然地说。   诸葛亮感动得擤了把鼻星泡,说:“我要见宋怀细。”   某女脸上的神情顿时垮下来。   诸葛亮轻声问:“这比上刀山、下火海、卖肾还难吗?”   “我K!你敢要挟我?”李涩儿咬着牙关。   “不敢不敢,我只是趁火打劫而已。”诸葛亮说。   张飞再次跳起来,说道:“某家军师最会放火。”   “你丫闭嘴!!”李涩儿怒指张飞。张飞好像中了“一阳神指”,登时瘫软在椅子里。   李涩儿转脸面对诸葛亮,冷冷地说:“你用天灯传递小纸条,让宋猪头装疯卖傻的事,已被我们神勇的队员破获了。阴谋败露,你还有什么讲的?”   诸葛亮幽幽地说:“为别人点亮一盏灯,自己心里也会亮起一盏灯。”   “我没时间陪你喝心灵鸡汤。”   “对了,细弟的皮肤病好了吗?”   李涩儿差点气昏过去。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。   诸葛亮看出了李涩儿的心思,说道:“这个世界,不素你玩弄他,就素……”   “行了,我们谈正事。”李涩儿有求于诸葛亮,脸上的神情平复一些,露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。没办法,谁让人家有才呢,有才的人就是臭屁。   “涩妃请讲。”诸葛亮说。   李涩儿凑近几步,低声说:“你帮我掐掐,京城哪个方位有医学方面的奇才。”   “那我见细弟的事……”   “服你了,不愧是玩阴谋诡计的。”李涩儿忿忿不平地说。   “那就是成交了?”诸葛亮坦诚地望着李涩儿。   “成交!”李涩儿吼道。   诸葛亮淡然一笑,轻摇鸡毛扇,走到屋子一角,先在铜盆里洗了洗手,然后开始了掐算工作。   李涩儿盯着诸葛亮的手。诸葛亮用大拇指在其余四根手指上掐掐点点,眯着眼睛,嘴里轻声咕哝着。李涩儿竖起耳朵仔细听,全是一些奇怪的符号,根本听不懂,但是用现代语言音译过来却是——   ###的霸王条款……房地产黑幕何时揭破……贪污腐化官员包养十七个少女……恶毒医院草菅人命……   李涩儿浑身一抖。哇靠,怎么听起来全是网络新闻的头条?   诸葛亮忽然瞪起眼睛。李涩儿一阵惊喜。诸葛亮摇摇头说:“掐不出来。”   李涩儿差点吐血。“你掐不出来,刚才在那儿虚张声势,还一套一套的,耍我啊?”   “涩妃稍安勿躁。”   “我躁动得很!”李涩儿嚷道,“我忍你半天了,那只破手掐掐点点,装什么大瓣蒜?”   诸葛亮举起手,自恋地欣赏着:“亮刚才是在接收信息。”   “哪里的信息?”李涩儿呆呆地看着诸葛亮。她有个感觉,诸葛亮如果不是疯子,她自己就是疯子。   “来自茫茫太空,嘀嘀哒哒哒,嘀哒嘀。我的手指随着那神秘的节律韵动,你知道是为什么?”诸葛亮自问自答,“自从有了算卦这个古老的职业,我们一代一代就素通过这套密码接收系统传递爱心,就像僧人双手合什一样,你可以把这只手看作一副天线。”   “好深奥。”李涩儿半张着嘴。   “其实是很简单的事。”诸葛亮翻看着自己的手掌。   “我终于明白了。原来你刚才接收到的,是来自21世纪的网络信息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诸葛亮看了看李涩儿。“亮不懂涩妃在说什么。”   李涩儿在屋里徘徊着。张飞不再粘假胡子,怔怔地看着李涩儿。李涩儿浑身上下充满了焦灼。   她猛地转过身,悲悯地说:“先生一定要掐出来,京城哪个方位有医学奇才,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,诸哥!   “涩妃稍安勿躁。”诸葛亮伸出手,“刚才没有接到爱心,并非我的密码接收系统出了故障。”   李涩儿惊喜地问:“你还有什么办法?”   “我换个方位,再掐一掐。”   诸葛亮走到窗边,四十五度角仰脸朝上,眯着眼睛掐起了手指。李涩儿耐心等候着,观察诸葛亮的面部神情,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听。这次咕哝的语言更听不懂,不但凌乱破碎,而且还夹杂着古怪的嗡嗡声,可能是火星方言。   李涩儿有点担心,诸葛亮这套密码接收系统太容易串线了,时间久了会不会串到银河系之外,引起短路事故可怎么办?   还有,万一系统在处理大量信息时,无法控制演算格局,造成崩溃死机,诸葛亮能维修吗?零件不好配啊!   诸葛亮慢慢睁开眼睛,淡然地摇摇头,显然仍是没有效果。   李涩儿感到心灰意懒。诸葛亮却信心十足,返身走到床边,单腿直立,肩膀倾斜,做出大雁展翅欲飞的姿态,继续掐手指。   李涩儿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。诸葛亮这次的动作比较邪乎,举起的手指更像天线,应该能接收到有用信息。   诸葛亮再次摇摇头,转身走到门口,身子忽然扭成S形,单手举起鸡毛扇,另一只手掐掐点点……   李涩儿彻底看傻了。   张飞顾不得粘假胡子,小声对李涩儿说:“某家军师已经进入状态了。”   李涩儿喃喃自语:“估计是女鬼上身,果然够风骚。”   接下来,诸葛亮走到房间的西北角,撅起屁股顶住墙,一下一下撞着,手上继续掐个不停。   他突然停止掐算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   “算出来了?”李涩儿惊喜地问。   诸葛亮长长吁了口气,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,再擦一擦额头,幽幽地说:“很快会有一个人来找涩妃。”   “谁?”   “一个……太监!”诸葛亮果断地说。   扑嗵——李涩儿跌坐在地。   其实她已经听到了,外面有个人正奶声奶气地问:“请问涩妃在哪个房间?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(177)有病 来者是李莲英,径直走进智窗堂。李涩儿忙着和诸葛亮对话,没搭理李莲英。   李涩儿说:“诸葛半仙,你就是这样算卦的?哪怕提前五分钟告诉我也行啊,我都听到他的声音了,你才算出来,耍我啊!”   “涩妃,话不能这样讲,我耗费心力启动密码接收系统,把该掐的都掐到了,你却不认账,卸磨杀驴的事可不能做。”诸葛亮认真地劝道。   “我K……”   诸葛亮继续说:“反正大家都是熟人,我就不收卦金了。”   张飞说:“涩妃,你真是赚到了,要是往常,军师一卦收死你。”   诸葛亮摆弄着手指,说:“其实我们算卦的,讲究天人合一,并不是要收你的卦金,而是因为你用了我的密码接收系统,需要交纳一定数额的租金。这套系统需要维护、修理,而且每次启动,都有磨损折旧。”   “说的真好听。就算是天上有信号,也像下雨一样,是免费供应的,只不过恰巧被你听到而已。偷听的东西也能拿来卖钱吗?”李涩儿针锋相对。   诸葛亮严肃地说:“听到听不到是有原因的,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。上天的密码灰来灰去,有德者得之,缺德者失之……”   “我看你就缺德!”   “所谓天机不可泄露,我却随便乱泄,或早或晚,总会惹来麻烦……”   “我看你就是早泄!”   “但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,为了造福移民百姓……”   “你移民去火星吧!”   李莲英实在忍不住了,打断李涩儿的话:“涩妃,偶来找你有事。”   “我说李鸿章啊……”   “拜托,偶是李莲英。”   “好好,小李子,你先坐到窗边歇一会儿,我跟诸半仙把话讲清楚。这是原则问题。”   张飞插嘴道:“涩妃,某家军师能掐会算,你也看到了,说曹操曹操到,就这么神奇。”   诸葛亮忽然把脸一沉,说:“小三儿,不要提曹贼的名字,我恨他。”   张飞忙说:“对不起,军师。”   李涩儿问:“为什么恨曹操?”   张飞小声解释:“当年军师在卧龙岗经营自留地,曹操想征地,顺便请军师出山搞阴谋活动,可惜他只请了两次,军师的面子没有攒够,他就放弃了。”   “你家军师真是虚荣啊。”李涩儿说。   “军师不喜欢没耐心的男人,这是其一。”张飞用压抑兴奋的语调说,“更有甚者,曹操离开的时候,还在军师家的院墙外小了个便,你说讨厌不讨厌?”   李涩儿笑了。“小动物到一个地方,总会留下自己的气味,表明丫已经践踏过。”   诸葛亮沉着脸说:“你们两个不要跑题。反正这次我的掐算是成功的,小太监上门一点没错。”   李莲英也听明白了,说道:“如果说是巧合,巧合的时间是有点紧。”   李涩儿对李莲英说:“不关你事!”   李莲英笑道:“涩妃,偶来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,是关于一座破庵子里的一个人。”   “破庵子?”李涩儿皱了皱眉头。   李莲英凑过来,压低声音说:“涩妃也知道,偶的观察力是相当强悍滴,前天路过破庵子,发现一个神经病。”   “你到底想说啥?”李涩儿不耐烦地问。   “偶在御姐殿听到一个消息,黛妃病得快挂了……”   “你胆子真不小,这种话也敢说,信不信我把你抓出去游街示众?”   “不好意思,偶的性子比较直,有啥说啥。”李莲英搔了搔后脑勺,“偶听王妃跟贾琏王爷闲聊的时候,提到陛下想寻找医学方面的奇才。”   “你有?”李涩儿惊喜地问。   李莲英说:“目前还不确定,不过那个住在破庵子的人,貌似很臭屁的样子。”   “神经病能治病?”李涩儿瞪着眼睛。   “神经病只是神经方面的毛病,并不影响其他方面的能力。”李莲英温柔地说,“譬如偶这样的太监,虽然生理系统有毛病,但不影响偶的智力发展。”   “快带姐姐去看!”李涩儿揪住李莲英的小辫子。   李莲英呲牙咧嘴,被李涩儿拖出去了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庵子很破。一个人面对石块坐着。石块有些年头了,布满小裂纹,还有水印一样的花纹图案。   那人一动不动地望着石块,身后,一只蜘蛛快速爬过。   那人听到脚步声,忽然转身说:“俺等了很久了。”   李涩儿奇道:“你知道我们来请你?”   “还啰嗦什么?俺好久没开张了。”那人疯疯癫癫出了庵子。   李涩儿跟着疯子大夫来到庵子外面。光天化日之下,李涩儿看得更清楚。该大夫穿着破旧的青袍,有些地方开裂飘絮,在微风中摆动着。大夫的头顶挽着发髻,瘦削的脸庞显得很平静。李涩儿还发现,大夫腰里扎着一个小布袋,估计是啥神药。   李涩儿客气地问:“大叔,贵姓啊?”   “俺姓孙,孙思邈。”   “药王孙思邈!”李涩儿目瞪口呆。这次真的赚到了,请到了神医。   李莲英说:“既然又是一位穿越人才,涩妃应该把轿子让出来,让孙大大坐着。”   “对对,我是爱惜人才的,就请孙大圣坐我的专车。”李涩儿招了招手,土坡下的轿夫忙迎上来。   轿子到了跟前,孙思邈撅着屁股正要钻进去。李莲英又说:“可是涩妃大大是金牌小总管,有朝廷的职务在身,一路步行回宫,似乎有损皇家气派。”   李涩儿瞧着孙思邈灰头土脸的样子,正在犹豫,听李莲英这样讲,忙说:“对对,我是爱惜轿夫的。孙大叔这身土,少说也有三两,平白无故给劳动人民增加负担,我于心不忍啊。”   孙思邈呆呆站在旁边,意思是:你俩接着说。   李莲英又说:“可是孙大大是一代名医,又肩负着拯救黛妃的崇高使命,如果一路步行到宫里,似乎有损光辉形象,还让世人耻笑偶们不尊重医生。”   李涩儿顾不了那么多,先钻到轿子里,管它下蛋不下蛋,把窝占住再说。   李涩儿心里舒服了,灵感也有了,撩开轿帘说:“小李子分析得非常透彻,站在不同的角度和立场,全面把握了整体利益,值得表扬。”   “可是涩妃大大……”李莲英没完没了。   “别‘可是’了。”李涩儿果断地指着李莲英,说,“你背着孙大圣!”   “啊?”李莲英直接变傻鸡了。   等他回过神,孙思邈先生已经爬到他的背上。这位倒不客气。   李莲英十分郁闷,干嘛要多几句嘴?聪明人就是麻烦,自从丫的脑袋被发情的骡子踢了以后,他也怀疑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症。   轿夫启动轿子,一路小跑朝皇宫而去。李涩儿在轿子里喊:“我说李鸿章,你能不能快点?!”   李莲英背着孙思邈,呼哧带喘地追过去。“拜托,偶是李莲英,不是李鸿章……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琼瑶宫里,林黛玉依然躺在床上,昏沉不语。宝二陛下在帐幔外面徘徊,身边的太医浑身大汗淋漓,手上捏着红线悬丝诊脉。但这不是治病,这是要命!   “张太医,情况如何?”宝二冷冷地问。   张太医差点哭出来。他呆坐了半天,根本没诊出啥,不是他技术缺乏,而是宝二在旁边盯着,精神压力太大了。   “黛妃脉象虚浮紊乱……”张太医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的,而且这些天诊脉,全都是一样的状况。要说有什么不一样,那就是“脉象越来越虚浮、越来越紊乱、还有随时失去的可能”。   宝二压着怒火:“我对何太医说过的话,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?”   “知……知知知道了。”张太医绝望地抹着脸。   宝二的语气忽然变得温和:“明天是最后期限,如果仍然没有效果,你们几个头头就等着人头落地吧。”   张太医眼前发黑,绝望地想:谁来给我诊诊脉啊?   就在这时,一股淡淡的臭味从外面涌进来。那股气味原本并不强烈,在别处根本觉察不到,但在琼瑶宫,这是啥地方?这是林黛玉住的小地方!林黛玉是谁?那是冰清玉洁的纯净水小妞。空气中的负离子都是香精,地上落的灰尘都是花痕。   所以外面那股浊味,可以用恐怖来形容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宝二名言: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。   在一个纯净如水的地方,突然出现浊臭逼人的男人,宝二怎能不发晕?   孙思邈先生至少有一个月没洗过澡,身上的装扮简直不忍目睹,严重污染了宝二陛下的视觉。   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宝二呆呆地看着李涩儿。   李涩儿一边给宝二使眼色,一边凑近几步,小声嘀咕:“尊重一点,这位是神医。”   “神……医?”   “是啊。”李涩儿暗中拧了宝二一把,“快做出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来,满足一下神医的虚荣心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“想不想让黛玉挂掉,你自己考虑。”李涩儿满不在乎地说,“反正神医都是很古怪人物,稍有不慎,触犯了人家敏感的小心灵,你哭去吧你!”   宝二有顽强的精神意念控制着自己,看了看孙思邈,忽然嘴巴一扁,紧走几步,双手抱着孙大大的胳膊,颤声说:“神医,救救林妹妹啊。”   现场突然变得极静。   从李涩儿到太医到宫娥到太监全部怔住。   李涩儿服了。服的不是宝二的作派,而是宝二的深情。为了林黛玉,宝二居然可以不顾孙思邈身上的灰土,来个亲密接触。   孙思邈打量宝二几眼,没吭声。   宝二动情滴说:“您医术超群,有起死回生之功,即便有人身患重病,昏迷不醒,只要请先生前来治疗,定能好转。”   孙思邈好奇地问:“你认识俺?”   “不认识。”宝二说。   “你对俺很了解啊。”   “因为我知道,神医都像先生一般崇高。”宝二说。   孙思邈不再理会宝二,转脸问张太医:“你在干什么?”   张太医正给林黛玉进行悬丝诊脉,听到问话,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,心里有种崇高感。刚才看到这个人闯进来,一身的脏乱差,还以为从丐帮窜出来的,既震惊又鄙视。更让他没想到,这位竟是“神医”,难道今年神医泛滥,要用粪铲子铲吗?   张太医冷冷地反问:“我在干的事情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   同时扫了李涩儿一眼,这是给李涩儿下套子,意思是你把这种人带来冒充神医,已经离疯狂不远了。当然,也许人家涩妃采用的是反策略——想用这个人吓唬林黛玉,把黛妃身上的病魔吓走,那倒是一个好办法。   孙思邈好奇地问:“你手上捏着一根红线,是在钓鱼吗?”   宝二陛下也有点受不了。他看了看李涩儿,由于对李涩儿的绝对信任,才把这个人当作神医,可这位神医连悬丝诊脉都不懂,水平连他宝二都不如。   李涩儿轻声咳了一声,心里也犯嘀咕:这位大叔说自己是孙大大,我根本没问细节,就把他带来,万一这位怪叔叔在冒充孙大大,如何是好?冒充名人搞诈骗,不仅仅是21世纪的专利。   李涩儿越想越有可能,于是腰也塌了、眉毛也耷拉了、肩膀也松驰了。   孙思邈还在跟张太医探讨问题:“你在这里钓鱼也不对,对面没有水,从何钓来?对了,你是月下老人吧,在给对面那位姑娘做媒。可是做媒的人,为什么把红线的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?莫非那位姑娘是你们的婚托……”   李涩儿扑过去,一把捂住了孙思邈的嘴巴。再不断电,会出人命的!   孙思邈“唔唔”了半天,李涩儿松开手,手上沾的口水直接在宝二身上蹭了蹭。宝二也顾不得什么洁癖,对孙思邈说:   “这位……嗯,神医先生,你能不能露一小手,让我们看看啊?”他说得尽量委婉亲切。   孙思邈斜睨宝二一眼,又看了看张太医手上的红线,摇了摇头。大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   孙思邈忽然朝前走了两步,就要撩开帐幔。还好李涩儿早有防备,自从起了疑心,她便死死盯着这位神医,生怕他做出什么非礼举动,果然……   李涩儿掐着孙思邈的脖子,也不管他身上的土,说道:“你不可以去里面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孙思邈问。   “拜托,你就算不是神医,也是古代人啊。封建社会有‘男女授受不亲’的礼教束缚。你一个大叔,虽然很怪,那也是大叔。想给妇女同志看病,绝不能到人家身旁去,更别想一亲芳泽。”   “俺明白了,所以此人用一根红线连接内外,用这种方法骗人。”孙思邈说。   “哎,你……”张太医脸上挂不住了。虽然这种办法是有一点欺骗的成份,但多年来太医们一直这样做。“你想挑战我国的医疗制度吗?”张太医威严地说。关系到原则问题,他必须端正态度、站对位置、唱好调调。 (178)蝴蝶飞啊 内室的气氛有些僵。宝二盯着李涩儿,事情是李涩儿搅起来,她必须收场。   李涩儿浑身冒汗。如果要强行赶走这位神医大大,万一发起疯来如何是好?更不能派人进来拖他们出去,真要厮打起来,问题大发了。   李涩儿只能采取怀柔政策,假意劝慰:“孙大大,要不你先到外面喝喝茶?”   “俺不喝茶。俺要治——病!”孙思邈说。   李涩儿干笑几声:“要不,你先去洗个澡?”   “俺不洗澡。俺要治——病!”孙思邈说。   李涩儿恨不得飞起一脚。稳住稳住。淡定淡定。   宝二焦躁地徘徊着,心里窝着气发不出来,这个郁闷啊!   孙思邈忽然从腰里解下那个小布袋。李涩儿眼睛一亮:神医要拿出绝活了!说不定是啥灵丹妙药,吃一粒长生不老。   宝二和张太医也都伸长脖子,等着看孙思邈起妖娥子。令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,孙思邈居然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蝴蝶!   没错,就是一只素淡的小蝴蝶。   众人都傻眼了,尤其是李涩儿,万没想到孙思邈大大喜欢搜集标本。但接下来李涩儿快要疯掉了。那并不是一个标本,而是活的蝴蝶。   孙思邈缓缓抬起手,竖起一根手指,蝴蝶轻巧地爬到指尖,然后展开了素淡的小翅膀,飞起来。   李涩儿使劲揉了揉眼睛,怀疑自己看错了。小蝴蝶翩翩起舞,影子从灯光下滑过。   宝二喃喃地问:“这是……干什么?”   李涩儿摇摇头,半天说不出话。   孙思邈神情淡定,目送小蝴蝶飞进了帐幔。蝴蝶在黛玉头顶盘旋一圈,缓缓地落到黛玉的手腕上。   接着,孙思邈撩起了帐幔,并没有进去,只是在观察蝴蝶的翅膀。屋里的人静静等待着,没人说话,更没人阻拦他。   稍顷,蝴蝶飞了回来,落到孙思邈的手指上,孙思邈返身回到椅子旁。   “笔墨。”孙思邈说。   “啊……快快……”李涩儿颤声说。   宫娥慌忙将笔墨和纸张拿过来,双手捧给孙思邈。孙思邈斜睨张太医:“我说,你写。”   “是。”张太医乖乖地坐好。   “病人伤肺结气,导致呼吸急促。致气逆、肺胀、气喘咳嗽,已然危害到肺的健康。郁气无法释放,行肝,又使人处于气愤愁闷状态,致肝气不畅、肝胆不和、肝部疼痛……”   张太医哆嗦着写下这段话。   宝二仔细看着那张纸,仰起脸沙哑地问:“神医,有何妙法可治?   “小病。“孙思邈淡漠地说。   李涩儿忙说:“孙大大尽管吩咐,我们全力配合。”   “让宫女把病人的手腕抬起,伸出帐幔即可。”孙思邈说着,从头发里拔出一根针。   宝二使个眼色,宫娥立刻上前,将林黛玉的手轻轻捧起来,移到帐幔外面。   孙思邈对准穴位扎了一针。林黛玉突然浑身一震,痛醒了,身体不停地颤抖。宝二恐慌地上前,扶着林黛玉的肩膀。   “林妹妹,你怎么了?”   林黛玉睁开了眼睛,望着宝二,喃喃地问:“陛下,你为什么流泪了?”   宝二一惊,随即大喜过望。林黛玉的语调清爽了许多,面颊竟出现两朵红晕。   “我……我是喜极而泣啊。”宝二抹了把鼻星泡。   李涩儿转脸望着孙思邈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   张太医深施一礼,崇敬地说:“今日见到神医,张某三生有幸。”   “没事没事,你们玩,俺告辞了。”孙思邈转身准备出去。   宝二忙喊住:“先生医理精深,妙手回春,不愧一代神医!”   孙思邈淡然一笑,说:“俺赶时间,先走一步。”   宝二追出来。“神医立了奇功一件,我想请你执掌太医院,不知意下如何?”   “对不起,没兴趣。俺是江湖野人,只晓得为人民服务。”转身出了内室。   李涩儿岂肯放过这样的人才?一路小跑追出来,喊道:“孙大大,至少也要喝杯酒吧。”   “有酒当然好。”孙思邈停下脚步。   李涩儿亲切地笑着说:“我带孙大大去一个好地方。”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先派人喊来了茗烟,让茗烟陪孙思邈买衣服,然后约好去稻香村见面。一个时辰之后,茗烟带着孙思邈走进鸟巢,直接来到稻雅居。李涩儿已等候多时了。   孙思邈换了新袍子,显得很精神,头发也洗了,黑是黑、白是白,正是当今最流行的花白款式。   李涩儿招手道:“孙大大,请坐。”   孙思邈坐在李涩儿对面,茗烟忙着端茶倒水。李纨和曹雪芹已经听李涩儿描述过孙思邈的神奇本领,见到这位旷世罕有的神医,果然不同寻常,特别眼神十分古怪,既疯狂又沉静。   李涩儿挨个儿介绍了一圈,孙思邈漠然不语。李纨忙给神医倒了酒,李涩儿给李纨使眼色,李纨会意,把曹老师的蛋端出来。   这是一张王牌。李涩儿相信,孙思邈只要吃掉一个,就会赞叹人生的幸福,吃掉二个,会对上天充满感恩,吃掉三个,死也不会离开京城了。   果然不出所料,孙思邈吃了一个曹老师的蛋,神情变了,然后迫不及待将剩下的五个蛋一扫而空。   李涩儿得意地笑起来。孙思邈彻底攥在手心鸟。   孙思邈吃饭时不说话,人家是有讲究的,食而不言,符合养生学的道理。李涩儿随便说了几句,得不到任何回应,自己也无聊,就那么默默地陪着孙思邈吃饱喝足。   “小烟子,送孙大大去二楼休息。”李涩儿吩咐道。   李纨已准备好房间,李涩儿把名字都想好了,就叫“针神居”,一是表明孙思邈先生超高的针灸术,再就是取谐音“真神”的意思。   孙思邈去休息,按下不表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李涩儿决定今天对茗烟摊牌。再这么牵扯下去,总有一天会有人识破茗烟的假太监身份,到那时,李涩儿就没有威慑力,也无法好好利用茗烟。   茗烟送过孙思邈回来,李涩儿说:“小烟子,跟我回宫。”   茗烟有种直觉,李涩儿的神情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。茗烟的小心肝扑腾扑腾跳着,跟随李涩儿的轿子回到三毛殿。   李涩儿将茗烟带进办公室,关了门。茗烟后背的汗涌下来,难道涩妃要对我进行性骚扰?可我的身份是太监呀,涩妃不会那么BT吧?   “茗烟!”李涩儿突然咆哮一声。   茗烟吓得两腿一软,跌坐在地。李涩儿居然喊了他的全名,麻烦大了。   “小奴在……小奴听候涩妃调遣……”茗烟挣扎着说。   “茗烟,别演戏了!”李涩儿猛地一拍桌子,“我知道你的真相!!”   茗烟脸色惨白,身子朝后一坐,一屁股拍到地上,尾椎骨震得嗡嗡直响,一直响到脑瓜顶。   “涩妃……小奴不明白……”   “还嘴硬!”李涩儿厉喝道,“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,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培养,妄图欺骗组织,该当何罪?!”   事已至此,茗烟明白,自己的假太监身份败露了。但他仍不死心,还要做垂死挣扎。“涩妃,小奴对你老人家忠心耿耿……”   “好好,死不认罪是吧?”李涩儿露出一丝狞笑,嘶吼一声,“把裤子脱了!”   “啊……”茗烟本能地用双手掩着裤裆,绝望地坐在地上。   “不脱是吧?”李涩儿狞笑着。   “小奴实在没有观赏价值,怕污染了涩妃的眼睛。”茗烟说。   “死假太监,真是够硬,看来不给你点厉害,就不知道二郎神大叔有三只眼,不知道涩妃大大有三只手……”   “涩妃,小奴知错了!”茗烟急忙喊道。   还是招了吧,跟组织对抗没有好处,跟涩妃对抗更没好下场,看看宋怀细的处境就明白了。真要惹怒了涩妃,把他和宋怀细关在一起,两人在汤姆叔叔的小屋相依为命,白天捞臭臭,晚上玩打击乐。但那样的日子,涩妃也不会让他们好过,她还要寻找小丁那样的人才,准备好好训练他们……   茗烟想到这里,浑身哆嗦,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魔头,她有着天使的面容,妖精一样的身材,魔鬼般的手段。   “涩妃,小奴主动认罪,主动认罪。”茗烟颤声说。   李涩儿只想震慑这个反动派,并不真的要弄死他。虽然嘴上叫嚣得凶,其实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。结果茗烟在她疾风暴雨的讹诈中,终于伏法了,她很满意。   “嗯,茗烟,你提前一分钟向组织上承认错误,也算你是主动认罪。”李涩儿口气缓和了一些,“组织上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   “谢涩妃!谢涩妃!”这时候让茗烟给李涩儿吮脚趾头,他都愿意。   李涩儿四平八稳地坐到椅子里。“起来吧,别坐在地上。”   “小奴不敢。”茗烟考虑,就算他站起来,说不定马上又要坐下去,还是地上比较安全。   李涩儿说:“茗烟,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,当初在船上对你实施一招‘猴子偷桃’,的确没偷到什么。裤裆就那么大一点儿面积,你把材料藏到哪里去了?”   “那只是一点小小的技术,当然是不太舒服了。所以每天晚上回到房间,我要偷偷的解开……晾一晾……就像包裹了一天的咸鱼,需要透透气。”茗烟不好意思地说。   “我靠,真TM恶心。”李涩儿呸了一口。   茗烟羞愧地垂下脑袋,心里却一阵窃喜。   李涩儿继续审问:“还是那次在船上,当我朝你露出胸脯的时候,你……你都看到了?”   “小奴没想到涩妃那样试探,不好意思,小奴……是看了几眼。”茗烟低声说。   李涩儿猛地一拍桌子。茗烟吓了一跳,睁着恐惧的眼睛。   李涩儿厉声说:“可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!”原来,这才是李涩儿最愤怒的事。   “啊……小奴……小奴其实……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,就那么回事了。”   “你说——是不是我没有吸引力?!”   茗烟震惊地望着李涩儿,咕哝着说:“其实,你骑在小奴身上揍小奴的时候,每次都要抬起屁股狠狠坐几下,那就是传说中神奇的‘观音坐莲’,实在让小奴受不了……简直就要流鼻血……”   “臭流氓!”李涩儿号叫一声。   茗烟把脑袋深深埋下去,快要埋进裤裆里。   李涩儿指着茗烟问:“老实交代,你偷看了多少宫女洗澡?吃了多少宫女的豆腐?”   “那个……其实不用偷看,宫女洗澡之前,经常让小奴按个摩……也没什么,小奴很有定力。再说小奴的眼里只有一个宫女,小奴也只为那一个宫女感到兴奋,可惜,唯独她不让小奴按摩,也没让小奴在洗澡的时候,给她递过毛巾。”茗烟长长地叹了口气,幽幽地说,“唉——但小奴可以等。”   李涩儿已经猜出茗烟说的“那个宫女”是晴雯。   可是晴雯并不待见这个死假太监,甚至还怀疑他是女扮男装。人世间的事就这么复杂难搞。   李涩儿无声地叹口气,不管怎样,这茗烟也算痴情吧。为了一个宫女,冒着巨大的风险当假太监,担惊受怕就不说了,生理上也受到摧残,夏天肯定最难过,其他宫女让他按摩的时候,万一他有了啥反应……   李涩儿感觉自己想得有点远,赶紧说正事。   “茗烟,你一个男人,装什么不好,偏偏装太监,整天捏着假嗓子,你变不变态啊你?”   “没办法,皇宫里除了妃子们,只有宫女和太监能够长期住宿,只有太监可以装一装,不然小奴装什么,装女人吗?”茗烟说。   “你个死人妖,还有理了你!”李涩儿恨恨地道。“平时少不了在我这里占了些便宜吧?”   “不敢不敢,掐死小奴也不敢。小奴对涩妃绝对没有非份之想,再说,就算小奴想占便宜,涩妃却有意与小奴保持着距离,所以……”   李涩儿得意地笑一笑,急忙板起脸。“你想让我掐死你?”   “如果……涩妃不念小奴对涩妃的忠心,想掐就掐吧。”茗烟梗起脖子。   李涩儿从桌子后面出来,走到茗烟面前,俯身看着他。“你是在要挟我。”   “不敢不敢。”茗烟惊慌地说。   “你们这些男人都会用计的。宋怀细是那个嘴脸,你也好不到哪里去,一个个貌似忠厚,心里却藏着一堆坏主意。”李涩儿冷冷地说。   “小奴绝对忠心耿耿,小奴……”   “行了行了,我不跟你费口舌。”李涩儿说,“反正你也露出了本来面目,我呢,是不能再用你了。我是懂法守法的好妃子,按照宫里的规矩,只能把你交给宝帝,让他……”   “涩妃!”茗烟猛地往前一扑,抱着李涩儿的腿,“涩妃啊,小奴上有八十岁老姑婆,下有八岁的孩子要喂奶……”   “我靠!你也来这一套!”李涩儿一脚踢翻茗烟。“你有个屁的八岁孩子!”   “涩妃,千万别把小奴交给陛下,小奴会死得很惨的。”茗烟呜咽着。   “你当然会死得很惨。浊臭的男人在后宫冒充太监,欺君之罪就不说了,你还破坏了宝帝的一枝花地位,你想宝帝会有多愤怒。”   茗烟很清楚,多可怕的后果都有可能发生。   “涩妃,念在小奴对晴雯一片痴情的份上,念在小奴为涩妃做牛做马的份上,饶小奴一命啊!”茗烟扑过去,再次抱住李涩儿的腿。   李涩儿没再踢他,显得痛苦难决的样子,长叹一声:“唉,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。”   茗烟跟李涩儿时间久了,对李涩儿的规律基本能摸出来,赶紧说:“涩妃是盖世无双的金牌小总管,一定有办法的。”   李涩儿沉默许久。茗烟眼巴巴瞅着李涩儿。  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  明天将发布第一季的大结局,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与陪伴:) (179)大结局·消失 李涩儿慢慢蹲下来,直视茗烟的眼睛,说:“如果我让你办一件事,这件事很危险,你敢不敢做?”   “敢!”茗烟不假思索地说,“别说小奴是罪人之身,就算平时涩妃吩咐小奴去死,小奴都是义无反顾!”   李涩儿掏出手绢,揉了揉眼角。“姐姐真的好感动。”随即把脸一沉,嘶声说,“如果我让你想办法弄到宝帝脖子上的通灵宝玉……”   茗烟的眼珠差点鼓出来,猛地朝后一坐,在地上打了个滚儿。   李涩儿朝前凑近。茗烟继续往后滚,李涩儿一把揪住他。“你刚才说得那么悲壮吗,现在是怎么了?”   “小奴……小奴听不懂涩妃的话……”茗烟呆呆地说。   “你真会演戏咯。”李涩儿亲切地拍了拍茗烟的肩膀,“我会给你发一个金鸡奖。”   “哦对,时间到了,小奴去提水。”茗烟准备站起来。   “找死!”李涩儿怒喝一声。   茗烟重新跌坐在地上,瞪着茫然无辜的眼睛。   李涩儿狞笑着说:“你已经听到了我的话,你想想,我会轻易让你出这个门吗?”   “涩妃,你……你要怎么样?”茗烟头发根乍起。   李涩儿凑到茗烟的耳朵边,一字一顿地说:“弄到宝帝脖子上的通灵宝玉。现在你就是我的同伙,你干也得干,不干也得干。你是翻不出我的手心的。”   “小奴没听见……没听见……”茗烟浑身栗抖。   “那你会出去揭发我吗?”李涩儿温柔地问。   “不不,绝对不会。小奴不知道涩妃在说什么。”   李涩儿突然瞪起眼睛,嘶声说:“可我会揭发你,你这个假太监!”   “涩妃……你……”   李涩儿眯起眼睛,像一只猫,上下打量茗烟。“我会告诉宝帝,你假扮太监潜伏在宫中,就是为了偷香窃玉。”   “偷香窃玉?”茗烟快要崩溃了。   “不错。偷宝帝的妃子,窃取宝帝的通灵宝玉。”李涩儿得意地微笑着,“这两件事,哪件不够你死八回呢?”   “不不,事实不是这样的。”   “事实不是哪样?你不是假太监吗?”   “小奴是,可小奴是为了……”   “宝帝会相信吗?”李涩儿认真地看着茗烟,“死假太监,你认为宝帝会相信谁说的?你觉得哪个更合理呢?”   茗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,答案是明摆的。没人会相信涩妃想偷宝二陛下的通灵宝玉。而每个人都会认定,一个男人假冒太监躲在宫中,肯定是为了干坏事。   仅凭假太监这一条,就够满门抄斩,更别说他还诬陷妃子。而他诬陷的妃子,正是当世红人,不但建造了美丽的鸟巢,而且刚刚为宝二陛下找到神医,救了黛妃的命!   是的,茗烟已经死定了,他会被凌迟、再活埋,然后再凌迟、再活埋,再凌迟、再活埋……以此类推,八次。   茗烟的汗,下来了。   茗烟的泪,下来了。   茗烟的尿,快下来了。   李涩儿知道茗烟考虑得差不多,便小声问:“你是想马上死,还是想以后可能不死?”   茗烟又思索了一盏茶的时间,然后说道:“小奴想以后可能不死。”   “这就对了嘛!”某女立刻露出亲切慈爱的笑容,“像你这样聪明盖世、冰清玉洁、智慧超人的死……假太监,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的。”   茗烟爬起来。不管怎样,他还有一线生机,多活一天,就可以多一天见到晴雯。   李涩儿邀请茗烟坐在椅子里。茗烟在涩妃的办公室从来没坐过,吓得不敢坐。   李涩儿和蔼可亲地说:“坐吧,大家是同仁,为了共同的事业坐到一起嘛。”   茗烟脑袋一晕。他已经成了同伙,弄不好,背黑锅的也会是他。   想到背黑锅,茗烟忽然灵机一动。恐惧激发了灵感,他想起一个背黑锅的最佳人选。   茗烟说:“如果我们偷陛下的通灵宝玉……”   “你这个小同志,不要乱讲话。我们不是偷,而是借用一下,为了办一件大事,等办完了,我们会还给宝帝的。”李涩儿平静地说。   “明白了。”茗烟高兴地点点头。换个说法就是不一样,感觉底气特别足。   “你有什么高招尽管说。”李涩儿鼓励道。   “我们要借用陛下的通灵宝玉,还需要一个人。”茗烟说。   “谁?”   “宋怀细。”   “他?”李涩儿咕哝道,“虽然姐姐一直训练他……教育他做个好同志,可他学艺未精,而且思想上有抵触,对我们的事业不理解,十分欠扁。”   “没事的。”茗烟胸有成竹地说,“小奴只想借用他一下。”   “借用?”   “借用宋怀细去借用陛下的通灵宝玉。”茗烟有点小得意。   李涩儿皱着眉头思索良久。某女不愧是小偷出身,逐渐把事情的脉络理了出来。抬脸对茗烟说:“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办法,就让宋猪头替咱们背这个黑锅。”   “嗯!”茗烟深深地点一点头。心想:怀细兄,不好意思,我知道你的生活很苦,与其这样被涩妃蹂躏,不如来个痛快的。等你平安地去了九泉之下,过起富足自由的生活,相信你一定会理解并感谢我。   李涩儿说:“宝帝最近去稻香居打工……”   “原来真是陛下!”茗烟脱口而出道,“难怪小奴见到那个小咪咪有些面熟,特别是气质方面。”   李涩儿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,说:“我发现自己真是天才。让宝帝去稻香村打工,是我偷偷暗示给他。我知道宝帝喜欢玩另类,便装作无意的样子,在他面前提了提,宝帝果然上钩了。”   “涩妃高人,太高了,小奴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茗烟及时发送糖衣炮弹。没办法,人家不仅是自己的主子,现在更是事业上的领路人。   “哼哼哼,我早就想到,在稻香村偷……哦,借用那个通灵宝玉,更容易下手。那里人多手杂,借用之后,马上就可以脱掉干系。”   “好主意。”茗烟说。   “可惜的是,宝帝每天在稻香村只停留一个时辰,我总是找不准机会。”李涩儿有些发愁。   茗烟问:“陛下总该换衣服吧?”   “嗯,他会在房间里换那身胡人衣物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茗烟凝神思索着。   李涩儿忽然打个响指,说:“咱们就把宋怀细带到稻香村。”   “可他不会做的。”茗烟发愁地说。   “他只当个摆设。”李涩儿盯着茗烟,“具体的工作,你来干。”   “小奴……”   “怎么?”   “涩妃尽管吩咐。”   “我事先把你带到宝帝换衣服的房间,你蒙面等在那里。宝帝脱掉正装时,会将通灵宝玉会摘掉放在旁边,然后换上胡人衣物。”   “那小奴怎么做?”茗烟吓得脸色苍白,难道让他用板砖砸皇帝?刚想到这里,他就哭了。   “哭个屁啊?”李涩儿不耐烦地说,“那件胡人衣物很特殊,穿T恤的时候,需要从脑袋上套进去。宝帝的眼睛暂时被盖住,你就用那个空档,把通灵宝玉拿走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   茗烟收起眼泪,问:“不会出事吧?”   “放心。宝帝不太会穿T恤,套在眼睛上的时间会久一些,等他全部整理好,你已经把事儿办了。”李涩儿胸有成竹地说,“然后你从侧门悄悄出来,我在外面接应你,同时把宋怀细放到大门口。宝帝发现通灵宝玉丢了,肯定会大叫着冲出来,打开门便会看到宋怀细,到那时候,哼哼哼……”   “嘿嘿嘿……”   小女贼和假太监发出一阵可怕而古怪的笑声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为了行动更顺利,李涩儿把动手的时间定在了十月初八。那天正好是稻香村开业100天的纪念日。   当天早晨,茗烟去汤姆叔叔的小屋通知宋怀细,今天不用去扫厕所了,给宋怀细放假,还要带出去玩一趟。   宋怀细自从成为奴隶之后,没有一天假期,突然让他休息真有点不适应,感觉浑身不自在,心里空落落少点啥。茗烟还亲自给他端来早餐,请宋怀细好好吃一顿。   吃饭的时候,宋怀细感觉不太好,特别是茗烟的眼神,丫鬼鬼祟祟,目光闪烁。宋怀细有丰富的超市保安经验,凡是露出这种眼神的,都是想偷东西了!   可是,茗烟在他这里能偷什么呢?自己只有烂命一条,还是属于李涩儿的。   宋怀细管不了那么多,吃油饼、喝豆浆,碟子里的小菜也啃光了。总算吃了一顿人吃的饭。   吃饱喝足,茗烟给宋怀细换了条新袍子,说是去稻香村参加纪念活动。宋怀细很纳闷,问茗烟为什么要带他?   茗烟说:“你曾经在工地干过活吧?”   “干过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对嘛,你曾经为这项伟大的工程做过贡献。涩妃说了,每位民工付出的汗水都要永远铭刻在心。”   “她真这样说的?”打死宋怀细都不信。   “废话真多,让你去玩,又不是上刑场。”茗烟不耐烦地说。   宋怀细咕哝着:“我怎么感觉前方有坑啊。”   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老话不会错的。   宋怀细跟着茗烟来到稻香村。还没到上座的高峰,饭店里的人不算多。李涩儿冷眼旁观,看到茗烟领着宋怀细进了门。茗烟暗暗给李涩儿做个“OK”的手势。   宝二还没到,李涩儿昨天特意问过,他说今天一定会来。   诸葛亮今天有些反常,一大早就在二楼的栏杆里徘徊,没去研究木牛流马。诸葛亮看到宋怀细走进来,忙迎上去。李涩儿不好阻拦,因为答应诸葛亮可以见宋怀细。   “细弟,别来无恙。”诸葛亮摇着鸡毛扇。   “亮哥,多谢你治好了我的皮肤病。”宋怀细施礼道。   诸葛亮谦和地摆摆手。“要谢,就谢敬爱的涩妃大人吧。”   李涩儿在不远处听到,鼻子差点气歪。算了,再忍一忍,等弄到了通灵宝玉,宋怀细的奴隶生活就结束了。想到这里,某女忽然有一丝伤感,自己是不是狠了点儿?宋怀细怎么说也是无辜的……不,没有无辜,如果不是他追打,自己怎么会穿越到红楼国?   李涩儿开始做自我催眠:我是为了帮助宋猪头解脱。我是为了给宋猪头献一份爱心。宝二不会给宋猪头治罪的。   想到这里,李涩儿忽然感到一阵惊喜。当初让宝二写圣旨的时候,特别说明:宋怀细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李涩儿,从灵魂到肉体,别人无权处置!   当初为了狠狠修理宋怀细,把话说得太绝,现在看来,反而救了那个夯驴。偷到通灵宝玉之后,就算宝二抓住宋怀细,也不能把他怎么样,还是要交给李涩儿慢慢折磨。最多李涩儿做个好人好事,帮助宝二审问宋怀细,上上刑啊、饿几顿啊,都是可以的,配合大BOSS办案,小女子义不容辞。   李涩儿越想越高兴。真正让她高兴的,倒不是宋怀细可以活下来,而是,她仍然拥有那个奴隶!   李涩儿恨不得大喊一声:这生意太划算了!干了也白干!!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诸葛亮还在和宋怀细嘀咕,李涩儿感到一阵压力,过去赶来他们:“不许开小会!”   宋怀细上下看了看李涩儿。李涩儿虎着脸问:“看什么?没见过?”   “好久没在外面见过。”宋怀细平静地说。   “滚到楼上去。”李涩儿说。   诸葛亮摇着鸡毛扇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   茗烟把宋怀细带上楼,送到一间小屋,让他坐着。宋怀细一脸茫然,只能等待。   李涩儿快步上楼,茗烟已经做好了准备,李涩儿将茗烟从侧门送进宝二的换衣间,把自己的黑色蕾丝胸罩蒙在茗烟的脑袋上。   即使茗烟被发现,也会被当作胡人的蒙面大盗,根本不会怀疑到李涩儿,柳湘莲要找的就是这个蒙面大盗。这样算来算去,李涩儿绝对安全。   宝二终于上了楼,悄悄走进自己的房间换衣服。他先脱掉正装,一边脱,一边自恋地欣赏自己。怀里忽然滚出一个东西,捡起来看了看,是鸡毛毽子。宝二想起来,这是稻香村开业那天,诸葛亮给他的,说是什么“锦囊妙计”。   宝二笑着摇摇头。鸡毛毽子摔松了,一根鸡毛飘飘忽忽落下来,上面有个纸条。   宝二将纸条展开,一行秀美小字映入眼帘:十月初八。贼。   宝二皱起眉头:十月初八就是今天啊,这是什么意思呢?心里还惦记着去上班,将纸条揉成小卷,塞进袍子里。   茗烟躲在帘布后面,屏气凝神,心里急得像要着火。宝二将通灵宝玉摘下来,放到旁边的桌子上。茗烟的眼睛瞪大了。   宝二套上牛仔裤,然后穿那件女式T恤。每次穿T恤的时候,便感觉胡人衣物太麻烦,从脑袋上往下套,总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。这次又绷住了,鼻子正好顶着两颗心形图案,旁边绣着胡人的方言:LOVE。   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。茗烟轻手轻脚走过去,敏捷地将通灵宝玉拿走了。   宝二背对着桌子,全身绷得紧紧,正在与T恤奋战,全身血液都涌到脑袋上,耳朵里嗡嗡直响,根本不知道外面出了啥事。   茗烟悄悄走到侧门前,李涩儿早已等在那里。   茗烟伸出手,准备把通灵宝玉交给李涩儿。七秒钟,只要接过来,便一切OK。   “小偷!”一只大手突然攥住胳膊。恍惚间,李涩儿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,竟以为是在梦中。   她镇静下来,抬脸看了看宋怀细,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   “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?”宋怀细反问。   “我刚才命令你去那边的门口。”   “你让我站在正门口,让皇帝抓我。”宋怀细温和地说。   “你……又是诸葛亮捣的鬼?”   “是你在捣鬼。跟我走吧。”宋怀细说。   “凭什么?”李涩儿问。   “凭那个通灵宝玉。”宋怀细笑着说,“怎么,你又想买了?这里可没有收银台。”   “干什么,劫色啊?”李涩儿大喊一声。   宋怀细后退半步,以防李涩儿再踢他的裤裆。   李涩儿突然举起通灵宝玉,吼道:“快来抓贼!有人偷陛下的东西!”   已经吓傻的茗烟回过神,跟着喊:“抓贼!抓贼呀!”他脑袋上还蒙着李涩儿胸罩,被李涩儿一把撕掉,塞到宋怀细怀里。   李涩儿疯了似地喊:“蒙面大盗在此,被我抓住了!”   诸葛亮、张飞、刘邦、唐伯虎……还有李纨、曹雪芹等一票人朝这里聚拢。   宝二陛下发现自己的宝贝玩意丢了,顺着声音冲出来。  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李涩儿手上高举的通灵宝玉。   …… …… ……   这时,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。   李涩儿一怔。宋怀细也呆住了。那声音只有他俩能听懂。是手机的彩铃声。   李涩儿偶然从手机上发现过信号之后,便每天把手机带在身上,趁旁边没人的时候,拿出来找一找。   此刻,手机在唱:一闪一闪亮晶晶,满天都是小星星……   贾兰仰脸问李纨:“妈妈,那是什么声音,真好听。”   李纨紧张地说:“妈妈不知道。以前从来没听过。”   手机铃声还在响。   现场突然变得好静,只有手机在歌唱。   宋怀细沙哑地说:“李涩儿,接电话。”   李涩儿好像触电一般,从怀里掏出手机。柳湘莲也出现在人群后面,眯着眼睛看着李涩儿手上的东西。那个活动门闩原来会唱戏啊,胡人的东西真是精妙!   李涩儿在大家的注视下,摁了接听键——   “喂?”   “你是李涩儿?”   “是我。”   “你借的影碟该还了。”   “影碟?”   “怎么忘了?我就是你家楼下的音像店,你的租期已经过了,我提醒你一下……”   “哦,你说那张A片啊。”李涩儿木然地说,“可我现在回不去。”   “那不好意思,每拖延一天,我会扣一毛钱。”   “随便了……”   当她说完这三个字,周围的人们突然发出一阵惊呼。  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手机转到了她的另一只手上。高高举起的手上,那个通灵宝玉突然开始闪光。   光芒先在通灵宝玉的中心位置闪烁,几乎在一刹那,一团明亮的彩光陡然涨开,笼罩了四周的人群。   宋怀细低喊一声:“手机信号激活了通灵宝玉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稻香村开始颤动起来,内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。大厅里吃饭的食客惊叫着朝外逃去。整座鸟巢都开始摇动,轰隆声越来越大。   宋怀细本能地冲上去,想从李涩儿手中夺下手机和通灵宝玉。他是想救她,就像在超市的时候,当李涩儿双手插进电门时,他根本没有多想,便冲上去想拉开李涩儿,结果和李涩儿一起穿越到了红楼国。   宋怀细的手指刚刚挨到李涩儿的手臂,李涩儿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尖叫。   一片光环从通灵宝玉中涌出来,由小到大,变作一团绚烂夺目的彩色光团。数道紫色的光束,从光团的核心区域不断散射,周围的蓝色、红色、橙色光芒勾勒成一道立体图画。   那至美至幻的景像中,又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奇。   随后,一股更强烈的彩光从通灵宝玉上绽放开来,射到鸟巢上空,随即反射下来,像巨大的绫罗伞,笼罩着鸟巢。   鸟巢上空出现一团红白相间的云,翻涌而来。五彩缤纷的闪光跳跃着,云层越来越近,速度越来越快,化作一排彩色巨浪。   最后一声轰鸣响过,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鸟巢中间横贯而过。   李涩儿瞬间失去了知觉。   逃到广场外面的人们惊恐地发现,鸟巢不见了。   那里变成了空地。   如同一只大鸟消失得无影无踪,就好像,那里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东西!      (第一季结束)  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  《极品小涩妃》发到今天,已经三个月了,虽然看的人不多,可我还是坚持写了下来,至此,本书告一段落。   “第一季”结束时,稻香村消失,它去了哪里,这便留下了新的伏笔。假如以后有机会写“第二季”,我将把故事背景设置在当代都市。稻香村里的每个人,随着鸟巢整体穿越到现代环境中,展开新的剧情。   相信那个故事会很精彩,我也期待有那么一天,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……   再次感谢朋友们一路陪伴:) <--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书籍名称:极品小涩妃 作者:鹤望兰 本书籍由网友“tina163”上传 日期:2009/12/2 19:12:18 书本网 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.0小说网站,和好友一起上传、下载、分享TXT全本小说。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,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> "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.bookben.cn --- 手机访问: m.bookben.cn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"